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从外被人推开。
沈云初本是还沉浸在自己的编导中,忽然听见了开门声,也来不及多想什么细节了,顿时可云附体。
不要,不要过来。
她惊慌中先是摸头,把细长的黑发摸得一片凌乱,然后胡乱地扒拉着心口,嘴里更是振振有词。
我不想死,我怕,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快死了。
顾津唯愣了好一会儿,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即兴表演。
沈云初演着演着就有些失兴了,她瞥了一眼面色不为所动的男人,尴尬地顺了顺自己的长发,干巴巴地找着台阶下,睡醒了身边没有人,我好怕。
顾津唯垂眸笑了笑,嗯,是我不该离开。
沈云初僵硬地坐回了床边,你刚刚去哪里了?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大晚上的很着急吗?已经处理完了。
沈云初轻呼一口气,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头顶上,她下意识地抬眸,视线昏暗的房间里,他的五官也跟着模糊,但那双眼睛,却是明亮的像天空中璀璨的北极星。
顾津唯温柔地托着她的脑袋,让她整个人都依靠在自己的心口处。
沈云初听见了他胸腔中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很平稳,很健康。
顾津唯轻喃,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房间里,醒后没有看见我,是不是很害怕?沈云初觉得可奇怪了,明明他们是一坐一站,但她却有一种他靠在自己的耳边吹气的感觉。
脸颊一阵发烫,心脏更是哐哐加速。
顾津唯本能的更加抱紧她,是我处理不当,今天这场意外,本不该存在的。
沈云初感受到他的胳膊正紧紧地勒着自己的腰,有轻微的疼痛袭来,但她却沉迷在这种自虐中,恨不得他再拥自己紧一点,再紧一点。
我曾答应过你父母,不会再让这样的危险发生,是我食言了。
顾津唯自责道。
沈云初也不敢再继续沉浸在这样的拥抱里,忙不迭的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这和你没有关系,对方明摆着就是冲着我来,哪怕我退圈了,他也不会放过我。
始终是我大意了。
沈云初两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说来也奇怪,刚刚还明亮的眼睛,怎么忽然间就暗沉了,好似被乌云笼罩了,他的周围都蒙上了一层黑雾。
顾津唯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面容,我身为丈夫,没有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我身为女婿,却是失信于父母,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
沈云初听着这话,哭笑不得,这下好了,她没有得那什么创伤应激症,她身边的人倒是一个一个被吓坏了。
顾津唯,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你说过的,我们是相互成就,相辅相成的存在,我不该躲在你的羽翼下,而是光明正大的和你并肩而行。
沈云初主动抱住了他的腰,再一次依偎在他怀里。
这一次她听到了不一样的心跳,慌乱而急促,这下子不是健康的心脏了。
顾津唯笑了起来,是我把你想的太弱小了。
我和你,不是你强我弱的关系,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希望我的存在是你的盾,而不是你的软肋。
好。
顾津唯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还害怕吗?……他这话好像有些不合时宜,整的自己好像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似的,前一刻还哭哭啼啼我怕我好害怕,转眼就铁骨铮铮得说着我绝不是那种肤浅的小女人,我勇敢而聪明。
此情此景,确实是像个神经病。
沈云初默默地推开了他,又重新躺回床上,困了,我再睡会儿。
没脸见人了。
顾津唯蹲下身,宠溺地拨开她额前碎发,你再睡会儿,不要害怕,我这次不会再离开了。
沈云初睁开眼,望着他又恢复了清明的双眸,明明是心中所想,却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她说着:你可以亲我一下吗?话音一落,房中沉寂了好几秒。
沈云初心跳加剧,面红耳赤,如果不是面前还蹲着一个人,她怕是早就忍不住抽自己两耳光了。
你的矜持呢?你的保守呢?你的稳重呢?这些在美色面前都喂狗了吗?顾津唯俯下身,凑上前,一吻落在她的眉间。
沈云初倏地瞪大双眼,他的唇有些凉,贴近皮肤时,又如同滚烫的火瞬间把她整个人都烧沸了。
其实在美色面前,那些虚无的东西,都可抛弃。
人吃五谷,怎么能没有贪嗔痴呢。
顾津唯整个人背着光,没有人瞧见他泛红的耳尖,犹如初次尝到甜果的小孩子,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心里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他低头的刹那,沈云初忽然抱住了他的头,趁其不备,同样是轻轻的一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沈云初偷腥成功,连忙抱紧被子,又有些难为情的把自己的脑袋藏了进去,轻声嘟囔着: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