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晓脸色很是悲痛,默默抹泪。
在沈洪德的千求万求下,总算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大伯放心,我一定会帮大伯的。
不多时,一份文书就利索地送到了沈洪德面前。
看到一连串的清单,沈洪德越看越觉得胸口闷,差点晕过去。
随便加加就上万两银子了!他这么多年从武安侯府各个地方扣走的钱都没这么多啊。
衙役得了周文的指示,啐了一口,骂道:不想签?那就老老实实在牢里等着开堂后被流放!沈洪德立马哆嗦着喊道:别别别!我签!我签!想到沈清晓之前答应,只要他出去,就会帮他摆平这件事。
这点钱对将军府来说应该就是小意思!于是沈洪德迫不及待地签字画押。
很快,沈洪德被释放的消息就传到了沈清晓的耳朵里。
并且,一同送过来的,还有沈洪德签下的欠债文书。
此刻,沈清晓正在和鞋底较劲。
听到消息,她放下鞋底和针线。
她知道,这会儿侯府有好戏看了。
于是,她看了眼菱香。
菱香,走,去侯府走一趟。
菱香顿时笑出了声。
自从知道这好戏,奴婢就等着小姐开口呢!出门的时候,沈清晓下意识地看了眼隔壁。
依然是一间毫无动静的空屋子。
箫夜还没回来。
菱香连忙说道:小姐,秋嬷嬷说了,将军这两天事务繁忙。
沈清晓咬了咬唇。
我知道了。
说着,沈清晓垂下了眼帘。
上辈子,她总是在给箫夜添乱添堵。
她还记得,很多次,箫夜都是风尘仆仆地赶来帮她收拾烂摊子。
那时候的她根本不领情,反而觉得箫夜控制着她的自由。
她甚至用最恶毒的话去对他。
其实箫夜那时候早就心力交瘁了,还被体内的余毒折磨。
想到这些,沈清晓心里就一阵阵的刺痛。
菱香发现小姐神色低落,皱眉道:小姐?沈清晓回过神,面前挤出一抹笑。
我没事,记得走之前让厨房温着些清淡的饭菜。
菱香释然一笑。
放心吧小姐,奴婢这就去传话。
此时,不同于将军府的宁静,武安侯府的屋顶都快掀翻了。
沈洪德刚提着裤子溜进侯府大门。
还没来得及洗个澡,就被徐氏带人堵在了院子里。
见沈洪德这幅偷鸡摸狗的样子,裤腰带都没了,徐氏气得立马冲过去。
你这个杀千刀的!又出去鬼混!你看我不杀了你!沈洪德被关了两天两夜,又是挨打又是挨饿,根本没力气反抗。
他直接被徐氏踹倒在地,骨头都快撞裂了。
哎哟……我的老腰!徐氏气不过,又在他脸上补了脚。
沈洪德瘫在地上,嚎叫道:来人……快来人啊!徐氏总算觉得不对劲了。
她脸一白,立马喊道:快来人!谁知沈洪德刚被扶起来,一道身影就扑了过来。
只见胡春娘先是扑进了沈洪德的怀里。
她畏畏缩缩地后退,又立刻跪倒,哭得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老爷,您再不回来,妾身就活不成了……沈洪德都傻了眼。
春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本就满肚子火气,徐氏这会儿看到胡春娘,怒火更旺了。
她伸手就是一个耳光。
贱人!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号什么丧?!让她没想到的是,泼辣的胡春娘居然直挺挺地挨了她这记耳光。
胡春娘身子一扭,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啊……肚子好疼……老爷……救救妾身的孩子……沈洪德立马推开徐氏。
快传大夫!此时,院门口传来一道清脆而利落的声音。
不必麻烦了,我带了大夫来。
胡春娘看到沈清晓来了,立马演得更卖力了。
拉着沈洪德的手,又是哭又是喊疼。
徐氏发作不出来,憋得满脸涨红。
再看沈清晓走过来,徐氏冷哼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武安侯府的事,不劳你操心。
沈清晓轻笑。
我这刚出嫁没几天,府里就变了天?如今整个武安侯府都归大夫人管?一旁,沈洪德越听越气,他这些年没少被徐氏骑在头上压着。
于是他指着徐氏骂道:你这黑心肠的毒妇!还不赶紧滚?自己生不了了,就想害府里一尸两命?徐氏失去理智般冲上去,撕扯踢打。
沈洪德在胡春娘三言两语地挑唆下,腰杆子也硬了。
和徐氏扭打起来,足足扇了徐氏两个耳光。
这侯府还是沈家的!不姓徐!一堆下人赶紧冲过来拉架。
徐氏满头珠钗首饰都砸碎在地,披头散发,鞋也掉了。
她羞愤交加,带着人落荒而逃。
很快,沈清晓带来的大夫下了诊断。
动了胎气,须得好好安胎,不可再受惊吓。
胡春娘眼泪汪汪,拉着沈洪德。
老爷,既然夫人容不下妾身,妾身也没有脸继续待下去。
老爷还是赶妾身走吧……说着,胡春娘捂着肚子就要起身。
沈洪德连忙拦住她。
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是正经的沈家骨血,谁也赶不走!胡春娘扑进了沈洪德怀里。
老爷……门口,菱香啧啧称叹。
小姐,怪不得你说胡春娘肯定能治得了大夫人,今晚也太解气了!沈清晓勾唇笑道:这出戏才刚刚开始呢。
不多时,沈洪德安抚好了胡春娘,连忙换了身衣裳,跑了出来。
他还没忘记自己签下的那份文书。
于是,沈洪德巴结讨好地看着沈清晓。
晓晓,你是特地来帮我解决这件事的吧?沈清晓郑重点头。
事关大伯,那是自然。
沈洪德激动地看着沈清晓。
谁知,沈清晓哽咽着拿出一把铜板。
大伯,当初我嫁人,你们劝我不能带银子,会被萧家剥削。
如今我在萧家日子艰难,所有的私房钱都在这儿了,你收好。
沈洪德脸都绿了。
这简直就是打发叫花子啊!他签下的可是上万两的欠条啊!要是还不上银子,对方可是要撕破脸的。
到时候他的丑事败露可就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