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川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
梁思思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掐出道道月牙。
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个对自己那样温柔的易淮川会变成这样。
小的时候两家人忙生意,基本上都是易淮川陪着自己。
后来长大,两人也顺应两方家长的意愿结了婚。
她对易淮川的依赖与爱早就刻进了骨血里,可现在却要被他亲手剥离。
这阵痛意几乎让梁思思无法呼吸。
梁思思张了张唇瓣,正要开口说话,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
易淮川蹙了蹙眉,抬手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
紧接着,就听易父的声音响起:落地了吧?爸给你办了个接风宴,地址发给你了。
你带着思思一起过来。
易淮川眉蹙的更深:我先处理点事。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抬头看向梁思思:走吧。
梁思思有些不明所以:去哪儿?易淮川语调冰冷:登记处。
……半小时后,登记处门口。
梁思思看着车窗外民政局的牌子,攥着安全带的手不断收紧。
她透着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易淮川,缓缓开口:淮川,我们能谈谈吗?易淮川抬眸,脸上写满了不耐:谈什么?梁思思一窒,视线落到一旁的白薇身上,声音很轻:白小姐,能麻烦您回避一下吗?白薇正要说些什么,易淮川却先一步开口:没必要。
梁思思一顿,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淮川,我们结婚七年,我在国内整整等了你七年,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她幻想过无数次易淮川回国后两人见面的场景,却独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自己等了,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是和她离婚!她眼眶有些发热,却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不知过去多久,易淮川终于开口:这场婚姻只不过是碍于两家颜面不得不完成的交易,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的共识。
他冰冷的话语像一把刀,不带一点温度直直的插入梁思思的心脏,鲜血直流。
梁思思声音哽咽: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秒?没有。
易淮川缓缓启唇,我也希望你不要将亲情和爱情混为一谈。
话落,他抬手拉开车门下车,径直走进了登记处。
梁思思坐在原地,犹如置身冰窟。
她的喜欢在易淮川的眼里,不过是一份被混淆了的亲情?出神间,只听白薇的声音响起:梁小姐,淮川不喜欢等人,你最好抓紧时间。
梁思思眼睫颤了颤,她看了白薇一眼。
末了,还是挪动着沉重的步子下车,跟上了易淮川。
民政局人来人往。
梁思思呆呆望着身前那道背影,竟快要记不清当年一起来领结婚证时的易淮川是什么样的。
大抵……是一样的冰冷。
两人在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面前坐了下来。
没有想象之中的问询,工作人员只是看了他们两眼,随即将材料录入。
空旷的办公室里静的可怕。
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起,挑动着梁思思濒临崩溃的神经。
砰!钢戳印在了红色外壳的离婚证上――梁思思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心里的念头却格外清晰――她和易淮川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