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晓扫了眼太子的衣着。
况且,你我穿成这样,去包厢合适吗?太子瞄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周围,都是差不多的寻常百姓。
的确,他穿成这样要去包厢,恐怕才叫引人注目。
坐在大厅,太子十分扭捏。
可我从没这么寒碜地喝过酒啊……沈清晓眉头微挑,哦?一壶酒下肚,太子哪里还有半点拘束,直接拍着桌子打酒嗝了。
你、你说,我!嫡子!活那么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凭什么?嗝……旁边桌,几个同样喝多的男人拍桌应和。
对!凭什么!来来来!喝!太子踩着凳子,又喝了一杯。
这么多年,我……我哪天能睡个安稳觉?一旁,有喝醉的已经过来,拍着太子的肩。
兄弟,你这活计干得也太累了,赶明儿哥给你找个钱多事少的主家!沈清晓撑着额头,自己又喝了一杯。
原本对太子的愧疚,这会儿都变成哭笑不得了。
不知喝了多少,沈清晓都迷迷糊糊起来。
眼看着太子端着酒杯就要去隔壁桌喝了,沈清晓伸手要拉,却一巴掌呼在了太子脸上。
太子早就没感觉了,反而笑道:这么快又该我了?好,我喝。
就在这时候,沈清晓一眼瞄见进大门的人。
瞬间,她眼睛一眯,随即瞪大了双眼。
他大爷的!穆子恒怎么来了?!晕乎乎的脑袋都清醒了一半。
这时候要是被穆子恒揪住太子的把柄,不发作才怪。
沈清晓一把揪住太子,拎着他就往后门去。
麻烦让让,喝多了!太子晕晕乎乎地,大吼一声。
我没喝多!这一嗓子让穆子恒都看了过去。
这个声音分明是太子,穆子恒眸子微微一动。
他对身边的大理寺卿黄昌轻笑。
黄大人,刚刚的声音倒像是太子,我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黄昌皱眉。
是啊,有点像太子殿下的声音,只是太子殿下这会儿应该在东宫闭门思过,怎么会在这儿?穆子恒笑得温润,太子殿下不可能做这样忤逆皇上的事,许是我们听错了,我去看看。
他心里巴不得这会儿揪住太子的把柄,于是疾步追了过去。
沈清晓摇摇晃晃地瞥了眼后头。
见穆子恒从远处过来,显然是找人的样子。
她不管不顾地拎着手里彻底断片的醉鬼,一直冲到后院。
太子歪歪扭扭的,站都站不稳,他趴在旁边的井沿就骂。
会不会喝?你那杯子怎么那么满?沈清晓大口喘着气,扶了扶额头,随后扯块破布堵住他的嘴。
闭嘴!被沈清晓粗暴塞布,太子的假胡子都扯掉了。
这时候,沈清晓发现后门居然锁着。
她已经听到穆子恒在找人的声音了。
来不及了,她拍了拍手心的灰,借着酒气,看着眼前的墙。
一堵墙而已,翻过去得了。
于是,她扯着太子的衣襟,威胁道:要是翻不过去,就把我请你喝的酒全吐出来!太子满脸通红,吓得连连点头。
于是沈清晓抬了旁边的木架过来,赶着太子往上爬。
此时,赶到明月楼的箫夜余光扫了眼,发觉院墙那儿有动静。
等等。
祁风也发现了异样。
两人同时一抬头。
猝不及防,突然看到太子的脑袋从院墙上冒出来。
旁边站着的祁风看呆了。
眼看着醉醺醺的太子要一头栽下,祁风连忙上前接住了人。
下一刻,另一个圆圆的小脑袋露了出来。
酒劲上来,沈清晓的脑袋也开始晕了,只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在打转。
她眯着眼睛往下看,费力地在找被她丢下去的人。
不对啊,人掉下去怎么没个响儿?祁风嘴角一抽。
显然,沈清晓也喝得不少。
这时候,沈清晓已经半个身子翻过院墙了。
她这会儿根本没有自己控制的能力。
箫夜眸子一紧,立刻上前。
与此同时,沈清晓歪歪扭扭就倒了下来。
箫夜眼疾手快,接了个正着。
掉进男人怀里,沈清晓眯着眸子,笑出了声。
怪不得没声,原来这下面的地是软得……箫夜拧起眉,眼底浮起一抹愠怒。
这丫头到底喝了多少?这时候,沈清晓缓缓地抬起头。
她隐约觉得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张脸好熟悉、好熟悉。
等看到那剑眉星目的轮廓,还有那眼底熟悉的肃然。
沈清晓顿时捂住了发烫的脸。
箫夜,你怎么来了?我还没……没学会呢。
看她满脸绯红还这么认真地说话,箫夜皱眉。
你要学什么?不等沈清晓开口,那边祁风扶着的太子嘴里的破布突然掉了。
太子指着沈清晓,嘲笑道:沈清晓,你学不会!沈清晓急了。
闭嘴!我偏要学!祁风都好奇地看过去,沈清晓到底来学什么的?这时候,太子趁机推开祁风,指着沈清晓,笑弯了腰。
你不知道吧?箫夜对明月楼这些女人根本没兴趣,你学她们也拿不下箫夜!太子放肆的笑声中,祁风张大了嘴,目瞪口呆,一脸黑线。
合着沈清晓来明月楼,是要学怎么拿下主子的?祁风痛心疾首。
他主子风轻云淡、超凡脱俗、不染纤尘,照这么看,早晚要掉进沈清晓的魔爪!然而,此刻,箫夜眸子微动,眼底不知闪着什么。
那光芒冲淡了眼底的肃穆,透着柔和。
他唇畔也溢出了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
这丫头……就在这时候,里头传来穆子恒气急败坏的声音。
搜!人就在附近!院墙外,祁风立刻将破布重新塞回太子嘴里。
而箫夜也将沈清晓牢牢地按进怀中。
他看了眼祁风,示意将太子送回去。
祁风连忙点头,扛着半晕状态的太子疾步朝东宫而去。
而箫夜稳稳地抱着怀里的沈清晓,上了马车。
刚要放下怀里的小女人,一双小手却缠住了他。
不许走……箫夜拧了拧眉,动作更轻柔,要将她放在软垫上。
可这小女人更加嚣张,直接双手双腿都勾住了他,活脱脱一只八爪鱼。
箫夜没法子,只好抱着她坐下。
许是在箫夜怀中太过舒服,沈清晓只扭了几下,找到最舒适的姿势就安然睡着了。
箫夜看着怀中如小猫儿一般窝着的女人,眼底的冰早就化成了一汪水。
他压低了嗓音,在她耳畔低声开口。
傻瓜,我只是不想你受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