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茵问了陈舒,是否记得当年她家的晚宴,韩淮有过找她,问她一个穿着纯白色衣裙的女生的名字。
结果出乎意料。
我当然记得。
你猜韩淮问我什么,他个傻缺,他来问我钱思思的名字。
陈舒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
钱思思,周茵知道,陈舒自中学时候起,就很讨厌钱思思,两个人不对付。
钱思思那个绿茶,中学时候天天背着我,在同学面前说我坏话。
这还是最不要紧的,你忘没忘,明明是我先喜欢上江奕,她非说我是因为她追江奕,才眼红也追江奕。
小茵,你说这人她离谱不,我讨厌死她了。
陈舒说起钱思思这号人,就按奈不住愤怒的情绪。
韩淮竟然看上了钱思思,他真是足够眼瞎。
怪不得是齐屿那个混蛋的发小。
陈舒觉得一丘之貉这个成语说得可真好。
不过,后来也没有听说,他和钱思思有什么来往。
……他当时也可能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周茵点头说是,她暂时还没有决定把齐屿今天同自己她说的事情,告诉陈舒。
赵月明听说齐屿发烧,过来看了一眼,见他已经好了个差不多,又拉着齐爸爸出去玩了。
小茵,酒店有越野车,送我们去北山的半山观景台,看月山雪景。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周茵看了眼又进卧室里面睡觉的齐屿。
反正齐屿也是要屋里睡觉。
你在这儿没有事情,倒不如跟我和你爸爸去眺望台。
那个观景台在半山腰,能够将月山几乎全部的景色收入眼中。
今天中午在大堂那边看见去了的人拍的照片,可真是壮观好看。
周茵被赵月明描述的有些动摇,妈,观景台远吗?不远,坐车好像十几分钟就到了。
既然不远,应该去看一下也没有什么事情。
周茵开口说:那……卧室里面传到低低的咳嗽声。
周茵想起今天早上下着雪,齐屿发着烧,去西面松林找她。
算了,妈。
您和爸去吧。
正好,可以把捣捣留在我们这。
周茵对赵月明说道。
赵月明说好,捣捣早上出门后,刚好洗完澡,她也不打算再带它出去了。
她也听见了卧室里面传来的闷闷咳嗽声,心里笑了下儿子,这心眼耍的。
早不咳嗽晚不咳嗽,偏偏在周茵犹豫的时候,他咳嗽。
周茵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陪捣捣玩。
捣捣下午很乖,周茵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像是她的一个小尾巴。
周茵开门拿东西,它跟在脚边,也不冒冒失失地冲去室外。
周茵去厨房里水果或是喝水,它也从客厅的地毯上面踱步跑过去。
周茵摸了摸捣捣的小脑袋,含笑说:捣捣,你下午怎么这么乖啊。
捣捣像是听懂了周茵的话一样,主动将自己的小脑袋送入周茵的手心上。
周茵又夸了它一句真乖,亲昵了摸了摸捣捣的毛。
真是一只调皮又乖巧的可爱小狗。
周茵和捣捣玩着,听见卧室里面齐屿醒了,在打电话谈工作上的事情。
卧室没有关门,所以周茵朝着捣捣作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捣捣接受信号错误,汪地叫了一声。
周茵被捣捣叫得愣了下,随即又强调了一遍嘘。
捣捣:汪汪。
是她错了,这只小比熊调皮可爱但不乖。
周茵颇为无奈地站在原地,看着捣捣,她没有再作手势。
捣捣:汪汪汪。
周茵:……齐屿打完电话,从卧室出来,来到客厅。
捣捣仰着小脑袋,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齐屿。
长得不大,嗓门不小。
齐屿对捣捣进行总结。
捣捣乖乖地坐在原地,继续望着齐屿,摇着白色的小尾巴。
哪里还有刚才雄赳赳汪汪叫的气势。
齐屿看了它一眼,也蹲下身,打算摸摸捣捣的小脑袋。
捣捣倏地跳到周茵的脚后面,露出半个小脑袋,复望着齐屿。
捣捣的这个反应,齐屿也只是微微一笑。
这只小狗,是真知道谁的脾气好谁的脾气不好,挺聪明。
捣捣,好像有些怕你?周茵见捣捣这个反应,与齐屿说。
…嗯。
齐屿轻应。
周茵转过身,走到流理台前,拿过一盒蓝莓清洗。
齐屿过来这边倒水喝,见她在洗蓝莓,把水龙头转到热水这边。
又用凉水,也不嫌水冷。
周茵低头冲洗蓝莓,没有说话。
洗好后,随手拾起一枚放入口中。
嗯,这盒蓝莓蛮甜。
甜吗?齐屿问她。
甜。
她说。
他弯唇:那我也尝尝。
周茵端过盛放蓝莓的瓷碟,递到齐屿的面前,让他也尝尝。
齐屿瞥看了下盛蓝莓的瓷碟,捏起一颗蓝莓,放入口中。
似是不满意,又捏起一颗尝尝。
……不甜。
他尝过之后,不赞同地摇头。
周茵不禁凝眉,不甜吗?她又捏起一颗蓝莓,味道浓甜。
尝了三颗蓝莓,全都是一样的甜。
她疑惑,难道不甜的都让他挑去吃了?晚饭是和齐家父母一起吃的,结婚了三十周年还是恩爱如初,是一件很美好和难得的事情。
吃完晚饭,周茵和齐屿两个人跟在父母的身后,回到山上木屋。
晚饭出来的急,两个人都忘记戴手套出来。
周茵站在酒店餐厅的门口,正要将手放入羽绒服口袋里面,却被身旁的人握住,然后放入他的外衣口袋。
雪天路滑,你要是再摔倒怎么办。
齐屿找了一个听起来,不是那么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周茵环视四周的环境:可是……回去路上的积雪,都已经被清扫干净。
哪里还有积雪。
齐屿没有要松开她的手的意思。
两个人牵着手,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
两床被子也换了新,齐屿自觉地走到卧室里,抱出一床被子,在沙发睡觉。
周茵迟疑说:……要不今晚,我睡沙发?齐屿摆好枕头,说:今晚不会发烧,不用担心。
周茵站着没有动步,齐屿靠近她,低眉浅笑说:真不会再发烧,快去卧室睡觉吧。
明天一早,开车去北山观景台看月山雪景。
周茵杏眸微闪光芒。
她是真的想要去看观景台看雪景。
从高处看雪景,自然是会比如今不同。
一起去看吗?你不想去吗?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
……我想去看。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看。
……次日清晨,周茵起床,看见齐屿已经醒了,正站在客厅的整面大玻璃前,看外面的山景。
听见卧室门口的声响,遂循声望过来。
吃完早饭出门,齐屿又要牵手。
周茵抬起双手,展示给齐屿看。
我戴手套了。
他出门前也戴了手套。
齐屿挑眉,低低地笑了声,依旧霸道地拉过周茵的手,转而十指相扣。
走下山的木板路的时候,遇见齐振凯带捣捣溜达往回走。
打过招呼后,齐屿与周茵就要离开。
捣捣汪汪叫了两声。
周茵朝着捣捣挥了挥手告别。
捣捣汪汪又叫了两声。
捣捣,你是也想跟着去玩吗?周茵猜测捣捣的心思。
捣捣:汪(是)。
周茵眼眸一眨,不禁莞尔。
再不走,越野车就被别人开走了。
齐屿适时出声提醒周茵。
周茵还没有来得及说想要带捣捣一起的话,就被齐屿拉走。
捣捣急眼:汪汪汪。
齐屿在心里冷嗤了声。
就不带你。
二人世界,你掺和什么。
酒店通往北山,有一条上山的公路。
公路上面的积雪已经清除,越野车在公路平稳行驶。
北山是月山山群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
北山山上的观景台修建在半山腰,远处望去像是天然嵌入在山腰中。
观景台不是很宽阔,但是位置极佳。
站在观景台上面,不但可以俯瞰以南的山景,而且还能看见南面的兰城市区。
观景台上面左边一角,伫立着一个观景望远镜。
如今下过今年的第一场雪之后,自北山观景台面向南面而望,像是白茫茫的雪海上面,泛起一层层的苍绿松涛。
高低起伏,沉雪莽莽,绿意滔滔。
甚至连山间的空气中都是清冷因子,间夹杂着幽远的松木香。
好美。
周茵情不自禁地赞叹。
齐屿立于她身边,桃花眼中亦是掩不住的笑意。
齐屿抬头指着偏向东南面的一处,挑眉笑说:你看那座小山,有没有看见一个微露的屋脊。
周茵顺着齐屿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木制的屋顶,但只是一端的屋脊。
她感觉十分惊奇,像是发现宝藏了一般。
那是我们住的酒店。
是,没错。
齐屿肯定她的话。
周茵偏过头对齐屿,微弯唇角说:你视力真好。
你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
齐屿见周茵心绪欢快,看着她问道:喜欢这里吗?周茵坦然点头:喜欢。
齐屿:你之前没来过月山山里?周茵:……嗯。
我虽然是在兰城长大,但是好像除了市区附近,哪里都很少去。
她神色有些失落,她看过的风景很少。
即使之前家境富裕,但是好像和父母一起出游的次数,屈指可数几次而已。
齐屿转身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视线锁在周茵小小的脸蛋上面。
那以后我们经常一起来,怎么样?观景台的栏杆并不矮,可是齐屿身姿英挺峻拔,背靠在栏杆上,大半截身体在栏杆以上。
周茵看见心里一紧,忙让他不要背靠着观景台的栏杆。
周茵,我今天想要一个答案。
齐屿不为所动,执意问她。
我们能不能和好?周茵紧张地看着齐屿,她思索了下问他:我如果说不能,你该不会……不,不会的,她瞎想什么呢。
他是个理智的成年人,怎么会……做出跳崖这种事。
我会。
齐屿唇边噙着淡笑,我会跳下去。
周茵反倒平静下来,略点头,面无表情说:哦,那我们还是不要和……齐屿被这个小女人气笑了,桃花眼眸中腾起邪痞的笑意。
他迈步上前,拉过周茵的手,将她拽到越野车的车门上,一手垫在她的脑后,一手紧拥她的细腰,俯身不带一丝停顿地吻上去。
唇瓣碰触,彼此的身体皆是颤栗了一下。
四肢百骸,骤然之间,热烈燃烧。
周茵头脑中一阵空白,待反应过来,已被齐屿紧紧地压在车门上。
往前是他岿然不动的高大身躯,朝后退是冰凉的车门,她无处遁逃。
唇瓣上是齐屿辗转反侧的唇瓣,肆意凌虐,好像控诉着他长久时日被冷落的孤独,更要从相触的她的唇瓣上汲取贪恋的温暖。
周茵被齐屿亲吻得透不过气,只能借由着他的呼吸而略微呼吸。
施吻的人不满足唇边的相触缠绵,温软柔嫩的唇瓣令他着迷上瘾,他忍不住轻轻地吮咬。
周茵被他欺负地呜咽起来。
听见低低抽噎声,齐屿的意识才拉回了些,缓缓地放开周茵的红唇。
发觉他终于松开了自己,周茵哽咽着挥着手臂,胡乱地拍打着齐屿。
混蛋,呜呜,你个混蛋……周茵拼命地撕打着齐屿,也不管打到哪里,就是一个劲发泄着打他。
新长的指甲,划伤了他露在外面的脖颈,脸上也有指甲的划痕,殷出淡淡的血丝。
齐屿一动不动地任由着正在气头上的周茵,用力地撕打地自己。
打人是个体力活,周茵很快就用尽了力气,慢慢地停下来,靠在车门上。
齐屿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要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痕。
周茵推开了他的手,一次,两次,等到第三次她也不管他了。
混蛋……擦完眼泪,她偏过头骂道。
这都骂了一百多遍了。
齐屿失笑说。
我乐意。
好好好,你继续骂,我听着。
齐屿伸手将周茵揽进怀里。
周茵没有躲开他的怀抱,额头抵在他的胸口继续骂他混蛋。
两个人在路边站了很久。
骂累了吗?齐屿摸了摸她的发丝问。
周茵不理他。
狠心的女人。
齐屿俯首在她耳边,轻笑说。
我不是。
她从他怀里抬头否认。
你不是吗?我说我会跳下去,你就说不和好。
齐屿控诉他。
你根本就不会跳。
这么了解我。
齐屿将周茵的脸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帮她捂热脸颊。
周茵轻瞅了他一眼。
那你究竟要不要选择和好?齐屿迫切地想要知道,我真的很在意你的答案。
周茵语气微顿,稍敛眸柔声说:……来这里之前,我有猜到你载我来的用意。
齐屿漆黑的瞳仁闪烁着强烈的光芒。
所以,嗯?他低声说。
所以……如果我不想和好,就不会跟你一起来看雪景。
周茵浅声说。
齐屿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巨大的快乐包裹,他眸光再强烈地闪烁了一下,其中是盛大的欢喜。
那你骗我说不和好?你不是也骗我要跳下去吗?好,那我保证以后一句都不骗你。
真的吗?真的。
周茵点点头,然后不自知地噘嘴指责他:但是强吻是很不好的行为。
齐屿紧紧将她圈进自己的臂弯中,温柔地征求她的意见。
那可以让我吻一下吗,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