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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京巫蛊·十四(完)

2025-04-02 01:19:48

三年前, 我就是在这里,看着皇兄远去的。

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当脚步声出现在城墙上, 早已成为九五至尊的皇帝看着远方的柳亭, 难得有几分怀念。

连朕的暗卫都偏向你, 该说他忠心呢,还是不忠呢?你发现了啊。

轻松的话语从背后传出。

皇帝回头,阔别他三年的皇兄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两个曾经相依为命的兄弟彼此对视,遥望对面的面容,一时相顾无言。

宁怀赟早已取下不离身的帷帽, 与皇帝几分相似的面容仍旧如此隽秀出尘,更添几分沉稳从容。

好久不见了。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自己的胞弟, 便没有开口。

皇帝看着他,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突然开口:听说你现在叫宁怀赟?嗯, 随了母姓。

母后在时曾为我取好了字, 怀赟, 有文有武又有钱,挺好的, 我很喜欢。

宁怀赟随意开口。

他并没有试图走近皇帝身边, 只是倚着旁边的城墙,神态轻松慵懒。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皇帝死死盯着他。

他想过见到兄长之后的所有场景,唯独没有如今这样,像是他们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像他们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一般。

宁怀赟疑惑不解:难道我说了你就会不杀我吗?他的困惑表现的真心实意,甚至说:要是这样的话, 你想我说什么就说什么。

皇帝陛下?今上?幺儿?老弟?我亲爱的弟弟?他一一数过, 甚至有心情开玩笑:你喜欢哪个?不会想让我叫宝吧, 也不是不可以啊。

你、你!皇帝被他说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没皮没脸的模样。

亲爱的,宝,这种东西都好说出口。

这还是曾经名誉天下的太子殿下?!别我啊我的,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当太子,皇帝什么的累死累活。

宁怀赟撑着头,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当太子有什么好的呢?我查个事情拖拖拉拉,还得收集证据留他们活着。

你看我不当太子了,想查什么提着刀就去了,想杀谁就杀了。

弟啊,你查了那么久,母后的事查多少了?要不要哥哥给你分享一下?皇帝没说话,就像是不认识他一般,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情绪。

你别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你。

皇帝气急败坏的说。

宁怀赟哦了一声。

朕已经下令将庸王与平王贬为庶民,终生圈禁王府,后宫太妃陪葬先帝,封太后宁氏为圣母皇太后……皇帝细数着自己做的那些事。

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

但宁怀赟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

他安静的听着皇帝一一说完,走上前与皇帝平行,语气冷淡不少。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杀死母后的帮凶,真正的推手,是坐在皇位上的人。

你以为先帝疼宠母后,却不知他是畏惧母后背后的宁氏,十年前,外祖离世,宁氏损失一位重臣实力衰退。

先帝信奉巫蛊,暗示淑妃埋巫蛊之物,却不想母后警惕从未中招。

中秋佳节,平王在高楼泼了一瓶滑油,庸王动手推杀。

你以为为何我走之前不许你深查母后之事?你以为为何我当时代政数年仍被贬边疆?有的时候,人心真可怕。

就像,我从未想过,真正想我死的人,会是你。

他偏过头,难以掩饰眸中的恨意。

恨吗?恨啊。

那么多年的相依为命,临行前的殷切忧虑,皆化作被赐死时的心寒。

被赐死的时候,我在想,我死了你该怎么办?上位的会是谁,是否会善待你。

会的吧,毕竟你不与人争利,就算是做个安安分分的王爷只能困在京城,日子也好过很多。

结果,都是我多虑了。

你杀了我。

皇帝一瞬间扑了上去,他掐着宁怀赟的脖子往下面惯,那么高的城墙,他半探出身子,差点就被推了下去。

皇帝咬着牙,双目赤红,他说:你为什么要回来?老天真是眷你,你在的时候有国师为你平息战乱,你被赐死有人帮你假死!可我,朕!朕一个人在宫中受尽欺辱时,你稳坐高台指点江山;朕被兄弟谋害时,你远在边疆不沾纷争。

就连老东西死了,也要召你回来主持大局,凭什么!凭什么呢?都是皇帝的儿子,都是母后的孩子。

凭什么你永远都能拿到最好的东西。

啊,这样啊。

面对他的控诉,宁怀赟只是表现出是这样啊冷眼旁观的态度。

他没有说自己在先帝手下的战战兢兢,没有说自己为了稳住太子之位庇护幼弟的艰难,只是单纯的一句话,就让皇帝破防了。

他恶狠狠的把宁怀赟惯在地上,扯着嘴角冷笑:你要救顾家人,朕就让你救,他们迟早会为朕所用。

他劈头从太监手里不耐烦的夺过早已备好的三样,摔在宁怀赟的面前。

匕首、白绫、毒酒,朕给你体面,任你选一个。

酒壶摔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在他的脚边。

宁怀赟捡起打开一闻:好酒,配这月色。

他仰头就喝了下去,一抹下巴上的酒液甩手对月长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母后,中秋佳节,我来陪你了。

刺目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唇边溢出,滴落在他的手背、衣领。

宁怀赟笑着,笑容如此恣意,如此刺目。

似乎到死都在嘲笑他的偏执,到死都没有在他眼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不知何种情绪,令皇帝在他死后崩溃大哭,哭得像是个孩子。

抚摸着兄长的脸庞,一遍一遍的道歉:对不起,皇兄,对不起……伺候他多年的太监小心翼翼的询问:陛下,这位……皇帝悲伤的擦去眼泪,冷漠道:随意埋了吧。

是。

太监不敢多言。

指挥人把人随意塞进一口薄棺中,趁着夜色运出城外。

在路上,本该早已歇息的杨相打马而来,逆光俯视他们,声音听不出情绪:这是做什么?太监恭敬说:死了个宫人,陛下心善,备口薄棺埋了。

杨相答应一声,他下了马,看着太监抬着棺从自己身侧经过。

他突然回首撞倒了棺材,扑进了里面,几乎与里面的死人面对面。

众人大惊,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他似乎喝醉了,浑身的酒味。

哄了好一阵,才把人哄离开。

等把人埋了,夜已经深了。

太监看埋了一层就招呼他们走人:走吧,人都死了,不用太精细。

那些人深夜突然被指示干活本就不乐意,还不知道棺材里是谁,只以为皇帝胡乱杀了人,听到这句话便敷衍的又埋了点土,也没拍实就走了。

宁怀赟当着皇帝的面喝下毒酒,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倒下时想的不是自己,而是睡过去的顾祈霖。

不知道突然得知他的离去,小姑娘会不会哭。

应该会吧?不过他留了信,说自己想去遨游四海,她以为自己活着,哭过一阵子应该就好了。

正浑浑噩噩的想着,好似耳边就出现了哭声,抽泣着用哭腔一声一声叫着。

宁怀赟……宁怀赟……啊,是小姑娘的哭声,哭的好惨。

宁怀赟!哭泣声伴随着刨开泥土的声音。

宁怀赟迷迷糊糊的想,顾衔竹他们不会这么不靠谱,没瞒住人把小姑娘带到他坟前哭吧。

那可真不妙啊,不知道小姑娘要哭多久才能好。

他一边想着,一边感觉腹部火辣辣的疼,钻心刺骨的疼,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喉头滚动间不知吞下多少污血。

宁怀赟疼的难受,本能的想捂住肚子,一动就碰到了袖中的纸张,摩挲着很像钱。

头顶扒拉的声音越加剧烈,哭泣声越来越明显。

小姑娘一边哭着,一边说:宁怀赟,你混蛋!只有你在,我才喜欢这人间啊!你不是说想陪我回鹤岷山的吗?你起来啊!宁怀赟!一声近在咫尺的呼唤犹如惊雷,宁怀赟垂死病中惊坐起,双目一睁竟硬生生从鬼门关里爬了回来。

伴随推拉的声音响起,面上的棺盖被人推开,宁怀赟猛然坐起与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对视。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后扑倒他的怀里一顿乱蹭,一边锤他一边抽泣。

你这混蛋!!宁怀赟睁开眼,看着头顶熟悉的夜色,佚躲在暗处冲他一拜,转瞬消失不见。

他袖间的纸摸出一看,全是一张又一张的千两银票,厚厚一叠包裹住几张户籍文书。

文书写着:宁怀赟,鹤岷山人士……密密麻麻之下,是官府与杨相的印章。

他捂着嘴,艰难的咳出几口污血,熟悉的假死药味在舌尖滑过。

他看着手中的污血,没忍住笑了起来。

顾祈霖都被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气哭了:你、你还笑……你都死、死了,你还笑……宁怀赟不止笑,他还大笑,抱着顾祈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矜持、尊重,捧着脸叭叭两口。

顾祈霖越哭他越想笑,漂亮的星眸满是细碎明亮的笑意。

以后我的孩子,可得跟你姓顾了。

真好啊。

作者有话说:两万一,爆更到两点把结局给码出来了。

我家怀赟一笑,我也忍不住笑,他太坏了,祈霖爆哭他居然一直在笑,哈哈哈哈屑弟弟没想到吧,谁都在帮哥哥,就不帮他,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