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往事,对那些背主的奴才辛素兰心里是真的恼火。
她忍不住的赌气道:要我说,咱们还真不如把那个庄子卖呢,顺道把他们一家子也都卖了,抄了他的家底。
不定他如今的家底比咱们还多。
那个庄子不能卖。
安盛昌何尝不恼恨?但是,想起当年他姨娘的交代,他有些无力的说道:哪怕就是他是给咱们庄子一成的收益,那庄子也得留着。
为什么?辛素兰不解,难道是那庄子里头有什么?没错。
安盛昌点头说道:虽说姨娘说了,这事绝不能跟第二个人讲。
但,都这些年了你一直跟着我吃苦受累也从未变过,我现在便是告诉你也无妨。
那个庄子是咱们亲外祖家的庄子。
里头也有密室和密道。
跟京城外城那个,咱们手里如今还留着的那个小宅子的密道是相通的。
这,怎么可能?京城哪怕是外城,那城墙修的,地下往下想挖通密道……辛素兰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立时就住了嘴的不敢再继续的往下说了。
她顿了半天又是疑惑道:我,我分明记得姨娘不是商户人家出身么?难道她的身世不一般?是不一般,你知道当年的晋王么?那其实就是我的亲外祖父。
姨娘她,是才刚一出世的时候就被抱到了后来的养父母那养大的。
不过,她也没过过什么苦日子,打小一样是锦衣玉食,暗地里更是按着王府嫡女的规格给养大的。
不然,你当为何我父亲和祖母会那般的敬重她?辛素兰:……这乍然的由安盛昌嘴里说出来的天大的秘密,让辛素兰的脑子嗡嗡的直响。
她完全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伺候过姨娘那般的久,最后还嫁给了安盛昌,可是这样的秘密从前她依然从未听闻过。
顿时,仿佛打翻了调味瓶,她心里各种滋味都涌了上来。
许久,辛素兰才试探的问安盛昌道:这么说,姨娘其实是晋王早年埋下的一根线?那如姨娘那般身世的人可还有?……我不知道。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吧。
过了许久,就在辛素兰以为安盛昌不会再回答自己的时候,安盛昌才轻轻的说道。
黑暗中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不过从他的声音里,辛素兰知道此刻他的眉头必然是茫然着的。
她不由的抓住他的手。
我没事。
安盛昌没有挣开辛素兰,小声的叹气道:当年姨娘还给我留下了半个印章。
说,若是有一日,有人带着那另外的半个印章来。
对方若是要那个庄子和宅子就给他。
可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一直都没有人早上门来。
我这些年年年去看,也没发现那密道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想来是不会再有人找来了。
会不会是那密道,其实已经是被人动过了,但你没能看出来?毕竟,那两处地方咱们也不是常待着。
辛素兰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
不会。
安盛昌很快笃定的摇头:为了防止被人意外的发现,那两边密道的口子是被封死了的,位置也极为巧妙,一般不是知道特地去董压根就不会出现意外被人发现的情况,且一动就势必会留下痕迹。
辛素兰:……这,看着倒是顾虑的极为周全的了。
这也好,不然听你这么说,往后只怕是我也得跟着提心吊胆的不安生。
她说着默默的祈祷了一句:只愿还是一直都没有人来的好。
对了,姨娘有没有说,万一等咱们都没了,这事儿要不要告诉给婉儿?……只怕是说还得说的。
又是沉默,安盛昌才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说,万一咱们没遇上但她给遇上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怕反而更危险。
有时候并不是无知是福,而是无知只会导致悲剧临头了,还就连自个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道理辛素兰其实也知道,所以,闻言之后她也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睡吧,多想也无益。
终于,安盛昌在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
许是多年压在心口上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他几乎是说完了这话就睡着了。
反而是辛素兰,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这导致了辛素兰这许多年来第一回 没能早起。
等她一觉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日头已经晒进了房里。
辛素兰:……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直到看房里的沙漏,看此刻己经是时了。
辛素兰才反应过来,赶忙的起身穿衣梳头赶去厨房。
厨房孟春都已经收拾好了碗筷,看见辛素兰进来,她赶忙说道:姑姑,姑父说您有些不舒服。
您现在好些了么,要不要去看看大夫?看什么大夫?我哪里是什么不舒服?我就是昨晚被那些人给气的睡不着,到天太亮了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辛素兰一边洗漱一边自嘲的笑道:这边是我的娘家村子,我往常总跟你姑父说这里民风淳朴。
要不你姑父也不能跟着我把家搬到这儿来。
可谁想到,那些人还是我们往常看着好,精细挑出来的,谁能想到竟然还能做下那样丢人现眼的事?娘,她们丢她们的人,您那么大的气性干什么呀?知道辛素兰醒了,就猜到她肯定是被气到了的安婉儿找过来,听到她说的这番话不由的就说道:您生气,那就是拿别人的错处来惩罚自己,凭什么呀。
生气容易老,还容易生病呢。
太亏了。
是是,这会我也想通了。
以后不会再为了她们生气了,不值当。
辛素兰就赶忙笑着拍了拍安婉儿的手背。
就是,同她们生气也太不值当了。
孟春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生气容易老也容易得病,顿时就暗暗的警告自己,往后遇上什么事可得少生气。
不然,岂不是就成了安婉儿说的那样,拿别人的错处来惩罚自己。
那么亏的事情,她肯定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