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看着他走近,颜妍清晰的接收到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比起你,这又算什么?景夜轻笑,回家吧。
嗯,回家。
颜妍莫名的悸动,眼眶微微湿润,一起回家……妍儿……景夜感觉到她瞬间的变化,疼惜的凝视,怎么了?没事。
颜妍略仰起头眨了眨眼,将泪花逼了回去,朝他绽开如花般的笑靥,伸出手,走吧。
景夜轻笑,握住她微凉的柔荑,没有说话。
十指相扣,颜妍爱极了这种感觉,此时此刻,所有的不开心都抛之脑后来。
从县衙到馐馔斋,要穿过喧闹的人群,两人就这么携手并肩的缓步而行,一路上不断有人向他们投来注视的目光,亦有人不断的上前打招呼,更有好事者问起今日的事,都被颜妍一一应付过去。
夜。
颜妍看着满街琳琅的小摊店铺,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忽然开口。
嗯?景夜低下头。
我们好像。
从没有一起逛过街。
红鹞地影子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想起红鹞曾陪在景夜身边这么久。
颜妍便忍不住吃味。
语气变得幽怨。
记得以前。
我们一起进城时。
要买什么也是安伯代劳地。
要不就是你一个人来。
我来这么久。
还没好好看过这长安街呢。
夜。
陪我逛一次街好吗?好。
我陪你。
景夜地双眸逐渐深遂。
无论天涯海角。
我都陪着你。
颜妍怔怔地看着他。
冰山一样地人啊。
此时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深情地话来。
反而使她错愕不已。
甜蜜在心底漾开。
她觉得有些对不起景夜。
自己不该那么小气地。
怎么了?景夜见她傻傻地盯着他不说话。
有些诧异。
不喜欢吗?不。
不是。
颜妍慌忙摇了摇头。
笑地灿烂。
随口乱说一通。
我要买糖葫芦、桂花糕、炒粟子……你买单。
买单?那是什么?景夜顺口问到。
对她时不时冒出地那些怪异地话。
他已相当习惯了。
就是你付银子。
颜妍收紧手指,拉着他往前走,你要有准备哦,今天我要把长安街搬回去。
呵呵,你要搬哪里?我来就是。
景夜难得的开起玩笑。
还有,我要买个比那个红玉镯更漂亮地。
颜妍还是没忘怀红鹞那得意的表情,呶着嘴,一双秀目到处乱瞄。
……呵呵。
景夜一愣,低低的笑了,原来,她还在意着那件事,空着手摸了摸胸前,若有所思地任她拉着。
颜妍有些兴奋的拉着景夜穿梭于人群中,她并非是真的想买什么,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和他一起这般的逛逛街,过过约会的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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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妍站在一个泥人摊前,指着一个胖娃娃笑,你看这个,小鼻子小眼睛,跟真的一样呢。
颜姑娘,今天怎么有空上街啊?那个捏泥人的老汉居然认识她。
颜妍一愣,没想起自己在哪儿见过他,不过,她还是习惯性地微笑:是啊,我还没好好逛过这条街呢。
你是能人事忙嘛。
老汉看了看颜妍身边的景夜,憨厚的笑笑,颜姑娘,买一个吧,你看,这个小娃娃,可爱吧,老汉祝两位早日抱一个胖娃娃。
颜妍顿时双颊飞红,羞涩的瞟了景夜一眼。
景夜接过老汉手中的泥人,递给他一银碎子:呈你吉言。
哟,这……这太多了,一文一个,我找不开啊。
老汉倒不是贪心的人,捧着银子没敢收下,要不,我照着两位的模样再给塑一对?好啊好啊。
颜妍没想到这老汉居然这么实在,不过他的提议倒是不错。
老汉也不耽搁,从担子下掏出一团泥巴,又是揉又是拍,又是砸又是捏地,颜妍好奇的看了半晌,看来看去还是一团泥。
老汉拿出一把细小的刀,在泥巴削削刻刻的,那团泥巴渐渐有了形状。
颜姑娘,你看看,还满意吧?老汉很快便塑好了泥人,双手捧到颜妍面前。
呵呵,真的耶,夜,你看,跟你一模一样呢。
颜妍捧过泥人,举到景夜脸边细细对照,两个十指相扣地小泥人,简直就是他们的翻版,谢谢老伯。
不用谢,两位喜欢就好。
老汉显然很高兴。
真地好像。
颜妍边走边端详着,喜欢之极,夜,你看你这个,酷吧?的确好手艺。
景夜地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娇颜上。
生死契颜妍轻轻念道,刚说了个开头,便看到景夜幽渊般打住了后面的话,转身借着看泥人避开。
生死契阔……后面呢?景夜含着笑凑到颜妍耳边轻声问。
呃……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颜妍睨了他一眼,头一扬,径直快走了几步,一颗心却扑腾个不停。
景夜不紧不慢的跟上她的脚步,唇边那淡淡的笑意久久不散。
掌柜的回来了!刚到馐馔斋门口,便听到阿贵大声的喊着,人也迎了出来,掌柜的,怎么去那么久?出什么事了?哦,没有,我们刚刚顺路到街上逛了一下,放心吧,没事了。
听到阿贵问起,颜妍的心一沉,可是她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便随口带过,客人怎么样?唉,都说这儿死了人,全散了,好多人还没付银子呢。
阿贵垂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好点,又被……既然没生意,那就早点打烊了吧,就当给大家放个假,早些休息。
颜妍走进大门,空荡荡的,只有馐馔斋的人坐在那儿,见他们回来,都站了起来。
妍妍,怎么样?县太爷没为难你吧?董韵焦急的跑到她前面。
没有,大人一向很照顾我们馐馔斋,怎会为难我呢。
颜妍摇头。
咦,这是什么?董韵看到颜妍手里的泥人,惊讶不已,呀,小泥人,跟你们好像。
嗯,是那位老伯照着我们塑的。
颜妍捧着泥人任她打量。
呵呵,看来确实是没事了。
董韵见他们俩人还有心思买泥人玩,顿时放心不少,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我们去准备晚饭。
好。
颜妍确实有些累了,捧着泥人回房,将泥人放在桌子上,双手支鄂坐着发呆。
此事只怕有些麻烦,你最好有个准备……没错,他用过的那个碗里,有一种不知名的剧毒……你自己想想,能请动刑部的人……这件事只怕我也帮不了你了……县太爷的话在脑海中再次蹦了出来,中毒……能请动刑部的人……颜妍的心沉甸甸的,她知道,冯琪应该是保住了,可是,馐馔斋呢?怎么办……在想什么?景夜一进来就看到她这个样子,走到她身边倒了一杯茶递过。
夜……颜妍放下手,侧身抱住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我好累。
累了就睡吧,有我在。
景夜将茶放在桌上,伸手环着她,别怕。
我不怕……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颜妍轻颤着,可是……县太爷说,那人是中毒死的,他用过的碗里,有一种不知名的剧毒,县太爷还说,这一次,连他也帮不上我了,因为能请得动刑部的人的,不是他能……怎么办?馐馔斋怎么办?阿海阿贵他们怎么办?不会有事的,不是我们做的,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景夜冷静的安慰着。
唉,好烦哦。
颜妍长叹着。
先睡会儿吧,一会儿晚饭,我叫你。
不要。
颜妍摇摇头,赖在他怀里不起来。
那你要不要看样东西?景夜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
什么?还是没动,她有些提不起劲。
你看。
景夜略扶起她,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打开看看?什么?颜妍奇怪的看看他,伸手取过,打开外面的布包,一对白如凝脂的小耳环静静的躺在里面,这是……喜欢吗?你……什么时候买的?颜妍迟着。
你不是说不喜欢那对红玉镯吗?我去换了,可是没找着那卖玉的,所以……景夜轻轻的解释,我早就想送给你,你却不理会我。
你还说,上次若不是你送的玉,红鹞也不会那样对我了,我……颜妍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啦。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考虑欠妥,让你受委屈了。
景夜坐在她旁边,真心的道歉,她是个孤儿,从小便和我们一起学文习武,再加上就她一个女子,平日对她自然照顾多些,没想到……我明白。
颜妍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早就知道景夜对红鹞只是兄妹情谊,不然,他们相处了二十几年,还能轮到自己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景夜忽然拉起她的手,妍儿,我们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