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她被他直接推去浴室。
先洗个热水澡,嗯?他将她的换洗衣物放到置物架上,伸手轻碰了下她微湿的脸颊。
嗯。
她点头。
他出去了,绅士地替她关上门。
热水不断地涌出来,将浴缸慢慢地填满。
安凝站在洗手台前,脱下湿透的黑色外套,扔到一边。
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她擦干头发,换上衣物出来,没看到他的人。
置于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她的手机。
是拖车公司的人,他们到达现场,却不见车主。
先帮我拖走,我把拖车费转给你们。
处理完拖车,她转身过来,差点与他撞上。
她惊呼一声急急后退,身子摇晃了下,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怕她摔倒。
七哥……她站稳,唤了声,脸蛋不由得又是一阵发热。
他大概也是刚洗完澡,换上了休闲家居服。
她被他揽住,鼻尖缠绕着的都是他身上清爽好闻的男性气息。
她欲推开他的手,他却圈得更紧。
还冷不冷?她摇了摇头。
刚洗过热水澡的她,黑发微润,眼神明亮水润,红唇娇艳欲滴,粉红的脸颊嫩得如同三月的桃花瓣,分外的妩媚动人。
他没出说话,却抬起手,伸手手指轻抚上她的嫩颊,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七哥……她又唤了声,想让他放开她,却在叫了他一声后,所有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
她抬眼看他,心中狂跳。
他也低眼看她,性感的喉结再次滚动着。
一秒,两秒,三秒……他的脸俯下来,越来越近。
他的气息越来越浓,眼神越来越暗。
在他的唇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嗡嗡……她手机震动起来,安凝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在干什么呢?我接电话。
她的手抵住他胸口,用力地推他。
他看了她几秒后,终还是放开缠在她腰上的手臂。
是安易的电话,询问她下午去LN办公室洽谈的结果。
没结果。
安凝没好气地回他。
他们怎么答复的?还有没有希望?你回来没有?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那边的安易倒是很有耐心,一个问题接着一个.等我回去再说啦。
安凝不想在电话里跟他谈,很快挂了机。
傅瞿南坐在沙发对面,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搭着扶手,颇为悠闲惬意的模样,望着她的双眼却是深不见底。
安凝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我先回去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在经历了分离大半年又偶然重逢之后。
这么急?见她起身拿包,他也站了起来。
还有工作。
一提到工作,心里忽地涌起一股难言的委屈。
唯独面对他时,才会有的那种委屈。
这么忙?嗯。
小公司,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她像个小女孩赌气一般,不像七哥这样的大老板,只要做做决策就行了。
决策失误,也有可能倾家荡产。
他扬了扬唇,看她微微翘起的嘴角,看她微恼的神色,心情却莫名的愉悦。
那就祝愿七哥时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她抬步要走,男人跨步过来,拦在她面前。
她往左想绕开他,他即刻跟过来。
她往右,他也如影随形。
反正就是不想让她走的意思。
安凝恼了,抬脚要踢向他的小腿。
像是有预料般,他轻快躲过。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着小巧的折叠行李包往他身上招呼。
第一次砸向他的肩膀。
第二次是胸口。
第三次被他抓住,夺了过去,扔到地上。
安凝气得眼眶都红了。
傅瞿南在她心目中,除了第一次碰面时的严肃不拘言笑,后来两人的相处中,他对她都是温和又体贴的。
但是今日,她却觉得他霸道又恶劣,还过分得要命,竟然扔她的包。
生我的气?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生我什么气?就是生他的气啊。
他怎么还有脸问她生他什么气?安凝咬着唇,抡起拳头直接招呼过去。
拳头砸向他胸口的力道一点也不含糊,一下一下地捶。
好像要将她之前受到的委屈全都揉进拳头里,全都还给他。
他一动不动,任她捶打着。
她攻势很猛,但是打着打着力道就渐渐地松了下来。
拳头好疼。
打够没有?他低眼看她。
没有。
她很冲地回了句,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在他面前就是觉得自己委屈得要命。
见她落泪,他似乎有些无措,喉结滚了滚,伸手替她拭泪。
怎么哭了?他问得温柔极了,她泪落得更凶了,像是外头怎么也落不停的雨。
他将她抱了过去,手掌按住她后脑勺,将她的脸按到他胸口。
她也不挣扎,干脆哭个尽兴。
也不知哭了多久,他将她半推半抱地坐到沙发上。
还气吗?她的眼泪将他胸口的布料浸湿一大半,她抽泣着不说话。
傅瞿南伸手抽出纸巾,抬起她下巴将纸巾附到她鼻子上。
安凝睁着一双哭过后红通通的眼看他。
他漆黑的眼底带着笑意,低低地道:用力。
安凝一怔。
把鼻涕抽出来。
安凝怎么也想不到他是要给她抹鼻涕,还是用她经常哄小胖妞的方式。
又羞又囧。
她抬手想要推开他,他拿着纸巾纹丝不动。
听话。
他握住她两只手,令她动弹不得,然后掐着她的鼻子替她擦。
安凝囧得整张脸都红了。
她的皮肤是那种白皙而微微透着粉的,很令人着迷。
现在红通通的模样,也是极为诱人的。
他的指腹覆了上去,细细地摩挲着她。
安凝很不自在的转过脸,握住他的手腕,推开他。
不许再哭了。
他又伸过来,屈起食指,轻刮了下她鼻子,然后起身往吧台而去。
安凝稍稍地整理了一下情绪。
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该走了。
她正要起身时,他端着一杯水过来,伸手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