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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有实力,用不着权衡利弊……

2025-04-02 01:15:31

我的答案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没有让我失望。

——《敢梦人》月落日升, 一个温存的夜晚悄然而过。

要不是这姑娘昨晚在累到不行的情况下,还要强撑着精神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今天早上一定要叫她起床,廖清杉肯定是不舍得打搅她的美梦的。

结果,早上醒来, 他叫是叫了, 但人家根本不带睁眼的, 甚至还气势十足地说如果他再叫, 她就要翻脸。

廖清杉没办法, 想着能让她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于是自己先去洗漱, 结果, 等洗漱完,都换好衣服回来了,床上的人还一动不动地在哪儿趴着, 睡得要多甜有多甜。

廖清杉走到床边, 低声问:悠悠,你今天到底有没有事,没有事我就不叫你了, 你继续睡。

闻言,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我有事, 你叫我起床。

廖清杉:……起床。

不要。

廖清杉:……这姑娘是真能耍赖皮啊。

他看着她可爱的睡脸,定在那儿,瞬间不想动了。

就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耳边陷入一阵安静,应如是还以为他走了,有些不安地睁开了眼,结果看到他就站在床边。

然后,连人带被地就往他怀里钻:你继续叫我啊?看我不起你就放弃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值得信任?她一边吐槽者自己的不满,一边在他怀里这儿蹭蹭,那儿贴贴,弄得他很是心不在焉。

看她蹭来蹭去,廖清杉把人摁在怀里,制止道:别动!应如是抬眸,奶凶奶凶地瞪着他:干嘛?廖清杉:我会想要。

应如是:……这男人开了荤之后,怎么骚里骚气的。

趁她沉默,廖清杉托着屁股把人从被窝里抱了起来:好了,快去收拾收拾,收拾完带你去吃早餐。

应如是趴在他肩上,嗓音慵懒地问:你不能这样抱着我去吗?廖清杉笑她:你不嫌羞啊。

不嫌。

我嫌。

嗯?嫌你穿太少了。

……收拾好出来,两个人去了公司对面的一个早餐店,是一家老字号,装潢精致,味道也很好。

结果,临进去前,廖清杉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是一个国际电话,客户的电话他不敢怠慢,于是就跟应如是说:你先进去点餐,我接个电话。

应如是一点都没敢耽误他的工作,松开他的手就往里走,还不忘跟他打趣:那我就只点自己爱吃的咯。

廖清杉看着她的背影笑:去吧,你想吃什么点什么。

到了餐厅,应如是按照两个人的口味三下五除二地点好了餐,然后找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

也是在等餐的功夫,她有些惊喜地发现,这餐厅竟然在放《笑望书》的幕后纪录片。

不同于正片,这个纪录片纪录的则是幕后工作人员拍摄过程中经历的每一个日升月落,走过的每一次天南海北的跋涉。

应如是看着,有些骄傲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不过,就是在镜头定格的那一刻,一则对话声忽然没有任何预兆地从身后的座位上响起。

知道这片子谁拍的吗?一个有些痞里痞气的男声在问。

谁拍的?廖敬远他儿子。

卧槽!真的假的!就是南栖那个廖氏吗,看不出来啊,他儿子还会这个。

呵。

诶,我好像听说,他父亲五年前生了场大病,当时廖氏正在拓展海外市场,就把公司交给他打理了,你说他家里有矿,自己又有经商头脑,怎么还会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拍个片子能赚几个钱。

装逼呗,那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极为轻蔑地笑了声,拍点这儿文艺的玩意儿,彰显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你以为他是真热爱啊,狗屁!你认识他?我爸跟他爸有点交情,成天让我跟他学习,烦。

不过你别说,人家拍的确实不错,我听说得了不少大奖。

拍的不错那也是落伍的东西,没什么价值。

那男人正说得起劲,忽然看到一截白嫩纤细的手指,轻扣了一下他面前的桌面。

那人带着茫然抬眸,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生,正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正纳闷呢,就听到这个女生冷笑一声,不怒自威道:还好这片土地上,像你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听到这有些挑衅的话,穿着机车服的男人眉头一蹙,相当不爽地问了句:你谁啊?应如是权当没听到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别忘了,你所站的这片土地,正是有了源远流长的历史,才会有熠熠生辉的当日。

-说完自己想说的,应如是未做片刻停留,转身就走。

正巧碰到服务员来上餐,她只好说: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吃不了了。

服务员很为难:那这也不能退啊。

应如是说:那麻烦您帮我送给路过的环卫工人吧,谢谢了。

看她出来,廖清杉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做出一个刚打完电话的姿势,与她迎头撞上,落下来的目光里,迷茫浑然天成:你怎么出来了?我突然想吃麦当劳了!应如是灵机一动地说,他们好像出了个儿童早餐,我们去尝一尝,好不好?廖清杉听着她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主意,笑她:多大了你。

嗯……应如是手托着下巴,大眼睛一眨,回答得古灵精怪,不大不小,也就正好到适婚年龄吧。

廖清杉听了,眉梢一挑:哟,就这么想嫁?应如是煞有介事地点头:今天有点想。

廖清杉听到这回答乐得不行,然后,把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明天不一定,后天看心情,是吧?你这人,真是没有神秘感!有些傲娇地瞪了他一眼,应如是便拽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地,跟他撒着娇,带悠悠去吃儿童套餐嘛,好不好?她抬眸看着他,神情柔软又可爱,薄薄的耳垂沐在初阳里,透着淡粉色的光。

廖清杉心瞬间软得不行,牵上她的手,应了声好。

最近吃套餐还会送玩偶,应如是看到,把那个玩偶拆开装进了包里,然后用手边的曲别针,心灵手巧地给廖清杉拧了个爱心,别在了他衬衫的口袋上,笑嘻嘻地说:奖励你哒!奖励我什么?奖励你今天陪我吃儿童套餐呀。

廖清杉听了,眉眼弯起,很是配合地说:谢谢悠悠老师。

跟她在一起幸福感是真强啊。

这餐饭快吃完的时候,廖清杉通过询问,才知道她今天之所以早起,一是为了陪他吃早餐,而是为了去接苏潺。

但廖清杉等会儿有个会没办法耽搁,只好说:我等会儿要开会,来不及送你,你就坐在这儿,我让司机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听话。

好哒……说好之后,应如是把他送到了餐厅外面。

廖清杉坐上车,都准备走了,但看着她的身影,忽然又降下车窗,喊了声:悠悠。

应如是听到,身子微躬,侧着头,透过车窗,不解地看着他:嗯?廖清杉喉结滚动了下,思索片刻,还是将千言万语落在一句: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即使有漫长岁月横亘在前,即使我被迫偏离既定的航道,即使我们曾走失在茫茫人海。

但重逢之际,当我以全新的姿态站在你面前。

——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这一天忙完,廖清杉开车回了公司,汪施靖跟他约着谈事。

聊完正事,又一个多小时过去,廖清杉看着对面的人,忽然说:电影的发行你盯着点,我这几天得出去一趟。

汪施靖一听,随口问了句:去干什么?结果,没想到廖清杉说出的答案一点都不随口,反倒像是蓄谋已久:提亲。

汪施靖:…………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他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重重哽了下喉,不可思议地问:跟谁啊,应如是?廖清杉瞪他一眼:难不成跟你?汪施靖一听,戏感瞬间来了,一脸娇羞地低下头:这……我是没问题,就看你……廖清杉听了,忍无可忍,拿起办公桌上的笔就朝他扔了过去:走走走!赶紧走!别在我面前晃!汪施靖从座位上站起,食指中指并拢,点了下太阳穴,朝他比了个飞镖,语气极为嘚瑟:加油!姐夫挺你!廖清杉:…………真愁人。

等他走后,办公室终于恢复了安静。

廖清杉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的一个文档,上面是一档文化节目的策划书。

名字还未定好,但主题已经定下,用现代化的拍摄手法再现历史进程中的铭记性瞬间,力求做出一种历史和现在的对话感。

廖清杉看着眼前的文字,耳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天早上听到的那句话:别忘了,你所站的这片土地,正是有了源远流长的历史,才会有熠熠生辉的当日。

当时,面对别人的轻视,她妙语连珠,字字珠玑,既肯定了他的意义,又表达了她当下的鄙夷。

廖清杉回想着,嘴角自然而然地扬起一抹骄傲的笑。

忆语思人。

一天没见了,虽然知道人家正跟自己闺蜜甜蜜着,但廖清杉还是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就是在他打字的功夫,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他以为是汪施靖折返,头都没抬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话音刚落,一口甜美的伦敦腔就传入了耳畔。

廖清杉一抬头,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段薇绮。

看她还在继续说话,廖清杉直接打断:在中国,说中文。

不要。

那就别说。

……没心思跟她闲聊,廖清杉直入主题地问:找我什么事?段薇绮走到他办公桌面前,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他看:这是我们和廖氏集团就东南亚出口业务的合作意向书,你看一下。

这事儿以后让专职人员过来就行,不值当你跑一趟。

廖清杉这时候说话还是挺客气的。

直到段薇绮盯着他衬衣口袋上别的那枚爱心,想起早上来找他时无意间看到的那一幕,奚落了句:清杉哥,我怎么都不会想到,偶像剧的烂俗剧情也会发生在你身上。

廖清杉看着文件,头都没抬地问:什么烂俗剧情?段薇绮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趾高气扬道:放着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不要,非要喜欢一个傻白甜,多大的人了,说话还跟个小孩一样。

闻言,廖清杉正在签字的手忽然顿住,目光笔直地往上一抬,含着凉意,看着对面的人,嗤笑了声:你说谁是傻白甜?我女朋友?那你这傻白甜的标准定得真是有够高的。

段薇绮:......看她语塞,廖清杉把笔往桌面上一扔,整个人靠在椅背,扫过去的目光里,满是不屑的审视:她要是傻白甜,那你是什么?段薇绮:我……你刚说的这三个字,我只承认后两个字,我女朋友确实又白又甜,说着,廖清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平添一抹凉意,气势逼人,如果有自己可爱的语言习惯,都能称之为傻,那按照你这套苛刻的标准,你也挺傻的,毕竟,身为一个中国人,你连中文发音都说不清。

段薇绮从小在香港读书,长大后和廖清杉一同赴英国留学。

谈不上崇洋媚外,但她确实是个相当有优越感的人,总觉得自己家境优渥就高人一等。

如果面对喜欢的人,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热烈的爱意,都能称之为傻,那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真情可言。

如果在成人世界依然保持着最珍贵的孩童天性,都能称之为傻,那只能说明,你是妥协于现实的无趣大人。

他一连三个有条有理的解释,把她刚才的无稽之谈反驳得无处遁形。

没想到他会这么维护她,段薇绮有些败下阵来地说: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的是哪个?廖清杉鼻尖溢出一丝轻笑,问她,智商,还是情商?论智商,我女朋友名牌大学毕业,师从业界权威,年纪轻轻,版权过百万,且作品都是现象级。

论情商,她让我喜欢上了她,而你没有。

还有什么想反驳的吗?廖清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不容置喙,段薇绮,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傻,你但凡有点眼力见,都不至于在我面前说出对自己这么不利的话。

段薇绮没想到对话能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咬了下嘴唇,逞强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她不适合你。

廖清杉听了,勾起唇角不屑地笑了声,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去:她不适合我,那谁适合我?你吗?我确实比她更适合你,不论是从我自身能力,还是从我家世来看,我都比她适合你,廖氏想要在北方站稳脚跟,我爸能助你一臂之力;从感情上来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比她跟你要长,你稍微权衡一下利弊,就知道我比她更适合你,我才是那个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廖清杉听着她这番分析,倏地笑了声:那还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我有实力。

什么叫可惜你有实力?段薇绮没听到这句话的前后逻辑,目光微微愣住。

下一秒,就听到他掷地有声地说:我有实力,用不着权衡利弊。

我认定的人,就要跟她走到底。

第65章 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那年你破译, 我的[悠悠如是],今年我回赠,因你而坚定的一句诗。

——《敢梦人》几经凝滞的空气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段薇绮看着他, 许久都没能说出来话。

太不甘心, 太想反驳, 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直到片刻后,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这份寂静。

那脚步声似有魔力, 一步一步都踩在人心上。

段薇绮闻声望去。

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应如是。

跟在她身后的是尹承, 廖清杉的特助。

她穿着一件小黑裙, 款款而来。

段薇绮一眼认出, 这裙子是某奢侈品牌的最新款。

除此之外,向来不施粉黛的她今天还轻描了淡妆,脚上穿着的, 是和裙子同品牌的黑色细高跟, 背后是白色刺绣饰带,打了一个扁平蝴蝶结,完美衬出她弧度优美的脚踝轮廓。

一身黑的搭配, 长发还高高挽起, 形成一股扑面而来的女王气场。

精致又大气。

跟早上在早餐店门口那个穿着糖果色连衣裙撒娇的小女生简直判若两人。

段薇绮看着, 心里莫名不是个滋味。

应如是倒是跟没看见似的,直接略过她,昂首挺胸地走到了廖清杉面前,开始跟他说话。

廖清杉嘴角挂着笑回应她,语气和表情都极好。

段薇绮心里本就不爽。

再加上这内容,段薇绮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于是,她微微往后退了两步, 悄声问尹承:他们在说什么?尹承如实道:我听不懂。

段薇绮:???你听不懂?廖氏主营对外贸易,能当上廖清杉的特助,其中一个硬性要求就是外语水平必须过关,这外语水平绝对不仅仅局限于英语。

据段薇绮了解,尹承高中时就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至京溪外国语大学,就读法语专业,毕业后又远赴德国留学,迄今为止,至少精通六国语言。

现在他跟她说,他听不懂?那这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话?正当她纳闷的时候,尹承忽然倾身,小声跟她说了句:不过我猜,应该是斯瓦希里语。

段薇绮听了,眉头一蹙:什么语?斯瓦希里语。

应如是语气平静地接过她的问题。

然后,戏很多地,做作道:哎呀,这平常说英法德俄语都说腻了,换个新鲜的说说。

廖清杉就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演。

应如是演戏肯定就演全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年头怎么连说一口流利的英文都成了秀优越感的资本啊,不管什么语言,不就是一个沟通工具吗,咱也不知道喝了点洋墨水,有什么可炫耀的。

段薇绮:……不肖片刻,她便收获了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

尹承跟在她身后离开,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终于只剩下两个人,廖清杉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笑着问: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记得你不是这个造型啊?应如是听到,兴致很好地,手提着裙摆转了一圈,笑眼盈盈地问:好不好看?廖清杉眉眼弯成一看好看的弧度,说:好看。

这都是潺潺给我打扮的。

她人呢,怎么不进来?廖清杉一边问着,一边就要从座位上站起来,走,我们请她吃饭,就当是给她接风洗尘了。

应如是走到他身边,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说:改天吧,她刚被她爸带走了。

廖清杉听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拉着应如是的手,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故意问:所以这才来找我?应如是听了,伸手去推他:廖清杉!你不要没事找事哦!他笑着,温热呼吸悉数落在她颈间:不想找事,只想找你。

应如是感觉到一阵痒,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目光无意间瞥到他的电脑屏幕,问他:这是什么?廖清杉随她的目光看过去:节目策划书。

应如是听了,一脸惊喜地问:你要重新开始制作节目了吗?廖清杉点头嗯了声:有这个想法,你支持我吗?应如是不假思索地说:我当然支持啦!看到他灿然如花的笑脸,廖清杉心里觉得莫名踏实。

那是一种,人间值得的踏实。

抱了好一会儿,他抱着她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说了句:走吧。

去哪儿?带你去个地方。

嗯?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廖清杉开车带她来的,是京溪市的一个大型公园,烟景公园。

这座公园始建于十五年前,如今已成为家喻户晓的地标性建筑物。

应如是走在他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色,倏地问:这里原来是不是个居民区?廖清杉还挺惊讶:你怎么知道?其实,我对这座城市挺熟悉的。

应如是说。

嗯?我爸爸之前在京溪当过兵。

然后呢?廖清杉问。

然后就退伍了,退伍之后就开始自己做生意。

那怎么没留在京溪啊?因为他那个时候认识了我妈妈,然后,我听他们说,当时我外公身体不好,生了很重的一场病,需要人照顾,然后我爸爸就放弃在这里的事业,跟我妈妈回枫桥了。

廖清杉听了,有些涩然地笑了声,心想人跟人真是不一样。

有人愿意为了家庭放弃自己的事业,有人愿意为了事业抛弃自己的家庭。

不过——廖清杉倏地说了句,也挺巧的。

什么也挺巧?我爸也曾经在京溪当过兵。

啊?那他们俩会不会认识?可能吧。

那有机会让他们见一面,好不好?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认亲。

嗯?不很快就成亲家了么。

你说什么呢!谁说要嫁给你了!也是,怪我今天问的不是时候,廖清杉自顾自地说,今天是不一定,是吧?成,那我后天问你。

应如是不解:什么叫后天问?不是三天一轮回吗?廖清杉悠哉悠哉道,明天该看心情了,后天不就成有点想了?所以,后天问,保险点儿。

应如是:……这狗男人!怎么这么会拿着她说过的话举一反三!看她无语,廖清杉牵上她的手,边走边说:如你所说,这里原来确实是一片居民区,还记得那个在东边的房子么,就是这里拆迁之后分到的。

应如是看了眼四周:这样啊。

廖清杉嗯了声,转了个话题:你听说过温慕起吗?温慕起?应如是回想了下,怎么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看过《听闻东方》没?小时候看过。

温慕起就是这个电视节目的制片人,八.九十年代,那些知名的电视节目,十有三两,都是经由他手打造。

所以,应如是问,他是你……?他是我父亲。

所以廖叔叔是你继父?不是。

嗯?他是我亲生父亲。

应如是听了,微微一愣,没弄懂其中的关系。

当时那个年代,就如那首歌所唱,真的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满大地,所以不少人下海,廖敬远看南方市场一片大好,就二话不说要去南方闯荡,也因此和我母亲分开,那时候通讯并不发达,他们就此失去了联系。

廖敬远走后,我母亲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温慕起爱慕我母亲多年,看她孤身一人,就与其结了婚,并且让她把我生了下来,虽然我非他亲生,但他真的把我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应如是:所以你面对廖叔叔,心情很复杂对不对?廖清杉喉结滚动着,有些涩然地嗯了一声。

他抛妻弃子,他性格强势,他从来不会肯定他的意义。

但他称不上坏。

你能说,他不是好父亲,但你不能说他不是个好人。

他是个绝对优秀的企业家。

功成名就之后,他没有成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依然在为这个社会做着力所能及的贡献。

两个人矛盾的症结,在于温慕起。

廖清杉问: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我没上成朝大吗?应如是点头:嗯。

她当时就觉得这个说法还挺奇怪,什么叫没上成,一般不都是没考上么。

当时快上高二,老师让我们写志愿,我写了两个,廖清杉解释道,一个是京大的人文社科实验班,还是一个是朝大的电视学院,廖敬远看到我的志愿,一气之下,二话不说地就把我送到了英国。

应如是听到,猜测着问:因为他不愿意在你身上,看到温慕起老师的影子,对不对?廖清杉:嗯。

他觉得那是一种对他权威的挑战。

说完,廖清杉问:悠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应如是扬眉:嗯?我不知道刚才我和段薇绮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但你放心,我不用为了所谓的利益妥协。

我曾经很抗拒学商,但因为你,我很感谢自己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让我有能力,不用为了利益,去接受商业联姻,也不用为了所谓的家族,去折损任何幸福,所以,不要多想,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

-往事道尽,两个人沿着林荫小路往回走。

应如是回味着刚才听到的故事,想起他在面对高压到令人窒息的父亲时,说:不过是两种苦,一种是跟廖敬远对着干,一步步消耗自己的能量,放任自己堕落;另一种是按照他安排的人生来走,在此之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一个是堕落、虚度光阴的苦,另一个是同时完成两件事的苦。

吃哪种苦不是吃,不如吃一个合算的。

他在尚年幼的年纪,就懂得了,人要拒绝内耗。

他在强压中,把压力转化成了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应如是了解了他这一路走来的故事,只觉得自己比开始还要更喜欢他。

应如是看着他的清隽侧脸,心思一动,忽然来了句:林语堂有句诗——说完,还故意拖长尾音,本来想要卖个关子,结果看到廖清杉那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倏地顿住,然后,说生气就生气:廖清杉!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说什么!廖清杉忍着笑,回她: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应如是气得整个人跌进他怀里,抬手捏他的脸,你读那么多书干嘛呀!我都没办法给你惊喜。

廖清杉怕影响自己的形象,侧脸躲开:我真不知道。

应如是:那你干嘛这么笑。

廖清杉快因为她的不讲理笑疯了:应悠悠,你讲不讲理,我还不能笑了。

哼!她瞪他一样,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说了。

他赶紧哄:乖乖乖,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笑了,你说吧。

不说!你到底说不说?应如是能怕他的威胁就见了鬼了,瞪他一眼:不说!到底说不说?他揽着她的腰,在上面挠痒痒。

应如是在他怀里窜来窜去,一边笑一边说他:廖清杉,你犯规!廖清杉撺掇她:快说。

应如是灵机一动,看着他,来了句:胸中自有桃花在,何必留恋一青山。

廖清杉:…………他就没见过比她还皮的人。

应如是,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人扛在了背上。

你放我下来,应如是锤他肩膀,脸红彤彤,有人在看。

廖清杉执意道:你说出那句诗,我就放你下来。

应如是说的还是刚才自己编撰的专门用来气他的那句:胸中自有桃花在,何必留恋一青山。

应如是你是真行啊,你等着,我回家再收拾你。

不过,还是等不及。

走到车边,廖清杉把人抵在车门前,低眸问:说,留恋的是桃花,还是青山?应如是溺在他柔情似水的眼神里,抵不住他的攻势,乖乖地点了下头,说:青山。

话音刚落,廖清杉低头就吻了下去。

五年前,他精准破解她名字背后的谜题,从悠悠如是四个字,一眼读出了父母对她倾注的美好希冀。

而如今,时光境迁,她同样用林语堂的诗句回赠予他,告诉他,这五年里,她所有的等待皆是心甘情愿。

一阵风拂过,桃花树下人影成双。

她用缠绵的吻,代替她未说出口的诗句。

[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花。

]——林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