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岚华身陨诛神峰的消息传遍三界。
华亭回仙界复命,天帝对其赞不绝口,并将我与华亭的婚事提上日程昭告三界。
留玉殿。
你爱华亭吗?留玉面色淡淡,眼神却十分忧伤,似是怕我走她的老路。
我愣了愣,下意识说了实话:是有些喜欢的,但还谈不上爱吧。
这种喜欢是什么?岚华于我而言是惨痛的过去,我可以不再恨他,却也永远忘不了他带给我的痛苦。
而三界之中,让我不反感,不排斥,相处起来感到舒服的,唯华亭尔。
答应嫁给他,一则是为了合作报恩,二则是我能接受与他一起生活,倘若以后合不来了,或是各生牵挂,他也能痛快放我走。
尘洗,你面上没有半分待嫁姑娘的羞怯与情意。
留玉毫不留情的将我的心思剥开,世间所有事物都可以勉强将就,唯独感情不可,婚事更是不可。
留玉说我眼中满是迷茫,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心头覆了层雾霭与烦闷,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去找找答案吧,若心里头有些东西没放下,又怎能拿起一段新的。
留玉语重心长,倘若你看清了,不愿嫁于华亭,我会去同天帝说取消你们的婚事。
风祁山。
顺着联系,我找到了岚华。
他将发高高束起,银质的面具几乎将整张脸遮住,此刻闲闲的坐在岸边垂钓。
粗布麻衣,掩不去他骨子里的超然与仙风。
我在距他两人宽的位置坐下,淡淡与他开口闲话:我与华亭要成婚了,下月廿八。
岚华拿鱼竿的手颤了颤,故作轻松镇定的回道:恭喜,只可惜我如今身份不便,否则定不会缺席你的好日子。
值得恭喜吗?我这话既是问他,也是问自己,岚华,是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情,却让我不知如何去爱,也不敢再爱,这样的我,值得恭喜吗?他这回手抖得更厉害,鱼竿直接落入了湖水中。
我落入岚华的怀中,听见他在我耳边颤巍巍呢喃:岚卿,是我清醒的太晚,做下许多不可弥补之事,若你愿意,我去为你寻忘川水来,你忘了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了?并非放下,而是忘了?我怔怔重复道。
岚华语气中满是哀求与哽咽:可以忘的,我们就在风祁山隐居,过自在悠闲的日子。
原来他也清楚我们都无法放下,好比破镜无法重圆,便只能自欺欺人,每日对着缺口与裂痕告诉自己它从未碎过。
这一刻,我心中彻底清明了,于是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自封了情魄,又是如何爱上的我?失去你以后,我难以承受那种悲伤与心痛,是以我特地去问过司命,他说情缘情劫乃是天定,非外力可以扭转,无关情魄是否完好。
从我心中存爱的那刻起,情魄的封印已经在自行修补了。
我叹了口气:岚华,你我皆心知肚明,这段情,是劫不是缘。
不去看他颓废的影子,我自丹田内拿出小雪莲送到岚华面前:它也继承了我的凤凰血脉,浴火则重生,能做的我都做了,却仍不能给予他完整的生机,今日我将它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