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在浴室简单地冲了一下出来,原本平整的床上多了抹小小的隆起。
她坐到床边,轻轻地拉开被子,露出一张嫩呼呼的小脸蛋,弯着圆圆的眼朝她笑,软糯糯地唤了声:妈咪。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她低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亲。
我想你了。
两只胖呼呼的小手张开向上举,搂住妈咪的脖子,脸颊蹭啊蹭,舍不得离开。
晚上妈咪回来,她已经睡了。
早上她去上学,妈咪还没起来。
外婆讲妈咪加班很晚,很累,教她不要去吵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可她都两天没有见到妈咪了。
安凝心软,翻身上床,将女儿软软的身子搂进怀里。
妈咪也想你。
母女俩亲密地拥抱着,小女孩儿用细细碎碎的声音跟妈咪说着在学校的事情。
安太太端着汤进来看到这对母女俩抱在床上说话,惊讶地抬了抬眉。
悦悦,怎么起来了?我起来嘘嘘,想妈咪了。
小姑娘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来,跟外婆回房睡觉。
安太太将刚热好的汤放到桌上,朝小姑娘张开双手。
我今晚想跟妈咪一起睡。
小姑娘抱着妈咪不放。
明日周末,不用学校。
安太太默许了。
安凝喝完安太太的爱心汤,洗漱出来,小胖妞横在枕头,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合着。
她快要睡着了。
安凝没叫她,倒了乳液往身上抹。
妈咪,你怎么了?原本昏昏欲睡的小胖妞不知怎地又坐起来,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咪看。
安凝放下乳液,关掉大灯。
回床上,将女儿拉下来平躺。
晚了,睡觉。
小姑娘窝进妈咪怀里,爱娇地搂着。
妈咪,你摔倒了吗?没有呀?那你这里怎么像我摔倒时,膝盖被撞疼的样子?她摔倒时,圆圆的膝盖也是又红又白。
妈咪刚才就是那样的。
安凝顿了顿:妈咪刚才洗澡时,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
|妈咪,你还疼不疼?不疼。
妈咪明天就好了,睡吧。
安凝搂紧女儿,下巴抵着她头顶,嘴角悄悄地弯起弧度。
-翌日,安凝第二次来LN在A城的办公室。
比起上一次,路总对她和颜悦色些许,态度更是客气了几分。
虽然没当场确定合作,但从他的语气听出机率很大,最后还颇为关切地询问他们即将新开的营业部布局情况及对二、三级市场的规划。
安凝与他侃侃而谈将近一个小时才告辞出来。
等电梯时,安易电话过来,语气颇为不悦。
安凝从电话里听到了机场广播的声音。
怎么了?事情不顺利?你回来了?安易低骂了声粗话:盛华临时插了一脚进来,安智杰也在谈跟他们并购。
安易原本颇为愉悦的心情变得糟糕。
盛华真的是见不得他们好过半分,傅家刚撤出投资,他们即刻回踩一脚过来,将他们这只欲展翅高飞的证券行掐死在萌芽期,让他们连作对手的资格也没有。
就怕他们做强做大,与他们一争高下,甚至将盛华夺回来。
那我们是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电梯门打开,安凝走了进去。
很难。
若不是盛华横插一脚进来,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但现在,安易自己都没有半点信心,除非他们有足够的资本跟盛华争夺这次交易。
可在财大气粗的盛华面前,他们绝对的能力不足。
你跟那帮美国佬约了几时第二次会谈?前日安凝与他们初步会谈,他们提出要收购他们公司60%的股份,华生继续持有40%,理论上讲若是达成并购协议,证券行将继续由原来的管理层成员独立营运。
但真要让他们拿到60%的股权,界时恐怕就由不得他们了。
明日上午十点。
你几点的航班?一点。
嗯。
回来再说吧。
跟LN谈得怎么样?安易很关心这项业务。
嗯,也许有机会的吧?哎,你就没跟你男朋友提一声?提了。
怎么提的?他知道我今日过来。
然后呢?没然后。
安易气得想挂电话。
回来再说啦。
电梯抵达一楼,安凝挂了电话。
门打开,安凝与站在外面的人打了个照面。
是杨思韩。
凝凝……杨思韩见到安凝并不意外。
安凝也明白她到LN来的目的。
但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一股闷气。
安智杰去香港跟他们抢同一家公司,她就来LN宣誓他们合作的优势。
杨小姐,麻烦让让。
她按捺住脾气。
杨思韩让开一步,并未步入电梯。
是过来找路总谈基金代理吗?不关你事。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安凝走过她身旁时,她侧过脸道。
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小姨。
我妈没跟我说她还有妹妹。
抱歉,我赶时间。
安凝实在不愿意花时间与她做无谓的争执。
她跟她,真的没什么可谈的。
以后盛华的证券及投行业务由我负责,改天方便我们或许可以谈谈。
杨思韩看向安凝笔挺离去的身影道。
谈什么?谈大鱼吃小鱼吗?安凝没理会她,径自往玻璃大门而去。
一脸郁气的她步下台阶时,高跟鞋差点歪倒。
小心点。
一只大手横伸过来,扶住她肩膀。
她回头,震惊地望着傅瞿南。
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一会儿了。
刚才你在上面吗?我在一楼咖啡厅等你。
事实上,他并不经常到这边办公室来,也极少干涉分部负责人的具体决策。
谈得不顺利?见她不开心,他低声问道。
安凝咬了咬唇,没应声。
跟我说说看。
跟你说有用吗?不知为何,面对他,她心里总觉得颇为委屈。
试试看。
又是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他牵住她手往停车场而去。
我们回车上再说。
傅先生会为女朋友打破工作原则吗?她低头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一大一小,十指紧扣,亲密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