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至少我没被附体,bonnie说。
不过我也受够这种通灵的鬼玩意儿了。
我对这些彻底厌烦了。
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最后一次。
好吧。
elena说,从镜子前转开。
来谈谈其他的事情,你们今天发现什么了吗?我跟alaric谈了,他下个星期会再办一次聚会。
bonnie回答说,他问caroline和vickie还有我愿不愿意被催眠,好帮我们面对发生的一切。
不过我很确定他不是另一个力量,elena。
他人太好了。
elena点点头。
她自己也重新考虑过alaric的嫌疑程度。
不是因为他人太好,而是因为她曾经在他的阁楼里睡了整整四天。
另一个力量会让她在那儿好好呆着吗?当然,damon说他已经让alaric忘记了她在上面的事,但是那个力量会顺服于damon的影响吗?它不是应该远远更强大吗?除非那个力量恰好暂时耗尽了,她突然想到。
就像stefan现在耗尽了力量那样。
或者是它只是假装被控制住了。
嗯,不过我们暂时还不能把他从名单上面划掉,她说,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mrs.flowers呢?你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吗?毫无收获。
meredith说。
我们今早去了寄宿公寓,但她没应门。
stefan说他会在下午再尝试追踪她。
只要有人能邀请我进去,我也可以监视她。
elena说,我觉得只有我无所事事。
我想……她停顿一下,想了想,然后接着说:我想我要回家——回auntjudith那儿,我是说。
说不定我会发现robert在附近的灌木丛里游荡或者什么的。
我们跟你一起去。
meredith说。
不,这件事最好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做。
真的,最近我已经能把自己隐藏得非常好了。
那就听你说的,小心谨慎。
外面还下着雪呢。
elena点点头,然后翻出了窗台。
她抵达房子的时候恰好看见一辆车驶出车道。
她隐入阴影中静静观察。
车头灯照出了一幅诡异的冬日图景:邻居院子里黑色的洋槐树光秃秃的树枝的剪影,上面坐着一只白色的猫头鹰。
车子轰隆隆地驶过,elena认出了它。
那是robert的蓝色oldsmobile。
很好,发现有意思的事了。
她有种跟踪他的冲动,但先检查房子的冲动更加强烈。
要确保一切正常。
她悄无声息地绕着房子,检查每一扇窗户。
厨房窗上黄色的印花棉布窗帘是勾起来的,显露出厨房内部明亮的场面。
auntjudith正关上洗碗机的门。
robert是来吃晚饭的吗?elena想。
auntjudith朝前门过道走去,elena跟着她,依然是绕着房子。
她发现了客厅窗帘上一道缝隙,于是把眼睛贴上有波浪花纹的厚重的老窗玻璃。
她听见前门开了又关上,然后上了锁,接着auntjudith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换着频道。
elena多想能再看见多一点,而不只是电视闪烁的光线里姨妈的侧影。
看着这个房间让她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知道自己只能看着却不能进去。
她意识到那个房间有多美好才过了多久?那个摆满瓷器和玻璃器皿的桃花心木装饰架、auntjudith旁边桌子上那盏tiffany台灯,还有沙发上的绣花枕头,此刻在她眼中都是多么珍贵。
她站在窗外感受着雪花落在脖子后面羽毛般的触感,无比地希望她能进去呆一会儿,一小会儿都好。
auntjudith仰着头闭上眼睛。
elena把额头贴在窗户上,然后缓缓转身离开。
她爬上自己卧室外面那棵桲树,却失望的发现那里窗帘紧闭。
margaret的房间外面那棵枫树易断而且难爬,但她一爬上去后就得到了很好的视野:这些窗帘是完全敞开的。
margaret张着小嘴熟睡着,床单一直盖到她的脸颊,浅金色的头发在枕边散成一个扇形。
嗨,宝贝。
elena在心里说着,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这是多么甜美无辜的画面:夜灯、床里的小女孩、架子上的布玩偶们一起守护着她。
还有一只白色的小猫穿过房门来完成这幅图画,elena想。
雪球跳上margaret的床。
小猫伸出细小的粉红色舌头打了个哈欠,又伸伸懒腰,展示出小小的爪子。
然后它优雅地踏上margaret的胸口。
elena一瞬间寒毛直竖。
她不知道这是某种新的猎者的敏感还是纯粹的直觉,但突然之间她非常害怕。
那个房间很危险。
margaret有危险。
那只小猫依然站在那儿,尾巴前后摆动着。
突然之间elena意识到它看起来像什么。
那些狗。
它看着margaret的样子就像chelsea冲向dougcarson之前看着他的样子。
哦,上帝,镇上的人隔离了犬只,但是谁也没想到那些猫。
elena的头脑以最快的速度运转着,但那也无济于事。
她的脑中只有一只猫的尖牙利爪所能造成的伤害。
而margaret就躺在那儿,胸口随着柔弱的呼吸微微起伏,对危险毫无知觉。
雪球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它的尾巴像瓶刷一样炸了起来,耳朵向下贴伏,张开嘴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它的眼睛锁定在margaret的脸上,正像chelsea那时对dougcarson那样。
不!elena绝望地四处张望想找些什么来打破窗户,弄出点响声。
她没法再靠近了,枫树外围的枝干不足以支撑她的重量。
margaret,醒醒!然而她的叫喊似乎全被周围毛毯一样厚厚覆盖的雪花吸收了。
雪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刺耳的怒吼,它的眼睛转向窗口,然后又回到margaret脸上。
margaret,醒醒!elena大喊。
然后就在猫咪举起一只蜷曲的爪子的瞬间,她把自己撞向了窗户。
她完全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掉下去。
窗台上没有一寸立足之地,但她的手指甲嵌进了老朽松软的木头窗框,还有一只靴子的足尖在下面凿出了一个立足点。
她用全身的重量撞着窗户,大喊着。
离开她!醒醒,margaret!margaret猛然睁大了眼睛坐起身来,把雪球甩在一边。
雪球的爪子抓住床单上的小洞挣扎着直起身子。
elena又喊道:margaret,下床!打开窗子,快!、四岁的margaret一脸惺忪的诧异,但没有恐惧。
她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窗户,elena急得咬牙切齿。
就是这样。
好孩子……现在说‘请进’。
快点,说!请进。
margaret顺从地说,眨眨眼睛退后几步。
猫咪在elena跳进窗口的一霎跳了出去。
她伸手去抓,但它的动作太快了。
它一逃脱出去就以嘲讽般的悠然自得在枫树枝干之间穿行,然后落在雪地上,消失了。
一只小手拽着elena的毛衣。
你回来了!margaret抱住elena的大腿说。
我好想你。
哦,margaret,我也想你——elena开口,然后僵住了。
auntjudith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
margaret,你醒了吗?出什么事儿了?elena只有一瞬间做出决定。
别告诉她我在这儿,她跪下去对margaret耳语:这是个秘密,明白吗?就说你把猫咪赶出去了,但是别告诉她我在这儿。
没时间多说了,elena祈祷着钻进了床下。
从积灰的床单皱褶后面,她看见auntjudith穿着长袜的脚走进房间。
她把脸埋在地板上,屏住呼吸。
margaret!你干什么了?来,我们乖乖躺回床上来。
auntjudith的声音说道,然后床板在margaret的重量下嘎吱作响,elena听见auntjudith大惊小怪的声音透过床罩传来:你手都冻透了。
窗户开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开它然后雪球跑掉了。
margaret说。
elena松了一口气。
雪都飘得满地板了。
我真不敢相信……再别开窗户了,听见吗?又唠叨几句之后穿长袜的脚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了。
elena爬出来。
好孩子。
她在坐起身的margaret耳边低语。
我真为你骄傲。
现在,明天你要跟auntjudith说你要把猫咪送走。
跟她说它吓着你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她竖起一根手指止住margaret的哀求——但是你必须这么做。
因为我要你知道如果你留着那只猫咪,它会伤到你。
你也不想被伤到,对不对?不想。
margaret说,蓝色的眼睛里蓄起了泪水,可是——而且你也不想猫咪伤到auntjudith,对不对?你去跟auntjudith说你现在不想养猫咪也不想养狗,鸟也不行——呃,过一段时间再说。
别告诉她是我这么说的,这还是我们的秘密。
跟她说你看见教堂里那些狗的事以后害怕了。
这样好些,elena绝望地想,让这孩子做几个噩梦好过让噩梦在这卧室里上演。
margaret的小嘴沮丧地耷拉着。
好吧。
我很抱歉,小甜心。
elena坐下抱住她。
但是必须得这样。
你好冷。
margaret说。
然后她抬头看向elena的脸,你是天使吗?呃……不完全是。
正好相反,elena讽刺地想。
auntjudith说你去找妈咪和爹地了。
你看见他们了吗?我——这解释起来有点困难,margaret。
不过我还没见着他们。
而且我也不是天使。
但是我会跟你的守护天使差不多,好吗?我会看护着你,就算你看不见我的时候也是,好吗?好。
margaret摆弄着手指。
那是不是就是说你不能再住在这儿了?elena环顾这间粉白相间的卧房,看着架子上那些动物玩偶,看着那张小书桌,看着角落里那只摇摆木马。
就是这个意思。
她轻声说。
他们说你去找妈咪和爹地的时候,我说我也想去。
elena艰难地眨眨眼。
哦,宝贝。
还不到你去的时候,所以你不能去。
而且auntjudith很爱你,要是你走了她会很寂寞的。
margaret点点头垂下了睫毛。
但是当elena哄着她躺下,用床单盖住她的时候,margaret又问了一个问题:可是你不爱我吗?哦,我当然爱你。
我这么爱你——就算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爱。
只是我能好好的,auntjudith比我更需要你。
而且……elena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她再次看向margaret的时候,她已经合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缓。
她睡着了。
哦,笨蛋,大笨蛋,elena想,踏过积雪朝maplestreet的对面跑去。
她错过了问margaretrobert是不是来吃晚饭的机会。
现在已经太迟了。
robert。
她突然眯起眼睛。
教堂那一次robert就在外面,然后狗群就发疯了。
今晚margaret的猫咪也凶猛起来——就在robert的车开走不久以后。
robert要给出很多解释,她想。
然而忧伤朝她袭来,把这些思绪挤到一边。
她不断回想起刚刚离开的明亮房间,回想着那些她不会再看见的东西。
她所有的衣服、首饰还有那些小玩意——auntjudith会怎么处理它们呢?我什么都不再拥有了,她想。
我现在是个乞丐。
‘elena?’伴随一阵欣慰,elena认出了意识里的声音和街头那个清晰可辨的影子。
她匆匆跑向stefan,两手被他从夹克口袋里伸出的手握住暖着。
meredith告诉我你去那儿了。
我回家了。
elena说。
她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但是当她靠住他寻求安慰时,她知道他是明白的。
找个能坐下的地方吧。
他说,然后沮丧地停住了。
他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现在不是太危险就是跟elena关系太近。
警察还扣着stefan的车子。
最后他们只是在高中里一个屋檐下坐下,看着雪花缓缓飘落。
elena告诉他margaret房间里发生的事。
我会让meredith和bonnie在镇子里传播猫也会袭击人的事。
人们应该知道。
然后我觉得应该有人看着robert。
她总结到。
我们会抓住他的尾巴的。
(we’lltailhim.)stefan说,她不能自制地微笑起来。
看着你越来越美国化真好玩。
她说。
我有好长时间没想到这件事了,不过你刚来的时候比现在异域多了。
现在没人会知道你其实不是在这儿长大的了。
我们适应环境很快的。
不得不这样。
stefan说。
总是新的国家,新的时代,新的状况。
你也会适应的。
我会吗?elena的目光还落在雪花飘零的微弱闪光上。
我不知道……你会及时学到的。
如果要说像我们这样有什么……好的……方面,那就是时间。
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永远。
‘相亲相爱到永远。
(joyouscompanionsforever.)’那不就是katherine对你和damon说的吗?elena喃喃道。
她能感觉到stefan紧张起来,他的退缩。
她说的是我们三个,他说,我不是。
哦,stefan,别这样,现在不要。
我甚至都没想到damon,只是永远。
那让我害怕。
关于这的所有一切都让我害怕,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睡过去永远都不再醒来……在他怀抱的港湾里她才觉得安全些,然后她发现她的新感官在近距离的效果也和远处时一样惊人。
她能听见stefan心脏跳动的每一个拍子,还有他的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能闻到他独特的气息混合在皮夹克的味道里,还有雪,还有他的衣服的羊毛味道。
请相信我,她低声耳语。
我知道你对damon很生气,但是试着给他一个机会吧。
我觉得他并不仅仅是看上去那样。
我也想要他帮忙寻找另一个力量,这就是我对他的全部所求。
在那一刻里那完全是真心的。
elena今晚丝毫不想和猎者的生活有什么关系。
黑暗不能吸引她。
她希望她能坐在家里的火炉前。
不过像这样被抱住也同样甜蜜,就算她跟stefan不得不坐在雪地里。
stefan温热的吐息伴着他的亲吻落在脖子后面,她再也感觉不到stefan的退缩。
也没有饥饿,至少没有她从前习惯感受到的,当他们如此贴近时的那种饥饿。
现在她成了和他一样的猎人,对血液的需求更多地变成了默契的渴求。
这不重要。
他们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他们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她以从前不可能的方式理解了stefan,这种理解让他们彼此更加贴近,知道他们的思绪相接,几乎彼此嵌合。
那不是意识对话的吵闹声音,而是深刻而无言的沟通,仿佛他们的灵魂结合在了一起。
我爱你。
stefan贴着她的脖子说道,而她只是抱得更紧。
她现在明白了从前他为什么那样害怕说出这三个字。
当明天的想法已经可怕得让人厌烦,做出承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因为你不想把其他人一起拽进这个漩涡。
特别是你爱的人。
我也爱你。
她强迫自己说出这句话然后坐直,宁静的心绪被彻底扰乱了。
那么,你会试着给damon一个机会吗,为了我?试着和他合作?我会跟他合作,但我不会信任他。
我做不到。
我太了解他了。
有时候我怀疑到底有没有人真正了解他。
好吧,那,你尽力而为吧。
也许明天我们可以叫他跟踪robert。
我今天跟踪了mrs.flowers。
stefan撇了撇嘴。
整个下午跟晚上。
你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吗?什么?洗了三大堆衣物——用那个看起来随时会爆炸的古董洗衣机。
没有甩干,只有绞衣机。
全在地下室里。
然后她出门填充了差不多两打鸟食盒。
然后回到地下室里擦那些装果酱的瓶瓶罐罐。
她几乎一直呆在下面,自言自语。
就像一个古怪的老太太那样。
elena说。
好吧,也许meredith错了,她就只是一个古怪的老太太。
她注意到他听到meredith的名字时表情微妙的变化于是说:怎么了?呃,meredith可能得为自己做出一些解释。
我还没问她,我想最好还是由你来问。
今天放学之后她去跟alaricsaltzman谈话了,而且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一丝不安在elena心中蔓延开来。
所以呢?所以她在那之后撒了谎——至少是回避了这件事。
我试着检查她的意识,但是我的力量已经差不多耗尽了,而且她的意志很坚强。
而且你也没有权利那么做!stefan,听我说。
meredith永远,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或者背叛我们的事。
她瞒着我们的事——那么你也承认她有什么瞒着我们。
是的,elena不情愿地说,但那不是什么会对我们有害的事,我敢保证。
meredith从一年级起就是我的朋友……elena不自觉地中断了这个句子。
她想起了另一个朋友,从幼儿园起就很亲密的朋友。
caroline。
那个在上星期试图摧毁stefan并且让elena在全镇面前出丑的朋友。
而caroline在日记里又是怎么说meredith的?【meredith什么也不做,她只是旁观。
就好像她不会行动,只会对外界做出反应一样。
除此之外,我还听见过爸妈谈论她的家人——怪不得她从不提起他们。
】elena的视线从雪景上移到stefan等待的脸上。
没关系的。
她静静地说。
我了解meredith,而且我相信她。
我会信任她,直到最后。
我希望她值得,elena。
他说。
我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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