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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羊腿的重要性

2025-04-02 03:45:03

督察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钥匙,打开葛兰尼别墅的门。

那天是个干燥的好天气,看来我们的鞋子是不会留下任何足印的,不过,我们进去前还是在门前的垫子上擦了又擦。

一个女人脸色阴沉地走过来和督察谈话,他背向着我们,后来,他回过头来说:你们在这里仔细看看,波洛先生,这就是现场。

我十分钟左右就回来。

哦,差点忘了!这是葛兰特的靴子。

我把它带来了,你们可以比比看。

我们进去客厅,督察的足声逐渐消失。

英格斯很快被角落桌子上的一些中国古董吸引住了。

他走过去仔细地审视着,好象对波洛所做的事情毫无兴趣。

我正好相反,屏息看着波洛的一举一动。

地板上铺了一层很容易显出足印的深绿色油毡。

另一边有一道门通向小厨房,那儿有另一道门通到厨房的洗物槽(后面就在那儿),还有一到门通向罗伯特·葛兰特的卧房。

勘察完屋子后,波洛用一种低沉如流水般的声音批评着。

从那块黑色的大污点和附近飞溅的小污点看来,这是尸体横陈之所在。

你注意看这是地毯拖鞋和九号大靴子的足印,一切都令人费解。

还有,来回厨房的两组足迹,不管谁是凶手,他到底从哪里进来的。

你是不是拿着靴子?黑斯丁斯,给我一下。

他仔细地对了对那足印。

不错,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足迹,罗伯特·葛兰特的。

他由那儿尽量,杀死老人,然后,又回到厨房。

他踏到了血,难道他出去时,没看到这些血的污点吗?人们没有发现厨房中有什么异态——所有村里的人在四周来来去去,都没发现。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他首先回到命案现场——是不是去拿玉人?或者他忘了什么也许足以使他获罪的东西?也许,他第二次进来时,才杀了那个老人?我建议。

不可能,你没有注意到那里,一个外出带血的足印在内入的足印之下。

我怀疑他为什么回来——事后才想到小玉人?这真可笑,愚蠢极了。

是啊!他真不会隐瞒罪证呀!说的也是!我告诉你,黑斯丁斯,这件事情有悖常理。

我的灰色小细胞觉得不太对劲。

我们去他的卧房看看——啊!不错,门楣上是有血的腥味。

而且,只有一道足迹——带血的。

罗伯特·葛兰特的足印,而且,只有他的足迹在尸体旁边——罗伯特·葛兰特是唯一在这房间附近的人。

对,可能是如此。

那个老妇人呢?我突然说,伯特去拿牛乳时,她单独一个人在房子里。

也有可能是她杀了他才初期。

因为她一直没有出去过,所以,根本不会留下足印。

说得不错,黑斯丁斯。

我想过你是不是会有这种假使。

我曾经想过这种可能性,不过,后来,我排斥掉了。

贝西·安德鲁斯是一个本地妇女,附近每个人都认识她。

她和四大魔头无关,而且,不论从哪方面看来,老华利都是一个很有力的家伙。

这命案是男人做的——不是女人。

四大魔头不会有一些隐匿在天花板下的魔术机关——它可以自动降下来,割切这个老人的喉咙,再升上去吧?像雅各的天梯?黑斯丁斯,我知道你很有想象力——但是,拜托你,不要异想天开!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沉没下来。

波洛继续思考着,脸上带着不满足的表情搜索着每一个房间和橱子。

突然,他兴奋地叫了一声,使人联想到博美狗。

我冲到他身边,他演戏似地站在贮藏室里,手中挥着一只羊腿。

我亲爱的波洛!我叫,怎么了?你突然发疯了啊?请你仔细看看这羊腿。

仔细地看看!我尽量仔细地看着,但是,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之处。

我觉得这是一条很平常的羊腿。

我照实说了。

他严厉地瞪了我一眼。

你没看到这里——这里——和这里——他每说这里时,就用手戳着无罪的关节处,他这么做时,上面的小冰柱纷纷掉了下来。

波洛刚才说我异想天开,不过,我现在却觉得他比我还过分。

他真的把这些细长条的冰柱当成致命的毒药结晶啊?这是他这个不寻常的议论,我所能得到的唯一解释。

这是冷冻肉,我温和地解释,你知道,由新西兰进口的。

他凝视了我一阵子,然后,奇怪地大笑起来。

我的朋友黑斯丁斯真有趣!他知道每一件事情——但也止于每一件事情的表面而已!人们是怎么说的——对每一件事情的里里外外都必须探究清楚。

那才是我的朋友黑斯丁斯。

他把羊腿扔进盘子里,离开贮藏室。

后来,他看了看窗外。

我们的朋友督察来了。

不错,这里我想看的,读已经看过了。

他心不在焉地敲着桌子,好象专心地在推算什么。

然后,突如其来地问:今天是星期几?我的朋友。

星期一。

我说,有点惊讶,什么——?啊!星期一,是不是?一个星期中的坏日子。

在星期一犯谋杀罪实在是一项错误。

踱回客厅室,他敲着墙上的玻璃,看着温度计。

嘿,华氏七十度。

典型的英国夏天。

你对这个案件不太有兴趣?先生。

波洛说。

对方微微一笑。

你知道,这不是我的专长。

我是某些事情的行家,但不是这个。

所以,我就站在一旁不防碍你们。

在东方,我学会了耐心。

督察很快地冲进来,为他的离开而道歉。

他坚持要带我们再绕一圈,但是,我们终于推掉了。

谢谢你的多礼,督察。

波洛说。

我们回到小镇的街道上,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想看看尸体,是不是,先生?啊!天!不是!我对尸体一点兴趣也没。

我想见罗伯特·葛兰特。

你必须和我一起驾车回莫瑞顿才看得见他,先生。

好,就这么办。

但是,我必须单独和他谈谈。

督察轻抚着他的上唇。

恩,先生。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跟你保证,如果你向伦敦警察厅请示,他们也会答应的。

先生,当然,我听说过你的大名,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们不错。

但这是不合规定的。

不过,却是必须的。

波洛平静地说,葛兰特不是凶手,因此,我必须这么做。

什么?那,谁是凶手呢?我猜想凶手是一个年轻人。

他驾着一辆两轮轻便马车来,把马车留在外面,进到里面杀人,出来,再驾马车离去,他没戴帽子,衣服上沾有血迹。

但是——整个小镇上应该有人会看到他呀!某些情况下不会。

如果在黑夜,也许不会,但这命案发生在大白天呀!波洛只是微笑。

而且,还有马和马车,先生——你怎么能确定呢?任何车辆都会从外面经过。

并没有人看到任何一辆特殊的车子。

也许,肉体的研究没看见,但是,心灵之眼却可以看到。

督察若有所思地摸摸前额,对我笑笑。

我是完全迷惑了,不过,我对波洛颇有信心。

我们和督察一切开车回莫瑞顿,结束了这场争论。

波洛和我被带到葛兰特处,不过,这次见面必须有一个警官在侧。

波洛开门见山地问。

葛兰特,我知道你和这件明案无关。

你把真正发生过的事情说给我听。

犯人是个外表看起来不太讨人喜欢的中等身材男人。

他的外型很像一个囚犯。

我可以对神发誓,我没有杀他。

他悲哀地说,有人把那些小玻璃人放到我的两轮马车上。

这是个圈套,就是如此。

就如我说过的,我进去后,直接到我房间去。

在捭西尖叫以前,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发誓,天,我没做。

波洛站起来。

如果你不告诉我实情,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但是,老爷——你确实进去过客厅——你确实知道你的主人已经死了;当那个贝西发现惨剧时,你正想逃离现场。

这人嘴角下垂地盯着波洛。

说实话吧!难道不是这样吗?我郑重地告诉你——实话实说——坦白说明一切是你目前唯一的机会。

我将要冒险了,这个人突然说,你说的没错。

我进去,直接到主人那里——而他已经被杀死,躺在地毯上,血流遍地。

我楞了一楞。

他们会搜出我的记录,他们必定会说是我杀他的。

我所能想到的就是离开——马上离开——在尸体被发现之前——那些玉人呢?这个男人迟疑着。

你知道——你直觉地拿了那些,对不对?你听你主人说过那些很值钱,你想活象你可以乘机捞行一笔。

这点我可以了解。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不是第二趟去客厅时才拿玉人?我没有再进去。

进去一次已经够受了。

你确定?绝对没问题。

好,你什么时候出狱?两个月前。

你怎么得到这工作?罪犯协助会介绍的。

我出狱时,有一个人和我见面。

他长什么样子?他不是牧师,但是,看起来很像一个牧师。

带着软黑帽,讲话有点故作斯文。

门牙断了。

带眼镜。

他叫松德耳。

他说他已经替我找到一个好工作,希望我改过向上。

我经由他的介绍替老华利工作。

波洛再一次站起来。

谢谢你,我现在完全了解了。

你要耐心些。

他在门口停下来,接着问:松德耳给你一双靴子,对不对?葛兰特看起来非常惊讶。

是的,他确实给了我一双靴子。

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工作需要我知道一切。

波洛严肃地说。

我们跟督察打了个招呼,三个人到白心餐厅慢慢地品味蛋、腌肉和德文郡的苹果酒。

有任何结论吗?英格斯笑着问。

是的,命案现在已经明朗化了;但是,你知道,我要证实它却会有很多困难。

货利的被杀是四大魔头事先安排的——并非葛兰特所为。

一个很狡诈的人介绍葛兰特工作,处心积虑,使他成为代罪羔羊——葛兰特的入狱记录使这件事更容易成功。

他给他一双靴子,两双完全一样的靴子中的一双,另一双他自己留着。

案情就这么简单。

当葛兰特离开房子,贝西在外面聊天时(这可能是她一生中每天的例行公事),他来了,穿着那双靴子,进入厨房,走到客厅,把老人敲昏,割他的喉咙。

而后,他回到撤防,脱下靴子,换上另一双,然后穿着另一双,走回马车,离开了。

英格斯直直地盯着波洛。

但还是有一个破绽。

为什么没有人看到他?啊!我深信那就是第四号的聪明处。

每个人都看到他——但每个人也都没看到他。

你知道,他驾着屠夫的车子。

我惊叫一声。

羊腿?不错,黑斯丁斯,羊腿。

每个人都发誓,那天早上没靠到任何人到葛兰尼别墅,但是,我却发现贮藏室中有一条仍未解冻的羊腿。

那天是星期一,因此,那条羊腿一定是那天早晨送到的;如果是星期天送到的话,在这种热天气下,不会到那时还冰冻的。

所以,一定有什么人到过别墅,而且,只有一个人周身带着血迹人家不会注意的。

真聪明!英格斯同意地大叫。

是的,他是聪明,第四号。

像赫邱里·波洛一样聪明?我喃喃地说。

我的朋友威严地看了我一眼。

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

他简洁地说,难道我不是救了一个差点被送上绞台的无辜者吗?这一天是没有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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