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给沈嘉年开了门,见到是沈嘉年,季婉然反而还有些意外:沈嘉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沈嘉年跨过了门槛,走了进去,笑着答道:怎么了?不想看见我?今天上午病人不多,我就想着提前一点过来帮忙打下手,做点准备工作,总不能白吃白喝。
季婉然意外道:沈嘉年,怎么一年不见,你的思想觉悟突然变得那么高?从前你在家可不是这样的啊,你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的风格。
沈嘉年将食材放进了厨房,一边挽袖子一边说:是啊,所以我这不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开始改正了吗?怎么样,老婆大人还满意吗?季婉然嘁了一声,沈嘉年,不许这么叫!真是,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我突然有点怀念你从前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了,和你现在真是……判若两人。
沈嘉年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正专注的洗着手。
季婉然感觉,好像所有的医生都对洗手有执念,尤其是沈嘉年这种需要上手术台的外科医生,基本上每一次洗手都是严格遵照七步洗手法来的,一丝不苟。
沈嘉年的一双手又细又长,骨架也好,属于是医学生看了想做成模型的手。
季婉然从前就很喜欢盯着他洗手的时候看,如今也不例外。
季婉然就这样盯着沈嘉年的手看,直到沈嘉年洗完手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她早就走了神。
沈嘉年哑然失笑,将季婉然拉到桌子边坐下,随后又拿出了他昨天没带走的急救箱。
季婉然的伤口必须要每天换药,所以昨天沈嘉年索性没有把急救箱带走。
沈嘉年将季婉然手上的纱布解了开来,伤口已经开始有愈合的痕迹了。
沈嘉年一手捧着季婉然的手,一边用镊子夹起棉球,示意季婉然将碘酒瓶子推过来些。
季婉然看着他的动作,也乖乖照做了。
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因此接触到碘酒时还是痛的刺骨,如今解开了心结的季婉然也不再假装若无其事了,而是抓住了沈嘉年的衣角,连连呼痛。
沈嘉年见状,又心疼又好笑:你昨天不是装得跟没事人一样的吗?今天怎么了?不装了?季婉然倒吸了几口凉气,示意沈嘉年动作快点。
季婉然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此时一双泪眼瞪着沈嘉年,我昨天那不是装不认识你吗?怎么可能不痛,我牙都快咬碎了!沈嘉年,你快点好不好,疼死了!趁着季婉然抱怨的时间,沈嘉年飞速的给她换好了药,又缠了新的纱布上去。
知道疼,你还不小心点,还好这伤口不深。
不然你这照着砍下去,半个手都没了,你说你没事干嘛去劈柴,多危险。
我这也是不小心的嘛,我以前都劈的好好的,就这次突然不小心割到了。
要不是我不小心割到手了,你还见不到我呢。
沈嘉年一脸正色,婉然,如果让我和你重逢的代价是让你受到伤害的话,那我宁愿不要。
婉然,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让自己身陷险境了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我,好吗?婉然,你知道吗?这一年来,我无数次的做梦,梦到你将我从飞机上推下去的那一幕,梦到飞机爆炸的那一幕,梦到得知你死讯的那一幕。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每次梦到这些场景,我都会从梦中惊醒。
婉然,其实做噩梦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当你清醒过来,却发现梦中的场景全是真真切切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