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间里。
温烟然坐在床头,轻轻荡着玉足。
望着被紧闭的窗帘,她慢慢把手伸到枕头底下。
将那把放了很久的刀拿了出来。
看着刀尖上的锋利,温烟然毫不犹豫地往手腕处割去。
看着鲜红的血蜿蜒而下的刹那间,她竟感觉到了一丝解脱。
她被困在这里太久了,久到灵魂已经腐朽,理智被心里的魔鬼吞噬。
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水滴声。
温烟然躺在床上,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回想过去的二十多载。
不幸的家庭,缺爱的童年,以及那荒唐又可笑的十年。
那十年是她最爱也最恨的十年。
她不知道自己保持这样的姿势过了多久。
唯一能清晰感觉到的只有生命正从身体里点点流逝。
就在温烟然意识越来越薄弱时,耳边突然听见用力踹门的声音。
那力道好像要把这整个房子都拆掉。
再后来,她像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冷杉味,让她心安。
封辰浩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第一次红了眼:温烟然,我不准你死!烟然,你乖别睡,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他嘶哑的嗓音温柔的轻唤着她的名字。
就像在呼唤最亲密的爱人。
……清晨的病房内,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初阳暖洋洋照进了病房里的每个角落。
病床上的温烟然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封辰浩笔挺的身影站在窗台前。
一手抄着西装裤袋,另一只手夹着烟,目色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烟然望着头顶温茫茫的一片,无声落下两行清泪。
她终究,还是没能如愿。
顷刻间,封辰浩余光看到温烟然睁开了眼,一直紧皱的眉才松了些。
我去叫医生来。
说着,他将手里的烟捻灭,箭步走到病房门。
温烟然见他要出去,挣扎着起身,用沙哑的声音将他拦了下来:小叔,我疼。
封辰浩脚步一顿。
步伐如千斤般重的走到病床边,大手温柔的摸了摸温烟然的发顶:哪里疼?温烟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感受到他掌心的热温,将心里的梦魇脱口而出。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谢温辞一次一次地死在我面前。
鲜红色的血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里流出,把那一条街道都染红了。
温烟然一边说着这段时间以来做的噩梦,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封辰浩将她圈在怀里,将热温传递给她,一遍遍安慰:梦都是假的,烟然乖,外界不喜欢的声音不要听,听我的话就好。
不要再封闭自己了,现在罪魁祸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也该让自己走出来了。
封辰浩暗哑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温烟然的神经。
她捕捉到话里的关键信息,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迷茫:谁是罪魁祸首?封辰浩扯了扯薄唇,拿出手机调出了秦子芸认罪的视频。
温烟然看着视频里,秦子芸认下的一桩桩罪责,咬紧了干裂的唇。
封辰浩看着她极力压抑情绪样子,心疼地将人揉进了怀里。
他抱着怀里的人,望着床边的阳光,目色温柔至极。
封辰浩俯身贴着温烟然的耳朵,轻轻说道:烟然,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