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如雾,在挂着月的雪夜。
此刻他披着那身伴随他的大氅站在紫发男子的背后,小心地看着身边那几个下午就见过的几个老头和中年人。
他在猜测着,他们要和自己说什么。
容艾,你求我带你离开时,就和我说过,一旦和我走,你不但会远离你原来的一切,你从此也算踏上不归路,尤其是昨天带你进厅洞的时候我也问过你,那么你在庄子里旋了半日,现在你依然没有改变吧?紫发男子背对着他,眼看着那灯火轻声问着。
前辈,你放心吧,我不会改变的。
我愿意留在这里陪着……圣女。
他略一犹豫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
你知道?紫发男子说着回头看他。
恩,我听到你们的话语了,如果没弄错,你们是希望我伴随她一辈子吧?他看着身边的那个长胡子长老说着。
呵呵,小兄弟倒是明白人。
那长胡子长老说着走到了容艾跟前:这个伴随可不是一句简单的话,也许你将永远是她的侍从,也许你将是她的夫君。
我们谁也不能断定以后的路,不过,我们希望你明白,你大约会在这落雪庄园陪伴她到死。
这你也愿意吗?愿意。
邢长老你说的太悲观了,也许圣女她将来可以呢?黑面的老头依旧是一脸的黑意。
是啊,若是那样,小兄弟,你愿意跟随圣女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哪怕被世人唾弃吗?长胡子老头再次问着他。
愿意。
他心中清明的说出这两个字,没有丝毫的压力之感,倒似是寻着这样的一个结果。
好!紫发男子说着走到他地面前。
抓起了他地手说到:容艾。
你解了我地顾虑。
让我安心。
我也自然会回报你。
我明日就要下山。
会帮你解决掉你心里那个该死地人。
而我这一去也许就不再回来了。
春儿我就早早地先交给你。
你要答应我。
你将用你地生命。
你地所有心力去呵护她照顾她。
或为她夫。
或为她奴。
随她地心意而定。
好吗?他看着那双从不在他面前温柔过地眼。
点了点头:我会地。
只是我似乎没什么能力。
说真地。
她好像比我厉害多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
从明天开始。
铁面会教你功夫。
苦药会交你巫药。
邢长老会交你封**行神之术。
他们三个会教导你。
陪着你们地。
紫发男子说着拍拍他:春儿我交给你了。
希望将来可以听到你们地喜讯。
他说着忽然呵呵一笑看向了那长胡子地长老:老邢。
这里拜托给你了。
教主放心。
我们三个。
加上老夫地女儿灵媒会陪着他们两个地。
等你们下山之后。
我就会启动阵型封了前庄。
不会有人找到我们地。
教主。
希望你此去能大获成功!长胡子地老头一脸地真诚。
是啊教主。
您带着兄弟们下山开拓出新地格局一定是可以地。
这里地根基之地。
您就不必担心了。
被叫苦药地中年男子也抱拳说着。
一脸地微笑。
那个。
教主您放心。
他们两个我会教好地。
铁面说着。
脸色已经是黑黑地。
好好。
多谢你们了。
紫发男子说着看了看他对着苦药说到:老样子。
你带他去找春儿出来玩玩。
我。
我看看就好。
紫发男子地声音很是惆怅。
教主,您这一去时间太长,要不就和圣女……苦药试图劝说什么。
不了,我还是远看就好,太近了,心要乱要痛的。
紫发男子说着就示意苦药带他先去。
苦药叹了口气,扯着他就走。
背后依稀响起的都是无奈的叹息。
苦药大叔,为什么前辈他不见春儿呢,还要春儿是什么人。
为什么前辈要说出那样的话?他不解的跟在苦药的身后问着心中地疑问。
不要再前辈前辈的了。
入了此庄,你已是魔教中人。
以后你也要称他为教主,等会这是完了,我就请邢长老给你行入教的仪式。
哦,好的,可是苦药大叔,您还没回答我呢!入教的时候会和你详细说的,不过,告诉你什么你都不可以和圣女提起。
知道了吗?哦。
他悻悻地应了:什么都没问到还要先说句不可以提起,这地方难道也喜欢藏下很多秘密吗?他心里想着,跟着苦药穿堂绕路,终于到了后庄,在一片花香包裹中的一处竹制楼阁前停下。
圣女可休息了?苦药站在竹楼下轻声问着。
楼下的竹扉一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紫衣女子走了出来:这么晚,怎么跑来了?圣女已经歇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和我跳了好一阵,累了,也就早点歇息了。
怎么有事?紫衣女子问完苦药看到了苦药身后地他说到:这小子大概就是圣女口中的那个大哥哥了吧。
诶,他是哪来的?苦药略一犹豫说到:教主带来的……教主?教主回来了?那紫衣女子眼睛一睁,迈步就冲,但走了两步转头盯着苦药说到:他早都回来了是不?你们都瞒着不告诉我?是不是要不是教主不想着看看圣女的话,你们还打算统统让我不知道了?哼,怪不得爹下午非要我去找什么玄冰天蚕,一定是他把我支走的!紫衣女子说着,一把抓了苦药说到:说教主现在在哪儿?他……苦药似乎很为难。
你不说的话,你信不信我把你种的那些草啊什么的都给你拔了!紫衣女子眉毛似乎都要竖起来了。
别!苦药急忙摆手:我怕你了,他,他在前庄和你爹说事呢!苦药一脸郁闷地样子。
哼!紫衣女子丢下一个哼声,人就跑了。
苦药看着那跑掉地身影叹了口气,又看看那都忘记关了的门,轻声说到:教主,要不你就娶了灵媒……我娶她做什么?一句冷漠地话语响起,他打了个哆嗦急忙向后转,就看到教主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他顿时四处张望。
他不明白这紫发男人是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也不明白他是何时出来地。
夫人已经不在了,灵媒的一颗心也在你这里,她甚至为了你,将夫人的舞都学的惟妙惟肖,就冲她这份痴心。
您也该……苦药,那你呢?明明你比我对她更痴心不是?她嫁我就真的幸福了吗?你是忍痛成全了,可是她呢?她会得到我的心吗?不会,我地心已经随着眸儿去了。
我会对她好吗?不会,我这样的魔人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而且,她若跟了我,她会守一辈子的活寡的。
我是完全不会碰她的……教主!苦药,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下山了,我走之后。
你好好抓紧吧,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这里是无望的,那时她会注意到你的好的。
我在这里先祝福你了。
教主说完,迈步入了竹楼。
他看着苦药一脸地忧郁,又看看那没关的山门,转头对着苦药说到:苦药大叔,其实,教主说的对,我娘就对我说过,如若得不到那人地心,最好别在那人的身边。
因为那样会很痛,痛的倒不如彼此不曾交集的好。
苦药看了他一眼说到:你娘很怨吗?怨,到死前都是怨的。
他说着看着那看起来又大又圆的月说到:娘和我说过,对女人不要轻易许愿,哪怕身边的女人无数,但只要许愿了,就无论多难都要做到。
否则,就是你再有作为,也对不起别人。
算不得一个男人……你娘如此怨,难道她曾是妾吗?苦药轻声问着。
算是吧。
他小声说着,抬头看那楼阁:我们不进去吗?不了,让教主多看两眼吧。
那个……教主是不是圣女的爹爹?他小声的问着。
苦药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地,不过你怎么知道?教主一定对不起圣女的娘,否则不会这般。
说来,我爹他每次见我,也是这般的偷偷摸摸。
他说着转了身:我先到一边去了。
晚些等你们的安排吧。
说完便往一边的亭子里去。
他记得那夜的月儿很圆很圆;他记得自己坐在亭子里看着月下的一切;他记得那紫衣女子怒气冲冲的跑回来。
可是看见了从竹楼里出来的教主却是一脸地忧伤;他记得自己看着苦药那孤单的背影,看着苦药望着在水榭前谈话的两人。
那孤单的背影长长地拖在地上,满是忧伤;他记得紫衣女子大吼着忽然跳入了水塘,可是教主却无情的转身而去,然后苦药急忙的冲上前,一头扎进了池塘;他记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割裂手指,以血盟誓;他记得自己许下诺言,将终身陪伴着春儿;他记得教主带着众人走了,他记得长胡子的老头启动阵法封了前庄山门;他记得紫衣女子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却说着要嫁给苦药。
他记得太多太多,记得最清楚的却是和春儿在一起的日子。
春去秋来,无雪地后庄里总是平淡而惬意地日子,而他总是在春儿的左右,陪着她哭,陪着她笑,与她闹着,乐着,送走一年又一年,看着她在一片山花烂漫中舞动那红色地身影与水袖,轻盈若蝶,直到她七岁后的一日……--求票,求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