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冽,即便是五月开花的好时节,雪山上也总是风,与阳日下会反光的白雪。
各三差五的眼瞄一下就闭眼前行,过一会就看看手上的红布,千万别在这日头下看雪,那会被雪灼了你的眼的。
身边的五叔出言提醒着,他怕这小子没上过雪山而着了道。
我知道的,五叔。
蓝羽和程逸飞在雪山下也住过些日子,自然是清楚的。
他看了看手上的红布,扫了一眼前方,便闭眼而行,估摸着步子差不多了,再睁眼瞧瞧。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前行着,渴了便抓口雪入嘴,饿了就摸出干粮就雪嚼着,两人始终没停下来休憩过,终于在一天一夜之后登上了雪山之上最高的山峰。
到了!五叔喘着粗气有些激动地说着,蓝羽看着面前那一座高高的呈现出冰色的庄园有一半似是坍塌着。
他说过外面的庄子是被毁了的,看来就是这里了。
蓝羽口中才喃喃着,便察觉背后一股气流朝他掀来,当下他便是扯了五叔的肩膀向前一个扑到,将自己埋进了雪窝子里,并就势一个翻滚转了身相看,于是一抹黑白交织的影子若鬼魅一般从他头顶闪过,而后落在了洁白的雪地上,收了翅膀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二人。
蓝羽抬头看着大约有半米长的家伙,还有那似弯钩一般的喙,便是大声说到:雪儿,对,你一定是外公说的雪儿!蓝羽话才一出,便发觉自己还是喊的程逸飞为外公可这个时候五叔却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块肉干丢给了它,口中念着:这不是雪儿,当年我下山的时候,那是雪儿,如今都这些年了,该是新养的了。
说着他竟是大胆的伸手摸向了那苍鹰地背口中轻声冲那苍鹰说到:报信儿去吧!那苍鹰歪着脑袋看了看叔,抓子抓着那肉干,扑闪而去了。
它是去报儿了吗?蓝羽有些好奇五叔摇摇头:看样子不是,若是教主的那只雪儿,它这会早就蒲扇着翅膀往庄园后面去了。
你瞧,它都往别处飞了,看来咱们只有自己去找门路了。
走吧。
五叔说着,一手指着那蒙着厚雪的山庄说到:这里面有机关的,就是不知道还顶用不。
说完便大步而去蓝羽也只好赶紧跟着。
厚雪掩埋了这庄园里的道路,但依照那些残垣断壁,蓝羽还是发觉这山庄里的布局极为雅致,有些地方那细致的木料虽被冻成冰柱,但细致的花纹与饰品,还是处处体现出这里的华贵。
蓝羽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摆设,轻问着身边的五叔:五叔啊,这里是什么庄子啊怎么这般精致优雅?这里前是教主地家。
听说是他地父母想要隐居。
便花巨资叫人背了材料上着雪山。
辛苦打造了这个庄园。
啊?这么冷地地方么住人啊?蓝羽摇着头表示无法理解。
傻瓜。
教主地家人本就是魔人部族里地常年生活在雪山雪域早已习惯了寒冷。
不过呢说地也地确是。
谁不愿意住到春暖花开地地方去呢?所以不久之后他们发现就在这山体相隔地另一面可是四季如春地好地方所以他们有专门挖了洞穴通到另一面去了。
就是嘛。
住到舒坦地地方多好。
蓝羽笑着随意地打量着。
教主在山后修建了新地庄园来是想接教主夫人回来住地。
但是教主夫人没接回来。
只抱回来一个几岁地娃娃。
哦。
就是后来地圣女。
五叔说着领着蓝羽走进一间摆设似冰雕一般地屋子。
伸手掀着一张山水墨画。
常年地冰冻。
让这山水墨画似冻成了硬地。
这么一掀。
竟是断裂成了两半。
尽管是露出了一个小小地机关。
但这幅画却是完蛋了。
哎,以前我们在的时候,市场出来打扫下,画也不会被冻成这样,安少爷他们上了雪山,怎么也不出来打扫下。
五叔口中念着,伸手抓了那机关,喀喇一声,旁边的一面墙就转动了起来,然后露出了一条道来。
但是山道一显,蓝羽和五叔又等无言的对望了一下,原来那本通人的冰道不知何故竟堆满了山石冰凌,显然已经无法行走了。
外公说的没错,路已经毁在当年的一战里。
诶,那他们是怎么入的山呢?蓝羽诧异地问着五叔。
邢长老在山上的,相比他找了新路,但是我们就不知道了啊。
这可怎么进山呢?五叔刚念叨完,蓝羽便口中喊着:谁!随着语音未落,人便闪了出去。
此刻一个身子有些佝偻的老者正站在屋外,打量着蓝羽。
五叔也立刻随了出来,与那佝偻老者打量了一会,两人便是激动的相拥在一起:薛老哥!谭小五!两个有些年岁的人激动的不能自已。
你小子怎么上山来了,我还以为我再看不到你呢!苦药长老的吩咐带人上来见圣主的。
哦,是这样啊,那,走走,我先带你们去见邢长老,等他同意了,我再带你们过去。
好好。
五叔笑着应了,倒是蓝羽忍不住扯了五叔的衣袖,轻声问到:邢长老多大年岁了啊?他……五叔呵呵一笑:邢长老早已遁入了魔道,不堕轮回了。
说着便扯着蓝羽跟着那老者行走。
别看老者年岁不小,还佝偻着身子,但步子稳健不说,还十分的快,几人跟着他在庄园里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些莫名的弯道之后,忽然眼前的墙壁便是转动让开,一条隧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走吧。
老者十地说着迈步向前,五叔拉着蓝羽钻了进去。
不要燃起灯火!黑暗之中是老者的声音,大家便手牵手的向前。
蓝羽闻出硝酸的味道知道这里应该有不少的**。
三人摸索着前行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眼前便是豁然开朗。
当蓝羽一迈出隧道的时候,尽管早已耳闻,但依旧被眼前的美景给惊住了。
翠竹盈幽,郁色葱葱,微风吹拂下,轻摇绿纱端的是逍遥自在。
藤蔓蜿蜒碧枝琼叶,相连纠缠中,丝偻牵挂端的是心境悠然。
薛老哥怎么觉得这里比以前更美了?五叔感叹着。
圣主入庄之后,天倒腾着这里,能不美吗?那老者说着,便是伸手相请。
五叔立刻拉着蓝羽跟随。
一路上蓝羽都在欣赏着里的一切,美景在眸,只叫他心旷神怡。
随着青石路而行,很快就看到一纵溪流飞瀑于山石高耸处坠下扬扬洒洒里,很是如人间仙境。
而就在飞瀑坠流的不远处,便是一些楼石屋相错而林立,独有着一份趣味。
长老在里面,请随我来。
老者说着将们引入一间绣屋,自己便去了,片刻功夫,一位胡子快要拖地的老者着银发银须与银眉,一脸笑意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刑长!五叔激动的行礼,蓝羽也忙跟着。
好了,能看到你们好,就好。
老者悠然自得一般抬手扶了两人接就看着蓝羽到:上山来何事要打扰圣主?蓝羽抱拳说到:圣主说的就是安儿吧?他不确定,觉得还是问问的好。
那老者点点头是做了回答。
我是来求他下山救人的。
蓝羽如实回答。
救谁?宁儿,哦是圣女的女儿。
蓝羽感激回答,那长胡子老者微微点点头:苦药不是在山下的吗?他懂医术人不就是了,找圣主有什么用?我来就是苦药要我上山寻他的,因为宁儿的情况必须请圣主下山才行。
当下蓝羽就把宁儿的情况做了交代,顺带着连山下的事也都提及了。
刑长老打量着蓝羽,叹了一口气道:也许你是白跑了,圣主体内的魔血并不多,要知道,他不过是因为圣女曾过血给他,才使得他有魔血之性,而且他练就的是火引之功,两生旺血,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帮不帮的上总要试一试……蓝羽才一出声,只觉得一股凉气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当下他便吃痛的倒地了。
你……蓝羽很诧异的捂着脸,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也更是惊异这老者一身的功夫。
圣女已经死了,少主又陷入血舞的魔化里,如今的魔血一脉似乎只有圣主那一点了,我怎么能看着那一点随你下山去断了?再说了,他那点魔血恐怕也帮不到忙。
你们还是下山吧!邢长老说着便要离开,而这个时候蓝羽却说到:慢,这位长老,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魔血之脉并不是只有安儿一个。
当下蓝羽又把容飒的事说了出来,也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末了,他下跪而言:刑长老,您一片保护之心,蓝羽懂的,但安儿毕竟与宁儿是一胎兄妹,救与不救,应该他自己决断啊,再者,无论如何我们也曾有所渊源,如今十年不曾想见,您也该让我见见他们,而且现在教主也昏迷在山下,身为魔教子嗣的安儿,是不是也该下山看看自己的外公呢?邢长老转头看着蓝羽出言道:你还真是想你爹,心中总是有一份执着。
罢了,你去见见他们吧,但有件事你要答应我,如果圣主有些迟疑,你便不能强求,若是圣主有一句不愿,你必须即刻下山,不得劝说,可行?蓝羽见这刑长老给了自己机会,当下自然连忙应着叩谢,于是这长老亲自带路,两人便去往了竹楼不远处的一片花海。
风拂过,叶婆娑,花摇曳,香似海。
好一片灿烂的花海将目染成绚烂之色,而依稀有琴音歌色在耳边悠然。
蓝羽看了一眼那老者,便寻声望去,遥遥地就看见花海的深处有两个身影。
他们在那里们悄悄过去,别打扰了他们。
邢长老说着便是迈步行走于花海之上,那足足轻踏花瓣的功力,立刻让蓝羽心中赞叹。
虽然他也能在花海上行走,但端的是一个快字,又或者只立而不前。
可老者那步步慢性,仿若散步一般才是真正的大成之人。
蓝羽心中佩服,当下也小心于花海上行走,当然如他自知只能急行几步后,便顿于花瓣之上,待老者再走了些距离后,才能急步轻踏而过。
你小子是快好料,想不到你身上倒有着三家之功。
老者轻声说着,似是聊天一般。
蓝羽连忙应答:小的时候是和容艾师傅修习过,大了又和蓝盟主学了蓝家功夫后来便是跟着教主练了魔功。
你说你之前以为自己有魔血,便愿意赌命救少主,你有没想过,你若是赌输了呢?输了,就都赴黄泉。
你不觉让少主化身修罗也比死了强吗?至少她活着啊,而且还能为你生下子嗣不是吗?反正那些正派之人如此讨厌,他们的生死又与你无关。
我想过,但是我知道宁儿不会。
宁儿是无奈的陷入了纠纷中其实她只是想安静地过着轻松的日子,化身修罗之后,她只知道杀戮,那便不是她了,就算是她人嗜血才可活,她的心也是痛的。
所以我宁愿去赌成,我们再世事孽缘纠缠不成,至少我们也能一起去黄泉。
自己的心里话刑长老只是不出声的打量着他。
慢慢地,他们离那两人近的了时候,刑长老出手拉住了蓝羽,示意他噤声倾听。
蓝羽当下便看着那花海中一红一白的身影,听着那醉心的曲乐歌声:灞桥岸,柳依然,长亭外,春意暖。
天涯黯,烟岚淡,惊觉处,飞絮散。
:u尘,何日染?江湖夜雨只笑谈,倚高楼,薄酒寒,挑灯看,青锋乱。
犹记得初相逢,丹心同,年少懵懂。
回首处望苍穹,千里共,当时明月。
总难却凡事冗,寄游踪,南北西东,临风闻羌笛,新雨望断虹……白衣的衣衫白色的裙裾白色的背影漂浮着一头黑发倾覆在一张古琴之上,那悠扬的曲调在丝弦的勾挠里伴着暗忧的歌喉唱着缠绵的曲调。
红色的水袖红色的纱罗红色的舞影带着飘逸的长发在一片花海里旋转而舞,在那曲调的烘托里,与之眉目传情,与之相醉情愫。
蓝羽立在花海,被眼前的美景所迷,他分明的感觉出,眼前的两人正浸在浓浓地情愫爱河里,若是自己贸然的打扰,便真的是醉过了。
终于当琴音止,当那抹红白色围绕其中的时候,在浓浓地欢情爱语里,蓝羽有些抱歉地看着那两人厮磨在一处,有些无奈地怨着自己何必来惊扰了这对神仙眷侣。
你现在能会我为什么想阻止了吧?为着一个渺茫的希望而让他们去天涯相隔吗?赌输了,你是可以和少主共赴黄泉,那他们呢?十年前,圣主带着他来,在这片地域开始新的生活,我看着他因为恼恨自己变成废人而愁眉不展,又看着圣主用心照顾,将他的心融化。
如今他们相爱,他们在这山花中缠绵,尽管我知道从此魔血将相断,但是我也不忍打扰他们的这份甜蜜,毕竟我知道他们的不容易。
圣主去赌,赌赢的机会很小,我不想看着这么就这么散了。
你想和爱人在一起,难道就要去牺牲他人的爱吗?邢长老的话让蓝羽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笑着抬了头:你说的对,我不该的。
我们回去吧!蓝羽说着就要转身,但邢长老抓住了蓝羽的胳膊:不,你该见见他们,怎么也曾兄弟一场,而且山下的事,他们也该知道。
还有,我们不该替他们选择,你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邢长老说着便是仰天长啸了一声,花海里的两人立刻笑闹的起身,而后再看见不是刑长老一人后,红衣抱着白衣,行走于花海之上。
终于他们在花海之上相对,相交于儿的略略愣神,蓝颜更是反应上来:你,你是三弟!蓝羽着点点头时说不出话来。
众人离开花海到边的一处草地上的时候,安儿才将蓝颜放下任他随意的躺在地上。
蓝颜注意到蓝羽扫视自己的目光便笑着说到: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的全身武功都已经换给了姐姐,所以他要是不抱我出来,我只会踩坏那些花儿,不过这平地上我倒是能走,能跳只是从此便是个文弱之人了。
蓝颜说着一点也不在意的倒在安儿的怀里,倒是十分的洒脱。
安儿摸着蓝颜的发,看向蓝羽:三弟来寻我们,可是有事?蓝羽点点头:有些事,我想我该告诉你们。
两人看到蓝羽脸色十分严肃与凝重,便也不在那般随性,也都正襟坐好洗耳恭听。
不久前,山下一场正魔之间的较量,蓝家纠集了大部分的武林人士去了临镇的浮云崖教的部众大战了一场。
这是一场由容艾早已布局的战事,这一战,蓝家毁去,武林与魔族都伤亡惨重,蓝盟主被,被宁儿在春夫人面前刺死,春夫人抱着蓝盟主的尸体,跳崖殉情……你说什么?我娘殉情?安儿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颜也是愣住了:我,我爹被,被宁儿杀了?他此刻早清楚了当年的事,但是这么听到还是不能接受。
这到底怎么回事?安儿激动着问着,蓝羽只好把知道的头到尾的都讲了一边,甚至连自己其实是容艾的孩子也没有隐瞒下去。
怎么会这样……蓝颜有些痴傻般的念着安儿却似乎是想开了: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没想到娘的爱是这般何必捆着自己呢?既然这么爱爹,干嘛要说什么报仇的话早就该和爹归隐于林啊!他们不想我们能丢开世间事,他们就是捆住了自己。
蓝颜说着扑到了安儿的怀里,低声呜咽着:为什么山庄要被烧掉,我娘怎么就这样去了呢?二人的伤感与问话,蓝羽没有再回答,他闭着眼,有些怨自己为什么全然都说了,也许瞒着他们,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更好?那现在宁儿呢?她怎么样?安儿还是想起了妹妹,关心的问着。
她,很好,她在苦药大师跟前,如今有了身孕不好上这雪山,我便是来报信于你们的,你们以后就在这世外桃源里好好过日子就是,以后若有机会了,我再带宁儿上来见你们!蓝羽终于还是咬着牙说了谎。
她有身孕了?蓝颜和安儿都似听到了好消息,两人相视一笑说到:等她生了之后,你们可要上雪山来看我们啊,三弟,尽管你不在和我们有血缘关系,但我们已经把你当兄弟。
等到妹妹生产之后,你们不如也搬上来,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这里毕竟不会再有那些纠葛啊!蓝羽点点头:好,一定。
他艰难地说个字,便起身告辞:我就是来传个信儿的,宁儿我不放心,这就回去了,你们要保重!蓝羽说着转身便要走,但安儿却拉住了他:你急什么,在这里待几日嘛!不了,我挂念宁儿,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的,哥哥们就别难为我了。
蓝羽故作戏言,而后便转身而去,但刑长老却出言说到:等等!说着他冲安儿说到:少主,我一辈子没下过雪山,这会想到外面去走走,要是山下有我喜欢的,以后就不回来了,倘若寻不到喜欢的地方,我再回来,这次下山,我帮你们去看看少主好了,怎么样?邢长老的话让蓝羽很诧异,而安儿和蓝颜也很奇怪,安儿当即说到:刑长老,你怎么要下山?你已入了魔道,肉身虚无,下山之后的污可会伤了身的啊!刑长老呵呵一笑,摸着胡须说到:我去的是苦药那里的药王谷,那里总是干净的,再说了,我有些想着老小子了,听蓝羽说他如今还是四十来岁的样子,我十分好奇他是不是学我一样入了魔道,我要去看看。
刑长老说着便拉了蓝羽就走,根本不管他们两个的叫喊了。
安儿和蓝颜喊了两句见邢长老根本不管,知道这老头脾气上来了,也再强扭只冲蓝羽喊着三弟,照顾好刑长老啊!蓝羽只能应着,在远离他二人之后忍不住说到:邢长老,你怎么要和我下山了?你怎么不求他们下山救了?你说的对,不能为了一己之幸福而让他们面对那么大的风险,他们也太不容易了。
但是他们不下山的话,你们可就必死了啊。
没关系宁儿是愿意和我一起入那:狱的。
蓝羽说着冲邢长老一笑:长老,您就别去了,教主没什么事来这个时候都已经醒了,你还是在山上吧!我在上的话,那少主可真就死定了。
刑长老呵呵一笑,看着蓝羽。
您,您什么意思?邢长老看着蓝羽到:你不懂的,苦药他懂。
他叫你来找他们两个不如说是来找我,走吧们即刻下山。
可是,您有没魔血怎么能帮到宁儿呢?魔血的作用便是魔化,可我早已堕入魔道,全然魔化了,难道还救不了少主?邢长老呵呵一笑,继而抓了蓝羽的衣领,便是急步而行。
霎时间,蓝羽只觉得切花草都在眼前飞掠,转眼便成一片冰雪,紧跟着呼啸的寒风将两人包裹住,叫不畏冰寒的蓝羽也忍不住咬了药,因为他似乎是和邢长老急速下坠于雪峰之中。
正当蓝羽被寒风吹的眼都要睁不开的时候的脚下却是一片松软,他急忙的抹去脸上的雪粒眼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和邢长老站在了药王谷的谷口。
哈哈哈!刑长老大笑着,扯着蓝羽就走即便是行走到那片雾气之中也未停步。
长老,这里有毒的。
还有些迷糊的蓝羽急忙出言提醒,可邢长老一笑抬手便是几下舞动,但见那云雾竟是散了:傻瓜,这是奇门遁甲里的障眼法,苦药这小子对你们还是称着毒雾,可见他还是记得我当年说的话。
邢长老的话弄的蓝羽稀里糊涂,但是他没时间在这上面思考,他只是很诧异怎么一晃,自己就已经回到了药王谷。
小子,我说了,我已经魔化,来去自如,你上山难,我下山易,咱们跳下来,不就晃眼就到了吗?邢长老似乎看穿了蓝羽的心思,才解释完毕就把他丢到一边,冲着前方显出来的路口喊到:苦药,还不快带女儿来见我!蓝羽寻声望路口看去,就看到苦药已经带着那灵媒女从洞口里闪出身来:岳丈大人,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哼,不见最好,一见就是打我的主意。
刑长老说着看向那灵媒:你个丫头,不用说,这次就是你想我下山救人才出的主意吧!主意?没有啊!灵媒双眉一抬,转身就掐上了苦药的耳朵:你给我爹下了什么药了?你骗了他什么了,怎么他一下山就这么问我。
苦药只呲牙咧嘴并不答话,倒是邢长老笑到:你就装吧,你掐掉他耳朵,我也不会心疼,还说他下了什么药给我,我看是下了药给你,竟连你爹都想算计……灵媒一笑,当下丢了苦药的耳朵往邢长老跟前去,口中念到:爹,您说错了,我们才没打什么主意,是您善心一片,听到少主有难,便来相救的嘛!哼,要我相救,为什么不直接言明,上山来求我?邢长老故意夸着一张脸。
爹已经堕入魔道,不受轮回之苦,救人虽是容易,但必定耗费爹的功力,万一有差也会伤及爹的虚体,我们怎么能让他去求您呢,所以我们还是希望去求了圣主下山来治……屁话,他那点魔血如何治?你们知道我与教主有约,要保下魔教一脉,所以故意让他上山来求,我自然阻拦,他再讲给我教主与少主都在你药王谷里为难,不就是要我下山来救嘛,还在我面前装!刑长老说着便是戳了灵媒一下:真是女儿都是外姓人,一点都不像着我!爹!灵媒竟是撒娇起来,但邢长老却冲着苦药说到:明明都要七十的人了,在我面前还装你四十岁啊这女儿可是连我的修身之法也告诉你了?苦药一笑说到:岳丈大人,你我好歹也曾同为长老,不必这么小气吧,再说了,我不练你着修身法的,实在是你的孙子孙女说,不要看见爹才只好修身啊,而且我这般也才配的起您的宝贝女儿不是?难道你想灵媒终日里看着一个老头子不成?爹……灵媒此时也撅着嘴巴。
得了,我能真的怪你吗?你们相亲相爱我很高兴的说了,教主可好?邢长老当下也不在与之嬉闹,而是问起了正事。
教主已醒,正在谷中等您。
苦药说着赶紧引着邢长老前去,而灵媒此时也拉了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蓝羽说到:小子,还发什么呆,少主有救了。
说着就拉着蓝羽往谷中去。
邢长老一进山谷瞧见那水上屋前一头花白紫发的背影当下便是纵身而去。
蓝羽看着邢长老似幻的身影忍不住问那灵媒到:你们说邢长老什么虚体的是什么意思?灵媒瞧着蓝羽笑:我说了你可别怕。
不怕,你说。
我爹的肉身早就死去了,也是修炼魔功的人,但他无魔血,只能修出一半的能力,就和你一样,虽会冰引之功,却功力大有折扣。
当年教主夫人无心修炼魔功因为看见我爹苦恼,便割脉为我爹留下一盅魔血。
我爹有此魔血而功力大成,也是炼成了血舞的人,只不过他无法传承魔血而已。
但爹因此而新生感激,与教主约定一定会守护魔教一脉并因此而苦心修为,将自己遁入魔道。
我爹无七情无六欲有心魔,他魔功大增而终于圆满肉身,以魔功虚拟成身你别看他似是活生生一个人在你面前,你若向他击掌打去,就会知道,你打的是空。
所以说,我爹他已经不受轮回,只不过他不是佛而是魔了。
蓝羽听着的话,十分震惊,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
其实我们要你上山,就是为了叫他下,因为爹是知恩图报的人,只要他知道圣女已死,少主深陷为难,他必然会来帮忙的,只不过咱们不能去求他,负责我爹总会觉得自己是在还债,反叫他心有负担,而容易出事了。
那他能救宁儿?能!他若出手,宁儿便有七成可活!只过他一旦出手,少主体内的魔血将不再有魔力,因为我爹以他的魔血推宫洗脉,这般之后,血洗周身,少主也就算是真正的涅磐重生了。
你是她会变成一个常人?对,周身的功力尽会被我爹带走。
而我爹也因为承受了少主的魔血,而要重新吸收魔力,只怕他的虚体也会因此而烟消云散,要过些时日才能重新聚集成体。
蓝羽听着灵媒讲了这些,完全的呆住了,他从没想过魔教的力量竟可以强大到这个地步,在他看来,能够操控四元之力就已经很厉害了,而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站在魔教之外,原来魔教的力量已经这般强势了。
少主将会变成一个常人。
你会好好照顾她吧?会,当然会,我会好好保护她,再不让她伤心,再不她难过,我会让她以后的日子只有笑颜。
蓝羽坚定地说着,他的诺言誓词听的灵媒眼里散播着感动的情愫。
……教主……邢长老的言语此刻全然的少去,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能说什么。
程逸飞慢慢地转身,再看到邢长老时,轻轻地笑了:你果然练成了,这算是立地成魔了吧?邢长老点点头:您放心,少主不会有事。
我知道,可是我一想到春儿去了,宁儿也会变成常人,我这心里就难受,我怕,我对不起死去的夫人……教主,时至今日,也许我该告诉你一句,夫人当日给我魔血时,我就已经领悟的意义。
什么?物有所求,亦有不求,我视魔血为宝,终其一生必求,可教主夫人却使其为流水,丝毫不在意,我想教主夫人应该更希望自己是个常人,能和教主您相伴才是。
可是我终究和她不能……教主,如今少主得以做常人总是好的,毕竟魔血之困,总是带着纷扰的孽缘,纠缠数代,如今也该是终结了。
而且,教主,你也该学会看看身边的人。
邢长老说着眼已经扫向远处云妈妈的身影。
你心里介怀吗?教主轻声问着。
不,我一心都想入魔,在她生下灵媒之后,我便更是抛弃了她,其实我从来不怪她,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喜欢的是你,也愿意为了在了身边而嫁给了我。
这些年我都不告诉灵媒,她是她的娘亲,也是不希望会因此而阻隔她和你在一起,她这般不离不弃,你是不是也该给她个机会呢?我的心里只有……不要说,这话你不是说给我听的,这话是你用来锁住自己的心的,如今一切都将过去,烟消云散下,你也就释怀了吧。
都一把年纪,都要入土的了,何不安详最后的日子呢?你想想圣女吧,直到最后才明白,便殉情而去,如果两人早看开这些枷锁,不早就在一起幸福而快乐吗?人啊,这一生别太想什么都占全,有的时候要舍去一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我得到了,你呢?程逸飞看着刑长老,终于笑了:你说的对,你丢开了**,得以成魔,而我该丢开执念,享受最后的人生。
水屋前,只有两个人舒畅的笑声。
本书即将完结,圣诞节前哈!正文 第五卷 浮云天 第十三章 浮云天之放下我要把你的腿骨拧断再接,有些疼,你可要忍着。
$*万卷提供该云妈妈说着,一边拿了一些药膏木板之内的东西放在云妈妈的跟前。
云妈妈点点头,表示知道。
苦药,你看看,弄的可以了吧?程逸飞一边问着话,一边手端一盆似泥非泥,似药非药地东西进了屋。
苦药用竹篾搅动了一下,点了头:成了,来把这些药粉弄进去,她能好的更快。
说着又倒了一包黑色的药粉进了那盆泥糊糊地东西里。
那是什么?云妈妈好奇地问着,接腿用的药。
苦;说着,走到云妈妈跟前,直接很不客气的将云妈妈腿上的裤片给撕开了。
当下云妈妈还是有些似羞愧般的低了头。
本该是细腻的肌肤,此刻些昏黄,膝头的肿大伴着青紫,看起来有些狰狞。
教主,您,您还出去吧!云妈妈低头说着,不知道是担心腿上的狰狞坏了自己的形象,还是身为女人,总多少是娇羞的。
程逸飞将云妈的话语,置若罔闻,他低头看着云衣腿上肿大的部分,直接伸手去摸。
刺痛的感觉立刻冲上了云衣的心肺,虽是硬憋,但多是还是闷哼了一下。
痛就叫出来,忍着伤身。
逸飞说着,再次捏上了青紫而肿大的部分在云衣的呻吟声里冲苦药说到:好像不止是断了骨头……是啊看里。
苦药说着轻轻抬起了云衣地腿。
膝盖侧面一条刀疤便是清晰地出现在程逸飞地眼前:你瞧。
这里有刀痕。
而这一刀不但伤到了她地腿筋也使地她膝盖骨周边被毒鱼地体液所侵蚀。
你看到地肿大。
就是因为那毒引起地。
现在该怎么弄?破肤放其毒。
再骨再接。
苦药说着却皱了眉:云衣。
你受地住吗?要不我先点了你地穴?或我给你吃些麻痹地药物?云衣摇摇头:没事。
程逸飞抬眼瞧了云衣一眼。
忽然起了身将云衣一把抱进了怀里。
就在云衣诧异地时刻他地指尖已经凝气成冰刃直接划上了云衣那青紫地肿大。
坐在他地怀里。
云衣地心猛烈地跳动着。
二十多年地追随。
她从来没想到可以这样在他地怀里。
她甚至做梦都不敢这般梦地这般亲近。
膝头有微微地痛,她不过一笑相近的眼眸和呼吸都已经把她带进了痴迷之中。
苦药见程逸飞帮了自己,二话不说就拿出一只白色的冰蟾放在云衣的膝头,点点血水的流淌里,冰蟾也有了淡淡地绯红。
苦药眼见如此而皱眉,他知道,毒已入体,要把毒吸干净的话,这么放血,只怕云衣也要失血过多而亡,可是如果不把毒吸干净算重新接了腿,毒在体内,过的几年,云衣的这条腿也会废了,而且一旦耽误的太久,那腿废掉的几率就更大。
程逸飞看着云衣那眼中翻涌的激动,用手将云衣的脑袋按在了的肩膀上,当他转头看到苦药那份眼底的凝重时,他便知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当下便问到:怎么了?我起先只以为她是腿断而未接致错长,虽有毒也未在意,可是此时放血抽毒才现,这毒竟以融入体内,云衣是魔教中人,中了毒你不会不知明明可以逼毒出来,又或息工止毒么会让毒不但入体,更已如了心脉呢?苦药实在不解更多的是一份责怪,在他的眼里,云衣根本不会如此,难道她根本不管自己的吗?云衣闻言未动,依旧趴在程逸飞的肩头,她贪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口中轻轻说着:责怪已是无用,不必说了,能救就救,不行,就随天意吧……苦药当即一声冷哼。
程逸飞叹了口气,望着云衣那膝头流出的血液,轻声说到:你是因为我才毒液入身的吧?云衣闻言趴在程逸飞的肩头轻轻地摇头,但程逸飞却说到:我那时虽迷失了心智,但也至于想不出那日的凶险。
说来,我一直不知道,其后的时,不如你此时讲给我听?程逸飞说着,手上的冰刃已消,却是手指上凝结着一股寒气,放在了云衣的膝头之上。
丝丝冰凉从膝头逆上,在体内开始游走,云衣没有回头,没有直身,就趴在他的肩头轻声地说着:我从少主那里知道大战将至,我本是打算帮着容艾打完着一场,便去雪山脚下找你,毕竟有些日子不见了。
可是我去找容艾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他在和他夫人脾气,我当下不好出面,只好躲在一边等着,我以为容艾听到我的脚步声,很快会来见我,可是奇怪的是容艾没察觉我的到来,而是在责怪着他的夫人,不懂他的心,不懂他所筹谋的一切。
他的筹谋就连我都只看到了一半,何况他的夫人呢?程逸飞轻声说着,似在自嘲。
容夫人抹着眼泪劝他留下,劝他别去,可容艾却说这是他最好的时机,当他对容夫人说这一役之后,魔教与江山都将归他掌管时,我心中便是诧异,只好小心的屏住呼吸偷听。
结果两人的争执里,我才知道少主已经被他控制了心脉,成了他的棋。
我当下大惊,立刻想要离开告知你们,可是容艾早知我在偷听,他将自己的夫人点了睡穴,也将我抓住,未免我伺机而逃,不但点了我的穴,更是将我关进地牢。
你冲了穴?苦药似乎明白了一点。
是,我在地牢内很是担心,要是圣女出什么麻烦主必然伤心,而少主出了事的话,圣女和教主也将心痛,我不能看着少主真的变成一个傀儡,便强冲了穴道,找了机会从地牢里逃了出来。
可是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一路不停歇,连气息都不曾调过便上了那浮云崖,可是满目全是死尸,除了洞口的我看的出那是刀剑之伤外内的大多都是少主以袖力拧断了脖颈或是撕碎了身躯。
我小心的找,我小心的看,可是我没找到教主,我站在崖边痛哭的时候却听到山崖之下有阵阵长啸。
我听的出,那是教主的声音,于是我即刻下山崖底开始找寻,当我终于看到教主的时候,她正在圣女与蓝盟主的尸旁,抓着脑袋而我记得,我当时很伤心,但之后就不大清楚了。
程逸飞说着下意识的将怀里的云衣抱的紧了些。
你伤心过度而至长啸不已,我拉你,劝你,都被你甩开,无奈之好对你出手将只知道长啸的你击晕。
我知道我来晚了,什么也做不了,却没想到已经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少主没找到,圣女和蓝盟主都已经坠崖。
我很伤心,但看到圣女嘴角的笑意,我却相信她是解脱了。
我见你昏倒在地之后,便用你的刀为他们挖了坟地,当我将他们送进去的时候,你醒了,你不一言的和我一起葬了他们在立牌的时候,忽然又了癫狂,丢掉了木牌不说,一路口中呢喃着春儿便往外冲。
我是冲穴而来,一路不停不得休息时间调息,见到你被你几番甩开,心脉受损这之后你又这般跑出去,我怕你出事便是追逐的心脉受损虽大,但好歹是追到了你,在你的身边,正当我想待你寻处方休息,而后调头来找苦药的时候,却不想被一伙歹人围住,若在平时,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是那时你,只知道口中呢喃,任凭别人招呼在你身上,你都不管,而我心脉受损,已经无力可用,抵挡了片刻,也终于被俘,而在这其中,有人的刀砍上了我的膝侧。
你中了毒?是的,刀一入肉,我便感觉到酥麻,我便知道着了道,我当时不想我们出事,便奋力挣扎,以致有些毒微侵,但我实在无力抗衡,不但受伤断腿也终究与你一起被抓,我本想找个机会缓过劲来再说,却未曾想到竟是容艾找人抓了你我,容艾怕我攒力而救你,便给我喝下了散功水,我的一身功夫便化作流水,哪有本事为自己逼毒?而且你又终日里呢喃痴语叫人担心不说,容艾还各三差五到你的面前也和你一样疯癫般的自语,我被你们两个折磨的也算筋疲力尽,而你也终于自己昏睡了过去,先前还每日里有段时间醒来,后面连叫都叫不醒你了。
就当我已绝望的时候,少主竟是来了。
看到她活着而且清明我好开心,便要她带你走,谁知道,容艾还是出现,而少主的体内已经被他种下了蛊,做成了傀儡。
只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在我失望的时候,倒地还是有了一线生机……云衣说到这里终于直身看着程逸飞说到:现在好了,你已经无事,我终究可安心了,其实要不是错长了腿骨,我实在不便的话,我也不会说要再接,即便现在我身有毒,怕难医治,但是这又何妨呢?你不好好地吗?云衣能尽心的照顾教主,就是云衣最开心的事……不!程逸飞将云一搂抱紧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骨说到:我们每个人都在执着,可每一个都要和别人相错。
我和玉娘相爱,却因为我一心要创下基业,而将玉娘孤身留底,以致她因魔力而死,之后我对玉娘虽心中有亏,却怕牵挂,而对女不认,并要老邢,老黑还有苦药为我激她的魔血。
爱女的心我有,可是我把容艾给了她,我以为我选对了人,却不料又是一场相错的情缘。
但是我却没及时的悔过,只想着如何将我的魔教光大,以致我觉了容艾的野心,也选择了沉默,我总觉得我需要一头野豹为我去打拼,可十年与蓝羽的相伴,却让我明白我的年纪和心境,也许适合的该是颐养天年,但是内心的执着依旧让我不曾放下!直到春儿坠崖的那一刻仿佛看了玉娘在火海中默默地承受,她望着我流泪的眼里,没有怨恨却只有希冀,她希望我给女儿幸福,可是我给女儿了什么?所以我恨,我恨我的爱总是自私,我恨我的爱总是让身边的人痛苦,这也包括你。
之后的事我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每每看到容艾,我就觉得看到了年轻的自己面相信自己的本事,一面却又只能在错过中悔恨。
这些事都过去了,你不该想着了。
云衣试图安慰程逸飞,但程逸飞却说道:老邢说的对,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给不了你爱把你放给了我,他安心的去找,找到了他要的魔道,也没耽误了你,可我呢?一面去找,一面去放不开……我……云衣,我适才老邢说过了,以后我要好好享受我余下的日子,你陪着我可好?程逸飞说着揉了揉云衣的。
云衣眼中是的点点头。
程逸飞笑着转头看向衣的膝头,此刻他收了自己一直送进寒气的手。
苦药捧着全变成红色的冰~丢进了一旁的清水里后捏上了云衣的骨头,就是一个施力,云衣立刻是惨叫了一声,但随即便看到苦药重新为她小心的摸骨,捆绑,最后便是把那一层层黑糊糊的东西抹上了腿骨,再用木板一夹一捆,包扎起来。
三天换药一次,我这里养够三个月,就无事了。
哦有你的毒已经解了。
苦药说着端了东西出去。
毒解了?云衣有些诧异,但程逸飞笑着说:我用寒气使你的血流速度变缓,而冰蟾遇寒气,吸毒更盛,再加之我用功力入你体内为你逼毒然以解。
谢谢教主。
云衣浅浅地笑着。
叫我逸飞吧,以前这个名字只有玉娘可叫我相信你能叫我这个名字,她在泉下也是含笑的。
我可以吗?云衣似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程逸飞将云衣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可以,从你下定决心跟随我的那天起你便可以!……水屋之外,苦药看着一直站在湖边的邢长老轻声说到:心里什么感觉?最后的遗憾终于不再是遗憾。
你就不觉得难过什么的?为什么要难过?好歹她也曾是你的人啊,多少你也要以此敲教主一点什么吧?我没什么可敲的,我毕竟得到了魔血。
不顾话说回来,他们的事其实与我无关,毕竟从一开始云衣的心里装的就是他,他们这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
邢长老说着就要转身,但苦药拉着她说到:可是你说的在和自己无关,她也是我的长母娘啊,难道你和她剩下灵媒,就没动过情吗?昙花一现的迷失而已,只不过,我能有灵媒那么一个宝贝丫头,我已经很幸福了。
邢长老说着手指着远处和孩子们玩在一起的灵媒说到:老大他们呢,怎么只剩下这几个?他们早已年长出谷打拼去了,放心吧,我苦药的孩子个个出去都是悬壶济世的主儿!苦药说着一笑:你还是操心明天的过血之功吧,稍有差池,我可要有些日子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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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药呵呵一笑,向湖边玩闹的孩子们以及灵媒走去,而不久之后,程逸飞竟抱着云衣走了出来站在了邢长老的面前。
老邢……哈哈,恭喜你们,:于花开圆满。
我祝你们白头到老。
邢长老真心的祝福着。
天哥……云衣感激地想要说谢,可邢长老却转头看向灵媒说到:别和我这般说话,且不说日后教主吃醋寻我的麻烦,只那丫头我就不好应付,还好通灵看不到自己的血脉,要不然,咱们有够头疼的。
说着邢长老呵呵一笑冲程逸飞说到:放心吧,少主,不会有事的。
这一夜,众人是举杯而饮,在篝火的照应下,每个人都说着当年的种种。
蓝羽和容飒也在其中们听着传奇一般的故事,心中却是感触良多。
当醉梦的言四散,当酒汁淋漓倾泻,蓝羽摇晃着身子往宁儿屋里去时,就看见容飒蹲在宁儿的面前,似是在想着什么。
在看什么?蓝羽轻声问。
你们刚才姐姐长的和娘很像很像,几乎一模一样,我就想多看看姐姐,好把娘的样子记下。
容飒说着便低着头打算离开,但蓝羽拽住了他:不必忌讳什么明日里就是治病的时候,你我都不知道会怎样,尽管他们都和我说没事,但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要不然为什么今日不就医治了呢,恐怕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蓝羽说着拉着容飒坐在了宁儿的床边轻声说到:其实我对娘也不熟悉的时候我记忆里只有在大漠里的痛,当我回到京城看到那一抹红的时候,心便为之悸动,从此,便将一切都看淡,只想找到那末红相伴。
当我知道春夫人种种的时候,我便以为我爱红是因为娘,可是现在想来,根本没有,我想我和宁儿一定是上辈子就是夫妻以这一生注定相伴。
容飒听着蓝羽话,点点头:那种感觉一定很好,现在你们不是姐弟,你和姐姐不用再担心世人的眼光,等姐姐好了,你们便可以一起浪迹天涯,相信姐姐会很开心。
你很在乎姐弟这个关系吗?蓝羽说着伸手摸了宁儿的脸:说实话,我第一次听见大哥告诉我宁儿是我姐姐的时候,我真的不能相信,我痛哭的选择不信因为我舍不得她。
可是当现实告诉我,这是我能逃避的事实的时候,我真的想到了去死,我只觉得我的世界已经是一片漆黑,娘亲是魔人爹不疼爱,即便是兄弟们的情谊也要在庄园的继承上被人觊觎恨过,我恨我为什么要降生在这个家恨过为什么我要和宁儿有那相爱的心。
我逃了,我浪荡在酒馆青楼想从别的女人那里得到新生,我想忘记她,可是,我做不到,我的心里装的就是她。
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是外公救了我,他给我新的理由,既然不能成夫妻,但我总可以默默地守护,所以我才有了今日。
但是,你知道吗?就在大战之后,我忽然想开了,我和宁儿的爱,为什么一定要被别人操控?姐弟如何?**如何?我们相爱真的就有错吗?说实话,我现在知道自己与宁儿没有血缘关系,我并不是多开心,对我而言,她是不是我的姐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的心里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只不过少了一个枷锁给她,我还是感激如此的。
这些日子我看的到你们的情感,只是我要真到懂的那天,只怕也要等我遇到心爱的人才行。
容飒说着有些害羞似的一笑,但紧跟着他问到:你,你会去见你的亲娘吗?蓝羽闻言抬头:容夫人?对,其实娘她对我很好,即便在觉我不是她亲子的时候,虽有淡漠,但依旧问寒问暖……我想你该回去认祖归宗。
容飒诚恳地说着。
我知道,说实话,我想过,但是,宁儿是春夫人的孩子,我怕她会迁怒于宁儿。
阻碍我们在一起,所以我想,等到宁儿好了,我们成亲了,再去见她。
蓝羽的脸上满是无奈。
容飒点点头:你说的对,娘毕竟很介意爹的心里装着春夫人的,确实有可能会迁怒……你瞧我们两个,直到现在都难改口,总还是顺嘴叫着爹娘。
蓝羽无奈地摇头。
叫惯了不是?容飒笑笑便说道:不如,我们就这样吧,无论她们是谁的亲爹娘也都是我们的养爹娘,我们就都喊他们爹娘吧。
恩。
蓝羽点点头。
等姐姐好了,我就请外公带我去爹和娘的坟地,为他们好好安葬一番,然后我便会吴镇去,我想她一人一定很苦,等到你和姐姐成亲了,一定要来见我们,有我在,一定会开解了娘的。
好!……清晨十分,灵媒在动手帮舞衣擦洗了身子之后,便出屋告诉等在外面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蓝羽和容飒似乎都有些不安邢长老呵呵一笑便是率先进屋,继而苦药和灵媒也是进了屋,并关上了门。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程逸飞说着将蓝羽和容飒都招到身边来坐下,找着一些话聊着缓解两人的不安,而他也在话语中表明,他依旧是两人的外公。
蓝羽对程逸飞投去了感激地笑容,他明白程逸飞给他一个家的安心。
屋内,灵媒小心的将舞衣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张净白的绸布已经将她的紧紧包裹露出她要过血的位置。
苦药将手里的银针与银刀在火烛上烤燎,随后没入一碗白酒里。
他准备好之后看了看邢长老,便开始动手。
先是以银针扎入舞衣的几处大穴不能随意动弹,而后又分别施小针以刺激舞衣体内~当他将最后一针扎进舞衣的左手的虎口时,舞衣浑身的肌肤已经开始泛红。
越来越热了。
紧靠着舞衣的灵媒感受着她的体内药则和邢长老一人一手的捏着舞衣的脉搏。
当舞衣的全身终于变成赤红色的时候,两人依旧迟迟不动。
滚烫的身体让灵媒有些害怕,她忙催促着:你们还不赶快?还在等什么?苦药不出声,只一手捏着银刀等待,而邢长老则轻声说到:还不够。
不够?灵媒诧异的摸着舞衣的脑门,那里的滚烫已经让她害怕,但紧跟着她看到苦药用银刀在舞衣的户口之上划了一下,立刻舞衣的双眸圆睁,一双赤红色的但无神的眼珠便是将灵媒吓了一跳,而这个时候舞衣虎口处流出的血竟是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芒。
是时候了!苦药着房间内,邢长老的身子便开始化作烟偻,丝丝袅袅的纠缠,升腾之后,便刮起一股旋风,将灵媒和苦药的眼几乎都刮的要睁不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旋风似乎找到了方向,带着一股贯穿之力,就从舞衣手上的虎口处冲了进去。
刹时,舞衣从虎口处便似一股气流直往上冲似绣球一个在体内游走。
但那气流逆行而上,终于游走到舞衣胸口处,那气流之求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灵媒眼前如,诧异的便要问苦药,可苦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闭上了眼,灵媒不敢打扰只好小心的注意着舞衣的反应。
琼枝碧潭葛纱,一身红衣的宁儿眼角带泪地倒在湖边低头看着湖水中的自己,口中喃喃:为什么要陷入这些纠葛?为什么他们总要把我当棋子呢?我的心好痛,好累……湖水中的她轻轻地开:谁让你是他们的女儿?谁让你生下来就注定是一个棋子,你能怪谁?宁儿摇着:不,我不要。
我只想开开心心的舞?为什么我这点期望都不可以呢?水中的影子回她:你不能,因为你的舞,是地狱之舞。
你的红袖便是地狱之镰,你注定要化身修罗去杀戮。
为什么?宁儿的泪低落在湖面泛起涟漪,但湖水中的倒影却依旧在晃荡的波澜里回答着她:因为你是魔人,你生下来,就流淌着魔人的血,你体内游走的是魔族之血,那是修罗的火热之心,他会指引你用红莲之火将世界推进地狱,让众生在忏悔之后,再活重生……宁儿,来吧,别在犹豫,你注定要做那修罗的舞,你将用你的血液舞动那地狱之镰,你将成为魔族最崭新的舞……我一定要舞吗?我想蓝羽,我和去找他……你不能,你们是禁断之人,你不能!我,我好想……你疯了吗?难道你要害的他一无是处你才高兴?你想想你自己吧,从你降生起,便是祸事不断,难道你要把他也毁了?我,我不想。
那你还犹豫什么?可是我爱他,他为什么要是我弟弟呢,为什么?宁儿伤心的低吼着。
因为你们是被诅咒的。
诅咒?对,你们前世的爱被人不耻,伤人名节,纵然你们愿意在下一世相约相爱,但依旧得不到祝福,因为你们是违背了约定的爱。
什么约定,我,我不知道啊。
蓝羽的前一世曾答应与别人相约白头,可因为你,背信而藏身大漠,只使那鸳鸯少了一只,悲戚而亡的孤鸿在死前知道了你们在大漠出白头,便死时以血而诅咒,你们这一世必然要被诅咒,不能在一起……是,是真的吗?宁儿痛心的眼泪不断的滴落,但一直在荡漾里波动的碎影依旧回答了她:是的,所以这一世你别在纠缠他了,还是去做那修罗,了断这份仇怨吧。
宁儿慢慢地起身,她望着湖中的自己:那我该怎么做?来吧,投心入我的怀抱,从此将他们都忘的干干净净……湖水中的倒影就似魔的影子诱惑着宁儿。
当宁儿下定决心要忘记而迈出步子的一瞬间,一个身影出现在这片幽谷里:你撒谎!你……宁儿迟疑在湖边愣住,而湖水里的倒影却扭曲了脸庞:我没有!你怎么没有,上一世他们的确是在大漠白头,但个中的因由你却没讲,至于那夫人的诅咒的确是有,但是宁儿已经用她所受的磨难还了个干净。
伴随着话语,一身白衣的老站在湖水边。
你是谁?宁儿轻声问着。
老笑到:我乃魔人,早已入魔道,这魑魅魍魉幻化成你的影子,想借用你的前世来将你带进修罗之路,从此为修罗之身,不再清明,我是在救你,带你走出着魑魅幻象,回到你该去的生涯里。
我该去的生涯?那是如何的?宁儿歪着脑袋,似乎不知道该选择谁。
你的生涯该是和你心爱的人一起浪迹天涯又或归隐于花草之中,依旧相濡以沫……你胡说!湖水中的倒影大声的反驳着:明明她是被诅咒的,这一世她只有化身修罗也可以还清,下一世她才能和爱人共需前缘!还清了,就可以共需?那是不是我这一世和你去了,下一世,我们就可以相爱而不打扰?宁儿望着湖水中波动的倒影,十分激动的问着。
那是当然,来吧,会来吧,我带你去续上你的前缘……魅惑的声音回荡着,宁儿又撩起衣裙迈步……等等,你不想看看你的前世吗?老说着手指冲那湖水里一射,一道银光将湖水里的倒影砸了个碎裂:哼,你这些魑魅之魂,只想骗她入那修罗道,我今天非要调出她的前世给她自己看看,免得晋升抱憾!说话间湖面上一片银光闪烁,刹时就成了一张张画卷讲述起当年的故事……正文 第五卷 浮云天 第十四章 浮云天之前世红妆月春风扶摇着漫天的柳絮,铺散成一城的白云飞花。
>绿的新芽与春色的炫彩衣装映着一张张笑脸,她当真会有在冬日看雪的感触。
小姐,在看什么啊?丫鬟燕儿有些顽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急忙转身对着燕儿笑笑:没什么,不过看看柳絮飞花,怎么样,可问得消息?燕儿一收脸上的顽皮,扳着脸叹了气:哎,别提了,将军府前没寻着他人,问了讯哥,听说是入了宫,看来小姐今日是等不到羽将军来这里听曲了。
哦?那就没办法了。
她有些失落的垂了眼眸转了身,斜倚在窗棂上看着空中飞舞的白絮,只觉得天色就如她的心,此刻满是看不清的扑朔与迷离。
忽然一封信笺挡住了她的视线,那信封上刚劲有力的四个字入了她的眼帘:红妆亲启。
她激动的一把过信笺,斜睨了燕儿一眼:臭丫头,你连我都敢戏弄了。
燕儿得意的一笑:谁让小的心全全都扑在羽将军身上了,我不过说没见到羽将军,恐无法请他来听曲而已,瞧小姐您那难受样儿,小姐您这样挂心与他,倒不如让他给了楼里记挂的钱,赎你离了这明月楼。
她轻轻地摇,叹道:你呀,不懂!什么叫我不懂?燕儿一见小姐这言语当即说到:明明一个弹,一个听,一个舞,一个看,两人眼一对,就能对上一个时辰,可偏偏一个不说倾心,一个不提钟意么来来去去的都听啊看的过了小半年了。
你看人家如月姐姐场舞就把世子迷了个神魂颠倒,才四天的功夫人家都嫁到王府去了。
您倒好,歌舞样样拿手,在清倌里排的是头名手绝妙的琴技叫多少王孙贵族拜倒其中,一身似仙的舞,也叫你花名尽知可不论谁说出钱让你离了这里,您都拒绝,早离了这明月楼嫁入豪门为妾,难道不好吗?别人也许为势所迫为入豪门才出来做这卖艺不买身的清倌人。
可我不是,我虽然入此门,委身于此也的确是要为家贴补些收入,可是出来这些年,我家境早以好转,少了这笔银子也没什么关系之所以还不收手,不过就是因为这世间风花雪月的公子中是有真正懂乐,懂舞我的人。
我。
那羽将军不就是其中一个?还有那三王府家地二爷不也是家还说要出了这记挂地银子。
让你自由自在地呢!可你却笑而不答。
等人家出钱给妈妈地时候。
你倒好。
说了声还要在这里。
把人家臊了个没趣。
燕儿说着撅起了嘴:小姐。
您要是钟意于羽将军。
倒不如暗示于他啊!赎了又如何?难道入他地将军府为妾吗?她忽然一脸严肃起来:我曾落魄地是家世。
难过地是日子。
可是我并不是卑贱地。
小姐。
难道您还想着可以为人妻吗?燕儿闻言忽然悲戚地说到:自打老爷出事。
偌大地家说败就败。
您明明是个小姐。
却要为了撑起一个偌大地家而入这烟花之地。
靠卖艺来补贴家用。
您入这门时可就清楚地知道。
一旦入了此门。
便是贱籍。
要为人妻除非嫁于那些贱民。
您难道要过那清苦地日子?您要一辈子都没机会翻身吗?翻身?若要翻身。
我何必当初拒绝他们!其实。
我不是想着翻身不翻身。
遇到这样地事。
我早看清楚人情冷暖。
而现如今。
我所想地不过是遇到一知音人。
若是可以便朝夕相伴。
在花田中倾诉。
若是不能。
我宁可眉眼相对。
只观风月。
我求地是一颗有我地心。
我求地是一个真心疼我。
懂我地人!她说着低头拆开了信封。
取了信纸出来。
看见那上面地话语。
她笑了:那怕只是相对在一曲中地相知。
哪怕是袖舞中相视地一笑。
我也是满足地。
燕儿看着小姐那脸上满足地笑容。
抽了抽唇角没在言语。
是夜。
明月楼里红灯高挂。
酒桌廊前锦衣粉裳。
夜风承载着婉转小调咿呀地穿过门楼漆墙,入了这楼上香间。
菱花镜中,她正手执黛石轻轻涂画那若烟缕般的眉,轻轻勾勒下,那眉若远山青带着梦幻斜晕于发缕中。
眉早已画好,可她却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描绘,似是追寻着无上的完美,其实却是在安抚着她等待的心。
门吱呀一声开了,鸨母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红妆姑娘传上你的红衣带上你的琴赶紧和上后院雅间去,羽将军来了!他来了?她的眼睛刹时亮了许多,急忙对着菱花镜抿了张胭脂红,当红色的纸片落地时,她已经披上披风,裹住那抹艳色的红,抱着琴出了屋。
步履在夜风中轻快着她的愉悦,遥看着院内雅间窗影上模糊的身影,她的脸上就已满是笑意。
当鸨母推开了雅间的漆门,当她看到一身盔甲的他时,她愣住了。
从来都是一身便衣来此,从来都是一脸地笑容,而今夜的他却如此不同,盔甲于身的他虽依然坐于席间自顾自的倒茶,可是那从来挂笑的脸,此刻却满是严肃。
红,红妆见过羽将军。
她有些愣地打了招呼,如果不是鸨母扯了她的衣袖,她只怕还要呆下去。
来了,就坐吧。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那无笑的表情,让一贯讨喜的鸨母都有些不安,竟连赏也没讨,就悄悄地退了出去,拉上了门。
你,你今日为何……我今日写信之时也未曾想到要这样与你相见,可是我时间不多了,只好一身甲胄的来见你,听罢一曲观你一舞之后,我就要离开了。
他轻声说着,将手中的茶壶放下,抬起头看向她,那浓墨的刀眉此刻全然带着一份凛冽。
你要出征?她上前一步琴放在他的身边信地追问着:你不是年前才从边疆回来吗?怎么才半年你又要出征?打仗的事,哪里又有什么时间间隔?可以打个三五年,也可以歇息个几十年,可战事一来是我今夜才归,也依然要天明就出啊!他说着将茶捧起,略略看了一眼后仰头喝下杯清茶却喝出了烈酒的气势。
她看着他已润湿的茶唇,心中满是不舍:几时可归?皇上今日问我,我答驱逐边境之犯便可归,你来问我只能答,不知归期。
他说着,再次为自己斟茶。
闻言,她低下了头,默默地将琴套解开,取出了她的琴后捧着走到他面前的琴台前,架于桌上。
他叹了一口气动手点燃了香,口中轻声问着:这次你可有新曲给我听?有本来就打算今夜邀您来听一曲我新学的曲子,可是燕儿去没见到接到了讯哥送来的信,我一直想着今夜要让你听出个是……她有些难受地解释着,那本是一首欢快的曲子,如今离别在际,她竟然要弹一首欢快的曲子,这叫她十分的难受。
可是上次你答应我的那一曲?我记得是要弹一曲这春日之媚!他忽然脸上漾起了笑来,将一张英俊又不失冷峻的面容衬出一份她熟悉的温润来。
是。
那就弹给我听吧,春日之媚正是我所喜啊!他说着倒是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闭上了眼眸,真正的恭听。
她抽了抽嘴角,不再言语,跪坐于琴台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想着春日那烂漫的阳光,想着那绿色的新芽,想着那连绵的细雨,想着那明媚的花娇……指压弦,轻勾慢中,序曲开幕。
一串摇指送出摇曳而缠的音,犹如那三月的雨淅淅沥沥中却带着一份缠绕,似是润湿着发缕与心底。
忽然,丝弦被;勾挠,那波动的音将一个女子送入这春雨中若隐若现。
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看到她闭着专心于情绪中纤指勾挠,那一对烟波中的远山眉,伴随着如扇的睫毛于灯影中颤抖,那一张鲜红的唇带着灯影下的光泽带着女子的媚在他的眼前旖旎。
忽然她勾挠的纤指一,滑音才过便是一抹,那急促的音一个消失,似是雨幕中那打着油纸伞莲步而来的姑娘顿住了脚步,当她再连番以轮指送上滑音时,他笑了。
他看到了一个女子在湖边观赏着雨水打在湖面泛起的涟漪。
她定是无法演奏其乐,而只能演奏起柔。
他心中下了定语,却见她忽然双眼一睁看向他,而此时,她手中的琴音却变了,没了婉转的观雨情怀,只有低沉的悠扬倾诉着她的伤感。
那起落的勾挠中,是一个女子在日暮中于窗前守望的相思,是月夜下对着烛台落泪的牵挂,是在晨钟暮鼓中一次又一次的翘首期盼。
他的手指不自觉的随着那被勾挠出的悲鸣在茶桌上比划,于她摆动的纤指,抬起的玉臂一同感受着那份在琴音中流淌的情愫和悄悄告知的心情。
音悲如泣,那是一个女子心中面对别离的哀伤,可在音落于心令他动容的时刻,她却又笑着,将琴音奏出一份喜悦,他略诧异的看她,看到她那努力微笑的唇,看到她双眼中含的泪,他知道,她奏出的是她的希望,她期盼着他归来于他一起赏曲看花。
当最后一抹挑音落下,他捧起面前早已冷了的茶仰头喝下,在摔下茶杯的那一刻,他对她说到:你的曲,我明了,若是可以,那就等我,待我归来之日,你再为我奏响这首曲。
好。
她流着泪轻声应着,那泪划过脸庞,滴落于琴弦中。
他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抹去她的泪,那略带茧子的手轻轻刮着她的脸,带着滚热的体温:告诉我这曲的名字。
无名,心境而作,若将军愿意倒可取名。
她努力着保持着微笑。
雨中红妆。
他轻声说着,将她的手捏在手心:等我回来,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我可以吗?她的心在滴血,她清楚这个男人的发妻是全城皆知的女子,那是公主们的天作之合是皇上恩赐他曾在万民的眼前许诺要与他的发妻白头。
我忍了十年了,我不能因为她是公主就深埋着我的心,放心,等我凯旋归来便可以与皇上讨赏只是委屈你的是,你只能做我的……我等将军你回来!这次,她没有丝毫的迟有以往的拒绝,那怕是白天说过的种种话语都抛却于脑后,只希望此刻于他可以温情的对望。
红妆,再为我跳次舞。
他轻声的话语带着温情的爱意点着头,将一直未取的披风脱下,红色的舞衣似血一般醒目。
红袖在浅浅抽泣的唱词里摆动,那缠绵翻滚的是红袖还是她的心,她不知道……正当她尽可能的笑着舞动时,雅间外脚步声声。
她装作听不到的舞着,但是他已略略皱眉后说到:等我。
这时外面也响起了提醒的声音:将军间差不多了,军队已集结该回去部署与统筹了,明日一早可要出征了。
他没有言语看着她轻轻地靠近以指触摸着她的红唇。
去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笑着轻声说着,她努力让自己笑颜如花。
他点点头,噌的起身,一把拉开了大门,挥舞着身后的红色披风踩着铁甲之声大步的远去了。
她闭上眼,任泪滑落,却抬手触碰琴弦,将那期待的音律在勾挠中伴着月声声送上。
月挂于夜幕之上,那本喧闹的夜透着一丝忧伤,当鸨母出现在门扉的时候,她缩了缩脖子,此刻虽是三月的天,却夜凉如水。
十个月后,一场鹅毛大雪飘忽着将满城装扮成银白色,她缩着脖子将自己掩埋在厚重的披风里,却依然站在窗前,凝望着那白茫茫地街道。
燕儿端着火盆进来,看到小姐的背影,叹了口气,将火盆放好后,径直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窗拉上。
你……小姐,您别看了也别等了,羽将军是去打仗不是出去走亲戚,你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就能把他看回来?燕儿没好气地一边说着一边将小姐拉到火盆前坐下。
我知道他没那么快就能回来,但是我愿意等,我相信有一天我可以等到他回来的。
她轻声说着,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燕儿撇了下嘴:你能等?说的轻巧,那日你还阵阵有词的和我说什么不做人家的妾之类的话,一转眼就应了人家说等,就算等他回来了又如何,还不是要去做妾?人家可是有夫人的,而且那还是堂堂的公主,你去了能讨到好吗?我只答应了等他回来,也答应了做他的女人,可是我,我并没答应要做他的妾,何况,他也没说啊!她低着头轻声地辩解着。
小姐!燕儿无奈般的翻了白眼: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就迷了心窍了,自从他离开后,你几乎不再接客,只每日于院中亭台内一曲,虽说现在那些王孙公子的更是迷恋于你,可你也总不能老这样啊。
妈妈不说给你抽红就算了,前日里董侍郎还说要给你清了挂单呢,可你还是给拒了,您老这样下去,且不说得罪人,迟早有一日,妈妈也受不住啊,万一把你清算到谁手里,你还不是只有老老实实地过去!怎么?妈妈有将我清算出去的意思?她闻言有些慌张,这些年来她身为头牌的清倌人,一直不愿清算,虽说得罪些人,但到底仰慕她的人多的是,鸨母上假意地唠叨两句,心中却是乐滋滋的,毕竟她在,摇钱树啊,怎么鸨母会有想清算她的想法了。
今世不同往日啊!你都十个月没接单,也没出堂,虽说在院子里一曲也讨的听客们赏银,可到底没接客包场的多,而且你这一弹,整个楼的都听的到,妈妈怎好搞什么独享,捞的到更多啊。
我反正已经听着抱怨好几次了,你自己多想想吧!若真是要清算,大不了,我把这些年攒下的给她去才不……她一脸严峻地正说着忽然听到街道上响起了铜锣之声,并依稀有吆喝声传来。
她愣了下,起身拉开了窗,在一股子冷风灌进来的时候出头去张望。
锣鼓声伴随着吆喝声越来越清晰,在一片白茫茫中她看到街道上的人聚集在两侧,几骑蒙着甲衣的军马飞奔着从街道驶过。
燕儿们喊的什么?她有些紧张地问着。
估计又是有什快件送到,叫大家让路吧!燕儿一脸不在意地说着凑到了窗前,一个月里这样的信件传递有好几次,她早就听烦了。
我听着不像快帮我听,我好像听到了大捷!她激动地眉眼在飞舞,她需要一个肯定的声音告诉她,她没有听错。
燕儿闻言,忙真地竖着耳朵仔细的听,渐渐地她的脸上浮现了笑容:真的大捷!这是捷报,是捷报啊!真的,他要回来了来了!她地像枝头上的喜鹊,雀跃中欢笑地叽叽喳喳着。
小姐瞧把你乐的,这是报,总是先传回来的,羽将军回来怎么也要过个几天去了!燕儿无奈地摇着头,但脸上也满是笑容,她知道她的小姐终于等来了她心中牵挂的人。
是,还要过阵子去了,但是,我就是高兴,他要回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中却满是欢跃。
当天夜,她正高兴的缩在床上绣着荷包时,鸨母却一脸谄媚地进了房。
妈妈您来了,找我有事?她一瞧见是鸨母,心中就想着他的身影,便不由的猜测着:会不会是他连夜赶到了?是啊,红妆,妈妈我觉得有些事也该和你说一声了。
鸨母笑着凑到了她的跟前。
妈妈您请说。
她客气的应着,心里却笑自己糊涂,就算他真的到了,也是进宫去见皇上,怎么会见自己,何况他是一个将领怎么也要领着兵将回来,于凯旋的士兵在宫门外接受欢迎的仪式啊。
红妆啊,你在我这里记挂了多久了?鸨母笑问着,眼扫着她手中竹了一半的荷包。
多谢妈妈关照,在这里已有三年有余。
她轻声说着,想到了白日里燕儿提醒的言语。
是啊,三年多了。
当年你们金家遭逢变故,诺大的一个家说垮也就垮了,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你娘的病,为了你弟弟妹妹的将来,你咬着牙入了我这明月楼成了记挂在我这里的一名清倌人。
这些妈妈我都看的清楚,也知道你这一份不容易,所以这些年妈妈我也时时关照着你,就连你三番四次的拒绝了那些王孙贵族,妈妈我也尽力的给你兜着,可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难得大家这么卖你的帐,你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妈妈,您不是嫌弃我,不想要我了吧?她轻声问着,心中却已经盘算着要不自己出了记挂的钱,免得被鸨母给清算了,可是一想到过些日子他要回来了,就觉得还是拖上一拖的好,免得,他回来了却难以找到自己。
我怎么会啊,只不过你一两次的推了几个爷收了你的心,我可以当作你做做样子,抬了身价,全了名声,但是老这么着可不成啊,我不能次次帮你顶下来啊,以前我可以说你不懂,现在却不能那么说,而且都这个时候了,妈妈我觉得你该为自己打算了,你看前日里你把人家董侍郎都给拒了,弄的妈妈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给团了,可是下次呢,你再给拒了,我可不好再去给你收拾烂摊子了啊。
我今来的意思是想和你说说,三王爷家的二爷今可来和我说了一头子,当初你不知分寸的臊了人家的面子,这次人家不计较还是愿意过来清了记挂的银子,接你入府做个温仪,我的意思,你这次就应了吧,反正你不吃亏,而且人家可是……妈妈,别说了,我不答应。
她皱着眉头立刻否掉了。
什么?不答应?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别不识好歹!人家可是王爷之子,将来接了荫的能亏着你?进去了起码是在王府,还是个温仪,过两年说不定还能抬成侧妃呢!我说你别犯傻啊可是大好的机会啊!鸨母一脸激动的劝着。
不去没那心思!她不容置地回绝着。
你!金红妆我可是好心为你,你别不当回事儿!鸨母噌的站起了身,叉着要冲她竖起了眉毛。
妈妈您别说了,我不答应二爷答应给你多少啊,你就这么着打算把我推出去了?你要是真容不下我,这么着自己个把记挂的银子给你出了,我走了还不成吗?她此刻也是冷着脸丢了话出来,指望着鸨母看在自己这么绝的份上能在拖个几天。
哼,你给我能给我多少?你怎么着也没他给的多!可是我要是真为了银子来,我还用的找和你打招呼来和你说道吗?我直接结了银子和你清算了拉倒!我这是为了你的将来好!妈妈,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你的打算?你打算着如那将军府去的吧?哼,若是前几天,我也觉得为着你这个打算,可以等上一等算要和公主挣不大好,但万一得宠也坏可今,我告诉你你死了心吧,那将军府你是去不了了!鸨母忽然拧着眉大声说到。
妈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去不了了,您没听到今日捷报都传来了吗?他……捷报是来了,没错,但是,那是打了胜仗的捷报,可是你的那位羽将军却回不来了!鸨母毫不客气地说到:今儿,我和二爷打听消息的时候才知道,羽将军带了一些人马到了蒙遗部族他们的地盘里,那地方都是沙漠荒原什么的,结果就没了消息,后来过了几十天有几百士兵回来了,才知道,他们遇到了敌人,双方打到最后,羽将军是赢了,可是人马却散了,到后来走出荒漠的只剩下几百人,直到他们班师回朝也没能见到羽将军回来,听回来的士兵说,当时羽将军就似乎受了重伤,这样的没了人影,八成是……够了!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是二爷胡说的,一定是!她使劲的摇着头,苍白,她也不相信这些混话!好,你不信我也和你争,过些日子,班师回朝的时候咱们就去瞧瞧。
要是羽将军在,你放心,二爷那里我给你顶回去,要是羽将军真不在了,你的事我就给你做了主,直接清算了,你呀去王府享福去吧!鸨母说着就扭身出去了。
冷风从未关好的门里涌进来,她只觉得心里是一片的冰凉……华盖锦帐在宫墙下摇曳着奢华,那成片的士兵欢笑着将铁甲之声踩出震天的威武,马蹄声中军将们一脸得意的在她的目光中走过,她希冀的目光在军将们的身影过去后,变的只剩下模糊的一片。
宫门城墙上帝王在宣告着胜利,属于宣示权威的献俘仪式将百姓们刺激的内心激动,而她此刻却已经站在人海中泪眼婆娑,欢笑地人们没有注意一个女子的伤感,她绝望般的摇晃着身子回到了没什么人的明月楼中。
此刻满城皆欢,而她独泪眼朦胧。
换上一身素衣,拔掉一头花钗,将自己辛苦的攒下的百两银子装入银袋,她背着琴走向了鸨母的房间。
你这是……与其您要将清算而出,不如我自行离开,还请妈妈看在三年有余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不要逼我入那王府,只说我已经悄然离开。
她捧着银两,下跪磕头,那一直高傲的膝,第一次对这个鸨母下跪于地。
鸨母看着她,竟无法言语,这个昔求自己要委身于此门的女子,即便将自己归于贱籍也都是高昂着头,而今却为了不入那豪门而给自己下跪!你真的想清楚了?想清楚了。
何苦呢?难道入豪门不?红所求不是豪门,只求一知音知己,本以为寻到了,可今日却闻他不知所踪,红妆愿去那边疆苦寒之地寻他,若寻得固然好,若寻不得,老死于他相近的地方也是好的。
还请妈妈成全!她说着伏的更低。
傻丫头!母拧着眉一把将她拉起:你真是迷了心窍了!妈妈若不成全算你今日把我送到王府去也可以求死,只希望妈妈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寻他!你,他已经一去不回皇上都下旨追封,还叫人以隆重的葬礼为他置了衣冠冢,你可知道早皇上还下旨将他的公主妹妹接回了宫里,说定过些年都要给她再嫁了去,你这办执着又是何苦?妈妈,我心已决您成全!她流着泪,却眼神决绝。
罢了!你去吧,那记挂的银子我也不要,就当成全了你这傻子,疯子!鸨母凝望她许久后,转身挥手。
她闻言叩谢之后留下了银袋背负着那张琴起身而去,走的时候轻声说到:还请妈妈告诉燕儿叫她回我娘那里伺候去吧入了贱籍再也回不去了,请她帮我照顾娘亲吧!一年后……呼啸着风沙的夜里在边境的村民们围坐在篝火边闲扯着家长里短,此时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提着几只沙獲加入了人群。
来剥皮清理之后,烤了吃!他将猎物丢给村民,自己坐在一旁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羽大哥!你真是好本事!这样的天你都打的到猎物,咱们村子里有了你,就好比有了一宝呢!村民王宝高兴地称赞着。
他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笑了笑。
羽大哥,今天阿妈说族长看上了你,想吧女儿嫁给你呢!这可是好事,恭喜你啊!什么?他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快。
王宝见羽大哥这般便蹲到他的跟前:羽大哥,你别不高兴。
你来我们村子都要半年了,可你除了自己姓羽之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在这里安家了,那娶妻生子也是应该啊,难得族长看上你,这可是……娶妻生子?他铁着脸说到:不行,我有家,我有家!你家在哪里?王宝追问着,但他却答不上来: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我是有家的。
羽大哥,不是我说你,你总是这样也不成,族长要是听你这么说,会不高兴的……我总记得有人和我说等我回去,但是我又记不得了,应该是我的夫人吧……他正口中喃喃,就听到夜风中有一些婉转的曲调,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熟悉,但是风沙掩盖了更多的音色。
他难以置信的起身,一边揉搓耳朵,一边寻音而望。
羽大哥,那是我今天在屯外救的一个女人呢,这个女人好奇怪,明明饿地昏倒了,可醒了居然不问我要吃的,竟是找她的琴!一下午了都还在弹这个曲子,也不知道她是弹给谁听!王宝见他诧异便解释给他听,可是才说完却看到他已经往那女人借宿的屋子那边冲了过去。
站在屋门外,听着那熟悉的曲调,他只觉得眼前有一阵阵的画面在翻飞,有熟悉的红,有含泪的笑,有拨动弦的玉指,有含情脉脉却相对无言的无奈……她,是她……他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一推门进去,琴音骤停,但他却看到那熟悉的美丽眼眸,此刻正惊讶的看着他。
呼吸变的激动,眉眼相对流光之时,他们彼此的眼中闪烁着晶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信的问着,而她口中喃喃我等不到你,就只好来寻你了。
一滴泪在她的脸颊上滑过,人也倒了过去……半年后,风吹着草原上绿波中的野花在轻轻摇曳,一身红衣的女子在草原上舞蹈,当她终于停下舞步倒在他怀里的时候,还是轻声说到:你真打算和我在这里过一生?你不会家了吗?有你便是我的家。
可是京城里你还有发妻……他是皇上硬赐给我的,我也曾信誓旦旦与之言白头,可是她和我无爱,十年了,你可见我有子嗣?我和她至今也没有几次同房……但她到底是你的妻……已经不是了,前些日子经商的王宝回来了,他告诉我,公主已经再嫁了,我想我们的白头之约,已经结束。
红妆,不如,我们就此白头吧,这一世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只一世吗?只要你愿意三生三世都要和你白头。
是吗?那下一世你如何认我?你的舞,你的笑,便是我们相识的红线。
……正文 第五卷 浮云天 第十五章 浮云天之舞醉飞羽媒觉舞衣的眉不时的跳跃着,那一身赤红的肌肤,时而通红,只叫她担心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闭目的苦药,额头上也一滴滴的汗水落下。
屋外别说蓝羽和容飒的不安,就连程逸飞也觉得时间太长了。
终于他按捺不住起身,而蓝羽已经贴到了屋门轻声问着:如何?苦药闭目不答,灵媒见状只有说到:还不清楚,再等等。
蓝羽和程逸飞对视一眼,只能等待。
湖水边,画卷已收,老一头汗水地说到:为了让你不要上着魑魅的当,我唯有调来前世让你知道,但前世未秘,你不可言。
宁儿看着那已没了画面的湖水,轻轻地点头:是,我知道,可是我和他真的便是如此相约了今生吗?你和他的情感只有你们:己知道,你且想想是不是一舞一笑,才换来你们彼此的心?老说着抚须而笑。
是,是,可是,和他的今生却不能一起,我和他,是,是……你和他不是姐弟,你的弟弟是容飒,不蓝羽,不信的话,只有你跟我走,我便带你能打开心扉,让你不在困惑。
老说着对宁儿身了手。
宁儿有些迟疑。
她看着老问到:你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连我地心声本像都在骗我。
我又怎么能信你?老淡地笑着:第一。
我帮你是因为外面有很多人牵挂你。
怕你就此化身修罗而不在认识她们。
第二诉你。
你才能明白你是被误导。
你地本像本不坏。
但因为被媚心粉控制。
他们依旧习惯了引导你去修罗道。
实际上之前你是被他们所控制。
蒙蔽着做事而现在蛊主已死。
这些魔物只能借着本像来诱你了。
第三嘛。
你可以不信我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和我去看看呢。
也许困惑你地枷锁早不在了呢?老说着再一伸。
画面上银光一泛:竟是一个小女娃娃。
梳着垂小髻。
一身红衣地在花海里舞蹈。
而花海里还坐着两个笑颜如花地人。
一个是她自己个是蓝羽。
这……这是你们地孩子。
我能说地就这么多。
如果你能丢下介怀面对所有地问题都不在逃避。
你今后地人生将充满快乐。
老说着转身就走:现在。
跟还是不跟你自己选吧!说着老就不管宁儿。
只管自己走了。
宁儿本有些迟。
可眼看着老将去。
便是急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湖水中那可爱地女娃娃大叫一声:等我!等我!舞衣突然张口叫了出来紧跟着胸口出气流汇集的肉包便又从胸口往外移,当终于一股旋风从舞衣的虎口里吹拂出来的时候,那金色的血水生变化流淌出了带着紫色光耀的血。
一滴一滴,当紫色的血水落在地上出轻轻的嗤嗤声时,舞衣也终于睁开了眼。
眼前笑着的长胡子老头对她说到:少主今后的人生都将是快乐的。
舞衣好像动弹,可是银针止住了她当她呲牙表示疼痛的时候,她的血液再次生了变化已经是殷殷红血,再无半点金色的光芒。
别动!苦药一见舞衣的血已经变成红色刻扎针止血,忙着上药,终于当伤口包扎住,才将舞衣身上的银针尽数去了。
而后他捏着舞衣的脉象把了一会,才对灵媒说到:没事了,我们先出去,你帮她换好衣服就出来吧。
说着苦药拉着邢长老出去了。
舞衣有些茫然的坐在床上,但灵媒却已经伺候着她穿衣服了。
你是谁?舞衣歪着头问着。
我是你灵媒姑姑。
恩,对姑姑。
灵媒说着有些得意的一笑。
姑姑?舞衣傻住了,怎么冒出个姑姑来,紧跟着她问灵媒刚才那两个是谁,灵媒便抬着下巴说到:年轻的是我夫君,年长看着像神仙的那个是我爹,他们可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灵媒说着帮舞衣把衣裳穿好。
救我的人?舞衣这些日子都是浑浑噩噩地,很多东西朦胧模糊间都是在心中湖水里看到的,这会完全的迷糊。
别呆了,和我出去吧。
灵媒看着舞衣已经穿戴好了,就拉着舞衣想出去,可舞衣许久未动,腿脚不太听使唤,当下便是一个趔趄,而此时屋内一开,蓝羽已经一脸急切的冲了进来:宁儿你没事吧?舞衣看着蓝羽,伸手摸了他的脸笑了:我没事。
才一说完想起自己和他之间的尴尬,急忙缩手,可蓝羽已经说到:宁儿不用怕,我,我不是你的弟弟,我和你,毫无血缘关系,是你弟弟的是他。
蓝羽说着喊了容飒进来。
灵媒等人悄声的离开了水屋,他们相信舞衣需要时间受,而灵媒看着她爹忍不住问到:爹,你该不是钻到她的心里去了吧?邢长老呵呵一笑,叹到:没办法,苦药说的魔血相激,不过是以毒攻毒,那样太危险,我知那媚心粉养出的是心魔,我到她心里化解掉她的心结,没了心魔的寄生之处,她不就没事了?爹,你真本事!行了,别夸了,这一趟为了劝说她,我可费了心劲了,看来要找个地方闭关再修习一段时日了。
爹,你看我这药王谷如何?还可以,就是不道教主肯不肯在这里陪我下棋钓鱼啊?和你个老东西一起乐呵也不错啊,哈哈……五年后……药王谷里开遍地,那红衣的小女娃娃在花海里与几个孩子在一起嬉闹着。
容夫人躺在凉椅里看着身边给她剥子的容飒说到: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下山啊,把孩子丢给我就不管了。
哪有这样当爹和娘的。
容飒笑笑:您陪着孙女不好吗?您不希望他们再生个嘛,他们去了雪山上看那对,自然也就争取给容家再生个呗。
他们道上心的,那你呢?你可老大不小的了。
三十岁的人了,亲都还没成,你要是再不找个,我就给你物色去了。
是,别催了,我明天出谷寻去,一定寻个让娘您满意的来。
容夫人听着笑了:明天就是蓝盟主和蓝夫人的祭日,你该去拜拜了。
恩。
容飒点着头应了。
正在说话间,三三两两的人就从花海边涌来,容夫人起身一看,当下嘴里嘟囔到:都还知道回来了,真不容易。
容飒一听呵呵一笑,起身招呼着:哥哥嫂子们,快过来,我娘念叨你们的!蓝羽携着宁儿当即相视一笑,而安儿则拉着蓝颜悄声说到:你猜那容夫人念叨什么?肯定是叫老三快成亲。
我说是叫宁儿赶紧生个孙子。
诶,说到这儿了,听说大哥已经重新建立庄园了,咱们要不要偷偷去看看?蓝颜忽然想起这事,便问了起来。
你说的是,我们也该告诉大哥的,毕竟爹娘已经被我们葬在谷中,只可惜就算我们现在告知,今年他们也赶不上祭拜了……舞衣才说着,却见蓝羽一笑:那不一定,弄不好今天他们就到。
正说话间,苦药一脸无奈地往外走,口中还嘟囓着:这是谁啊,打扰我下棋,吹什么吹!他做什么去?蓝颜好奇的问着,却是蓝羽笑着回答:想必是大哥到了,咱们去迎下吧!说着一行人调转方向随着苦药去了,倒是容夫人一看人走了,当下便冲容飒说到:我不久抱怨两句嘛,这人就不来了啊!容飒无奈地笑着:娘,是蓝云他们要来了。
哦,也把他们接进来是对的,外面的事太纷杂,还是这里好,悠闲自得!容夫人说着看了容飒一眼:小子,找个好姑娘也住在这里。
容飒点点头。
雾气消散的时候,蓝羽翘而望,当看到熟悉的家人们时,他忍不住扑了过去:大哥!三弟!书信往来尽管让他们彼此清楚早无了血缘关系,但情感依旧在这声称呼里。
舞衣看着对自己微笑的君心,走过去就和她抱在了一起,唯有玉林肩膀上抗着个半大的孩子,微笑着瞧着他们这般抱头……风轻吹,黄纸飞,袅袅的云雾里,所有的人都站在一起,肩并肩。
再没有那些纠葛让他们相对痛心和流泪,再没有世俗叫他们呼吸不能挣扎而痛。
娘,你不是说姑妈会跳好看的舞吗?为什么姑妈不跳?回来的路上玉林肩头的小子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舞衣一听当下一笑:那姑妈舞给你看好不好?恩恩!小男孩才应着,蓝羽怀里的小丫头叫喊到:噢,娘跳舞喽!蓝羽爱恋的揉揉她的小脑袋:红妆去和娘一起跳,好不好?好!小丫头脚一挨地,立刻挥舞着小小的袖子在众人面前似模似样的舞了起来,而远处的花海里,舞衣正脚尖踩踏着花蕊将一对红袖舞出缠绵……远处风吹扶着桃花送去片片缤纷,落英的花媚里,那一抹红在惬意的旋转着,那美丽的笑颜里有的只有舒心的愉快……-本书完-本书从挖书网(www.grubook.com)下载,您可以上www.grubook.com下载更多好看的TXT版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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