江尽拉着她从餐桌上离开,拿起佣人递过来的棉外套给她穿上:刘伶是我舅舅的人,他把这个人派过来是为了取代你。
容月卿眸子潋滟出一层暗暗的水色,取代她,是取代她的地位还是在江尽身边的位置。
不过你都不用担心,这个刘伶不足为惧,对你来说动手都嫌累。
江尽对这个人评价一般,更不觉得需要容月卿特意去动手。
容月卿穿好衣服,两个人去的目的地不同,江尽就先送她去见画媚他们。
这次,画媚倒是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茶馆。
其实这个茶馆也是容月卿让她先到的,是她手下的产业。
江尽从车里看了眼茶馆的名字意味深长地说:国家博物馆经常收到一家来自于彧芳斋茶馆为名捐赠的各种各样流落在民间的古董。
卿卿,茶馆老板不会也是你吧。
容月卿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这边我不常来,只是让人去做事,以彧芳斋为名进行的捐赠,跟我本人无关。
可是卿卿,是你出的钱啊。
江尽手指握在方向盘上,骨节冷硬白皙,分明的手骨挤压着肉体现出矜贵野性的美感。
容月卿手放在车窗上说:茶馆出的钱。
江尽捏了捏她另外一只手:这茶馆做的不错,京城里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这,只是没想到老板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娇滴滴?容月卿不乐意听这话,她以前出生入死那会儿可没什么公主病。
江尽微微叹气:你不娇气吗,要你的时候总是来不了几次。
江尽,那能一样!容月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江尽看着她被门口的服务员恭恭敬敬地迎上去,然后才开车离开。
上了二楼雅间,容月卿看到里面的两个人。
牧诚跟着泡茶的工作人员学习冲泡方法,有模有样的。
画媚趴在窗子上看着楼下,嘴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
媚姐,这里禁烟。
容月卿坐在牧诚对面对着那边忧愁的女人说。
画媚回头看着她,慢慢走过去把烟丢在茶杯里,动作妩媚多姿地坐下:哎呀,宴无忌不让我抽,你也不让,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没说不让你抽,是这里禁烟。
容月卿看向她烈焰红唇,妖艳的五官公私分明地说。
这个规矩是茶馆排前面的,就是那些大人物来了也得听话。
牧诚看着茶叶在热水里散开,茶色渐渐变浓,颜色诱人味道清透:媚姐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
知我者牧诚也。
画媚懒懒散散地坐着也不喜欢喝茶,她还是喜欢喝酒。
容月卿说回正事:你们两个怎么凑在一起了?我嘛昨晚路过一个酒吧,正好遇到被人纠缠不清的媚姐,然后聊了会儿知道也是要跟你见面,索性就一起来了。
牧诚如实解释。
画媚仰头看着天花板:还别说,牧诚有两下,给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这应该她的任务的问题,容月卿也没多问。
说吧找我干嘛?她看画媚情绪低迷,一副颓然的样子才问。
画媚直接说:宴无忌给我求婚了。
这不挺好。
容月卿觉得这是好事,不过也不完全是好事,不然画媚这表情就不会这样忧郁了。
牧诚一副很懂的样子:我觉得媚姐是还没玩够,而且宴阎王在场子上都是一个绝对的压制者,媚姐是婚前焦虑症,人人都说婚姻是坟墓,进去了再出来就不容易了。
画媚转头盯着他:妇女之友?牧诚干笑:只是略懂一些女人的心思。
那你还单身,眼高于顶?画媚嬉笑起来,笑意浅薄。
容月卿亲手慢条斯理地开始冲泡茶叶,从头到尾每一步都做的极其优雅标准,看的赏心悦目。
牧诚三言两语想糊弄过去:只是没有合适的而已,感情这种事要慢慢来。
画媚不咸不淡地哦了声就没有下文了。
容月卿把茶泡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想跑?我总觉得现在结婚太早了,而且宴无忌一直没有看到我到底想要什么,一味的禁锢我并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画媚是个崇尚自由的人,而且也野惯了突然结婚还是挺一下接受不了的,这也是她这次跑出来的原因。
要我帮你。
容月卿知道她的意思了。
画媚笑起来,眉眼风情无限:当然最好你男人也能帮忙。
你认真的?容月卿觉得这次画媚并不是小打小闹,是真的要跑而且还是一跑就消失很久的样子。
画媚认真地说:认真的,这次我想跑远一点,让他找不到我,等我想清楚了再说。
那没个一两年你想的清楚。
牧诚在一边揭穿她。
画媚冷哼:我才23岁,多玩两年怎么了。
没怎么挺好的。
牧诚敢怒不敢言。
容月卿摸着茶杯缓缓说:可以,但是要计划一下。
我还有个事要说。
画媚又犹犹豫豫地开口。
容月卿抬眸看着她,目光疑惑。
画媚纠结了会儿才说:我应该是怀孕了。
牧诚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咳咳咳!容月卿也愣住了:那你还跑?画媚瞪了一眼牧诚,然后洒脱地说:带球跑,急死他。
牧诚意外不已:媚姐,宴阎王不会是惹到你了吧?没有。
画媚目光闪烁,显然没有说实话。
容月卿看了眼她穿着的高跟鞋,又看了眼她平坦的腹部:先去医院确定了这件事再说。
不管怎样要对孩子负责。
画媚眉目忽然温柔了几分,点点头。
容月卿看着她从未表露过的情绪有些惊奇,女人有了孩子果然会变得不一样。
我会帮你联系医院,也会帮你瞒着宴无忌的势力。
她直觉宴无忌肯定是惹怒了画媚,不然好好的怎么会这么毅然决然地要离开。
好,都听你的。
画媚没意见,这时候她格外信任容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