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还想再坐起来,然而头晕目眩的痛苦,让她放弃了,转而安静的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从外面被推开。
管家带着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女人走进来。
夫人,护士来给您测体温了。
季语愣了下,将酸软的手从被褥里抽出来。
麻烦你了。
护士和善的笑了笑,拿出工具,拉着季语的手抬起来,先是测试了手背的温度,随后又是额头,接下来是口腔。
十五分钟后,护士重新直起身子。
还有些低烧,休养两日就好。
闻言,季语连忙坐直身子,笑着叫住转身欲走的护士。
护士,要不直接给我输液吧。
季语知晓自己身体的坏毛病,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一感冒就输液,以至于长大后,发烧感冒之类的,不是输液都会断断续续,隔很久才能好起来。
面对季语提出的意见,护士眉头微皱:楚夫人,你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抗药性,若是……没关系。
季语打断她的话,笑容真切,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直接输液吧。
见季语如此的坚持,护士转头看向管家。
管家抿唇,低头往外走。
没过一会,轮椅声响起,管家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坐在轮椅上的楚言枭。
你要直接输液?男人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在询问季语早上吃什么似的。
季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缓缓点头:嗯,我身体耐药性太强了,输液会好得快一些。
闻言,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皱起眉头。
那双冷漠而疏离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季语,一言不发。
不知为何,分明是为自己好的事情,在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季语竟然觉得有些心虚。
楚,楚先生。
季语试探着开口,你今天不去上班吗?男人原本冷漠的眸子,突然变得凌厉,盯着她,黑眸里隐隐有风暴席卷,周围的温度能感知极速下降。
不是……她说错什么了?挪开视线,季语淡声道:我就是问问,楚先生你也不用回答。
她转头看向护士,期待的看着她:护士小姐,麻烦你了。
护士左右两难,只得无助看楚言枭。
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季语,冷声道:用药。
护士连忙点头,提着工具往外走。
季语:……见护士离开,管家也识趣的走了。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季语和楚言枭两人,且两人的距离相差甚远。
季语尴尬的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神,只能磨蹭着倒在床上。
轮椅声响起,季语情不自禁抓紧了棉被。
你这么着急,病好了想去见谁?季语愣了下,疑惑的侧过头,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小声道:我没想去见谁啊……这头晕脑热的,扛不住。
全身无力的人,说话的时候,也带上了几分软绵。
原本硬气的话,到了嘴边,倒多了几分委屈和撒娇。
楚言枭顿了顿,收回视线。
扛不住也扛着。
说罢,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见状,季语撇嘴,不情不愿的收回视线。
男人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停下来。
回头看向床铺背对着自己的人,楚言枭微微挑眉。
孤儿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秦科已经去处理了,专心养病。
季语愣下,回头看去,那人已经不见踪迹。
楚言枭竟然知道孤儿院的事情?没过多久,护士又回来了。
夫人,您先喝药,喝完药我给您按一会,会轻松一些。
季语皱着眉头喝了药,在护士熟练技巧的揉捏下,逐渐放松身体,意识也随着逐渐升高的体温,渐渐远离身躯。
朔日,季语身体的温度仍旧没有降下去,她靠在床头,百无聊奈的玩着手机。
院长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季语正在玩游戏。
连忙结束游戏,她接通院长的电话。
喂?院长,怎么了?小语啊。
院长喜气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你那位朋友可真是个大善人啊!这么快就把钱送过来了。
送钱?季语突然想起了昨日楚言枭同自己说的话,无奈的笑道:院长,现在钱也齐了,你不要担心那么多了,好好的监工吧。
行,你嗓子听起来有些沙哑,怎么了?没。
季语揉了揉喉咙,浅笑,昨晚多吃了点冰的,这会嗓子不舒服。
你啊,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多喝些温水,女孩子,晚上不要吃那么多冰的。
听着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声音,季语嘴角忍不住上扬。
院长还是那个院长,没有任何改变。
好,我知道了。
结束电话,季语原地愣了半响,这才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
一瞬间的头晕目眩,迫使季语扶着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深深吸口气,季语这才站直身子,神色如常的往外走去。
书房门缝里传来隐隐的灯光,季语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季语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因着冗长的沉寂,竟然有些许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里面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
进来。
季语松口气,推开书房的门。
楚言枭仍旧坐在书桌边上,低头处理文件。
楚先生。
季语走过去,尴尬的笑道:院长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查的钱已经凑齐了,谢谢你。
男人微微挑眉,清冷的目光扫过季语,随后落在她的裸露的手臂上,眉头逐渐皱起来。
回去吧。
啊?季语诧异的看着他,楚先生,我是来道谢的。
虽说这位主近段时间来百变莫测,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嗯,知道了。
男人重新低下头,冷漠的仿佛见到的是陌生人。
见状,季语撇嘴,转身欲走,余光瞥见了自己的衣袖,短短的一截,突然又想起了方才楚言枭的眼神,不由得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