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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谙波涌 第二十九章 芳心乍乱

2025-04-02 08:05:57

也不一定,皇甫世煦总算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缘由,便委婉相劝道,姑娘本来就打算只作短暂停留,这样正好,反而是歪打正着,等他们寻来京城,姑娘早已离开,不会耽误姑娘去办事的,不过,玉姑娘,在下斗胆相劝,一旦办完所需之事,务必要尽快赶回百万庄呐,不管怎么说,姑娘孤身在外,不仅姑娘庄里的人担心,就是在下,也无法高枕。

知道了!玉鸣因为受挫而情绪低落,低着头少有温顺的应承道,内心却实在沮丧不已。

嗯,既然大家把话说开,就该没什么误会了吧,我们在此处已经耽搁太久,得赶紧离开才行,薄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问你,一起走吧?夏薄栖点点头,取过车厢内车夫的斗笠和车鞭,你们上去,我来驾车!里面横着个人怎么坐的下啊!玉鸣抱怨道,尽管她被夏薄栖堵了话头,可怎么想都觉得夏薄栖的行为还是怪了点,到底因为什么他非得放倒车夫呢?夏薄栖说不是自己下的手,这玉鸣基本还是相信的,因为夏薄栖既然再次点了车夫,就完全没必要不承认先前的行为,又说是他自己去追那个下手的人了,那么到底是谁要为难车夫呢?又或者,真正下手的人并非针对车夫,目标不是自己就很可能是高士煦,但……百万庄的人段五他们就算已经到了京城,又怎么猜得到自己在高公子家?退一万步,他们猜到了,也会光明正大去高府找人,何必要偷偷摸摸跟到这里对车夫下手呢?想来想去。

都不该是自己惹的麻烦,剩下的可能性却更令人疑惑,莫非是高士煦生意上的对手,故意要来害他的么,夏薄栖地出现是碰巧还是刻意呢,他和高士煦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把他靠在一边车厢壁。

然后你我再靠另一侧挤着坐一下吧,只能如此了,好么?皇甫世煦怀了一点小小的私心作着安排。

他其实是很乐意和玉鸣挤坐在一处的,只是怕玉鸣心生尴尬而已。

玉鸣还未答话,夏薄栖却抢先道,还嗦什么,赶紧上车啊!玉鸣瞪了夏薄栖一眼,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只得提着裙角。

磕磕袢袢的先坐了上去,跟着皇甫世煦进来,两人合力将车夫扶坐起身,靠在车厢壁上,然后皇甫世煦的气息一近,像是拥着玉鸣一般紧挨着她坐下。

玉鸣挪了挪。

却实在无处可挪,她半侧着脸对皇甫世煦道,喂,你也不用非要占那么大地盘吧,过去点行不行?皇甫世煦委屈道,我怎么占地盘了?占地盘的明明是这个熟睡地家伙还差不多,喏,他的一双腿就横在我的肘边,死沉死沉地。

推都推不动。

不信你摸!玉鸣身子一缩:嘁,我摸他干嘛。

你,你还是自己摸好了,不过,不过你的这只手在我身后做什么?正说着,只听一声,驾!前面的马匹随声而起步,迅猛地朝城中撒蹄狂奔,玉鸣猝不及防,斜身一扑,差点被甩出车厢外去,幸得皇甫世煦稳稳的一手揽住了她。

我忘了告诉你,皇甫世煦在黑暗中做了一个怪脸,坐谁的车,都不能坐夏薄栖的车,他是疯狂地飞车族!不是吧,就这辆半新不旧地破车,能经得住他这么狂奔吗?玉鸣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尖叫,但也有些声调失色的惊嚷。

幸亏是在京城里跑,没事的,要是在路途崎岖的地方,我就宁肯自己甩大腿了,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哦,是了,我这只手……咳咳,你现在该明白我做什么了吧,不扶着你,你刚才……知道啦!玉鸣没好气地打断皇甫世煦,自己则伸手紧紧掰住车厢门板,以防再次出糗,高公子,我说你是在哪儿认识这么个疯子的,和他相比,我觉得认识高公子都是上天垂怜!嘘!别在他背后……皇甫世煦地话还未说完,前面驾车的夏薄栖就已经接口道,别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当心顺风有耳,驾!马车更猛烈的颠簸起来,玉鸣心悸道,这不明明是逆风吗?唉,高公子,你害苦我了,早说一声啊,早说我是死也不坐他的车的,这下可好,颠得我五脏六腑都快呕出来了。

呵呵,我第一次坐的时候跟你想的一样,不过,习惯过后就好了!什么?这也能习惯?玉鸣不满地嘟囔着:反正我打死也不会习惯!嗯,如果不是车厢太颠簸的话,以这样的速度狂奔是一件多么刺激地事儿啊,当你痴迷上风一样地速度,就不会介意颠簸与否了,何况,夏薄栖实在难得当一回车夫的。

你地意思,还指我太有运气了?呵呵,不,是我太有运气了。

你?哦,是啊,你又享受一回风驰电掣嘛!唔,不完全是哦,最大的运气,是碰巧和玉姑娘一起经历风驰电掣!皇甫世煦的语气越说越温柔,暖暖的热气就在玉鸣的耳畔萦绕,弄得玉鸣耳根直痒痒。

才,才不要呢!玉鸣经受不住这温润的男人气息,神思顿时恍惚起来,迷离萌生中胡乱应了一句,便羞赫得背对皇甫世煦,只觉心如小兔般乱撞。

黑暗的车厢内,女子的羞赫更让皇甫世煦心动如潮,说不清究竟为何,但怀中女子的每一颦一笑都在不知不觉里,丝丝缕缕渗透进了他的灵魂,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喜欢吧,他多么想一生一世都如此刻般,拥着心爱的人,奔驰在同去同归的相守相携路上,永远都没有终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而慢了下来,然后停住,外面的人假意咳了两声,到地方了,下车吧!皇甫世煦和玉鸣都仿佛刚从梦中惊醒,慌慌张张勉强拉开一点距离,而皇甫世煦的手臂更是悬在半空,于狭窄的空隙里收不回来,亦不好再揽住玉鸣。

还是玉鸣硬着头皮开口道,那,那我先下了?嗯,小心点儿!皇甫世煦温柔的低声叮嘱道,等玉鸣钻出车帘外,才松了口气,收回已经半僵硬的胳膊,因为刚才一路,他既不敢揽得太紧惹玉鸣反感,又不敢撤力,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他还不得急疯?待皇甫世煦也跳下车,四下环顾却原来距离高府还有一截路,夏薄栖道,该换我进车里蹲着了。

皇甫世煦明白夏薄栖的意思,他也不愿意更多的人见到夏薄栖,便牵过缰绳,示意夏薄栖上车,然后对玉鸣笑着说,好啦,这下我们总算安稳了,遂牵着马车,步行回高府。

玉鸣没有多言,她沉浸在某种追悔当中,自己这是在干嘛呀,为什么会对另一个男子产生连自己都说不清的迷乱呢,难道可以这么快就忘了孑晔的死,忘了对孑晔的承诺吗,玉鸣内疚得恨不得一头在墙上撞死,不,再也不能这样了,她得走,得尽快离开高士煦才行。

皇甫世煦还未敲门,门就已经吱呀打开,郎宣提着一盏灯出现在门口,哎呀,我的公子我的爷啊,您可算回来了,没把小人给吓死愁死,生怕您出了什么意外,怎么溜达到这么晚啊?废话少说!皇甫世煦懒得解释,拉过玉鸣就往门里进,郎宣,玉姑娘累了,你赶紧去打水让玉姑娘洗漱,安顿玉姑娘休息!是是,小的明白!郎宣一面应着,一面深深地看了一眼皇上,皇甫世煦见到郎宣的眼神,就知道宫里应该平安,至少没出大乱子,但他此刻不想和郎宣讨论宫里的情况,因为郎宣所看到听到的,很可能都是表面现象。

那,小女就先去歇息了,公子也早些睡罢!玉鸣虽然不清楚夏薄栖为何连高士煦的下人都要回避,可既然想不清楚,还不如不想,再说,那也是高士煦和夏薄栖之间的私事,所以玉鸣就只当不知的回避了。

嗯,我会的!皇甫世煦深情地笑笑,好好休息,做个好梦!玉鸣略施一礼,不再抬眼看皇甫世煦,转身即走。

皇甫世煦没有察觉到玉鸣情绪上的变化,玉鸣所深藏的悲哀,他也不可能知道,此刻的皇甫世煦已然回到了现实,回归了他皇上的身份,他得趁郎宣忙碌的时候,把夏薄栖带进高士煦的屋内。

隔了一阵,郎宣来敲皇上的门,公子,您的水也准备好了,奴才现在就给您端来?不必了,郎宣,你先退下吧,我没有叫你,你就不要出来,听明白啦?郎宣很是纳闷,皇上不仅不问宫里的情形,还不许他出来,究竟怎么啦?可郎宣没胆量违抗圣旨,只得喏道,是,那奴才就下去了,公子,有事您一定要叫奴才啊!去吧去吧!郎宣狐疑的静等了一会儿,见里面确实已无动静,这才讪讪离去,皇上大概是玩的太累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