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在浴室里面对着镜子忏悔她昨晚的罪行,她再和席子逍这样纠缠不清下去,到最后也许苦得只有她自己。
前一刻仇人,后一刻情人,这种关系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似乎他们现在连情人也不算。
一次是糊涂,两次是错误,三次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她姚思一向以理性而倍感自豪,而这次,理性似乎又败在了欢愉之下。
食色,性也。
连孔老夫子都知道这有多可怕。
她正在思考诸多问题,哪知席子逍却一丝不挂地冲了进来。
你,你要干嘛?姚思吓得连忙转过身去。
鸳鸯浴啊。
席子逍站在身后,从越过她,拿起沐浴露倒在手心,然后在姚思防备的目光中,两只手搓了搓,从后面抱住她,就开始往她身上抹。
啊!姚思尖叫一声,出去,谁要跟你一起洗,出去!不行呀,时间不够了,我再不快点洗的话,就会迟到的。
席子逍摊摊手,表示遗憾,他不能同意。
结果最后他还是迟到,倒不是因为姚思不准他洗,而是洗得太久。
他满面春风的走进办公室,刚一开门,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手杵乌木拐杖,一身面色唐装的老者笔直得坐在会客的沙发上,他旁边带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爷爷,您怎么来了?席子逍连忙上前请安。
席逊看了一下手表,迟到了一个小时十分三十秒,昨晚又是趴在哪个女人肚皮上起不来了?爷爷,我才没有。
得了吧,你是我孙子,我还不了解你吗?就是那个什么姚思?席子逍的眼皮子跳了一下,老爷子是怎么知道姚思的?老爷子似乎能读清他心里的想法,哼了一声,拐杖重重地杵在了地板上,昨天洛可哭上家里来了。
说你对她始乱终弃。
哼!席子逍嘴巴张得老大。
他没想到洛可居然到家里去闹了。
还把老爷子给请了出来。
她可真够本事地。
过来。
席逊招手。
席子逍立马走了过去。
站那么直做什么?显得你个子高是不是?给我蹲下。
哦。
席子逍应了一声连忙蹲下。
他刚蹲下席逊就把手伸过来拧他地耳朵。
臭小子。
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破事?有本事在外面拈花惹草。
就要有本事给我处理地妥妥当当地。
我昨天本来正约着几个老朋友一起下棋。
被洛可那么一哭什么心情都没了。
你地性子最像我。
怎么样没学到我年轻时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地本事?他这说一次。
不但连席子逍就连他身后地中年男子都低头笑了笑。
是片叶不沾身。
不过最后却是被席子逍地奶奶梆回了去。
然后就是奉子成婚。
成了他这一身最大地污点。
臭小子。
笑什么笑。
给我闭嘴!是。
席子逍捂住嘴巴。
跟后面地管家刘叔便了个眼色。
然后双双收住了笑声。
若不是如此只怕席逊恼羞成怒。
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跟我说说那个什么思是怎么样回事,听说还是你的同学?是同桌。
后面的刘叔好言提醒,子逍为了跟她同桌,高中时给班主任送了不少礼。
席子逍喷了,这事他做得很隐蔽刘叔怎么会知道?无所不知地刘叔实在是太可怕了。
什么!老爷子一听,声音提得老高。
高中时就开始耍手段追女孩子了?你个臭小子一点都不学好。
说完又拧了他一下,痛得席子逍哇哇直叫。
只可惜手法太过幼稚,结果人家喜欢上了子谦。
子谦?!老爷子愣了愣随即又大声得笑出来,声音如宏,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有趣,有趣,浩南,你接着跟我说说。
我要看看这臭小子到底有多白痴。
席子逍警告地瞪了刘浩南一眼,只可惜对方有席逊这道挡箭牌,对他视若无睹。
总裁办公室里一直笑声不断,听完刘浩南的叙述,席逊又拧了一下席子逍的耳朵,我说我要怎么样说你们两兄弟才好,读书做生意头脑都不错,偏偏在感情上给我畏手畏脚真是给我丢脸。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不过我可不希望再有人来家里哭。
不管你随了她的意也好。
还是把她塞给跟你一样笨蛋的子谦也好,总之把这件事给我摆平了。
老爷子老了,就只图个清静。
洛可怎么也没想到,她虽然去席家的别墅里请动了老爷子但同样也惹来了他的不快。
我突然对那个姚思挺感兴趣,走,浩南带我去瞧瞧。
啊,爷爷!席子逍连忙起身相栏住席逊却被老爷子先发制人指着办公桌说:你,就给我呆在这里,今天迟到了多少就加班给我补回来,你要上敢早走一秒,看我怎么收拾你。
席子逍一脸颓然得坐到了位置上。
姚思摊在一旁,天使和恶魔在她地左右两边不停地争执着,天使代表的是理性,而恶魔自是是被席子逍引诱日渐堕落的一面。
啊!她大叫一声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果然,冲动过后是无尽地痛苦与烦恼。
她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想试图滚去那三千丝的烦恼,便听到有人敲门。
她打开门一看,是一位须发皆白很有气度威仪的老者,他身后跟着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
请问是姚思小姐吗?是,请问……姚思有些摸不清头脑,她确信之前没有见过这两人。
这位是席子逍的爷爷,席老先生,而鄙人姓刘是他们的管家。
天,姚思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两人,无所不知的刘叔,在高中时那可是非常有名。
席爷爷好,刘叔好。
姚思连忙九十度鞠躬,手心冒冷汗,他们二位怎么来了?她抬头发现席逊的目光正停在她脖子的红印上。
席爷爷刘叔请。
里面坐,里面坐。
她尴尬地笑笑连忙拉着衣服,请两位进了屋,心里暗道了一声:该死地席子逍!她翻出上次费莹带过来的上好竹叶青给席逊沏了一壶茶,斟茶时手都有些抖。
她很紧张,一来面的对的是席子逍和席子谦地爷爷。
二来这位老爷子名声在外,手段铁腕,杀伐果断,这样的人物今天突然造访定然有什么事。
她侧过头,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事,或许就要来了。
听浩南说姚小姐是子逍和子谦的同学。
席逊眯着眼,一只谙通世事的老狐狸,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是。
席爷爷您是长辈叫我小思就好了。
那好。
小思,你对我两个孙子有什么看法?姚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她想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在这种几经沉浮地商海奇人面前,她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
席子逍喜欢冒险,有冲劲,只要看到一丝希望就会努力得往前冲面且天生具有领导能力,决胜千里,运筹帷幄;席子谦沉稳严谨,也正因为太过严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决不会出手。
一出手便是百分之百击中,但是也有可能会因此错过一些潜在的机会。
席子逍不够稳健,席子谦又太过保守,两人倒是很好的互补。
不过可能因为个性的原因,我更欣赏席子谦的作法,还有,席子逍那条毒舌实在是太招人讨厌。
她最后一句说得很轻,说时还偷偷瞄了席逊一眼,见他还是眯着眼没有露出生气的模样舒了一口气。
但也正因如此,觉得席老爷子心思沉稳不是她一个小女娃能应付的,所以就干脆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听说你暗恋过子谦?是。
她苦笑,正餐要来了。
只可惜当周围地人都看出来地时候,他还是仍然不知道。
我这个孙子情商是低了些。
席逊感叹。
那么,你又为什么和子逍在一起?姚思额冒冷汗,正餐终于来了。
不知道。
她吐了一口气,事实上她还真的不知道。
她甚至不确定她和席子逍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是地。
不瞒您说。
我现在也很混乱。
我想大概刘叔已经告诉您关于席子谦生日会上发生地一些事。
我本来就是怀揣着一颗被拒绝的心去表白的。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席子谦不会喜欢我。
我的暗恋没有结果,与其这样慢慢痛痛的再痛下去,不如索性一次痛个够,然后再新生。
或许第一个发现席子谦喜欢洛可的人应该是我。
说到这里姚思苦笑。
我和席子谦有太多的相似,连注视别人的目光都是如此相同,性格相同的两个人可是成为朋友但是注定不能成为恋人,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只是感情地事不是说停就能停的,我虽然理智,但也战胜不过感情,所以我做了一枚胸针,然后把这些年来对席子谦的情感全部灌注在里头封印。
我想,当他接过胸针时,就当是我把那些情感还给他,从此我再过着自己的生活,与他毫不相干互不交集,再谈一两场真正属于我的平平淡淡的恋爱,然后结婚,然后生子……我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的。
她笑了,笑容中有些酸涩,眼中似乎也隐隐有泪光闪动。
可是席子逍不但当着我的面强行拆开地我的礼物,还把它弄丢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那是我准备送给席子谦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礼物,没了……呵呵,我很伤心,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出了Party会场,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然后就去了酒吧,失恋的人想法总是很蠢,我的酒量很差,但却突然想喝酒,那间酒吧有一种鸡尾酒叫情殇,味道甜中带着酸,酸中又有微涩,就好像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一个人的心情。
我以为我喝一杯酒就醉了,但是我却意外的喝了三杯……然后思绪就迷迷糊糊混沌不堪,等我意识有一点点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在席子逍地公寓,再后来就发生了一件让我也觉得荒谬无比地事。
一个高中时欺负了我三年,重逢后又继续欺负我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得说喜欢我……我最近脑子一直都很乱,乱到我自己也不清楚,以前我总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知道,也对这样地自己无能为力。
不知道席爷爷能不能给我指一条明路,让我结束这样混乱不堪的状态?她想或许席老爷子就是为这个而来的,然后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这里,不要再打搅席子逍的生活。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席老爷子让她走,她就走,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己也好好的梳理梳理。
她这算是逃避吧。
她一直静静地等着席老爷子的答案,可等了半天才听到席老爷子不紧不慢得问:你觉得洛可这人怎么样?好不说,但是我不喜欢。
因为是情敌?或许是或许不是,大概是我这样平凡人家的女儿没办法习惯她富家千金的骄纵。
姚思说得很坦然,如果在洛可在她这里大闹一场后,她还要夸她有多好多好话,那不是说她善良而是虚伪。
你知不知道洛可到我们家里说你勾引子逍,让他对她始乱终弃。
本来不知道,但是今天您来我就大致猜到了。
你就不为自己辩解一下。
没什么好辩解,虽然刚好反过来是席子逍在色诱我,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第一次可以用酒醉作为借口,第二次我却完全找不到理由。
您放心,我最近也正好想找到地方散散心,等我处理好手中的事就会走。
一直不动声色的席逊听到姚思这句话终于笑出声来:怎么?你认为我是来赶你走的?姚思滴汗:不是,只是我自己想出去走走,与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