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师父的嘴角发颤,严肃地说。
乐团曲风丕变,哀柔辗转的两忘烟水里。
师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我抱住师父,眼泪决堤。
我完全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我只是哭。
天啊!怎么会是这种下场!渊……师父的眼神颇有责备之意,慢慢说道:总是……这样的……一个传一个……说着,师父勉力将手掌贴在我的胸口,示意我好好扶住他。
我胸口一震,暖洋洋的磅礡真气流泻进我的飞龙穴里,我登时明白我该做什么。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师父,我无法拒绝他的好意。
因为从师父掌中传进我气海的,不是好意,而是一份艰巨的责任。
我的飞龙穴无法容纳如此精纯博大的内力,于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师父的内力引导进九山大脉,再散至周身百穴。
师父看着我,微笑说:你懂事了。
又看看躺我腿上得意的阿义,说:你……真是的……也……也好……阿义的眉毛上下跳动作乐,师父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义用奇异笔画出的怪眉毛还是没能擦掉。
我看着他们俩,眼泪与鼻涕再度爬满脸上,我紧紧扶着师父,用力拉着阿义的手,师父的浩瀚内力与他的生命力,川流不息地闯入我的气海。
渊……师父……知道你明白了……嘿……师父的内力突然疲软,断断续续地抽动,我咬着嘴唇,说道:我明白!师父点头,慈父般的眼神,说:不要被复仇……冲昏了头!你……求的是……我点头如捣蒜,哭说:我知道!求的是正义!师父满足地说:有种东西……叫……叫正义……正义需要高强功夫!我哇一声哭了出来,因为师父的手垂了下来,慢慢地放在阿义的手心上,阿义用力抓住师父的手,不肯放开。
师父的头靠在我的肩上,细声呢喃着:师父带阿义走啦!阿义,你瞧见了吗?站在村口大树下的,就是花猫儿啊!你听听?花猫儿唱着我们的曲儿,跟我挥挥手……三百年……了……花猫儿……花猫儿终于等到……我……我……我孩子般大哭,不能压抑地大哭,听着师父逐渐模糊的气语,听着师父孱弱地吟着小曲,他跟花猫儿的小曲,渐渐的,我再也听不到师父的声音。
来世英雄再见!我大声喊着,中气十足,冲破乐团的靡靡之音。
我喊得很大很大声,因为,我要将声音喊到天上。
师父走了。
两年半的欢乐岁月,随着师父的歌声,消散在夜风里。
师父就是师父,不是任何人创造出来的师父。
任何人都无法创造任何人。
师父他终于如愿,与他牵挂三百年的花猫儿在一起了。
来世英雄再见!我再次哭喊着,震撼大地的喊着。
1986年。
那年,我十三岁,一个不吉利的年纪。
那年,张雨生还没死,王杰正红,方季惟还是军中最佳情人,他们的歌整天挂在我的房间里。
那年,我遇见了他。
那年,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