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4-02 04:01:39

呃,至少我没被附体,bonnie说。

不过我也受够这种通灵的鬼玩意儿了。

我对这些彻底厌烦了。

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最后一次。

好吧。

elena说,从镜子前转开。

来谈谈其他的事情,你们今天发现什么了吗?我跟alaric谈了,他下个星期会再办一次聚会。

bonnie回答说,他问caroline和vickie还有我愿不愿意被催眠,好帮我们面对发生的一切。

不过我很确定他不是另一个力量,elena。

他人太好了。

elena点点头。

她自己也重新考虑过alaric的嫌疑程度。

不是因为他人太好,而是因为她曾经在他的阁楼里睡了整整四天。

另一个力量会让她在那儿好好呆着吗?当然,damon说他已经让alaric忘记了她在上面的事,但是那个力量会顺服于damon的影响吗?它不是应该远远更强大吗?除非那个力量恰好暂时耗尽了,她突然想到。

就像stefan现在耗尽了力量那样。

或者是它只是假装被控制住了。

嗯,不过我们暂时还不能把他从名单上面划掉,她说,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mrs.flowers呢?你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吗?毫无收获。

meredith说。

我们今早去了寄宿公寓,但她没应门。

stefan说他会在下午再尝试追踪她。

只要有人能邀请我进去,我也可以监视她。

elena说,我觉得只有我无所事事。

我想……她停顿一下,想了想,然后接着说:我想我要回家——回auntjudith那儿,我是说。

说不定我会发现robert在附近的灌木丛里游荡或者什么的。

我们跟你一起去。

meredith说。

不,这件事最好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做。

真的,最近我已经能把自己隐藏得非常好了。

那就听你说的,小心谨慎。

外面还下着雪呢。

elena点点头,然后翻出了窗台。

她抵达房子的时候恰好看见一辆车驶出车道。

她隐入阴影中静静观察。

车头灯照出了一幅诡异的冬日图景:邻居院子里黑色的洋槐树光秃秃的树枝的剪影,上面坐着一只白色的猫头鹰。

车子轰隆隆地驶过,elena认出了它。

那是robert的蓝色oldsmobile。

很好,发现有意思的事了。

她有种跟踪他的冲动,但先检查房子的冲动更加强烈。

要确保一切正常。

她悄无声息地绕着房子,检查每一扇窗户。

厨房窗上黄色的印花棉布窗帘是勾起来的,显露出厨房内部明亮的场面。

auntjudith正关上洗碗机的门。

robert是来吃晚饭的吗?elena想。

auntjudith朝前门过道走去,elena跟着她,依然是绕着房子。

她发现了客厅窗帘上一道缝隙,于是把眼睛贴上有波浪花纹的厚重的老窗玻璃。

她听见前门开了又关上,然后上了锁,接着auntjudith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换着频道。

elena多想能再看见多一点,而不只是电视闪烁的光线里姨妈的侧影。

看着这个房间让她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知道自己只能看着却不能进去。

她意识到那个房间有多美好才过了多久?那个摆满瓷器和玻璃器皿的桃花心木装饰架、auntjudith旁边桌子上那盏tiffany台灯,还有沙发上的绣花枕头,此刻在她眼中都是多么珍贵。

她站在窗外感受着雪花落在脖子后面羽毛般的触感,无比地希望她能进去呆一会儿,一小会儿都好。

auntjudith仰着头闭上眼睛。

elena把额头贴在窗户上,然后缓缓转身离开。

她爬上自己卧室外面那棵桲树,却失望的发现那里窗帘紧闭。

margaret的房间外面那棵枫树易断而且难爬,但她一爬上去后就得到了很好的视野:这些窗帘是完全敞开的。

margaret张着小嘴熟睡着,床单一直盖到她的脸颊,浅金色的头发在枕边散成一个扇形。

嗨,宝贝。

elena在心里说着,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这是多么甜美无辜的画面:夜灯、床里的小女孩、架子上的布玩偶们一起守护着她。

还有一只白色的小猫穿过房门来完成这幅图画,elena想。

雪球跳上margaret的床。

小猫伸出细小的粉红色舌头打了个哈欠,又伸伸懒腰,展示出小小的爪子。

然后它优雅地踏上margaret的胸口。

elena一瞬间寒毛直竖。

她不知道这是某种新的猎者的敏感还是纯粹的直觉,但突然之间她非常害怕。

那个房间很危险。

margaret有危险。

那只小猫依然站在那儿,尾巴前后摆动着。

突然之间elena意识到它看起来像什么。

那些狗。

它看着margaret的样子就像chelsea冲向dougcarson之前看着他的样子。

哦,上帝,镇上的人隔离了犬只,但是谁也没想到那些猫。

elena的头脑以最快的速度运转着,但那也无济于事。

她的脑中只有一只猫的尖牙利爪所能造成的伤害。

而margaret就躺在那儿,胸口随着柔弱的呼吸微微起伏,对危险毫无知觉。

雪球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它的尾巴像瓶刷一样炸了起来,耳朵向下贴伏,张开嘴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它的眼睛锁定在margaret的脸上,正像chelsea那时对dougcarson那样。

不!elena绝望地四处张望想找些什么来打破窗户,弄出点响声。

她没法再靠近了,枫树外围的枝干不足以支撑她的重量。

margaret,醒醒!然而她的叫喊似乎全被周围毛毯一样厚厚覆盖的雪花吸收了。

雪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刺耳的怒吼,它的眼睛转向窗口,然后又回到margaret脸上。

margaret,醒醒!elena大喊。

然后就在猫咪举起一只蜷曲的爪子的瞬间,她把自己撞向了窗户。

她完全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掉下去。

窗台上没有一寸立足之地,但她的手指甲嵌进了老朽松软的木头窗框,还有一只靴子的足尖在下面凿出了一个立足点。

她用全身的重量撞着窗户,大喊着。

离开她!醒醒,margaret!margaret猛然睁大了眼睛坐起身来,把雪球甩在一边。

雪球的爪子抓住床单上的小洞挣扎着直起身子。

elena又喊道:margaret,下床!打开窗子,快!、四岁的margaret一脸惺忪的诧异,但没有恐惧。

她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窗户,elena急得咬牙切齿。

就是这样。

好孩子……现在说‘请进’。

快点,说!请进。

margaret顺从地说,眨眨眼睛退后几步。

猫咪在elena跳进窗口的一霎跳了出去。

她伸手去抓,但它的动作太快了。

它一逃脱出去就以嘲讽般的悠然自得在枫树枝干之间穿行,然后落在雪地上,消失了。

一只小手拽着elena的毛衣。

你回来了!margaret抱住elena的大腿说。

我好想你。

哦,margaret,我也想你——elena开口,然后僵住了。

auntjudith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

margaret,你醒了吗?出什么事儿了?elena只有一瞬间做出决定。

别告诉她我在这儿,她跪下去对margaret耳语:这是个秘密,明白吗?就说你把猫咪赶出去了,但是别告诉她我在这儿。

没时间多说了,elena祈祷着钻进了床下。

从积灰的床单皱褶后面,她看见auntjudith穿着长袜的脚走进房间。

她把脸埋在地板上,屏住呼吸。

margaret!你干什么了?来,我们乖乖躺回床上来。

auntjudith的声音说道,然后床板在margaret的重量下嘎吱作响,elena听见auntjudith大惊小怪的声音透过床罩传来:你手都冻透了。

窗户开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开它然后雪球跑掉了。

margaret说。

elena松了一口气。

雪都飘得满地板了。

我真不敢相信……再别开窗户了,听见吗?又唠叨几句之后穿长袜的脚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了。

elena爬出来。

好孩子。

她在坐起身的margaret耳边低语。

我真为你骄傲。

现在,明天你要跟auntjudith说你要把猫咪送走。

跟她说它吓着你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她竖起一根手指止住margaret的哀求——但是你必须这么做。

因为我要你知道如果你留着那只猫咪,它会伤到你。

你也不想被伤到,对不对?不想。

margaret说,蓝色的眼睛里蓄起了泪水,可是——而且你也不想猫咪伤到auntjudith,对不对?你去跟auntjudith说你现在不想养猫咪也不想养狗,鸟也不行——呃,过一段时间再说。

别告诉她是我这么说的,这还是我们的秘密。

跟她说你看见教堂里那些狗的事以后害怕了。

这样好些,elena绝望地想,让这孩子做几个噩梦好过让噩梦在这卧室里上演。

margaret的小嘴沮丧地耷拉着。

好吧。

我很抱歉,小甜心。

elena坐下抱住她。

但是必须得这样。

你好冷。

margaret说。

然后她抬头看向elena的脸,你是天使吗?呃……不完全是。

正好相反,elena讽刺地想。

auntjudith说你去找妈咪和爹地了。

你看见他们了吗?我——这解释起来有点困难,margaret。

不过我还没见着他们。

而且我也不是天使。

但是我会跟你的守护天使差不多,好吗?我会看护着你,就算你看不见我的时候也是,好吗?好。

margaret摆弄着手指。

那是不是就是说你不能再住在这儿了?elena环顾这间粉白相间的卧房,看着架子上那些动物玩偶,看着那张小书桌,看着角落里那只摇摆木马。

就是这个意思。

她轻声说。

他们说你去找妈咪和爹地的时候,我说我也想去。

elena艰难地眨眨眼。

哦,宝贝。

还不到你去的时候,所以你不能去。

而且auntjudith很爱你,要是你走了她会很寂寞的。

margaret点点头垂下了睫毛。

但是当elena哄着她躺下,用床单盖住她的时候,margaret又问了一个问题:可是你不爱我吗?哦,我当然爱你。

我这么爱你——就算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爱。

只是我能好好的,auntjudith比我更需要你。

而且……elena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她再次看向margaret的时候,她已经合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缓。

她睡着了。

哦,笨蛋,大笨蛋,elena想,踏过积雪朝maplestreet的对面跑去。

她错过了问margaretrobert是不是来吃晚饭的机会。

现在已经太迟了。

robert。

她突然眯起眼睛。

教堂那一次robert就在外面,然后狗群就发疯了。

今晚margaret的猫咪也凶猛起来——就在robert的车开走不久以后。

robert要给出很多解释,她想。

然而忧伤朝她袭来,把这些思绪挤到一边。

她不断回想起刚刚离开的明亮房间,回想着那些她不会再看见的东西。

她所有的衣服、首饰还有那些小玩意——auntjudith会怎么处理它们呢?我什么都不再拥有了,她想。

我现在是个乞丐。

‘elena?’伴随一阵欣慰,elena认出了意识里的声音和街头那个清晰可辨的影子。

她匆匆跑向stefan,两手被他从夹克口袋里伸出的手握住暖着。

meredith告诉我你去那儿了。

我回家了。

elena说。

她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但是当她靠住他寻求安慰时,她知道他是明白的。

找个能坐下的地方吧。

他说,然后沮丧地停住了。

他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现在不是太危险就是跟elena关系太近。

警察还扣着stefan的车子。

最后他们只是在高中里一个屋檐下坐下,看着雪花缓缓飘落。

elena告诉他margaret房间里发生的事。

我会让meredith和bonnie在镇子里传播猫也会袭击人的事。

人们应该知道。

然后我觉得应该有人看着robert。

她总结到。

我们会抓住他的尾巴的。

(we’lltailhim.)stefan说,她不能自制地微笑起来。

看着你越来越美国化真好玩。

她说。

我有好长时间没想到这件事了,不过你刚来的时候比现在异域多了。

现在没人会知道你其实不是在这儿长大的了。

我们适应环境很快的。

不得不这样。

stefan说。

总是新的国家,新的时代,新的状况。

你也会适应的。

我会吗?elena的目光还落在雪花飘零的微弱闪光上。

我不知道……你会及时学到的。

如果要说像我们这样有什么……好的……方面,那就是时间。

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永远。

‘相亲相爱到永远。

(joyouscompanionsforever.)’那不就是katherine对你和damon说的吗?elena喃喃道。

她能感觉到stefan紧张起来,他的退缩。

她说的是我们三个,他说,我不是。

哦,stefan,别这样,现在不要。

我甚至都没想到damon,只是永远。

那让我害怕。

关于这的所有一切都让我害怕,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睡过去永远都不再醒来……在他怀抱的港湾里她才觉得安全些,然后她发现她的新感官在近距离的效果也和远处时一样惊人。

她能听见stefan心脏跳动的每一个拍子,还有他的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能闻到他独特的气息混合在皮夹克的味道里,还有雪,还有他的衣服的羊毛味道。

请相信我,她低声耳语。

我知道你对damon很生气,但是试着给他一个机会吧。

我觉得他并不仅仅是看上去那样。

我也想要他帮忙寻找另一个力量,这就是我对他的全部所求。

在那一刻里那完全是真心的。

elena今晚丝毫不想和猎者的生活有什么关系。

黑暗不能吸引她。

她希望她能坐在家里的火炉前。

不过像这样被抱住也同样甜蜜,就算她跟stefan不得不坐在雪地里。

stefan温热的吐息伴着他的亲吻落在脖子后面,她再也感觉不到stefan的退缩。

也没有饥饿,至少没有她从前习惯感受到的,当他们如此贴近时的那种饥饿。

现在她成了和他一样的猎人,对血液的需求更多地变成了默契的渴求。

这不重要。

他们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他们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她以从前不可能的方式理解了stefan,这种理解让他们彼此更加贴近,知道他们的思绪相接,几乎彼此嵌合。

那不是意识对话的吵闹声音,而是深刻而无言的沟通,仿佛他们的灵魂结合在了一起。

我爱你。

stefan贴着她的脖子说道,而她只是抱得更紧。

她现在明白了从前他为什么那样害怕说出这三个字。

当明天的想法已经可怕得让人厌烦,做出承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因为你不想把其他人一起拽进这个漩涡。

特别是你爱的人。

我也爱你。

她强迫自己说出这句话然后坐直,宁静的心绪被彻底扰乱了。

那么,你会试着给damon一个机会吗,为了我?试着和他合作?我会跟他合作,但我不会信任他。

我做不到。

我太了解他了。

有时候我怀疑到底有没有人真正了解他。

好吧,那,你尽力而为吧。

也许明天我们可以叫他跟踪robert。

我今天跟踪了mrs.flowers。

stefan撇了撇嘴。

整个下午跟晚上。

你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吗?什么?洗了三大堆衣物——用那个看起来随时会爆炸的古董洗衣机。

没有甩干,只有绞衣机。

全在地下室里。

然后她出门填充了差不多两打鸟食盒。

然后回到地下室里擦那些装果酱的瓶瓶罐罐。

她几乎一直呆在下面,自言自语。

就像一个古怪的老太太那样。

elena说。

好吧,也许meredith错了,她就只是一个古怪的老太太。

她注意到他听到meredith的名字时表情微妙的变化于是说:怎么了?呃,meredith可能得为自己做出一些解释。

我还没问她,我想最好还是由你来问。

今天放学之后她去跟alaricsaltzman谈话了,而且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一丝不安在elena心中蔓延开来。

所以呢?所以她在那之后撒了谎——至少是回避了这件事。

我试着检查她的意识,但是我的力量已经差不多耗尽了,而且她的意志很坚强。

而且你也没有权利那么做!stefan,听我说。

meredith永远,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或者背叛我们的事。

她瞒着我们的事——那么你也承认她有什么瞒着我们。

是的,elena不情愿地说,但那不是什么会对我们有害的事,我敢保证。

meredith从一年级起就是我的朋友……elena不自觉地中断了这个句子。

她想起了另一个朋友,从幼儿园起就很亲密的朋友。

caroline。

那个在上星期试图摧毁stefan并且让elena在全镇面前出丑的朋友。

而caroline在日记里又是怎么说meredith的?【meredith什么也不做,她只是旁观。

就好像她不会行动,只会对外界做出反应一样。

除此之外,我还听见过爸妈谈论她的家人——怪不得她从不提起他们。

】elena的视线从雪景上移到stefan等待的脸上。

没关系的。

她静静地说。

我了解meredith,而且我相信她。

我会信任她,直到最后。

我希望她值得,elena。

他说。

我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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