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饱含着强烈痛苦跟恨意的哭喊甫一道出, 李雨泽不顾身体的疼痛,从床上扑了下来,瞪着红的沁血的眼珠,两手死死抓住姚远良的肩膀,发疯一般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人, 你为什么要……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任由铁锈味在他口中蔓延。
啪――姚远良同样红着眼, 用力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我是畜生,你怎么打我怎么骂我都没关系, 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跟我在一起吧, 我愿意对你负责,我保证以后永远对你好。
一边说着, 他一边箍住李雨泽的双手,不顾李雨泽的疯狂厮打, 紧紧将他抱入怀里。
唔!肩膀处忽地传来一阵剧痛,姚远良闷哼一声,不但没有松手,反而用恨不得把李雨泽嵌进自己身体的力道拥紧他。
李雨泽狠狠地咬住姚远良的肩, 眼泪从他布满血丝的眼里跌落,无声地在姚远良的肩头晕开,翻来覆去只有一句:混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到后来他似乎用光了所有力气,只能瘫软在姚远良怀里,目光虚无地落到不知名的虚空,无声地喃喃:怎么办,我的身体脏了,季准肯定不会要我了。
陷入痛苦跟懊悔中的姚远良听到这话,脑海里紧绷的一根线忽地断了,怒火在心底腾地烧起,烧光了他心底仅有的理智,脏?你是觉得我脏吧,我配不上你,只有季准才配得上你是吧?别碰我!察觉到姚远良眼中染上了他熟悉的浓重欲色,恐惧攫住了李雨泽的心脏,他脸色一白,一步步地后退,徒劳地喊道:你再碰我试试,信不信,信不信我跟你同归于尽。
此时的姚远良就是一只暴躁发情的野兽,李雨泽越是无助,他的身体就越是兴奋,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基因里本身就有暴虐因子,他开始自暴自弃地想,反正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无论他道歉还是自责,李雨泽都不会原谅他了,只会把他视作洪水猛兽,那他还不如彻底疯狂一次,在李雨泽身上一次性满足个够。
听着。
姚远良一步步朝李雨泽逼近,整个人跟平常判若两人,如果你不想让季准知道你跟我上床了,你就乖乖听话。
既然季准是李雨泽的死穴,那他就利用这个弱点来让李雨泽妥协。
刚才他给李雨泽洗澡时,欲念一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狠狠发那啥泄,他不顾李雨泽的哭喊跟挣扎,直接强那啥迫了李雨泽。
多亏李雨泽喝了酒身上没什么力气,他才能得偿所愿,只可惜――也许是因为多年来的夙愿达成,他太过激动,导致发挥失常。
这是他的耻辱!此时看着李雨泽痛苦挣扎的模样,他忍不住阴暗地想,李雨泽这么排斥他,是不是因为他刚才没有让他得到满足,他要跟李雨泽证明,其实他很强的。
完全没有想到姚远良居然拿季准威胁他,李雨泽跟个疯子一样嘶声尖叫:姚远良,你卑鄙!我是卑鄙,因为你,我快要疯了。
姚远良心一横,直接将李雨泽逼到床脚。
李雨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优雅谦和荡然无存,他跟个求生的兔子,拼命撕咬着姚远良的手臂,却阻止不了身上的衣服被用力撕烂。
眼看着封闭的豪华套房里即将展开一场暴行,就在这时,门口重新响起了敲门声,如同天籁一样传入了李雨泽趋于绝望的心里。
是季准来了,肯定是季准又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划过,李雨泽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季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姚远良就是条疯狗,已经被咬了一口,大不了就当是再被咬一口。
本应该害怕的姚远良此时反而无比的淡定,他后退两步,冷眼看着李雨泽心里挣扎,他甚至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跟李雨泽道:救你的人来了,要我去开门么?你只要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季准,季准肯定不会绕过我。
你疯了,我不会跟你一样疯。
他的人生,绝对不能因为姚远良而毁了。
对,只要熬过这一晚,只要身上的痕迹消除,他不怕姚远良到处说什么,因为没有证据,到时候他大可以反咬姚远良一口,说姚远良爱而不得想毁掉他,所以故意污蔑他。
姚远良平时劣迹斑斑,没有人会相信他的鬼话。
理智重新回归大脑,李雨泽深吸了口气,逐渐冷静下来。
身上的衣服在刚才的撕扯中残破不堪,他当机立断,把自己缩在被子里,装作在睡觉的样子,然后用眼神瞥了姚远良一眼,你去开门,不然季准会怀疑的。
只一瞬间,两人的身份就对了个调,仿佛李雨泽才是处于主导的那一方。
姚远良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要去开门,李雨泽又道:枕头。
姚远良顿了顿,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扔回了床上,等李雨泽把枕头恢复原位,他才走过去开了门。
等到看到门外的站着的人,姚远良先是一愣,随即蓦地沉下了脸。
他没有忘记,刚才他把李雨泽扶进酒店时,是陈慕怂恿的他。
盛放欲望的匣子一旦开启,就再也关不上,是陈慕,陈慕才是打开欲望之匣的罪魁祸首。
你来干什么?陈慕没答话,而是把鼻子凑上去,在姚远良身上闻了一闻,后者见状,皱着眉头后退一步,大声呵斥:陈慕,你干什么!听到陈慕的名字,李雨泽缩在被子里的身体顿时一僵,如果陈慕硬闯进来,他完全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他想起陈慕曾经说过对他一见钟情的事,又想到陈慕可能是他的情敌,一时间,原本冷静下来的思绪重新变得纷乱繁杂。
陈慕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
而让李雨泽提心吊胆的陈慕,此时倚在门框,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我闻到了情欲的味道。
姚远良勃然大怒,闭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别激动。
陈慕慢慢悠悠地打断道:我开玩笑的。
原本他在酒店房间睡觉,睡到一半,他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次围观的机会,没发生什么最好,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他刚好可以完美地扮演李雨泽的救世主。
姚远良指认他又怎么样,没人会信一个施暴者的话,再说他跟李雨泽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呢?而且事实上他确实什么也没做,一切都是姚远良做的,陈慕根本就什么都不用怕,他甚至化被动为主动,疑惑地问:你这么警惕干什么,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高。
实在是高。
姚远良不得不佩服陈慕出神入化的演技,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在陈慕的计划之中。
现在李雨泽恨他入骨,他说什么都是错,如果他跟李雨泽说是陈慕诱使他犯下这些错误,李雨泽会不会觉得他是在推卸责任?毕竟陈慕又不是神,还真能逼迫他强暴李雨泽不成?是啊,陈慕什么都没做,陈慕只是开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就是这几句玩笑话,让他鬼迷心窍,做出无可挽回的事。
姚远良惨笑了两声,忽然道:陈慕,你真是个魔鬼。
喝醉了?说什么胡话呢?对此,陈慕不过是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
姚远良没再说话,回头看了李雨泽一眼,披上外套,挤开陈慕,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离开酒店。
姚远良的离开没有让李雨泽松一口气,因为他看到陈慕进来了,生怕陈慕发现什么,李雨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好一会儿他才悄悄地喘一口气。
陈慕跟参观公园一样在房间里到处走走看看,顺便跟李雨泽道:今天的酒会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让季准帮我开间房休息一下,也许是酒喝多了,头晕,睡不太着,想起你喝醉了,房间离我不远,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听到这话,李雨泽勉强挤开笑容:我就是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起来,姚远良真不够意思,居然丢下你走了。
陈慕嘀咕了两句,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李雨泽:要喝水吗?李雨泽语气一僵:不用。
被子里他几乎什么都没穿,还藏有他被撕坏的衣服,他绝对不能起身喝水。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陈慕转身去找水壶。
李雨泽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在陈慕身后不断说他不渴,陈慕一律用你太客气了来回应。
倒好水,陈慕端着水杯折身回来,作势要把李雨泽扶起。
眼见着隐藏的秘密要被曝光在第三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李雨泽面如土色,抖着唇道:别动我。
怎么了?你是故意的吧。
李雨泽嘴唇抖得更剧烈了,眼泪即将夺眶而出,他硬是强逼自己迎视着陈慕沉默的眸色,你知道刚才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对吗?作者有话要说: 姚远良:我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