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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2025-04-02 01:40:35

陈砚听着她说这些话, 心都要软成水了。

他情愿这些糟心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愿让他的小姑娘受这么多委屈。

发丝被泪水打湿糊了一脸,宋静原吸了吸鼻子, 陈砚抱着她行动不方便, 放弃伸手够纸巾盒,直接用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白衬衫当手绢给她擦眼泪。

宋静原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许是想起了之前那些独自奋斗的灰暗岁月, 窝在陈砚怀里就很想哭, 脸埋在他肩膀里, 哭到一半意识到什么不对,推了推陈砚,努力把头偏到一边。

陈砚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了?宋静原嗓子眼好像被糊上了一样, 只能在喉咙里呜咽:你、你这衣服太贵了。

声音含糊不清的, 带着点哭腔, 听起来莫名有点好玩儿。

陈砚实在没忍住, 闷声笑了两下,掐着她下巴把脸掰回来, 不管不顾地继续擦着,用手在她鼻尖上点了点, 像是在和她逗趣儿:行啊媳妇儿,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帮我省钱。

宋静原抽了两口气, 把眼泪收回去了:赚钱又不容易。

你忘了?现在你男人可有钱。

宋静原睁着大眼睛看他, 神情认真,像是在教育人:有钱也不能随便浪费。

行。

陈砚眼角里漾出点笑意, 都听我媳妇儿的, 以后钱都给你保管行不?他越说越来劲:要是哪天我惹你不开心了, 你就把我零花钱都克扣下来, 然后我就只能赖在家陪你,哪也去不了。

啧,想想还挺美好。

宋静原:……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不讲理。

是是是,我媳妇儿最贤惠。

被他打趣了这么几句,宋静原心情还真好了点,唇边多了点笑,两个梨涡时隐时现。

陈砚在她耳后亲了亲,蔓延到脸颊,然后是唇角,最后轻轻咬着她柔软又水润的唇瓣。

不似之前那几次,这次他的动作很轻,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当中,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一点点嘶磨,最后撬开她的唇舌,慢慢向内探索。

夜幕悄然而至,柔和的月光洒在他们周围,将人包裹在其中,白色墙面上映出两道紧紧相贴的身影。

窗外飘起了小雪,雪落的声音悉悉簌簌,两个人的心头好像也因为这场雪而柔软了起来。

气息交融的时候,宋静原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钻进自己耳朵里,像是有电流穿过。

就算你不来找我也没关系,因为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你是我永生不变的终点。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折腾了一下午,宋静原消耗了不少体力,陈砚正把她压在沙发上深吻着,肚子不合时宜地传出一阵咕咕声,打破了这份旖旎。

陈砚手撑在她身侧,头埋在她肩膀上,闷闷地乐了几声。

宋静原觉得有些尴尬,脸上烧了起来,抬手捂住自己眼睛。

饿了?陈砚手向下探,在她小腹上摸了摸。

是有一点。

宋静原被他拉着坐起来,将凌乱的衣摆整理好。

行。

陈砚在她头顶上随意拨了几下,那我去给你做饭。

宋静原扯了下他衣角:家里有吃的吗?上次她来陈砚家的时候随手看了下冰箱,里面基本是空的。

之前一个人在这住的时候确实没有。

陈砚垂眸,看着她那副乖巧温顺的样子就想欺负,手在她后颈的那块软肉了捏着,手感很好,他脸上挂着满足的笑,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宋静原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不一样?现在呢,这不仅仅是我家。

陈砚扬眉,语气和从前一样懒懒散散的,最关键的是,我得随时做好迎接我媳妇儿过来的准备,没吃的可不行。

宋静原脸皮薄,被他一口一个媳妇儿叫的面热。

陈砚,你……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宋静原最后还是放弃和他交涉,随他叫什么都行。

但陈砚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温暖的手掌在她头顶拍了拍: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倒不是。

其实还挺喜欢的,听起来很亲密,就是他们还没走到那步,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但是我就想这么叫你啊。

陈砚不紧不慢的,语气里多了点狂妄, 老子以后的媳妇儿只可能是你。

那是他十七岁就想好的事情。

七年的时间都熬过去了,这辈子就不会再变了。

陈砚眯了下眼睛:难道你不想嫁?没有。

宋静原摇头,眼神干净且坚定。

所以你得开心点儿啊。

陈砚捏着她鼻子,注意到小姑娘耳朵尖都红了,闷声笑,别让我娶回来个整天哭鼻子的媳妇儿。

宋静原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总爱哭,心中刚生出点情绪,又听见陈砚先开口:不过爱哭也没关系,小女孩不都这样吗?我想让你做我一辈子的小女孩,所以哭是你的权利,哄是我的本事。

当然了。

陈砚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下,以后什么事情都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哭的。

他会替她扛掉所有苦难,给她打造出一个只有爱与快乐的乌托邦。

陈砚将身上那件脏了的白衬衫脱下,换了件休闲的灰色家居服,然后进厨房给宋静原做晚饭,宋静原本想过去帮忙,却被陈砚按回在沙发上。

你在这乖乖等着就行,厨房不是你该进的地儿。

说完还拿了一大堆零食过来,让她饿了先垫垫肚子,然后从卧室里拿了个很大的玩具熊塞到她怀里,最后打开客厅的电视。

宋静原哭笑不得,看着他这一套标准的哄孩子流程,甚至怀疑下一秒陈砚就要把电视调成少儿频道。

不过陈砚没这么干,他给她放了个外国电影,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这才进厨房。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厨艺倒是进步了许多,对宋静原的喜好拿捏得也很准,宋静原这一餐吃得很开心,嘴角没放下来过,一个劲儿地夸陈砚。

看见她开心,陈砚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正经不过一会就又要犯浑:给你做晚饭,那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嗯。

宋静原没注意到他的陷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谢谢你给我准备晚饭。

那怎么谢啊?……?今晚别回去了,在这陪我住吧。

宋静原咬了下筷子: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是一种委婉地提醒。

没事儿。

陈砚装作听不懂,我开车送你去。

宋静原:……吃过饭后,陈砚进厨房洗碗,同样没让宋静原跟着。

宋静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盯着厨房那个身影看,袖子被挽起来一截,露出冷白结实的小臂,头顶柔和的光照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温馨。

她无声弯了弯唇角。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外面的雪大了许多,成了暴雪。

也不知道今年江北是怎么了,已经快三月中旬了,惊蛰都过了,气候还跟寒冬似的。

好几段路都被暴雪堵上了,市中心因为路面问题出了个连环车祸,手机上不停推送新闻,出租车纷纷罢工。

陈砚根本没打算送她回去,在一旁看热闹:这下你是真回不去了。

宋静原鼓了鼓腮帮子,只好在这留下。

陈砚从衣柜里面给她翻了件干净的衬衫当睡衣,又找了干净的浴巾和洗漱工具,一起放到她怀里:洗澡去。

女孩子洗澡总是要麻烦些,宋静原洗好后换上陈砚那件衬衫,镜子被热气烘得一片白雾,她用纸巾擦了擦,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陈砚衣服的尺码向来大,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倒像是个裙子。

发丝上水珠顺着脖颈滑到锁骨上,凉丝丝的,惹的人一个激灵。

头发擦了一半,浴室的门被人敲了几下,不等她说话,就被人推开了。

她怔了秒:你怎么进来了?陈砚的发丝上同样滴着水,瞳仁漆黑,应该是在卧室里面的浴室中洗过澡了。

来给媳妇儿吹头发。

他是真喜欢这个称呼。

宋静原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被陈砚单手揽住了腰,她实在太瘦,稍用点力就被抱着放到了洗手台上。

她下面没穿裤子,洗手台上的凉意刺得她一个激灵。

陈砚把浴巾拽了过来,锢着腰往上抱了抱,塞在她身底下。

还凉吗?宋静原摇头。

陈砚把吹风机插上,向上推开开关,用手试好温度,风扇发出嗡嗡的声音。

修长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因为怕弄疼了她,所以动作很轻。

宋静原微微仰起头,盯着他的下巴看了很久,突然伸手虚虚地环住了他的腰,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感受到那抹柔软,陈砚喉结滑动了下,勾起唇角:这么主动?宋静原半阖着眼,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松:就是想抱抱你。

行。

陈砚听起来心情很好,想怎么抱都行。

宋静原没再乱动,话都没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乖的不行,由着他折腾自己的头发。

她身上那件衬衫的扣子没有完全扣上,胸口处开了几颗,陈砚不经意垂下眼,看见她锁骨处裸露出的大片白皙,像是被泼了牛奶一样,向下延伸,两抹饱满的弧度若隐若现。

喉咙一阵发紧,陈砚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上也燥热了起来。

吹完头发,陈砚关了吹风机,托着她的臀向上把人抱起来,宋静原趴在他身上,刚好瞥见他领口处露出来的小片皮肤有些异样的红,突然想起来,那年在火场里,陈砚肩膀被烧伤。

上次亲近的时候,两个人都在纠缠过去的事,又是在黑暗中,她根本没想起这事。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勾了勾那块布料,想要看看那块疤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还没等看见,陈砚先按住了她的手:干什么呢?宋静原舔了下嘴唇,对上他的目光:我想看看你肩膀上的那块疤。

陈砚轻笑了一声:想脱我衣服直说。

……陈砚抱着她把人放在了卧室的床上,好整以暇地坐在她旁边,语气挺坦荡:脱吧,给你个机会。

……宋静原抿了抿嘴唇,磨蹭半天凑到他身边,指尖勾着领口往旁边拉。

肩膀上俨然又一道红色的疤痕。

他皮肤白,一丁点儿伤口都会格外明显,更别说是这么狰狞的疤了。

宋静原指腹贴上去,轻轻蹭了蹭,心疼得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疼吗?疼什么疼。

陈砚轻哂一声,都过去多少年了。

那当时呢?当时也不疼,为了救你,这点儿疼算什么。

但宋静原眉头皱的更深了,盯着那疤看了许久,最后低头,轻轻在上面吻了下。

陈砚瞳孔一缩,脑袋中的某根神经断掉了。

他早就被宋静原磨得受不了了,体内的那股火被肩膀上软腻的触感彻底刺激出来,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过去,将人压在床上,宋静原生涩地回应着他,暧昧气氛迅速增长。

陈砚一路向下,吻在她的脖子又吻在她的锁骨上,宋静原没忍住出了点声儿,脸红的能滴血。

陈砚指尖挑起她衣服下摆,滚烫的温度碰上去,宋静原一瞬间紧张起来,但是没有推开陈砚,而是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一切都顺理成章。

陈砚抬手把灯关了,房间里只剩下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音。

宋静原羞赧地把脸埋在床单里。

陈砚亲着她下巴,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声音低哑地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在她耳边说尽浑话,手按在她小腹上,喊她宝宝又要夸她真软真乖。

宋静原仿佛被他拖进风浪里,一次又一次的,意识混乱不清,声音染了哭腔。

她咬在他的肩膀上,想到那块疤又松了口,最后变成了湿吻,细细碎碎地落在上面。

她抱着陈砚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水蒙蒙的,断断续续地问:陈砚,要是你爷爷不同意我们……陈砚用吻堵住了她后半句话,像是给了她一剂定心丸:放心,没人能阻拦我们。

他这么说了,宋静原也真的就放心了,被他拽着再一次跌进红尘当中。

到最后,宋静原被他缠得小声哭了起来,陈砚握着她的手腕,一滴汗滴在她锁骨里面,声音很哑:宝宝,你爱我吗?宋静原费力睁开眼,看着他的眼睛:我爱你啊,一直都爱你。

都说爱人的眼里有星辰大海。

可那一刻,他们只能看见彼此。

到最后宋静原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像个布偶娃娃一样被陈砚抱着去洗澡,靠在他的怀里,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今晚好像格外粘人,抱着陈砚的手臂不肯松开。

陈砚挠了挠她下巴,跟逗猫似的:还没够?宋静原摇摇头,那双竹竿似的细胳膊却没动。

陈砚也没再弄她,搂得更紧了点儿,胸膛贴在一起,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她倦怠地半阖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陈砚,你为什么要复读呀?陈砚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听沈睿说你只报了我们学校,是要来找我吗?陈砚揪她的脸:不然呢?还能去找谁。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没来呢?不知怎的,陈砚在她语气里听出了点委屈,心头都要化成一滩水儿了,在她头发上顺了顺:出了点意外。

但是到底是什么意外,他没说,宋静原眼皮子沉得不行,也没锲而不舍地问。

半梦半醒的时候,宋静原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捉去套了个什么东西,一个冰凉的触感附上指节。

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无名指上多了个素戒,愣了几秒。

别多想。

陈砚和她十指相扣,买回来给你戴着玩的。

宋静原抬起手仔细打量着这个戒指,尺寸刚好贴合她的手指,虽然款式简单,但戴在手上挺好看的。

她收回视线,偏头看向陈砚: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陈砚把玩着她的头发,想了下:你走那年夏天,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宋静原愣了下。

那天一大早,还没等陈砚睡醒,沈睿和那帮狐朋狗友轮番给他打电话,说要出来给他好好庆祝一下十八岁生日,那阵仗,不知道以为要给他过八十大寿。

陈砚烦躁地推了所有活动,起床从冰箱里拿出来提前买好的草莓蛋糕,坐在餐桌上,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放了个兔子玩偶。

这玩偶和之前他给宋静原赢回来的一样,不过那个被她带走了,他后来费力找到了当时玩的游戏摊子,重新弄了一个回来,就当她还在身边陪着。

他之前从来不喜欢吃蛋糕,但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忍着眼眶的酸涩,将整份蛋糕都塞了下去。

像是在思念某个人。

吃完蛋糕后,他习惯性地给那个号码拨了过去,但冰冷的机械女音依旧提醒他该号码为空号。

陈砚心里空落落的,手机不断响着,都是其他人发来的祝福,他一条也没看,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从白天到黑夜,将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全部走了个遍,最后停在了DR门店的门口。

他之前听身边人说过DR戒指的意义。

只有成年之后才能购买。

所以在十八岁的第一天,他就给心爱的女孩定制了一生只能买一次的戒指。

像是把余生都交付了出去。

当时店员还笑着打趣,说他才这么年轻,这种事儿得好好想着,以后分手了可不好弄。

陈砚在那个方方正正的黑丝绒盒子上摩挲了几下,最后收进口袋里,懒散的笑里多了几分苦涩:想好了。

这辈子就栽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