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掌心滋滋震动着,嗡鸣声不绝。
宋倾城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对面传来的是流利的英文。
hello玳,最近好吗?我很好,路易斯医生。
她用英语回答。
路易斯的嗓音慵懒:才回国两个月,你就对我这么冷淡了?我可真是太伤心了。
他是宋倾城在国外的心理医生,可以说是最了解宋倾城的人。
你有什么事?宋倾城没有配合他夸张的演技。
你依旧这么无情。
路易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今天到了帝都,有空吗,我给你检查。
宋倾城一怔,说:我现在不在帝都。
你在工作?那边停顿了一瞬,接着压沉了嗓音,honey,我记得我是让你回国休养的。
宋倾城没有回答,路易斯看穿人心的本领和他的医术一样高超,她无法狡辩。
现在,立刻,解除工作。
路易斯的语气难得严肃,你的情况已经糟糕透顶了。
现在不行。
宋倾城换了比较柔和的语气,我清楚自己的身体。
你要是清楚,就不会去工作了。
路易斯显然带着愠怒。
他生着气把电话挂了,宋倾城也很无奈。
李亚程望着她:有要紧的事?宋倾城摇了摇头,被路易斯这么一打岔,她忘记了之前的话题,提着相机走开了。
工程实验枯燥又精细,技师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昨日的工作。
两天后,仓库里新风电机已经组装好,新风机要被观测风向,储能,转换等多个方面,需要投放到指定地点进行测试。
宋倾城也要随行,在外扎营驻地的陪同,一去就是半个月。
重型卡车在基地前的空地上排成两排,风沙将遮盖风机的布吹得猎猎作响。
路上小心。
正蹲在车子边,和小本清点相机电源和储存卡的宋倾城,听到这声叮嘱,回过了头。
郁庭川站在光影之外,宋倾城视线自下往上看去。
逆着光只能看见郁庭川挺拔的身躯,和一个黑影的轮廓。
他伸出手来,递过一只小型仪器:这个拿好。
外出勘测不需要郁庭川去,他依旧只能待在基地。
宋倾城没动,是小本接了,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探测仪。
郁庭川淡淡的说,能够来探测地形地貌。
我们不需要。
宋倾城仰着头。
与其说她是在看郁庭川,不如说是在看那个轮廓。
所以她并没有发觉郁庭川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他细细的端详着,似乎是要把宋倾城的模样描在心里。
听着她的拒绝,郁庭川只是说:每个人都有,装备而已。
远处转来组长指挥上车出发的指令,郁庭川不舍的挪开视线,再次重复道:路上小心。
有一阵风过,宋倾城身后车上的油布掀起,遮挡住了日光。
她终于能看清郁庭川的脸了。
男人额角还红着,下颌青黑的胡茬说明他至少有八个小时没有打理自己。
她看见郁庭川转身回了基地,远离纷乱的人群。
车群与基地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郁庭川朝着基地方向走着。
黄沙在他身后掠过,面前是巨大的建筑,他就这么独自而又坚定的一步一步往回走。
宋倾城忽然觉得半个月的时间,好像过于漫长了。
莫名的,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朝郁庭川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