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舍一拦不中,那女子的剑尖仍旧向着司马昂的胸口直刺过去,她一脸的杀气,倒是非要司马昂死不可的。
谁知司马昂身子微微一晃,她也看不清他身形是如何动的,自己的剑就擦着他的胸前滑了过去。
她自负自己武功不弱,虽不及与上官缜使一般功夫的小子,但若想要对付司马昂则绰绰有余的,话说回来,天下谁不知道姓司马的都是废柴?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后招,就算她有所防备,那也是防备着柳叶的方向,怕自己一剑杀了司马昂,他来为主报仇。
哪成想这一剑只划破了司马昂的衣服,并未伤到他一丝一毫,反而留了个大大的破绽给司马昂,此时只要司马昂给她来上那么一掌,只怕她就要吃亏。
柳叶也看了出来,这一下虽然变起仓促,但已是有惊无险。
内行看门道,适才司马昂那一跃已经给柳叶看出身法来,虽不知道他是哪哪门哪派的功夫,师承何人,但总之他的身手该是不错的。
所以柳叶惊呼一声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也不上前援助,王爷,您是真人不露相啊,竟藏着这么一手。
司马昂倒没乘胜给那刁蛮姑娘拍上一掌,避开也就算了,面上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问道,也不知我的夫人如何得罪姑娘,竟使得姑娘这么大的气恼。
那女子白了司马昂一眼,若说穆子攸到底如何得罪她了,倒也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说一说的大事,但她平素里刁蛮成性,只要让她不痛快的人,她都恼恨得很。
当下也不答言,也不谢方才司马昂的相让之意,挥剑就刺,剑剑都直奔司马昂的要害。
刘舍刚要上去援助司马昂,柳叶伸手扳住了他的肩头,他愕然地回过头来,看到柳叶摇摇头,她打不过王爷。
刘舍一愣,回头看过去,果见司马昂左闪右避躲开那女子的剑锋,实在躲不过处,不得已也抽出剑来。
这一下子,柳叶又呆住了,他已经跟那女子缠斗多时,对她的这路剑法已经熟悉,这会儿看见司马昂的剑法,竟同她一模一样,只是一样的剑法被不一样的人使出来效果不同罢了。
这套剑法到了司马昂的手里,竟然像是陡然增了几十倍的威力,刘舍也瞧出来了,如今才知道这剑法的厉害之处,暗暗侥幸那女子练得火候不到家,不然方才自己那一挡可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柳叶还在糊涂,啊,刘舍,我听说有极聪明的人,天下武功只看过一遍就会使,难道王爷是这样的人?刘舍摇摇头,那怎么可能。
心里已经知道王爷跟这女子的师父必定有些渊源。
那女子一见司马昂出剑,道理路数完全是自家功夫,着实吃了一惊,况且司马昂又远胜于她,她下一招要如何全在人家的预料之中。
斗不到十个回合,司马昂猛然把她的剑挑飞。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长剑离手,把她气得怔在当地,恨不得死过去,便向司马昂怒喝道,你这个狗王爷,快杀了我吧。
司马昂不及开口,院外传来一个男子的爽朗笑声,王爷,手下留情。
司马昂露出一丝笑意。
还剑入鞘。
看着门外快步走来一个青衣男子。
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
浓眉大眼。
身材高大。
他满面含笑地疾步走进来。
也纵身从那些侍卫头顶越过。
落在司马昂面前。
抬手向司马昂就是一拳。
这一下把刘舍和柳叶都看愣住了。
谁知司马昂举起手掌轻轻松松迎了他这一拳。
握住了他地拳头。
两人哈哈大笑。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司马昂一番。
才问道。
王爷。
这一向可好。
这些年不见。
我好生惦念。
言辞之中虽缺了许多恭敬。
倒颇多恳切之意。
司马昂点了点头。
也并无责备之色。
齐烈笑着走了过来。
钟无风。
我当是哪跑出来地短命强贼。
原来是你小子瞎了眼。
竟然连主子都敢打劫。
那男子听了他地话哈哈大笑。
倒像是被他骂得通体康泰。
齐大哥。
你也在这儿。
我真是瞎了眼了。
说着走过去。
跟齐烈抱了一抱。
咱们几个。
当日在宫中是如何地好。
真如亲兄弟一般。
谁知如今要见一面竟然这样难。
又叫外边地人都撤下去。
再治酒席。
齐烈也有些感慨。
叹了口气。
忽然又想起来。
你怎地这样混。
见了王爷。
也不知道见礼。
想是在外头野惯了吧。
那叫钟无风地听了。
一拍脑门。
可是呢。
我见了王爷光顾着高兴了。
竟忘了礼数。
一面说一面要跪下去,被司马昂拽了起来,得了,这里又不是宫里,倒是师傅在不在,我该去见他。
钟无风叹一口气,自那人自缢,我爹爹离开京后便是万念俱灰,唉,竟然看破红尘,出家了。
去年我们兄妹还见过他老人家一次,如今只知道他出海云游去了,哪里知道他的去向。
司马昂似乎没想到会如此,叹口气,也没话说。
原来钟无风的爹爹从先帝时候起便是宫廷侍卫,武功颇高,为禁卫军中四大侍卫之首。
他当年本是江湖游侠,因得罪了一个大仇家,这才想到了大隐隐于朝的法子,干脆当起了宫廷侍卫。
此人在宫廷之中一藏就藏了数十年,精研各家武功,以求能胜过仇家,谁知那仇家不等他出山便被别人毒死了。
他了无牵挂,无处可去,便继续在宫中潜心修炼武学,竟然颇有心得,自创了一套掌法,一套剑法。
有一次他舞剑之时被幼年时的司马昂所见,司马昂一见之下,羡慕至极,便欲学他的剑术。
他本是宫廷侍卫,教习皇子武艺也该是分内之时,他又见司马昂本性聪明悟性又极高,便干脆将自己所创的武功倾囊向授。
其子钟无风是司马昂的入学陪伴,他同时传授二人武功,谁知司马昂学得的功夫竟反在他亲子之上。
只是后来生了许多变故,他获罪于当今皇帝,皇上要将他满门抄斩,司马昂念及与他有师徒情分,又与钟无风情同兄弟,便提前将这消息告知了钟无风,这一家连夜逃出京去,从那以后便不知所踪。
今日这一见实属难得。
司马昂想起当年许多旧事,也颇多感慨。
其他人虽不知端的,但见几人的情形,也知是旧友重逢,便都立在一边不过来打扰。
钟无风叹了几口气,又想起自己的妹妹来,王爷,这是我的妹子钟莫雨,原先一直在姨妈家,是被姨妈养大的,惯得不成样子。
莫雨,过来给王爷赔罪。
那女子勉强走过来向司马昂做了万福,却不肯出声赔礼。
钟无风恼了,骂了她几句。
司马昂也不在意,无风,许久不见,今夜你我与齐烈三人,也不必拘礼,还像从前那样,咱们一醉方休。
我跟齐烈还要听听你和师傅这些年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