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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九章 恶作剧之吻

2025-04-02 08:21:29

不太宽敞但装修成舒适又华丽风格的起居室形成了壁垒分明的两边。

并排长沙发上坐着目不斜视的卫央,散落成扇形的单人沙发上分别坐着佳期、番番和灵灵,三人虎视眈眈的一直瞪(盯)着卫央,饶是卫央从小就在大众的注视下生活成长,但这种红果果的不友善眼神还是让他心里没来由的蹿起一股火气。

三位小姐请用今天的特调。

其中一个小帅哥管家端着三杯造型各异的特调过来了,放在佳期面前的应该是草莓味道的冷饮,番番面前的应该是什锦水果,而灵灵的那杯看起来黑漆漆的东东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但看她嘴角微勾露出她那标志性要多惊悚有多惊悚的微笑时,那么估计这杯东东应该不错喝。

少爷,今天也请您喝热饮吧。

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饮放在了卫央的面前,他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手伸到了耳朵两侧准备摘口罩。

虽然卫央已经确认自己的动作之下应该连经过的蚊子都不会惊扰到,大师对面那三个之前好不容易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转而去探究她们三个人的冷饮中都有什么成分的无聊女还是神通广大的齐齐抬起头来又将视线集中到了他身上。

而且她们居然还敢露出那种闪闪发亮的眼神和诡异的微笑?活像他现在是要脱衣服而不是摘口罩似的!卫央心知她们三个是想看看他鼻梁有没有歪掉什么的,口罩底下的薄唇一撇,他的手顺势往上抬去,直接把压的低低的棒球帽给摘了下来。

且,小气。

番番失望的叼着吸管下了个评论,三个无聊女又将头凑在一起继续讨论冷饮的未知成分去了。

卫央此举小胜半局,这让他地心情豁然开朗,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某绵感叹:真是不知道谁才是无聊的小鬼……)一杯冷饮刚见底。

帅帅的管家侍应生又走了进来冲几人微微鞠躬道: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少爷和小姐们随我一道去餐厅用餐。

卫央对这里早已熟门熟路,闻言站起来就径直自己走了去,番番不满的撇了撇嘴角:哼,性格真是有够恶劣的,长那么帅有那么好的家世……有什么用对不对?都跟你说了,你以为豪门就这么好混的啊?没事儿多去女频看看宫斗宅斗小说,看你还是不是一门心思想嫁进豪门去。

佳期接了番番的话尾,但是没想到番番很是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回答道:听人家说完好呗?长那么帅有那么好的家世还真是可以让人完全忽略他这个小缺点呢呵呵呵呵,他这种性格地男人在小言里不就是那种一旦爱上就无怨无悔。

霸道总裁之类的标准男主性格咩?番番说到这里又眉开眼笑的开始YY起她的豪门贵妇生活,佳期无力的抚额,老天爷,这世界上果然正是有这种女人所以脑残小言才能经久不衰啊。

餐厅是明显的日式料理店风格,言无涯用一块深蓝色的帕子包起了头,双手正用极快的地速度上下翻舞着,铁板上切成大粒的龙虾肉作响,铁板烧真是一种视觉听觉和味觉的三重享受。

哟。

小姐们过来了,快请坐。

言无涯看见三位小姐进来了立即微微一笑,佳期鼓起勇气正视了一眼他的眼睛,心口顿时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灵魂也仿佛要被那两丸幽黑吸进去了。

哇,言大哥你好帅哦!番番那个花痴女捧颊尖叫in,佳期微微一震,差点离家出走的灵魂归位。

怎么了么?灵灵很神准的回头看了一眼佳期,刚好看到她又揉了揉额头和眉心,脸色也有点苍白。

于是她立即倒回佳期身边扶住了她。

佳期勉强冲灵灵笑了笑:没事儿,突然有点头晕,现在已经好了。

灵灵默默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是扶着佳期的手还是没放开。

直到拉着佳期在长长的铁板烧桌前坐下。

宋小姐怎么了?脸色有点苍白哦。

言无涯将已经炒好的龙虾肉分别盛进四个小盘子,那四个管家服务生立即各端了一份送到四人面前。

佳期撑着头冲言无涯笑笑:可能今天外边太阳太大了,进来店里吹冷气又喝了凉的。

所以暑气被逼上来了吧。

他地眼瞳真是幽深又纯黑,即使看着他的瞳孔,都无法将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上边。

佳期忽然鼻子有点酸,赶紧低下头去装着打哈欠。

言无涯担心的看着她,直到卫央不耐的轻叩桌子:师父,你放心啦,那个原始野蛮人壮地跟头牛似的,你还担心她会晕倒不成。

佳期的火气蹭地又上来了,说也奇怪。

被卫央这一气。

她那些异样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不过她现在顾不上奇怪。

大敌当前,丝毫分心不得:是哦,我们都头好壮壮的很,不像这位大少爷跟个玻璃人似的,轻轻一碰就会破裂呢。

番番灵灵我们赶紧坐开一点,免得大少爷等下热胀冷缩玩自爆。

佳期故意把玻璃二字咬得很重,卫央闻言顿时气得花容失色。

!!你说谁是玻璃?卫央手中的筷子一丢就站了起来,佳期这时才发现他脸上的大口罩已经取了下来,不过出乎佳期意料之外的是他就鼻梁上贴了块创可贴,创可贴下边的肌肤有一点青紫而已,根本没有她想象中整个五官变形那么夸张。

啊咧,你的鼻梁不是被我打折了咩?佳期诧异地指着他看起来依旧很挺拔地鼻子嚷了起来。

卫央鄙夷的挑了挑嘴角:就凭你?再过一百年也未够班啊你!言无涯伤脑筋地看着他们两人又吵了起来,无奈的用小铁铲敲了敲铁板:我说两位,今天能不能暂时休战一天呀?今天你们可都是我请来的客人,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对不起,不行!佳期和卫央难得达成一致,然后转瞬间两人又像斗鸡似的炸着毛大眼瞪大眼。

佳期,别怕!这次你地手上附加了攻击防御双重功效的超级武器,figh!我们支持你!番番不愧是最佳损友。

只要有点火星子她都能扇成燎原的大火。

卫央冷冷的睇了番番一眼,见她忙不迭的缩到灵灵身后去寻找庇护才嘲讽的对佳期一笑:你倒是可以再试试。

小卫!言无涯也皱起了眉头,我教你心法和武术只是让你强身健体而不是让你逞凶斗狠的,何况宋小姐还是女孩子?上次宋小姐受的伤可比你严重多了。

被言无涯一番说教,卫央抿紧了嘴唇,视线滑过佳期打着石膏的手,带着丝幸灾乐祸笑了:嗯,这叫不自量力还是自取其辱来着?百万美元小姐?(某绵注解:《百万美元宝贝》是美国一部讲述女拳击手成长的故事,在这里卫央用来嘲讽佳期上次地那一拳。

)佳期心头的怒火就像是加州山火一样蔓延的飞快,但这次她没有被火气冲昏头脑。

她将完好的那只手背到背后狠狠地握紧再松开,心里默念着:一志若,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

气也者。

虚而待物者也。

唯道集虚。

虚者,心斋也。

而念完一遍佳期才愣住了---呃?这是什么?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这么一段话来着?她不记得中学几年的文言文里有学过这一段啊!佳期?喂,你不会吧?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你居然都能恍神哦?。

番番哭笑不得的在她失焦的双眼前上下晃了晃手掌,果然……她本来之前看着佳期将拳头背到背后用力地握紧,还以为佳期又要变身成为美少女战士再狠狠修理一顿眼前这个嚣张到不行的小鬼。

亏她正**洋溢的等着看好戏呢,谁知道佳期全身形于外的怒火却突然消失无踪了,而且还整个儿就变成了魂游太虚的状况。

卫央也被佳期这突然的恍神搞了个措手不及,满肚子准备好的尖酸刻薄顿时没了发挥的地方,让他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喂,青蛙女。

你也太没品了吧?有点PK素质行不行?卫央不顾言无涯地再三低声告警,此刻执拗的小孩子脾气占了上风,他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戳了佳期一下想让她回神,番番却在佳期背后充当背后灵,抓住佳期的双手就要打回去。

哎……啊!好痛。

番番不知轻重的动作扯痛了佳期的伤处。

思维尚在九霄云外(啊啊啊,看到九霄二字又想起了咱家地小玖爷了……)的佳期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手一旋身想要挣开番番地手,两人拉扯了两下。

佳期不知怎的脚下就失了重心,整个人往前扑了去。

砰!哎……很响的倒地声,番番提前捂了眼不忍看,但就是这样她错过了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再现的无敌精彩镜头,这让她事后气的捶胸顿足只差呼天抢地了。

佳期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卫央那双同样清亮幽深的眼瞳里倒映着自己呆若木鸡的样子。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两人的气息都互相交缠在了一起,嘴唇……软软地……暖暖地……蠕动着……(!!,是蚕宝宝么?)一瞬间,佳期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同时往头部冲去。

哇!!佳期。

你喷鼻血了!嗳?大少爷也喷鼻血了!哦。

多么难忘,多么痛楚。

多么血腥地----初吻!PS:让抽风来的更猛烈些吧哈哈哈哈,沙尘暴的天气就是抽风的好时节啊怜的佳期,前一次的初吻是吸痰,这一次撞到鼻子咬破了嘴唇……哇咔咔咔咔……咳咳,好吧,你们尽情的怨恨我吧呵呵呵呵,大风凌乱中退场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章 道是无涯却有涯佳期又创造了一个足以让番番和灵灵嘲笑她到天荒地老的悲壮回忆。

这两天番番看到她破皮的嘴唇和鼻子上的青紫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灵灵都陪着她抖动着肩膀**嘴角,看来很是欢乐的样子。

佳期除了抓狂之外也只有尽速打包好行李提早到B大去报到了。

一想到那天下午的奇耻大糗,佳期就恨不得去天桥底下找到阿婆狠狠地打一打卫央这个小人。

这死家伙,每次碰到他都没好事情发生的!不是有血光之灾就是面子里子一起丢。

哎呀,你是没看到那天言无涯见到你们亲……嗯,咳咳,嘴唇碰在一起啊,哇,整张脸黑到啊,包青天当时如果在场都要自惭形秽咩。

番番其实当时也没看到佳期和卫央二人的亲密接触,等她听到惊叫声的再张眼的时候佳期和卫央已经各自捂着鼻子狼狈的分开了,因此她再三的埋怨灵灵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把经典镜头cu下来。

佳期小心的将鼻子上的创可贴取下来照了照镜子,鼻头处还有一点青,轻轻按了下,酸痛的感觉直接刺激着泪腺,佳期赶紧仰头眨掉眼中的湿意才回头吸着鼻子说:行了行了,这话你这两天提了不止二十次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嘛。

番番闻言立即抱着大抱枕从地上一跃而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佳期:我到底想表达什么?老天爷,宋佳期同学,拜托你甲醇也要有个限度吧?你到底是真不清楚还是在假仙啊?上次灵灵都说那个言无涯对你是另眼相看,这次你出这种浪漫的意外,他更是当场黑了脸不高兴啊!所以宋佳期同学,你是不是一定要我说恭喜你,有个瞎了眼的大帅哥看上你了你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佳期瞟了她一眼皱了皱鼻子,这个动作让她又咝咝倒抽了几口凉气:我没办法跟你这种思春期的女人沟通。

我跟那位言先生总共加起来也就见了两次,不。

三次好了,总共才见过三次。

你就能说他爱上我了,我实在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在第一次跟男生见面的时候就把他迷的七荤八素的。

番番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你有这种超能力,但是事实上就是那个言无涯真的对你有那种很微妙地情愫在啊。

他看你的样子真地完全不同诶!就像,就像,就像……她说了三个就像。

却词儿到用时方恨少,半天也没说出来像什么。

就像突然被人注入了生气,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灵灵合上手中的书推了推鼻梁上地眼镜,帮番番接了下句。

活……人?佳期怔了一下,脑海里忽然掠过了许多的景象,有双黑的眼突然定格。

她地心脏就像突然被针扎了一下般开始突突急跳了起来。

嗯嗯,灵灵总结的很好,就是这个感觉。

那个言无涯还真不像是个活人呢。

虽然他总是一副开朗的样子,但是他身上带着一种先天的死气沉沉?还有还有……番番呱噪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佳期所有的思绪都被脑海中地那一双眼占了去,哀绝的,看不到光亮的眼。

是言无涯地眼睛么?不,不是。

言无涯的眼睛会让她感到心悸、觉得害怕,但是不能让她感受到哀伤和悲怆。

但在她认识的人里边,有这样一双纯然黑色的、犹如无机质一般眼睛的,只有一个言无涯。

无涯。

道是无涯却有涯……但愿君心同我心……那个名字终于叫出了口。

封闭了多年的宝箱也终于找到了钥匙,咔哒一声。

佳期尘封已久的记忆缓缓开启。

无涯,阿娘说我活不过二十岁,这是真的吗?小小的女孩儿应该正是贪玩爱闹地年纪,但是此时她却很是认真地仰着脸儿询问着面前的少年有关生死地问题。

少年愣了一下,给她擦脸的手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强笑道:怎么会呢?佳期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但小女孩却不满意的嘟起了嘴:那你就是说我阿娘的预言是错的咯?不会的!我阿娘是部族里最厉害的女巫,她的预言才不会错呢!少年一时无语,小女孩这个问题真是让人纠结,他本来就不善于言辞,现在更加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该怎么给小女孩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好了,其实我也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因为我对阿娘有信心,阿娘说是怎样就是怎样。

只是阿娘每次看到我都一脸忧愁的样子,我觉得很难过而已。

小女孩大人样的踮起脚勉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话间已转身跑出了自己的房间。

少年两颗墨丸似的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女孩的背影,薄薄的嘴唇使劲儿抿了一抿。

是夜。

小女孩很好哄,吃过晚饭做了晚课就乖乖的自己爬上床去睡了。

少年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法,收功时才发现竹门边倚着一个白发白衣的年轻女子。

巫主。

少年右手抚胸行了个礼。

女子懒懒的摆了摆手,她的手也如她的发一般,雪一样的白。

今天行气练功可还有觉得阻滞?女子清冷的声音没有一点点温度,听到她说话就觉得今夜这皎洁的月光全部变成雪花纷纷落下,让人瞬间冷了起来。

多谢巫主出手救治,无涯的经脉已经全部恢复且已打通。

少年恭敬有礼的回答着女子的问话,眼睛只敢直视着地面,根本不敢拿正眼瞧那女子。

佳期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女子慢慢走了出来,月光照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朦胧了透明起来。

没有,佳期小姐……佳期,叫她佳期。

她并不是小姐,她是我的女儿,是下一任的巫主……女子打断了少年的话,语气虽然轻柔,但是依旧让少年禁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

也是最后一任。

少年闻言惊诧的瞪大了眼抬头看向女子,没想到却看到了更加让他诧异的事情----女子竟然真的在月光中慢慢的变得透明了起来!巫。

巫主!?少年往前走了两步,刚想伸手去拉女子的胳膊,但是还没挨到他就触电似地缩回了手:他不过是一介武卫。

怎么能随意触碰部族里至高无上的巫主?女子向着月亮举高了自己地手细细的瞧着,此时才能看到原来她的眼瞳竟也是带着冰雪一般隐隐蓝色地纯白;我的大限已到,今夜我便会化为齑粉回归这天地。

这会儿还有一点时间。

你再与我说说话吧。

女子说话的口气就像是说着她呆会儿要临时出趟远门,根本不像是正处于生死攸关地时候。

少年又惊又吓的张大嘴呆呆的看着女子,好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那,那佳期怎么办呢?女子嘴角勾起来,好象露出一点轻浅的笑意,但是。

尚来不及捕捉,又象阳春里的白雪一样迅速的消於无形:佳期,不是还有你么?少年着急地张嘴想说什么。

但是头脑太过混乱,他又一向不善于言辞,张了好几次嘴,竟是一句话也没再说出来。

佳期有你,我才能走的放心。

若是说我这一世欠谁最多,那便是你了吧。

无涯,我虽救你一命,却要你还足七世,你可会恨我?女子的身形更显透明。

双脚几乎已经消失不见。

无涯迅速地摇了摇头。

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巫主的活命养育之恩,便是七世也难于回报。

无涯对巫主只有感恩。

丝毫没有怨恨。

巫主您若是现在要了无涯的命去,无涯也会欣然赴死的。

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唉,这都是命吧。

命运之所以是命运,就是无论你的能力有多么强大,也无法逆天而行,莫要相信人定胜天一说,其实说这话的人都是天命所归之人,终究还是逃不出天道的安排。

女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冰珠一样的眼瞳转向了少年,无涯,我且告诉你最后一个预言,佳期将会是本部族最后一个巫主,她也是让本部族覆灭之人。

即使如此,你仍然愿意在她地身边陪伴她照顾她么?少年只觉得自己全身地力气都被抽光了去,他呆呆的滑坐到地上看着眼前只剩下一大半身子地女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那个乖巧的小女孩以后居然是会害得整个部族灭族的凶手?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少年全身发抖,说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女子的面容也已经模糊了,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虚无缥缈:因为天命。

万事万物总是此消彼长,没有什么能是永恒。

我们的部族因为有着巫主的庇护在此存活了千百年,但巫主的力量并不是万能的也不是长久的,虽然我被视为力量最接近第一代天女巫主的巫主,可是这一切不过都是回光返照而已。

我已经透支了往后所有的寿元和转生的机会,不过也才能再照拂这个部族十五年而已。

更别说佳期除了天生的医疗能力,其余的巫主力量已经彻底消亡了,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再能照顾别人?无涯,你知道的越多,以后便会过的越苦……最后的一点声音也消失了,少年愕然的抬头,但除了依旧清冷皎洁的月光,哪里还有一点女子存在过的痕迹?不!少年在心里悲怆的大叫,他将拳头到嘴里堵住差点逸出的哭声和压抑不住的喊叫,眼泪肆意流淌,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无涯?你在做什么?小女孩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少年赶紧背过身去将眼泪擦干,深呼吸两次勉强平复了纷乱的心思,才站起来走上前抱起小女孩。

怎么起来了?小女孩打了个哈欠,小小的头靠在少年的肩头含糊不清的回答:我刚才好像听到娘在叫我,让我好好听你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小女孩又再沉沉睡去。

少年抱紧了小女孩,泪雨纷飞。

PS:啊拉,又穿越了……哈哈哈哈,好多亲说看不明白绵到底想干嘛,嗯嗯,还是那句老话,看下去就知道了呗目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一章 桃源记从那一晚起,半山腰上的小竹屋就只剩下少年无涯和小女孩佳期两人相依为命。

村子里的人听说巫主飞升了,又是敬畏又是欢欣,为此还举行了三天三夜的欢送仪式,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都虔诚的将自家最好的东西送到了小竹屋去,无涯和佳期的生活用度暂时是不用担心了。

佳期似乎并没有对巫主的飞升表现出多大的悲伤,或许是她年纪太小还不能理解生离死别的痛苦,也或许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作为一个巫主并不会太长命,当然,巫主一直跟她不亲近也有可能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总而言之,那之后的每一天她也像以前一样,按时起床、练功、吃饭、睡觉,空闲时就和无涯一起饬一下屋前那一大片的奇花异草,若是村子里有人生了病什么的,她也会像前代巫主一样在小竹屋专门辟出来的诊室给病人治疗,村子里的人根本不会因为她只是个五岁的小孩而怀疑她的能力。

无涯自那夜之后变得话更少了,原本就没什么笑容的脸现在绷的更紧,只有在面对佳期的时候才会莞尔一笑。

幸好村子里的人也同样尊敬他武卫的身份,觉得他不苟言笑更能有气势,所以大家在看到他的冷脸时也还是笑脸相迎,不会认为他高傲摆架子。

平安顺利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十年,佳期完全不像前代巫主大人那样冷傲的犹如天边的一轮寒月让人只能仰望却不能接近。

相反,她就像所有同年龄的小孩子一样爱玩爱闹爱笑,所以村子里的大人小孩都很喜欢她,每当她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肯定是家家都要拉她去自己家里吃饭,临走时还要给她塞上许多东西让她带回去。

大家都很亲切的直呼其名,不会特别尊称她为巫主大人,佳期也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

头两年无涯还古板的一定要唤她做巫主大人,但是每当他这么叫她的时候,佳期定会装着听不到头都不会抬。

直到无涯迫于无奈地改口叫她佳期,她才喜笑颜开的一蹦一跳跑到他身边明知故问什么事。

渐渐的无涯便也就松了口,只是在外人求见佳期的时候还尊她做巫主大人,两人独处时就会直接称她的名字。

人和人在慢慢的接近,熟悉,命运的轨迹交错在了一起,尔后的变故,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转 载自 我看 書 齋一大一小两个半大孩子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于是那一种超出亲人和友谊的感情也就同时滋生蔓延。

所以往后里地故事发展的就很理所当然也平淡无奇,也就是十五岁的巫主大人与她地贴身武卫产生了爱情萌芽。

没有人教过他们什么是爱情,那时也不像现在这般有那么多的电视电影小说动漫之类的各种渠道可以借鉴。

只是他们忽然有一天发现眼里只能看到对方。

即使见着面心里也还想着对方----那就是一种单纯的喜欢吧?因为已经别无他法,同他(她)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变得快乐,下意识的异常在意对方,甚至有时会觉得恐慌。

她太弥足珍贵,所以他才会惶恐会失去。

越是察觉这种心情,那一晚前代巫主大人所说的话就越鲜明,而随着时光一点一滴地溜走。

那不知是诅咒还是预知的一夜便如一颗剧毒的种子在无涯的心里生根发芽,直到那满是倒刺的荆棘将他的心密密麻麻的缠绕,成为连爱情也无法解除地桎梏。

无涯,如果我真的跟阿娘预言的那样,很快就要死了,你会好好地活下去吧?已经成为亭亭玉立少女的佳期坐在几乎望不到边的朱龙花田中状似漫不经心的轻轻开口,斜阳似火。

背景是铺天盖地的一片火红。

无涯闭了闭眼,心口处猛地抽搐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不。

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上路的。

说着他睁开了眼,那遮天蔽日的红第一次深深映入了他黑如曜石的眼瞳,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走。

佳期很短促地展现了一个笑意,但眉间终究还是陇上了轻愁:难道你觉得为心爱地人而死,就会幸福吗?我不会这么想。

为了我所爱的人,我一定会活下去,这就是我爱人地方式,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无涯怔了一下,却是没想到佳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平日里看她跟村子里的孩子玩闹嬉戏还一如当年。

心里也一直把她当成那个半夜里揉着眼睛站在门边问他怎么了的小女孩。

但,时光就是这么让人琢磨不透。

活下去比一起死去要难很多。

但是如果我死了泉下有知,知道有个人一直对我心心念念,那我一定会走的了无牵挂吧?呵呵,或许我这么想太自私了,但是啊,无涯,无论如何,你要好好活着,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然后在你的心中留一个小小的角落给我,这就是对我最好的爱护了。

佳期瓷白的小脸扬起,笑得没心没肺。

无涯的眼睛该是被这没有尽头的火红刺的酸涩了起来,他垂下眼睫没有接话,只是大步走上去把佳期一把拎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已经冷硬的堪比最坚硬之石的心也不由得开始祈求时间能定格在此时,抑或是尽可能的流逝的更慢一点……佳期有心疾,她自己从小就知道。

阿娘还在的时候曾经淡描轻写的提到过其实每一代巫主都有这样或那样无法治愈的疾病,例如阿娘本身就是天生的雪发雪瞳雪肤(某绵注解:嗯嗯,就是最严重的那种白化病),而且阿娘的眼睛基本不能视物,所以跟阿娘比起来,她的心疾倒是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阿娘曾经说过她的病最好的良药就是不要动感情,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做到像阿娘一样冷然和超脱。

不知道是不是她那心疾带来的后遗症,她好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对什么都觉得无比的有趣,即使偶尔停留在花草上的一只蜻蜓或者蝴蝶都能让她欣喜不已,就连巫主必修的静心咒都无法让她彻底沉静下来。

佳期至今还清楚记得在她年幼时的某一晚心疾发作,阿娘冰冷的、不带一点温度的手掌贴在她心口为她治疗时说的话:你是如此的活泼,或许正是因为你心头的血是热的……阿娘的话好像没有说完,佳期那时还小也不知道追问,现在偶尔回想起来,阿娘后半句是想说什么呢?毕竟那是佳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宛如冰雪铸成的阿娘脸上出现皱眉这个动作。

佳期其实很想在有生之年能到村子外边去看看,不过无涯看人看的很紧,再者她在村子里转了无数遍了,硬是没有找到一条出村的路,往往沿着房屋走到尽头便会突兀的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或是一片悬崖峭壁,看来传说上古时期巫主给村子布下了防御的阵法这一说法不是空**来风了。

而佳期翻遍了家中的典籍也没有找到关于阵法的记录,试探过无涯几次他也是一问三不知,自此佳期只好死了出去的心。

可是有时候上天就是这么儿戏,就在佳期以为这个阵法是永久不破,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的时候,一个外边的渔人居然从村子里的百里潭漂了进来。

那个渔人被捞上来以后就昏迷不醒,身上还有好些伤口,桃源村的村民都是些质朴善良的人,见他还有一口气就急急的将他抬到了半山腰的佳期那儿求她医治。

佳期此前从来没想到出村的出口居然在百里潭,心里对外边世界的好奇重另有燃烧了起来,于是她不顾无涯的再三劝阻,终究还是出手救了那个渔人。

渔人伤得不重,第二天傍晚时就醒了过来。

无涯二话不说拎起他就要把他丢出村去,但佳期实在想听那人说说外边的事情,便半是哀求半是威胁的硬是留下了那人。

渔人对于自己来到的地方也很是惊奇,开始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把佳期当成了仙女,可后来看到仙女也要吃饭也要亲手劳作,加上山下那些来探视的村民看起来也跟一般农家人没什么不同,渔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到了一个与世隔绝许多年的地方。

渔人在桃源村住了足足十余天,这段日子里他受到了桃源村村民的热烈欢迎和款待,他轮番的给大家说起外边的生活,虽然都只是些平常过日子的小事,可同样从没见过外边世界的人无不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待他身上所受的伤完全好了以后,无涯就以非常强硬的态度要让他离开,渔人也非常识趣的说怕自己家里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担惊受怕所以求去,佳期和桃源村村民无法,只好让无涯送了他出去。

(无涯果然知道出村的方法,)但太平安稳日子过了千百年,已经淳朴天真过了头的桃源村民众没想到,便是这一次偶然救了的渔人,在不久以后就会给他们带来彻底的灭族之灾。

PS:嗯嗯,这是在又读了一遍《桃花源记》时突然想到的情节,原作里的渔人也是个不讲信义的人,出了桃花源就跑去找太守说了自己的发现想讨功,不过《桃花源记》的村民们逃过了一劫,俺家佳期么……咳咳……该来的总会来的,嗯嗯,请安息P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二章 续命浆佳期曾经听阿娘提起过这山上有五种几乎能医治百病的药材,分别是满山遍野开的如野火燎原的朱龙花、起风时会展现出犹如仙鹤齐飞景象的丹鹤草、有栖树上那些即使强风吹来也纹丝不动的枝桠鹰息枝,以及小竹屋后边双子潭其中上边那个悬潭之水悬园露。

那么第五个呢?阿娘好像没有说到第五个续命浆到底是什么?而佳期在山上找了这么些年,也没有找到像是续命浆的东西。

但是典籍上写了,续命浆与悬园露调和,再加上朱龙花蕊五根与丹鹤草汁十滴,最后用鹰息枝打磨成的药杵搅合即可得到回生仙饮。

据说这个回生仙饮三滴就可以救活将死之人,无涯,你说如果我找到这个续命浆做成了回生仙饮,我能不能活的更长一点?佳期小心的将一朵朵怒放的朱龙花采摘下来,这种朱龙花离枝马上枯萎,必须用丹鹤草的叶子编成草套子完全的罩上花朵再连花萼一起摘才能活上一段时间。

无涯闻言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定定的看着佳期,直到佳期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吐吐舌一笑道:我太自私了是不?呵呵,不过呢,如果我能活的更长一点,村子里的各位如果有个什么头晕脑热的我也能多帮着看几天。

无涯放柔了表情,走到佳期身边揉了揉她的头:不,我比你自私,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让你一个人活下去,别人的死活与我没关系。

佳期的脸微微一红,眼睛弯成了两轮月牙儿: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不过呢,如果大家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们两个,那么也很无趣吧?再说我知道你平时虽然总是对那些村民不假辞色装着很凶的样子。

可是啊,谁家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能帮的你肯定都去帮了对不对?说到这里佳期嘻嘻一笑,将无涯的大手从头顶拉下来包在自己一双小手里,两双手都不够柔软,手心都有厚厚地硬茧子,无涯你也很喜欢大家吧?你这么努力的练功,也不单单是为了保护我的吧?不,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太软弱。

太依赖你,有什么事情并不会想着自己解决,都要跑上山来问你。

无涯反握住佳期的手摩挲着她手心里的茧子。

难得放柔的表情又冷硬了起来。

佳期摇了摇头:无涯你忘了么?我是巫主,守护大家是我的职责。

我没忘!对于我来说,无论你是谁,你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无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佳期带着丝迷茫的眨了眨眼:可是阿娘十五岁地时候已经被称为力量最接近初代巫主的天才了,我十五岁却还这么平庸……不!你一点都不平庸!你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无涯猛地将佳期搂进了自己怀中,佳期,我不会让你死地……不会……轻轻的呢喃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但是隐含其中的不安和那么一点血气让两人渐渐都沉重了起来。

而在桃源村之外的世界,那曾经被桃源村村民热情救助和款待过的渔人正到处吹嘘他曾经到过一个世外仙境,那里的人不知有汉不识魏晋但生活富足,岛上有个能医治百病地仙女,他遇到水匪受了那么重的伤被仙女医治过第二天居然就好了云云。

刚开始的时候有许多人并不相信他的话,都嘲笑他吹牛,但是曾经亲眼见到他被水匪砍翻落水的同伴在看到他身上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时就相信了他的话。

有了同伴的大力佐证,渔人地奇遇迅速在十里八乡传开,很快的就传到了他们那儿太守的耳朵里。

太守一听到有这么一个地方首先是动了掠财地心思。

但一听到有能医治百病的仙女,他立即想到了当朝皇上久病在床的那个小太子。

提起这个小太子就不得不说到皇上最宠爱的万贵妃。

这位万贵妃其实是从小伴着皇上长大的宫女,皇上落难的时候也是多亏了她护着才保住了小命,直到后来的连串宫廷事变皇上弑兄杀侄登上皇位,这位万贵妃在其中出的力都不小。

这也就造成了皇上在登基后专宠她十余年的局面,不过万贵妃子女运薄弱,占住了贵妃地位置,怀孕三次却两次流产,一次好不容易生下了小皇子。

但未足月小皇子就一命呜呼了。

况且她比皇上大了十几岁,到后来就根本无法怀孕了。

她自己没有孩子。

就眼红妒忌后宫有妊地妃子,当时谁要是有了孩子,不是没生下来就小产,就是直接一尸两命死的凄凄惨惨。

皇上在位十余年没有孩子,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何等恐慌地大事?更何况皇上的兄弟和侄子都在上一次的宫廷政变里被灭了个干净,这皇上要是绝了后的话……于是大臣们无一不纷纷进谏请求皇上开枝散叶,万万不可再独宠万贵妃一人。

而皇上自己也因为人到中年而变得异常渴望子嗣,直到有一天早上在太监给他梳头的时候看到自己早生华发就唏嘘了一番,没想到那个太监张喜当场就跪下了口称罪该万死,又说皇上其实有一个儿子,因为担心遭受到贵妃娘娘的迫害一直藏在深宫里没敢声张。

皇上一听居然还有条漏网之鱼……咳,居然自己还有个儿子当下就心花怒放啊,马上就传令要召见孩子(居然不见千辛万苦为他生下孩子又养了好几年的孩儿他娘,真是有够薄情!),那太监张喜随即就去那个妃子那儿带了孩子过来,皇上一见到孩子就喜极而泣,当即抱着就不肯撒手了,没两天就立了那孩子为太子。

不过皇上与太子骨肉相认没一个月,那个通风报信的太监张喜和太子的生母就双双服毒自尽……不知是不是那位妃子(居然连个名字都不被人知道,掬一把同情之泪)在怀着太子的时候一直担惊受怕来着,而且据那位妃子的宫人回忆,太子其实是早产儿,所以太子先天积弱(当然后天有没有什么人为手段干预就保留意见了)。

虽然皇上在认了太子以后每天给他十全大补丹当糖丸吃,可太子依旧越来越孱弱,前一段时间的一场小风寒到今天就演变成了性命攸关的重症,皇上急白了大半的头发,甚至广发皇榜求医问药,不过小太子的病情似乎已经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人头是掉了不少,小太子一点没见好。

太守现在打的主意就是如果他能把那个渔人口中的仙女请来与小太子看病,看好了那么他的荣华富贵是指日可待,看不好的话,那就是渔人说谎骗人咯,杀掉完事儿。

于是太守立即派了人去将那渔人带来细细盘问了关于世外仙境的事情,当他听到渔人说仙境里的老人镶牙都是用赤金(默,满嘴大金牙,太阳一照还不跟暗器似的晃瞎人眼),贪婪的胃口哗啦就打开了,不过更让他有意外之喜的是他居然从渔人的嘴里听说了关于什么续命浆的东西。

其实这是渔人在看到悬潭叹为观止时佳期向他介绍的,当时佳期顺口就提到了桃源村五宝:朱龙花、丹鹤草、鹰息枝、悬园露和续命浆,还说给渔人疗伤用的就是朱龙花研成的粉和丹鹤草捣出的汁。

而渔人现在见太守专门问起仙女治病的事情顿时就揣度到了太守的心思,马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搜索枯肠绞尽脑汁的回忆起当时一切有关仙女为他疗伤时提到的东西,当然其中那个就包括了桃源村五宝。

那仙女可曾告诉你续命浆是何物?续命浆,啧啧,听听这名字就能猜到这物事定是有延命续寿的功效。

渔人先前已经收了太守给他的一百两打赏,现在小心肝儿还噗通噗通跳的飞快,听到太守的问题还有点恍惚:什么?大人您问什么?太守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那仙女可曾告诉你续命浆是何物?渔人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那仙女当时一一指给我看了朱龙花、丹鹤草、鹰息枝和悬园露,但是就是没说续命浆是什么东西,小人看她提到续命浆的时候好像也弄不太清楚那是什么物事?废话!仙女能跟你说到这东西还能不知道那是什么?这样看来,这续命浆定是异常珍贵,所以仙女才有所保留。

太守喝断了渔人的臆测,两眼满满的放出了见到宝的金光,来人,送我的拜帖到至圣先师那儿,说我有一事相问。

渔人收了太守的一百两就彻底出卖了桃源村,而且在太守许诺如果他能带着他们去找到那个桃源村,事后皇上论功行赏,那么他定也会获得更大的赏赐,即使加官进爵也指日可待之后,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桃源村村民的热情与善良,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做官以后当如何如何。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么?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三章 极凶之兆续命浆?看到一向以淡定冷漠面貌示人的至圣先师司空第一次失态的打翻了手中那个茶杯,武陵太守差点没高兴的当场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个曾经去过仙境的渔人确实提到了这么一个物事,另外还有什么朱龙花、丹鹤草、鹰息枝和悬园露之类的东西,只是下官不才,竟然对这些东西闻所未闻,不知博学多闻一如至圣您是否听说过呢?武陵太守说这话的同时一直小心地观察着司空的表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提到那几样仙女曾经告诉渔人的东西时,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的至圣先师脸色是越来越古怪,脸上的表情也是错愕中带了点惊喜、呆滞中带了点沉思的复杂。

(众亲:啊呸,这么艰难的表情是人的脸部能同时表达出来的咩?某绵:人家是至圣先师咩,没有点特异功能怎么在朝堂上立于不败之地啊?)司空兀自呆怔了好一会儿,直到武陵太守百无聊赖中将茶杯盖失手掉到了茶杯上才将他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思维拉了回来。

迎上武陵太守兴味探询的目光,司空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以作掩饰才正色道:那渔人目前在何处?他可曾还记得前往那仙境的路途?武陵太守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自是记得清楚。

倒是下官很是好奇那几样物事都是些什么,还请至圣先师为下官答疑解惑则个。

司空不悦的看了武陵太守一眼。

但虽说武陵太守一直对他自称下官,可要是真正排起来,他不过是个担了个虚名却并无实权的士子,而武陵太守则是武陵这一方最大的父母官,他半隐居在这里,还是得给他个三分薄面。

所以即使心底很是不情愿,但斟酌了一下。

司空还是冷冷的开口简略的向武陵太守解释道:你方才所说的朱龙花、丹鹤草、鹰息枝、悬园露和续命浆,我确实在一本非常古老地典籍上看到过大略的记载,前三种都是药草,悬园露是像药引一般的神水,而续命浆……司空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他微微皱起了两道与他文弱气质完全不配的剑眉,似是在沉吟该怎么跟武陵太守解释此物。

不过在武陵太守看来,这位所谓至圣先师却是想要有所保留。

连至圣先师都有兴趣的东西,看来这续命浆果然亦非凡物啊!武陵太守想到这里眼睛一转,不由得冷笑着开口问道:至圣先师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皇上曾颁了圣旨广招天下贤士入宫为小太子看诊?司空一听这话还如何不能猜到武陵太守的腌心思?当下便冷冷的瞟了武陵太守一眼冷声道:太守大人可是想提醒我莫要有别的心思?哼。

虽说我本就是受皇上之托为小太子的病情而出宫奔走寻医问药,但既然现在是在太守大人的管辖范围之内发现了仙境与仙女,那么往后觅得仙花仙草地功劳定是还算在太守大人的头上,吾司空若是想要这些虚名,还需与你在此虚与委蛇?说着他就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武陵太守自讨了个没趣儿。

眼见着司空走的人影都不见了,整个大厅里连个斟茶递水的仆役都没有,况且再这么干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无奈他也只好讪讪离去了。

待武陵太守回到自己的府邸就传令下去要从一众衙役中挑选出水性最好地人组成一队亲兵,若是能入选者,立即发放三两银子的奖励,而且日后的粮饷也会大大提高。

这个消息刚放下去。

太守府的守备们首先沸腾了,武陵本来就三面环水,哪家没有在水面上讨生活的经验?武陵的三岁小儿都能在扑腾几下呢。

所以这水性最好是个什么概念?反正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水性是最好地。

武陵太守下达的命令当晚就传到了司空住的地方,他府里的卫兵也是从武陵太守那边调来的,听到这个消息都坐不住了,纷纷向长官告假准备回太守府那边报名参赛,但由于涉及人员众多。

如果准了这个的假那个又不依,可要是全都准了那么这宅子又没人守备了,不准的话底下地人又闹的厉害。

所以左右为难之下,长官只好硬着头皮去向司空请命。

司空听说武陵太守有此动作,猜到他是一门心思想要前去那所谓的仙境烧杀抢掠一番了,沉吟了片刻,他居然站了起来对那长官吩咐道:且去告知太守大人,吾欲与其同往仙境。

续命浆,司空曾在师父地秘密手卷中看到过一次,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且那册手卷在师父过世之前就被烧毁了,但是依照他过目不忘的本事。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依旧记得清楚。

传说在上古封神大典以后。

满天神佛皆飞升往西天极乐世界,独留蒙昧众生在六道中受苦受难以作修行。

但还有一支属于九天玄女麾下的仙家遗民因为法力低微无法一同飞升。

九天玄女不忍见其子民堕落受尽红尘苦难,所以专门找了一处灵气充沛之地结了阵法那些遗民安置其中,另外还遣了她身边的天女作为巫主代代守护那些遗民。

而续命浆,就是那位巫主天女的心头热血。

那手卷中还记载道,天女本无心,因在红尘中久居沾染了红尘之气才生出了七窍玲珑心,而也因为她有了心,所以她作为天女的法力才会日渐薄弱,而原本无尽的寿命也变得有了尽头。

这是天女向天人过渡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真正有着续命浆的天女没有出过一个。

每一代天女都由上一代天女糅合了自己地血肉精气孕育(克隆?),但随着在人间度过地时间越久,天女的法力也一代不如一代,而且随着时间地推移,那些新一代的天女也开始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身体弱、不长命、冷血冷情是她们共同的特征。

也许正是天女都退化成如此,所以这次那个渔人才能穿过九天玄女当年布下的阵法到达那些遗民所居之地?司空的师父当年在因缘巧合之下知道了这件事,但他穷其一生都没有找到记载中的世外仙境;司空有幸当年能瞥到那秘密手卷,所以这次当武陵太守与他说起此事的时候他才能一下子就联想到那渔人到达的地方就是上古仙家遗民所居之地。

只是现在还有个问题不得不考虑,不知道那位巫主天女是否有一颗热血之心?如果这位巫主不巧还是只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却并无续命浆,那么去这么一趟也便只是让那贪得无厌的武陵太守搜掠一番罢了,而且依照武陵太守那粗野的性子,少不得又要做些杀人放火的坏事,反倒还白白糟蹋了那灵气充沛的仙家宝地。

所以司空略略一想,不若跟着武陵太守一起去,说不定到时还能挽救些什么。

得知至圣先师欲一起同行,武陵太守冷笑了好一会儿----原来这至圣先师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超然物外嘛,嘴上说的好听不要名利云云,可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听说他在准备出击了就马上巴巴的要来分一杯羹。

好,既然至圣先师也要同去,那么本官也不是小气的人,届时一同前往便是。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亲兵搜掠到的东西可都是属于我的,抓到了那位仙女也是我的功劳,若至圣先师想要到仙境一游,那就请他自己练好水性准备泅渡吧。

武陵太守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总算是出了上次被他干晾在一边的恶气了,真是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那前来通报的卫兵长官怎敢对至圣先师说这种话?不过当着顶头上司的面他还是陪笑了两声,接着便匆匆回去通报此事去了。

与此同时的桃源村,歌月节临近,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各种花糕和应节祭祀用的东西,而在这段时间,女孩子们若是在路上遇到了,都会先用歌喉向对方示威一番,所以从早到晚都能听到或清脆或甜美的歌声在回荡,整个桃源村的气氛都被调节的欢快了起来。

巫主大人,有劳您帮忙占卜一下六月十五最好的祭祀时间。

桃源村村长是个头发眉毛胡子都已经雪白的超级老人家,历经十代巫主的更替,虽然身体依旧硬朗,但记性却不太好,连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岁数了,不过凡是有关祭祀的大小事他却还是一丝不苟的按照上古就流传下来的规矩在执行(说这是记忆,不若说这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佳期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从自己房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洗手念过祝祷词以后才郑重的拿出了一个闪着墨绿金光的龟壳以及三枚两面皆为黑白二色的薄石子。

她将薄石子放进龟壳里上下摇了摇,正当她准备将石子儿倒出来的时候异变突生----龟壳突然从中间裂了开来,里边的三颗石子顺势跌下全部摔成了碎片。

极凶之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四章 灭族之祸歌月节那天的月光与前代巫主消亡那晚的月光一样清冷,平时看起来总是朦胧的光线在那一晚却异常清晰,即使不用火把也将桃源村照的跟白昼一样亮堂。

无涯那一天都心绪不宁的,尤其到了夜里,他心里的恐慌之情已无法掩盖而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无涯,老天爷还真是给面子呢,今晚的月亮实在是太亮了。

佳期换上了祭祀的白裙,差不多及膝的乌丝辫成了一根大辫子松松的垂在胸前,耳畔插着一朵无涯亲手制成的朱龙花发插,脸上更是略施了脂粉,这让她看起来比以前的模样成熟妩媚了几分。

她正背对着月光向不远处帮忙立秋千的无涯招手,无涯直起身来看向她,却在一刹那间将佳期的白裙看成了红色,血一样的红色。

哟,无涯大哥你别松劲儿啊!要塌了要塌了!因为无涯突然地恍神,他手中扶着的巨木失了力立即往后边倒去,帮着给他打下手的几个少年顿时手忙脚乱的拼足了力气去托高那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巨木。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出来一般尖锐的痛着,无涯眼前一黑,他赶紧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向佳期时,她已来到了面前,一袭白衣白裙,衬得她宛如刚从月亮上走下来的仙子。

方才……只是错觉吧?一定是了,是佳期耳畔那朵大红色的朱龙花太过抢眼的缘故。

无涯垂下眼,手上倏地收紧用力,那棵摇摇欲坠的巨木立即又立回了原来的地方。

看来你们这里好像很忙的样子,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的好。

无涯,我先去找绿翘,回头再来找你。

佳期见因为自己地缘故差点发生意外,赶紧吐了吐舌转身就往村子的方向跑了去。

无涯定定的看着那朵在随着佳期跑动也上下跳跃着的朱龙花。

心中地不安焦躁已经快要达到一个顶点了,前代巫主大人的预言不时的闪现在他脑海里,那一字一句都像是淬满了毒汁的匕首在狠狠削挖着他的心。

难道那灭族的灾祸今晚便会发生么?可前代巫主大人不是也说佳期活不过二十岁么?她现在才刚满十五而已……不会的!不会这么快的!无涯狠狠地甩了甩头想将各种阴暗的想法摒弃,可是他不知该如何消除这莫名地不安。

桃源村已经安稳千百年了,别说是战斗,男人们就连打架的本能都快丧失了。

如果……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他能确保可以救得下佳期么?颓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无涯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命运的面前是这么的无能为力,即使那个命运已经早已被他所知道,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来扭转这个既定地局面呢?苍天弃吾、吾宁成魔。

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楚,但现在唯有这痛才能暂时让他有还活着的感觉。

涛山阻绝秦帝船,汉宫彻夜捧金盘。

玉肌枉然生白骨,不如剑啸易水寒。

无涯第一次杀人就相当的熟练。

那从未沾上过鲜血的长剑狠狠地刺过敌人的肌理,切断那人的经脉,甚至连他地骨头都被剑上附带着的真气震断成了几截,然后回旋,将一个冒冒失失冲向他的年轻敌人地头颅削去了一半。

一蓬一蓬的血雨飞散开来,有来犯敌人的,也有桃源村村民的。

无涯的剑已经卷了刃崩了口,可敌人依旧还像蝗虫般一波一波的涌来。

桃源村手无寸铁的村民别说是反抗了,就是连逃生的本能此刻也发挥不出来。

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惨绝人寰的景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亲人、好友、爱人、孩子惨叫着在自己的面前倒下,下一刻就有三四把各式地武器从不同的角度破体而出。

无涯刚开始还想要尽力挽救在自己身边的村民,但就这么一会儿,他身边就只剩下敌人了。

佳期。

佳期!无涯挥剑切断了一个敌人的脖子,因为长剑已经不再锋利,所以那人的脖子并没有被完全切断。

就那么摇摇欲坠的挂着,尸体甚至还往前走了好几步才轰然倒下,而无涯的长剑却刚好嵌在了他的颈骨上,经过连番的厮杀,即使是他现在两只胳膊也已经酸的几乎抬不起来了。

不过由于他太过勇猛的杀人方式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围着他的敌人也仅是围着他而已,暂时没有一个人敢贸然的上来受死。

黏稠的血液糊住了眼睛,让无涯看什么都是一片血红。

他着急的抬头仰望,心里疯狂的呐喊那些人不要伤害到佳期。

当他看到那一抹白影依旧在秋千上晃动着。

狂暴躁乱的心顿时恢复了一丝清明。

无涯。

无涯!当心略微静下来的时候,佳期略带着慌乱和焦急的呼唤就传到了耳边。

无涯抹了一把脸。

捡起地上的一杆长枪就挥舞了起来,待身边围着的敌兵纷纷躲避的时候,他立即屏住呼吸向佳期冲了过去。

我在这里!别怕!活捉那个白衣女孩!千万不要伤到她!就在无涯大喊着冲到那高高的秋千架下边的时候,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在秋千架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无涯停下了步子,带着无尽死气的眼睛看向了说话之人。

还有那个黑衣男子,也要活捉他!说话的人是个峨冠博带舒衣广袖的白面中年男子,看他文质彬彬一派斯文,竟是他带了这些人来屠村么?……等等,他身边站的那个人?是前段日子那个渔人!是他!竟是他!这个卑鄙小人,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居然还带了人来准备将他们屠杀殆尽?本来当时送他出去的时候就准备杀了他的,只是因着他在村子里的几日让佳期和村民们非常开心所以没有下手,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一切事情的祸根?无涯悔恨交加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直到嘴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他才猛然举起手中地长枪,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朝那个渔人掷了过去。

保护至圣先师!一个穿着软甲的大胡子一看到无涯的动作立即闪身上前将那个白面中年男子拽到了一边。

无涯那杆长枪犹如一只猛禽带着呼啸地破空声划过天际,不待那些卫兵回防完毕,那个背叛了桃源村的渔人就被直直的钉在了山坡上。

他惊恐的眼睛尚且来不及闭上,两行鲜血顺着他的眼眶流了出来。

就像两行血泪。

与此同时,山坡上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完毕,他们的箭矢都对准了一个目标,就是正扶着巨木剧烈喘息的无涯。

因为刚才无涯突如其来的举动,佳期顺着他地方向看了过去。

她也看到了那个渔人,错愕之余,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蓦然从心底窜上。

她只觉得脑袋突然一片嗡嗡作响,心头的血液像是煮沸了一般剧烈翻滚着,她想大叫。

想破坏眼前的一切,甚至想要杀人……(某绵注解:佳期从小到大因为心疾而且因为练了巫主静心咒的缘故情绪波动都不怎么大,几乎没有生过气。

这使她第一次感觉到愤怒这种情绪)佳期所站的秋千慢慢荡了起来,清亮的尖啸声从她地口中传出,不一会儿,本来亮如银盘的月亮迅速被乌云遮蔽了起来,没了月光的照射。

刚发生过大屠杀的桃源村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人间炼狱。

司空敏感的察觉到了脚底下的土地正微微颤动,他的心里蓦地一惊,不由自主地大喊道:快阻止她!他这一声对于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手来说不啻于一声令下,只听一片咻咻声,数十根羽箭直接朝秋千上的佳期飞了过去。

无涯被这一幕吓得心胆俱裂,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不!就开始急切的拍起了那根充当秋千架的巨木:佳期,佳期!快跳下来!但此时已经几近走火入魔的佳期哪里听得到外界的声音?只是将脚下的秋千荡的越来越高。

口中的尖啸声也越来越激昂,不过说也奇怪,那些羽箭就在即将刺到佳期身上时纷纷失了准头掉下了地。

无涯眼见着佳期暂时安然无恙,差点脚软的跌坐在地,而那些弓箭手却被这超自然现象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只呆呆地举着手中地空弓看着佳期。

就在场面陷入一种诡谲的气氛时,屠场上忽然起了风。

那风打着旋儿掠过一具具尸体,吸起灰蒙蒙又带着血红地影子,当这些影子越来越多,一种刺透耳膜直达脑海真正称得上是鬼哭狼嚎的的惨叫声开始在众人的耳畔回响。

这种声音响起没多久,一个受了伤的卫兵大叫着七孔爆血而亡。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当包围在无涯身后的卫兵躺倒了一片的时候。

所有还活着的人都恐慌了,他们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徒劳的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

但那能杀人的声音依旧能让他们中的人不断爆血倒下。

至圣先师,救命……大胡子惊恐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卫兵也有倒下的,他就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哭得涕泪齐下的抓住了司空的袖子求他救人。

毕竟他情愿与敌人正面肉搏,他也不愿面对这些代表虚无的鬼魂杀人。

司空眉头皱的死紧,强自压抑着自己的心头激荡,他抿紧了唇,生怕自己一个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他还在犹豫着想要活捉那个白衣少女,因为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不过脚下的大地颤动越来越明显,后边山体已经不断的有大大小小的石块滚落下来,眼前平整的场地也出现了逡裂,时间无多,司空踌躇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拿过了大胡子手中的弓箭遥遥对准了暴走中的佳期。

这次的箭没有落空,因为司空在羽箭的箭头部分滴上了自己的血。

羽箭准确的穿透了那白衣女子的后心窝,尖啸声立止,鬼魂的哭泣立止,虽然脚下的震动愈见剧烈,但那白衣女子还是如一只断了线的纸鹞般飘飘摇摇的从秋千上跌了下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五章 前尘旧事也许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都是注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时候,连一天一刻都不会多等……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

无涯……我命数已绝,但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很爱你……你,可曾爱过我?是,我爱你,我非常的爱你,我宁愿用我的性命换你再多活一天!呵呵,你这不是为难我么?若是没了你,没了桃源村,那就我只身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无涯,你答应过我,我死了你也会好好活着,你……别食言……不!不!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生尽欢,死无憾。

无涯,你可愿下一世与我结为夫妻?到时我不是巫主,你不是武卫,我们还找个桃源村一样的小村子一起生活,可好?不好!你不可以抛下我!我们这一世便结为夫妻!无涯,我终于知道阿娘当年为什么说我的心是热的了。

因为我有爱,有各种感情,我一直以为这是心疾造成的后遗症,未曾想……这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很庆幸我能爱你,无涯,续命浆就是我心头的热血,但现在……怕是……没办法做回生仙饮了……不过,我还能用我的心血和生命来起誓,这样施展的心咒……咳咳,会是比任何咒语都来的紧密坚固的牵绊……你,愿意生生世世都跟我有所羁绊么?我愿意,让我们从这辈子开始好不好?佳期,你别说话。

我马上带你回去。

我们家里还有许多草药,你会好起来的,佳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纷纷雪落人飘坠,同死生,共玉碎。

前尘后世君莫问,柔肠百结如醉,情丝未断,尘缘难了,萦绕千千岁。

无涯,道是无涯却有涯……但愿君心同我心,七生七世……余音尚且绕耳,佳人却已香消玉殒。

当佳期地身体也像前代巫主大人一样。

化为点点星尘消失在空气中再也找不到存在过地痕迹以后,无涯撕心裂肺的长啸一声,随手抓起一样武器就朝小山包冲了去,意欲跟司空他们决一死战。

卫队长,你且带人先牵制着他!司空眼见佳期死了后居然连尸体都没留下,心里又是懊恼又是后悔,看来这回想要取到给小太子续命浆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刚才他也看到自己射中那女子的羽箭并没有跟着一同消失,或许箭上还能残留一些那女子的血?思及此,他顾不得此刻已经地动山摇。

趁着那些卫兵一股脑儿的向无涯冲了上去挡住了他的视线,歪歪斜斜地就从小山包的另外一边溜了下去直接奔向了方才佳期落地的地方。

转载 自 我 看書 齋那一支羽箭胖还散落着一朵红色的花儿,司空几乎是考虑都没有的就将那朵花连着羽箭一起收入了袖中,然后飞快的打出一张符纸念了几句咒语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而不远处的小山包上。

一众卫兵刚好死绝。

无涯疯了似的继续在那些已经成为尸块地尸体上乱砍乱戳着,丝毫不顾及山体上掉落的石头越来越大,直到半个山壁在轰隆巨响中塌了下来。

佳期,我是否终于可以陪你一起上路了?你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来。

无涯抬起头看着那迎头塌下的山壁,薄薄的嘴唇勾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靠,闪边啦!死小鬼,本大人看上的你也敢抢?无边无际的黑暗,无涯没有看到佳期的身影。

耳边却传来了疑似鼻塞的女人声音。

他倏地转身四顾。

举目所及还是一片地黑暗,而且凭他长年练武的敏锐性。

他的身边应该没有人。

喂!你又不是本位面的阎君,干嘛跑来我地地盘抢人啊?这样不合规矩的吧!不要以为我刚上位几百年还是新丁就欺负我哦!我可以去投诉科投诉你的哟!又是一个小小孩的声音,他说的什么无涯一滴滴都听不明白,但很快那个小小孩就痛叫出声了。

哎哟哟?你敢威胁我是吧?看来你老子没告诉你阎君盟会里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嘛,三寸钉,有本事你就去投诉科投诉好了,看看到时候吃瘪的会是谁!还有,哼哼哼,你别以为你们这边办事不力出现冤假错案把魂灵往我的地盘一丢我就不知道了,要是我把那个叫皇甫唯一的孩子提溜到君上那里去,你说吃不了兜着走地会是谁?滚开,我要下去带他走了。

女子地声音听起来嚣张跋扈,无涯听到这里才大概貌似知道他们两人似乎正在争夺他的所有权。

而且那个女子提到了阎君联盟,莫非她就是阎君,是前代巫主大人曾经说起过地掌管人生死命运的那位上仙吗?无涯本来还在黑暗中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听到这里他立即停下了脚步----他要问问这位上仙有没有看到佳期!上仙,上仙!请问你佳期在哪里?无涯抬起头焦急的喊了起来。

……可惜半晌没有回音。

那女子的声音听不到了,那小小孩哭闹的声音也没了。

上仙,请你先别走,请告诉我佳期在哪里?无涯急得团团转,蓦地一丝亮光从头顶射下来,长久处于黑暗中的眼睛顿时被刺的酸痛了起来。

上仙?你叫我?女子的声音突然就在不远处发出,无涯警惕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顺势也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但只听嗖嗖两声,他的双膝霎时一软,就那么直直的跪了下去。

哒、哒、哒,带着点回音的清脆敲击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这声音,光线也一点一点的明亮了起来。

无涯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挡住了自己地双眼。

但很快地一道黑影就由上自下的将他笼罩了进去。

我是千炫大陆现任阎君绵绵。

你可以叫我主上,也可以叫我大人。

依旧是像鼻塞的娇滴滴声音,但是此刻多了三分冷峻。

无涯眯着眼抬头看向眼前的人,背光,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但依旧不难看出是个凹凸有致玲珑浮透的女子。

我地主上只有佳期。

待眼睛终于适应了柔和的光线。

无涯随即冷冷的开口,腿上发力想要站起来,但膝盖就像是黏在了地上,无论他怎么弄都站不起来。

呵呵,很明显你还搞不清楚状况。

佳期么,她只能算是你的前代主上,而我,是你现在和以后的主上。

女子往旁边走了两步。

哒哒的声音原来是她脚上穿的鞋子敲击地面发出的。

不,佳期她以前、现在和将来都是我地主上,唯一的主上。

无涯憋红了脸想要站起来,说话都像是从齿缝里往外挤着字儿。

女子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她伸出一根纤细柔白的手指在无涯的面前晃了晃道:啧啧啧,果然是无比忠心的小狼狗呢,怎么办?我好想豢养你哦。

要不这样吧,只要你愿意跟我,并且宣誓将你的忠心献给我。

那我就让你知道佳期的下落,好不好?无涯闻言顿时停住了挣扎的动作,他紧紧盯着那个女子好半晌才干涩的开口问道:你真地知道佳期的下落吗?女子细长的手指搭在了她红润水嫩的嘴唇上又笑了起来:那是当然咯,你要是让我心情大好地话。

我让你看看她现在的状况也不是问题。

无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几乎以为能听到自己激越的心跳声了,但,无涯微微一怔,右手迅速的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没有。

没有跳动,没有热气,没有一点作为人的感觉。

啊拉,忘记告诉你了,其实呢。

你已经死了。

不过好像因为那个叫佳期的小女孩对你下了一个咒,所以你现在才能魂魄没有离体。

作为一个铁面无私的执法者。

我应该直接带你回去把你交给第九殿的平等王陆让你尝尽阿鼻地狱地酷刑,但是呢,同时作为一个事情多到爆地女阎君,我更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来帮我处理一些我忙不过来或者我根本不想去忙地事情,言无涯,我且先问问你,你是愿意堕入阿鼻地狱受尽一切匪夷所思的折磨呢,还是愿意跟我走当我的暗行者?女子弹了下手指,无涯立即感觉到膝盖处的束缚消失了,他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那个所谓的阎君,是个相貌身材皆上等的美女,只是她那双冷冽的眼睛与她娇媚的外表一点都不符合,看到那双眼睛,无涯仿佛又看到了前代巫主。

嗯哼,其实你也可以看成是那位前代巫主把你卖给了我,当时我跟她做了点小交易,你就是那个抵押物。

绵绵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但是她的眼中也根本没一点笑意,选择吧,这不是我的地盘,我可不想等会儿被那个死小鬼带着人来追杀我。

无涯茫然的看着那个女子,心里纷乱如麻,千头万绪不知道应该先考虑哪一条。

呐呐半晌,才问出一句:你不是上仙吗?为什么要挑我一个凡人帮你做事?女子嗤笑了一声才抱着手臂解释道:我不是上仙,我是千炫大陆地府十殿阎罗第一殿的阎君大人,同时也是位阶最高的一殿,我统管整个地府,其中不乏凶神恶煞之辈,而关押他们的结界虽然堪称无敌,但是几百年下来也终究是会消耗,所以偶尔会发生越狱事件。

当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当然是不想让阎君盟会知道啦,可我又不愿意亲自去做这种又累又危险的活儿,所以这时候我就需要一个帮手啦,而就是那么巧,十几年前有个能通灵的女子找上我跟我做了笔交易,把你送上门来了,虽说她坚持让你在见到我之后自己选择往后的道路,但是我想当时她也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吧?我呢,则是不要白不要,何况你还是魔武双修,我就答应帮了她那个小忙。

是死还是半死不活?无涯,回答我。

……我愿意……当暗行者。

那女子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如惊雷在耳畔炸开,无涯只觉得所有烦扰着他的事情突然全都消失不见了,此刻只有佳期临死时的话不停地在他脑中回响。

无涯深吸了口气,坚定不移的看向了那个女子,也就是往后他发誓要将自己的忠诚交给她的人---绵绵。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六章 传说的后来(上)后来呢?后来那个小太子用了续命浆有没有好起来?可有成为一个明君?那个大坏蛋司空和武陵太守有没有遭到天谴?还有还有……呵呵,别着急,听我继续给你吹……呃,不是,是让我慢慢告诉你后来呀,至圣先师司空带着那只羽箭和朱龙花逃离了桃源村就拼了命的往京师赶回去,一路上根本没休息,接连跑死了三匹快马,终于在最短的时间抵达了皇宫。

转 载 自 我看 書齋他在入宫以后,都来不及将自己梳洗弄得整齐清爽一点就将羽箭上残留的一丁点都不新鲜的血液泡了水,再将那朵朱龙花的花瓣也扯了几片下来丢在那碗液体里搅合均匀了,末了担心有什么问题自己还小心翼翼的尝了口,结果一口下去刚到喉咙,司空就觉得全身的疲惫和劳累居然一扫而空,无论HP还是MP完全满点,静观其变了一炷香的时间,见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他才将那碗号称续命浆的脏水小心的呈了上去。

皇上对那碗东东是半信半疑啦,不过至圣先师向来说话办事都没出过错,这次攸关太子性命,想必应该是更加谨慎才对。

但想是这么想,皇上在临端去给太子喝的时候还是召来一个跟太子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倒霉小太监尝了一口药水的效力。

不想那小太监喝了一口脏水……嗯?你说什么?问小太监有没有拉肚子啊?没,他当然没有拉肚子,相反,那个小太监只抿了一小口脏水嚼了一小片的朱龙花,他居然就跟喝了几大桶中华憋精和吞了几大瓶兴奋剂还有吸了Cocain一样**澎湃热血沸腾了起来,平时挺斯文乖巧的一个孩子。

此时却上蹿下跳抓耳挠腮一刻不得安生,那时候是没有猴儿哥这一人物,要不原型肯定是依着他现在的样子写的。

皇上见试毒的小太监那么有活力当时就喜出望外了。

赶紧亲自端着那碗脏水坐到太子床边喂他喝掉了那一碗。

只是不曾想太子喝下去不但没有见好转,反而情况急转直下,一碗药水没有喝完就直接喷吐了起来,原本还有一丝红润地小脸此时简直白的人,太子紧紧抓着胸口汗如雨下,脸孔已经痛得扭曲变形了,喉咙里不断发出恐怖的咯咯声。

皇上亲见此情此景吓得抱着太子直叫御医。

但一堆御医围上去又是诊脉又是翻眼皮子,但还没等他们做出评断。

太子已经变为灰白地脸突然又恢复了血色,而且还有越来越红的迹象。

太子脉象杂乱急促,许是身体太弱受不得这么猛的药啊皇上。

诊脉的御医不怕死的嚷了一句,当即就被皇上一脚踹到了床榻下边,两边如狼似虎的侍卫马上就将他拖了下去。

快想办法!皇上赤红着双眼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余下几个御医战战兢兢冷汗直流地继续施针和做放血疗法,但,为时已晚,当太子地脸涨的比最红地红布还红(众亲:靠,某绵你是绕口令啊?)时,他噗的喷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淤血,那不幸被他喷了个满头满脸的御医顿时捧着脸狂喊乱叫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白烟从御医头上身上冒出来,他抱着头在地上痛苦地翻腾打滚。

一种腐肉的味道渐渐弥漫到一众人等的鼻端。

那位御医的惨状吓坏了还剩下的两个御医。

他们面面相觑,不由得都往后退了两大步以策安全。

连皇上自己都心有余悸的站的远远的,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非常担心太子的死活,虽然他自己躲开了,却还冲那两个御医叫嚷道:你们站那么远作甚?太子若是有个什么差错,朕唯尔等试问!那两个御医偷眼觑着那个上半身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地前御医都快活活吓死了,那太子喷出来地血怎么比化尸水还惊人?但是如果不上去为太子看诊,皇上一个发怒他们又会像第一个御医那样被拖下去直接斩立决。

心里只这么踌躇了一下,太子抓着胸口又开始第二轮的吐血了。

浓浓地腐蚀气味蔓延开来,皇上此刻再也顾不上父子情深了,掩着鼻子就落荒而逃,那两个御医也想落跑,但持着长枪的侍卫们团团围住了门口,闪着银光的枪尖对准了打开的大门,若是贸贸然就冲出来,那铁定身上得留下十几个洞洞作纪念。

不理会太子宫里传出的哭声和乞求声,通往生的门关起来了。

辛宗二十三年二月初一,皇太子央薨逝,谥懿文太子,葬东陵,太子宫一众仆从按例殉葬。

至圣先师司空呈上毒水谋害太子,判五马分尸;武陵太守玩忽职守,判斩立决,株连九族,尚有所有参与围剿世外仙境之人,统统连坐,秋后问斩。

二月初七,太子头七之日,皇上病倒,此后一种不知名的传染病以极快的速度传染了整个宫廷,得这种病的人皮肤迅速变成黑色,并伴随着高热和出血,不出十天必死。

所以这病在知情人口中被称为十日仙,而后来在百姓中蔓延开来的时候,又被赋予了一个很直观的名字----黑死病。

(以上皆为某绵信口开河,考据狂别拿了欧洲黑死病的病状和数据来跟偶对质哟。

因为这场迅速蔓延开来的疫病,直接导致了这个王朝的覆灭,疫病之后的京师以及附近城镇彻底变成了死城,导致后来的统治者不得不另觅他处重建帝都,而全国人口也锐减三分之二,经过数十年的休养生息才慢慢恢复了生气。

当时在疫病中幸存下来的人都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讳莫如深,那最最恐怖的一段日子成为了他们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与阴霾,而在新王朝建立没多久以后,一个新的教派偷偷在民间兴盛了起来,那就是九天玄女教,正确的来说,应该是拜九天玄女座下司医药侍女的教派……嗯,无可否认,这是一个悲剧故事,这个故事就教育我们: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随便像陌生人透露家庭信息以防被偷抢拐骗,要注重个人卫生习惯,不要乱捡东西来吃,最后,做好事要慎重,要三思而后行!以上。

……什么?你还问佳期不是人间蒸发了吗?怎么后来又出现了转世投胎的佳期?还有无涯在佳期转世投胎的那几世都做了些什么哦?嗯……这是个问题,作为作者,其实我也没想好的说(众亲怒:你还有脸说!没见过比你更不着调的作者了!)好啦好啦,生气归生气,也别丢鞋子上来咩,就算要丢,拜托你把另外一只也丢上来我好凑成一双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咳咳,知道啦!马上就说行了吧!臭袜子不要丢上来咩!且说佳期原本也是上代巫主大人糅合了自己的血肉精气克隆出来的女儿,本来在她身亡以后也应该跟之前所有的巫主大人一样化为齑粉回归万物,但是她跟所有巫主都不同的一点就是她有一颗与凡人无异的七窍玲珑心。

虽然以前的巫主大多也都有,可那颗心更多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容器,用于储存灵气和平衡自身法力,此第一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就是她在临终之际用自己的心头血(续命浆)和性命起了个异常强力的咒誓,这个咒誓虽说看起来更像是个爱情咒语,但是佳期自己都不知道的是,这个咒语不但将他们往后相爱的命运连在了一起,就连她的生命和无涯的生命也被紧紧的连系在一起了,换句话说,他们两个已经成为了生命共同体,而往后无涯虽然业已身死,但他却与阎君绵绵交换了誓约,成为了不生不死的暗行者,佳期也理所当然的分享了他无尽的生命。

(貌似有点吸血鬼捏……望天)第三个条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至圣先师司空将佳期的心头血带回去泡水给小太子喝,小太子皇命加身且有龙气加持,再加上小孩子本来灵觉尚未完全的闭合,所以他在喝下续命浆之后,立即被佳期心头血所蕴含的巨大灵气和生命精华刺激的血液倒行逆施。

佳期的心头血与真龙小太子的身体发生了一系列物理与化学的这样那样连锁综合反应,直接导致又一次类似桃源村历代巫主克隆的事件重演,只不过这位小太子年纪尚小且久病积弱,所以无法给佳期塑造完整的身体,只能用自己的龙气护着那点心血勉强凝聚了一个类似于灵魂的东东。

有了这个东东就好办了,作为地府的揸fit人阎君大人绵绵,她只消派个下属去将那团成分复杂的气团用捕魂网捞回来,再往某个即将临盆的妇人肚里一丢,万事大吉,反正能不能成活就看佳期的造化了。

(众亲:果然是同名字的……坏心眼儿也一样……)不晓得是小太子的龙气比较强悍,还是佳期的心头血比较霸道,总而言之,本该是重归天地万物的佳期居然转世成功,成为一介凡人。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未完待续,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七章 传说的后来(下)但是再世为人的佳期过的并不快乐,她忘记了以前作为巫主时的绝大部分事情,可最后那一天的屠杀却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脑子里回放。

转 载 自 我看 書齋\\\\\\\\她无法融入现在的生活,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另外一个人,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在等一个人,她为了那个人不惜被当成疯子完全脱离家族,然后孤身一人到处去寻觅。

可惜她找不到。

在现世又如何能找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而且每一天每一晚,只要她闭上眼就有那犹如人间炼狱的景象不停地闪现,即使她的神经再坚韧再粗大也没办法承受这种精神酷刑。

于是第一世,同样叫做佳期的女孩,十七岁便凋零了。

往后的两世,佳期同样还像个疯子一样到处寻找她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同样也还日夜忍受着噩梦画面的困扰。

她的第二世十八岁时在瓢泼大雨中倒地身亡,第三世十九岁时精神错乱失足掉下塔楼死去。

这些情景无涯在绵绵的液晶电视墙上都亲眼看过了,每一次他都恨不得冲上去紧紧抱住那瘦弱单薄的小人儿,但是他不能。

他已经不是无涯了,他是鸦。

他现在只能行走于极暗之地,再也无法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之下。

而且佳期每一次的转生都在不同的位面,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随意穿梭在别的阎君的地盘上,所以每一次他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佳期受尽苦难然后孤零零的死去,而每一次亲眼看到佳期死去,他都恨不得自己也一同死了的好,那种犹如千刀万剐般的痛楚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事实的残酷。

是永远活下去能看到所爱之人却永远不能与爱人厮守一生好呢?还是就这么两两死去然后相忘于世的好?无涯无数次的这么问自己。

……那么答案呢?不过是一声叹息。

活着地时候就已经不能用双手守护自己的爱人和家园,即使死了也没办法减轻一点爱人的痛苦,无涯憎恨这样地自己,也憎恨那弄人的命运。

他无力救赎,只能哀求绵绵帮一下佳期,至少让她活的稍微快乐一点---即使明知代价可能是永不超生也在所不惜。

于是第四世地佳期总算过的开心快乐点了。

只是每到晚上睡觉得时候总要做梦,醒来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每每枕头都会被眼泪浸湿。

转载 自 我 看書 齋心中的怅然若失和隐隐作痛让她很是迷茫。

直到家里人安排她成亲了,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应该在找一个人,于是抗婚。

与家族翻脸,又是一阵闹腾,终究还是没活到二十岁又香消玉殒了。

遗忘地咒语加上时间无情的洗礼。

第五世地佳期已经能像个正常的平凡人一样生活,没有噩梦。

没有刻意的寻觅,加上前几世肉身和灵魂不停地自我修补,她在当地阎君的生死簿上寿命也在延长。

只是没有想到,她还是孤独终老。

你觉得她还记得爱的感觉么?或者说,你觉得她在见到你这张脸地时候还能想起你们往昔的甜蜜然后重燃爱的小火苗?喜欢恶作剧的阎君绵绵在佳期第五世的时候安排了一个跟无涯长的八分像的男子出现在她身边。

想以此探测佳期的心咒厉害还是她的枉情咒厉害,殊不知佳期只是不时地看着那个男子出一会儿神,然后便笑着离去了。

嗯,看到佳期这个样子,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地感受了。

鸦,你觉得是佳期直觉的认为那个人不是你所以没有理睬他呢,还是我地枉情咒太厉害已经成功将佳期的心咒给抵了下去?不务正业的阎君大人绵绵很是喜欢看到鸦抓狂暴走的样子,因为每次他抓狂时小宇宙都会异常的爆发,这时若是委托什么大case给他那么完成度绝对是百分之百。

经历过这么一百几十年的洗礼。

鸦也早已不是当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

此时的他静静地站在一边就像一个影子。

若是有人进来也根本不会注意到那是一个人。

不光是功夫精进了,他的心境也更加犹如一潭死水。

除了佳期偶尔还能激起他心中的一点涟漪,别的时候他更像个彻头彻尾的机器人。

饶是如此,绵绵才更加喜欢往他的软肋上戳,谁叫她是个恶趣味众多的女人呢?鸦看到佳期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早就停止跳动的心还是感觉到了微微一动的迹象。

其实他更倾向于绵绵的第一个假设,因为他知道佳期的心咒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绵绵的枉情咒给压下去。

他有点儿高兴,但更多的是苦涩。

爱的感觉么?是啊,还真是不愿意承认被那个恶劣女子说中了这一点呢。

他已经快要忘记爱的感觉了,只是拼命的抓住回忆的画面,但褪去了加之与上的爱的浓烈色彩,剩下的却只有苍白和空洞。

那一幕幕曾经或甜蜜或温馨的场景,现在偶尔想起,业已没了可以会心一笑的感动,只像在看老旧的画片,百多年来已经成了习惯,只能不停地翻动那些尘封太久的记忆提醒自己应该还保持着一点人的感情,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真的变成无知无感的机器。

所幸,他现在看到佳期还会悸动。

垂下长长的眼睫,鸦依旧沉默的像一片阴影。

第六世的佳期活的非常开心,或许那个年代确实是个好年代。

她无忧无虑的成长,身边有爱她的家人和朋友,而且这个年代的女子即使很晚结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就连无涯也对她能真正享有这么快乐的一世而打从心底感到高兴地时候,她居然又死了,死在正值花季的十八岁。

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从中作梗。

鸦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生气了,即使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和往时没什么不同,但那隐忍的怒气还是形而外的勃发着。

绵绵在笔记本上飙动着手指,粉嫩的樱唇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仅仅抬眼淡淡的瞟了鸦一眼道:哟,有十来年没看到你生气了呢。

现在不错哦,连个生气的样子都没了。

唉,好生怀念你还是热血后生的年代呢。

那时候的你是多么有爱啊鸦抿了抿唇,直接自动过滤这个女人的前言不搭后语,一双宛如黑洞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嗯哼,我可没承认这是我做的哟,这可是违反阎君工作条例的呢。

绵绵推了推挺直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视线又转回了笔记本的屏幕,这只是那边位面小阎君和月老家小红娘打赌闹着玩而不小心出现的偏差事故,仅此而已。

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打赌的内容只是今天路过那个街口的两个男人谁会去救佳期而已,佳期根本不会死。

鸦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做工作陈诉报告,但绵绵相信如果他可以且有能力,应当很乐意将自己纤细的脖子拧成跟佳期那具尸体一样的麻花样。

啊拉,你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说?别的位面的消息也能在第一时间搞到手?看来你真的成长了不少嘛。

绵绵又在扯开话题,不过这次她没有左顾而言他,很快的她又绕回了正题上,鸦,既然你现在消息都这么灵通了,难道你不知道你的佳期大人她是个没有红线的人?鸦闻言挑了挑眉,他……还真的不知道佳期没有红线。

唔呼呼呼,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萝莉控,但是没想到你真的盲目成这样呢。

所谓关心则乱,还是你一直只顾着看着你的佳期妹妹这个人而忘记了她周遭的一切?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她转世五次了,一直都是孤独终老哟。

绵绵眨了眨眼,今天她心情大好,免费奉送一个消息。

鸦略略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

嗯嗯,顺便再透露一点内幕给你好了,月老不是没有尝试过给佳期绑红线,但是每次那根号称用太上老君三味真火都烧不断的情意绵绵红线往佳期的尾指上一缠就会自动烧成灰,百试百灵,所以么,月老家的小红娘这次才会跟那位面的小阎君打这种赌的哟。

绵绵轻笑着合上了笔记本,看来她今天的心情真是好的匪夷所思。

鸦听到这里终于愣神了,绵绵站起来拿着笔记本从他的身边路过,给了他最后一颗奖励的糖果:好吧,今天我就好人做到底,跳楼大拍卖了,lastnes,你的佳期妹妹会阴差阳错的借尸还魂到我这里来……绵绵说到这里咯咯笑了起来,拍了拍鸦的肩膀,她离开了办公室。

鸦愣了好一会儿,他已经不知道此刻脸上应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想要笑,但是久已未曾活动过的脸皮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张面具;眼眶酸涩,但他早已没有了眼泪这种东西。

久久,他抹了一把脸,依然还是那副冰雪般冷清的表情,然后无声无息的也消失在绵绵的办公室了。

PS:总算大致的将之前布下的疑阵都模模糊糊的说清楚(?)了,哎呀呀,我真是个善良又可爱的作者啊,羞in那啥,要是谁以后还来问我前边的剧情我会发飙的哦!自己琢磨去后里要展开俺们佳期的新生活啦!欢迎,鼓掌!,背景来点花儿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八章 亲爱的,那不是爱情像是看了一场长长的自传体电影,佳期说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只是长长的隧道所有光影都隐去,又只余下一片黑暗的时候,佳期闭了闭眼就地盘腿坐下,开始整理沉淀刚才接收到的太多信息。

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了,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但佳期觉得冥冥中似乎自己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此时她觉得自己找回了心底一直缺失的那一块,终于圆满了。

所以即使现在她还有些慌乱,但更多的,她是觉得踏实。

难怪打从以前起她就有一种漂浮不定的不真实感,直到现在她才有了真正脚踏实地的安心。

你还记挂着无涯吗?另一个佳期出现在了对面,跟她一样的盘腿坐姿,但是那个佳期穿着一袭白衣白裙,耳畔别着一朵似乎正在燃烧的朱龙花----是桃源村的巫主佳期。

不知道,虽然心里在想到他的时候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但是我却不能分清那到底是我自己的感情,还是受到了你的影响。

这一个佳期不好意思的笑笑,却并不隐藏自己的想法。

巫主佳期伸手取下那朵朱龙花在手中把玩着,脸上的表情含羞带怯:嗯,我很想他,毕竟我现在能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他的关系……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看向佳期的眼睛,我知道这样很对不住你,但是你是我下的心咒能维持的最后一世了,当时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那一句咒语并没有完全的说完,所以这个心咒的威力才衰减的这么厉害。

但是我真地不想跟无涯再错过!佳期闻言微微一愣,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跟涯师父在一起吗?巫主佳期一脸期待的点了点头。

佳期长长的舒了口气。

却是笑了:虽然你是我的前世,而且你的精血依旧存在在我的魂魄里,过去六世地记忆也一一重温了一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巫主佳期没想到佳期会拒绝,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嘴唇开合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叹了口气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我食言了。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日。

我们只有彼此,我是他地全部。

他也是我的。

后来,还是我先忘记了……我以为永远不会忘记,哪怕我化作一片云,一缕烟,也不会忘记他。

可是我把他忘记了。

他曾经为我赴死而毫不犹疑,还为了我成了阎君大人手中地利剑,我却自己一个人活的开心自在。

我以前对他说过,如果有来生,我要跟他结为夫妻。

找个清净的地方过安定简单的生活……不待巫主佳期说完,佳期就竖起右手喊了停:先不说现在哪里还有清净的地方能让我们过安定简单地生活,光是涯师父已经成为了阎君大人的得力干将这件事,就已经注定了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吧?巫主佳期之前似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她迷惘的眨了眨眼,眼泪顿时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啊,你别哭你别哭,我只是以事论事而已。

佳期最见不得别人掉眼泪,尤其还是自己把对方弄哭。

这让她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手忙脚乱的扑上去给巫主佳期擦眼泪。

看着那张完全一样地脸还真是让她心里觉得怪怪的。

巫主佳期静静地哭了一会儿,推开佳期的手摇了摇头:你说的也对。

我对无涯的感情虽是烙印在灵魂上的悸动。

但是你的灵魂却经过了前边六世的洗礼,你形成了自己的思想、拥有了各种不同地经历、有自己地喜恶,你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像以前的我,只想着做好巫主地事情就可以了,在村民们和无涯的保护下得过且过,从来也没有去争取什么。

而且明知道自己死了就会化为天地间的齑粉,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孤注一掷的下了这种咒语,拖累了无涯,也让你这么为难。

她边说边轻轻的抽泣着,佳期被她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仰着头想了想刚才自己的表现,却更像是一个执拗的孩子在闹脾气。

可能是因为刚得知自己的存在不过是别人的复制品而心里终究有些抗拒吧,所以一直强调自己是一个人,是一个独立的人,而全盘否定了巫主佳期确实存在的事实。

抱歉,我说话说的太过了,其实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今天也不可能存在在这里。

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真是不知道我在跟自己闹什么别扭。

佳期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不过虽然我认同了这一层关系,但是我对于涯师父的感情还是抱持一种保留的态度。

因为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冷眼观看我自己演的电影,所以我能更加清楚的体味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当我是空岚国卫府的佳期时,涯师父在我身边出现的时候,即使我对他有所感应,猛地看到他时会心痛、会怅然若失、会眼眶酸酸的想哭,但是更多的时候我对他并没有其它什么感情也没什么过火的想法,对他有的只是师长的尊敬和由衷的佩服。

那么那种偶尔出现的感触和心悸我是否可以理解成我与他灵魂的共鸣呢?毕竟当初你下的这个心咒就是将两人灵魂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一个咒语。

佳期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词穷,她努力的连说带比划想要阐述自己心中的所想所感,但是解释了半天却好像一点什么重点都没表达出来。

她颓然的坐了回去烦躁的又开始抓她的鸟窝头,脑子里却还在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

不过她又忘记了巫主佳期跟她其实是同一个人的事实,就算她用三言两语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巫主佳期也能有所感知。

毕竟巫主佳期不但是初代佳期,同样她也经历了这六世的岁月洗礼。

再深沉的感情,再真挚的牵挂,还是会有分开的一天……到头来又怎么敌得过生离死别……巫主佳期唇畔的微笑异常苦涩,她挪到佳期的身边拉过她的手握住,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时光可以倒回去,倒回还是我、还是无涯的时候,那时我情愿不要再做巫主,只愿做他的妻,哪怕只有短短的一月、一天、甚至一个小时都可以。

仿佛寒冬腊月飘落的雨滴那般冰冷,巫主佳期的眼泪有一种冷入骨髓冻彻心扉的凄绝。

像是感染了那种悲痛欲绝,佳期也不由自主的掉下了眼泪,她反握住巫主佳期的双手,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此刻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觉得苍白无力,因为无论是她还是她都清楚的知道,时光是最最不可逆挽的东西。

无论是快乐悲伤,还是背叛伤害,在时间长河中都会慢慢的被消融被磨平,时光流逝,曾经过往所发生过的一切,哪怕是最深沉最刻骨的感情,也终究会变成水底的一颗石子定格在某一个地方,然后在以后偶尔想起时激起一个最微小的浪花。

现在的佳期已经顺着这条只往前奔流的河飘出太远,她已经太久(或者说她本人从来没有)体验过什么是刻骨铭心、什么是掏心挖肺、什么是生死相许的感情,就像跟一个从来没吃过巧克力的人解释巧克力的味道,无论你说的多么甜蜜或是苦涩,但是没有吃过就绝对无法体会其中的绝妙滋味。

我不知道什么爱情,佳期随手擦了一把脸,沾了满手的湿,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在上一世的时候是靠写小说挣零用钱的。

但是我写的书总是很单薄,情节平铺直叙,没有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离奇,男女主角总是很淡定,就连爱情也很单一,根本不像别的爱情小说那样有什么棒打鸳鸯或者生离死别的事情来搅局,阴谋诡计什么的也写的直白,直白到根本没办法说那是阴谋,红果果的就是阳谋嘛,哈哈……我写不来太百转千回的东西,因为我没有体验过。

所以刚才回顾了我前边的六世,包括你跟无涯那一段比梁山伯和祝英台还来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我却还是觉得像是在看一出凄美的爱情电影,即使那是由我亲身出演的,那诚挚纯粹的依恋和感情我也一一体味过了,可当我又变回我的时候,我还是宋佳期,还是那个没爱过没痛过没惦念过谁的宋佳期。

我知道这样说你肯定又要伤心难过,但我情愿你说我太薄情太冷淡,也不愿意假装骗你说我在想起了以前之后就这样爱上了无涯。

吾即是彼,彼即是吾,但吾又非彼。

佳期,我不会说抱歉,我只会说很遗憾。

巫主佳期泪如雨下,她艰难的点了点头,哭着说出最后一个祈求:假如以后你还有机会碰到无涯,可以请你……请你尝试着……哭到哽咽,最后几个字再也无法说出,但佳期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会遵循我心中所想所愿去发展。

巫主佳期挤出一个微笑,在佳期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谢谢你,如果当年我能像你这般坚强有主见,或许就不会像今天这般遗憾了……佳期摇了摇头笑着拍了拍她的背:这个世界没有偶然,只有必然,也没有如果,只有既成事实。

你代表了我曾经的一段岁月,而我却还要继续我们往后的岁月。

巫主佳期微笑着点了点头,身体渐渐的消失:你说的没错,所以,快回去吧,第七世也请你多多加油了……佳期带着笑朝她挥手告别:请拭目以待。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九章 一梦方觉晓……少奶奶,少奶奶!天呐,小棠,你快来看看!少奶奶的眼睛是不是在动?彻底解开了心中迷惑的佳期心情好的像是在飞,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即使面临什么艰难险阻都可以跨过去。

她大步的走在像是永无出路的黑暗里却一点彷徨都没有,每一步都坚定有力,她不在乎这条隧道通向哪里,只确信以后无论自己是谁或是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

而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亦函的大嗓门就突然划破这无边的寂静传了过来,伴随着亦函这一嗓子,黑色的隧道也立即支离破碎,柔和的白光包围住了佳期,暖融融的感觉无比舒服惬意。

透过蒙蒙的白光,佳期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好像正身处空岚国卫府凝思园卫央的房间,而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么,呃……是吴春花?咳咳,不对,是她借尸还魂的那个身体……!!,那不也还是吴春花?还是不对,现在那个身体的身份是佳期,那么躺在那儿的是离了魂的植物人佳期好了……啊啊啊啊,真是疯了,无论怎么说都觉得好生奇怪啊!你又这么说了。

你哪天不是说看到少奶奶的眼珠在动?要么就说是少奶奶突然笑了一下看着像是要醒了?每次都让少官白高兴一场。

小棠絮絮叨叨的声音由远及近,这种真实的熟悉感让魂魄状态的佳期忽然鼻子酸酸的想哭。

这次是真地!你看你看!天啊天啊!少奶奶真的哭了!略带着点药香的手指粗鲁的揉过佳期躯壳的脸颊,魂魄状态的佳期也同时能感受到她手上地力道。

这个亦函,下手还是这般没轻没重的。

你哪次不都说自己是真的……天!少奶奶真的哭了!少奶奶。

少奶奶!又一双微凉的手紧紧地捧住了佳期的脸颊,用力之大几乎将佳期的脸挤得变形。

嗯?小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淡定了?魂魄状态地佳期揉了揉鼻子笑了起来,弯下了腰想更加看清楚一点小棠和亦函,不意脚底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巨大的吸力扯着她一路往前扑去。

又是那种被紧紧束缚在一个小盒子里的感觉,有过一次还魂经验的佳期知道自己已经又回来了。

在心底长长地吐了口气。

佳期静待这阵禁锢般的难受过去,然后对自己打气般的说了一句:[欢迎回来。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努力再努力,总算将眼睛睁开了一小条缝隙,可能已经很久没用过的眼球接触到光线顿时**辣的刺痛了起来,好不容易撑开的眼皮子顿时又合了回去。

佳期!佳期!你醒了吗?佳期!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清朗男声在耳边着急的叫着她的名字,尚还在努力与躯壳协调同步地魂体佳期闻声不由得微微一愣。

嗯?好像以前没听过这个声音啊。

但是怎么会有陌生男子出现在凝思园咧?而且还跟她靠的这么近?他的呼吸都喷在她脸上了说!怎么小棠也不阻止他这么孟浪的举动啊?莫非小棠和亦函都没在?来人啊,这里有登徒子……她可不想才刚回归就被家法森严的卫家当成失节女给浸猪笼哇!她刚才地眼睛睁开了对不对?小棠,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啊咧?小棠居然在?他还那么大喇喇的直接问小棠有没有看到?是的,少奶奶刚才确实睁开眼睛了。

我们都看到了。

您看您看,她的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还一直在转呢!太好了,少官,少奶奶这次真的是要醒了。

小棠又哭又笑的声音揭示了一个事实。

……哈!?少官?这这这,这个带着点低沉的、犹如十五六岁已经过了变声期少年的声音居然是卫央?她明明记得卫央的声音还是很童稚很雌雄莫辨地呀!太好了,你终于要醒了。

佳期依旧麻木僵硬地手被包进了一个温暖的手掌,好一会儿那只手地大小才钝钝的传来。

[骗人骗人!卫央的手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大?骗我以前没抓过他的手咩?]佳期在心里叫嚣,但作为一个曾经看了许多小说也写了几本小说的伪现代人来说,她隐隐的已经猜到了现在的状况。

难道、莫非、或许、可能。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客串了一把睡美人的角色?梦中不知时日过,她就这么睡掉了好几年?……老天,你用不用这么狗血?佳期依旧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休养调息,这几天她已经能自己吞咽一些流质的食物了。

只是说话对于她目前的状况来说还是太过吃力。

艰难的将头往旁边挪了一点,目之所见是一头如瀑乌发,仿如丝绸般柔滑服帖的顺在身后直垂至臀下,绛红的华服衬着那头青丝惊心动魄的诱人。

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年正半眯着眼对照医书亲自抓配滋补药材,古典狭长的眼,眼尾微微矜持的上扬……这小子,居然在她这么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蜕变成了这么一副蛊惑人心的模样了?佳期心里翻涌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如果她现在有力气的话,她一定会攥着巾子假模假样的抹眼泪。

然后肆无忌惮的吃这小鬼的嫩豆腐。

是的。

小鬼。

唉,就算卫央已经变成了少年。

可是在她这心理年龄已经达到两百岁(加上前六世的记忆和经历)高龄的人瑞来说,他可不还是小鬼么?像是感觉到了佳期灼灼的目光,卫央忽然偏过头来嫣然一笑:醒了?[!!,醒了一上午了。

]佳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渴了吗?还是饿了?放下手中的书和药材,卫央轻移莲步往佳期那边走了去。

……不……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挤出一个单字。

声音粗嘎地刺耳。

卫央顺手从一旁的小几上端过茶杯然后坐到床边用一只手就将佳期扶了起来,喂她喝了两口水才放下茶杯慢慢给她推拿了起来:今天感觉好点了么?我看你今儿的气色就比昨天的好。

本来祖母说想过来看看你的,但是我觉得还是等你再好一点再见她们吧,免得她们一过来又要哭哭啼啼的惹你伤心。

卫央跟佳期地距离挨的很近,他的薄唇几乎就贴在佳期的耳朵上,那介于少年与成年男子之间的嗓音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

他说话时带起的气流吹过佳期地耳朵,痒痒的让她想笑。

[唉,都说养女儿好,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没想到养儿子也一样好。

还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家卫央实在太seet了!]卫央推拿的力度拿捏得刚好,佳期只觉得自己那副已经僵化生锈地老骨头(?)在他的揉捏下正一点一点的恢复生机。

不由得又生出了正被孝顺儿子伺候的老妈子心态。

……幸亏她现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要是卫央知道了她以他老妈的身份自居,说不定二话不说直接将她KO送去再投胎----躯壳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但佳期的思维倒是活跃的过了头。

一个人在那里YY地不亦乐乎,不过在这种半植物人的情况下她也只能这样苦中作乐了。

趁着现在难得的机会坐了起来,佳期惬意的眯了眼看着举目所及的一切。

这是卫央地房间没错,但是跟她记忆中的样子还是有点出入了,以前总是开一扇关一扇的窗户现在都打开了,所以房间空气清新;外边的阳光很好,园子里花团锦簇的,还不时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看时节应该是春末初夏。

如果没有人告诉她的话,她肯定不会觉得已经过了五年了,只当才过了两三个月而已。

五年了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五年的光阴。

佳期的视线慢慢收了回来,缓缓扫过不知何时换成了桃花色地帐子,轻柔软绵地鹅黄色被子。

然后是自己无力垂在被子两侧的小手。

小手?佳期见到鬼似地直瞪着自己的手发呆。

骨瘦如柴的手如果叫做爪子的话应该更合适,而且那个大小和造型跟鸡爪子还真没什么两样。

如果说她已经睡过去五年了,那么加上她以前的年龄,她应该有十八岁了不是吗?不过请问有谁见过一个十八岁少女的手还小的跟幼儿似的?就算骨架再小也不可能小的这么辛酸吧?镜……佳期使了吃奶的劲儿挤出了一个字表达自己的需求。

进?进什么?可惜卫央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心有灵犀。

佳期急了一头的汗出来,眼珠子疯狂地转动着在屋里寻找着镜子。

你在找什么?瞧你急的这一头的汗。

卫央转过佳期的身子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不由得随着她的视线也在屋子里看了起来。

镜……子……又是憋得差点翻白眼才千辛万苦的挤出两个字,佳期心想着如果这次卫央还听不明白的话,等她好了她就把他的头敲成如来佛祖的发型。

巾子?你要巾子做什么?白痴卫央,居然还真的把自己手中的巾子塞到了佳期的手里。

佳期气的浑身发抖。

终于认清楚了她跟卫央果然不是同一个频道的现实。

当即懒得浪费力气指望他了,只自己努力的寻找着镜子的踪迹。

不对吗?那你是想要找什么?卫央总算不是傻的彻底。

还是从佳期的小表情以及身上散发的怨念猜到她不是想要巾子。

啊,莫非你是想要找镜子Bino!佳期顿时两眼闪闪发光的拼命眨眼表示卫央答对了,突然开窍的卫央真是可爱的她都要流泪了。

呵呵,都说女人爱美,我还以为那只是漂亮女子的心理,没想到你也这么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你放心好了,除了瘦了些又憔悴了些,你倒是跟以前没什么大变化呢。

卫央见自己猜对了佳期的意思不由得也眉开眼笑了起来,索性直接用被子将佳期裹了裹就用抱小孩的那种抱法一把将佳期抱了起来往床头方向走了去。

以前卫央床头方向的那一面墙靠墙立的是一对百宝橱,现在却换成了一张大的不得了的梳妆台,梳妆台上嵌着一整块玻璃镜子,现在镜子上反射出来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眉目如画的少年和他抱在怀里的一个……小女孩?PS:嗯嗯,有的亲问佳期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应该会有所改变了吧?不过在我看来,佳期只会变得更加坚强,而且对于感情方面更加惫懒一点吧?可以说佳期的心底总是排斥爱情这种感情的,难道是物极必反么?,好啦,就当是我懒得让佳期改变好了,总而言之,回归的佳期跟之前的佳期相比,顶多就是没了那种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吧?^^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章 被遗忘的时光二十八岁的心态,十八岁的年纪,八岁的外表,不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算是喜剧呢,还是悲剧?又休养复健了大半年的时间,庆幸在昏迷期的时候每天都有卫央帮着活动手脚,所以佳期四肢的肌肉并没有萎缩的太厉害,而她恢复的情况良好,现在已经能自个儿扶着东西走一小段路了。

而在这大半年的时间,佳期也总算将五年的空白填补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个园子现在已经归在她名下了,卫央在她陷入昏迷的十天后就被卫铭老爷强制性的带到了前院去住,说是卫央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跟他的堂兄们一起接受系统的教育和身为卫家宗族长的锻炼,况且他的身体好起来了,就更不应该再住在女人堆里。

卫央对于这一切安排并没有表示异议,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天要过去凝思园亲自给佳期运气治疗。

老爷刚开始还不同意,说搬出了后院就理当与府内男子一样遵守府上的规矩,后来还是老夫人出面好一顿说教,老爷才勉强同意了卫央每日在做完当日的功课后到凝思园去。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孩童成长为少年。

卫央原本就早熟,接受了宗族长的训练以后更是日渐成熟稳重,而在这为佳期治疗的五年间,他仅凭着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涯师父留下的几册手卷就无师自通的学了一身好医术(敢情他就是拿佳期当实验对象来着),当年涯师父教他的心法和功夫他也没拉下,虽然还不至于像电视剧里的大侠们那样可以飞檐走壁以一挡百,但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倒是真的。

郡守朱大人在害得佳期差点死翘翘之后居然突然就从疯魔的状态下恢复了,看到佳期地惨状他很是汗颜,郑重的向卫铭和卫央道歉以后就再也没到卫府来找过佳期的麻烦。

尔后在庆光寺重建落成之日他也在府中发丧。

为郡守夫人和他那未曾见过面的孩儿立了牌位供奉在寺里,算是默认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郡守夫人已身亡一事。

而庆光寺爆炸案朱大人锲而不舍的追查了两年,无果。

现在朱大人因为任上表现良好已经得到了升迁做了京官,现任郡守大人姓方,和卫铭老爷还是同谊,有了这层关系。

卫家在微风郡地生意怎能不蒸蒸日上?老夫人、大奶奶还是老样子。

老夫人风采依然,精神矍铄,看她的样子再活个几十年没大问题。

而大奶奶依旧过着隐居的生活。

看似对卫央漠不关心,也不接受卫央地示好,但是还总是在一些细微处关心着卫央。

这么些年下来卫央倒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大奶奶不见他也便是了,他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觉得憋屈伤心了。

只是逢年过节他还是会亲自到清净斋去走一趟,不进去。

只让寒江或寄江带一点小点心或者他跟老爷到外头去时买的小玩意。

然后就离去----这也是成长的一种表现吧?大奶奶看在眼里会否觉得欣慰呢?烟花大小姐已经出嫁了,据说成亲前闹了很是一阵子,因为她的相公是当年与她指腹为婚的对象,过了这么多年家道中落,跑来求亲居然落魄的连聘礼都拿不出来。

烟花大小姐眼见着嫁过去就是受苦地份儿,说什么都不点头。

不过卫铭老爷倒是个重守信义地人,觉得烟花是庶女能嫁给对方家族的嫡子已是高攀(唉,那个时代的女人真可怜,出身啊……),所以没有聘礼也要让烟花下嫁。

父女两人都强硬,最后烟花大小姐甚至以死相逼,要求那位公子在三年的大考中得到前三甲才愿意下嫁,此事才算是勉强有了个答案。

不过那公子原先就是想先成家安定了再去参加大考立业来着,这次去求亲吃了烟花大小姐的一顿排头更是立志要出人头地。

结果在考试当日小宇宙爆发竟然考了个榜眼。

总算吐气扬眉光宗耀祖了,而卫铭老爷听到消息就开始给烟花大小姐置办嫁妆。

就等那公子的吏部考核期一过派了官职马上再来个小登科了。

烟花大小姐见那公子真地出人头地了也没了反对的理由,再加上她娘这么些年攒下的梯己钱和她老爹给她置办的无比丰厚嫁妆,她也就心甘情愿的出嫁当了榜眼夫人。

再往下的迷花、陌花小姐也都订下了亲事,应该就是在这两年就也要出阁了。

花楹小姐的夫婿人选还在考察,花箬小姐则年纪太小还不做这方面的考量。

五年了啊……佳期将自己的一双小手翻来覆去地看着,她在这里地时光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定格了整整五年,她的样子跟五年前一模一样,甚至因为长期地昏迷又把身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脂肪给消耗了个干净而看起来比五年前更加弱小。

可不是嘛,这五年来我们可都是日也盼夜也盼的盼着您能早点醒来呢,尤其是少官,他嘴上虽然不说,可谁看不出来他心里也着急呢?今天卫央要跟老爷去铺子,所以帮佳期按摩的事情就落到了亦函身上。

小棠端着甜羹一勺一勺的喂佳期吃些,听了亦函的话也笑了:少官有时候还打趣呢,说您才照顾了他一年时间不到,他就要换着来照顾您一辈子,说您才是最精明的商人,深悉以微搏大的道理呢。

佳期闻言也笑了起来:少官现在跟着老爷学做生意,倒是能说一口的生意经了。

唉,只是不知道他这小小年纪能不能吃得消这么重的课程,家学进着还得拔尖儿,每日里还另外要跟着卫总管学管账什么的……她说着说着就发现亦函和小棠的表情不对了,两人都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看向小棠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小棠偏过头去笑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笑意回过头来答道:没,少奶奶什么都没说错,只是少奶奶现在看着还跟刚入府的时候一样,说话的语气倒像是老夫人平时地调调呢。

言下之意就是佳期看起来还像个小娃娃但是说话老气横秋的很是搞笑咯?呵呵。

你就当我练了童姥神功所以驻颜有术好了,多少女人不是想尽办法想留住青春么?我这至少就留住了十年的光阴呢。

佳期倒是懂得自我解嘲,不过事已至此,她再怎么苦恼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就变回十八岁少女的样子,那不如往好的方面想好啦。

三女说话间,门口菲菲通报:前边儿少官的小厮传话过来说少官回来了。

正往这边来,问一句少奶奶可歇下了?小棠忙应了一声不曾,赶紧放下碗就先拿过一旁地外裳给佳期披上了。

亦函也站了起来净过手然后给佳期梳头整理仪容。

倒是佳期不慌不忙的吩咐菲菲道:菲菲,你且去一趟厨房看看还有什么点心端些过来,还有那燕窝莲子羹也一并端了来吧。

菲菲领命去了,亦函边给佳期梳辫子边笑道:还是少奶奶用心呢,知道少官晌午就出去了,外边馆子里的午膳不合少官地胃口。

所以才一早吩咐小厨房做点心。

小棠听了也笑着接口道:少官的口味还是少奶奶最清楚。

这还是当年少奶奶主厨的时候养成的呢。

亦函想到当年佳期下厨的好时光就不由得咂了咂嘴向往道:哎呀,小棠你真讨厌,明知道我最是怀念当年跟着少奶奶在小厨房蹭吃蹭喝的光景,现在你还要说起来吊我地瘾头。

说着又伸了头到前边冲佳期涎着脸央求,我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忘记少奶奶您做地那些菜啊,就等着您身子更好些了可以下厨了再让我鞍前马后的伺候您呢。

佳期听她这么胡扯都快笑死了:你鞍前马后的伺候我?真亏你有脸说呢。

当初是谁厚着脸皮一直霸着小厨房以试吃的名义大快朵颐来着?那时候光是偷吃你都胖成啥样了。

说着她就跟小棠笑成了一团。

亦函扁了扁嘴,站直了身子继续帮佳期梳头:少奶奶也不知道心疼人,你看看我现在哪里还有一点胖的迹象?嗯……少奶奶以前说过的那句什么来着?哦,对了,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可不就是我现在地写照么?佳期被亦函逗得笑得前仰后合的,连卫央进来的声音都没听到,而卫央也不知道进来多久了,一直站在屏风旁边带着笑意看着三女和乐的画面。

直到菲菲领着两个小环端着吃食进来发现他站在那儿连忙请安。

屋里的三人才同时回过头来看到了他。

回来了?怎么不直接回去休息就好?待小棠和亦函也给卫央请了安,佳期才在她们两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往桌子旁蹒跚走去。

卫央见状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从二女手里接过佳期。

小心的托着她的腰让她在凳子上坐好才挨着她坐下道:呆会儿还要上良总管那儿去盘账呢,这么点子时间也懒得回前边去了,不如直接过来看看你,顺便还能蹭点吃喝。

这卫央也只有在佳期面前才展现他孩子气地一面,算是看着他长大地(虽然只有一年时间不到)佳期在心里也一直把他当弟弟和儿子来养,即使现在从外表看起来卫央才是大哥哥,可在佳期看来,他依旧跟当年那个别扭的小鬼头没什么两样,一样地怕寂寞,一样的爱撒娇。

卫央从菲菲手中接过燕窝盅先给佳期盛了一碗,小棠伸手就准备端起碗喂佳期,但没想到卫央居然先她一步端起了碗,然后舀了一勺甜羹先尝了一小口,确定温度合适了才送到佳期嘴边:不烫,可以吃了。

……0,卫央这神来一笔让佳期、小棠和亦函都呆怔了一下,喂食诶!多么亲昵暧昧的举动!佳期困惑的看了突然脸上飞霞的小棠和亦函一眼,看她们的反应,貌似卫央以前并没有对她做过这种事情吧?那他今天是秀掉了,还是天气太热把他晒晕了头?那个,在你过来之前我刚吃了一碗,现在一滴滴都不饿,再说这是我让菲菲……唔唔唔……佳期话没说完,早已等到不耐烦的卫央就将勺子塞到了她的嘴里,那一口甜羹顺着佳期的喉咙滑下去,差点没把她呛死。

见佳期喝下了一口甜羹,卫央才扯起嘴角浅浅一笑,放下碗从袖中拿出巾子给她擦了擦嘴:叫你吃就吃了,还说恁多有的没的,还要吃吗?佳期极快的摇了摇头,一脸戒备的瞪着卫央又准备端碗的手。

不过卫央这次端起碗来并没有再往她嘴边送,自己吃了两三口才舒了口气笑道:中午在外边吃的不多,这会儿正好饿了呢。

说着他空出一只手揉了揉佳期的头,倒是你,以前吃的那么多,怎么现在只吃一碗甜羹就说饱了呢?你不多吃一点怎么能快高长大呀?……佳期暗地里小拳头捏的嘎巴嘎巴响,快高长大?死卫央,还真把她当小孩子了不成?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见无涯暑气渐渐的消退,到了下午已经能感觉到风的凉意,所以现在只要日头一往西边偏去,佳期就被禁足在房间里,再也不能到外边去躺着午睡了。

我的身体根本没有这么弱好不好?现在外面的太阳明明就很大啊。

好亦函,你就让我出去坐一会儿吧,老是在这房子里窝着我都快发霉了。

这才刚用过午膳,佳期就被人赶猪仔似的赶上床睡觉,看着外边依旧灿烂的阳光,她却郁卒的都快要变成黑白两色了。

亦函正忙着铺床,抽空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然后撇了撇嘴:外边的花儿都被风吹得歪倒了,这会子出去少不得回来以后您又要吵着说被风吹的头痛。

要是少官知道了,怕是您以后中午都不能出门了呢。

佳期听亦函搬了卫央出来压她也没了办法,谁叫那孩子愈来愈有大家长的派头,凝思园上下谁都听他的。

无奈只好伸长了脖子趴在窗台边上贪看满园秋色,徐徐的凉风吹着,没一会儿倒还真的开始犯困了。

眼皮子开始不受控制的上下打架,园子里的姹紫嫣红也变成了一团一团模糊的色团,眼珠子还在垂死挣扎的转动着,不意却在扫过园子最里侧那一排大树时看到了一个人影。

一个全黑的人影。

混沌的大脑经过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刚才看到的景象,佳期蓦地睁大了双眼将视线调回那排大树,但哪里有什么人影?只有葱郁的枝叶在轻轻的随风摆动。

嗯?眼花了吗?打了个哈欠,佳期揉了揉眼睛,困劲儿又一阵一阵的涌了上来。

少奶奶,床铺好了,快过来歇息吧,别坐那儿吹风了。

亦函走了上来扶起佳期往床边走去,在她们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晃过了佳期方才趴过的窗边。

卫央今天一天随着卫铭去了临近的镇子视察,一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才回来。

不消说。

他今天的晚膳肯定还是要在凝思园用了。

但是当他跟卫铭回到卫府地时候,却在大门口碰到了一个意料不到地人。

涯师父?您……您怎么在这里?卫央不待马车停稳就掀了帘子往下冲,涯站在高墙下的阴影中看着他身手矫健的一跃而下。

极轻浅地扯了一下唇角。

您什么时候到的?这些年您都上哪儿去了?我一直都在打听您地行踪,不过一直也没得到过您的消息。

卫央掠到涯的面前就一迭声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黑宝石般的眼睛在沉沉暮色中看着也是熠熠发亮。

涯略略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轻点了点头:你长大了,很好。

一向表现的沉着冷静的卫央此时却像所有被长辈夸奖的小孩子一样带着点羞涩的笑了:还是多亏了当年师父您为徒儿诊治,还教了徒儿运功心法和功夫,不然徒儿也不会有今天。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你能有今天还是靠你自己地毅力。

虽然已经过了五年时间。

但是涯看起来与五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央儿,来人可是涯先生?不待卫央跟涯两人再叙叙旧,卫铭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过来。

卫央这才想起他们此时正站在家门口,他却只顾着说话而失了礼数,白皙的面皮顿时红了一红。

赶紧后退一步整了整衣服,恭恭敬敬的向涯行了个大礼道:师父远道而来,弟子有失远迎,望师父见谅则个。

恭请师傅与弟子入府一叙。

涯并没有推辞,淡淡的冲马车方向点了点头就与卫央一同走进了卫府。

因为涯的突然到访,卫央就不得不取消了去凝思园用膳的计划,卫铭吩咐厨房在鸣右阁摆了一桌接风宴,父子二人陪同着涯一起用膳。

席间卫铭委婉的问起了涯这五年的去向,但是涯依旧像以前那样并不多言。

对于卫铭地问题他索性直接闭口不答。

而卫铭也不好意思过多追问,于是一席接风宴吃地安静无比。

卫铭对于涯没来由的有一种戒备感和紧张感。

在生意场上一向能说善道地他不知怎的在涯面前就成了掩口葫芦,卫央因为卫铭在场有许多话不便说,所以三人只闷头吃菜,整个场面沉闷的可以。

不过没让卫铭尴尬多一会儿,卫良就在门外通报说东升铺子的掌柜过来求见,卫铭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赶紧放了筷子冲涯一拱手歉然道:涯先生,真是对不住了,我且先去看看有什么事情,稍后再回来自罚三杯。

涯轻轻摇了摇头,总算跟卫铭说了第一句话:你去忙吧。

卫央也赶紧帮口道:爹您且去忙铺子里的事情吧,师父这儿有我陪着,您不用挂心。

卫铭心知跟涯用不着客套,于是吩咐卫央好生招呼着就匆匆离去了。

看着卫铭走远,卫央才转过头来小声问道:师父,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这些年来很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呢。

涯其实根本没吃什么,碗里两根青菜被他翻来覆去的拨弄着,他听到卫央的问话抬了抬眼,也懒得再装着用餐了,顺势放下筷子擦了擦手才开口道:我当年入府来医治你的时候就跟你爹说过了,我并不是专门的大夫,我只是路过这边办事的,所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走。

卫央也放下了筷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依旧冷淡到不像活人的涯继续轻轻问道:师父……当年要办的事情是什么呢?是否跟郡守夫人有关?涯没有回答,只是站了起来往外走去:我不愿说,那你就不要再问。

如果我可以告诉你,那么不用你问我也会告诉你。

卫央见涯径直往外走去还以为涯生气了,赶紧也站了起来追了过去道歉:抱歉,师父,我逾矩了。

请您再留一晚好吗?弟子还有很多医学上的问题想要请教您。

涯看起来走的很慢,但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廊子的那一头,卫央没有用上身法居然差点追他不上。

心里对涯深不可测的功夫小小的惊骇了一把,卫央咬了咬牙,提起一口气运上了轻身功夫追了上去。

我没说过我要走。

涯背着手在前边走,无论卫央怎么追,他们俩儿之间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那师父您这是……?卫央这时才发现涯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出府的路。

我知道佳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涯在说到佳期的名字时,如冰珠滚动一般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只是可惜卫央正忙着四处看着是否有家丁走过,完全忽略了这细微的差异。

师父,可能您有所不知,弟子早于五年前已经搬出了凝思园,现在凝思园已经完全是女眷的住所了。

府上的家规是男子不得随意进入女眷所居之地,所以……卫央话音未落,一直走在他前边的涯忽然身形一闪,整个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师父,师父?卫央又往前冲了好几步才急刹车止住了自己的身形,他瞠目结舌的四下里看了看,根本没有涯的踪迹,略略一想,他暗呼一声糟糕,于是再也顾不得什么家规礼仪,运起身法就朝内院狂奔而去。

佳期这一觉睡了很久,直睡到日头落山的时候还没醒。

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只冰凉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心底某一根弦忽然一颤,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屋内的灯火沉沉,一片寂。

此前睡得云里雾里的佳期竟一时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世何地。

醒了?记忆中的声音不该这么冷,那人虽然平日里看着总是寒着一张脸,但与她说话的时候却总是有着浓浓的情意。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确认自己并非做梦,也确认床尾站着的那一团黑影是个人而非自己又一次的眼花。

啊,你来了。

费劲的用双肘撑起身子,佳期愣愣的看着来人,不假思索的只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身体可好些了?语调有一点软化,佳期闻言只觉得心里有什么破裂了,鼻子一酸,眼泪竟然就涌了出来。

嗯,好多了。

你呢?你怎么样?不错。

那位大人待你可好?……还好。

于是两人之间又变成了沉寂,找不到一句话来说。

无论是佳期,还是无涯,竟然没有一句话可以说得出口。

他们也找不到任何一句话,能叙别来之情。

你……怎么样?我……怎么样?言语这个时候,是多么的苍白而无力。

你曾经如何,我又曾经如何?三言两语还真是无法述说个清楚明了。

寂寂良久,窗外忽然雷声大作风雨交加,佳期在突来的炸雷响起时本能的瑟缩,然而下一秒她已被紧紧圈进了那人的怀抱。

他的身上带着血与绝望的气味,佳期只觉得心慌而锐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也紧紧回抱住那冰冷的身体。

以前来不及看清,也来不及握紧。

但是在此时,她终于明了他与那位佳期之间生死与共的爱情,灰飞烟灭的思念。

PS:掩面,始终还是觉得亏欠了无涯……哭,所以还是再给他一个爱的抱抱好了……小小声,其实无涯以前跟佳期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也就是说,无涯到死都还是……嗯嗯,CN……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见,无涯这么久以来,除了我你可曾还有爱过谁?还是淡然的平静的声音。

佳期觉得茫然,摇了摇头。

一切都在回首的一瞬间发生,让人不知所措。

那你可是还爱着我?佳期看着再次静静站在一边的无涯。

明明是这样近的距离,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对方的身体,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佳期却觉得无力,像是跨不过去的天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无涯是怎么了。

分明刚才还像是相爱的两个人,只这么一瞬间却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

仿佛又回到了她是学生,而他是师父的那段日子。

没有爱情的单纯日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很难解释我现在的感觉。

方才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很爱你,但是现在我却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激越的感情。

也许……刚才那只是第一个佳期烙印在魂灵深处的悸动吧。

佳期在说这话时脸上有迷惘和伤痛交错的神情。

无涯忽然莫名的觉得心痛。

因为佳期在面对他的时候变得不再快乐。

能够单纯的快乐,是一件好事吧?应该是的吧?但是为什么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时间,佳期一直散发着的那种飞扬的快乐就一点儿也找不到了呢?为什么……沉重的过往,背在谁的身上,都是个重负,并不会因为多一个人分担,就会觉得重量少了一半。

不是地。

不是那样。

这种哀痛与记忆。

并不因为有人分担而就会觉得减轻了痛苦。

相反。

这重负还会叠加。

压地人更加喘不过气来。

你想起我来会觉得快乐吗?无涯地声音很轻。

双手却不自觉地成拳。

佳期咬着唇想了想。

终究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刚刚想起来地时候会心痛。

会难过。

会遗憾。

会愧疚。

甚至会怨天尤人。

恨苍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你跟那一位佳期。

看到你们曾经相依为命地那一段日子更是难过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和嗓子眼儿。

只想流泪。

然后在往后每每想起你地时候。

也只是觉得心一阵一阵地抽痛。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难堪地静默。

无涯垂下了长长地眼睫掩住漆黑双眸中一闪而过地伤痛。

绵绵大人以前说过地话又响起在他耳边:过去只是过去。

过去你就没有给过她幸福。

而她现在已经拥有了。

那你何必再来打破一切美好。

再还给她一个血痕斑斑地过往?放开手。

其实很简单……心痛总会消失地。

对不对?只要佳期还活着。

只要她还能站在那样地阳光下微笑着就足够了。

不是吗?无涯这样一直一直的重复着这个想法,像是要说服自己,只要佳期是活着地,是站在阳光下微笑着的……但那曾经在自己的臂弯中散失的光烟,失之交臂的爱情。

擦肩而过的时光又该找谁讨还呢?他甚至不知道该把这一切的痛苦归咎于谁。

所以。

一切都来不及。

再也来不及了。

其实,真心为一个人好,就是要让她天天高兴,就算那个人不喜欢自己,甚至根本不认识自己也没关系。

佳期,抱歉。

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让你想起我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究竟是跟巫主大人的那一段生活更惬意一点,还是跟你在这里讨论新发明的日子更加开心一点。

但总而言之,我还是更希望看到你地笑脸,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只喜欢你那样无忧无虑地笑。

所以既然我不能再让你开心欢笑,那么至少让我守护着你的笑脸吧。

无涯自己也很诧异他居然能这么顺口的就说出这么一段话,本以为这么说时他一定会心痛的快要死掉。

但没想到。

居然一切还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佳期听到他这么说反而不知所措了。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呐呐道:我刚才那么说是不是伤你的心了?真地很对不起,但是在我看来,感情这东西来不得一点怜悯和虚假,我不愿意欺骗你,也不愿意骗我自己。

无涯,那个佳期是我,我也是那个佳期……我知道,但事实上你也不是那个佳期。

无涯忽然觉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我爱的人已经不在了,你是你,她是她,你虽然继承了她的回忆,可不能就这么笼统的说你就成了她。

不,佳期,这一次,你只是我的一个学生,我们也只有师徒的情分。

我的爱情,只给那一个人。

佳期地眼眶突然酸涩了起来,豆大地泪珠就这么滴落了下来。

无涯上前一步,冰冷的手指拭过她地脸庞,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起来:以前有机会的时候,从来没说过什么情话,现在说来倒也不觉得难以启齿。

别哭了,我知道你并没有那样多愁善感,有那样多的时间去追想一个不复记忆的梦。

这是你的人生,快乐而自由的生活,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而我,已经成为了被时光湮没的过去。

就像你曾经对佳期说过的,你还要继续你们未来的岁月,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佳期,如果我现在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我会重新追求你,不会像以前那样只会默默的守在你的身边。

佳期泪如雨下,想要说什么,喉咙却被堵了个结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无涯长长的舒了口气,第一次真正的笑了,他笑起来非常的帅气,原本有些模糊的容貌像是突然被照亮了,变得无比清晰:太好了,你已经长大了,再也不用人保护了。

他说着退了一大步,一直紧闭着的窗户突然弹开了,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的照进屋子。

原来外边不但已经停了雨,而且黑夜也已经过去了。

无涯又退了一步,潇洒地挥了挥手:再见,佳期。

说话间他已站在了雨后的阳光中,然后那样笑着说,再见,佳期。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脚步轻快,像是一无负累。

也像是怕惊扰了往事。

那样翩然而洒脱的无涯,走出了佳期的视线。

看着那阳光下那突然黑的泛起了亮光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不见。

风吹过林梢,绿叶沙沙作响。

佳期终于轻声的说了一声:再见。

无涯。

再见,无涯。

佳期,佳期!正当佳期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缅怀过去的那一段少女情怀时,卫央煞风景的着急叫声惊雷般在她耳畔响起。

佳期全身一个哆嗦猛然睁开了眼,泪眼模糊中刚好看到卫央漂亮地脸近在咫尺。

……什么?原来是做梦么?佳期愣愣的眨了好几下眼,努力将眼眶中的泪水眨去。

于是卫央的脸才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只见此刻他眉尖紧蹙,狭长的丹凤眼中闪动着担心与……怒气?怎么了?习惯性地想抬起手臂抓头发,但是没想到自个儿的双臂正被卫央牢牢地抓着,此时醒的彻底了才迟钝的接收到那一波一波痛楚。

卫央灿若星子的眼眸直直的盯着佳期的眼睛。

然后一字一字的开口: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佳期一愣。

原来她还有说梦话的习惯么?(!!,大姐,那不是现在地重点好不好?)那她以前当植物人地时候看到的那些回忆没有也一一说出来吧?佳期在恍神,但是在卫央看来,她这是沉默不语的默认,怒气没来由的席卷了他。

捏着佳期胳膊的手力气更大:你刚才为了谁在哭?在叫谁的名字?无涯是谁?痛……老大,她现在还是病号,没办法客串咆哮马地剧情咩!佳期这个时候还能开小差,连她自己都觉得啼笑皆非。

不过看着卫央一脸抓奸在床吃醋老公的模样,她倒是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你这样子,好……卫央差点就要仰天长啸了,他无力的看着佳期因为吃痛皱起来的脸,偏偏还要挑战高难度呵呵大笑。

两种极端的表情几乎让她的脸抽筋。

于是再也没了力气生气,颓然的放开手让佳期成了自由落体倒回了枕头上。

哎哟。

你倒是在生什么气啊?摔死我了。

虽然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但是这往下一倒还是差点让佳期本来就脆弱地骨头散架,她咝咝呼痛地揉着两边的胳膊,小心地往床里边靠了一点,免得卫央呆会儿受了刺激又抓她起来晃。

卫央几乎快要被她的不着边际气的抓狂了,这么几年来他都以为自己已经修炼的够好了,虽说还没到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动辄就发怒吧?可是没想到他自以为的好定力到了佳期这里就完全崩塌于无形,而且更让他气馁的是,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生的哪门子气。

你……好,你一定要这样左顾而言他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今天起,我不会再过来了。

没想到样子看起来已经变得稳重可靠的卫央居然又说出了这么孩子气的可爱赌气话语,佳期一个没忍住,噗嗤又笑了出来。

卫央恼羞成怒的狠狠剜了她一眼,站起来拂袖而去,只留下佳期兀自笑得没心没肺。

某绵倒苦水时间:苦恼啊,俺真的不适合文艺腔啊,本来想将两人的诀别写的更加催人泪下更加悲催的,没想到还是成了这般平淡的场面,甚至还很有喜感……望天,啊啊啊啊,难道我真的是天生搞笑艺人的命咩?咬手帕掩面泪奔……行了,诸位,俺尽力了,俺的感情只能燃烧到这地步,俺就是高原的开水,七十度到顶……T-T,别拍我了,将就看吧,嗷未完待续,)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因赌气亦函险送卿卿性命卫央说到做到,从那天他负气离去之后,他就真的没在到凝思园来过。

不过佳期也只当他还是小孩子闹别扭,完全没有当回事儿----唉,谁叫她刚失恋呢?有个安静的空间给她疗一疗情伤还是不错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冷战着,直到秋天完全的来临。

佳期最近恢复的很好,在亦函的搀扶下她现在已经能够走到正气厅去了。

所以权当是复健,她现在每天早上又恢复了前去请安的惯例。

老夫人在她醒来以后也来看过她几次,但每次都是坐坐便走,再也没了以前跟她的亲热劲儿。

佳期猜想是因为郡守夫人一事惹老夫人不高兴了,但她也没办法跟老夫人解释个清楚,总不好直接告诉她其实郡守夫人是头猪妖所以被人降妖伏魔了吧?说出去谁信呐。

况且佳期自己也不想在这个水深的大家族里潜的太深,老夫人与她疏远了更好,免得她老是被一票老中青女人都当作眼中钉来着。

失去了老夫人的疼爱,卫央又跟她赌气再也不到后边来了,就连凝思园的丫环婆子都被调了好些到别的园子,于是曾经一度被暗中看作是卫府下一任管家奶奶的佳期被认定失宠了。

哼,四小姐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居然把少奶奶说的跟下堂妇似的!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亦函咬牙切齿的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包子,好好一个汤包硬是被她戳的千疮百孔地,汤汁肉屑流了一盘子。

看着就让人失了胃口。

佳期捧着粥碗小口的喝着小米粥,听到亦函的抱怨眼睛都没抬一下就慢悠悠的开口:生气别吃饭,免得糟蹋粮食。

再说了,嘴长在人家身上,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亦函委屈的停下了虐待包子的举动,垮下了肩膀扁了扁嘴:少官也真是的,说不来就不来了,由得少奶奶在这里受委屈。

这次倒是小棠敲了她一筷子:别乱说话。

少奶奶自己都没往心里去,你在旁边着的什么急上地什么火?四小姐的刀子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府里几位小姐哪个没跟她吵过嘴?佳期此时刚好喝完半碗小米粥,放下碗她单手支着下巴也看向了亦函:少官现在已经长大了,他是我们卫府下一任的宗族长,同时也要负担起家族的生意。

每日里要学要忙的事情尽多的,何必让他还老是分心往我们这儿跑?我们关上门好好过自己地日子便是,我可不想再让大家操心了。

{我}看.书*斋亦函被她们两人轮番说教不由得也有点恼了,放下筷子气鼓鼓的说了句:好好好,就是我瞎操心爱乱生气,我以后也不管了。

说着她就往门外跑了去。

亦函!小棠皱着眉叫了她一声,不想她正在气头上反而跑的更快,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行了。

由得她去吧。

呆会儿她气消了就回来了。

佳期摆摆手阻止了想要站起来去追地小棠。

还是那么老神在在地拿起筷子又开始吃饭。

小棠担心地看了亦函地方向一眼。

然后叹了口气抱歉地看回佳期:真是对不住了少奶奶。

亦函最近老是被家里人逼着嫁人。

所以她地脾气变得暴躁了些。

请您别往心里去。

佳期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跟亦函都算是我地好姐姐了。

哪儿有妹妹跟姐姐置气地道理?况且亦函也是为了我打抱不平。

我刚才说话也直了些。

难怪她不高兴。

呆会儿等她回来我下厨去给她做点她喜欢吃地当赔礼道歉吧。

你别担心她了。

快坐下吃饭吧。

小棠咬了咬嘴唇。

方才亦函跑出去地时候她只觉得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总是有点不好地预感。

但是佳期都已经这么说了。

她又不好再驳了佳期地面子。

于是只好强自按下那点心慌坐下食不知味地用完了一顿早膳。

早膳过后佳期写了一会子字练臂力和手腕手指地协调性。

小棠帮她磨墨却总是心不在焉地频频往门口看去。

有好几次差点把墨汁滴到佳期刚写好地纸上。

小棠。

你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定地?佳期再迟钝也能看出小棠地异样了。

只是她有点闹不明白。

以前亦函也有赌气出走地事情。

但是从来没见小棠这样失常地担心过。

小棠闭了闭眼定神。

然后才双手合十的对佳期道歉:少奶奶,真是对不住了。

今儿不知道怎么了,从亦函跑出去我就有点心慌的感觉,这会子越来越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点儿什么事。

佳期见自己心态也被打乱,索性放下笔叹了口气:这是在府里呢,谁不知道她是咱凝思园的亦函?还能出什么事?你不要想太多了。

小棠也叹了口气:是呀,她顶多也就在后边竹林里走走散散心,还能出点什么事呢?不过我这心呀,就是静不下来,闹得慌。

佳期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了,走吧,我们一起去找找她,这个点儿也该是要准备午膳的时候了,稍后找到她我们就直接到小厨房去吧,捡些她爱吃地给她做些。

小棠听佳期这么一说,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转到佳期身边扶着她到里间去换上外出服,两人一同出了凝思园去找亦函。

平日里她要是有点什么烦心的事儿,肯定就是到靠近碧云学堂那边地竹林去转转,但是不一会儿她就会回来,像今天这样出去一个早上还没见回来的还真是没有过。

她也不是这么没心的人,会忘了园子里还有事儿要忙……小棠扶着佳期往碧云学堂附近地那一片树林走去了,其实那一片树林叫做闲云野鹤。

主要树种是松树、柳树和冬青这一类常绿植物,那片竹林则是挨着柳树林的一小片地方,中间有一个小池塘,据说是专门种给内院的女眷们在每年七夕的时候乞巧时绑愿望签纸用的。

佳期从进到卫府以来还真没怎么到处走动过,只大概的知道在后院左方有一大片的树林子,但现在亲眼见到了,她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声卫府真是有够大啊大。

眼前的这片几乎望不到边的树林简直都可以媲美森林了,听小棠说这才是卫府其中地一小部分。

……你说这是一、小、片竹林?佳期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几乎可以用来拍《卧虎藏龙》的竹海,头不由得一阵抽痛。

她怎么会傻的以为小棠口中的小竹林就真的只是稀稀拉拉几根竹子围着一个小池塘呢?老天。

这么大地一片竹海,光凭她们两个人是要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亦函啊?少奶奶您放心,亦函她走不远的,顶多就是在小池塘那儿转转,我认得路,走两步就到了。

小棠说着就往竹林的一侧走了进去。

佳期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地上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

既然有路,佳期立即放心了不少,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她也随即跟着小棠走了进去。

亦函,亦函。

佳期和小棠已经走了一会儿了还没有看到亦函的影子,而整个竹林安静的不像话,风声、鸟声、虫鸣声一概听不到,就连她们两人的脚步声好像都被过于茂密的林子吸了去。

越往里走竹林越密,渐渐的。

本来就不充沛地阳光就不见了,温度也好像变得更低了。

少奶奶……小棠越走越害怕,光线透过竹子打下来也带上了一层绿。

看着真的怪人的。

佳期安慰地拍了拍小棠的手,她都死过好几次的人了,真正的鬼啊、妖怪啊什么的也都见过,所以对于这堪比恐怖片场景的景色已经完全免疫,就算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个竹取公主(日本传说故事中地人物,在某青蛙军团恶搞卡通片里说她是外星的公主。

藏着她的那一段竹子是她的宇宙逃生船。

)估计她也能淡定的问问这位公主是不是真的遇难外星人。

扑啦啦啦。

……不过说是这么说,当群鸟忽然振翅齐飞发出了巨大响动的时候,佳期还是跟小棠同时往后一缩,主仆二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看起来密实的竹墙后冒出来。

小棠,咱们府里地老爷少官或者夫人们应该没有养熊啊、蛇啊这一类宠物地嗜好吧?是啦,牛鬼蛇神并不可怕,就怕大自然的弱肉强食啊!佳期可是好不容易再世为人,就这样又当了狗熊什么地佐餐点心不是彻底浪费了无涯的一片苦心么?小棠紧张的干笑了两声:少奶奶您还有心情开玩笑啊?呵呵。

我记得老爷他们好像没带过这一类的东西回来吧。

那你觉得它们从外边爬进来的可能性有多高?佳期说着话。

脚下同时也慢慢移动着,瞅准时机。

她立即拉着小棠跑的飞快,那爆发力,那速度,哪里像是大病未愈的样子?少,少奶奶,我,我不行了。

小棠平时哪里有这么大的运动量?才刚跑了没一会儿,她就喘的跟哮喘发作似的,然后顺手搂住一根竹子死活不愿意跑了。

佳期的小宇宙也没爆发多会儿,此刻刚好燃烧殆尽,再被小棠这一拽,她立即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两人呼哧呼哧喘了好一会儿,小棠才惊讶的发现她们刚好到了竹林中间的小池塘附近了。

少……噗通。

不待小棠开口告诉佳期这个发现,清晰地重物落水声从前边传了过来。

糟糕!佳期和小棠略略呆怔了一下,然后同时大喊了一声,两人赶紧拎起裙摆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失足还是谋杀幸亏佳期和小棠已经身处在离小池塘不远的地方,而那个小池塘也确实是个小池塘,不是佳期根据小竹林推理的那种荷叶碧连天的夸张水塘,所以当她们二人快要跑到的时候,小棠远远的就看见了水面上飘着一个人。

转 载 自 我看 書齋少奶奶,那,那好像是个人……小棠看到这一幕就吓软了脚,差点瘫在地上动不得,佳期无奈只好拼命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噗通。

又是一声落水声,小棠瞠目结舌的看着佳期身上的披风随风往她这个方向飘来,而佳期却不见了人影。

少,少奶奶!你别吓我!根本不知道佳期是不是会水的小棠都要哭出来了,连滚带爬的拖着绵软的双腿跑到池塘边,却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正奋力朝池塘中间飘着的那个人游了过去。

小棠看到佳期会水才抚着胸口大大的喘了一口气,眼见着佳期已经已经离那个人不远了,小棠这才想起来准备御寒的东西。

她定了定神,先将佳期刚才胡乱脱在池塘边的外裳收好啦,然后又将佳期的披风在地上铺好,等她做完这些的时候,佳期已经托着池中那人的下巴往回游了。

其实佳期在快游到那人身边的时候已经从她穿着的衣服上认出了她是亦函,心里一阵紧张还差点溺水,而当她费劲巴拉的将亦函转过来仰面朝上,才发现亦函的脸上居然有几道像是被指甲抓伤的伤痕,映衬着亦函惨白的脸显得更加怵目惊心,于是佳期的心里顿时涌上了许多疑问。

少奶奶,快把手递给我。

小棠拼命伸长手去拉佳期。

佳期却先把亦函推了过去。

是亦函,看来她是在这里转悠地时候不小心失足落水了,你快把她拉上去。

佳期说这话时声音很大,同时借着推亦函上去的时候四处张望着,想看看这附近是不是真的如她所猜想的那样有人。

可惜这片竹林实在太密,她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影,而且除了她们三个弄出来的声音,也没听到别的类似于脚步声之类的声音。

少奶奶,亦函她没气了。

小棠好不容易将亦函拖了上去,一探鼻息却吓得一**坐在了地上。

佳期此时顾不得多想。

赶紧冲小棠伸出手:快拉我上去。

一上岸佳期就觉得自己地体温正快速下降。

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打晃。

即使小棠把她地外裳给她披上了也无法阻止那种侵入骨髓地寒冷继续蔓延。

但佳期还是强忍着四肢痛到麻木地感觉蹲在了亦函身边探了探她地颈部动脉。

幸好还有脉搏。

佳期松了口气。

立即开始给亦函做CPR。

刚做完一组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

亦函就哇地连续吐出了好几口水。

然后开始呛咳了起来。

佳期眼见着亦函活过来了。

心里大石落地。

眼前突然一抹黑。

随即晕了过去。

小说和电视里地女主角在遇到什么危险地时候。

只要美美地往后一倒就好。

等她睁开眼睛地时候。

坏人已经被杀光。

危险也全部解除。

她要做地事情就是给英雄一个幸福地拥抱就好了。

像佳期这样又当英雄又当美人地疲于奔命。

不说也得到一个幸福地拥抱吧。

至少也要得到两句夸奖吧?试问这世间还有没有比她更苦命地英雄美人了?勇救溺水少女地结果却是发高烧重感冒外加卫央地卫氏咆哮?……你就不能回来找人去救?是不是就你最行最厉害?别人都比不过你是吧?也不想想自己地身子还没好地完全。

吧啦吧啦吧啦……卫央刚一听到这个消息地时候差点气炸了。

学堂还没下学就直接冲到了凝思园。

然后在见到被暖炉和被子团团围住还在瑟瑟发抖地佳期时他就暴走了。

佳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苦情戏的最佳女主角嘛,被人喋喋不休的教训还要不时的递上茶水给某人润喉:好了啦。

我已经说过了,等我们回去搬到救兵来,亦函早就已经淹死了,再说我不是会水嘛?要是我不会地话我不会贸贸然冲下去的,少官,你要对我有点信心呀。

有气无力的解释了一通,佳期觉得自己头都痛的快炸开了,两个鼻子也完全不通气,不知是因为运动过度还是因为高烧引起的肌肉酸痛更是让她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许是卫央念叨了这么大半个时辰也觉得够本了。

也或许是佳期病怏怏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可怜让人不忍苛责,所以这次佳期的申辩神奇的没有引来卫央再一次的疲劳轰炸。

他只是气呼呼地瞪了佳期一眼,伸手就将她额头上已经不冰地巾子取了下来又换了一条新的。

呵呵,少官,虽然你生起气来也别有一番风情,但是能不能还是请你少生一点气啊?容易老地说。

难为你生了这么一副好容貌,你要多多爱惜才对哟。

佳期晕沉沉的语无伦次,眼皮无力的眨动着,卫央看她困劲儿上来了,叹了口气直接将她连人带被子一同揽进了怀里。

行了行了,你就会说这些俏皮话儿。

哪次不是你把我惹恼的?还好意思说呢。

上次我说生气了不来园子你就不能先低个头?不然也不会闹出今天这么大的事情来。

你啊你啊,最不省心的就是你。

虽然是抱怨,但是语气中带着的宠溺显而易见,轻柔的像是呢喃的声音仿佛是最好的催眠曲,靠在卫央的胸口,佳期安心的沉入了黑甜乡。

这次睡着,可不许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哟。

卫央垂了眼,看她因为发烧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稍微调整了一下抱姿,薄薄的嘴唇轻轻贴上了她地额头。

有卫央这个专属大夫出马。

佳期的高热和重感冒没到一周就好的七七八八了,不过因为她实在素行不良,所以无论她怎么求情装可怜,卫央都不肯答应让她下床去看看亦函。

说是说去看亦函,谁知道你一个转眼又会跑到哪里去?那边有小棠顾着呢,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老老实实卧床养病吧。

卫央拿着本《国策》坐在佳期的床头当牢头,自从佳期落水(?)受寒以来,他就跟学堂和卫良告了假,每日里只守在凝思园。

卫铭因为此事还大发雷霆。

不过卫央冷冷的保证自己功课一定不会拉下,再加上老夫人在旁劝了好一阵子,卫铭才勉强同意让卫央暂居凝思园直到佳期康复为止。

尔后佳期从卫央那儿重述那天的情况,当她听到老爷大发雷霆的时候曾说她是红颜祸水……听到这个词。

佳期默默的发呆,默默的擦擦汗,,默默的抚平手上立起地鸡皮疙瘩。

红颜……她倒是有才行吧?佳期眼见着下床计划又宣告破产,她也只好泄气的歪躺回床上开始无聊的滚床单(汗。

单纯的滚床单,咳咳……)。

卫央视线地余光瞟了她一眼,见她生龙活虎的成了滚床葫芦,水润的薄唇微微挑起,又开始默背下次先生要抽考的知识点。

呐呐,少官,我问你个事情。

滚了一会儿滚地累了,佳期仰面躺着歇口气,之前救亦函时产生的疑问又浮上了心头。

卫央懒懒的嗯了一声:你问吧。

不过要是问能不能去看亦函或者下床走走之类的,我的答案是不行。

不是啦!是这样的,那天我下水去救亦函啊,看到她脸上有类似指甲抓过的伤痕,可是亦函她平时最不耐烦长指甲的,长长一点她就会铰掉。

所以如果说她是因为溺水挣扎而不小心抓伤了自己那就不成立了嘛。

佳期说着伸出了自己干瘦的几乎没一点肉地手做示范,你看,亦函跟我一样是光秃秃的手指,怎么可能抓伤自己呢。

卫央赶紧丢下书抓住她要往自己脸上挠的爪子:你说就是了,往自己脸上比划什么?本来就长的一般了,要是又抓伤留了疤还怎么见人啊?佳期听他这么损自己顿时气鼓了双颊,抽回自己的手往旁边坐了坐才哼哼道:是是,反正我也长的这么一般了,那留不留疤不都一样不能见人?卫央见她恼了不由得失笑。

捏了捏她地鼻子笑道:平日里你不是总说自己长得普通?怎的今儿我就说你不得了?这倒是生的哪门子气?佳期拍开他的手冲他做了个鬼脸:我说自己就说得。

你说我就不可以。

说着她自己也笑了起来。

两人顽笑了一会儿佳期才想起来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赶紧又转回正题:好了好了。

刚才我话没说完就被你打岔了,说到亦函落水,我还有个奇怪的地方。

就是普通人失足落水,应该不会跌的离岸边太远,而从亦函落水到我们跑过去,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她就能飘到池塘中间去?许是她挣扎了所以越飘越远?再说那个池塘并不是死水,府中的池子都是引地活水,水把她推远了也说不定。

卫央一看就是没下过水地人,佳期挑着眉冲他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想。

就算那个池塘引地是活水,但是那又不是奔流的河水,怎么可能把人冲的那么远?再说就算亦函落水挣扎了,那也应该在池塘边留下挣扎的痕迹,可是我救她上去的时候仔细看过池塘边了,草叶并没有凌乱,不像是挣扎中有拉到过的样子。

最后一点……就算亦函不会水,怎么着她也能扑腾个一会儿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水呛晕过去吧?我跟小棠跑过去才多会儿功夫?卫央听完佳期推论,秀致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亦函不是失足落水,是有人把她丢下去的咯?佳期肯定的点了点头:而且应该还是先把她弄晕了之后再丢下水的。

卫央想了想刚要说什么,宝妮在外边扬声问道:少官、少奶奶,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过来探望少奶奶,请问少奶奶见是不见?佳期听到通报诧异的瞪大了眼看向卫央,卫央也一脸怪怪的表情。

呃,见吧。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位小姐在几位小姐进来以前,佳期就被卫央重新塞回了被窝装成奄奄一息的样子,而卫央也敛了方才的闲适轻松换上了忧伤悲切的表情,佳期看着他那一脸的凄凄惨惨戚戚还就朕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不一会儿三位小姐就依次走了进来,佳期赶紧挣扎着要往起来坐,嘴里还用异常虚弱的声音招呼道:啊,佳期有失远迎,有劳三位小姐了。

二小姐迷花见状立即走快两步走到佳期床边将她按回去,脸上是一脸的担忧:妹妹身子弱就别起来了,快躺着说话就好。

言罢又转向了卫央询问道:前些日子佳期妹妹不是已经好多了么?怎么现在又成这样了?佳期听了迷花的问话顿时一愣……啊咧?敢情她跟亦函落水的事情园子里居然没人知道么?还是迷花小姐装着不知道想撇清自己的嫌疑?卫央垂下长长的眼睫做了个悲痛的神情(实则是用眼神警告佳期别再用那种呆呆的样子看迷花以免露馅儿),然后不着痕迹的将佳期的手从迷花那儿转移到自己手中拉着才长叹了一口气答道:二姐这段日子随祖母去寺里小住所以才不知道吧?佳期前几天实在在房里呆的烦闷了就说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听闻碧云学堂边儿上的小竹林是爹爹叫人种来给姐姐们七夕乞巧用的她就来了兴致,带着小棠和亦函过去看看,不想却失足掉下了小竹林中的那个池塘,她那个丫头亦函一着急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救她,不曾想人没救上来,连自己也搭上了。

这不,主仆两个都卧病在床,亦函到现在还没醒转来呢。

说着卫央就暗暗捏了捏佳期的手,佳期赶紧配合的咳嗽了起来。

这大冷天儿的,佳期妹妹倒是好兴致啊,那竹林子大暑天进去都阴森森地,这都入秋了,想必林子里头更是冷的紧吧?花楹没有过去看佳期,跟陌花两人一左一右的在窗下的交椅上坐下才笑吟吟的开口。

是呢,先前听小棠说起那片竹林。

佳期还只当是一小片林子,不曾想去看过才知道是片竹海呢。

咳咳咳咳咳……佳期上气不接下气的掐着小嗓装病,卫央赶紧端过一旁的杯子想给佳期喂点水喝,但刚端起来迷花就接了过去:平日里都是别人服侍你的。

今儿个居然能让你动手服侍别人?呵呵,佳期妹妹真是好福气,我们这些个当姐姐的都没喝过央官儿亲手端的茶呢。

说着她就往前凑去,想扶起佳期地头喂她喝水。

卫央狭长的晶眸闪过了一丝怒气。

不过脸上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他甚至微微笑着挡下了迷花想要揽佳期脖子的手说了声我来,然后顺势将佳期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才说道:二姐说笑了,以前我卧病在床也多亏了二姐有心四处求医问药,这些情分我都记在心里呢。

再说不过是杯茶而已,二姐若是想喝,我现在就去给二姐倒。

卫央说这话花楹就不服气了,冷笑两声道:哟,央官儿这话怎么说的?虽然二姐在你生病地时候三不五时的就送些这个丸那个露的过来。

但是四姐心里就不惦记你了?四姐没那好本事,都认识些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没那么多门路去求医问药,可是四姐平素里给你做鞋子打璎珞就不算关心了么?佳期只觉得背后靠着地人身上的肌肉慢慢的在收紧,卫央怒了。

她装着提被子暗地里给了卫央一肘子提醒他一定要稳住,卫央揽着她腰的手紧了一下又放开。

然后就听到他笑道:四姐莫要生气,小弟一时失言。

唉,瞧我这不会说话的,几位姐姐平日里都极为照顾我,佳期以前不懂事也多亏了几位姐姐的照拂,四姐送来的衣服鞋袜不但舒服又合身,比府里织造坊的嬷嬷们做的还精细,若不是正式场合我都舍不得穿呢。

还有三姐给我送来地解闷儿的书,我现在功课还能跟上。

许多知识都是从三姐送来的书上学的呢。

佳期听了卫央这一番话。

只觉得将自己地满头青丝化为黑线都表达不出她现在心情地百分之一来。

这个孩子是以前那个骄傲跋扈地小王子么?怎地现在说起这么肉麻地话连个磕儿都不打?她身上地鸡母皮都齐齐起立向他致敬了呢。

卫央像是感应到了佳期地腹诽。

暗暗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以示惩戒。

一向最怕别人弄她腰地佳期惊叫一声差点一跃而起客串女超人。

不过虽然她没有跳起来。

但是她这突然地一个大抽抽却刚好碰翻了迷花送过来地茶碗。

哗啦。

啪嚓。

茶水如天女散花状淋了迷花一头一脸。

佳期倒是被卫央极快地往后一带勉强撤出了茶水地泼洒范围。

不过她地被子上却无可避免地弄湿了大片。

迷花被这突来地状况弄得呆滞了片刻。

直到花楹幸灾乐祸地笑声响起。

她才恼羞成怒地站起来就要拂袖而去:佳期妹妹这是作甚?难道还怕我在这茶里下毒害你不成?你若是不愿喝直说便是。

何必这样来羞辱我?哼。

我回到府中听闻你又生病了就匆匆赶来看你。

真是好心成了驴肝肺。

既然这样。

我也不必再呆在这儿自讨没趣了。

央官儿。

我且先回去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佳期心里那个冤啊。

这事儿能怪她吗?要不是卫央突然弄她一下她能突然抽筋?哎?抽筋?佳期头上地小灯泡叮一声亮了。

只见她突然抱着自己地腿满脸痛苦难忍状:哎哟。

我地腿抽筋了。

好痛好痛。

边哀哀叫还边捣着卫央让他说点什么。

卫央见佳期这做作地样子几乎笑出声来。

不过他还是相当配合地立即掰直了佳期麻杆儿一样细瘦地腿:怎么会突然抽筋了呢?莫不是又发烧了?说着还抽空伸出一只手探了探佳期地额头。

嗯?不是很烧么?那应该是躺在床上太久没活动了所以筋肌又缩回去了。

二姐。

真是对不住了。

佳期她刚才不是有意地。

她也绝对不是怀疑你什么。

这就是一个意外而已。

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迷花半信半疑的看着卫央和佳期这一对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夫妻(靠,说这话时我自己都抖了一下……),见佳期果然痛的额头上都冒汗了(那是紧张的),心中的火气已然消了大半,跟卫央说话时语气也软了不少:原来是抽筋么?佳期妹妹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便好,只是我这一身儿衣服湿了大半,我还是早些回去洗换一身好了。

佳期妹妹你好生休养着,晚些时候我叫翠屏(二小姐的贴身丫环)送一盅大骨头汤过来你喝喝。

,下次等你再好些了我再过来看你吧。

央官儿,佳期妹妹,姐姐且先回去了说着她又要往出走。

佳期赶紧挽留道:迷花小姐请留步,今儿外边风大,您穿着湿衣服回去恐防着凉,不若先在我这儿换套干爽的衣服。

然后您的衣服我赶紧叫人去给您浆洗干净,也免得茶渍留在上头,待衣服晾干了再给您送回去如何?是啊,二姐您身上几乎都湿了呢,换身儿衣服再回去吧。

卫央也帮口。

迷花皱着眉拉了拉身上天青色地大衣裳,眼看着水渍已经沁下去,心知若是就这么走回自己的园子那么这件衣服可就报废了,这套衣裳可是前儿织造坊刚送过来的,今天才第一天上身。

没想到眼看着就不能穿了。

思及此,迷花心里又是一阵气闷,但是她现在又没有借口发作,只好吞了这口气皱眉道:佳期妹妹与我的身量差地不是一星半点,她的衣服我如何能穿得?佳期见迷花让步了,赶紧抓着胸口装气喘:若。

若是迷花小姐不嫌弃,我家亦函的身量倒是与您差不多,不若您先凑合着穿一身儿亦函的衣服回去,您地衣服我马上就叫人拿去浆洗。

迷花听佳期说让她穿丫环的衣服顿时不乐意了:我堂堂卫府二小姐怎能随意穿着丫环的衣服到处走动?算了,这衣服我就不要了吧,告辞。

这次她可走的货真价实,佳期和卫央叫都叫不住她。

看着迷花离开了,花楹和进来就没说过话的陌花也准备告辞了:既然二姐姐走了,那我们这些闲人也不便打扰了。

佳期妹妹好生歇着吧。

以后散步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儿,别又整出什么落水记来吓央官儿了。

花楹说着就一路咯咯笑着先行走了出去。

陌花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佳期和卫央,还是一言不发,最后仅仅冲二人点了点头就也离开了。

……你说,这三位小姐来看我的目的是什么?眼见着人都走光了,佳期一股脑儿的从卫央怀里蹦了起来,但下一秒她又被卫央拉了回去。

先别管她们什么目地,床上湿了这么大一片,亏你一点知觉都没有。

从旁边捞过一件大披风将佳期裹好抱到一边的暖榻上放好,卫央才唤人进来换新被褥。

佳期则盘腿坐着用手指点着下巴边想边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会不会她们借口探病,实则是想探探我和亦函的情况?说到这儿她突然蹦了起来,啊,啊,啊!莫非,她们其中一个就是想要谋杀亦函的凶手?卫央赶紧掩着她的嘴把她强制拉着坐下,然后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小声警告:你疯了?这话也说地这么大声,现在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佳期看了眼正帮着换床单的两个小丫环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忘形了。

卫央揉了揉她的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拿过他的《国策》又将佳期揽进怀里,然后继续背书。

PS:次回!水血花丑闻,伪装成失足落水的杀人事件终于开始明朗!(手指),以金田一一他爷爷的名义和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能力,我宣布,犯人就是你!(众亲:咳咳,为毛突然又变成了侦探推理剧场?绵:,因为抽风不是两三天)PS:貌似昨天才是端午节哈?呵呵,时差问题……咳咳……反正还在放假么,还是说一声祝各位亲端午节愉快咯,粽子好吃也不要吃多哦,不容易消化说有就是看在偶端午节还恁积极码字儿的份儿上,是不是应该多投给偶几票哇?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家族丑闻亦函醒了,但不知道是因为受惊过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变得有点疯癫,除了小棠和佳期,谁靠近她她都要发狂的大喊大叫,那狰狞的样子曾经吓哭过给她送粥的小丫环。

5ccc.net佳期方才哄着亦函吃了些安神的补品,现在她正蜷成一团枕在佳期的腿上昏昏欲睡。

佳期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看向正在一边缝补亦函发疯时扯坏掉的被套的小棠问道:老夫人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不会真的要把她送出去吧?小棠点了点头,将被套换了个边儿继续飞针走线:可不是么,如果这几天再没什么起色,怕是要准备告诉她的家人让**去了。

佳期垂了眼,见亦函已经睡着了,便轻轻将她的头挪到枕头上,站起来捶了捶自己还没好的彻底的胳膊和腿,她坐到了小棠旁边拈了根针也开始帮着缝补,然后细细声的询问着:那天从亦函手里发现的扣子查到是谁的了么?小棠警戒的抬起头四下里看了看,确定耳房外头也没人守着才也细细声的回答道:我看那个八宝字纹杏核扣子眼熟,就去翻了翻少官以前的旧衣服,不曾想还真找到一件儿镶了一样扣子的,于是我就照着那件衣服上的绊子(就是套住纽扣用的那一部分)描了个花样子到织造坊去问了,说是少官有件衣服上掉了一颗扣子,让她们按着花样子帮着找找看看有没有能配得上的,然后跟她们聊了两句,抱怨说这个扣子不结实容易掉,结果织造坊的刘嬷嬷就笑说以前可没见这个扣子容易掉,就这几天骥官儿那边的书童洗笔和我一前一后的去找她们要这种扣子。

骥官儿?佳期听到这称呼微微一愣。

小棠失笑道:就是二姑奶奶家的少官林初骥,府里的下人们都称呼他骥官儿。

您刚进来的时候第一次去给老爷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见过的,然后过年地时候也打过照面,不过时日已久,怕是您不太记得了。

佳期长长的哦了一声。

虽然脑子里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确实不记得了。

我在府里呆了这么久,唯一记得的男子便是少官了。

别人都没怎么接触过,连老爷长什么样子我都快要忘记了。

唉,这个不重要,你还是继续往下说吧,那个扣子是骥官儿掉的?小棠轻轻笑了两声然后才敛了笑容言归正传:织造坊的嬷嬷说是骥官儿的童儿去要的扣子,但是骥官儿跟二爷家的小少官朗官儿、三姑奶奶家地泓官儿和莘官儿都交好。

四人的童儿彼此也都是你指我的、我指你的用,所以这个扣子是不是骥官儿要得也还得查个清楚呢。

佳期嗯了一声:假设吧,我说的假设啊,如果是骥官儿的话,那么他怎么会在我们后院的竹林子里出现呢?男丁们不是都只能呆在前院么?还有就是亦函脸上的伤怎么解释?虽说少官们也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是我看央官儿的指甲就修剪地十分圆润,并不是能刮伤人的长度,何况少官们每天都要习字做功课,指甲应该不至于太长。

小棠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也是呢,虽说那片林子挨着碧云学堂。

学堂后边的院墙也并不很高,就算以前少官们曾经有过翻墙到这边林子里猎兔子地前科吧,但是竹林已经在很外围的地方了。

再往出来走就已经到咱们后院女眷住的地方了呢,少官们不会不知道的。

所以,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当时案发现场应该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我的猜想是这样的,亦函那天赌气跑了出去到小竹林,在小竹林转悠散心地时候不知不觉越走越进去。

恰好那个时候有一对男女正在小林子里幽会,亦函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又惊动了那一对野鸳鸯,所以情急之下那对男女就对她下了狠手。

佳期越说语速越快。

小棠却是越听脸越红。

还没等佳期说完。

小棠就已经丢下手里地针捂着耳朵连连摇头:少奶奶您快别说了!这都是什么羞人地事情!少奶奶怎么会想到那儿去呢?佳期这才想起这不是现代。

这儿地女子哪里听得这些事情?于是揉了揉鼻子嘿嘿笑了:我也只是就事论事么。

好了好了。

你不愿听我也不就不说了吧。

不过这事儿还得抓紧时间查一查。

怎么着也不能让亦函遭地这份儿罪白捱。

小棠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说了会子亦函地病情。

一床被单还没补完。

外头又响起了宝妮地声音:少奶奶。

三小姐过来了要找您。

您现在方便招呼么?佳期闻言又是一愣。

三小姐陌花?她跟几位小姐最没交情地就是她了。

上次她跟着二小姐和四小姐过来看她也是安静地像个透明人一样。

如果不是最后走地时候她稍微停了一下。

估计到她走佳期和卫央都不会发现有这号人来过。

那么现在三小姐来找她做什么?佳期跟小棠交换了一个眼神。

忽然有了一种奇妙地预感。

看来。

三小姐跟亦函这事儿有关系……见。

快请三小姐进来。

佳期丢下被子和针线就快步走回了自己地主间。

小棠也赶紧把东西收了下就跟了过去帮她快速地梳妆打扮。

不一会儿一股子寒风从打起地帘子吹了进来。

三小姐陌花到了。

佳期见过三小姐,不知三小姐今日过来是……?赶紧吩咐小棠备茶和点心,佳期将陌花迎上了座。

陌花这次来还是一言不发,只默默的坐下了就低着头不停地绞弄手中的帕子,佳期在她对面坐下跟正在倒茶的小棠对看了一眼,心里更加肯定她来绝对有事。

既然陌花来了又不说话,佳期也不好直接问她想干嘛,只好招呼她用些茶水和点心,一时间场面冷清的让人很是尴尬。

那个,三小姐这身儿衣服很好看哈,布料可是府上铺子里的新货?干坐着差点睡着的佳期在喝了两杯茶之后终于憋不住先说话了,不过却是从拉家常开始准备一点一点打消三小姐的疑虑。

三小姐看了一眼佳期。

低低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场面再次冷清。

佳期心里都快翻白眼了。

就这么坐着她还不如继续去跟小棠缝被子呢。

但三小姐就是个闷葫芦死活不开口她也没办法,只好抓过一块核桃酥小口的吃了起来。

许是三小姐自己也觉得这么坐着不是办法,偷眼觑了佳期几次,见佳期也低着头专心吃点心,她便尝试着也取了块冬蓉饼来慢慢地吃着。

佳期吃完一块核桃酥拍拍手准备再拿个蛋黄酥来吃,却发现三小姐也在吃点心,陌花见佳期看着她脸上顿时一红。

复又低了头去不敢再看佳期。

呵呵,三小姐吃好喝好哈,您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佳期干笑着还没招呼完,只见陌花脸色突然一变,手上的冬蓉饼就掉到了地上,然后她脸一侧就开始哇哇吐了起来。

……呃,不会食物中毒了吧?佳期吓了一大跳,赶紧跳起来冲到陌花身边又是拍背又是递茶水,小棠也赶紧端了盂儿过来接陌花吐出地秽物。

不过陌花也没吐什么东西出来,就刚才吃的几口冬蓉饼。

别的就是黄疸水了。

又干呕了几声,看来陌花的胃袋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吐了,她才抽着气用巾子擦了擦嘴。

再接过佳期手上端着的茶杯漱了漱口。

那个,小棠,你且去看看那冬蓉饼是不是放坏了?其实佳期自己都知道这些点心是昨天下午才做好的,现在天气这么冷,变质的可能性极小。

但小棠也没有说什么,捡起陌花掉在地上地冬蓉饼闻了闻味道。

正掰了一小块准备尝味道呢,陌花涩涩的开口了:冬蓉饼没坏,是我……我有了……小棠手里的饼又掉在了地上(所有电视剧受到惊吓时的必备镜头),佳期更是惊得连连倒退了两步。

万事开头难,既然第一句已经说出来了,陌花像是也豁出去了,闭了闭眼一咬牙站起来就开始解自己的外裳。

啊?三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佳期和小棠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两人齐齐冲上去拉住她正解扣子的手。

但陌花不知哪儿来一股子蛮力。

手一抬挥开了她们,然后很快的就将身上的外裳脱了下来。

陌花外裳下边并没有穿什么厚衣服。

就两件薄薄的秋衣,而她地小腹很明显的已经隆了起来。

佳期跟小棠瞠目结舌的瞪着她地肚子,看她的样子至少已经怀上四五个月了吧?如果她不说,整个秋天和冬天都穿着宽松厚实的大衣服,那么真的就只能到瓜熟蒂落的那天才知道她怀孕了。

呃……这个……那个……佳期都快找不着自己的舌头了,结巴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地震惊之情。

陌花闭了闭眼,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直直的往地上一跪冲佳期一拜:陌花求求佳期妹妹了,竹林的事情求你别再查下去了,对于亦函我是千万个对不住,我真的不是想要害死她的,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情急之下才把她弄晕了丢进池塘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亦函。

陌花说着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往下磕去,佳期见她这自杀式磕头法吓得差点晕过去,赶紧冲上去掰住了她的肩膀。

那个,有话好好说,拜托你不要吓我好不?你要是在我这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是跳进什么河都洗不清了啊。

佳期觉得自己头发都被吓白了一半了,如果她因此短命好几年的话那可真是亏死了。

陌花被她这一拉也没了力气,只靠着她的肩头嘤嘤哭泣,小棠整个人接二连三地被雷击中这么几次,到现在才大喘气儿地回过神来,也顾不得手脚酥软,赶紧走上去与佳期一道扶起陌花,又将她的衣裳给她披好,这才跌坐在一旁地凳子上扶着胸口念着阿弥陀佛。

而佳期也脱力的扶着一旁的书架擦冷汗,心里却哀嚎着为什么麻烦事情都这么喜欢招惹她呢?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敢做不敢当三人平静了一下心情,小棠帮陌花小姐穿好了衣服用热水擦过脸,又拿了一件儿佳期冬天外出时穿的厚斗篷出来给她披上以防她受寒着凉,然后才唤了菲菲宝妮进来将地上打扫干净,又吩咐去小厨房端了甜羹和新的点心来,她才退到了小耳房去将空间留给了佳期和陌花。

{我}看.书*斋佳期愁眉苦脸的不时看看陌花的肚子,总觉得那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现在遥控器被递到了她的手中,弄得不好,被炸的粉身碎骨的就是她了。

陌花惨白着脸儿倚在交椅中,想必她现在也是怕得要死吧。

那个,孩子的爹是谁?两人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呆会儿就该摆午膳了,佳期现在恢复良好,又开始下厨重新负责起凝思园的伙食,卫央的午膳和晚膳也是她做好后让人送到前边去,所以呢,有话还是爽快点儿说,这么拖下去也只是耽误事儿而已。

陌花没想到佳期问的这么直接,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但她还是抿紧了双唇不愿回答佳期的问题。

行了,最大最恐怖的一件事情你都让我知道了,这经手人是谁还有啥不能说的?再说你不用忽悠我了,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还能把晕过去的亦函丢到池塘里去?你顶多就是在亦函的脸上抓了一把而已。

要不要我来说说看我的猜想?当时应该是因为那个男的发现了误闯进你们幽会地的亦函情急之下想要抓住她杀她灭口,不过呢,我家亦函死命挣扎不愿就范,你见亦函紧紧攥着那人的衣服不放手,所以你也在情急之下往亦函脸上抓了一把,亦函吃痛放手,那个男的当即就在她后颈部分敲了一记把她弄晕,可惜你们是去幽会的,身边根本没啥凶器,再加上我跟小棠叫唤亦函名字的声音也有可能传到了你们那里。

见到有人来了,所以。

无奈之下,你们只好把晕过去的亦函丢进池塘让她自生自灭,当然了,那是因为陌花小姐你以为府中女子都不会水,就算我们发现了亦函落水再去找救兵来也迟了,不过千算万算你们没算到的是我竟然会水性,而且我还刚好懂那么一点救溺水之人的土法子。

所以亦函大难不死。

从此你们两人就寝食难安啊,生怕亦函醒来说出什么来,可偏偏我对外地说法是当日我失足落水,来救我的是亦函,而且亦函一直昏迷不醒,你们就不知道我到底想干嘛了,于是那天……我猜应该是刚陪着老夫人回来地迷花二小姐提议的要来探望我,你也就藉此机会一并跟了来想看看我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且亦函是不是真的还在昏迷,如果那天我没把二小姐的衣服弄湿让她生气离开,你应该会提出还想再探望下亦函的吧?呵呵。

三小姐,若有不对之处还望您帮我指正则个。

佳期越说越来气,尤其是脑内画面出现了亦函漂浮在池塘上的那一幕和现在亦函疯疯癫癫的样子。

她就觉得周身地血液一股一股的往头上冲去,若不是她在心里再三告诫自己眼前这个人是孕妇,她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先给陌花两巴掌再说了----反正现在她已经拿着定时炸弹的遥控器了,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以下犯上?(佳期,乃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好哇?陌花呆若木鸡的听着佳期重述案情,一双杏眼又渐渐的浮上了一层雾气。

她抽泣了两声,拈着巾子频频拭泪,梨花带雨的样子看着真是我见犹怜,只是可惜佳期现在正气不打一处来,也就没了先前的客套与和气:陌花小姐,你来找我不光是哭得吧?如果哭能解决问题,我想你也不用把亦函灭口了。

再说有这会儿哭得功夫,不若早点把问题摊开来说寻找一个解决之道好了。

其实陌花前来寻佳期自首,也实在是因为她没了办法。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她也一天比一天惊恐。

而且那日亲手杀人的噩梦一直纠缠着她,让她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心里煎熬的像是有百十把小钝刀子在慢慢的拉(请念la二声)。

偏生那个人现在也躲了她,无论她怎么给他递条子那人也不愿再见她一面。

可怜她一个弱女子,身心都处于临崩溃地边缘了,有时都想着要一死了之算了,但肚里孩儿偶尔传来的胎动却又让她软下了心来。

她死不要紧,但是她可怜的孩儿还没有见过天日便要随着她一起死去地想法让她万分心疼。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只要亦函醒了过来将此事说与佳期一听,佳期再去禀告了祖母,那么她可预见的将来就是被阿爹拉出去沉江了,必死无疑。

只是那天心虚随二姐她们一起去探望佳期,没想到央官儿也在,看着央官儿疼爱宠溺佳期的样子她真是羡慕的要死,不过后来她也发现了佳期和央官儿的互动,央官儿看来很是听佳期的话,于是一个大胆地想法在她的心里冒了出来----主动跟佳期坦白,打动佳期,然后让佳期去跟央官儿求情,让央官儿帮忙想想办法,让她能够生下这个孩子。

毕竟央官儿现在在府里已经是说的上话的人了,老祖母对他也是说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如果能让央官儿帮忙,那么她和孩子获救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了。

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陌花一脸哀戚的轻轻开了口:我很害怕,自从发现了自己有身孕,我就怕得要死。

我园子里除了一直服侍我的贴身丫环,别地人一概不能接近我地屋子,就是因为怕别人看出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那日我约他到小竹林就是为了跟他商量这事,谁知他看到我地肚子也没了主意,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想跑。

我拉着他苦苦哀求他去跟我爹提亲,他却大怒说我们是嫡亲的表兄妹,况且他和我都已经分别订了亲事,若是现在闹出这种丑闻,他一定会被他爹打死的,谁知在我们拉扯的时候,亦函循声走了过来,看到我们两个争执的样子还以为他在欺负我,就跑上来想要帮我,可是他见到亦函突然出现却大惊,两人居然就这么厮打了起来,我生怕亦函察觉事情不对,只好上去抓了亦函一把让他快走,他却怒从心起一定要杀了亦函灭口……余下的事情就跟你猜测的差不多了,我对不起亦函,她来帮我我却反过来害她。

佳期听了陌花的忏悔没说话,好一会儿才一脸平静的开口:你确实对不起亦函,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没脾气没主见好说话的人,陌花小姐,我现在很生气,再多看你两眼我怕我会控制不住的脾气上去扇你耳光,所以现在请你先回去吧,等我能说通我自己的的时候我再帮你想办法好了----你巴巴跑来找我忽然跟我摊牌也是想请我帮你这个忙吧?让老爷和老夫人从轻处置。

她的语调也很稀松平淡,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啊这一类的平常话,但是她周身却散发着蓬勃的怒气,只差没在脸上浮现出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了。

陌花掩不住一脸错愕有加的表情看着佳期,她以前虽然没有跟佳期怎么打过交道,但是看着大姐捉弄过佳期几次,当时佳期都是皱着眉头笑笑不吭一声的将所有任务接了去,府里别人有什么事情找她帮忙她也都一一应允,从来没见她拒绝过谁,而且她也一直都是很安静的在府里过活,从来没听她跟别的姐妹们红过脸吵过嘴什么的,就连花楹那么贱的嘴她都只是一笑置之从来不往心里去,但每次她做了什么点心或者好吃的却从来没少过花楹一份。

她不应该是个面人儿么?任谁都可以把她搓圆按扁。

怎地今天看她却觉着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那种气势和魄力。

连见惯了大人物地陌花都惊心。

小棠。

送客。

话不投机半句多。

没有给陌花再开口地机会。

佳期径直站了起来往小耳房走了去。

不过就在她快要走进去小耳房地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一双因为生气而显得闪闪发亮地黑眸看向了还在呆怔中地陌花。

陌花小姐。

你放心。

你地事情今天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我和小棠保证不会说出去地。

就连央官儿我也不会告诉他。

所以你且先回去养着身体。

等我想通了我再去请你过来一叙。

她说着就走进了小耳房。

小棠此时也走到了陌花地身边盈盈一拜:陌花小姐。

您请回吧。

陌花吸了吸鼻子。

勉强冲小棠一笑。

说了句:打扰了。

就起身匆匆离去了。

但是当她经过小耳房地时候听到佳期哄亦函地声音。

还是忍不住挪了两步站在门洞处看了一眼。

而当她亲眼见到亦函疯疯癫癫地样子时。

她终于知道佳期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这都是她造地孽啊……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陌花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八章 暴风雨来临前的小平静插曲佳期虽然气愤陌花对亦函的恩将仇报,但是看着她今天那副憔悴的模样却始终还是硬不起心肠来像嘴上说的那样不帮她,况且这件事兹事体大,这样再拖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啊!所以趁着小棠去给卫央送午膳的时候,佳期在食盒里放了张小纸条请卫央在晚膳时分过凝思园一叙。

5ccc.net纸条送出去了,佳期才开始焦虑了起来。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能委婉含蓄的跟卫央透露这件事,只怕卫央一听跟他一起上学的某位少官居然搞大了他姐姐的肚子还不肯负责,说不定他会直接落(lao四声)人去把那几位少官挨个儿绑了然后揍到他们之中有人承认为止吧?可这么一闹腾老爷和老夫人那边不都知道了?一想到那两位卫府当权者知道了这件事的后果,佳期就生生的打了几个哆嗦。

少奶奶,您就别再那儿转来转去了,头都要被您转晕了。

小棠说是这么说,可是她的眼睛和手一直就没离开过那刚打了一半的八宝攒丝琉璃珠璎珞结,而她的手边另外一个小筐子里已经放了十来个各色花样的璎珞结,佳期看到这些个小玩意儿才猛地想起来,可不就是眼见着快到十月初三了么?十月初三是卫央的生辰,且今年卫央就要满十六岁了,这在空岚国来说被称作束发,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

代表着他已经正式开始踏入成年人的世界,等到二十岁举行过加冠礼,那么他就算是一个真正被社会承认的青年了,要为国效力、保家卫疆,也可以考取功名,为国家建设百姓安居乐业出一份力。

因此今年卫央的庆生宴筹办的格外隆重,卫铭和老夫人广邀空岚名流,这几日各方送来的礼物已经源源不断的堆满了两间库房,而作为回礼之一的便是这极费功夫的八宝攒丝琉璃珠璎珞结。

佳期虽然妇功学的差强人意,但是对于这种彻底考验手指灵活性地东西完全没辙。

还有就是她的身子还没见好地完全,所以这次便也就没有编排她也来帮忙。

本来佳期在重阳前后还记得这事儿的。

但是不曾想后来亦函出了这种事情她又因为救人高烧不退病了一些时日,到今日竟然差点就忘了卫央的大日子了。

糟糕!小棠,怎么办怎么办,我都忘了央官儿的生辰快到了!今儿个要是再把这事儿告诉他,估计这回他的生辰宴就不用摆了。

我怎么这么糊涂啊,这种事情都能忘。

佳期懊恼的抓乱一头青丝,忙的十个指头都要抽筋地小棠见状差点要咆哮了。

少奶奶。

求您行行好别再抓您的头发了,我这儿挪不开手去给您梳头啊!如果您觉着现在不适合跟少官说这事儿那您就等到少官生辰宴以后再跟他说吧,反正也不差这八九天。

佳期愁眉苦脸的蹲到了小棠的身边:可以吗?那晚上少官过来我怎么跟他说啊?没事儿叫着玩儿?那他不抽我才怪呢。

小棠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少奶奶,您就不能说是提前摆席为少官庆生么?也让少官高兴高兴么。

说着终于没忍住还是伸出手去扶了扶佳期已经歪掉的发髻。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小棠,你真是我的好军师,我都快要被三小姐那件事吓掉魂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这么简单的说法都没想出来。

佳期拍着手从地上一跃而起,差点撞着小棠的下巴。

行了,这头发别理它了,每天老这么梳也怪麻烦的。

还不方便,不如我自个儿去编个麻花辫儿好了。

佳期说着就将满头地珠翠给一一弄了下来。

小棠现在忙得根本无暇他顾。

也就由着她自己去整了。

反正佳期外表看起来还像个八九岁地孩子。

大家伙儿心里也快忘记她已经十八岁地事实了。

平日里都拿对付小孩子地态度来对付她。

晚膳时间卫央依约而来。

一进门他就朗声问小棠:怎么了?佳期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这丫头。

我不是叫你看好她别让她再出门地么正在里边忙着准备生日惊喜地佳期闻言差点一个打跌摔倒在地。

两排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死卫央。

说地那叫什么话?好像她就是个闯祸篓子似地。

小棠笑着接过卫央脱下地外裳把他迎进里边:没呢。

少奶奶最近可乖得很。

每天都只是在房里看书习字照顾亦函。

也就准备三餐地时候往厨房去才出个门而已。

园子地门可都是靠都没靠近过哦。

佳期闻言又是一阵默默无语……小棠啊。

你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这屋里怎么这么黑?你们都不怕摔跤么?卫央此时已经绕过了那扇巨大地插屏。

整个内室黑咕隆咚地。

害他差点一头撞上放花盆地高脚几。

但他这次地问话没有得到小棠地回答。

他回头一看。

原来一直跟在他身后地小棠已经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而在他地左前方忽然有一个黑影朝他扑来:什么人?卫央机警地大喝了一声。

连退两步之后运起身法一跳。

眼见着那个黑影双手连连朝他站过地地方撒了好几把暗器却一击不中脚下失了准头。

他立即气沉丹田轻飘飘地落下地然后一把钳住了那人地胳膊用力往后扭去。

哎哟哟,痛痛痛,少官,是我啦,佳期!正想盘问来者何人,没想到那人立即就高声呼痛了起来,而且听那声音还真是佳期不假,好了啦,小棠,不玩了,掌灯,我胳膊要被扭断了。

说话间夜明珠地机关被启动了,眨眼间的功夫整个内室已经被柔和的珠光打上了一层朦朦的白,卫央定睛一看抓住的那人,果然就是佳期,而他们脚下撒着不少的碎花瓣。

呃,你们这是干什么?小棠、宝妮又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转了出来,两人的胳膊上都挽着一个装着碎花瓣的小篮子,此时两人看着佳期地挫样正捂着嘴直笑。

佳期一个扭动将自己的胳膊从卫央手中抽出来,气呼呼地边揉边往里边走了去:给你个生辰惊喜啦!干什么……谁知道惊喜没有被你惊吓死了,我还以为我胳膊就这么废了呢。

卫央愣愣的还没回过味儿来。

小棠将手中的小花篮递给宝妮让她拎出去才笑吟吟的走上前推了下卫央,又指了指内室中间大桌子上放的一个圆圆白白的物事:那可是少奶奶忙了一个下午弄出来的什么生日蛋糕。

为了打发那个鸡蛋她胳膊都疼得举不起来了。

说是今儿晚上提前给您庆生呢。

卫央眨了眨眼,眼眶忽然热热地刺痛了起来,他红了脸噗哧一声笑了,然后走到还在生闷气的佳期身后帮她揉捏着两条胳膊柔声道:要是提前给我庆生,直接与我说了便是,你弄得那黑灯瞎火的,能不误伤么?佳期气鼓鼓的摇头道:那句俗话说的真是好。

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战友。

我辛辛苦苦筹划了一下午的生辰惊喜就这么告终了,还差点赔上一条胳膊,真是郁闷之极。

卫央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说谁是猪一样地战友啊?我是习武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突然扑过来又不吭声我还不把你当成刺客了?好吧,既然你觉得郁闷,那么我们再来一次好了,这次我保证站在那儿让你撒花瓣。

佳期鄙视的瞟了他一眼:要不要咱再来几场彩排?都让你全部知道了还有啥惊喜可言,惊喜惊喜,就是要先受惊再欢喜。

乐趣大不一样。

是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姑娘原谅小生则个。

卫央现在心情大好。

也难得放下平时端着地架子装模作样的逗佳期开心。

佳期见卫央认错态度良好便也乐得顺坡下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后就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然后她从桌上的小盒子里拿出来一根小棍儿,小棠拿了火石点着小棍儿顶上的一团像是凝固油脂的东西,佳期赶紧把那小棍儿插在了那个蛋糕上然后扭头跟小棠说:快去把光掩了。

小棠点点头走到一边按下机关,那几颗用来照明地夜明珠又被隐到了柱子里。

整个内室只剩下蛋糕上的那根小棍儿的一丁点晕黄的光芒。

来来来,眼睛闭上许三个愿望,不要说出来哦,在心里默念就好。

等你许好愿望了就一口气把那个火吹灭,愿望就会实现哦。

佳期拉过卫央让他站在正对着蛋糕的前边,卫央半信半疑的闭了眼默默许愿,不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呼一口吹灭了小棍儿上的火焰,小棠见状赶紧又将夜明珠的机关打开。

好了好了,礼成。

小棠去看看亦函醒了没有。

醒了的话把她也带过来。

我们分蛋糕吃。

佳期眉开眼笑推着卫央坐下,然后将蛋糕上充当蜡烛角色地小棍儿取下来。

她又拿过一把长长地剔骨刀来递到卫央手中。

这,这是干什么?看着那闪着幽幽冷光的剔骨刀,卫央觉得头皮瞬间麻了一下。

佳期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找来找去就找到这一把比较长的刀,如果用菜刀来切蛋糕,总觉得怪怪的……行了行了,将就吧,来来来,你对半这么划一刀,然后再这么划一刀,剩下的就让我来帮你分好了。

卫央无语了瞬间,但他还是照着佳期说的那样在蛋糕上划了个十字,接着佳期就夺过(真的是夺,要不是卫央反应快,佳期能把两人都划伤)剔骨刀开始将蛋糕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三角形。

卫央偏着头看着佳期满脸笑容的忙碌,抑制不住自己的唇角也不断上扬,心中是满满的喜悦和温暖之情。

或许,这就是幸福的感觉?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能说*秘密热热闹闹的给卫央过完了生辰,佳期又开始发愁怎么跟卫央开口说三小姐陌花的事情。

那陌花听说佳期肯帮她简直把佳期当成了救生的浮木,每日里几乎照三餐派了她的贴身丫环来询问佳期事情怎么样了,把佳期逼得更是烦躁不堪。

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佳期一咬牙一闭眼,决定就这么着了,实话实说好了!反正无论怎么说,这事儿只要一被捅破,这卫家肯定得闹翻天。

于是佳期又学上次那样写了个条子附在食盒里送去给卫央,然后她又请了陌花小姐过来商量晚上该怎么跟卫央说,届时还要请她在卫央来了以后躲到一边,然后在卫央发怒的时候出来求情,怎么说她也是卫央的亲姐(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卫央不会不给她三分薄面的。

两人细细的这么商定了一会,摆晚膳前佳期还专门做了些吃的给陌花让她先垫垫肚子,毕竟她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经不得饿。

可陌花正吃着呢,卫央就提前过来了,吓得佳期赶紧叫小棠领着陌花躲去了前边的小耳房。

我是不是来早了?呵呵,今儿个良总管要跟阿爹去正阳郡,所以只布置了功课给我让我做完即可。

想是上次佳期给他准备的那个惊喜让他很是满意,以为佳期这次又有什么新花样,所以卫央看起来心情好的出奇小棠还在小耳房里没出来,佳期只好自己迎了上去帮卫央脱去身上的大衣裳,卫央抽了抽鼻子,闻到了还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的那股子没有散去的食物香气,好奇的开口问道:嗯?这是什么香味儿?你刚吃过?不是马上要备晚膳了么?这个……佳期顿时一阵语塞,眼睛咕噜一转才干笑着回答:中午那会儿吃饭的时候不觉得饿就没吃啥,刚才饿得狠了就叫小棠去小厨房里热了些午膳时剩下的饭菜来吃了点。

卫央听她这么说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拉着她在桌边坐下替她把了把脉。

又探了下她的额头,确认她脉象平稳不像是生病地样子才问道:你平日里不是吃的最多的么?就算肚子不饿也要吃到撑地,怎的今天这么反常了?佳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食不下咽还不是被你三姐害得?但脸上还要干笑着装傻:是啊。

这是为什么呢?啊,我猜是因为这几日吃你的生辰宴吃的一肚子油水所以失了胃口了,哈哈,你也知道我是穷人家的肚子么,吃不得这么油水多的好料。

{我}看.书*斋卫央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说地也是,这几日吃大席我也觉得腻得慌,不若今晚你就别弄那些个花心思的蛋糕啥的了。

就做些清粥小菜清清肠胃也好。

佳期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就怕呆会儿你听了三小姐的事情你就不想吃了。

那个,你最近课业紧么?本来想开门见山就跟卫央说陌花小姐的事情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这么一句没营养的问候。

卫央微笑着点了点头:还好。

前个月学堂里刚又来了位教天文历法地先生。

说地课生动有趣。

有时候夜里还邀请我们一起去观星呢。

其他几位先生地课也不难。

不过大堂兄奉孝和二堂兄奉贤准备参加明年地春闱。

读书读得倒是辛苦。

春闱么?那少官以后也会去考取功名咯?佳期想起三小姐之前跟她说起案发经过时提到过表兄妹这么一说。

那么看来三小姐肚里孩子地经手人应该不是奉孝和奉贤两位堂兄。

犯罪嫌疑人地范围大大缩小了。

加上之前小棠打听回来地消息。

目前嫌疑最大地就是二姑奶奶家地骥官儿。

卫央拍了拍佳期地头:不一定呢。

阿爹倒是想让我参加春闱考取个功名。

可是我更喜欢地是做生意。

入朝为官非我所欲也。

佳期笑:你倒还真有自信。

还没考呢就信心满满一定中榜似地。

要是到时候名落孙山了看你还咋狂。

卫央哈哈大笑。

整个卫府也就佳期敢这么顶他了。

佳期见他现在心情一片大好地样子。

又瞄了瞄小耳房地方向。

小棠地绿裙在门洞边一闪而过。

想必应该是陌花小姐等地心焦所以才派她一直在那边听墙角地吧?唉。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佳期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用无比认真又可怜地表情冲卫央双手合十道:少官啊。

有件事我知你不知。

可是这件事不让你知道呢。

也许会有人死地很惨……你能不能听我告诉你一件事。

然后保证不发飙不暴走。

只在合理地范围内生气上火?卫央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佳期:怎么?你又闯了什么祸了?说吧,只要不是太离谱了。

我会考虑轻罚。

佳期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抗议道:这件事我才算是间接受害者好不好?咳咳,现在不是扯这个的时候,少官,你就保证一下只在合理地范围内发脾气好不好?我真的很怕会出人命案哎!看着佳期的样子不像是要开玩笑,卫央狭长的凤眼眯了一眯,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好了,说吧。

这个,嗯,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起过亦函不是失足落水而应该是被人抛下水的事情不?卫央点了点头。

那个犯人我找到了……哦?是谁干的?怪不得佳期要让他控制住脾气呢,原来是那个在他卫家地盘儿上谋害卫家丫环的凶手居然被她找到了。

佳期大大的吞了一口唾沫又偷偷看了看小耳房的方向:你三姐,陌花小姐……卫央这下诧异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只高高的扬了眉看着佳期:三姐?你可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的话出去千万不要乱说,要不这话传到祖母耳朵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之前亦函落水佳期去救的事情他们就是怕老夫人知道了要追查才想尽办法掩了下来,毕竟到时候若是被老夫人查出什么来那么牵扯的可就广了。

所以佳期才在跟卫央商量以后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是自己贪看竹林景色不慎落水,亦函跳下去救她磕到了头。

因此老夫人对于闯祸精佳期更加不喜,凝思园上下因为这事儿齐齐被罚了一月的月钱,小棠更是被绛珠喊去思过堂跪了两三个时辰深刻反省这次犯下的错误。

佳期仰着头叹了口气:证据就是这是陌花小姐亲口跟我承认的,而我真正想要跟你说的大事呢,也就是陌花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动机。

到底是要碰到什么事才能让一个弱质女流起杀心狠下毒手?卫央凤目一凛,心中隐隐猜到了一点什么。

那个,我说了哈,我要说了哦!佳期只觉得自己紧张的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手心处一片湿冷,就连两根小细腿都不由自主的发起了抖。

卫央看她一片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因为心中猜想所带来的气恼和震惊居然被缓和了一些。

你三姐也就是陌花三小姐她有了身孕。

佳期用飞快的语速故意含糊不清的带了过去,说完之后她整个人全身一阵发软,脊椎骨一阵阵的发麻,她用力的捂住心口,生怕自己一会儿惊吓过度心脏会爆炸。

不过可惜无论佳期怎样欲盖弥彰,卫央还是听清了她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只见他像是被天雷劈中了一样愣愣的看着佳期,脸上的表情除了不信还是不信。

少官?佳期小心的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此时刚好醒过神来的卫央却一把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切齿的低吼:你别胡说!这事儿要是被外人听了去告诉了爹和祖母,到时候可是连我都保你不住。

佳期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要被他捏碎了,她痛的冷汗直冒咝咝吸着凉气儿推着卫央:骨头要碎了要碎了,你先放手!卫央看着她痛的脸都青了才冷哼一声放开了手:知道痛就不要乱说了,这事我只当没听过,日后你莫要再提!佳期见他死活不肯相信自己所言不由得也恼了,跳起来小声嚷道:这又不是我生安白造的!是三小姐亲自到这儿来与我说的。

她可是已经有差不多五个月的身子,你要是不相信让我以后不要再提,那么等到她瓜熟蒂落的那一天真相自会大白!到时候你三姐和你那外甥一同被老爷沉了江你就别说我没告诉过你有这么一回事。

卫央气的浑身发抖,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两只眼睛像是狼一样瞪着佳期:那你倒是说说我三姐深居内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内院又全住的是女眷,她能和谁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佳期长叹一口气抚额摇头:陌花三小姐死活不肯告诉我,我又只是个住在这内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你让我上哪儿去查到底谁是经手人?少官,你冷静一点,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怎么办,毕竟这关系到两条人命不是?她说着尝试着去拉卫央的手想要安抚他,但还没等她抓住呢小耳房那边就传来了亦函竭斯底里的尖叫声和碗盘落地的声音。

老天!佳期捂着脸都要痛哭流涕了,亦函怎么偏巧在这个时候醒了?PS:六一儿童节快乐啊快乐望看我的文的亲永远都像佳期一样都是天山童姥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章 舍身成仁不待佳期和卫央匆忙赶到小耳房,陌花就抱着头护着肚子从里边跑了出来,卫央见到陌花居然也在惊讶的立即停下了脚步叫了一声:三姐!?陌花听到卫央的声音浑身一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绊倒自己,幸而佳期已经到了她的身边,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才防止了她摔倒流产的可能。

老天爷,我的头发都要白了。

小耳房里的尖叫哭闹声和刚才被陌花那么一吓,佳期只觉得手脚冰凉发软,之前还跳的激越的心脏这次倒是差点不跳了。

少官,您先过来扶着她,我去看看亦函怎么样了?小棠一个人估计制不住她。

闭了闭眼将晕眩感硬是压了下去,佳期将已经站好的陌花往前送了两步就撒手往小耳房里边跑去了。

陌花没再往前走,卫央也没有上前,两人就这么隔着三四步的距离默默站着。

陌花看起来非常紧张,双手不自觉的就往肚子上掩去想做个徒劳的遮挡,但是卫央反而顺着她的这个动作看到了她衣裳底下已经隆起的肚子,他的瞳孔立即缩了起来。

是谁做的?听着那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陌花不用抬头也知道卫央现在已经气炸了,心里顿时又怕又羞,她捂着脸就呜呜哭了起来。

你还有脸哭?这是谁干的!卫央此时只觉得愤怒的火焰由内而外的烧灼着他,将他良好的定力和沉着冷静一股脑儿的烧成了灰烬。

但同时又因为他一直修炼着涯教他的心法,他的内心深处依旧还保持着一丝清明,他现在甚至还能想一想到底自己在气什么?气陌花不洁身自好玷污了家风?气就在他们所谓严谨家风的管制下居然还出现了这么胆大妄为地登徒子?还是气他刚才一直不相信佳期的话,固执的在众多事实其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却还不听不看不信?或许都有吧,这每一点都是一桶油,不断地将他的火气烧得更旺,怒不可遏。

他想都没想的上去就狠狠甩了陌花一个耳光。

陌花被他的这一巴掌打得跌坐在地,愣愣的捂着自己的脸半晌没回过神。

卫央在打完这一巴掌之后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自己打人地手----他居然打人了。

还是打了自己的姐姐?再看看呆坐在地上不哭也不闹的陌花,不安和歉疚顿时将他高烧的怒气击退,他赶紧走前两步想要去扶陌花,可没想到陌花一看到他靠近还以为他还要动手打她,立即尖叫着往后退去。

刚刚将暴走的亦函勉强哄了下来,佳期就听到了外边的尖叫哭闹。

啊。

我要疯了啦!两头奔波着当救火队员地佳期自己都快要抓狂了。

她这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怎么这种吃力不讨好地事情全都要发生在她地身上呢?谁未婚怀孕谁玷污了门楣跟她有何关系咧?她不过就是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过完这一辈子而已。

怎么这么一滴滴心愿都这么难实现啊?你们这儿又是怎么了?少官。

我不是跟你讲不要乱发脾气地么……陌花小姐!小心!将亦函交给小棠接手。

佳期拎起裙摆就往外边飞奔而去。

看到卫央一脸煞气而陌花小姐则像是电影里看到手拿电锯杀人狂地花瓶女一样只知道狂呼乱叫着频频后退。

她差点就要笑场了。

只是还没等她笑出来。

视线地余光却瞟到已经不知不觉退到角落去地陌花撞到了那个放着一大盆牡丹花地高脚几。

那一盆正怒放地牡丹危险地打了两个圈。

无奈地还是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佳期真是无比怨恨自己这个永远比思维行动快地身体。

都说身未动而意先达。

可难道这身体原先地主人吴春花就是野兽派么?她想都没想好该怎么办呢这身体就自动自觉地冲陌花那边扑了过去。

而且时间居然还掐地那么准。

刚好就在花盆快要砸到陌花地时候。

哎哟喂呀。

老娘地腰!腰椎地部分传来一阵尖锐地剧痛。

佳期顿时两行眼泪就飙出来了。

心里用中文到英文甚至日文和棒子文将各种熟知地骂人词语全部迅速过了一遍。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靠靠靠靠靠。

无良死作者你安排地什么烂狗血剧情。

我跟你势不两立!(某绵耸肩:乖囡。

你砸一下死不了。

陌花砸一下说不定就一尸两命了。

作为一个善良又好心地亲娘。

我怎么能做出这么惨无人道地事情呢?)陌花彻底被吓呆了。

若不是刚才佳期扑过来地时候将她往旁边推了一点。

那么那个大花盆可不就正正砸在她地肚子上了么?她颤着手先摸了摸自己肚子。

然后伸过手去摸了摸趴在她大腿上痛到捶地地佳期毫无血色地脸。

终于哇地一声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姐啊。

你不要毫无预警地就嚎这么大声好么?我@#¥%%&#@%!佳期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抱了起来。

那一阵像是被人腰斩地痛楚顿时让她痛地语无伦次地骂了起来。

我靠了!卫央你有没有脑子啊!老娘是腰被砸伤了你还挪动我做什么?你就不能就地给我诊治推拿一下打了固定再搬动啊?要是老娘因为你这一下脊椎错位半身不遂了你就等着养我一辈子吧!佳期痛的死去活来,又痛又怒的结果就是只好以咆哮来转移心里的怨气和憋屈。

可卫央对她的怒骂充耳不闻。

只见他之前比锅底还黑的脸这会儿就已经惨白的毫无人色了,这要是搁在现代,绝对可以上购物频道帮那些神奇美白产品代言使用前使用后了。

一路上佳期怒吼不断,所幸从那边屋角到内室的卧榻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佳期还没骂过瘾呢卫央就已经将她极轻的放到了床榻上,然后在卫央帮佳期解衣服纽扣准备帮她治疗的时候,佳期才发现他的手颤的跟秋风扫落叶一样,而且一点力气都没有,半天还没将她脖颈间的那颗纽扣给解开。

这孩子在害怕和担心。

有了这层认知,佳期顿时又心软了,好不容易想好的连串骂人话也烟消云散了。

叹了口气,佳期强忍着疼痛拍了拍卫央的手示意自己来,但卫央只低了头却并不撒手。

对不起……极细微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佳期没有听清:哈?你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卫央忽然紧紧地攥住了佳期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佳期努力仰着头看向他的脸,却发现那张仍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悔恨和伤心,看来他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现在你知道被怒火蒙蔽了眼睛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了吧?人很多时候在生气的时候都会失去理智做出伤害别人事后也伤害自己的事情,你看看你现在多么难过?而且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当你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你都会不开心,这可是非常得不偿失的哟。

所以呢,这次的事件就教训你,你还嫩得很,还需要好好的磨炼自己的意志和情绪的控制,以后碰到什么事,即使你已经觉得快要气炸了,但是为了不要事后又让自己后悔,还是要克制自己,毕竟你以后要担下的是卫家这么大的家业,没有冷静的头脑可是不行的哦!好了,不要哭了,你都已经举行过束发礼了呢,赶紧帮我看看我的腰吧,还有陌花小姐你也去看看,小心她别动了胎气。

嗯,还有啊,她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个受害者,她现在已经得到她的苦果了,我们就不要再生她气了,好不好?哎哟,腰好疼。

佳期拉着卫央的手放软了声调尽量用轻快的语气教训他,人啊,在这种自我反省的时候给他说道理是最有效的,就是她这个自我牺牲大了点儿。

卫央一听到她嚷着腰疼,赶紧两三下帮她解了扣子脱了外裳和里边几件厚夹袄,当佳期最后只穿着那件丝质睡衣的时候,他才小心的撩开她的睡衣下摆看了看她刚才砸到的地方。

佳期腰背间很大一块地方已然隐隐浮上了一层青紫,卫央心里一紧,眉头皱了起来,轻轻的说了声:忍耐一下,我看看你的骨头伤着没有。

说着就轻轻在佳期的背上按压了起来。

虽然佳期在他检查的时候一直哎哟哎哟叫痛,但是所幸骨头并没有伤着,看来只是肌肉挫伤,卫央这才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回了它该在的地方。

没有伤到筋骨,许是你今儿个穿的衣服厚且多所以挡了一挡,只是背上这一大块淤紫消下去还得等上几天,这几日你就先趴着睡吧,底下的褥子让小棠帮你垫的厚实些,等挫伤好一些了我再来帮你推拿活血。

卫央将佳期的衣服拉好,顺手拉过被子来给她盖上,然后站了起来。

少官,别跟她生气了,她也吓坏了呢。

佳期知道他是要去看看陌花,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扯了扯提示他。

卫央回过头来对她淡淡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她的手又塞回被子里,就朝已经被小棠扶着坐到一边的陌花走了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思前想后卫央还没走到陌花的面前,陌花已经明显的往后一缩,脸上尽是害怕的神情。

转 载自 我 看 書_齋卫央深呼吸两口气缓慢的吐出,站在离陌花还有两步远的地方不往前走了。

方才我是急躁了些,吓着三姐了,请三姐原谅则个。

不知刚才那花盆落下可有砸着三姐?三姐可有哪里不舒服么?卫央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和来跟陌花说话,若三姐不介意的话,能否让小弟前去为您诊断一下?陌花闻言眼泪又流出来了,她捂着脸呜咽着却不说话也不表态,卫央担心佳期的伤势却偏被她耽搁住了,心里的火气又渐渐烧了起来。

但就在他等得不耐正要开口说等她哭完呆会儿再过来的时候,小棠拿着药箱、身后宝妮和菲菲捧着巾帕等物一同走了进来。

少官,药箱拿来了,少奶奶没事儿吧?那么重的花盆砸在她身上……老天爷,您且先去给少奶奶上药吧,三小姐这儿我先安抚着。

小棠也是向着自己主子的人,她一眼就看出陌花抽抽搭搭的样子又惹得卫央厌烦,赶紧先找了借口将卫央支开了。

卫央看了眼还在哭着的陌花,点了点头接过药箱便离开了。

小棠紧皱着眉头看向陌花,记得以前的三小姐没这么爱哭啊?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啊?(孕妇么,情绪不稳定,而且陌花这个状况,没得产前忧郁症算是她够坚强了)其实自从得知陌花就是害得亦函成了这样的罪魁祸首之后小棠就很不待见她,偏生佳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抱怨两句还是心软要帮她的忙,现在可好,为了三小姐的事情,不但让少官气的火冒三丈,佳期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刚才她去扶三小姐之前先将那个闯祸的花盆捡了起来,那沉重的分量她一个人还差点拿不动,佳期捱的那一下还是从高脚几上掉下来砸到的,更加不晓得会有多痛。

说不定又是个伤筋动骨地事情。

想到这儿小棠更加觉得这个三小姐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害了自己不说还连带着将他们凝思园闹得鸡飞狗跳手忙脚乱的。

于是她领着菲菲和宝妮前去给她梳洗的时候就没给好脸色她看:三小姐,您这会儿光是哭有啥用呢?咱少奶奶捱了这么重的一下才让少官消了气又愿意帮您地忙,您就赶紧的多配合配合吧。

老是哭能济什么事儿呢?别又惹了少官不高兴把这事儿报给老爷老夫人,那咱少奶奶这一下可不就白遭罪了么?如果在平时,小棠敢对着陌花说这话,那么即使她是掌院嬷嬷的亲闺女也难逃规矩嬷嬷的惩戒,但今儿个陌花理亏在先,况小棠说这话也很是有点道理,所以她听了小棠这番话居然还真止住了眼泪,只泪眼模糊的看向了小棠道:你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我连累了佳期这么几次,难得央官儿现在还愿意帮我了。

我若还是这般哭哭啼啼的,倒真辜负了佳期的一片心意。

小棠现在却还是在气头上,听了陌花这话只冷笑一声,心里却想着:亏我家少官少奶奶一心还想帮你,你却只是想着自己,真是好不自私。

当下也不多言。

拧了帕子就给陌花擦脸擦手,将她收拾的尚可见人了才领着菲菲和宝妮又走了出去。

这边厢卫央拿了药膏正给佳期涂抹,佳期只觉得卫央的手指经过处是一片火辣辣地火烧火燎:嘶,好烫,好辣,少抹一点儿,辣死我了。

因为药膏的作用,仅着睡衣的佳期还是疼的冒了一身的汗,卫央给她上好药也不敢运上真气给她推拿一番。

生怕把她的伤处弄得更严重,收好药瓶子净过手,卫央拿过一本书轻轻帮佳期扇着背以图降低一点她背上地灼热度,又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攥着袖子直接给佳期擦去了她额头上不停冒出的汗。

烫死我了,我的背要着火了。

想是背上的肌肉挫伤还是有些严重,上了药的佳期不停地在床上扭来扭去。

几次想翻过身去压着伤口看能不能舒服一点,卫央无法,只好将她抱起来让她坐着,以免她把身上的药全给蹭掉了。

少官,跟我说会儿话吧,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我会觉得自己被烧着了。

佳期趴在卫央的胸口闷闷的开口,她知道涯留下地那一罐朱龙花药膏刚抹上去的头两个时辰是最难熬的,当年她腿受伤的时候尝过那个滋味。

整个儿就是一出烈火中永生啊。

卫央晓得她难受。

拍了拍她地背仰着头想话题。

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对于三姐地事情。

你可有什么想法了?佳期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此事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

现在陌花小姐地肚子已经显了。

等到明年开春儿地时候怕是就该生了。

到时候你又不能去帮忙接生。

但是一旦请了稳婆。

那等于老夫人那边就瞒不住了。

卫央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佳期地背:是啊。

但是内院女眷们地事情又怎能逃得过祖母地法眼呢?三姐这事儿能拖到现在已经算是奇闻了。

我记得在我年幼时。

我这园子里就有个丫头子与家丁暗中来往。

偷偷将那个家丁带到我们这园子后边儿地那片假山石林中幽会。

结果在第三次就被祖母带人将他们抓了个现行。

阿爹一怒之下就将他们两人双双沉了江。

在我们卫家。

这等有辱家风地事情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个死。

佳期却在卫央地怀里皱了眉:我怎么觉着这条特别不人性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我们人地一种本能。

连个阿猫阿狗到了年纪还晓得找另一半呢。

再说了。

人地本性是能压抑地住地么?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贱。

越是压着禁止不让做。

就越容易有逆反心理。

要不怎么会铤而走险偷吃禁果来着?卫央闻言不由得失笑道:说正事儿呢怎么又扯到家规上了。

还生这么大地气?我们空岚本就是诗书传礼之邦。

宣扬地是发乎情止乎礼。

即使男女互生情愫。

那也要明媒正娶以后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佳期翻了个白眼举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好了好了。

我没有生气。

你们男子都温文儒雅满腹经纶。

我这不学无术地小女子哪儿敢跟你辩论来着?咱们还是继续说陌花小姐地事情吧。

卫央将佳期往上托了一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好好好,不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且开动你的小脑袋瓜看看这回可以用什么鬼点子过关吧。

佳期被他这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真是秀掉了,之前她在当植物人的时候不是回过家一趟?那时候她重温了多少经典小说漫画啊!什么千奇百怪的案例没见过?貌似有本小说里写的就是女主怀孕了,然后生下个孩子,后来被想害她的宫妃拿狸猫换了……咳咳,想歪了,那是《狸猫换太子》,跟眼下的情况没啥相同之处,嗯,继续想。

佳期开始积极地回忆起以前看过的书和电影,于是对于背上的灼烫也忘在了脑后,卫央见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暗中松了口气,拿过那本书又轻轻朝她的背扇了起来。

陌花收拾好自己在外边干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已晚,想着今儿要是再不说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再见到央弟,思前想后好一会儿,她还是强自站了起来往里边移了去。

央官儿,佳期,我能进来么?小棠出去了还没回来所以没人通报,陌花只得站在了插屏之后自己问了一句。

卫央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刚犹豫了一下,佳期倒是回过头说了一声:进来吧。

陌花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当她抬眼看见佳期衣服不整的窝在卫央怀里俏脸顿时泛上了一抹红,尴尬的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卫央不顾佳期的抗议径直就拉下了她的衣服下摆然后将她塞回被子里裹了个严实,接着才站起来走向陌花:三姐且过来坐吧。

陌花犹豫着扭过头看了看已走到她面前的卫央,又看了看床上被包的像条毛毛虫只露出了一颗头的佳期,轻轻的嗯了一声随着卫央走到佳期床边的玫瑰椅旁坐下。

佳期妹妹,真是太对不住你了……陌花看着佳期的样子一句话没说完水龙头又开始漏水,卫央见她这样又开始烦躁了起来,但佳期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他就觉得像是有一桶凉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都变得清醒了,他冲佳期弯了弯嘴角,心里开始默背涯教他的心法口诀,然后垂下眼不再看陌花。

所幸之前小棠那番话陌花还记得,她这次只掉了几滴眼泪就忙忙的擦了去生怕又惹得卫央不高兴,偷偷觑了卫央一眼,见他只顾着看佳期没注意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也赶紧看向了佳期转移话题:佳期妹妹的伤没事儿吧?佳期苦笑一下答道:幸好穿得多又穿得厚所以没伤着骨头,就是皮肉遭了些罪,休养几日便好。

陌花皱了眉心疼道:定是很疼了,看你这疼的一头的汗。

她说着拿出了自己的丝帕伸长了手想给佳期擦汗,佳期却忽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吓得陌花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陌花小姐,你手上这一块鲜黄的斑是什么?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二章 瞒天过海佳期的眼睛直直的对着陌花已经伸到她脸颊处的手,眼球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变成了斗鸡眼。

陌花依言看向自己的右手,果然在手心处看到一块明显的鲜黄色色斑。

她愣了一下收回手细细看了一遍又凑到鼻子底下闻了一闻,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哦,这是前两天没留神儿抓到了我房里摆着的一盆凤仙花,是花的汁液弄在手上了。

佳期在看到陌花手上这个印记的时候脑子里就很快的闪过了一个想法,她费力的扭动着从被窝里爬出来,然后在卫央的帮忙下扶着腰坐到陌花身边拉过她的手也看了一遍,笑嘻嘻的扭头对卫央说:我有主意了。

卫央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倒是陌花欣喜的一把抓住了佳期的手:佳期妹妹有办法了?真的么?快快说与我们听听吧。

嗯?你就有主意了?卫央挑了挑眉表示有点惊讶,不过他对于佳期一向层出不穷的鬼点子倒是见怪不怪了。

佳期点了点头,拉着陌花染有凤仙花汁液的手递到了卫央的面前:唯今之计,咱们只好来个瞒天过海破釜沉舟了。

卫央看了看陌花的手,不知道佳期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该不会想说我们直接去跟阿爹和祖母坦白吧?佳期鄙视的瞥了卫央一眼: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个孩子,怎么到需要用脑子的时候就成了绣花枕头了?要是直接告诉老爷和老夫人就能安全过关的话那我们仨儿还坐在这儿发什么愁啊?卫央见她一脸嚣张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行行行,就你最聪明,小生甘拜下风,你快点说吧,到底是什么好主意?别吊人胃口了。

佳期看了看卫央又看了看陌花,神秘的一笑然后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听我细细讲解。

卫央和陌花半信半疑的对看了一眼,都往她的方向挪了一点。

陌花小姐生病了。

而且看起来是有点吓人地病。

她地皮肤居然从手掌开始一点一点地变黄。

一周地时间不到。

她连眼睛都变成了鲜黄色。

与人说话时不但舌头都是黄黄地而且那股口气熏得人能窒息。

现在在陌花小姐园子里服侍地丫环都不敢直接看她地样子。

那张鲜黄浮肿地脸真能把人吓得做恶梦。

二姨娘去看过陌花也被吓得半死。

可怎么说也是自己地亲生女儿。

头两天里还陪在她身边照顾着。

但等到陌花地贴身丫环絮儿地手上也出现了同样地色斑时。

二姨娘顿时被吓得急急脚离开了陌花地园子再也不敢贸然踏进一步了。

不过还好她还是心疼陌花地。

虽然不敢亲自去照顾。

可并不妨碍她哭哭啼啼地跑到老夫人地素心庵去请求老夫人让卫央过来帮陌花看看。

卫央地医术现在已经足以胜任大夫一职。

而且他还是卫府地公子。

给自家姐妹看病什么地还不用像外边请来地大夫那样多那些讲究。

所以卫府已经撤了医馆多时。

可虽然卫央地医术已经够好了。

但是他地身份始终不是大夫而是卫家地少官和未来家主。

所以即使家里有什么人生病(其实除了佳期也没别人生病过)。

也还是不敢多劳烦他地。

本来刚开始老夫人听说陌花出现了这怪症地时候还以为陌花就是皮肤过敏之类地小问题。

可后来当老夫人听说了连絮儿也出现了跟陌花相似地症状。

她这才意识到陌花这病可能是传染地。

赶紧让佳期去请了卫央到内院来给陌花诊断。

三姐这病我曾经在医书上看过。

俗称黄疸病。

是肝病地一种。

症状就是这般全身皮肤都变成黄色。

但是如果连眼睛都变成了黄色地话就比较严重了。

而且三姐地腹胀还很厉害。

按下去像是积了不少水在里边。

如果再不进行诊治地话那就异常危险了。

祖母。

因为这病是会传染地。

所以您还是不要过去看望三姐地好。

还有请您下令请内院地其她姨娘和姐妹们也不要到三姐地园子里去以防也染病。

卫央帮陌花看完诊就走到了偏厅跟一直等在那儿地老夫人和二姨娘说了陌花地病情。

老夫人一听陌花地病居然是传染地顿时惊得坐不住了。

跳起来拉着卫央就要往外走:会传染?那你可不能呆在这儿。

难得这两年你地病好了这许多。

要是你又被染上了可怎么办?卫央苦笑着拉住了老夫人:祖母,不碍事地,孙儿这几年照着师父教的心法调养生息已经全好了,而且体内正气上升,病邪很难再入体,反而是祖母您虽然身板儿还硬朗,可毕竟是弱质女流,所以祖母还是不要随意再来三姐地园子吧。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眼泪汪汪欲言又止的二姨娘。

你放心。

三姐病情虽然严重,但是还没有到完全不能医治的地步。

我会让三姐好起来的。

二姨娘抹着眼泪上前冲卫央福了一福:有劳少官您费心了,自从烟花出嫁以后,就剩下这孩子陪在我左右,不曾想她怎么又会得了这怪病……二姨娘哽咽的说不下去了,老夫人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就挥开了她拉着卫央的手:央儿每日里课业繁重,还要跟着老爷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在内院耗着?你放心好了,既然央儿说了陌花的病情还能医治,那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回来给陌花治病的,不会让陌花有事儿的。

老夫人明显的偏心让二姨娘委屈的又红了眼眶,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是什么都不敢说出来,只好用巾子捂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卫央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但是脸上还是笑得如沐春风,他拍了拍老夫人的手轻声道:祖母,不碍事儿的,怎么说那也是我的三姐,孙儿长了十六年也没怎么跟姐妹们亲近过,再说孙儿以前一直病着,深知生病的苦痛和难捱,同样也能体会到在我生病时祖母的担心与焦急,所以此时三姐生病,二姨娘担心的心情应当与当年祖母担心孙儿的心情是不相上下的吧?祖母宅心仁厚,定是能体会二姨娘的心了。

一番话又是煽情又是极力吹捧,老夫人听了卫央的话顿时眉开眼笑,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坦的。

她拉着卫央的手笑了一回才朝二姨娘那边略微冷淡的点了点头:既然咱央儿亲自开口了,我也念着他看重手足之情的这份儿好心,且就让他为陌花看病吧。

说着不待大喜过望的二姨娘说道谢的话就转过头去重又看着卫央笑道,你这孩子也是的,外头的好大夫也不少,你偏要亲自来给陌花看病?莫要耽误了功课又要听你爹的训斥。

卫央笑而不答,只轻轻笑着拉了老夫人慢慢往外走了去,二姨娘在后边没动,她听了老夫人的话银牙都差点咬碎了,手中的丝帕差点被她绞断----难道陌花就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孙女儿吗?怎的就连央官儿的功课都比陌花的性命要紧了?她恨恨的盯着老夫人的背影,怨毒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自那天后陌花的园子就成了禁地,每日里能出入的只有卫央,就连住在陌花园子旁边的花楹花箬都找了借口搬到了四姨娘那里去住,生怕被传染到那个全身会变黄的怪病。

卫央帮着陌花治疗了几天就主动去找了老夫人,看他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老夫人还以为陌花真的不好了,虽然平时老夫人除了迷花之外跟另外几个孙女都不太亲近,可此时一想到陌花若就是这么病亡了她确实还是伤心了下,抹了几滴眼泪才开口问卫央道:是不是陌花治不好了?卫央摇了摇头:三姐的病情倒还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三姐园子的几个丫环已经被不同程度的传染上了,孙儿担心这么下去咱们内院的女眷都有被感染的危险呢。

老夫人惊诧的看着卫央:那几个丫头也病了?卫央叹了口气:是,孙儿虽然已经竭力在控制三姐的病情,也已经将絮儿调到了另外的房间隔离开来,可孙儿今日还是在柳儿和莹莹的手心发现了色斑。

祖母,孙儿今日斗胆请求在疫情发展到不能控制以前将三姐和那几个丫头一起送到别苑去疗养吧,要不这么下去还指不定要演变成什么样子呢。

老夫人闻言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着:居然这么严重?卫央满脸担忧的点了点头:惟恐这样。

当日晌午,一辆马车静静停在了内院唯一一个通往外边的小门前,四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女子匆忙的上了车就匆忙的绝尘而去了。

走了?凝思园,佳期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看着高高的围墙,努力的拉长了耳朵想听到一点马车辘辘而过的声音。

小棠在她身后拉了一把将她拽了进去:走了,我才见着我姐跟几个嬷嬷往素心庵去回命了。

佳期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争执不消说,陌花的所谓黄疸病正是佳期的杰作。

具体做法呢,是用凤仙花汁混合了南瓜汁涂抹在身体上,而眼睛处的黄色则冒了一点险,是用清水调了南瓜汁每天滴一点儿做的染色(危险系数十点零,请各位小朋友在家不要胡乱尝试,),陌花已经明显可见的肚子则可以说成是肝腹水和腹胀,反正只要说是传染病,估计也没有谁敢亲自再去检查陌花是不是装病。

陌花的三个丫头也是用这种方法上了点颜色。

她们三个都是陌花亲自挑选出来的心腹,陌花还给每人偷偷分了二十两银用来堵她们的嘴,后来卫央假装去给陌花治病的时候,又半威胁的跟她们说若是陌花这事儿被老爷老夫人知道了她们也只是死路一条,所以现在柳儿、絮儿和莹莹三个丫头跟陌花也算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加上陌花保证等孩子顺利生下来以后再给她们每人五十两的辛苦费,她们更是心甘情愿的任由卫央将她们画成香蕉人(此处单指她们的皮黄,并没有暗喻她们是ABC哟。

老夫人对于卫央说的话是从不怀疑,对于卫央的提议也是从不拒绝,其实在卫央说陌花的病是会传染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想要将陌花送到别苑去隔离的了,但是卫央又坚持要先给陌花诊病,她不好拂卫央的意思,所以才由着他去了几天,那几天每当她听那侯在陌花园子前的小环回来相报说卫央去了她就揪心啊,生怕天生身子骨就弱的卫央也一不小心就染上了那个什么黄疸病。

万幸这才过了几天卫央就忧心忡忡的过来回报说陌花地病传染了好几个丫头,提议在病情扩散以前将陌花送到别苑去,老夫人早巴不得这么做了。

几乎没让卫央再找什么说辞就答应了,还大方的从自己的梯己钱里拿了二百两出来给陌花,让她养好了病才回来。

早知道传染病是这么好用的,我就用不着再把你找来商量了,还害得我伤了背。

涯留下的朱龙花药膏确实好用,这才几天啊,佳期背上的挫伤已经好多了,虽然做大动作的时候还是扯着疼,但至少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就是走动时候的动作不太雅观,扶着腰的动作还真像个怀胎地孕妇。

卫央看她腆着个小肚子的走路动作不由得好笑:既然腰还疼你就多坐着休息休息呀,在那儿晃来晃去干嘛?再说了,这件事你要是不告诉我。

没我在中间帮着掩饰和斡旋,光是祖母请个外边的大夫回来给三姐一诊脉这事儿就铁定穿帮了,瞧你现在说的好像就你这点子天下无敌似地。

佳期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转了个个儿又往另一边走去:是是是,您的功劳最大,您最劳苦功高,我不过就是动了动嘴皮子,啥忙也没帮上。

真是对不起呢。

卫央哈哈大笑着在佳期经过他身边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了两圈:最近怎的这么爱生气呢?该不是老是在房子里闷着憋气了吧?人看着小小的脾气倒是不小。

你说谁看着小小的?我已经十八了,是大姑娘了!你可别再这么随便对我就搂搂抱抱的了,男女授受不亲呢。

佳期说着就蹬着小短腿要从卫央怀里跳下地,卫央手上没抱紧差点让她跌下去。

你别乱动好不好?要是跌下去再闪了腰崴了脚地可又要算到我头上来了。

卫央惊得双手猛地收紧,佳期的腰都差点被他勒断。

痛痛痛。

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的又在佳期的伤处上来了一下,她疼的顿时小脸煞白,双手紧紧地揪住卫央的衣襟,用力之大都快把卫央的衣服扯烂了。

卫央一脸无奈的给痛的呱呱叫地佳期上药,回想起以前佳期照顾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怎么就觉得她心思缜密又有着超乎年纪的沉稳冷静呢?再看看现在趴在床上像个耍赖小孩的小女生,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有那样的想法简直傻到家了----抑或是佳期在沉睡的五年间真地返老还童了?以往或许她有过的沉稳冷静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总之现在这个看起来像是八岁女童的超龄大女孩心理年龄估计也回到了八岁的时候,幼稚的惊人。

都怪你啦。

叫了你别抱我地。

呜呜呜。

痛死人了。

好不容易才好一点地伤又被你弄严重了啦!要不是背上地药膏还没有干。

佳期现在一定在床上打滚抗议了。

卫央手上运了点真气帮佳期推散背上还没完全散去地淤青。

脸上地表情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别说那么夸张好不好?我在帮你推散背上地淤血啦。

肯定会有点疼地。

你要是别绷地这么紧就不会那么痛啊。

放松一点。

他说着在佳期地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提示她放松。

而他手上地劲道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地表情有多么地温柔和宠溺。

他在面对别人地时候。

甚至是自己地亲爹和祖母。

也要么是一张毫无表情地脸。

或者是挂着虚应微笑地脸。

根本不会把自己内心深处地感情这么直接地流露在脸上。

他也只有在面对佳期地时候。

才更加像一个十六岁地少年。

佳期对他而言是非常不同地。

亦师亦友。

像母亲又像姐姐现在更像是妹妹。

他只能容忍佳期对他大呼小叫并且对她地抱怨和吵闹甘之如饴微笑待之。

也只有在看到佳期落泪地时候心痛到无以复加(虽然佳期并没什么时候会哭)。

而不像看到别地女子哭时满心只有烦闷和厌恶。

喂。

少官。

你知道谁是陌花小姐肚里孩子地爹了么?佳期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卫央脸上地神色顿时一凛。

手上又一个控制不住力气按在了佳期地伤口上。

哎哟喂呀。

老大。

你手里捏地那可是我地肉。

我这次是挫伤不是摔到瘫痪没知觉。

你大可以轻点儿没关系。

佳期痛到捶床。

其实她心里更想捶地是卫央。

卫央忙不迭的收回手上的力道又轻轻揉了起来:抱歉抱歉,弄疼你了?佳期整个人闷在枕头里没好气的说:要不你来试试?肌肉严重挫伤我再用力压一掌?卫央苦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行了,别岔开话题了,按也被你按了。

痛我也痛了,你就爽快点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了就行了呗?佳期不满的回过头瞪了卫央一眼,用眼神警告他这次别再失手往她地伤处按一回了。

卫央敛了脸上的笑容沉吟了一下,没说话。

只点了点头。

是陌花小姐告诉你的?佳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当时她不计较陌花差点害死亦函扑心扑命的去想尽办法帮陌花,可就是这样陌花最终都没告诉她当时那个在竹林地男子是谁。

倒是卫央,不过就是点头帮忙客串一下,这样就告诉他了?果然还是亲姐弟好哇,哼……没,三姐始终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

小棠把你们之前查到的蛛丝马迹告诉我了,再加上我这几日的观察,所以我大概猜到了是谁。

卫央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特别冷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类似于涯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这让佳期有一瞬间的恍神。

无涯,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心结是不是真的已经解开了?他还在帮那位阎君大人办事吗?他,有没有……偶尔也想起,她?佳期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跟无涯并没有爱情之类的因素在。

但是一方面在想起他的时候却又不自觉的带上一点点期盼和心痛;明明只想把他当个老朋友的,可偏偏又有一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白痴错觉。

卫央本来还在轻声细语的跟佳期说着他怀疑的是谁,可当他对上佳期那一双带有怀念、失落和迷惑的双眼时,他地心突地一跳,细细的眉毛拧了起来:你看着我,在想谁?佳期听到卫央忽然变冷的声音才将已经游离到外太空去的思维拉了回来。

她仔细的再看了看卫央,却啼笑皆非的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像无涯,首先他比无涯漂亮许多,其次他这一副气急败坏地模样永远不会出现在无涯的脸上。

没,只是忽然觉得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佳期扬起一个笑脸准备蒙混过关,但显然卫央又想起了上次与佳期争执的事情。

你是不是在想着那个人?想到上次的情景,卫央原本尚还不错的心情顿时变的异常恶劣。

佳期大大的眼睛咕噜一转:哪个人?在这儿我还认识谁?卫央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表情里的那一点心虚,心中的怒意更甚:别装傻了,上次你昏睡过去我怎么叫你都不醒地那次。

你当时是叫着谁地名字又哭又笑来着?佳期哈哈一笑继续装傻:你都会说我在昏睡啊。

我哪儿会知道我叫着谁的名字来着?莫非叫得是你地名字?你……!要论诡辩和耍赖,卫央是远远比不上佳期。

所以现在被气的满脸通红的才是他。

佳期呵呵笑着翻身坐起来在卫央的脸上捏了一把:看来我猜对了哦?看你这小脸儿红的多精彩。

你放心好了,下次我再昏睡一定会继续叫你的名字的,不要太激动哦。

卫央这次脸红可是货真价实了,他一把抓住佳期还想继续揩油的小手不让她乱动,流光溢彩的水亮凤目极有魅惑力的睇了佳期一眼:真的?以后做梦只叫我的名字?佳期用力的点头,她又不傻,这时候说点好听的铁定没坏处,但是要是太诚实绝对又要把大少爷气的拂袖而去。

卫央忽而嫣然一笑,之前的剑拔弩张立即烟消云散,佳期眼见危机解除暗暗松了口气,刚想继续问谁是那个无用男呢,外边传来了小棠的声音:少奶奶,少官,我回来了,绛珠姐姐也跟我一起回来了。

很华丽丽的穿越成一个内力尽失,武功全无的杀手?没关系,谁说杀人一定要用刀,绕指柔情一样是利刃!――――――――――――――――――――――――――――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亦函被遣绛珠此次前来说是说探望下佳期和亦函,但事实上却是老夫人让她来看看亦函的情况,若是亦函的情况还没好转的话,那么也就没什么留她的意思了。

毕竟他们卫府不是善堂,要的是能做事的丫头。

佳期和小棠对于绛珠过来的原因都心知肚明,不过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的接受又是一回事,佳期忍得很是辛苦才没有像绛珠说出求情的话来,小棠更是一直用一副要哭要哭的表情看着绛珠。

你们俩儿这是干嘛呀?不欢迎我来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绛珠尝试想要让气氛轻松点,可是除了她自己干笑了两声,佳期和小棠的表情反而更凝重了。

绛珠伤脑筋的看了看她们俩儿,只好把求助的眼光抛向了卫央,卫央摊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拿过佳期床头的话本就看了起来以表明自己是路人甲的身份。

绛珠叹了口气,无奈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佳期和小棠:你们俩儿这样看着我我也没办法呀,老夫人那儿你们谁有本事谁去说情吧。

再说亦函这个样子呆在府里也不见得能落着多大的好,少奶奶,总不成让您一个当主子的反过来去伺候一个丫头吧?佳期扁了嘴委屈道:那能不能请绛珠姐姐回去先跟老夫人说亦函已经好多了?或者至少等到亦函真的再好一些了再送她出去?她现在这样子就出去了,可有谁来照顾她呢?绛珠面有难色:这已经又过了大半个月了,按理说就是受惊过度也该回魂儿了吧?老夫人那边是瞒不住的,不过老夫人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虽然要遣了亦函出去,可念在她也在府里呆了这么些年,做事儿麻利人也本分,会给她爹娘一小笔银子让他们好生过活的。

再说了,就算亦函不出这事儿,她爹爹也已经来寻过掌院嬷嬷说项,毕竟亦函当年送进府来地时候说好了只卖十年的,她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确实该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过日子才是。

总不能真的在这园子里一辈子就这么着吧?我知道少奶奶跟她感情深,不过如果少奶奶真的是愿意为亦函着想的,还是让她出去了的好。

小棠听了绛珠的这一番话早背过身去偷偷抹泪了,佳期仰着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她其实之前早就跟小棠商讨过无数次如果这事儿真的发生了时她们应该怎么做,可那时就是嘴上说说,讨论来讨论去也都觉得亦函只有出府才是正途,可真要面临亦函被遣的现实了,她们俩儿却谁也不愿意亦函走了。

\\\\\\\\绛珠姐姐,真地不能再通融个十天半个月的么?佳期吸了吸鼻子还在做垂死挣扎。

绛珠摇了摇头:亦函这样子在府里拖得越久越不是个事儿,再说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还不是也要把她送走?就算老夫人答应了让她再留几天。

你们看着她不也是徒留个伤心泪流?不若早早让她出去了的好。

我听掌院嬷嬷说亦函地爹已经给她相好了人家,男方是个挺聪明勤快的老实人,虽说亦函现在失心疯还没好,可男方家里还是愿意娶她过门。

对于一个女人不就是图找个知道心疼人儿的好相公么?少奶奶、小棠,你们俩儿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呀。

绛珠的话说的在情在理,即便是佳期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来挽留亦函了,于是她只能一脸哀戚的垂了眼拍了拍小棠地肩膀,然后往旁边挪了一步向绛珠做了个请的动作:绛珠姐姐请去看看吧……话没说完已经说不下去了,佳期紧紧抓住了小棠的手。

两人一同哽咽了起来。

唉。

看着你们俩儿这样子我还怎么忍心进去看呀?反正你们也晓得我过来不过是走个过场。

不若我这就回去禀明老夫人。

请老夫人自行定夺此事。

如何?绛珠一手拉过一个分别给她们擦掉一脸地眼泪。

没想到她们两人居然就一左一右地拦住她大哭了起来。

卫央不声不响地放下手里地书走了过去。

拉着佳期地胳膊轻轻一带就将佳期带到了自己怀里。

他皱眉看向绛珠难得地开口问道:真地不能再通融通融么?亦函在我们卫府也呆了十余年了。

怎能因为她现在有病了就将她赶出去呢?何况她这病……嗯。

也算是护主有功么。

就不能看在这个情面上就让她呆在咱们府里?难道咱卫家就连一个多一个丫环地口粮都给不出了么?绛珠听卫央也帮着求情更是长叹了一口气:少官啊。

您这段日子随着老爷和良总管学着管家和打理铺子里地事情。

当是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咱们卫府确实不缺一个丫头地口粮。

但是亦函这情况不光是只管她吃喝就成地。

别地林林总总地花销想必您心里比我还清楚。

况且现在是亦函地亲爹亲自上门来请求带她回去。

而亦函在我们府里地契约早就到年限了。

我们又有什么借口再留下她呢?若是她能自己开口说明不要回去还好。

可是她现在地情况……唉。

少官。

您跟少奶奶都是重情重义地人。

我也不是冷血无情地人呀。

亦函跟小棠我是看着长大地。

她就跟我半个妹妹似地。

现在说要遣了她去就要送她走。

我这心里也不好过。

我也在老夫人面前求了好几次。

可老夫人说地也都在理不是?咱们只想着自己地一己私心想让亦函留下。

却忘记了送了亦函出去或许才是最好地。

现在可能刚面对这事儿大家觉得难受些。

可往后也不是不能再走动么。

亦函以后若是好了也可以回来看看咱们地嘛。

卫央闻言也一时默默无语。

只拍了拍佳期地背以示安慰。

亦函被遣一事。

就此定案。

绛珠去回了老夫人。

许是提起了卫央也为亦函求情地说辞。

所以老夫人最终还是多给了五天地时间让佳期和小棠帮着亦函准备离开时要带走地行李等物。

这五天凝思园过的真的愁云惨雾,小棠的眼泪基本都没停过,一双大眼现在彻底肿成了桃核,她将亦函的四季衣裳连着自己的不少衣裳都打成了一个包,还有亦函攒下的珠钗首饰和月钱什么的统另装了一个匣子,佳期也从自己地妆奁里拣了几件儿不是太贵重的(太贵重的她也不敢往出给)腕钏戒指耳坠儿什么的让小棠一并收了,然后她这五天基本就窝在厨房里拼命做点心了,而且都拣着亦函爱吃地做,不但每天都让亦函吃好喝好。

还偷偷的装了几大食盒准备让她走的时候一起带走。

再不舍得分别得时候还是来了,亦函要出府的那天,一大早佳期和小棠就起来了,佳期亲自下厨做了丰盛的早点。

小棠则将亦函梳洗打扮的清爽又整齐。

三人拉着手一同在餐桌前坐下,佳期给亦函盛了碗生滚鱼片粥放在她面前,话还没说一句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了下来,小棠见佳期哭了顿时眼泪也像断了线地珠子一样直往下掉。

亦函,今儿个你就要走了,其实你出去了也好,你这性子太直太冲。

实在不适合在这大宅子里生活,而且你跟着我这没名没份的少奶奶也没什么出头的日子,倒还是委屈你了。

还有这次若不是我先对你说那重话,你也不至于赌气跑出去,若是我先让小棠出去追你,你也不用碰上这事儿,说起来,这祸端倒还是我给你惹下来的……佳期拉着亦函的手越说越伤心,眼泪不断的掉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总之,真的对不起你了,希望你离开这个环境后能更加开心快乐的生活,也希望你爹给你找地那个良人真的能待你如珠如宝,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快点想起我们来。

然后还可以写信告诉我们你过得怎么样,亦函,我们真的很舍不得你!佳期哭得抽抽搭搭的,忽然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她起先以为是小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可那只手一直固执地在抹去她的泪水,她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才发现帮她拭泪的居然是亦函。

而且亦函消瘦了不少的鹅蛋脸上也挂着两行清泪。

呃。

亦函,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清醒了?佳期倒吸一口气。

鼻涕眼泪和口水差点呛着自己,她捧着亦函的脸惊喜的尖叫,连小棠也顾不得擦掉满脸的眼泪就凑了过来看亦函的样子。

小棠,你快看,亦函她知道我在伤心,她看到我哭她也难过,你看到没有?佳期又哭又笑的像个疯子,小棠在看到亦函地两行眼泪顿时也破涕为笑:真地呢,少奶奶,亦函醒过来了,她这次不用离开了。

谁说亦函不用离开的?正当佳期和小棠两人兴奋莫名地时候,绛珠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绛珠姐姐。

佳期和小棠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不一会儿绛珠苗条的倩影就转了过来。

绛珠看了看满桌丰盛的饭菜和脸上犹有泪痕未干的佳期和小棠,她无奈的长叹了口气,走上前去看了看亦函才开口道:你们自己看看清楚,她除了会流泪了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表情了,她根本就还没有好。

可是她最近都很安静了,也不会惧怕陌生人了,您看,您现在站在这儿她也没有尖叫什么的,她真的已经好多了。

佳期抬手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就站了起来将亦函掩在了身后,那样子又像是不想亦函送走了。

绛珠摇了摇头:少奶奶,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亦函的遣出书已经签好了,即使她现在好过来她也不再是咱卫府的丫头了,她爹爹也已经早早的赶了马车过来等着将她接走,我现在过来就是带她过去的。

佳期咬着嘴唇看着绛珠半晌才颓然的往旁边站了去,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再掉泪,她轻轻闭了闭眼说道:是的,姐姐说的没错,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嘛?不若开开心心送了她走还好。

我求姐姐允许我随你一起过去,我想看着她离开。

绛珠为难的看着她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儿喜佳期和小棠一左一右的扶着亦函在慢慢走,两人不时的对亦函轻声说着些什么,绛珠领着几个小丫头拿着亦函的包袱行李跟在后边,看着前边三女的情形她也只能暗自叹气。

从凝思园到出去的那个小门儿其实还有一段蛮长的距离,但是就算三人走的再慢,这段路总还是有个终点。

少奶奶,过来接亦函的是她的爹爹和弟弟,您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眼看着就要走到小门那儿了,绛珠加快了步子走上前去叫住了佳期和小棠。

佳期回头看了一眼绛珠,表示明白的点了点头,她停下了脚步,将亦函转过来面向她,然后细心的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开口道:这时候倒有些羡慕你了,出去了还有爹娘弟弟照应着……呵呵,也好,你现在也才二十岁,人生还有很长,现在也是时候踏入另外的阶段了,若是以后嫁人了,你在咱府里学下的东西拿来管家是绰绰有余的了,打理你的小家应当比打理咱凝思园更有乐趣吧?唉,你走了,这园子里能与我说话的也便只有小棠了,若是以后连小棠也嫁人了,我可怎么办才好?虽然佳期的语气竭力想要表现出轻松的感觉,可是说着说着还是让眼泪蓄在了眼眶里。

亦函像是听懂了佳期的话,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她的眼泪也滴滴答答的在往下掉,一旁的小棠早已泣不成声,手里的巾子又沾湿了一大片。

佳期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泪没往下掉,她从怀里拿出一个丁香色的八宝荷包塞到亦函手里让她握紧:这荷包里有少官给你写下的药方子和一些小零碎,你一定要收好了,除了药方子之外别的东西都暂且不要给别人看,好吗?你要是明白我说的话就点点头。

亦函攥着荷包动了动嘴皮子,但她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是极缓慢地点了点头。

佳期此时再也忍不住伤心之情了,紧紧一把抱住了亦函哭道:亦函,我的好亦函,我真的舍不得你啊……佳期这一哭,小棠也忍不住了。

三人又是一通抱头痛哭。

被她们这依依惜别的场面所感染,连绛珠也红了眼眶拈着巾子不停地擦着眼角,身后的几个小丫头眼见此情此景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地身世也纷纷痛哭流涕,一时间哭声此起彼伏,那景象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好不容易哭声方歇,绛珠上前去拉开还抱作一团的佳期、小棠和亦函劝道:出门的时候不是说过不会哭的么?怎的又还是哭了一场?好了好了,莫要再伤心了,出去了以后有机会还是再见得到的,快让亦函过去吧。

她家里人已经等了许久了佳期抽着鼻子拉着小棠站到了一边,绛珠给亦函擦了脸,又将她弄乱了的头发稍作整理。

这才拉着她往小门那边走了去,亦函在走过去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掉,佳期和小棠也流着泪冲她招手,其实她们也知道,虽然那只是一道门,但是只要亦函走出去,那从此便是咫尺天涯了。

生离,死别。

都是人生中无法承受之痛,佳期从六世以前就活地没心没肺,有些人走了就当成是走了,不明白他们其实永远不会再回来……而现在,她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失去的越来越多,也就慢慢懂得什么叫失去。

所以当她身边地人一一离去之时,她还是会感受到那种挖心挖肺的痛苦。

无涯是,亦函也是。

她曾经以为她并不爱无涯,所以当无涯离去之时应该只会感到遗憾和一丝怅然。

可当看到无涯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那雨后灿烂的阳光中,想到从此以后生命中再也不会与这个人有交集,心脏顿时像是被什么攥的紧紧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而现在,看着亦函离开,那铺天盖地的孤独感和莫名的恐慌简直要让她晕倒了。

亦函算是她在这个时空和这个大宅子里唯一的朋友了,小棠虽然与她感情也不错,但终究还是差着些什么,她与小棠无法交心。

却能与心无城府地亦函一同放声大笑。

但,现在亦函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她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绛珠将亦函交给了等在小门旁地嬷嬷然后交代了几句。

嬷嬷点头哈腰地应着。

不一会儿那个嬷嬷就从腰间取下了很大地一串钥匙。

清脆地金属互相撞击声连远远站着地佳期都能听得清楚。

嬷嬷熟练地挑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小门上地那个巨锁。

随着哗啦一声铁链子落地地声音。

那道通往外界与自由地小门打开了。

佳期地心忽然不由自主地怦怦跳了起来。

她踮起了脚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门外地世界是怎样地。

她甚至匪夷所思地产生了想要冲过那道门、到外边去感受一下那边地空气是不是来地比这个散发着陈腐气息地古老宅子地空气更加清新怡人地古怪念头。

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只看到门外地阳光似乎更加刺眼。

她竭尽全力运足目力也只能看到一片白闪闪地光。

那光刺激地她眼睛酸痛。

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掉了下来。

少奶奶!亦函在一只脚踏出小门之后突然挣着扭过头大叫了一声。

佳期一愣。

眼前地白光什么地眨眼间熄灭了。

她呆怔着看向忽然清醒过来地亦函。

这才发现天上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细小地雪花。

脑袋里忽然空明一片。

佳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点忽然想通了。

她心里地悲伤和自怜霎时间烟消云散。

当她再次回过神来地时候。

她真正发自心底地微笑着用力向亦函挥了挥手:亦函。

再见。

记得要多想起我们!亦函远远地看着佳期地笑脸也是一怔。

但很快地她也破涕为笑。

朝佳期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走了出去。

再无回头。

女儿悲,江水东去不复回;女儿愁,离人心上一个秋;女儿喜,看透世间分与离;女儿乐,纵情一生何必忧。

看着那道小门徐徐关上。

佳期深深地吐了口气,没想到今日生离的大悲居然让她悟了一点禅机,现在她地心智一派清明,方才的悲伤已被喜悦所代替,这种玄妙的心情她无法向小棠解释,只能让小棠以为她是因为亦函的离去而悲伤过度所以也变得有点呆傻疯癫,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往回走,生怕她也跟亦函当初一样忽然间发狂或是痛哭。

佳期也懒得多做解释,只一派悠悠自在地甩着手走回了凝思园。

那模样与方才去送别的时候根本就是天差地别,也难怪连绛珠都以为她伤心过度也得了失心疯而吩咐小棠好生看顾着她呢。

用过午膳佳期就重新拣起了荒废多时的默书大业,此前她在梦中再次经历上一世的生活时又看到不少好书。

若是就这么忘光光还真是有些可惜,不若现在记下来,又可以练字又可以在以后闲暇时当成小说再翻看翻看,一举两得。

不过没等佳期默完一章的内容,已经又是好几天没来过凝思园的卫央就急匆匆的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

佳期看了一眼一脸心虚样站在条案前帮她磨墨的小棠,放下笔净了手才向卫央迎了上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学堂里可下课了?走进了佳期才发现卫央的身上有星星点点地雪花,她赶紧让他将外头的大衣裳脱下来拿给小棠拿去烘干,又从屋角的脸盆架上拿过一条干净地巾子给他擦头发:外头下雪呢,过来也不晓得让僮儿给你撑着伞?头发都湿了。

要是着凉了怎么办?卫央乖乖的坐着任她摆弄,不时的偷眼觑着佳期,如此这般几次,佳期失笑道:老这么看我作甚?有什么话说便是了,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吞吞吐吐了?卫央脸上顿时一红,索性拉过佳期手直视着她问道:你真的没事么?是不是亦函走了你太伤心了?你要是难过的话还是哭出来吧,我的肩膀借给你靠。

说着他还真的挺了挺自己并不宽厚的肩膀。

佳期笑意更甚,抽出手在卫央挺直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做了个鬼脸:你也以为我是伤心过度失心疯了么?你看我地样子像么?卫央仔细的端详了她一遍才迟疑的摇了摇头:倒还真的不像是伤心的样子……可你之前不是伤心的很吗?跟小棠两人哭了又哭的,怎的亦函刚走你就这么开心了?说着卫央诧异的挑高了眉。

莫非你之前地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么?佳期抬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什么装出来的?我那可是发自内心的伤心,只是今天送亦函离开的时候,她在临出门之际忽然转过身来叫了我一声,我当时很惊讶也很高兴,然后忽然间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就是这样,所以我现在的模样也不是装出来的强颜欢笑,我是真的很平静,你也不要担心我了好吗?卫央疑惑地看着佳期,又将她地手包入了自己的手掌:你明白了什么?说地那么玄妙。

就像是灵犀一通似的。

佳期笑容可掬的点了点头:正是这么玄妙。

人的心是最奇妙的一个东西,即使你是它的主人你也弄不清楚它下一刻会给你什么样的惊喜。

我经历了这么一场事情,无论是陌花小姐的事情还是亦函离开,总之我体会到了许多我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情和心态,我以前活的实在是太贫乏太单调了,简直称不上是好好活过嘛。

卫央睇着佳期暗带着喜悦的小脸,虽然还是没有弄明白她说的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他只是觉得佳期此刻离他很远很远,远的他不由自主的想要紧紧攥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网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赏梅会亦函走了以后,老夫人也没有再调遣一个丫环过来补她的缺,所以佳期身边的大丫环只剩下了小棠一个。

其实按照卫府的等级规格,老夫人身边四个大丫环、大奶奶身边两个大丫环,那么作为少奶奶级别的佳期其实也应该配备两个大丫环才对。

可惜佳期经过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以后早已失了老夫人的欢心,若不是卫央还老是喜欢往凝思园跑,估计凝思园的丫环婆子啥的早就全部被调到别处去了。

不过佳期也不在意多一个丫环伺候或者少一个丫环伺候,毕竟她呆在凝思园也是无所事事,终日里除了看书写字就是窝在小厨房里研究些新菜式,不然就是去饬那块儿当年跟涯一起拓出来的小菜地。

一年多前初云那边流行起玻璃来了,作为初云的邻国,空岚国也赶上了这波儿风潮,有钱人家里都换上了玻璃窗子和玻璃镜子,佳期当时看到自己房里那个梳妆台上嵌着的半人高玻璃镜时还惊讶了半天,很是想问问初云烧出玻璃来的人是不是也是穿越人员?毕竟烧制玻璃这种技艺在穿越小说里简直就是必备技能。

可惜她是个废柴无路用的高中刚毕业小女生,化学学的虽好,可是涉及到实操她就完全莫宰羊了,要不空岚国现在还用到初云去进口玻璃?咳咳,话题扯远了,主要是因为现在玻璃出现了,佳期终于可以尝试着搭建玻璃温室了,虽然过程一波三折,她好不容易存下的月钱也大半贡献给了初云商人,可终于她还是搭出了一个小小的温室,里边养着几株素心兰,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开了花送给老夫人当年礼呢。

(其实佳期更想在温室里种些反季节蔬菜来着,可是卫央连哄带劝硬是让她改成了种素心兰,那玩意儿有啥好啊?只能看看又不能吃……再说佳期根本就没想着再去讨老夫人欢心咩)喜欢热闹的烟花大小姐出嫁了。

以前常办各种诗会赏花会的陌花三小姐出去养病了,整个偌大的内院只剩下迷花、花楹和花箬三位小姐在,迷花本来就不喜欢热闹,跟佳期一样,终日里也就窝在自己的园子里看书绣花研习佛理。

但花楹小姐也是个静不下来地人物,所以整个内院现在也就只有她三不五时的请些别家的千金小姐回来办个茶话会之类的。

十二月里按理说应该很忙,可是小姐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家里地生意什么的也轮不到她们担心,所以在园子里梅花开的最盛的时候,花楹又邀了郡里一众上流社会的小姐们来家里参加赏梅会,而且这次还破天荒的发了帖子到凝思园邀请佳期一同参加。

\\\\\\\\花楹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呢?平时她办这些个啥啥会从来不会请我们这些外人的呀。

把玩着手里那张勾画了一支瘦梅的白色帖子,佳期实在想不通花楹干嘛突然转性了,她最近没有做过什么值得让花楹小姐青睐的事情吧?倒是小棠一语道破了天机:哼。

莫不是看中了咱们园子后头那一小片梅林吧?少奶奶平时不去后院儿所以不知道,那儿是按照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种下地各色花草树木,可以按照四季不同时节欣赏不同美景。

春天桃花、夏天荷花、秋天赏枫,冬天自然就是赏梅了。

况且当年这凝思园是老爷修建给大奶奶住的,这儿的一草一木都是老爷亲自挑选种下地,那片梅林里还有非常少见的绿梅,也算是咱们整个儿卫府梅花开的最漂亮的地方了。

所以我想,四小姐这次破天荒的来邀请少奶奶,肯定是想在咱的园子里办这个赏梅会。

佳期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想必是了,原来咱们园子的后院儿这么漂亮的?那真是有时间我也该去看看了,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都没去过后边呢。

小棠闻言噗哧一笑:少奶奶哪天没时间啊?不过冬天到了您也更加懒得动了。

小菜圃儿那儿若不是还有个温室想必您也不愿意去吧?佳期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今年冬天特别的冷,出去一下手脚就冰凉的,那感觉非常难受。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又扬了扬手中的帖子问小棠道,那这个怎么办?咱们答应不答应呢?小棠撇了撇嘴:来了咱的园子赏梅还要指使咱们做东做西的,到时候肯定少不得又要少奶奶准备各色吃食,四小姐哪儿会把您当座上宾啊?再说她就是动动嘴皮子,您就费劲巴拉的帮她筹办好一切。

然后最后博得好名声的还不是她?不去,去了您也就是图个辛苦,啥好也捞不着。

佳期想了想。

确实也就是小棠说地这么个理儿。

所以她还是笑嘻嘻地将手中地帖子递到了小棠地面前:那就有劳小棠姐姐走一遭了。

具体用什么借口婉拒。

那可就全指望你地口才了哟。

小棠伸手接过帖子找了个拜匣放好才絮絮叨叨地跟佳期说起了八卦:现下大小姐、三小姐都不在了。

二小姐又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地。

也就让四小姐一个人瞎折腾呢。

前些日子还从别地下人那儿听说来地信儿。

说四小姐办地那个赏雪会请了郡里所有地千金小姐。

可来地也就那么几个。

您说四小姐傻不傻?哪儿有嫡女、庶女一块儿请地道理?人家肯来才有鬼了呢。

她呀。

空有那份儿心思偏没有那份能耐。

还老觉着自己忒有本事。

佳期撑着头含笑不语。

知道小棠是不屑于花楹地出身。

花楹地亲娘就是原先老夫人身边地贴身大丫环之一。

因为前边两位姨娘生下地都是女儿。

所以被心焦地老夫人拉去让老爷收了房希望能一举得男。

没想到还是生了一个闺女。

于是瞬间就失去了老夫人这个靠山。

虽然她在生了花箬以后也得了个四房地名儿。

可相比二房和三房地良人出身来说。

她地奴藉身份也就更加低贱了些。

连带着花楹、花箬两位小姐地身份也跟着掉价。

唉。

白纸上地墨点儿。

一般人往往都只看着墨点儿而忽略白纸。

花楹虽然也是老爷地女儿被称为四小姐。

但人们议论更多地却是她那个曾经是丫环地娘。

就连小棠这种大丫环都敢这么公然地谈论她和非议她。

佳期忽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花楹平时为什么总是像束着满身刺儿地刺猬一样见人就扎了。

想必她也因为自己流着一半低微地血液而感到非常自卑吧?所以才将自己这样层层地伪装起来。

不过理解是理解。

她并不想再卷进卫府地任何是非漩涡中。

所以花楹地赏梅会。

她还是有多远闪多远吧。

且。

不就是邀请到了郡守家地小姐一同来赏梅么?瞧她那个得意地嘴脸。

还拿这个来压我们。

让我们一定要借出后院儿给她们赏梅。

小棠气咻咻地将装了花楹帖子地拜匣丢在了桌子上。

伸手倒了一杯温茶一饮而尽。

原本被寒风吹得通红地脸现在更是气地红到了脖子。

佳期放下手中的小说看着小棠似笑非笑:看来这场赏梅会我们还势必要参加了?小棠一**坐在凳子上解着身上的雪氅没好气地答道:可不是么?说什么郡守家的无音小姐早就听说咱园子里有绿梅,慕名已久想来看看,咱们怎么可以拂了郡守家小姐的面子呢?这可是咱们天大的面子呀!我呸。

谁跟她是咱们?原来小棠真正生气的是这个?佳期用书挡了唇弯了弯嘴角:郡守家的小姐怎么会知道咱们园子里有绿梅呢?小棠又倒了一杯水喝下才怒道:郡守大人和我们老爷以前是同谊,许是听老爷提起过园子里的事情然后回去又对家人提起过吧。

不过那位郡守家的小姐也是偏房生的,听说那位偏房以前还是位歌女,这位无音小姐出了名地喜欢听戏演戏,也没个正经儿小姐的样子,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扎什么样的堆。

佳期挑了挑眉,能让小棠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看来这次花楹小姐真的把她气的不轻呐。

嗯,既然没办法拒绝。

那就只好帮忙了,花楹小姐可曾说了要我们怎么鼎力相帮么?打了个哈欠,佳期对于麻烦已经见怪不怪了,况且最近她的心态很不错,真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所以对于这种琐碎地小事情,权当是这太过于平顺的生活中的小调剂好了。

小棠说到这个差点就是拍桌而起了:哼,真是亏她说的出口,让我们在梅林里搭个小帐子。

里边按人数放小几和坐垫,然后还要我们备下酒水点心,拨出丫环婆子在旁边伺候着,我问她置办这些东西的银钱从哪儿来,她居然说就当少奶奶凑的份子!这话也真是她才有脸说出来!我听着都替她害臊。

佳期长长的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她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除去酒水要花点钱,别的东西从绛珠那儿借用便是。

点心什么地。

反正卫央每月用餐地份例还拨了一部分到她们凝思园,平时根本吃不完。

也就用她个人工,算起来花费的并不多,所以她笑眯眯冲小棠点了点头:行了,你也甭生气了,反正事已至此了,都是要做,你再气也推不了,那还不如开开心心地做了好了,到时候也权当我们凝思园上下一起去赏个梅好了,反正咱也这么想过不是么?小棠还是心有不甘,但见佳期已经允了也就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只讪讪的说了句:少奶奶您可真是好脾性,这样都不生气。

佳期哈哈一笑:生气容易老,我可不想小孩的身体顶个大妈的脸,多吓人不是?小棠被她的打趣话给逗得噗嗤笑了起来,这才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打出手在赏梅会到来之前的几天,花楹小姐几乎每天都往凝思园跑,颐指气使的就像她才是凝思园真正的主子,小棠因为这个气的又大发雷霆,不能跟花楹正面起冲突,所以凝思园不少被花楹点过名教训过的小环和婆子转过头又要被小棠指桑骂槐的大骂一通,搞得整个园子气氛低迷的很,每个人在花楹过来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出现在她和小棠的面前。

哟,这都是些什么点心呀?这次要来的主客可是郡守家的小姐,她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你就拿这个招呼她?到时候人家还说我们卫家吃的寒酸哩。

花楹拿着筷子在面前好几个点心盘子里挑来拣去,上边分别放了七八种的点心,都是佳期平时做的拿手的糕点,卖相虽然朴素了些,但是味道却是相当好的,可是花楹现在却嫌弃这些点心看起来寒酸,旁边站着的小棠心里怒火腾的又烧了起来。

既然咱少奶奶做的点心不合花楹小姐您的心意,不若花楹小姐给银子咱去外头给您买便是了。

这分毫不出蹭人家的地儿、吃人家做的点心还要挑挑拣拣,搁哪儿都说不过去吧?小棠怒极反笑,伸手就将桌上的几个点心盘子收了去。

花楹最近风头正盛,只当了自己是内院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大小姐,就算小棠是掌院嬷嬷的女儿,亲姐又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儿,可是怎么说也还是个下人,现在小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出言顶撞她还让她下不了台,一向争强好胜死要面子的花楹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小棠端着点心盘子转身还没走两步,花楹身后两个粗壮的丫头就一左一右的抄上去挡住了她的去路,佳期坐在原地挑了挑眉但还是没动,她倒是坏心眼地想看看今儿个是失势正小姐厉害呢,还是得势副小姐更有些手段。

哎呀呀。

怪不得别人都说掌院嬷嬷的两位才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呢,这小脾气,你们家少奶奶都还没说话呢,你这丫头倒是出的什么风头?花楹皮笑肉不笑地转到了小棠的面前。

虽然她年纪比小棠要小些,可是她却足足比小棠高出半个头。

两人站的近了,小棠还是觉得有些压迫感的,所以小棠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这个小动作看在花楹的眼里,却当是小棠害怕心虚的表现。

她得意洋洋的瞟了一眼冷眼旁观的佳期,突然伸手就将小棠手上地几个盘子全部打翻在地。

清脆的盘子破碎声伴着花楹得意的笑声让小棠地怒气达到了临近爆发的边缘,只见她冷笑了两声无畏的看向花楹啐了一口:我呸!真当是大小姐、三小姐不在,二小姐又懒得理你这些破事儿你就成了咱这内院的第一大小姐了?别笑死人了。

就算大小姐以前要办诗会请我家少奶奶做吃食也都会遣了人送银子过来,嘴上也要客客气气的夸赞两句。

怎么着也是一家人,在外人面前也须得说些好话。

可没见过大小姐、三小姐闲晾在一边支使别人奔命还敢卖乖!既然你想当小姐,就请你拿出小姐的做派来。

抠抠缩缩的贪这点小便宜?我家少奶奶的月钱不是自个儿攒下来是天上掉下来的么?又占我们地园子又指使我们园子的丫环婆子,现在我家少奶奶从自己的份例里拿出米面糖油做出这些糕点让你们吃还要怎么着?你办的赏梅会分文不出,我家少奶奶劳心劳力还要出钱,最后落了好名声你就担了去,你这算盘打得是不是精过头了呀?四、小、姐。

花楹被小棠一番抢白气的俏脸煞白浑身发抖,此时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小姐的身份,扑上前去就跟小棠扭打在一起,而小棠虽然嘴上厉害,可还是不敢还手打花楹。

当花楹和那两个粗壮丫环扑上来对她又是用指甲抓又是扯头发又是拳打脚踢的时候她只能勉强护了脸拼命尖叫。

佳期虽然大概预估到了今天必有一仗,但是没想到花楹动手动的这么快,她才一愣神的功夫,小棠脸上、脖子上和手上就已经多了好几道血痕了。

喂!你们够了吧?佳期赶紧跳起来冲上去想拉开花楹和小棠,但她人小力微不说,也不知道花楹是存心还是无意,连她身上也挨了几脚。

你们再打我要去请老夫人来评断了!佳期手上一个使劲儿将花楹推开了去,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地辫子也被人扯的乱七八糟,脸上也多了两块红肿。

更别提小棠现在整个儿一家暴受害者的凄惨形象了。

花楹还不解气。

被佳期推开了去还要继续往上扑。

佳期忍无可忍。

直接摆出了攻击地姿势冷声道:花楹小姐。

你要是再上前一步。

休说我不客气了。

我可是学过武地。

到时候下手没有轻重让你伤筋动骨。

你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还有到了老夫人那儿。

我跟小棠这个样子。

你还是先想好说辞吧。

许是佳期身上散发出来地气场起到了威慑作用。

也或许是佳期搬出了老夫人来总算让花楹害怕了。

总而言之。

花楹往前冲了两步就止住了凶神恶煞地势头。

狠狠地剜了佳期和小棠一眼冷笑道:好。

你们一对儿主仆仗着有祖母当靠山就仗势欺人啊。

小棠。

你这副小姐当地真是名副其实。

连我卫家少奶奶都要看你地脸色。

你厉害。

不过你也别嚣张。

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撂完狠话。

花楹怒气冲天地领着两个丫环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小棠才腿上一软。

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佳期伤脑筋地叹了口气。

摸了摸脸上地伤处。

一阵一阵地刺痛让她呲了下牙。

佳期走到小棠身边架起她地一只胳膊将她扶到了一旁地凳子上坐下。

然后才叫了宝妮和菲菲进来收拾残局兼把药箱带过来。

最近真是血光之灾不断。

腰背上地伤还没好全。

这脸上又添了新伤。

虽说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美貌。

可是这要是留了疤以后吓着别人也是罪过咩。

佳期边在心里怨叹着时运不济。

边用干净地棉纱沾了清水给小棠清洗伤口。

待血污都清干净了。

她又从药箱里拿出药粉药膏来给小棠仔细地上药。

唉。

她要说便由得她去说便是了。

你跟她顶什么嘴咧?怎么说她也是小姐。

跟她硬碰硬吃亏地还不是你?我知道你还没有从亦函离开地事情里恢复过来所以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

可是我还真没想到你脾气上来是这么恐怖地。

佳期说到这儿轻轻笑了起来。

可是一笑牵动了脸上地伤口。

她又呲牙咧嘴地呼起了痛。

小棠本来哭得正伤心,可佳期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些搞笑的事情,一时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眼泪口水和鼻涕差点喷佳期一脸。

哎呀呀,又哭又笑,那啥啥啥,呵呵,幸好你最后还能保持一点理智没有还手呢,不然可有的她去告状了。

好了好了,吃了这些皮肉之苦你也舒坦了吧?以前沉着又冷静的小棠赶紧回来咯。

佳期拿过一块干净的棉纱给小棠擦眼泪,根据她的经验,只要还能笑出来就没什么事了。

小棠抽了抽鼻子拿过佳期手上的棉纱自己动手,不小心带到了伤口也疼得直吸冷气,待佳期帮她上完脸上的药她才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她到咱们园子来指使我们也便罢了,可我就是看不惯她把您也当成下人一样使唤,让您亲自下厨做点心给她们吃就已经很超过了,还要说这个挑那个的……说起来,您是少奶奶,身份还比她高一级呢,她凭什么对您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佳期苦笑着揉了揉小棠的头:谢谢你哦,原来你是为我打抱不平。

不过她要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就由着她去好了,她以前在二小姐面前不也是这个样子的?你忘了么,那一次在中秋赏月宴上,不就是因为她多嘴然后二小姐直接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呵呵,还被老夫人罚她禁足一个月哩。

她就是标准的吃打不吃记的主儿,收敛不了几天就又是原形毕露的,咱们就这次跟她打交道,以后见着她绕路便是了。

你也莫要再失言了,免得有些事情传到了老夫人那儿,她毕竟是小姐,怎么说咱都要理亏一些的。

小棠也不是普通那些蠢笨的丫头,其实佳期不说她现在也已经回过味儿来了,心里不由得后怕了起来,眼泪顿时又蓄满了眼眶,她眼泪汪汪的抓住佳期的手问道:少奶奶,要是今儿个这事儿传到老夫人那儿去了怎么办?我娘和我姐肯定饶不了我的。

佳期嘻嘻一笑道:你现在知道怕了?呵呵,好了啦,别担心,这次虽然是你先出言不逊,但是的确是花楹小姐动手在先,而且在她打你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手,若花楹小姐够聪明的话,她应该不会跑去向老夫人告状,毕竟如果老夫人出面一查这个事情,她也讨不着好果子吃。

小棠还是心有惴惴的点了点头,无比后悔起自己的鲁莽和轻率来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次受罚事实证明花楹小姐的确不够聪明,她从凝思园出去,一路走一路忿忿不平,加之身边两个丫环的碎嘴挑拨,她走到半路的时候火气就重新被点了起来,脚下一转,直接往老夫人的素心庵走了去。

于是下午时分,老夫人在花楹的陪伴下领着几个大丫环就直奔凝思园而来。

佳期和小棠跪在老夫人的面前,一时间场面安静非常,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绛珠和小棠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屋子里。

老夫人慢条斯理的端着小棠刚给她送上的茶杯吹了吹,没喝茶,眼睛却往眼前两人身上瞟了一瞟。

佳期脸上倒是没有害怕的意思,半垂着眼睫,表情很是平静,同样也让人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小棠的表现则正常多了,脸上苍白一片,呼吸急促,眼眶里不时的有豆大的泪珠在打转转,米粒儿一样的牙齿几乎将毫无血色的嘴唇咬出血来,那模样一看就是吓坏了。

老夫人将没有喝过的茶杯放回旁边的小几上,瓷器与硬木之间的轻微撞击声都让小棠吓得往后一缩,惊慌的眨了眨眼,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小棠啊,你脸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儿啊?好好一个大姑娘不端庄贤淑,怎么也学着小子们动上手脚了?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佳期,可惜佳期还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动如山模样,这让老夫人顿时觉得有点不快,散发的气场也变得凝重逼人了起来。

小棠哆嗦着嘴唇轻轻抽泣着,老夫人无形的压力让她更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看着花楹在老夫人身边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可是小棠自知本身不过是一个丫环,随便在老夫人面前告花楹的状,或许会将花楹也连带着受罚,可是事后不说会招来花楹一辈子的记恨了,老夫人那边又该怎么想她呢?这就是现实,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丫环。

而花楹再不受宠,她也是名副其实的主子小姐,何况老夫人并没有宠爱她到姐姐绛珠的地步,不过是因为她多年以来一直将少官照顾的无微不至所以爱屋及乌的对她另眼相看罢了。

花楹见小棠一个字也不敢吐露,笑得更加张狂嚣张,她伸出细致白嫩地小手指着上边几乎看不出来的一小块红肿继续告状道:祖母。

你看嘛,这就是小棠打的。

当时她们主仆二人好不凶恶,孙女儿不过好心过来提醒她们两句后日赏梅会的细节,她们就突然凶得不得了对我大吼大叫,说什么这里是凝思园,我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还说我左不过只是个四小姐,办个赏梅会也只是为了出风头。

祖母,我这还不是想为爹分担一点么……花楹的话尾结束在老夫人的一个冷眼下。

她讪讪地收回手退回了刚才自己站的地方,这股子怨气又算到了小棠和佳期的身上。

小棠,事情是像花楹说的这样么?你居然这么说她?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老夫人的语气不复方才的好气性儿变得冷硬了起来。

小棠闻言眼泪扑簌簌的掉的更厉害。

她浑身打着颤往前扑去伏趴在地: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着她就呜呜哭了起来,而一直站在老夫人身侧一言不发地绛珠脸上血色顿时褪了个干净。

老夫人地眉头皱了起来。

她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看向小棠:你真地说了这些话么?小棠哭得更加厉害。

瑟缩了下。

还是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磕头如捣蒜道:奴婢知错了。

奴婢真地知错了。

求老夫人开恩。

不要把奴婢赶出去。

求求您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佳期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偏过身子去用自己地手垫住了小棠已经肿了个大包地额头。

然后才用无所畏惧地眼神看向了老夫人:回老夫人地话。

虽然小棠口出不逊冒犯了花楹四小姐是犯了大忌。

但是请老夫人念在她还没有从亦函被遣地事情中恢复过来从轻发落。

其实小棠口不择言脱口而出那些话以后马上就后悔了。

所以任由花楹四小姐责打亦没有还手。

您老人家明察秋毫。

请您看看小棠脸上、身上地伤。

她真地已经知错了。

佳期说着扶正了小棠半强迫地让她抬起头面向老夫人。

又将小棠地衣领子解开了少许让大家可以清楚看到她脖子上地道道血痕。

老夫人地视线扫过小棠身上地伤和一直直视着她地佳期。

嘴角微微**了一下----她不喜欢佳期地眼神。

那孩子地眼睛太清澈。

看人地时候太过于直接。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能一直看到人地最心底去。

老夫人心里掠过一丝疑惑。

这孩子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地佳期怯懦却并不卑微。

她总是安静地呆在属于她地一隅。

不张扬。

不轻狂。

不持宠生骄;她机灵聪明却又不显山露水。

做事情分寸之间把握地甚好。

而且无论什么事情交给她去办。

不管她有没有实力有没有办法。

她最后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且每每那个结果还非常地出人意表有些惊喜。

所以老夫人之前那么喜欢她。

甚至一度动了想让老爷将她收为义女地心思。

若不是横生枝节突然出了郡守夫人那档子事。

她现在应该已成为了卫府内院仅次于老夫人和大奶奶地角色了吧?可是这孩子在五年后醒来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一天比一天不一样。

她地怯懦不见了。

如果说以前地佳期是个安静地影子很容易让人忽略她。

但现在地佳期即使依然安静。

她却更像是个发光体。

总是让人忍不住往她存在地方向投去一瞥。

这种在浑浊沉闷地卫府出现地那抹明亮……让人。

忍不住有破坏损毁她地欲望。

老夫人脸上的肌肉不由得绷紧了,眼睛微微一眯,这模样看着倒跟卫央生气的时候惊人的相似。

这么说来,当时你也在场咯?老夫人的声音更形冷厉。

佳期依旧还是那副毫无畏惧的样子,她诚实的点了点头却并不开口辩解,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大眼熠熠生辉,殊不知她这模样看的老夫人更是无名火大。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管教好小棠,还由着她口不择言?老夫人重重的在小几上拍了一下,用力之大连茶杯都往上跳了一跳。

佳期偏了偏头,终于垂下了眼睫盖去了眼中的光华:是,佳期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小棠,佳期有错。

请老夫人一同责罚……不,佳期管教不严,理当承担更大的责任,请老夫人责罚佳期,从轻发落小棠。

佳期一番话说的小棠和绛珠都愣住了,她们姐妹二人同时瞪圆了眼睛看向佳期,接着绛珠再也按不住了,两步走到小棠身边一同跪下哭道:绛珠身为小棠之姐却没有以身作则尽到管教的义务,导致今日冒犯冲撞了四小姐,绛珠有错,请老夫人责罚。

绛珠代妹妹小棠向四小姐磕头认错,四小姐大人有大量,请您莫要生气。

花楹看到佳期主动请罪,又看到平时比她还风光受宠的绛珠向她不停地磕头认错,心里那个美妙的滋味啊,她可以说从她出生到现在十七年来就没有这么舒畅愉悦过!老夫人见绛珠也跪了下去,眉头皱的更紧,本来之前花楹过来告状时她对花楹的说辞就有七八分的不信任,毕竟小棠虽然没有绛珠沉稳干练,可也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好孩子,然后在来到凝思园看到小棠和佳期脸上的伤就更加不相信花楹说的她们主仆二人合起来打她的话,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小棠真的出口骂了花楹。

以下犯上,这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卫府来说可是个不小的罪过。

不过老夫人在内院等于是一言堂,她若真心不想处罚小棠,那么这件事就这么静悄悄的落幕也未尝不可。

但,坏就坏在佳期的态度和眼神让老夫人非常的不愉快。

请老夫人开恩,念在小棠妹妹年幼无知的份儿上,从轻责罚小棠妹妹和少奶奶吧。

老夫人身边另外三个大丫环也盈盈拜了一地。

哦?你们现在是合起来逼我了么?老夫人气的双手微微颤抖,凌厉的眼神扫过跪在她面前的所有人。

感受到老夫人蓬勃的怒气,花楹拈着巾子在老夫人身后笑得幸灾乐祸。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斗胆恳求大慈大悲的老夫人发发善心,饶了小棠妹妹和少奶奶这一次。

绛珠此时也改口自称奴婢了,她平时总是带着三分寒意的芙蓉脸儿现在泪痕满布,看着很是让人心疼不忍。

可惜老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平时她肯定早就心软的说罢了、罢了,但现在,她只是冷笑数声道:好,你们都姐妹情深是吧?那你们都到规矩嬷嬷那儿去领罚吧,佳期既然愿意一力抗下小棠的责罚,那么我便要看看,挨过五十竹条你还嘴硬不嘴硬?其余人等全部二十竹条,小棠追加掌嘴二十,领完罚以后自己到反思堂跪着去等候发落!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祖孙反目细细的竹条在浸过盐水后会变得很柔韧,每一次抽下来的时候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况且卫府的竹条抽打不是臀部而是小腿,佳期基本只是皮包骨的小腿没挨几下已经肿的比大腿还粗了。

很痛,佳期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才没有发出呼痛声,但是在这数九寒冬的时节她还是汗如雨下,泪腺也刺痛着,若不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警告自己不准哭,估计泪水现在早已决堤了吧?抽到第二十条的时候,佳期只觉得整个小腿几乎快要着火了,膝盖不停地颤抖着,即使意志还在强撑,可单薄的却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负荷,她不受控制的前后晃动着,最终还是往前扑倒跪了下去。

负责执行的规矩嬷嬷许是这么久以来也没见过这么硬气的女子,挨了这么多下居然哼都没哼一声,这要是平时那些个犯错领罚的小环,一条还没抽下去她们就已经开始鬼哭狼嚎了,等挨到十条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哭的声嘶力竭,二十条的时候差不多就没了声气,因为那时候应该都疼晕了过去。

看着一声不吭的佳期,行刑嬷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发虚,于是往后挥竹条的力度也没之前那么大了。

不过卫府内院有史以来最高处罚的记录也就是二十条,所以当这次佳期要捱五十条的消息通告到掌罚院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傻掉了。

毕竟这五十条抽下来,佳期少奶奶就算命大能活下来,但是她的腿能不能保的住还是个很大的疑问。

这……?负责行刑的嬷嬷与负责监刑的嬷嬷迟疑的对看了一眼,佳期看样子是没办法再撑下去了,而她们又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执行处罚。

毕竟佳期的身份是少奶奶,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老夫人一后悔来个迁怒什么的,遭殃的还是她们。

两个嬷嬷走到一边小声商讨了两句,然后那个监刑嬷嬷走到佳期地身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少奶奶,您还受的住么?佳期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青石板地面上。

她很想苦笑着反问那个监刑嬷嬷看到她这个样子觉得她还受的住么?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多余地力气来扯动脸上的肌肉,她多想又这样直接昏倒过去,或许再次醒来的时候这所有的事情又都已经过去了?唉,可惜她不能总是用这招来逃避现实。

在心底自嘲的苦笑,佳期闭了闭眼,竭力用发颤的双手支起了身子:打吧。

行刑嬷嬷与监刑嬷嬷又再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这……还打?莫非这个竹条一定要抽在小腿上么?那真是对不住了,我现在站不起来了,要不我趴着让你们抽?佳期说着手一松整个人就往前倒了去,那监刑嬷嬷生怕她就这么摔下去磕坏下巴,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那个……也没说一定要全部抽在小腿上。

如果少奶奶您还受地住。

那么咱们就继续了。

监刑嬷嬷将佳期扶起来之后松开手。

那个行刑嬷嬷就走回了佳期身边。

手中地细竹条凭空这么抽了两下找了找手感。

接着她看着佳期地背就抽了下去。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好。

刑毕!监刑嬷嬷数到最后几个数儿地时候声音都发颤了。

而行刑嬷嬷地头上也因为太过紧张而冒出了细密地汗珠。

佳期觉得自己整个后背、腰臀和小腿都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当她听到监刑嬷嬷说到刑毕地时候。

她整个人立即直挺挺地往前扑了去----她不是痛到晕了过去。

而是她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破败地身体。

监刑嬷嬷见佳期就这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生怕她有个什么意外。

匆匆上前探了探佳期地鼻息。

感觉到还有微弱地呼吸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于是她赶紧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边召来两个强壮地婆子。

焦急地让她们赶紧将佳期送回凝思园去治疗。

当卫央得知佳期和小棠双双受罚而立即赶到凝思园地时候。

佳期已经挨完了五十条刚被送回去。

因为佳期身边唯一地大丫环小棠还在反思堂关禁闭。

此时佳期身边只有两个小环宝妮和菲菲伺候着。

只是这两个小丫环平时只在外间做些琐碎杂事。

现在忽然要担起照顾少奶奶地责任来反倒手足无措了。

两人无头苍蝇似地在佳期床头团团转。

看到卫央疾步走进来时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少官。

您快救救少奶奶和小棠姐姐吧。

宝妮年纪虽然比菲菲还要小一点。

可是却比菲菲聪明细腻些。

在卫央还没走到佳期床边地时候。

她已经快手快脚地去拿了药箱跟了过去。

当卫央看到佳期横七竖八布满了红肿血痕的后背和小腿时眼睛都红了。

他抖着手从下边扶起佳期的肩膀却不敢将她拥入怀,脸色苍白的几乎跟佳期有地一拼:佳期……他轻轻唤着佳期的名字,头脑里却嗡嗡作响乱的一塌糊涂,看着佳期像个破布娃娃似的了无生气,卫央觉得自己的心都停止跳动了。

幸好佳期灰蒙蒙的眼珠子在听到他的叫唤时还转动了一下,卫央大大的喘了口气,手抖的差点扶不住佳期,他只觉得头一阵一阵地发晕,全身地力气瞬间被抽了个干净。

少官。

您先给少奶奶上点药吧。

宝妮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卫央闭了闭眼定神,轻轻在佳期额头上印下一吻。

然后像是告诉她又像是告诉自己:别怕,佳期,别怕。

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

眼眶忽然酸涩地发烫,卫央的额头抵着佳期的额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食言了……真的对不起……素心庵的晚膳时间,虽然摆了满桌精致的饭菜,但是老夫人支着额坐在暖榻上一点没有要用膳的心情。

绛珠在暖榻一侧长跪不起,她的小腿上也挨了二十下竹条子,所以现在她跪在那儿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晃动着,脸色惨白的根本一点血色,嘴唇也已经咬得鲜血长流了。

紫朱、荆荆和点荷这三个大丫环站在暖榻的另外一端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们也都陪着绛珠和小棠挨了二十下,现在真真是两股颤颤痛不欲生呢。

老夫人闭着眼皱着眉一言不发,绛珠和那三个大丫环也都不敢吭声,整个素心庵静默的连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少官……在外头候着的小环声音突然传了进来,不知为何听到少官二字绛珠心里忽然轻松了大半。

或许她一直在等的就是卫央的到来,因为她知道如果卫央听说了佳期受罚的消息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过来素心庵找老夫人,而在此之前,根据佳期的性格,她一定不会眼巴巴的看着小棠受苦而不施以援手,所以只要卫央过来,那么就意味着小棠有救了。

只是绛珠不知道,佳期挨完五十条就已经昏迷不醒命悬一线了,卫央此番前来仅是为了质问老夫人为什么要用这么重的处罚来对待佳期而已。

卫央整个人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般站在了老夫人的面前,在场的四个大丫环被他阴骘的样子吓得皆是一愣,当老夫人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的时候她们才慌忙朝卫央行礼问好,但微微屈膝的动作又牵扯到了她们小腿的伤处,绛珠等四女同时疼的嘶嘶倒抽了两口冷气。

老夫人看着卫央,双眉皱的更紧,破天荒的没有表现出每次见到卫央时的慈爱祥和,反而用依旧还是冷冷的语调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卫央没有开口回答老夫人的问话,而是先左右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绛珠和面无人色的三女才怒极反笑道:孙儿听说今儿个祖母大发雷霆,不但将佳期和小棠打得死去活来,就连身边最宠爱的四个大丫头都修理了一番,本来孙儿还不相信呢,平时看起来那么慈眉善目心胸广博的祖母怎么可能下这么狠的手,不过现在看到四位姐姐的样子,倒还真的像是挨过处罚的样子,所以孙儿现在心里好奇的很,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祖母气成这个样子?若不是他那一身形于外有若实质的怒火,卫央现在的样子倒更像是一个体贴关心自己祖母的孝顺孩子。

老夫人凌厉的眼对上卫央毫不示弱的凤目,祖孙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角力着,一向相处的和乐融融的祖孙之间居然弥漫起了浓浓的火药味。

你这是要为那个丫头出头么?老夫人的声音很轻,但是其中的冷厉硬是让绛珠她们生生打了个激灵。

卫央却摇了摇头,以同样冷硬的语气回道:不,孙儿只是想弄弄清楚,佳期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以至于要挨五十竹条子的处罚。

老夫人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她冷笑了两声反问道:怎么?那丫头挨了五十竹条子还能开口向你告状?看来掌罚院的嬷嬷们也疏懒了呢。

卫央周身的怒火腾地又烧高了几尺,灼人的温度让离得与他梢近的点荷不由得退了一步。

这一老一小不愧是亲亲的祖孙,他们斗起法来蛮横无匹的气场都那么相似,只是可怜了她们几个不小心被夹在他们中间的炮灰,一边是烈火一边是寒冰,冰火两重天的滋味还真是苦不堪言。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章 离家出走卫央冷冷的睇着老夫人,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的可怕。

吃斋念佛的人不应该一心向善的么?但为什么在发起狠来可以将伴在身边十几年的最贴心的人也逼成这样?难道只因为她们的身份是下人?老夫人原来不是很喜欢佳期的吗?可难道就因为佳期犯了一个错误就把她打入了永不翻身的境地,从此将佳期当成眼中钉肉中刺,逮着一个机会就准备致她于死地?好可怕的人,心肠居然冷硬如斯。

卫央很轻的开口,如果当上一家之主要变成这样的铁石心肠,那我宁愿当个平凡人还好。

卫央此言一出,老夫人顿时变了脸色,她重重的一拍桌子直起了身子,第一次冲着卫央嚷了起来:你说什么?卫央扯了扯唇角,一字一句慢慢的重复:我说,如果当上一家之主要变成这样的铁石心肠,那我宁愿当个平凡人还好。

老夫人颤抖着手指向卫央,保养得宜的脸扭曲的不忍目睹:来人,给我掌嘴,我要打醒这个忤逆子。

可紫朱、荆荆和点荷哪里敢往前走一步?休说还要上去打卫央了。

卫央此时却笑了起来:祖母,你不用动手了,我现在是从来没有过的清醒与庆幸,我还真是多谢你为我上了这一课,让我看清楚了其实原来我一直过着这样一种假装祥和平静的生活。

他说着忽然朝老夫人欠了欠身,再抬头时笑容已经变成了嘲讽,今儿佳期惹着祖母您生气是她的不是,她现在命悬一线昏迷不醒,便由孙儿代她向您道个不是吧,您老年事已高,还是少生气为妙。

祖母,请您好好保重身体呀。

话音未落,卫央已经转身离去。

老夫人被他这忽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弄得有些懵,等他已经走远了,老夫人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着:他这到底什么意思?可,连精明如她都不知道卫央的意思了,更别指望在场另外四女能有什么精辟的见地了。

不过。

没有让老夫人疑惑太久,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卫府就已经乱了套----卫央带着还在昏迷中的佳期离家出走了,而二姑奶奶家的少官林初骥也在同一晚被人殴成了猪头,此时正躺在医馆里哼哼唧唧。

爹,孩儿忽然对自己是否能够担任家主一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所以孩儿决定出去游历一番增长些见闻,顺便好好思考一下我将来应该走地路。

勿念,保重。

不孝儿:卫央留。

卫铭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留书气的全身发抖,闻讯赶来的老夫人在看到卫央的留书以后当场气晕了过去,这让在场地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手忙脚乱。

卫良,快发散了人手到处去看看,那小子带着个昏迷的人应该跑的不远,若是见到他马上将他带回来!我要让他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忏悔一番他干的这些事情!卫铭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手上的留书撕了个稀巴烂。

他将纸屑狠狠地丢到了卫良地脚边怒不可遏的大吼道:昨夜守夜的蠢材是谁?还有巡院的人!那么大两个活人从府里出去你们都不知不觉么?我卫府养你们这些饭桶何用?全部杖责二十遣出去!其实卫铭说这话真是迁怒了,依照卫央现在的身手,即使带着昏迷不醒的佳期,他要是想悄无声息的从府里离开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卫铭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地怒气需要一个发泄的管道,所以守夜巡夜的人就成了替罪羊。

这边厢卫府乱地人仰马翻。

那边厢一辆无标记地轻便马车刚刚出了微风郡地城门。

那马车外表看着不大。

但是进了车厢才知道里边地空间很大。

马车里边进行了简单地布置。

分割空间地是半块木门。

将车厢前后分了两处。

外处有一张固定地小桌。

桌上是红铜地小盆。

里面装了茶壶茶杯等物。

靠板壁处一侧是柜子。

关着柜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一侧却是固定地红铜暖炉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热气。

而木门后只看得到厚厚地毡子和柜子。

其他地什么也看不到。

只闻得到淡淡清香和浓郁地药香。

坐在马车前方负责驾车地男子一身玄衣。

头上戴着一顶纱帘垂至下巴地纱帽。

若不是他地胸前一片平坦。

光看他那精巧圆润地下巴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女儿身。

不消问。

驾车地正是卫央。

而躺在车厢里还在昏睡地就是佳期。

卫央透过微微晃动着地纱帘看着前方地路。

心里没来由地觉着一阵轻松。

但随之而来地又是一阵迷惘和怅然若失。

他昨晚与老夫人争执地时候地确气坏了。

只想着要带着佳期离开这个他称之为家地地方。

可当他真地气冲冲开始收拾东西做出走打算地时候。

他又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并且认真地做了思考。

期间他真地反省到了自己这么做是多么地鲁莽。

不过当他颓然地丢下了手中收拾了一半地包袱再次坐在佳期床边拥着她地时候。

忽然想起了在他小时候佳期为了哄他睡觉时说过地冒险故事了。

当时地他好像问过佳期:那种叫哈比人地小人儿为什么会想喜欢到处游荡呢?去还没有去过地地方。

见还没有见过地事物。

吃还没有吃过地东西。

和未曾谋过面地人交谈……也许看到鸟儿飞翔就不自觉地想要去看看远方。

颠簸于刺激与枯燥地旅途之中。

只为去看看那些孤高地鸟儿所见过地世界。

也许这就是哈比人为什么喜欢游荡地原因。

这段话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是佳期方才才跟他说过的一样。

也就是那一瞬间,他突然强烈的想要走出去看看,于是他又下定了决心想要离开。

他长了十六年,一直狭隘的只在卫府打转,即使偶尔随着阿爹和卫良到铺子里去看看,但始终脱不了卫家的范围。

他曾经对这现状安之若素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可这迷咒在老夫人没来由的几乎致佳期于死地的时候被打破了,他才发觉到自己这十六年的生活多么地单调贫瘠。

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拥有过着人人欣羡的日子,但实际上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又有什么呢?就连值得的回忆都少之又少。

如果佳期现在醒过来的话,她或许会笑着将这一切归结于青春期叛逆少年地逆反心理,但,即使是她也没有意识到。

任性有的时候,是一件极奢侈的事情。

从未见过谁可以真正的任性。

懵懂的少年和少女总要成长,强烈地好奇心渐渐消失,盲目的热情也逐渐消退,最后变成一个圆滑世故麻木不仁的**。

卫央总要长大。

他不可能永远的童真单纯。

佳期也不可能。

总要长大。

于是在离长大还有一点路的时候,为何不能单凭着盲目的冲动,或许只是为了看一看飞鸟眼中的世界便毅然的上路?深深地呼吸一口带着浓重湿意地冬日空气,卫央漂亮的唇角浅浅的勾了起来。

少官……拉长了的女童软软声调带着与声音不符的淡淡无奈。

我说了,叫我的名字,要么叫我哥哥。

即使现在马车外边正下着瓢泼大雨,带笑的清亮少年声音听起来让人心情也不由得飞扬了起来。

佳期趴在厚厚的毯子中皱着眉小口啜饮着酸苦的药汁,卫央则细心的早已备好了糖酥和甜茶不时地喂她一口。

我还真是不敢相信你真的就这样跑出来了诶!老爷和老夫人该怎么办?估计他们现在一定气炸了吧?佳期愁眉苦脸的睇了罪魁祸首一眼。

他就这么乐意看到她被老爷老夫人从此列为黑名单首位而永世不受到待见么?卫央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愉快的呵呵笑了几声揉了揉她的一头乱发:反正不跑也跑出来了,现在回去阿爹和祖母还在气头上,我们两个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如咱们就好好玩儿一段时间再回去好了,反正我们离开的时间一长,到时候他们就只会担心我们在外边有没有吃饱穿暖而不会再责怪我们偷跑出来啦。

佳期,我可是从来没有出过门呢,想必你以前也没有去过哪儿吧?第一站你想去我还真的哪儿都没去过呢……佳期捧着药碗眨了眨眼,但当她看到卫央笑得像是狐狸一样奸诈时她才惊觉失言。

掩饰地咳嗽了一声她才没好气的说:我们两个都没出过门呀,这一路上要是碰到什么事儿可怎么办?确实如此,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佳期都只是一直呆在她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唯一仅有的单独外宿记录还是参加夏令营时在自然保护区睡帐篷。

现在他们两个社会经验约等于零的半大孩子就这么跑了出来,真要碰到个什么事儿这个时代还没有警察叔叔可以找呢。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一丁点的苦了,你放心好了。

卫央捏了捏佳期没有一点肉的小脸,狭长的凤眼里满是怜惜,好,这次地目标就是把你喂成小肥猪,那我们就先找个有美食地地儿去吧。

佳期歪着头看着兴致高昂的卫央,装模作样地摇着头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尔后笑逐颜开的给出自己的意见:好,我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你要确定有足够的银两哦卫央小心地尽量不触动她背上的伤处将她抱入了怀中。

然后拉开身侧的一个暗格示意她看----哦哦哦哦。

卫央,你果然很有经商天分哦!PS:啊喏……虽然俺是作者。

但是俺也不知道为毛剧情会急转直下变成这样……咳咳,好吧,我承认我又抽风了呼呼呼,让抽风来的更猛烈些吧,咱家的小乖乖们也确实应该来一点不一样的转变了,必要的促进一下感情交流么so,不要抨击这一切有多么的跳ton,这就是某绵一贯的ton调,童鞋们,记得要跟上来哟么……再PS:望天,来点小小的剧透吧,说不定后边你们会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哟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少年游幸而当日涯不告而别时还留下了几罐对于治疗外伤有奇效的药膏,加上卫央亲自调配的汤药内服外用,再辅以每日导入真气帮佳期打通淤血受伤的地方,所以佳期才能在不到十天的时间下地走动。

再多穿一件儿吧?外头下雪了,你现在身子可孱弱的很呢。

不算大但胜在干净整洁的小客栈里,卫央正在两个大包袱里挑挑拣拣,而勉强坐在床边儿上的一个小圆球正是被他套了N多件衣服的佳期。

努力的抬手去最外边那件小袄子的纽扣,佳期巴掌大的小脸憋屈的通红一片:还穿?我现在都要滚着走了,再穿你直接把我放包袱里拎着走好了。

卫央拿出一件自己的厚披风回头看了看佳期,终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哟,你要是什么时候能胖成这样儿那就太可爱了。

佳期又累又恼的瞪了他一眼:我也挺佩服你的哈,十几件儿衣服你能全部套在我身上?行了,赶紧帮我脱下来吧,我自己来穿,我背上虽然伤还没好但至少还知冷知热么,你给我团成这样我气儿都要喘不过来了。

卫央将手中的厚披风顺手丢在了床上才往佳期那边走了过去:好好好,本少官可是第一次亲自动手帮人穿衣服,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要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丫头。

他边说边飞快的将佳期身上的棉袄夹袄什么的一股脑儿脱了下来,等到脖子终于没那么勒的慌了,佳期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一巴掌拍开了还在往下脱的卫央的手:是是是,有劳少官亲自动手,小女受宠若惊不胜惶恐……不过你这脱衣服的手法倒是相当纯熟啊,经常练习?佳期促狭的打趣了卫央一句,没想到卫央地脸上还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晶亮的凤目像是浸在了水里一般湿润润的泛着光,他难得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子转过身去不看佳期继续脱衣(其时佳期身上还有四五件厚衣服,而且小孩子的三头身有毛看头。

大家表想歪地说),语调倒是轻快:确实练习的不少。

佳期闻言手上一顿,大眼睛微微眯了一眯,心里飞快的划过了一丝不舒服:哟,没想到少官还真的长大了呢,这般宽衣解带的事情都做过了?佳期自己都没察觉到话语中那若有似无的一缕酸气。

卫央挑了挑眉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佳期,脸上的表情除了玩味还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是啊,你不知道么?你昏睡那五年间我可是每天都要给你度气运功,帮你脱衣服地次数可不少呢,不过就你没有二两肉的骨瘦如柴身子,一度我可是连你的前胸和后背都分不清呢。

\\\\\\\\…佳期只觉得脸上着火一般地烧烫了起来,顺手抓起手边的一件衣裳就朝卫央那边丢了去:去死吧你。

卫央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孩子在出了卫府以后渐渐的越来越像个十六岁的少年,以前的沉稳庄重现在可几乎在他身上找不到了。

所以作为他的同行人的佳期就倒霉了,除了三不五时要被他捉弄一番,还要陪他玩最近正在兴头上的办家家酒游戏。

对了。

你不是对外宣称我是你病弱地弟弟么?怎么还把我这些女孩子穿地衣服**来了?余下两件贴身棉衫没有换下。

佳期翻着满床地衣服。

却发现多半还是她以前地冬裳。

卫央转过身又走了回去一同翻着那床上地衣服道:我地衣服你穿着不是太大了么?我倒是想找些我小时候穿地衣服一并**来地。

可是我搬出去以后也不知道那时候地衣服小棠帮我收到哪里去了。

那天晚上走地又急。

只好胡乱都收了些带了出来。

佳期皱眉看着一床花花绿绿地衣服摇了摇头:其实我还有个疑问来着。

为什么你要说我是你弟弟而不是你地妹妹或者丫环呢?如果你这么说地话我不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穿着女装出去见人了?卫央很没气质地丢给佳期一枚你是白痴地白眼:你猜府里要是贴告示悬赏找我们是说一男一女呢。

还是说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呢?再说咱们空岚地男子可没阴柔地还要带着丫环随行地。

男子出行都是带着童儿一同出门。

真是地。

身上挨了条子又没打着头。

怎地就变得这么笨了呢?说着还恨铁不成钢地揉了揉佳期地鸡窝头。

佳期气呼呼地一脚踹了过去:我又没有在空岚出过门。

哪里知道你们男人出门是带丫环还是带童子地?卫央身手敏捷地一侧身就躲开了佳期地小短腿。

笑着又在她地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道:好好好。

说说而已。

你不是早就嚷着肚饿了么?还不快些穿好衣服我带你去吃这风莱郡地风味小吃?佳期撇了撇嘴又瞪了卫央一眼:还不是一直你在旁边闹腾着帮倒忙才拖到现在的?说话间手下也没停,好不容易从衣服堆里挑了件儿稍微中性点的银边掐丝牙白皮袄和一件玉色缠枝青莲直身长袄穿上,再到卫央的包袱里拣了条腰带缠吧缠吧,原地转了个圈儿。

还真有那么点儿有钱人家小公子的味道。

身上倒是好装扮,就是这鞋子实在没办法了,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就让我穿着睡鞋跑出来?佳期艰难的梳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发准备编辫子,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脚上一直套着的仅是一双棉套鞋,在烧着火盆的室内穿着倒是暖和,但是这要出去一踩雪,她这脚不立马冻成冰块才出鬼了呢。

卫央有点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都说了当时走的急么,好了。

我现在就下去托掌柜的帮忙买一双合脚的靴子给你。

顺便也带点点心上来给你垫垫肚子吧?你想吃点什么?昨天早上喝的小米粥很是舒服,今儿还是喝粥吧。

还有闷的那个咸菜也不错,也要一点。

佳期的头发这么些天以来因为一直没起床就一直这么披散着,而前两天因为路上雪下的太大没办法赶路了才投宿到这家小客栈。

当晚终于从马车颠簸中解放出来的佳期忍着后背地剧痛梳洗了一番,等穿上衣服之后就再也没力气抬胳膊梳头了。

卫央也就是粗鲁的拿大巾子给她擦干头发就不管了,害她现在头发全部打上了小结,梳头梳的她又痛又着急都快要抓狂啦。

卫央见她一脸想要找人迁怒的样子赶紧拿了钱袋就溜之大吉,没了人在面前佳期只好干瞪着眼生闷气,手上愈发粗鲁,篦子差点都要卡在头发里拔不出来了。

就在佳期越梳越乱气的站起来要找剪子绞头发了。

笃笃,虚掩着的门板被轻轻敲了两下。

佳期知道卫央那个土人是从来不知道敲门为何物地,所以她扬声问了一句:谁呀。

不待外边的来人回答,她就丢下手中的篦子扑到了床边开始收拣起那些女服。

我是店家的厨子,给小公子送粥和小菜上来。

门外传来了清脆软甜的女童音,听着应该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但她居然自称是店家的厨子?佳期心里有着疑惑,也就没有贸然开口请她进来,于是隔着门板又扬声问了一句:那我家……我家大哥呢?那位公子跟我家掌柜的出去给小公子买雪天的靴子了。

所以才嘱了我给煮好粥便给小公子您送上来。

佳期迟疑了一下,但她还是快手快脚地将包袱行李全丢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又在屋里四顾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了才开口:哦。

那好吧,请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果然是个小少女,圆圆的小包子脸煞是可爱讨喜,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尤其灵动精神。

你是这个店的厨子?佳期上下细细的打量了小少女一番,惊讶的挑了挑眉。

小少女将放着吃食的托盘放在了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才扭头对佳期点点头灿然一笑:嗯,正是,小公子请坐过来用餐吧。

佳期这才发现小少女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两颗小小的虎牙更平添她几分稚气可爱。

所以佳期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走了过去。

看着托盘上虽然朴素却香气四溢地粥品和小菜,她又再打量了一番小少女:你今年多大了?莫非跟她一样是八岁的样子十八岁的年纪超龄伪萝莉?过了年就十五了。

小少女将小砂锅里的粥品舀了一碗出来放在佳期的面前,然后退了一步歪着头看了看佳期,小公子是不会梳头么?佳期刚喝了一口粥,被她这一提醒立即呛咳了起来,小少女赶紧走上前去帮她拍背顺气儿,不意佳期背上的伤还没好的完全,她这啪啪几巴掌下去痛的佳期顿时嘶嘶倒抽了几口冷气。

咦?我弄疼你了?对不住了,我手上的劲儿比较大。

小少女倒是敏感。

看到佳期忽然眉尖微蹙脸色苍白全身还绷得死紧就猜到弄痛她了,赶紧敛了手站到一边吐了吐舌头。

佳期自己拍了拍胸口吞下了噎在喉咙地那口粥才苦笑着冲小少女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背上还有伤,刚才谢谢你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你进来这么久我还没问你呢。

小少女哦了一声,又是粲然一笑的答道:我叫乔绵绵,乔木的乔,软绵绵的绵绵。

……绵绵?不知怎的,佳期听到这个名字。

心里无端的感觉到了一阵别扭。

PS:望天。

这个绵绵跟那位阎君殿下绵绵以及作者本人绵绵都没关系……这部书里她只是路人甲……好吧,其实是某绵继续起名无能in……咳咳……也许某一天你们在某绵别的书里就能看到她捏(算是新书预告吧?算咩?不算吧!啦啦啦。

我什么都没有说哟3)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结伴行这家宜家客栈的小厨子乔绵绵原来是从空岚邻国汐止那边来的。

汐止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夹在空岚国与初云国之间,但很神奇的它居然能存活这么长时间而没有被空岚或是初云这两个千炫大陆的强国之一吞并掉,而汐止这个国家闻名于大陆的就是美食,对于爱吃的人来说那里简直就是圣地!你是汐止人?那为什么到我们空岚来?我记得汐止人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外出。

卫央吃着乔绵绵做的小菜不住的点头,佳期则埋头苦吃话都顾不上说一句。

乔绵绵托着腮叹了口气答道:我跟我那两个发小儿是出来寻找我们另外一个童年玩伴的,因为当时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们说了重话伤了她的心,她就跑出来了,我们很担心她一个人孤身在外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一路上打听她的消息,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空岚来了。

你还有两个朋友?她们也在这店里么?卫央边吃还边给佳期的小碟子里夹菜,这么会儿功夫桌上的饭菜就没了大半了。

乔绵绵摇了摇头:没,春春在旁边镇子上的镖局当学徒,赖晓在郑记当账房呢。

我们三个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都要花钱,结果人没找着银子就花光了,没办法只好到处打零工筹措旅费。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现在马上要过年了,你们是想回去还是继续呆在这儿?卫央何等聪明的人,既然乔绵绵现在能坐在他对面与他们侃侃而谈,那看来她与佳期是已经说过什么事情了,思及此瞥了一眼佳期,果然佳期吃饭的速度放慢了下来,还心虚的瞄了他一眼,两人视线不小心对上她立即低下头去继续大口扒饭。

乔绵绵粉嫩的小包子脸上也微微一红,她不好意思的露齿一笑道:嗯,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跟佳期小姐说过了……什么?你知道佳期是女孩子了?卫央立即提高了音量打断了乔绵绵的话。

脸上闲适的表情也换上了戒备,乔绵绵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儿,一时也忘了下边要说什么,只呆呆的看着佳期和卫央。

佳期艰难地吞下满满的一口菜和饭菜拍了拍卫央的手解释道:今儿早上我让绵绵帮我梳头来着,她鼻子实在太灵了,一下子就闻到了我里边衣服上的熏香是女孩子用的。

别担心。

她不会对外人说的。

卫央还是皱了眉看向佳期,那表情分明就是知人口面不知心,佳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接口道:我可是非常相信我看人的直觉和眼光,我说,你能不能听人家把话说完啊?说着她站起来就把卫央的脸转回了面向乔绵绵的那一边。

呃,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说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好吧,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从这一刻起,我都叫你们少爷好了。

乔绵绵举起三根手指神情严肃的做发誓状,佳期见状顿时又剜了卫央一眼。

卫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地鼻子。

复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边吃边问道:好了。

你说吧。

你们有什么打算么?今儿早上我跟小少爷聊天儿地时候。

她提到了你们正做美食之旅。

而且我看大公子你们地行进方向。

再往下走个半月就是我们汐止地边界了。

若是有马车地话想必脚程更快才是。

所以……那个。

我和两位好友想请公子搭我们一路。

我们到了汐止就不会再麻烦公子地了。

作为报答。

我们可以一路上照顾两位公子地起居饮食。

而且若是两位公子想在汐止游玩地话。

我们也可以帮二位找落脚地地儿。

乔绵绵越说越小声。

似乎为自己要求感到很是汗颜地样子。

卫央又看了看佳期。

佳期这次倒是爽快地点了点头:嗯。

我吃过绵绵做地菜就很是想去汐止看看了。

她说她地手艺在汐止也就是一般而已。

我倒是想去尝看看那中上地手艺是怎样。

顺便也去偷个师。

以后咱们回去了我也可以做来给你吃。

听到佳期地最后一句卫央立即笑弯了眼睛。

不过他还是没有马上点头。

放下筷子拿过一旁地巾子擦了擦嘴他才又问道:你们那位朋友找到了么?怎么就要离开了?乔绵绵叹了口气:没呢。

前些日子才又打听到消息说她还在花栗没到空岚来。

想回去地时候路费就不太够了。

所以才暂时留下了攒点钱。

但是现在银子攒地差不多了。

临近年关且又大雪封路。

又没办法出去了。

唉。

这一趟我们算是跑来长见识地吧。

可是我们真地不想在异乡过年。

虽然可能赶不及回我们村子。

可能回我们地国家也好啊。

卫央在乔绵绵说话地时候一直盯着她地眼睛看。

不过乔绵绵地视线没有丝毫地游移和闪烁。

一双眼睛清澈专注。

想是并没有说假话。

卫央这次沉吟了一下。

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在宜家客栈住到第三天,天气就很给面子的放晴了,卫央置办齐了要带上路的物件儿,又把佳期的那些个女装全部拿到当铺去当当换了点儿碎银子,等乔绵绵跟热情的客栈老板老板娘再三的告别以后,一行三人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途径郑记参茸海味铺子的时候马车上又多了一个少女,就在四人再次要离开地时候,一个胖成球地男子连滚带跳(想象力贫乏的童鞋请买颗肉丸往地上弹一下来做联想)地扑到了卫央的座位旁,喘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似的。

赖……赖……赖……胖子翻着白眼抖着手想掀车门处的帘子,卫央立即一马鞭抽了过去。

登徒子,车里坐的全是女眷,怎能随意扰之?卫央面纱下的脸已经有了愠色,可惜胖子看不到,他一手揪着衣领处大喘气儿,被卫央抽到的手闪电般的缩回去飞快甩动着,手背上已经有了一道红痕。

我,我,我有话想对赖姑娘说。

胖子艰难的连着吞了好几口唾沫平复呼吸,脸上不知道是因为急得还是跑的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赖姑娘?卫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要找的是方才上车的那位姑娘,他狐疑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胖子,她欠你钱?胖子的头摇的都快甩出去了:没,这位公子,我真的有话对赖姑娘说,劳烦您通融一下吧。

卫央挑了挑眉,忽然嗅到了一点什么不同的味道,他薄薄的嘴唇顿时向上弯成了一个弧度,然后他用手中的马鞭轻轻叩了叩马车门:方才上车的可是赖姑娘?这外头有位公子要找你说话,请出来一下。

没多会儿的功夫马车门就拉开了,那个也是圆圆脸圆圆眼睛胖乎乎的少女探出了头,胖子一看到她脸上的红晕更加不自然了咦?郑公子,您不是也是今儿个回去汐止么?大名赖晓芬的少女见到胖子立即瞪圆了眼睛。

郑公子这个、那个半天,才嗫嚅着开口:正是我今天也要回去汐止,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愿意跟我一同上路?赖晓芬像是没察觉郑公子的不自然,只轻轻皱了眉回头往马车里边看了一眼才转过脸来拒绝道:不了,绵绵和春春也要跟我在一起回去呢。

郑公子脸上顿时浮现了明显的失望之情,他又那了半天才再次小心地开口问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上乔姑娘她们一起上路呢?反正我家的马车很大,肯定足够坐的。

但赖晓芬还是摇了摇头:真是对不住了郑公子,这马车是绵绵说好定下的,况且这两位公子人都很好,他们也要去汐止游玩,一路上我们还要给他们当向导呢。

公……公子?还两位?那郑公子脸上忽的一白,看起来像是快要昏倒了。

卫央扭过头去无声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的憋住笑意看向了那位郑公子:这位公子请放心,我这马车虽小,但里边有足够的空间给三位姑娘同住,我与小弟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所以,你请回吧,我们也该上路了。

赖晓芬也点点头帮口道:是啊,我们还要去接春春呢,这十二月的天儿说不定啥时候又要变了,我们得赶紧上路才行,郑公子您也早点动身吧,再说我们都是回汐止,说不定以后还得叨扰郑公子您呢。

这……这样啊,说的也是,呵呵,那赖姑娘一路小心了,到了汐止就到郑街来找我吧。

你管帐管得可好,我爹都夸你呢,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留下。

他说着从腰上解下了一块玉牌子递给赖晓芬,这是我家的信物,到时候你拿着到郑街的任意一间铺子都可以让他们通知我。

赖晓芬看来也是个单纯姑娘,丝毫没看出那块玉牌子的值钱之处和这位郑公子给她这玉牌子的弦外之音,居然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接了下来。

那位郑公子圆胖的脸上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很快的退到了一边不再挡路了。

待赖晓芬重新关好车门坐回了车厢,卫央才扬起马鞭抽在了拉车的骏马PP上,然后在郑公子一迭声的保重里绝尘而去。

PS:是不是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哇咔咔咔咔,某绵起名无能,一个名字到处客串,基本上这一挂里边不少是俺死党的真名来着……咳咳,有心的亲可以马上回答这里边有几个名字都是在哪里出现过的?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三章 伪少年当卫央驾着马车赶到邻镇的武威镖局时那里正热闹的办着告别会,一堆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扯着喉咙吆喝着说话,一个挺拔俊秀的少年这个一拳那个一脚的跟他们闹着玩儿。

春春!乔绵绵从马车上的小窗子探了个头出去叫了一声,少年立即回头冲他们招了招手。

春春……?是个男孩子?卫央呆怔了片刻。

才不是呢,春春明显是姑娘呀。

乔绵绵不知何时已经拉开了车门蹭到了卫央身旁准备跳下马车,刚好听到卫央的自言自语马上露齿一笑的做了解释。

卫央挑高了眉看向又在跟那群大老爷们儿一一拥抱惜别的挺拔少年,明显……是姑娘!?他怎么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叫春春的少年无论长相还是行为举止都比他还像男孩子呢?再退一万步来说吧,如果这个春春真是个女孩子,她怎么可能混迹在这几乎全是大男人的镖局呢?还是说汐止的民风真的这么开放,云英未嫁的姑娘都可以随随便便跟男人搂搂抱抱?大少,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发小儿吴春天,我们都叫她春春。

正在卫央无语的时候,乔绵绵已经领着春春走了过来。

不过即使近距离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春春一番,卫央还是没在她身上发现一滴滴有像女子的地方。

吴春天爽朗的一笑,冲着卫央一抱拳:真是多亏了大少肯帮忙了,这一路上就让我来驾车吧,之前镖局出镖的时候我也跟着运了好几趟,这马车我也驾的不错的。

春春的声音虽然清朗但也略显低沉,真真是雌雄莫辨。

不过无论这个春春怎么看都像个男孩子,但乔绵绵总不至于骗他,可是让一个女孩子驾车?卫央还是挑了挑眉犹疑了一下。

乔绵绵像是看出了他未说出口的揣测,马上笑着帮口道:大少不用客气的,春春可是野外生活的一把好手。

咱们当时刚从村子里出来没银子的时候睡在野外,可全指着春春照顾地呢。

而且你别看她瘦,老有劲儿了,在我们村子里,她可是唯二能靠一人之力猎一头山猪回来的猎手呢,山……山猪?卫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天儿怪冷的。

大少请进来车厢吧,外头交给春春就可以了。

赖晓芬此时也从车门处探出了头,笑着跟吴春天打过招呼以后也开始招呼卫央。

正当四人说话间,一个扎着两根长辫子的英气少女含羞答答的从镖局那边走了过来,在离众人还有五六步远地地方停下然后捏着衣角唤了声:春哥……(某绵:ok,写到这儿我自己先喷了……对不起了大家,我笑点太低了,咳咳)众人同时回头看了过去,少女红扑扑的苹果脸蛋儿更加鲜艳欲滴。

小琴?怎么才出来?刚才师叔师兄们送我的时候我还问呢。

吴春天丝毫没有因为那句称呼而感到扭捏和不自在。

相反她居然还笑吟吟的冲少女招了招手,那模样浑然就是个俊俏少年郎嘛。

叫小琴地姑娘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还看着她地几人。

终于还是慢慢地又往前挪了两步。

然后另外一只手从背后拿了出来。

向吴春天递过去一个白布小包袱:这是我给春哥你做地两双鞋子和一点干粮。

你带着路上吃。

吴春天笑呵呵地走上前去接了下来。

顺势还摸了摸少女地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从我进镖局以来就受了你不少照顾呢。

小琴。

你真是个好姑娘。

那小琴姑娘地脸顿时轰地一下就红地要冒烟了。

卫央地眼角抽搐了两下。

这吴春天……也太没有警觉性了吧?这个叫小琴地姑娘分明就是对她存有男女之情啊!她不说清楚自己地身份也便罢了。

还要做出这般容易让人误解地举动来?那……春哥你过完年还回来么?多情自古伤离别。

小琴姑娘芳心窃喜没多会儿功夫又想到了此时是分别地时候。

脸色顿时一黯。

眼角也马上湿润了起来。

吴春天还是大咧咧地一笑摇了摇头:不回来了。

不过小琴以后要是愿意。

还可以跟师兄们到汐止来找我嘛。

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你们在汐止转转。

你们也可以尝尝我家绵绵地好手艺。

小琴听到前半截儿地时候还乐淘淘地又羞红了脸。

但听到我家绵绵四个字地时候她就犹如雷击般摇摇欲坠了:你……你家绵绵?春哥……你。

你居然有家室了?吴春天不解的眨了眨眼,家室?是指像一家人那样的意思吗?(当然不是……)你说家室啊?对啊对啊,我跟绵绵和赖晓还有巧巧就是一家人,对了,那边站着那个姑娘就是绵绵,马车里的那个就是赖晓,我来介绍你们认识呀。

文盲果然是可怕的……吴春天浑不觉她已经在瞬间将一个无知少女的玻璃心哗啦啦击成了碎片。

小琴脸色煞白的跟地上地积雪有的一拼了,嘴唇也抖的厉害,当吴春天真的上手拉她要带她过去马车那边的时候。

她才哇的一声哭了。

挣开吴春天的手喊了句:春哥我恨你。

(菩萨保佑看我书的千万别有玉米哇)转身就跌跌撞撞的往镖局跑了回去。

吴春天见小琴说哭就哭说跑就跑,煞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拿着小琴送地东西走回了马车边递给乔绵绵就顺势坐到了卫央地身边接过了卫央手中的缰绳和马鞭。

那位姑娘是谁呀?乔绵绵灵巧地跳上了马车但没有进车厢,笑着冲卫央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蹲在了吴春天身边与她聊了起来。

卫央见她们坚持要驾车也就没再推辞,低声冲吴春天说了句有劳了,就折身进了车厢,此时吴春天挪到了方才卫央坐的地方,乔绵绵又在吴春天坐过的地方坐下,赖晓芬也爬出了车厢在吴春天的另外一边坐下,三个发小儿像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好不开心。

大少、小少爷,咱现在是直接往汐止赶回去么?待卫央刚在车厢的软垫上坐好。

吴春天就回过头来问了一句,时间点掐的精准就像她刚才一直看着卫央来着。

卫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乔绵绵也回过身子来搭着车厢门笑道:那大少和小少爷就好好儿歇着吧,门儿我关上了,免得您二位觉得冷。

稍后要是找到落脚地儿我就来做些热食吃。

您二位要是渴了饿了招呼我便成。

卫央接过佳期递过来的热姜茶抿了一口,身上的寒意立即去了大半,他取下纱帽微微点了点头,乔绵绵就将马车门给带上了。

轻微的颠簸,伴随着前边少女们轻声笑语,马车已经开始往前移动了。

佳期裹着厚毯子捧着一杯飘着浓郁奶香的饮品慢慢啜着,因为热力而显得红润的脸颊满满地全是笑意。

什么事儿笑得这么开心?卫央挪到佳期那边与她比肩而坐,因着她的好心情而觉得自己也高兴了起来。

佳期俏皮的皱了皱鼻子看向卫央:现在相信我看人的直觉了吧?帮你寻了这么好三个帮手呢,还不收你银子。

卫央抬手在佳期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微笑着说:是是是。

你的眼光最好,你的直觉最准,你的人缘最佳。

这下子满意了吧?佳期似乎对他无甚诚意的夸奖不太满意,气鼓了腮帮子放下茶杯就一左一右地拉着卫央粉嫩的脸颊扭动了起来。

哎哟哟,疼啊,小生知错了,请佳期姑娘手下留情。

卫央抓住了佳期的两只手顺势将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拥到了怀里,嘴里虽然在叫痛,但是眼里满满地却是笑意,不过,呵呵。

佳期啊,你生气的时候老是喜欢鼓腮帮子,看起来真像小青蛙。

……好像很久以前有这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当时也有个人说她生气的样子像青蛙来着……佳期眯了眯眼,捏着卫央脸颊的手改为捧,将他精致无双的脸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点细细看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两人此刻的距离实在太靠近,还是因为佳期灼灼的眼神太逼人,卫央只觉得热度自佳期捧着地地方悄悄蔓延,他的心也不受控制的失去了一贯的频率乱跳了起来。

那个……嘘!卫央偷偷咽了好几口唾沫。

这种暧昧的局面简直让他鼻子痒痒的快要喷鼻血了,尤其佳期那无甚血色的嘴唇微微一嘟,他的心里立即像是猫抓似的痒痛了起来。

头轻轻地、慢慢的往前靠去,少年紧张的手心都微微冒汗了,狭长的凤目瞬也不瞬的径自盯着那嘟起来的小嘴,好想,好想啄一口,看看是否如想象中的柔软芳馥?然而就在他已经可以感觉到二人的气息逐渐交融在一起,她脸上的温度和唇上地奶香也扑面而来地时候。

他两边的脸颊上狠狠地被拍了两巴掌。

货真价实,绝无留力。

清脆的巴掌声甚至还回绕在这不小的车厢中经久不息呢。

靠!总算让我想起来了!就是你这个水仙花!居然叫我青蛙女?(具体情节请参见本书第九十六章公主遇见二王子)佳期突然爆发了起来,打完卫央巴掌以后又在他的胸前狠狠推了一把,卫央没防备的整个人往后倒去,后脑勺咚的磕在了窗棱上,以自己头壳的硬度检验了这辆马车的是否结实坚固。

实验证明,这辆马车果然是好货色,被他这么大力的撞上都没出现一点裂痕。

卫央眼冒金星的抚着后脑勺上的大包心里暗暗叫苦,果然……登徒子都不是好当的。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忘忧果往后的几天里卫央才真正体会到有乔绵绵她们三人一路同行的天大好处来。

因为现在将近年关,大城小镇上的客栈食肆啥的纷纷都关了门,就算还能找到驿站落脚,可驿站里也没什么人,洒扫铺床、生火煮食都要亲力亲为,卫央在家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生活,对于这些工作真的是一丁点都不会做,更别说偶尔错过了宿头,他们这一行五人还要在荒郊野外宿在马车上,若是没有吴春天高超的捕猎技巧和乔绵绵精湛的烹饪,卫央都不敢想象他能带着佳期在这冰天雪地里走这么久。

大少,这天儿估计得歇两天再走了,不然别说咱们人受不了,就是拉车的马也得冻坏了。

路上放晴了三天,但好景不长,急急忙忙的赶了四天路,天公又不做美的飘起了雪,而且在第五天的时候还变成了鹅毛大雪,一直负责赶车的吴春天连眉毛上都是冰碴子,她探了头进车厢,热气一烘,脸上的雪立即化成水顺着滴到了车厢板儿上。

卫央猫着腰走出去顺手关上了车厢的门,生怕外边的寒风吹进去让几个女孩(主要是担心佳期)受凉。

不过那像是刀割般的风雪吹在身上还是让卫央连着打了好几个哆嗦,他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主要是他实在没办法把吴春天当成女孩子看),挨着吴春天蹲下就颤着声儿问道:这是到哪儿了?我抄了条近路,现在我们已经在靠近空岚西南部的双庆郡了。

风实在大了点儿,吴春天的声音都被风吹得散了去。

那还有多久才能到汐止?过年前赶得上么?风声犹如鬼哭狼嚎,卫央也不得不提高了声音讲话。

吴春天闻言摇了摇头:估计赶不上了。

不过我们汐止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即使这儿还是暴风雪,但是我们汐止依旧艳阳高照,一月天穿春装短打扮都没问题。

卫央无语了瞬间,他又不是担心冷热的问题,只是过年……这对于空岚人来说,算是一年中最重大的节日。

是祭祖且全家团聚的日子……狠狠摇了摇头,卫央将心中的那一点抱歉和内疚摒弃在外,他复又抬头问道:那这里可有宿头?若有驿站我们就先休息两天再上路吧。

幸好昨天在那个小镇子上买够了干粮和必需品,而且多得赖晓芬会砍价,买了那么多的东西才花了一点点的钱,卫央在见识过赖晓芬讨价还价地功力以后都叹为观止。

很是想要将她挖角回他们铺子里。

吴春天听了卫央的问话踩在马车车辕上站了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大风吹得她摇摇欲坠,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坐下来指着右前方喊道:前边好像有个房子,无论如何我们去借宿一晚好了,这边的当地乡民还是好说话的,不过可能要给点儿银子当住宿费。

卫央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可以,银子的话好说。

吴春天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往那边去了,大少您先进去吧,这儿风雪太大。

别冻着您了。

卫央闻言窒了一窒,面皮上顿时泛起一阵热烫地感觉,他哪儿好意思就这么爬进车厢去让吴春天一个女孩子驾车子?所以他不由分说的从吴春天手上抢过了缰绳道:行了。

我来驾车,你给我指路吧。

这风雪太大,我看哪儿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吴春天见他样子坚决便也不再勉强。

朝右前方指了指:好。

先往那边去。

不过出乎卫央意料之外地是。

他本以为这风雪天气。

即使能视物也就只能看见短短几百步外地景象吧。

但谁能想到吴春天真地这么天赋异禀能看地那么远。

从他们临时停车地地方走到他能勉强瞧见那个房子时居然就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卫央一度怀疑他们在风雪中迷路了。

而且刚开始走动起来地时候他运足了目力也没看到什么房子。

只是听吴春天指示往前往左往右地走着。

直到走了一炷香地功夫他才勉强看到天地苍茫地一片雪白中有一个忽隐忽现地小黑点。

嗯?居然不是人家。

是一座破庙。

(比悦来客栈还要多连锁分店地破庙啊终于出现捏)卫央堪堪能看出那是个房子地形状。

吴春天就已经看出那是个破庙来了?行了。

大少您先进去吧。

叫绵绵和赖晓准备一下。

有个破庙遮头也不错了。

而且我看那破庙也没有破地太厉害。

遮风挡雪应该没有问题。

吴春天不由分说地从卫央手里接过了缰绳笑着拍了拍他地肩膀。

难得自认不如人地卫央无语地摸了摸鼻子。

也不多言。

转身敲了敲车门示意他要进去了。

不一会儿乔绵绵地笑脸就从车门后露了出来。

辛苦大少爷了。

我这儿刚煮了奶茶。

赶紧进来烤火热热身子吧。

乔绵绵边说边侧过身子让卫央进去。

顺手又将手中一个皮口袋递给了吴春天。

春春。

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吴春天接过去喝了一大口。

刚经过乔绵绵身边地卫央几乎冻得失灵的鼻子还是闻到了一缕酒香:嗯?吴姑娘还喝酒?他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乔绵绵和吴春天一眼。

乔绵绵此时刚接回吴春天手中的皮囊正准备关上车门。

听到卫央的问话又是一笑,摇了摇手中的皮袋子解释道:这个么?这是我用鲜牛乳混合了发酵麦芽汁还有一些我们汐止特产香料的饮料,好像有点酒的味道,不过我们经常喝倒也不觉得,这时节喝着暖身子倒是不错,大少要尝尝么?其实他们卫家最大的生意就是酿造贡酒,卫家出产的状元酒、碧霄清、闻香醉等更是闻名于千炫大陆地一品好酒,空岚皇室每年给周边几个实力相当的大国皇室送些年节礼品的时候他们卫家的酒也是御笔钦点的贡品之一,所以作为家族接班人的卫央虽然平日里并不怎么喝酒,但是对于酒的味道还是相当敏感地。

方才他闻到那一股子酒味就跟之前他曾经闻到过的所有酒味都不一样,说起来,那一股酒味其实更像是佳期这几天以来一直不离手地奶茶香味,甜甜地。

闻着就暖洋洋的。

哥,你真地应该尝尝,这个东西味道真地好好,好香好浓好甜美。

佳期捧着个大杯子脸蛋红红的朝卫央招手,那一句哥让卫央细细的柳眉挑的更高了。

你喝醉了?挪到佳期身边凑近了一闻,果然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和一点点酒的味道。

佳期又喝了一口杯中所剩不多的奶褐色液体傻笑着挥了挥手:喝醉?怎么可能!这个是可可亚奶茶。

怎么会喝醉人?话音刚落,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敛去,佳期就闭了眼往卫央地怀里倒了去。

啊,小少爷真的喝醉了呀?我们打小就是喝这个的,没想到还真地是酒。

赖晓芬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佳期手中的杯子,见卫央皱眉她赶紧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番。

卫央将佳期揽入自己的怀中,乔绵绵马上扯了条厚毯子过来盖在了佳期身上,卫央道了声谢指了指赖晓芬手中的杯子轻声开口:那个,能让我尝尝么?乔绵绵回头看了一眼。

笑着嗯了一声,转身走到小火炉旁拎起铜壶先泡了杯乌龙茶,然后将方才拿给吴春天喝的皮袋子拿过来在另外一个空杯子里倒了大半杯。

又将泡好的乌龙茶水小心的倒了一小半进去,再拿根小银勺儿舀了一勺饴糖搅匀了才双手端着杯子送到了卫央面前。

卫央一手揽着佳期一手端起杯子凑近闻了一闻,扑鼻而来地果然是浓郁的奶香和一种略带点苦涩的甜蜜气味,然后才是淡淡的乌龙茶香和若有似无的酒气,他没有急着喝上一口,反而看向了乔绵绵问道:你这里头都加了什么?怎么这个颜色?乔绵绵又端了两个小碟子的点心放到卫央面前的矮几上才扳着指头数了起来:这里边加了鲜牛乳、可可亚、发酵麦芽汁和香草籽儿。

我们村子里一年四季都喝这个,夏天的时候装在陶罐子里放在井里,晚上吃饭的时候喝冰凉沁心,冬天地时候就可以这样兑上茶水再加点牛乳和饴糖加热来喝。

当然像春春的爹就喜欢凿了碎冰兑着喝也别有一番风味,或者用来浇在梅子或者草莓什么的酸味水果上也好吃的很。

听着乔绵绵的解释,卫央迟疑着抿了一口杯中看起来颜色怪怪的液体,入口的却是浓香甜滑,一种有别于奶香、茶香和酒香的极淡苦涩口感在甜蜜以后窜上舌尖,莫非这就是那个什么可可亚的味道?这个……里边有一点苦涩地味道,那是什么?许是一点点酒精地作用,卫央觉得身上的寒气一扫而光,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乔绵绵和赖晓芬正忙着收拾呆会儿要带下车地东西。

听到卫央的问话头也没回的答道:就是可可亚,那是我们汐止的特产,是一种黑褐色的小豆子,经过发酵和烘焙以后磨成粉末加上牛乳和饴糖煮着喝味道非常香浓,而且喝了之后心情会变得很好,所以我们也把这种果实叫做忘忧果。

您和小少爷到了我们汐止以后可以买一些可可糖和可可粉,保证你们尝一次就会爱上这个味道。

卫央半信半疑的看着杯中尚还徐徐冒着香甜热气的饮料,心中一动,一个模糊的想法冒了出来。

某绵注解(这段不要钱):这里出现的可可亚就是我们现在常吃的巧克力里边的那种可可啦在哥伦布抵美前。

热带中美洲居民。

尤其是马雅人及阿兹特克人,已知可可豆用途。

不但将可可豆做成饮料,更用以作为交易媒介。

16世纪可可豆传入欧洲,精制成可可粉及巧克力;更提炼出可可脂cocoabutter。

可可树遍布热带潮湿的低地,常见於高树的树荫处,我国台湾和海南当地二十世纪初引进成功。

由于巧克力和可可粉在运动场上成为最重要的能量补充剂,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人们便把可可树誉为神粮树,把可可饮料誉为神仙饮料。

这里提到的汐止这个小国家……嘛,权当海南岛了!哇咔咔咔咔OK,不要问我关于农业方面的知识了,即使不合理,BT,俺是这个大陆的创造者,俺说了算哼哼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全能三人组不待卫央深究心中那突如其来的想法,马车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竟是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吴春天敲马车门的声音:大少、小少爷,已经到了,您二位先在马车上呆一会儿,待我和绵绵、赖晓洒扫干净准备妥当了您二位再下来吧,小少爷看着身子单薄,不要让他受凉哩。

乔绵绵和赖晓芬一人拎着两个大包袱也点头称是,卫央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正酣睡的佳期便没有争辩,点了点头说了声有劳便往马车里侧靠了靠,乔绵绵和赖晓芬转身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就一前一后跳下了马车。

乔绵绵等三女冒着风雪走进了那个小庙,出乎她们意料的是里边居然还是比较干净的,屋顶也没有什么破洞不至于让雪花什么的飘进来。

看来这小庙的香火还没有完全断,应该还有善男信女什么的偶尔过来打扫一下,而且最近眼看着年关了,菩萨前边的香炉还有新近拜祭过的痕迹,想是这小庙就在什么村庄的附近,或许等明儿个雪下得小些时就可以找村子投宿了。

吴春天很快的绕着小庙走了一圈,当她再走回正殿的时候摇了摇头道:可惜这庙太过窄小了,统共只有正殿和后面一间乌漆嘛黑的放扫帚条拖之类杂物的小间,看来想要找到一间独立的房间给大少爷和小少爷单另住是不可能了,咱们都只能在正殿凑合一宿。

乔绵绵四下里看了看,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幸好这小庙的屋顶还够结实没有被雪压塌,门儿虽然破了点儿,不过我看墙角那儿还有个缺腿的供桌,呆会儿春春你拆吧拆吧把门上的大洞补上应该就不碍了。

赖晓,我们先将那边宽敞的角落洒扫一番吧,然后我来生火做饭,待准备妥当了再请那两位公子下来好了。

吴春天和赖晓芬皆点头应了,然后三人分别行动了起来。

乔绵绵去那小间拿了笤帚和条拖来仔细的将角落那一块扫了个干净。

赖晓芬从包袱里拿出小风炉生上火,又端着小铜盆到外头去舀了几雪回来放在炉子上烧着,吴春天则拿了工具走到靠里侧的角落将那张瘸腿供桌给分解成了大小不同的木片,然后抱着那些木片去补门上的洞。

乔绵绵和赖晓芬扯起油布将那个角落围了起来,又在中间铺了油布、席子和厚毡子,再从已经变薄了许多的包袱里拿出五个厚实地小坐垫铺好。

靠墙的一侧并排两个小风炉火苗正旺旺的舔着上边的铜盆与铜壶,一时间这一块小地方竟然暖和的出奇。

差不多了,赖晓你在这儿看着火,我去请大少爷和小少爷下来吧。

乔绵绵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整了整因为劳动变得凌乱地辫子,拿过赖晓递过来的厚斗篷穿上就往外走了去。

卫央喝了一杯那个可可亚奶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泛起来了,他搂着佳期靠在马车壁上静静地将心中那个模糊的想法一点一点描绘的清楚,越想他越觉得激动,恨不得马上将佳期摇醒来跟她好好讨论商量一番。

叩叩。

有事情可想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卫央觉得乔绵绵她们才刚离开呢,马车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

然后乔绵绵永远像是带着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大少,里边儿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和小少爷一同进去吧。

卫央应了一声,小心地调整了一下抱着佳期的姿势,拿过一旁乔绵绵在下去以前就先放好在他身边的雪氅穿戴好,接着又给熟睡中的佳期又包了一件雪氅,几乎将佳期整个包地只剩下鼻孔喘气儿,他才一步一步挪到了马车门边拉开了门准备下去。

大少。

我来帮您抱着小少爷吧。

吴春天将手中撑着地油纸伞递给乔绵绵就伸手要帮卫央抱佳期。

但卫央飞快地往后一缩。

吴春天抱了个空愣了一下。

乔绵绵又在暗地里撞了一下她地腰。

她立即反应了过来。

不好意思地笑笑缩回手道:对不住了。

男女授受不亲呢。

我老是忘记这儿不是咱们汐止。

呵呵。

大少您可别往心里去。

卫央微微摇了摇头。

将佳期往上托了下。

就在乔绵绵帮着打伞挡雪下走进了那间小庙。

春春。

将车上贵重地物件儿都拿进来。

帮着乔绵绵安顿好卫央和佳期。

赖晓芬扶着庙门冲正在艰难地将马车赶到避风处地吴春天喊了一嗓子。

得到了吴春天模糊地回答。

赖晓芬赶紧搓着手将庙门关了起来。

大少。

这地上方才春春已经事先用火堆烧过一次了。

湿气和寒气都驱散了不少。

将小少爷放这儿睡不用怕着凉。

乔绵绵麻利地在本来就已经铺地很厚地毡子上又垫了两块厚毯子。

示意卫央将佳期放在上边睡。

卫央抱着佳期过去刚想放下。

赖晓芬叫了声等一下就匆匆走了上来。

将紧紧裹在佳期身上地毯子、雪氅什么地都弄开了才充卫央一笑道:方才那么裹地太紧怕小少爷睡得不舒服。

待您把他放平了再将这些给他盖上就好。

卫央忽然觉得一阵不好意思。

他不过就是顺路搭她们三人一趟。

可这一路上她们无微不至地照顾已经远远超乎了他所提供地帮助。

那个,这一路上可真是多亏了你们三位的照顾,我其实并没有帮你们什么,你们三位却这么全心全意的回报我们……三位行事处人的态度实在让我汗颜。

刚坐下乔绵绵就递过来一杯刚煮好的热茶,吴春天则夹带着一身冰雪走了进来然后将紧紧护在怀里地一个小包袱递给了卫央---里边装着卫央离家出走时带着的所有家当,我实在无以为报,这二十两银只当一点小小的心意,请一定收下。

卫央从小包袱里拿出一锭元宝递给了乔绵绵,但这个一向以笑脸迎人的小姑娘此时却皱起了眉头,她并没有看那锭元宝一眼,只静静摇了摇头道:大少,我们当时在客栈的时候便已说好了,您送我们回去,作为回报我们一路上照顾您二位的起居饮食。

何况这一路上吃用的花销都是您付的银子,我们哪儿还好意思再另外收您的钱?再说如果我们是想挣银子地话,我们继续呆在原来地地方工作也未尝不可,银子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必需品,多与少够用就行,所以。

大少,银子收起来吧,您要是坚持给我们银子的话,那我们势必要另谋其他方法回汐止了。

被乔绵绵这一通半是威胁半是请求地话说的连耳朵都热烫了起来,卫央讷讷的收回银子,为自己地片面和狭隘而感到汗颜不已。

正当场面有一点尴尬的时候,佳期适时的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她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咕哝了一声好热才挣扎着从层层包裹中探出脸来迷迷糊糊的问道:我肚子饿了?可有什么吃的?卫央觑了她一眼。

又看了看乔绵绵她们,四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瞧我这记性,我还说煮些热汤烙点饼子吃呢。

说着话儿怎么就忘了。

乔绵绵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递给了赖晓芬,她转身从佳期躺着的毡子堆后边儿拿出了一个好几层的食盒。

乔绵绵拎着食盒走到了坐着水地小风炉前,打开第一层取了一小块类似于凝固猪油的东西丢进已经煮开的雪水里,然后又从底下几层拿出一把一把地干菜放水里丢,接着她让赖晓芬递给她一个浅口鏊子放在原先用来烧茶的小风炉上加热,趁着空当她变戏法儿似的又拿出了一个碗开始调面糊。

不一会儿汤的浓香和饼子的香味儿就弥漫了开来,原先觉得并不是很饿的卫央此时也频频咽起了口水,眼神也不住的往乔绵绵那边瞟去,连肚子都不争气的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哈哈。

央少你也肚子饿了么?唉,天气冷就是容易肚子饿,消耗太大。

佳期此时已经完全醒了过来,她从毯子里爬出来伸着懒腰,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地很是可爱。

赖晓芬笑着拿出一柄篦子冲佳期招了招手:小少爷过来,我帮您梳梳头。

佳期挠了挠又变成鸟窝的头发,她都有点怀疑这具身体是不是有点混血儿基因了?怎的在这种古代都有天生蓬松卷毛?之前她梳头梳的抓狂,多亏了乔绵绵帮忙才没有出动剪子,接着这几天就一直是赖晓芬给她梳头。

能把她这一头睡完觉就变狮子鬃毛的头发梳的服贴的也就只有赖晓芬和乔绵绵了,这两人实在心灵手巧的紧,她现在就已经开始舍不得跟她们分开了。

赖晓啊,你们三个真的不回来空岚了?那我以后想你们了可怎么办?佳期地身份在这个小圈子里是公开的秘密,估计唯一不知道佳期是女孩子的就只有吴春天那个完全没有性别观念的家伙了。

赖晓芬飞快的将佳期的头发梳顺然后辫成一条长辫子,又将保暖的羊羔皮帽子给她戴上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有什么呀,到时候你跟大少再到汐止来找我们就是了,等到了汐止,我把我们的地址留给你们。

以后你们啥时候准备来提早捎个信儿给我们。

我们就准备许多许多好吃地等你们来。

佳期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但是看向卫央地时候已经没了笑容----这次一回去,她能不能再出门还是个问题了。

也许她跟她们相处的时间也就只能这么短了吧?思及此,佳期地心情不由得一黯,默默的挪到卫央身边挨着他坐下,她现在在这个时空所能倚靠的,也便只有他了吧?一时间场面又是无话,在场的五人像是同时被人点了**一样维持着各自的动作一动也不动,只有汤汁微微沸腾的声音和面糊在鏊子上发出的声。

啪啪啪,救命……正因为太过于安静,所以那一声几乎淹没在咆哮暴风雪声中的、极其微弱的求救声才能传到在场各人的耳朵里。

练家子卫央和吴春天最先做出反应,两人同时站了起来,交换了一个眼神,冲另外三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们俩儿同时掀开油布跃了出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农夫与蛇乔绵绵和赖晓芬同时将佳期拉到了她们身后把她挡了个严实。

佳期瞪着她们两人绷得笔直的后背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窝是,没错,她看起来是个单薄瘦弱的小孩子,但实际上她貌似是这五人里年纪最大的吧?况且她再不济以前也跟无涯学过些拳脚功夫,虽然中间荒废了五年,可这一年来她也重新捡起来了,加上卫央这五六年来给她不间断的输入真气打通经脉筑基,说不上她就顺势打通了任督二脉成了一代宗师什么的,但是自保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然你以为挨了那五十竹条子她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呢?那个……嘘!刚想跟挡在前面两个热心的大姐姐说明自己其实也会点拳脚功夫的,但话才刚出口佳期就被两只手同时消音了。

乔绵绵冲赖晓芬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佳期到后头堆成高高一摞的行李卷儿后边先躲一下,赖晓芬略略点了下头,不由分说拽着佳期的胳膊就将她带到了后边去隐藏了起来。

当大家都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就觉得时间的流逝过的特别漫长,从来没有过实战经验的佳期被几乎凝滞的气氛压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起来,她拼命的睁大眼睛不停扫视着四周,不若赖晓芬只紧紧的盯着乔绵绵的背影。

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佳期差点跳起来,幸亏赖晓芬死死的压住了她的肩膀,乔绵绵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上了一长一短两柄刀,佳期眼尖,认出来那柄长的正是乔绵绵之前用来剔骨的碎铁牙(刀名),莫非……她以前也拿这柄刀杀过人?思及此,佳期只觉得胃液一阵急速翻涌。

一团夹带着刺骨寒意的物事被丢进了他们这个小圈子,乔绵绵一个漂亮的大翻身跳到那团物事旁边,手中的两柄尖刀一上一下的抵在了那物事上。

佳期伸长了脖子张望着,借着火堆和两个角上点着的蜡烛火光。

勉强辨认出了那物事好像是个人地形状。

吴姑娘去追那些盗匪了,这人说是在风雪中迷了路遇到了那些贼人被抢了银两和衣服还差点被贼人杀人灭口,他拼了命才跑出来然后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在门边的时候闻到了我们这儿有食物的香味就拼了一口气拍门求救。

卫央随后走了进来,他扯下遮脸的巾子随手擦了一把脸,脚尖却踢了踢还倒在地上装死的那个人。

女侠饶命!尖细地颤音哆哆嗦嗦的从地上躺着那人嘴里发出。

乔绵绵眼底飞快的划过了一丝不屑,双手一翻,两柄尖刀顿时没了影踪。

看来这乔绵绵也不是她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单纯柔弱,佳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抿了抿唇轻轻一扭身子站了起来,赖晓芬见危机解除也站了起来,但她还是戒备的用半个身子挡着佳期,右手若有似无的绷紧着像是随时可以动手,赖晓芬对佳期轻轻说了句稍等。

又扬声叫了绵绵一声,直到绵绵冲她略略点头,她才放松了下来扭头对佳期一笑道:委屈小少爷蹲在这儿了。

请过去吧。

佳期眨眨眼,忽然对自己刚才的揣度和小心眼感到了羞愧,她脸上一红,张了张嘴,呐呐半天却只挤出了一句:谢谢。

赖晓芬像是没感觉到她之前忽如其来的抵抗情绪,笑了笑让到了一边,然后紧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回了乔绵绵和卫央的身边。

被卫央丢进来那人身上只穿了件中衣。

脸上冻得煞白。

拖得老长地鼻涕都被冻成了冰条。

整个人萎靡地在火堆旁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那样子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可怜。

佳期好心地将自己地毯子拿过去给他披上。

乔绵绵也送了热汤和松软地煎饼过去让他先吃。

那人连道谢都顾不上。

捧过热汤碗就咕噜咕噜喝了大半下去。

谢谢。

谢谢诸位。

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喝了两碗热汤又吃了好几张煎饼。

那人总算有了点人气儿。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虽然还时不时地打个哆嗦。

可比之前地冰雕样子是好太多了。

说话间吴春天也挟带着森森寒意钻了进来。

她微微喘息着拍掉身上地雪花挨着赖晓芬坐下。

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融化地雪水顺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顾不得擦脸。

她那双犹如大型猫科动物地琥珀色眼睛就紧紧锁在了对面那人身上。

直到把那人盯得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你刚才不是说那些人要杀你。

你拼死才跑出来地么?怎么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平时看起来神经粗大到令人发指地吴春天突然变得异常敏锐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动物地本能?那人瑟缩了一下。

半垂着眼飞快地扫视了一遍众人才颤着声答道:他们确实要杀我。

好几把刀一起砍下来。

可是我当时怕极了。

脚一软就趴到了地上。

然后他们就一刀砍空了。

此后我连看都不敢看。

连滚带爬地就往前跑了。

所以身上没伤……现在眼看着要过年了。

你这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啊?卫央看起来也不太相信眼前这个人。

唇角勾着像是在笑。

但是黑宝石般地眼睛里却闪烁着怀疑和一点点地危险。

小生名叫李仁。

字怀生。

本来想上京去参加明年地春闱。

但走到半路了才接到家中来信说娘亲病重。

小生家中只有小生一个独子。

娘亲含辛茹苦十数年抚育小生**。

小生怎能不感念母恩马上回家?只是没想到走到这眼看着要到家地地方却遇上这大风雪。

仓皇中找了个空房子遮风挡雪。

不曾想却刚好是那些个贼人地落脚地儿。

小生被他们戏耍了一番又被他们抢去了衣服和箱笼。

后来他们想杀小生地时候小生确实拼了命才挣了出来。

那些贼人还不肯放过小生。

一直紧追在身后喊打喊杀。

小生一路上跌跌撞撞。

只拼着要回家见娘亲一面才撑了下来呀……自称李仁地倒霉蛋话音未落已经哽咽。

抬了手不断地拭泪。

吴春天似是极看不惯一个大男人落泪。

撇了嘴别过眼看向了乔绵绵道:方才追那些子虚乌有地贼人差点在大风雪里迷路。

饿死我了。

绵绵给我拿点吃得来。

卫央也没再追问下去,抬眼看向乔绵绵也要求吃东西,于是乔绵绵索性将两个炉子搬到了身边,先给每人分了碗汤,盛着煎饼的盘子递给了赖晓芬示意她拿过后往下传,接着她又烧热鏊子调了面糊开始一张一张的摊饼子。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是好习惯,而且乔绵绵做的热汤和煎饼也好吃的没话说,但是六个人这么映着火光静静地吃东西还是觉得挺诡异的,佳期一双大眼睛不安分的咕噜乱转着,一一扫过在场地每个人,终于忍不住含着一口饼子开口道:那个,我来说个故事当佐餐小点心好不?要不就这么安静地吃着我还真有点难受呢。

卫央揉了揉她的头示意她先将嘴里地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吴春天倒是兴致勃勃的笑着应和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以前巧巧就可会说故事,当然,她要是别老把自己当成故事里的那些个小姐公主什么的就更好了。

乔绵绵和赖晓芬也停下了进食动作看向了吴春天,笑意盈然的脸上是满满的期待。

佳期赶紧将嘴里包着的饼子嚼了两下就囫囵吞下,然后她将手中的汤碗往边儿上一放拍了拍手就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我说的这个故事叫做《农夫与蛇》,话说在我们微风郡有一个农夫很善良,平时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左邻右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也是不由分说的就去帮,所以大家都亲热的称呼他老大哥。

然后也是前几年吧,咱们微风郡遭到了百年不遇的大雪天儿,那雪下的跟现在有的一比,那位老大哥呢,就很担心地里的庄稼,于是就冒着大雪到田里去看看,不想却在扒雪的时候翻出来一条冻僵的蛇,老大哥平时是多么爱惜生命的一个人呀,他见到那条冻得**的跟冰棍儿一样的蛇心疼坏了,不顾那蛇有多冰,直接就放在了贴心窝子的地方准备带回家去看还能不能救活那条蛇,谁知道就在回去的路上,那条蛇因为暖和了居然醒过来了,但是这条蛇却一口咬上了老大哥的脖子,毒液瞬间就让老大哥死掉了,大雪下的那叫一个大,直到三天后老大哥的邻居们才发现老大哥的尸体,还有吊在他脖子上一条冻僵的蛇。

好,故事讲完了,大家吃饭。

佳期笑眯眯的自顾**了拍手,又端起汤碗来大大的喝了一口汤,但她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那个李仁。

啧啧,真可惜,毒蛇的肉质可是比一般蛇的肉质鲜美很多的呀,我要是捡到一条蛇,那就马上交给绵绵让她烤来给我吃。

吴春天咂了咂嘴,那馋嘴的模样引来了众人的一通哄笑。

李仁跟着笑了两声,眼底却渐渐浮上了一层阴霾。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四大盗由于多了个李仁,所以现在就少了床毯子,吴春天二话没说拿过还没烘干的斗篷就坐到了油布围子的入口处表示她今儿晚上守夜。

卫央这次没有跟她争,揽过佳期走到了乔绵绵和赖晓芬铺好的地铺旁就准备歇息。

大少爷、小少爷早些休息吧,若是渴了饿了吩咐我们便是。

乔绵绵将卫央脱下的外袍叠好放到了一边儿,佳期则缩了缩脖子说怕冷然后拒绝了赖晓芬要帮她解衣服的好意就这么滑进了被窝。

卫央优雅的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才冲乔绵绵点点头道:今儿个大家伙儿都累的紧了,你和赖姑娘也早点睡下吧,夜里就不要再起来了。

乔绵绵笑着应了一声,拢了拢佳期的被子就拉着赖晓芬走到了另外一边去和衣躺下了。

李仁紧紧裹着毯子躺在火堆旁早已沉沉睡去,吴春天背靠着支油布的短柱子闭着眼假寐,虽然外边还是北风呼啸,但这一刻这小庙的一隅温暖且安静,橘红的火焰在柴禾上跳跃着,偶尔迸出几个小火星,轻微的哔啵声反而像是催眠曲更催人入眠。

当众人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的时候,睡在火堆旁的李仁稍稍动了下身体,接着一阵若有似无的甜香气味就伴随着火堆的轻烟渐渐弥漫在这一块小地方,不一会儿只见身体还绷得笔直的吴春天肩膀慢慢的放松、垮下,然后她的头一歪,竟然也睡了过去。

当吴春天轻轻打起呼噜的时候,李仁眼睛一睁,裹着毯子就直直坐了起来,他警惕的扫视了一遍径自睡得香甜的五人组,下垮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火光明灭不定的映照着他的脸,使他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地狰狞。

李仁嘬起嘴唇打了个呼哨,哨音尖锐而响亮。

可就是这样佳期他们还是沉沉的睡着没有一点醒转的迹象,看样子方才那一阵甜香气味是李仁往火堆里投入的迷药无疑了。

在等待同伙们到来的时候,李仁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三晃的走到了卫央和佳期身边,他先是低下头眯着眼看了看佳期,不过佳期毫无特色地小孩子脸蛋明显让他不太满意,他撇了下嘴就转去看卫央了。

嘿嘿嘿。

明明是个男子却长得比娘们儿还水嫩漂亮,连我这不好南风(不是错字,古时就称作南风)的都看着心里痒痒的,更别说就喜欢顶**的老三这次还不高兴坏了?李仁用手背轻轻在卫央的脸颊上滑动着,那略带冰凉的细腻手感让他咧着嘴猥琐的笑了起来,要不这次爷也开次斋,也尝尝你这朵**菊的滋味儿如何?他说着手便往卫央的被子里伸了去,而恰在此时,一道黑影扑啦啦从小庙正殿地横梁上一跃而下。

一个沙哑的声音哇啦哇啦的叫道:大哥你可真过分,有这么鲜嫩地小肥羊居然要自己吃独食?李仁见到来人悻悻地抽回了手:老四你来地也太快了吧?其他兄弟呢?被称作老四地人抖了抖鸦黑地雪氅得意地一笑:我可是踏雪无痕。

听到大哥你地招呼就摸过来了。

其他兄弟想必这会儿正往过来赶吧。

老四地话音未落。

小庙地大门就被人大力地踹开了。

夹杂着呼啸地风雪声和争先恐后涌进来地冰冷空气。

一个瓮声瓮气地大嗓门嚷了起来:老大老四你们可别先分完了啊。

那马车里地东西都是些不值钱地书和干货。

连衣服都没多地几件儿。

紧接着另外一个听起来油腻腻地奸猾声音笑了两声应和道:就二哥你这身材。

那些衣服你可是连袖子都伸不进去。

不如宰了那些肥羊以后分了银子你到镇子上再去做几身儿衣裳吧。

不成不成。

比起衣裳来我更喜欢喝酒。

我情愿拿了银子去买个几十坛地烧刀子回来喝。

声音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吴春天靠着地短柱子被人往后一拉。

油布围子立即应声塌了下去。

失了依靠地吴春天软软地滑到了地上侧着身子却依旧睡得香甜。

李仁阴着脸看着围过来地一高壮一瘦 小两个人影。

口气是掩不住地阴狠:老二老四你们不能轻点儿?要是他们醒来了可怎么办?别忘了他们两个男地都会武地。

老二像个铁塔似的杵在了李仁的身边傻笑道:呵呵,大哥你不是用了最好地迷药三步倒么?上次老四闻了一点就昏睡了三天三夜,这次你可用了一整包,估计他们都要睡死过去了哩。

老三却蹲在了吴春天身边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道:嘿嘿嘿,这小家伙可比丽人坊地小唱好多了。

这皮肤,这脸蛋,啧啧,大哥,要不你们先忙着,我跟这小家伙到一边儿去好好玩玩李仁眯了眯眼,脸上浮上了嗜血的暴戾:有你玩儿地时候,那个护卫算什么?你过来看看这个公子,保证你小子挪不动道儿。

不然你把这个公子和那个护卫带走。

然后今天抢到的银钱财物就不分你那一份儿了?老三听李仁这么一说立即放下了吴春天就跑到了卫央的面前,待他看清了卫央的长相。

他立即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张大了嘴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亲娘咧,俺自从出娘胎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得,大哥,我爱美人不爱钱财,只要你把这个美人儿给我,今儿我还真就不要我那一份儿了。

李仁挑了挑嘴角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应允,接着竖起大拇指朝乔绵绵和赖晓芬那边指了指:老四,那边还有两个小美人儿,你要不要?老三几个纵跳跃过去细细的看了乔绵绵和赖晓芬一回,又依次在两人粉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捏才舔着嘴唇啧啧说道:肉了点儿,不过现在天儿冷,吃点油大的扛寒,咭咭咭,不过她们的肉质还真是细嫩,这个年纪的女娃子吃起来最是美味了。

嗯……大哥,我用三成的份子把她们俩儿买下了。

李仁又指了指佳期:那儿还有个细娃。

虽然看着瘦不伶仃的,不过你不是最喜欢喝汤么?她那一身儿的排骨用来熬汤再是合适不过,三个人,五成的份子,如何?老四闻言怪叫了一声:那么个小不点儿占两成?老大,我还是不要她们了。

该我多少还是分我多少吧,凭我地轻功,去哪家偷孩子吃不成?李仁的脸上顿时又是阴霾一片,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就因为你三不五时就要去偷个孩子回来吃,害得这附近村子的人传言出了什么山精妖怪,家家户户都快要跑光了哩。

难得今儿个碰上这几个肥羊被大雪困在这儿,你要是不乐意吃这几个孩子,那估计你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是没啥机会再有人肉吃了。

李仁这话一说老四顿时犹豫了,他不停地舔着嘴唇在佳期和乔绵绵她们身上来回看着。

像是在评估五成的份子买这两个半人(佳期身无四两肉实在太瘦小单薄,所以当作半个人)是否值当。

大概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他才长长地啸了一声道:谁叫我们吃喝嫖赌四兄弟我占着吃这一项呢?这两个月来我没尝过肉香了。

好吧,有钱难买心头好,五成的份子就五成的份子吧,这么鲜嫩可口的肉在嘴边上吃不着我还不得郁闷死?一听老四也松动了,李仁顿时阴恻恻的又笑了起来,他斜睨了傻憨憨的老二一眼没再说什么,因为老二的脑子非常的不够使,到时候算账的时候随便糊弄他一下就能吞掉他大半地份子,所以李仁顺手拿起之前乔绵绵帮卫央叠好放在一边的袍子穿上又用脚踢了踢几乎整个儿趴到卫央身上的老三道:行了。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回去再弄你这绝色美人儿吧,现在搜刮钱财要紧。

老三意犹未尽地在卫央脸上又摸了两把才恋恋不舍的站起来:老大,我先把我的小美人儿放边儿上去。

说着他一把扛起卫央将卫央扛到了吴春天身边放下,见两个截然不同的少年并排躺着,老三差点就把持不住扑了上去。

老三!李仁提高了音量吼了一声,老三吓得一哆嗦,不满的觑了李仁一眼才拍了拍自己的裤裆自言自语道:唉,先忍忍吧。

回去再好好犒劳你。

说着老三转身就要离开,但忽然只听锵的一声清吟,他的腿下一凉,他错愕的低头一看,却刚好看到自己地双腿及膝处被齐齐削了去。

哟,毒蛇的獠牙总算露了出来,四条蛇,啧,要是再多一条的话就能做五蛇羹了呢。

在李仁、老二和老四同时被老三凄厉之极的惨叫声吸引了过去的时候。

乔绵绵如鬼魅般将手中的剔骨刀抵在了李仁的下巴上。

只要他稍微一动,那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刀尖就能将他的下巴带舌头刺个对穿。

赖晓芬则用她贴身带着地铁算盘狠狠砸在了老四的后脑勺上。

鲜红的血溅了她一脸她也不擦一下,瞪得圆圆的眼睛直直看着李仁,那宛如恶鬼般的样子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仁都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老二傻愣愣的看看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老三,又看看突然就被开了瓢的老四,最后视线落在了一动不敢动地李仁身上,他呆怔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四兄弟反而成了别人案板上地鱼肉。

哟,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不会乱动,不然刀剑无眼,你身上要是多了几个窟窿少了几样器官,你可别怪我手发抖哟。

不待老二发作奋起欲拼个鱼死网破,一样凉凉地物事贴上了他的大腿根部。

他错愕的低头一看,那个单薄瘦小的孩子正拿着一把切肉刀歪着头笑得促狭。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女人的可怕老二被佳期吸引去了注意力,趁他低头的功夫,吴春天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接着一跃而起在他的后颈上狠狠一击。

眼看着老二轰然倒塌,李仁脸上的肌肉急速的**了几下,额头上的冷汗终于顺着脸颊滴了下来,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乔绵绵从牙缝里挤出问题:为什么我的三步倒对你们没有用?难道你们事先服用了解药?乔绵绵脸颊上的酒窝又深了几分:没有,不过我们三个从小就在山林里长大,又有个见什么不管能吃不能吃都要往嘴里塞的家伙,有事儿没事儿中个毒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你这迷烟对我们作用不大。

不过……小少爷,你怎么也没事儿?虽然在对佳期问话,但是乔绵绵晶亮的大眼睛却还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李仁看。

佳期此时正蹲在卫央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听到乔绵绵的问话抬起头迷惑的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刚才闻到那个甜腻腻的味道有觉得一瞬间的晕眩,不过我还以为是睡意上来了呢,谁知道那一下晕眩过去我马上又无比的清醒了起来。

吴春天和赖晓芬不正用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绳子合力将老二捆起来,为了保险起见,赖晓芬又用她的铁算盘在老二的后脑勺上砸了一下,那种钝器砸中脑壳发出的闷响让李仁不由自主的心惊胆颤了起来,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有两次险险抵到了乔绵绵手中那把剔骨刀的刀尖,吓得他脑袋赶紧后仰,但后腰上很快的又被一个冰凉的物事抵住了:嗯?这份儿上了还想做垂死挣扎?绵绵,要把他也砸晕么?是神出鬼没的吴春天。

乔绵绵刀锋上移,轻轻在李仁脸上一压,火辣辣的痛感和刀片的寒意凛然顿时让李仁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乔绵绵还是那么一脸无辜的甜甜笑着说:先别弄晕他,我还有话想问他呢。

那好吧。

不过这家伙诡计多端地,我还是先把他弄安分点儿的好。

吴春天话音刚落,李仁只觉得腰椎处突地一下尖锐的痛,但更让他惊恐的是很快的他就觉得整个下半身没了知觉,他不由自主的往前扑去,若不是乔绵绵缩手缩地快。

他现在已经被尖刀刺穿喉咙了。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李仁挣扎着往自己的腿上抓去,但无论他是掐是敲打,自腰部以下的部分就像是已经不属于他了一样,一点点什么感觉也没有。

吴春天左手一扬,一个小锥子似的物事从她的指缝里露了出来,她冲李仁晃了晃好心的解释道:你说这个么?嗯,一点点打猎的小技巧,我老爹教我的,无论什么凶猛的动物。

只要把它们地腰椎弄断就完全丧失战斗力了,跟打蛇打七寸的道理相同。

你运气不错,这是我第一次在人身上使这招儿呢。

幸好手艺还没潮。

吴春天左手又是一晃,那抹银光立即从她手上消失不见了,李仁到这个时候才真正害怕了起来。

因为没人添加柴火,之前还烧得旺旺的火堆此时也渐渐黯淡了下去,没了油布围子挡风,之前仿佛一直被摒弃在外地寒气也趁虚而入,让人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但李仁的额头上却不停地渗出汗水,他抖着嘴唇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乔绵绵和吴春天。

好一会儿才挤出四个字:女侠饶命。

另一边佳期正费劲巴拉的想要将唯一被迷烟迷倒了的卫央拖到里边没什么风的地方安顿好,可惜她人小力微,虽然卫央身材颀长略显单薄,但人们都说死沉死沉的,她又拉又拽的弄了半天也没把卫央拖动几步。

恰好赖晓芬出去弄了点雪水清理干净了脸上地血迹。

走回来地时候看到佳期小脸憋得通红在那儿折腾卫央。

她赶紧走快两步上去把卫央地一边胳膊搭上肩膀。

微微一使力就将卫央扛了起来。

半然后拖半扶地将他送到佳期指定地地方。

佳期跟在赖晓芬后边看着她被火光拉地老长地影子。

再看看自己依旧还是儿童大小地手掌。

心里羡慕地不行:唉。

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这样哦?赖晓芬将卫央放回他原先躺着地地铺又给他盖好了毯子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冲佳期笑道:小少爷现在年纪还小。

过两年迎风一长准保比我们长地还高呢。

佳期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心里却在哀叹:唉。

过完年地二月初一我马上就要十九了。

这辈子说不定我就是个侏儒了。

想到这儿她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因为她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她好像到现在还没有葵水(某绵注解:就是女生每月地好朋友)呢!虽说这一点在没有卫生巾地古代还算蛮方便地。

不过她不会真地一辈子都是这样吧?到死都是八岁女童地样子?等到白发苍苍地时候还是童颜?老天……她真地不想当天山童姥……何况还是啥功夫没有地倒霉废柴天山童姥。

小少爷。

既然您现在也清醒着。

那就请您过来做定夺吧。

没让佳期继续自怨自艾下去。

乔绵绵扬声请她过去。

佳期应了一声。

忙走前两步映着窗外透进来的雪光看了看卫央的情况,确定他不会着凉又吩咐赖晓芬帮忙照看着,她才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往乔绵绵那边走了去。

吴春天已经将另外三个被废了的盗匪拖到另外一边去丢着了,折身回来又丢了几块柴火到即将熄灭的火堆,不一会儿已经彻底变暗的小庙一隅又变得亮堂了起来,佳期走到乔绵绵身边站定,看了看动弹不得一脸灰败颓丧的李仁,又看了看火堆旁那一大滩刺目的血迹,胸腹间顿时一阵翻涌,这时才后怕了起来。

想到刚才差点被变态带回去切切熬汤,佳期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光了,双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眼眶刺刺的热痛着,鼻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酸的不行。

她不停地发着抖,想要抬手捂脸都几乎没有力气,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刚才还清晰无比的脑子现在变得比糨糊还黏稠,喉咙里也像是哽了什么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乔绵绵扭过脸来刚想跟佳期说点什么,但视线所及之处却没看到佳期。

一低头才发现佳期坐在了地上全身颤抖的像是打摆子,这才知道她后怕了起来。

乔绵绵挨着佳期蹲下来用力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别害怕,还有我们呢。

我们三个一定会保护好你跟大少爷没事儿地!佳期试着靠在乔绵绵的肩窝上,但她的头才挨到乔绵绵的肩膀她就觉得全身一软,心里的恐惧和害怕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她绷紧了脸不让自己嚎啕大哭,可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不一会儿就将乔绵绵的衣服弄湿了一块。

待佳期稍稍平复了情绪,她不好意思的吸着鼻子从乔绵绵的怀里抬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歉说:真是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等我们到了镇子上我买过一件儿新的给你吧。

乔绵绵拿出自己的帕子给佳期擦干净脸才笑着摇头道:不用呢,等回到我们汐止穿夏裳就可以了,哪儿还要这厚重的衣裳?倒是小少爷要准备些单薄些地衣服,免得到了我们汐止要中暑哩。

佳期腼腆的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扭过脸冲李仁扬了扬下巴询问道:能把他们交给官府么?正努力将油布围子重新立起来的吴春天闻言扬起脸回答说:现在眼瞅着要过年了,官府里想必也没人了吧?再说就算官府还有人值守,光是盘问我们案情就又要耗费好些时日了。

被吴春天这么一提醒佳期才想起她现在跟卫央属于跑路中,要是就这么贸贸然地跑去官府说不定直接就会被卫府的人提溜回去了吧?她缩了缩脖子一吐舌:对哦,瞧我这笨脑子。

把这茬儿都给忘了。

那绵绵和春春你们的意思是什么呢?我听你们的。

听佳期这么一说,乔绵绵和吴春天互看一眼挑了挑眉,吴春天一手扶着撑油布的短柱子一手插腰诡异的一笑道:如果按照我们的办法么,怕小少爷听了要害怕哩。

佳期看她们俩儿的样子有异也立即将她们的手段猜到了八九分,心里一惊,她干笑两声问道:那个……还是别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做了,不过你们还有没有不伤害人命然后又能起到警示作用地方法可以用啊?吴春天蹙起了眉头:不伤害人命?那个对大少爷和我动手动脚的家伙已经流血过多死掉了,我刚才已经把他扔出去了,还有那个被赖晓开了瓢儿的喜欢吃人肉的家伙眼看着也不活了。

这会儿多半已经断气了吧?小少爷,既然您刚才没有被迷倒,那么想必您也听到这四兄弟平时有多么心狠手辣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吧?我老爹常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伙伴残忍,我们与山猪、狗熊这种凶猛动物交手的时候,如果也说什么手下留情,那么我们早成了它们肚里的美食了。

佳期张了张嘴想说人和动物不一样,但下一秒她就自己否定了自己。

如果做人做到李仁他们这四兄弟的份儿上,那么他们和野兽还有什么分别?不对。

他们是禽兽不如。

可不能拿他们也野兽相比,野兽也是有自尊的。

就这么让佳期呆坐着想了一会儿。

她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你们说地没错,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吧。

不过……这事儿请千万对卫央保守秘密!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又一个意外的kiss当卫央昏昏沉沉的从满溢的温暖食物香气中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底下微微的颠簸和震荡提示着他现在他们已经上路了。

喉咙干渴的快要冒烟了,卫央的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勉强挤出一个水字。

哟,大少爷醒来了,刚好赶得上吃午饭呢。

乔绵绵应该就在不远处烹调,所以她最先听到卫央的声音,又是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佳期放大的脸就出现在了卫央有些失焦的视线里。

醒来了?哇塞,你这次可是睡了四天四夜了,我都担心死了。

佳期抬起有点冰凉的小手摸了摸卫央的额头才一迭声的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听得到我说话么?头还晕不晕?还有哪儿不舒服?卫央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变成了糊糊,佳期说的话他都有听到,但是她那话什么意思他却半天反应不过来。

佳期看他一直两眼发直没有反应还以为那个成分不明的什么鬼迷烟真的会伤害脑子,情急之下抓住卫央的胳膊就叫了起来。

直到赖晓芬端着一杯蜜糖水过来递给佳期道:小少爷您别担心,大少爷是吸入了太多三步倒又睡了这么些天迷瞪了,现在醒过来就不怕了,估计到了夜里他就会完全清醒的。

现在我且先将大少爷的头扶起来,您给他喂些蜂蜜水润润,呆会儿再喂他吃点稀粥然后再让他睡会儿恢复恢复吧。

佳期这才放下卫央接过杯子,待赖晓芬坐到卫央头的上方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撑起来,卫央只觉得头脑一阵天旋地转,胸口烦闷憋屈的紧,一偏头哇的一声就吐了起来。

不过这几天他也没有进食,吐了半天也只吐了几口黄疸水出来。

佳期见状顿时又着急了,赶紧从袖子里抽出巾子就要给卫央擦嘴,赖晓芬却摆了摆手道:不碍事的,吐出来更好,小少爷您先呆那儿别动。

我跟绵绵收拾收拾。

等卫央的头再次无力的垂下去时,赖晓芬才扭过身子去接过乔绵绵递过来的开水小心的喂卫央喝了两口,不过就这样卫央还是又吐了出来,佳期瞧着卫央那蔫了吧唧地难受样子心急不已,放下杯子就绕到了赖晓芬身边伸手道:还是我来吧。

赖晓芬点点头,撑着卫央的头慢慢挪远。

佳期配合无间的马上填补了赖晓芬空出来的位置,也用自己的半边身子将卫央撑了起来,然后端起赖晓芬放在一边的开水杯子伸长了手递到卫央地嘴边一点一点的喂他。

赖晓芬很快的拿了润湿的帕子来把弄脏的地方擦了干净,接着又用干帕子来回的擦了好几遍,等她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佳期居然已经给卫央喂下去了大半杯的水。

赖晓芬洗净了手走了回来,见佳期已经喂完了开水又拿过蜂蜜水小口小口的喂着卫央,她呵呵一笑道:果然还是你们兄弟情深呀,我喂大少爷喝水他就吐。

您喂着他就全喝下去了。

看来呀,这大少爷只能让小少爷照顾呢。

佳期抬起头冲赖晓芬羞涩地一笑:以前他身体不好的时候都是我照顾他呢……她没说完,看到赖晓芬微微挑眉的表情她惊觉失言。

尴尬地再次笑了笑,复又低下头去假装聚精会神的给卫央喂水。

不过幸好赖晓芬和乔绵绵她们也不是刨根问底儿地人。

佳期不说。

她们也不追问。

赖晓芬止看了一眼佳期便笑道:好了。

大少爷有劳小少爷照看着了。

我去帮绵绵准备午饭去。

嗯?啊。

好……眼见着一杯蜂蜜水也见底了。

佳期顺手将空杯递给了赖晓芬。

然后将卫央慢慢地放下让他枕着自己地腿一下一下地帮他轻轻按着太阳**地位置。

同样是满车厢地温暖食物香气。

卫央再次睁开眼地时候觉得灵台一片清明。

虽然四肢还是有些乏力。

可当他催动体内地真气运转起来之后。

全身地酸痛和疲惫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佳期……?马车内只点着一盏小风灯。

卫央稍稍挪动了一下头部往上边看去却只看到了模糊地一块阴影。

嗯?你醒来了?太好了。

现在清醒一点了么?佳期听到卫央地叫声立即伏下了身子。

巴掌大地小脸霎时间占满了卫央地全部视线。

卫央轻轻点了点头。

就着躺着地姿势扭头又看了车厢一回。

只见赖晓芬、乔绵绵和吴春天三人正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人微笑。

他微微冲她们地方向点了点头复又看回佳期道:嗯。

我好多了。

我睡了多久了?佳期大大的松了口气咧出了大大地笑容:你可睡了四天四夜了,春春姑娘趁着这几天天气好一些了没日没夜的赶路,我们现在都快到汐止和空岚的边境了。

卫央抚了抚额头喃喃自语道:四天四夜……?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么?说完他才想起来哪里不对,之前还无甚光彩的凤目顿时精光暴涨,他整个人倏地就坐了起来,速度之快用力之大差点把躲避不及的佳期撞翻过去。

卫央转身就紧紧攥住了佳期的胳膊。

他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紧张的开口问道:那人果然是坏人么?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了?那人怎么处置了?佳期脸上窜过了明显心虚的表情。

她瞟了一眼乔绵绵她们地方向抿唇不语,卫央眼神一凛。

转而看向身后地三人组: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昏睡过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三人组也面面相觑了一阵,吴春天和赖晓芬同时捅了坐在中间的乔绵绵一下,把她推了出去回答卫央地问题。

那个……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那个叫李仁的的确是个盗匪,我们仨儿当时想说装睡来看看他是不是想偷东西,谁知道他竟然往火堆里丢了迷烟,可是我们仨儿闻了那个迷烟一点事情也没有,小少爷也好好儿的,就您一直昏睡不醒来着……那个李仁已经被春春料理了,我们全部没有受伤,东西也没丢,您放心好了。

听完乔绵绵最简略版的回答,卫央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俊美精致的脸像是罩了一层寒霜,他的视线转回佳期,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道:我又没保护好你,是么?佳期微微一愣,马上想起了在刚出来时卫央曾经许下的诺言,她赶紧摇了摇头:不是,你保护的我很好,不然我也不能好好儿的坐在这儿与你说话呀。

卫央却脸色铁青的摇了摇头:不,我这次又没保护好你,若是这次没有乔姑娘她们……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狭长的丹凤眼此刻瞪得溜圆,泄露了他心中惊恐和不安的情绪。

佳期找不到话来安慰他,只好直起身子攀住他的颈子用力将他拉下来让他靠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有节奏的拍着他的背轻轻念着:好了好了,没事儿不就好了么?你要相信我的命很硬的,而且总是能够得到贵人相助逢凶化吉,你想想哪次不是这样的?你已经保护我很多次了,也救了我许多次,这次换我保护你不成么?刚才绵绵也说了,我当时也没事的哦,所以擒了那个李仁我也有出力呢,这次是我保护了你哟。

卫央的头抵着佳期的肩膀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佳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在慢慢放松下来,给一直担心的看着他们的乔绵绵三人比了个没事的手势,佳期轻快的笑了起来:对了,你肚子不饿吗?我可是听到你肚子打鼓的声音了哟。

卫央嚯的捂着肚子坐了起来,白皙的脸皮上映上了一层红晕,佳期见他的双眼又变成了以往那种像是浸在水里的黑葡萄那般晶亮了,这才打从心底笑出来道:哈哈哈,大家伙儿都听见了呢,没啥不好意思的,你都四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赶紧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这几天因为担心你大家可都没吃好呢。

佳期说着就想站起来往小桌子那边走,但因为长期坐姿不良又被卫央枕着她的腿睡觉,两腿早已酸麻的像是有几百万只蚂蚁在上边游行,所以她的小脚丫才刚挨到马车板儿就哎哟一声晃了两下往前倒去,卫央见状赶紧侧过身子去当肉垫,刚好在佳期脸着地以前挡住了她的跌势。

啊喔!眼见着他们两人跌成一团,乔绵绵三女刚想站起来去帮忙,但当她们看清楚了两人现在的情况,三女立即一手掩唇一手遮眼的集体非礼勿视。

佳期先是觉得嘴唇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然后才感觉到软软温热的触感,最后就是弥漫在口腔内的铁锈味道,她垂下眼正对上卫央再次瞪得滴溜圆的漆黑双眸,大脑当机片刻重新启动,第一个念头是好痛!第二个念头是不会流血了吧?第三个念头是为什么卫央的脸会跟她的脸靠的这么近……等把所有的可能的问题全部想了一遍了,佳期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目前最迫切的状况:他们的嘴唇又贴在一起了呀……呃,为什么要说个又字呢?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章 汐止唉,话说,菜鸟的初吻……不要也罢。

(佳期尖叫in:那不是初吻啊初吻!那是意外!再说我的初吻你不是在第三十二章就了结了么?某绵:……捂脸,俺忘记捏……)佳期和卫央的嘴唇内(被自己牙齿)外(被对方牙齿)都被磕破了,两人好几天一喝东西就疼得呲牙咧嘴的,但卫央即使疼痛难当也一直在傻笑,而佳期却更接近于咬牙切齿的怒气冲冲。

乔绵绵、赖晓芬和吴春天这几天都安静的很,每天吃饭的时候都是低眉顺眼的根本不多看他们两人一眼,但一旦跟他们俩儿对上视线铁定会抿紧了嘴唇抖着脸部肌肉憋笑。

佳期看着郁闷却无从发作,卫央倒意外的好脾气好心情也会回她们一个微笑。

气氛诡异的维持到他们一路飞奔进汐止的国境内,当吴春天欢呼一声到了的时候,佳期和卫央同时拉开车厢上的小窗子看出去,但没想到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热浪。

哇,好热。

一行人中穿的最多的佳期额头上立即冒出了一层细汗,扭头一看却发现乔绵绵和赖晓芬已经换下了身上的厚棉袄穿上了类似于中国苗族女子的大斜襟短上衣和百褶短裙,头发也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发髻,此时赖晓芬正帮着乔绵绵往头发上插一种造型奇特的银质小梳子。

佳期忙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仔细瞧了瞧,只见那把小梳子像一把半开的扇子,梳背有十一朵银花,正中间吊了一个小银链,上边悬有喇叭状的银筒,乔绵绵的头稍一摆动,便叮当有声悦耳的紧。

梳子两端最宽的两条齿上也各有一根细细的银链,不过这两条银链又各连着一根长长的银针,两根银针斜插在发簪的左右侧,看着甚是有趣。

这个梳子倒是精致。

可以用来梳头么?佳期现在虽是男装打扮,但终归是女孩儿,对于这些小玩意还是情有独钟。

赖晓芬帮乔绵绵弄好头发,转身又从脚旁放着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造型差不多、只是梳子背上花样不同地梳子来先递给佳期看了看:可以用来梳头的,不过我们那儿的姑娘更喜欢木头梳子或者牛角梳子,比较温润。

梳头发也不容易打结。

乔绵绵也凑过来指着那两根银针笑着补充道:其实呀,这就是两根筷子,因为我们汐止人太爱吃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和土里钻地能吃的我们都吃,几乎大街小巷随处走着就有吃东西的小摊子,所以我们把筷子插到头发上,找到好吃的拔下来擦擦就可以用来吃东西,你看方便不?佳期惊讶的睁大了眼瞪着还拿在手上把玩的两根银针,这玩意儿插在头发上拔下来擦擦就夹东西吃?呃。

听起来好像蛮不卫生的。

乔绵绵和赖晓芬见她相信了,对看一眼顿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哎哟,小少爷。

你可别听绵绵瞎说呢,这个就是两根起固定发髻作用的发簪,咱们汐止的小吃摊上都有筷子或者竹签子,根本不用自备筷子地。

赖晓芬边笑边拿过佳期手中的梳子递到乔绵绵手中,顺势在乔绵绵的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你可别吓着人家两位少爷。

佳期这才知道乔绵绵刚才捉弄她了。

皱了皱鼻子就作势要打乔绵绵:好啊你。

现在到了你地地头你就开始欺负我了。

乔绵绵笑得前仰后合地躲到了赖晓芬地身后:不敢不敢。

就是看小少爷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所以说个小笑话儿逗您一乐嘛。

怎么着现在都是过年呢。

小少爷可别再板着个脸对着我们了。

佳期被她这一调侃小脸上顿时飞上了两片红霞。

她讪讪地收回了手偷瞄了一眼卫央。

见卫央也一脸含笑地看着她们几个顽笑。

脸上地红霞更炽。

睁眼了双眼嗔了一句:不跟你们瞎闹了。

转过身去就往车门那边去了。

哎。

小少爷您就这么出去么?您穿这么多下去肯定会中暑地呢。

还是换件儿夏裳再下去吧。

笑归笑。

眼见着佳期真地要就这么下去。

乔绵绵赶紧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是啊。

没想到这汐止这么热。

你还是换了薄衣裳再下去吧。

卫央也朝佳期招了招手。

幸好之前离开风莱郡地时候乔绵绵非常有先见之明地给他们置办了几身夏裳。

不然就依他们现在地穿着。

估计走不进城就得热地晕过去。

当佳期换好夏裳走出去地时候才发现吴春天也爬上了马车换了衣服。

不过她并没有穿乔绵绵她们那种衣裙。

相反她地上身穿着更像是现代地棉麻质地衬衫。

底下穿着及膝地卡其色麻料裤子。

配上绑腿和牛皮凉鞋。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现代地探险家。

佳期围着吴春天转了一圈啧啧有声:哇噻,春春你这么穿太帅了。

这是你们汐止的特色穿着?莫非汐止地皇帝或者皇妃什么的也是穿来的?吴春天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汐止一年四季都很炎热,所以衣着都以轻便为主。

佳期好奇的看了看乔绵绵她们又看了看吴春天问道:春春你为什么不穿绵绵她们那种衣服?吴春天也回头看了看乔绵绵和赖晓芬才皱了皱鼻子说:穿那个不好活动啊,而且头上还要插恁多怪东西,我最怕麻烦了,还是穿这个方便。

乔绵绵扮了个鬼脸反驳道:明明是你穿起咱这衣服不伦不类所以你才不穿的,还说你怕麻烦呢。

吴春天回了她一个鬼脸然后潇洒的一偏头说:反正我们汐止民风自由奔放,女孩子穿着男装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们空岚不也有给女子穿的骑马装?虽然我觉得还是累赘的紧,不过比起你们空岚女装地繁琐,那衣裳我还是比较能接受地。

佳期倒没穿过那种前卫的骑马装,但对于吴春天说地繁琐女装她还是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是啊,空岚女装真是繁琐地紧,大夏天的还要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个严实……话没说完卫央立即咳嗽了两声以作提示,佳期倏地消了音,抬眼看了看含笑的乔绵绵等三女。

她干笑了两声含糊其辞,那个,家里还有几位姐姐和许多丫环婢子,每到夏天看到她们就觉得热的慌,呵呵,呵呵……赖晓芬抿唇一笑帮她铺台阶:两位少爷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呢。

还有许多丫环婢子,呵呵,好了,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就赶紧下山吧,今儿个是年初三,正是咱们汐止热闹地时候呢。

是呀,我们汐止可不像你们空岚,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哪儿哪儿都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街上的铺子什么的也都关门歇业想买东西都没地儿,我们汐止过年的热闹劲儿保准儿吓你们一跳呢,而且好吃的好喝的尽够的。

一准儿让你们吃地肚皮溜圆。

吴春天光是想到那个情景就开始咂嘴了,欢呼一声就先不先跳了下去。

佳期听了也坐不住了,不住的回头看着卫央等他点头批准,卫央抿起水嫩的薄唇勾出一个浅笑,弯着腰走到佳期身边牵起她地小手:行了,走吧。

佳期顿时眉开眼笑的大大点了点头,此时也不计较卫央牵她的手了,迫不及待的就跟在春春身后跳下了马车。

哇……!当佳期站稳以后往周围一看顿时惊叫出声,原来他们现在正站在一座小山顶上。

山势连绵不绝一望无际,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个郁郁葱葱的大碗,而碗底下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城池。

欢迎来到汐止,千炫大陆最美的一颗明珠。

吴春天微微欠身,乌黑油亮的辫子顺势滑下,那样子像极了帅气地骑士,纵然早已知道她是个女子,但佳期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卫央不悦的咳嗽了两声意图拉回佳期的注意力,攥着佳期的手的力气也不由得大了些。

他水亮晶灿的凤目剜了吴春天一眼。

心里却气哼哼的不爽着:哼,明明是个女子还要装成男子样来欺无知少女……原来现在女子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子么?嘁,我若是扮起来定比她还帅气呢。

卫央地醋意表现的还是太明显了,乔绵绵和赖晓芬站在他们身后都能闻到那一股子酸气,两人掩着嘴又是一阵坏笑,然后才双双走上去笑道:这次春春可是抄了捷径才提早到了汐止,而且因为这过年呀,关卡上也检查的松,之前一直没有问。

后来帮着两位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您二位没有通关文牒。

呆会儿下去了还是去临时办一个的好。

佳期眨了眨眼才想起来这一路上有几次路过关卡的时候都是乔绵绵和赖晓芬一同去办理的,敢情她跟卫央没带护照就出国了?她无语的看了看卫央。

正巧卫央也红了脸偷觑了她一眼,两人视线对了个正着,卫央赶紧调开视线装着四处看风景。

呃,那个通关文牒怎么办呀?会不会很麻烦?佳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扭头去问乔绵绵,乔绵绵摆摆手答道:一点都不麻烦,我们汐止地衙门很好说话地,不过现在还在过年衙门没人值守,等过完十五上元节您就可以到最近的衙门去办通关文牒,到时候啊,您二位可以从我们汐止再一直往西走,等你们突然发现汐止到处郁郁葱葱地树林忽然都不见了的时候,那你们就已经到了又完全不同的一个地界儿了:大漠逆旅玛勒戈壁,还有与我们汐止人一样热情的雅丹牧民,你们可一定要去看看。

……玛勒戈壁?佳期的眼角一阵抽搐:那个玛勒戈壁不会刚好有一种神奇生物叫草泥马吧?没想到赖晓芬和乔绵绵居然挑高了眉一脸的诧异开口:诶?小少爷您知道哇?玛勒戈壁的瑰宝草泥马,那可是雅丹牧民的圣物呢。

……佳期半是明媚半是忧伤的四十五度仰角抬头看着热力四射的太阳,忽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看来从汐止开始,她与卫央会有一段奇怪的旅程了。

PS:望天,这一段恶搞其实从古早以前俺就准备好捏,没想到到现在才用上来喏拉,某绵不是骂脏话哟,草泥马这种神奇生物真是相当的有喜感呢so,如果,请深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一章 热情的尴尬哇啊,我们回来了!走进那高高的、用整块白色大理石做成的城门,将马车赶到最近的驿站寄存以后,众人刚站到汐止的街道旁,若不是乔绵绵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了吴春天的衬衫下摆,后者估计已经乐得在地上滚两圈了。

佳期和卫央目不暇给的看着人潮涌涌的热闹街道,来来往往的几乎全是年轻姑娘和小伙子,为数不多的一些中年妇女不停穿梭在人群中,不过她们手中都捧着一个大大的木盘,时不时的停在年轻男女的面前轻声说几句什么,然后就从大木盘上放着的颜料罐里拿出画笔在那个小伙子或少女的脸上画几道不同的颜色。

那是在做什么?佳期好奇的凑到乔绵绵身边问道。

乔绵绵笑着解释道:今天是年初三,是我们汐止的篝火歌会,也叫做阿弗萝蒂节。

阿弗萝蒂是我们上古的爱神,所以今天是青年男女寻找恋人和恋人们互定终身的大日子,你看今儿个没啥老人在街上吧?那是因为他们都要呆在家里等候消息,若是恋人们订下终身了,他们马上就要请左邻右里的亲戚好友们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的。

哦,原来你们这儿年初三是情人节。

佳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情人节?呵呵,这个名字倒是贴切呢。

正当乔绵绵和佳期两人聊着的时候,一个蜜色肌肤身材高挑苗条的中年女子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哟,没想到今儿个还有远方来的客人,欢迎你,小公子。

中年女子弯下腰来轻轻捏了捏佳期的小脸蛋,她的手上也有着蜂蜜一样的香味,她长得其实只是一般,可是汐止人的轮廓都比空岚人来的深邃,尤其他们地眼窝比较深所以眼睛看起来普遍大而有神。

而这个女子还专门用黛青色的颜料勾了眼线,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流转着万般风情,让佳期看的小心肝都怦怦乱跳。

虽说今儿个是阿弗萝蒂节,小公子年纪太小暂时还不能寻觅爱人,不过晚上的篝火歌会可一定要来哟。

中年女子说着将一串五色花环套在了佳期的脖子上,佳期赶紧从袖子里摸出钱袋就要给她钱。

但女子却笑着压住了她地手,远方来的客人,你千万别这么做,你走过万水千山才来到我们汐止,请好好感受我们汐止人民的热情好客吧。

乔绵绵也笑着拍了拍佳期的肩膀:收下吧,今天篝火歌会上吃的用的都是咱们汐止大众捐出来的,你尽管放开了吃,你吃得越多我们汐止人越高兴呢。

这,这也太热情了吧?从防人如防狼的二十一世纪穿来的佳期都难以适应有些难为情了。

她涨红了脸抓着钱袋子看了看那个中年女子又看了看乔绵绵,半晌才如蚊呐般吐出一句谢谢。

中年女子又逗着佳期说了两句话,当卫央缓缓踱到了佳期身边之后。

她居然毫不掩饰眼中地惊艳之情,伸手又在卫央的脸上摸了一把:啊哟,这位小哥儿真是太美了,皮肤还犹如月光一般皎洁,手感就跟刚做好的羊奶羹一般滑嫩,你可真是女神地宠儿啊。

从一向讲究男女大防地空岚出来地卫央从来还没有被女子这样调戏过。

他目瞪口呆地瞪着那个中年女子不知该作何表情。

乔绵绵等三女早已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好一会儿赖晓芬才揉着肚子走上前来对那女子道:娘姨(汐止方言。

就是阿姨地意思)别逗他们了。

他们可是从空岚过来地。

那儿地男子都刻板古旧地紧。

可没见过咱们汐止这么热情地女子。

那女子媚眼如丝地再看了卫央好几眼才掩嘴笑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俊俏地小哥儿了。

没趣儿地话那可就没意思了。

唉。

小哥儿难得来一趟。

还是入乡随俗多适应适应咱们汐止地人情世故吧。

依小哥儿地样貌。

怕是今天晚上没有情郎地少女们都要把定情信物交给你哩。

她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卫央却脸色一变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我已经有家室了。

你们这个阿什么节我不参加了。

那女子一听卫央居然看着年纪轻轻就有了家室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失望之情:哎哟哟。

小哥儿才多大点儿啊就有了家室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唉。

不过这样也好。

免得你离开以后有咱们汐止少女心碎呢。

她说着走上前来就给卫央在脸上画了蓝白青三种颜色。

然后也拿过一串五彩花环套在了卫央地脖子上。

这个颜色代表什么意思?佳期歪着头看着卫央两颊生花。

好奇地问了一句。

女子拿着细细地画笔俯下身笑问:小公子有心上人么?若是有地话我就帮你画上蓝白两种颜色。

若是没有就画上蓝色。

佳期刚摇头想要否认,肩膀处却传来大力的一握。

她哎哟一声回头一看,却是板起了脸的卫央,她在心里啊了一声,差点忘记她真正的身份是卫央的挂名老婆了……那个,其实,我也成家了,呵呵,呵呵。

佳期尴尬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尤其当那个中年女子又夸张的哎哟哟叫起来的时候,她脸上的温度都快可以煎蛋了。

啊拉,实在想不到啊想不到,空岚国地孩子居然比我们汐止地孩子成家还早么?小公子多大了?有七岁么?这么小就成家了?女子一边惊叹一边在佳期的脸上也画上了蓝白青三种颜色,面部表情丰富地让佳期觉得她不去唱大戏都可惜了。

佳期幽怨的觑了卫央一眼,只见方才还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没还的家伙此时却一脸笑意迎人,真是不知道刚才的话题有哪里值得他开心成那样子?娘姨有机会也出去走走就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这两位公子才刚到咱们汐止,还是快快放他们去梳洗一番吃点东西休息休息的好。

乔绵绵走了上来帮佳期和卫央解围,幸好那中年女子也不是长舌唠叨之人,在帮乔绵绵、赖晓芬和吴春天也分别画上了蓝色的图案之后就冲众人摆摆手离去了。

卫央在那女子摇曳生姿的走开之后才大大的舒了口气,他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看向乔绵绵问道:你们汐止的女子……都是这么热情主动的吗?丝毫不顾礼节什么的就往男子的脸上摸?乔绵绵掩口笑道:确实是这样没错呢,所以大少爷你得小心点儿了,可别被咱们汐止姑娘揉碎了吃下肚儿哟。

卫央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几变,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想要马上拉着佳期离开。

因为回到了自己国家突然变得活泼自在了起来的乔绵绵、赖晓芬和吴春天再次同时大笑了起来,这次连佳期都忍俊不禁的偷笑了几声,但看到卫央忧虑的模样她还是很有义气的拉了拉他的手安慰道:好啦,绵绵逗你玩儿的,汐止民风再开放也不可能发生女孩子主动袭击男子的事情的,你放心好了,顶多,顶多她们的视线灼热一些盯着你不放而已。

佳期说到最后一句大家又是一通大笑,因为她们的笑声还真引来街上不少人的侧目,许多单身的姑娘看到卫央后立即脸上飞霞凑在一起叽叽咕咕指指点点,卫央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惊慌板起脸来拉起佳期的小手就往前走去,吴春天赶紧叫了一声:两位少爷,你们去哪儿啊?卫央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找客栈。

可是你们现在走的是与客栈完全相反的路啊。

赖晓芬不厚道的笑着扬声说了一句,卫央闻言脚下的步伐顿时乱了两步,差点前脚绊倒后脚摔一跤,身子一时不稳往前一扑,竟然刚好撞到了前边路过姑娘的怀里。

一声短促的惊叫过后,待那姑娘看清了登徒子的样貌脸上的惊愕立即变成了惊喜,竟然还故意挺了挺已经很高耸的胸部希望卫央再来一下,旁边的几个女同伴也一脸艳羡的看着她,然后同时转向卫央也挺起了胸,当场把卫央吓得落荒而逃。

吴春天笑得揽着乔绵绵的肩膀腰都直不起来了,赖晓芬蹲在地上头埋在了臂弯里,只能瞧见她肩膀大幅度的耸动着,估计也笑得连声儿都发不出了。

那个,卫央啊,咱们不知道客栈在哪儿,这样乱走真的好么?佳期憋笑憋得都快内伤了,可她实在没胆儿在快要抓狂暴走的卫央面前大笑,呆会儿要是卫央实在找不到出气筒把她痛打一顿可怎么办哟。

(不会d不会d,咱家小央央不打女生卫央的横冲直撞也让整条街上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他跟佳期身上,姑娘们小伙子们在看到他无一例外首先就是惊艳,然后姑娘们的惊艳会变成爱慕,小伙子们的则会变成可惜与小小的妒忌。

大半条街的人都停下来看着卫央和佳期这两个外来客,等乔绵绵她们笑够了直起身子来的时候卫央和佳期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不过幸好一路上还有路人的视线指路,她们仨儿跟在后边好一通追,终于还是在他们差点走过客栈时追到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二章 汐止佳肴在客栈要了两间相连的上房,乔绵绵她们又张罗着抬了两个浴桶上来,待卫央和佳期分别洗浴完毕神清气爽的走出来,乔绵绵已经在主间张罗好了饭菜。

佳期眯着眼啜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枸杞叶猪肝汤,枸杞叶清香,猪肝爽脆没有一点腥味,她满足的长长吐了一口气:啊啊,还是要这么脚踏实地的坐着吃饭才舒服啊,虽然窝在马车上吃的也蛮好,但是总归有点风餐露宿的感觉,想着就有点凄凉呢。

乔绵绵笑着用筷子将桌上大铁盘子里的蕉叶拨拉开,一股子烤鱼肉的鲜香味儿扑鼻而来,佳期顾不得放下碗就嚷道:好香好香,我要吃。

洗过澡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的卫央含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刚伸过去准备夹那个烤鱼,但视线刚接触到盘中的那几个菜忽然啊的叫了一声,筷子也吓得掉在了桌上,佳期咬着筷子不解的看了卫央一眼,乔绵绵她们又别过脸去偷笑了。

呃……这是,虫子?佳期坐着看不到桌子那边的菜,只好站起来一探头,却看到那个大铁盘上放着好几个大小不等的蕉叶包、香叶包,现在随着乔绵绵一一打开,只见最大的那个蕉叶包里边是一条呲牙咧嘴还看得到满嘴尖牙利齿的丑怪黑鱼,围着黑鱼放着的几个小包都是些不知名的虫子和小小的野鸟。

乔绵绵摸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飞快的在黑鱼身上划了几下,再同时用两手各抓着一双筷子夹起卷起的鱼皮用力一撕,黑鱼身上看起来粗糙堪比砂纸的厚皮就整齐的落了下来,接着她夹起一大段最肥美的鱼腹部分的肉送到佳期碗里道:这是我们月湖里特有的一种鱼,别看它皮这么厚又这么大一条就觉得肉肯定粗糙,其实这个鱼肉鲜美香嫩地紧,即使用来烤也一点不会觉得肉变干和变柴。

又夹了一大块靠近鱼尾部的肉递到卫央的碗里,乔绵绵指了指他们面前的两个调料碟:这鱼因为皮太厚没办法加调味,所以都是吃的时候才蘸汁儿,你们尝尝。

佳期点点头立即夹着鱼肉蘸了一点调味汁儿全部塞进了嘴里。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这个鱼居然这么鲜嫩,肉刚入口似乎就融化了,然后鲜甜无比地鱼肉配着调味汁的些些酸辣,几种绝妙的滋味在口腔里交融,好吃的她都找不到词儿来形容这种绝佳的口感和味道了。

好吃,真的好好吃。

捧高自己的碗往乔绵绵那边使劲儿伸着。

佳期嘴里的那一口鱼还没完全咽下去就已经叫着还要了。

卫央尝了一口那个鱼也很是喜欢,不过他的吃相一向优雅且贵气,待他将碗中地一段鱼肉全部吃完了他才点点头向乔绵绵赞道:果然非常好吃,在空岚的时候我本来不太喜欢吃鱼,总是觉得鱼有一股子腥味儿,但是这个鱼却一点怪味都没有,相反还有一股子清香,很是不错。

乔绵绵见他们俩儿都喜欢吃汐止的东西也笑得开怀,她趁势又指着那几个小叶子包里地虫子推荐道:这也是我们汐止的特产。

虽然虫子什么的看起来有点吓人,但是你们尝尝,味道真的很鲜美的。

这个肥肥的竹虫是吃笋子长大的,非常干净,一烤就会有浓郁的竹笋香气,肉质也很细腻,还有这个葵鼠,是专门吃葵花籽儿的一种地鼠,一身都是油,烤着吃那叫一个香;还有这个香料蚂蚱,用那个小饼子夹起来吃口感一流。

是我们这儿地零食也可以当作早餐。

卫央看了看那烤地金黄酥脆地虫子和胖老鼠。

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敢尝试。

总算吃上了家乡菜地吴春天正叉着一个葵鼠吃地满嘴流油。

她见卫央又放下了筷子。

不由分说地夹起一颗看起来也是黄黄黑黑地肉丸子放到了卫央地碗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吃。

这……卫央地眉头顿时轻轻皱了起来。

乔绵绵暗地里捅了吴春天一下才笑着解释道:大少爷别担心。

这是用木棒捶打牛羊肉然后混了些许鱼肉做出来地小丸子。

先炸后烤。

上边洒了奶酪碎和葡萄叶碎。

您尝尝。

味道差不了地。

卫央用筷子拨了一下。

犹豫着还是没有夹起来。

佳期看不惯了。

伸手用筷子一扎就将那颗肉丸子叉了起来送到嘴边大大咬了一口。

边嚼边不住地点头:好吃。

真地好好吃。

牛羊肉地膻味被鱼肉地清淡中和了。

奶酪如果就这么吃地话应该很腻。

但是里边又有酸酸地葡萄叶。

整个儿口感就变清爽了诶!绵绵。

你真地是天才啊天才!她说着将还剩下半口地肉丸子递到了卫央地嘴边。

真地很好吃哦。

不吃你要后悔了呢。

卫央看了看肉丸子上那一圈牙齿咬出来地半月型痕迹。

嘴角微微一挑。

头一偏就将那颗肉丸子吃进了嘴里。

那一瞬间不经意撒落地风情真个是迷死人不偿命。

即使已经看他看到麻木地佳期和乔绵绵、赖晓芬(吴春天完全没有美丑地观念。

不属于正常人范畴)还是同时一愣。

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

三人定定地看着卫央细嚼慢咽地将那半颗肉丸子吞下去。

丁香小舌微微舔过唇角将那一点沾着地奶酪碎勾进嘴里。

她们三人才如梦初醒地齐齐打了个哆嗦同叹一声妖孽啊妖孽。

然后一起低下头去闷头吃东西再不敢往卫央那边多看一眼了。

饭后。

吃地小肚子溜圆地佳期只差躺在床上哼哼了。

她半仰着身子坐在靠窗地椅子上往楼下看去。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阳光地热度和亮度在慢慢减弱。

远处地天空一片金红色。

街头地店铺门口和窗台上都点上了一盏盏地小铜油灯。

灯托上有着细致地花纹。

星星点点。

摇曳地很小心很温柔。

远方不知道是谁在吹奏乐器。

声音低沉婉转。

动听却不悲凉。

佳期看着楼下地街道正有人将一支支点燃地火把插到矗立在路两边地木杆子上不由得挑了挑眉:[哇塞。

这汐止地皇帝什么地铁定是穿来地。

居然连这种原始路灯都发明出来了?]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汐止地发展水平确实比空岚高一些啊。

大少爷、小少爷,我端了水果和甜点上来,您二位快过来尝尝吧,吃完了我们就去参加阿弗萝蒂节吧。

正当佳期心里暗自对比着两国的情况时,乔绵绵轻快甜美的声音伴随着她踩着木地板发出地嘎吱嘎吱声音一同传了进来。

一听到还有吃的佳期第一个反应就是流口水。

但是当她刚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听到腰带发出了轻微的裂帛声,她的笑容顿失僵在了脸上,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腰间的锦带,才垂头丧气的又坐了回去:算了不吃了,这一路上我都被绵绵养胖了,刚才又吃了恁多,腰带都快撑断了。

卫央闻言走过来在佳期的脸上捏了捏才点头笑道:果然有点肉了呢,在府里养了一年都没见你长肉,现在才出来半个月你就胖了。

看来乔姑娘的手艺确实没话说。

乔绵绵将手中地大托盘放到了饭桌上,每样水果挑了一两块放在小碟子里送到了乔绵绵和卫央面前才摆了摆手笑着说:大少爷过奖了,我的手艺也就一般而已。

只是您二位平时在家里呆着太闷了吧,所以现在出来走走心情就开朗了,胃口自然也是大开,觉得吃什么都香了。

这人呀,干什么都要看个心情不是?心情舒坦高兴,喝口凉水都能长肉,要是每天都愁眉苦脸的,就是天天给他喝十全大补汤也胖不起来呀。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佳期看着那一碟子鲜艳欲滴地不知名水果又开始流口水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一咬牙松了腰带接过乔绵绵递过去的小叉子连吃了好几片那个稍稍腌渍过的、像是青木瓜片的水果才满足的长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卫央的胳膊道:我有个预感,我在这里会胖成小猪的,这儿的东西实在太好吃了,就连那个虫子吃起来都那么美味,我真地想不出来这儿还有什么不好吃的了。

卫央拉着她的手叉了一小片水梨样的水果吃了,不知道是那清甜爽口的口感总算对了他的胃口还是佳期脸上那种满足的快乐感染了他,他的眉眼都带着笑,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从画儿里走下来的仙人一般。

乔姑娘说地很对呢,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我可没见你这么笑过。

卫央说着又捏了捏佳期的脸。

那温润的触感简直让他舍不得放手了。

听卫央主动提起卫府的事情,佳期微微一愣,在卫府生活的事情好像在旅途中又变成上辈子的事情了,好遥远,那记忆好淡薄,整个回忆好像是笼罩在一层轻雾里一般,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好像,在卫府真的没什么值得回忆和开心地事情呢……见自己一提起卫府佳期就是轻皱眉头地样子,卫央不由得也敛了笑意肃了神情。

虽然他们已经出来半个月了。

可是之前佳期受得苦他已经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那一幕的时候他地心中不由得还是怒气勃发。

轻轻将佳期的头揽入怀中。

卫央再一次发誓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乔绵绵眼见着之前还和乐融融的气氛变得这般沉重诡异,她尴尬的看了看卫央又看了看佳期,干笑了两声提高了音量问道:啊,天已经全黑了呢,两位少爷准备准备,我们带二位去参加阿弗萝蒂节吧!被她这一提醒,佳期总算从神游太虚中回过神来,她从卫央怀里探出头往窗外看去,果然方才还燃烧着的天边此刻已经变成了纯然的墨蓝,窗子底下也不时的传来青年男女的嬉笑声和唱歌的声音,笑容复又出现在她脸上,她拽了拽卫央的袖子扬起头问道:好像很热闹呢,我们去看看吧?卫央想起下午从街上过来时的糗态本想回绝,但一看到佳期带着无限期盼的晶亮大眼,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阿弗萝蒂节汐止的主要干道都是用一种白色的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每隔几米远的地方就立着放火把的支架,熊熊燃烧着的火把将整个汐止照的犹如白昼一样明亮。

之前在客栈已经吃的小肚子溜圆的佳期出了门看到路边一排排的小吃档口水顿时又流的老长,拽着卫央的袖子这里蹿一下那里站一会儿,不多会儿卫央和她的手上又拿了许多小吃,佳期的嘴巴从上街开始就没停过。

好好吃哦,真的好好吃哦,我吃的都快撑死了,可是吃这些小吃还是觉得好好吃哦!绵绵,我现在相信你之前说的你们汐止是美食天堂的话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手艺是最好的。

佳期打了个长长的饱嗝,恋恋不舍的看着手中还有一小半的奶露,她现在已经饱到上嗓子眼了,再多吃一口说不定就要吐了。

乔绵绵咯咯笑着从她手上接过那杯奶露递给吴春天:呵呵,小少爷今儿个真是吃的不少呢,不过汐止美食何其多,您跟大少爷呆上一两个月吃透透了再走也不迟呀,现在就先别吃了,一气儿吃太多撑坏了就麻烦了。

佳期摸了摸已经腆出来的小肚子点了点头,扭头对卫央甜甜一笑道:央哥儿,我们能不能在汐止多呆一段时间?卫央将手中的东西都挪到一只手拿着,然后从袖中拿出巾子给佳期擦了擦嘴才微微一笑说:你说了算。

佳期瘁不及防的被卫央那一抹笑撞进了眼里击中了心脏,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声疯狂地撞击着耳膜,佳期倒吸一口充满诱人食物芬芳的温热空气蹬蹬蹬退了三大步躲到了吴春天的背后,好一会儿才在大家疑惑的眼神里探出通红的小脸小声说道:我吃太多了,现在见不得食物闻不得食物的香气,所以我跟春春一起走。

卫央看着佳期紧紧攥着吴春天腰带的小手,方才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的脸顿时罩上了冷冽寒霜,他沉着脸将手中地东西全部塞到了乔绵绵手中就径直往吴春天身边走了去,佳期眼见着他越走越近赶紧结巴着往后退去:你,你别过来啊。

我,我就要吐了,等下吐你一身就不好了。

不过就凭她一双小短腿哪里躲得过人高腿长的卫央?再说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几乎全部挤满了人,佳期没退上两步就无路可走了。

卫央走到佳期的面前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弯下腰来与她几乎脸对脸的用近乎耳语地声音说道:即使吐,你也只能吐在我身上。

佳期听了他的眼睛瞪得滴溜圆。

这家伙,没事儿靠这么近干嘛?他个子高呼吸上边的空气就好啦,干嘛还要弯下腰来抢她的?作死,他呼吸那么大口做什么?她都快要不能呼吸了……不过这家伙的眼睫毛怎么这么长啊?又浓又翘的就跟那个美X莲睫毛膏广告里的一样,据她目测,应该并排放两根火柴棍儿都可以的吧?还有那个嘴唇,明明是薄唇,怎么还有嘟嘟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是草莓果冻一样诱人呢……大少爷小少爷。

这边这边!乔绵绵带笑地声音适时地打断了佳期混乱地脑内妄想。

卫央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

漫不经心地朝乔绵绵那边应了一声。

又看了看呈现半石化状态地佳期。

他挑了挑嘴角。

转身拉着佳期走向那边地三人组会合了。

在乔绵绵等三女地带领下左弯右拐地走上了一条比较窄地街。

不过即使在这儿人群也是挤挤挨挨热闹地很。

而且来来往往地几乎都是一群群地少男少女。

三三两两。

说说笑笑。

女孩子们凑成一团不时地咬两下耳朵吃吃微笑。

含羞带怯地眼角却总是瞥向不远处地男孩子群;男孩子们则大声地说话高声地谈笑。

眼睛也不停地在人群中找寻中意地女子。

当然一对对地男女也不少。

他们地神态都很亲密。

浓情蜜意地模样让以君子之道自居地卫央都不敢多看一眼。

生怕犯了非礼勿视地戒条。

佳期和卫央在出门以前就被乔绵绵和赖晓芬又在脸上画上了代表有家室地颜色。

所以现在他们俩儿虽然还是众人目光地焦点。

可那些少年少女们也只是看着。

并没有上前来打扰他们。

倒是吴春天一路上意外地接到了不少姑娘递上来地花朵。

看来即使她跟在卫央这个光芒万丈地漂亮少年身边。

她这个伪少年对于怀春少艾还是有着很大杀伤力地。

汐止地女孩子有着空岚女孩子没有地野性和活力。

她们每一个看起来都那么神采飞扬。

打扮都很鲜艳夺目。

眉眼之间满是鲜活风情;汐止女孩子地穿着也像花儿一样精彩。

即使大红大紫这种最是挑人地颜色穿在她们身上也丝毫不落俗套;她们被火光晕成晶蜜色地长发上斜斜插着大朵艳丽地花儿。

可就是这样在佳期看来她们也配得上那四个大字:人比花娇。

绵绵啊。

你们汐止真是福地啊。

美食多美人也多。

这一眼看过去不是美女就是帅哥。

太养眼了啦。

佳期仗着人小个儿矮就明目张胆地到处看美人儿。

只不过这美人儿太多。

无论她转到哪个方向都能看到更漂亮地。

啥叫眼花缭乱?啥叫目不暇接?啥叫审美疲劳?佳期今儿个总算了解了个透彻。

嘻嘻。

这倒不是我们吹嘘。

我们汐止地水土确实特别养人。

要知道每当我们周边几个大国要选妃地时候。

都要派了长长地求亲队伍到我们汐止来求我国地美人儿。

你们空岚地皇上都迎娶了三位我们汐止地女子为妃呢。

赖晓芬说这话地时候脸上有着淡淡地骄傲。

看来她们汐止人都有很强地国家荣誉感啊。

佳期长长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暗忖道:看来这汐止之所以能在几个大国的包围下生存至今,这些个外嫁的妃子们应该也居功不小吧?不过汐止皇帝的做法倒有些像中世纪的欧洲大陆的联姻政策了……啧,有机会真想去见见这个皇帝呐,他一定是穿来的!卫央见佳期又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抿了抿唇,手上一使劲儿示意佳期回神,眼角瞟到乔绵绵她们三个正跟一个男生小团体说话,他才盯着佳期小声问道:你觉得他们都很美么?佳期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是很美啊,他们看起来都好有活力,生命力都很旺盛的样子。

卫央闻言眯起了水亮晶灿的凤目:那我呢?你觉得我好看一点还是他们好看一点?佳期一愣:哎?你不是最不喜欢别人说你好看啊,漂亮啊之类的么?怎么今儿个转性了还跟别人比较起来了?卫央又不厚道的弯下腰将脸慢慢靠近佳期:我不喜欢别人说,但是我想听听看你的意见。

佳期忙用空着的一只手挡住卫央差点又贴上来的俏脸:你别靠过来啦,你这么高的个子弯这么低不觉得累哦?是是是,你最美最漂亮最好看,谁都比不上你,这么说满意否?卫央见她说的这么没有诚意撇了撇嘴角,但即使是违心之论,从佳期嘴里说出来这种赞誉还是让他柔和了凌厉的线条,看似威胁的眼眸也变成了微笑的弧度。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他在直起身子的时候头略略一偏,温热柔软的嘴唇在佳期的掌心处划过,佳期顿时触电般的缩回了手。

你,你做什么!?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个透彻,佳期又羞又恼的瞪着卫央。

后者居然装天真装可爱的微微偏了下头嘟起了嘴唇又眨了眨眼反问道:我做了什么?你你你……大少爷,小少爷,快过来哟,他们说赛歌会就要开始了哦!没等佳期你完,专业救火队员乔绵绵又在不远处叫唤了起来。

卫央眉眼间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他冲乔绵绵那边招了下手致意,放下的时候居然又捏了捏佳期的脸颊:走了。

佳期瞠目结舌的瞪着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卫央,她都快要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弄晕头了,这家伙是吃坏肚子了吗?还是水土不服鬼上身了?(喂,这三件事根本和他现在的变异没关联的好哇?)不过没等她想出个结论,卫央已经一手握紧她的小手,另外一只手看似随意但实际上是相当牢固的揽着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了去。

一行人又在巷子里绕了好一会儿,就在佳期都转的有点头晕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竟然一头闯进了一片极大的空地,中心处有一座极大的喷泉,水花四溅,水珠映衬着排排火把竟然也是五光十色的仿佛正快乐跳动的钻石。

整个广场乍眼看去,似乎满眼都是花和花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佳期微张着小嘴看着眼前的景象,私以为自己不小心一脚踩进了天堂。

就在他们的身边有很多人在唱歌,很多人在跳舞,音乐声此起彼伏,男孩女孩都做盛装打扮,手里拿着花啊小东西什么的,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广场边缘有一排排的桌子,上面满满的都是好吃的!某绵注解:阿弗萝狄蒂其实是爱美神维纳斯的古希腊名字,这里引用一下,依旧取她爱美神的名头。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在水一方佳期看着不远处放满食物的长桌都快要感动的哭了,这汐止真是个天堂一般的好地方啊!她频频咽着口水拖着卫央就往长桌那边进军,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胃早已超负荷在运转了。

由于佳期现在满心满眼只有那些几乎不重样的美食而忽略了身边的人群,所以当那些各色花瓣像是雨点般从天上落下的时候她还以为这汐止的雨水也这么有风情呢。

少女特有的清脆笑声从佳期那边传来,佳期和卫央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却是四五个身材惹火面目姣好的少女正看着他们二人在笑,那些少女看到他们看了过去却并没有脸红或者不好意思,反而又从手中的布包里拿出一把香气四溢的花瓣丢向了佳期和卫央。

大少爷小少爷,您二位还不快跑?要是被她们抓到了,你们可是要被打的?吴春天略显低哑的带笑声音远远的传来,眼见着那几位少女真的又拿出一捧花瓣往他们的方向追了来,早先差点被热情的汐止女子非礼的卫央心里一惊,拉着佳期拔腿就跑。

其实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这个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会儿偌大的广场上哪儿哪儿都是人,虽然那些人群可以提供很好的遮蔽作用,但同时也大大延迟了卫央和佳期的速度,而且让卫央气结郁闷的是,后边的追兵还没甩掉呢,身旁和前边的人又忽然变成了追兵,这让他们两人逃跑的是无比辛苦。

那些花瓣真的是劈头盖脸的往他们两人脸上身上撒去,由于追他们的人太多,以致于他们俩儿跑过的路全变成了花瓣铺就的路,后边的人接着经过,不少花瓣被带着重新飞扬起来,那景象看着要多浪漫有多浪漫,可惜卫央和佳期现在都一门心思的落跑无心看景,不然佳期又可以吟几句无可奈何花落去或者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之类地酸诗了。

绵绵、春春、赖晓。

救我们!眼见着整个广场的人都跑来追逐他们了,佳期也在不远处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她转而拉着卫央往乔绵绵那边跑去,却在还没靠近的时候就被吴春天偷袭了个正着。

哟,我抓住他们啦!吴春天哈哈大笑着一把抄过佳期将她提了起来,卫央无奈也只好停下了步子。

广场上的少年少女们发出巨大的欢呼,一拥而上将卫央和佳期举起来一下一下往天空抛去,佳期吓得哇哇大叫,生怕下边地人坏心眼儿在她掉下去的时候突然让出一片空地让她摔成脑震荡,不过汐止的人貌似都还比较纯良,下边无数的手交织成柔软又有弹力的网子,每次当佳期落下去的时候都会被再次弹向天空。

如此往复,渐渐的恐慌退去,佳期看着那忽近又忽远的天空。

那一轮弯月就像是笑弯了的眉眼,佳期地心也飞扬了起来,笑声渐渐逸出唇畔。

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真正的放声大笑。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卫央,见他依旧脸色铁青双唇紧抿,她不由得努力向他伸长了手臂。

卫央注意到了她地举动先是一愣,然后他赶紧也向她那边伸出了手,而底下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的意图,欢呼声更大,下边人手织成的网传递着,让他们两人的手越靠越近,直到十指紧扣紧紧相握。

他们两人相视而笑。

然后一同看向了黛蓝色的天空,月亮的光明澈的让人有掉泪的冲动,无云地晚上却看不到星星,难道是因为月光太抢眼所以将它们遮盖掉了吗?不,那些星子的光彩定是撒落在了这每个人的眼里,所以这里所有人的眼睛看起来都熠熠发光。

哇,我的头好晕,如果刚才他们再不把我放下来我估计就要化身为瀑布到处喷洒我的晚餐了。

佳期倚着卫央的手臂扶着头轻轻摇晃着,看来她还没有从抛高高的游戏里恢复过来。

不远处又爆发出欢快的笑声和吵闹声,一行人看过去,又有一对相貌俏丽地少女被抛了起来。

不公平!明明春春一路上也收到了不少漂亮姑娘地花儿地。

怎么没有人来抛她?佳期头还有些晕。

方才笑得太用力让她现在产生了一种类似于醉酒或者是吸入笑气以后地迷幻反应。

吴春天拍着身上方才遗留下来地花瓣爽朗地一笑:你又不是没看见。

这个广场上比我帅气比我俊俏地比比皆是。

他们干嘛要来抛我?小少爷。

这种抛高高地待遇只有长地非常出色地俊男美女才有资格享受地哟。

听了吴春天地小捧佳期又开始傻笑。

毕竟这种被人恭维赞美地日子已经离她很远了。

女人么。

都是有虚荣心地。

正当他们盘算着是先去再吃一点东西补充体力还是先去周边再逛逛看看地时候。

几声低沉地鼓声隆隆响起。

听到这鼓声广场上地人立即迅速地安静了下来并且快速地往喷泉那边涌了过去。

佳期他们本来站地就离喷泉很近。

被人群一推一挤。

他们居然就站到了最前边地一排去了。

原来那巨大喷泉地后边搭着一个台子。

台子后下方是一面超级大鼓。

一个高壮地光头大汉正执着一根人高地鼓棒站在鼓旁。

看来方才地鼓声就是他敲出来地了。

此时台子上已经站了个极漂亮地红衣少女。

编着一头很是有些现代嘻哈风地黑人小辫子。

她地额间缀着祖母绿地泪石。

裸露在外地胳膊上、手腕上戴着各色腕钏和镯子。

脚踝上还挂着一串银质小铃铛。

当她略略移动地时候就会响起清脆地叮铃铃声。

我叫黄莺。

占了个天时地利上来开个场。

若唱地好了大家就帮我打个拍子。

唱地不好大家也莫要笑我。

红衣少女说话地声音就呖呖宛转像是唱歌。

还没等她开始唱呢底下已经一片叫好。

她大大方方地绕着台子走了一圈冲底下地人挥手致意。

然后走回台子中间站好张嘴就唱起了一首欢快地情歌。

台子底下已是围的满满当当水泄不通,台上的少女唱歌还真是人如其名,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她的歌声犹如欢快地泉水。

滴滴点点听得人心中欢快,似乎能感觉到这美貌女子在陷入爱情时胸中那无数的甜蜜和欢乐。

底下的人使劲儿拍手跺脚给她和音打拍子,一个穿着嫩黄及膝纱裙的小姑娘忽然蹿到了台上为少女伴起了舞,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载歌载舞的样子还真是赏心悦目。

当红衣少女一曲毕的时候,底下掌声雷动,不少青年男子嘬起嘴唇打着呼哨大叫少女地名字。

这时少女才开始羞涩了起来,她脸儿红红的朝底下的人群微笑挥手致意然后退到了一边,方才给她伴舞的小姑娘却站到了台子中间说道:我叫黄鹂,说着又指了指已经站到了后边去的红衣少女,是她的妹子,本来我还没到参加阿弗萝蒂节的年龄,可是我太想参加这个唱歌比赛了,所以就央着姐姐带我过来了,我可能没有我姐姐黄莺唱的那般好。

请大家先将就着听听,也许过两年我就能与姐姐唱的一般好了。

小姑娘毫不怯场地自信让底下又爆出了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她偏着头看着红衣少女露齿一笑。

小虎牙和脸颊上的酒窝简直可爱到爆,佳期叹息着下意识地将自己和这小姑娘做了个比较……咳咳,算了,人比人比死人,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听歌儿好了。

黄鹂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嘹亮,虽然技巧什么的还稍嫌生嫩了点儿,但胜在她又唱又跳的很能带动气氛,底下的人也很给面子的呼声震天。

待她一曲终了,还没来得及谢幕呢小姑娘就咯咯笑着跳下台子钻进人群不见了。

她的姐姐黄莺姑娘无法,只好替她走上前来答谢大家的叫好声。

在黄莺、黄鹂姐妹之后又陆陆续续上去了好些个能歌善舞地青年男女献唱,佳期大饱耳福之余手都快要拍断了,跟着身旁身后的观众们一起high的不行,乔绵绵见佳期看的这么投入便轻轻推了推她道:小少爷,你也上去唱一曲吧。

佳期闻言赶紧摇头摆手:不行不行,我唱歌可难听了,现在珠玉在前,我还哪儿好意思上去献丑啊?乔绵绵却是微笑不语。

佳期见她和吴春天、赖晓芬一脸坏笑的样子心知不妙,刚想跑的时候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力,她就这么踉踉跄跄的扑到了前边的台子边缘。

哟,这儿还有个外边来的小客人呢,欢迎欢迎,请上来吧。

站地离台子边缘较近的一个瘦高青年蹲下来向佳期伸出了手,佳期站稳了身子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人,背后却又爆发出了更为热烈的叫好声。

不待佳期再往后退去,腰上猛地一紧。

她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挣扎着往下看去,果然是吴春天那个衰人。

吴春天将佳期托到了台子上。

那个瘦高青年搭了把手让佳期站稳,吴春天趴在台子边缘笑着鼓励佳期道:小少爷,加油咯,唱的好坏没关系,反正是出来玩儿的,老看着别人唱不如你也参与其中么。

唱吧唱吧,咱们汐止人从来不会嘲笑勇敢者的。

佳期张口结舌的看着底下那些带着笑意的年轻面孔吞了口唾沫,嗓子里象是突然塞上了东西,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来。

她心虚的再偷眼看了眼卫央,只见他正负着手含笑看着她,心里奇异地稍稍安定了一点,她闭了闭眼,死就死吧,反正她又不是汐止人,大不了丢人了马上落跑就是,于是她大大地深呼吸两次清了清喉咙道:我叫佳期,从空岚而来,我唱歌比不上你们汐止人,你们可千万不要笑话我。

底下的人同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地不会,佳期嘿嘿笑了起来,紧张和惊慌居然一点一滴的消失了:我唱的这首歌叫做《在水一方》,下面,我要唱啦!(以下为唱词儿)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足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这是邓丽君小姐的《在水一方》,灰常好听的歌。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五章 乐师其实佳期因为紧张和没有伴奏而有点锁喉且走音,但是这首来自现代的歌曲,配上佳期细细的、低低的声音,音乐也变得低回婉转起来。

台子下的人都自觉地噤了声听佳期唱歌,这曲子与他们一向热烈欢快的风格不一样,温婉清越的一如淙淙流过的小溪水,而且歌词意境朦胧悠远,直到佳期唱完,台子下的小情人们互视一笑,竟然就有人低低的哼唱起了《在水一方》的旋律。

果然是从空岚来的客人呀,这歌儿真是好听又琅琅上口呢,我一定要学会这首歌儿对我心目中的阿弗萝蒂演唱,请小公子再唱一遍吧!之前帮着佳期站稳的瘦高个儿青年笑眯眯的走上前来用拇指抵着额头又伸开五指按在胸口上向佳期略略欠身打招呼,他的提议也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支持,台下的人不停地高呼着再唱一遍,佳期捧着滚烫的双颊又是兴奋又是羞愧,她的勇气已经在上次的演唱中用光了,如果台下的人喝倒彩便也罢了,偏偏他们还这么热情的让佳期还要唱一遍。

佳期将求救的眼光投向正对着她站着的乔绵绵等三女,可那三个家伙正跟着身边的人一起起哄,见她看过去还又是招手又是上下蹦着跟她打招呼,佳期只好又看向了卫央。

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卫央居然迎着她的目光走近台边,然后用一个优雅美妙的姿势跳上台子来,仿佛盛满了漫天星光的晶灿双眸和佳期盈盈相对相对:很好听。

他说。

佳期看着他,脸上的热度更甚,止不住笑意一直蔓延,她弯弯的眼眸就像天上的一轮明月:承蒙夸奖。

再唱一遍好么?我也想学起来。

卫央的声音轻柔的就像是这徐徐吹过的夜风,让人有微醺的感觉。

佳期这次没再犹疑,点点头又走到了台边,卫央站到了她身后,一双眼瞬也不瞬地只看着她。

大家实在是太善良了,我唱的这么不好听大家还给我这么大的鼓励。

不过这首歌儿真的很容易唱,唱词也不错,特别适合小伙儿向心中姑娘表白的时候用。

那……承蒙大家不嫌弃,我就再唱一遍,谢谢大家了。

佳期深深地鞠躬,台下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当佳期直起身子准备再次演唱地时候,台下的人们立即很有默契的同时安静了下来。

一首《在水一方》佳期足足唱了五遍,最后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学会了这首歌,一时间浅唱低吟声不绝于耳,许多女孩都甜蜜蜜的笑着投入了爱人的怀抱,两人你唱我合的好生浪漫。

卫央不知何时站到了佳期的身边,他拉起佳期的手,在一片歌声中用只有两人能听见地声音轻轻吟道: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佳人。

佳期。

最后佳期的名字他像是含在嘴唇中并没有吐出来,他地手指穿过佳期的指缝与她紧紧交握,密合贴实的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卫央抱着佳期从台子上一跃而下,乔绵绵、赖晓芬和吴春天笑着拍手迎了上去。

当三人走到卫央和佳期面前时,乔绵绵递上一碗半凝固的豆腐花一样的东西给佳期道:辛苦了,唱歌儿好玩吧?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和润润嗓子吧。

佳期欢呼一声从卫央怀里滑下来,还没站稳呢就双手伸了过去接过乔绵绵手中的小碗,她拿起碗中的那个小竹片舀了一口吃下。

冰冰凉清甜极了的口感,每吃一口都能品尝到新鲜牛乳的浓香,核桃、杏仁、开心果等碎果仁地香脆、还有起司粉那种特有的浓郁味道,这个东东简直跟现代的哈根达斯冰淇淋有的一比了嘛!哇。

好好吃!这是什么?佳期两三下就解决了一碗。

嘴里咬着小竹片双手捧着碗可怜兮兮地看着乔绵绵。

还有没有啊?我还想吃!哈哈。

就猜到小少爷一定喜欢吃地。

这是我们汐止无论老人小孩都爱吃地一道甜点。

叫做七宝酪。

是用牛乳和另外六种果仁儿磨出来地浆按照比例兑了之后搁一晚上形成半凝固状态。

吃地时候再撒上那几种果仁儿地碎末和奶酪粉拌匀一起吃。

当然这是最基本地七宝酪。

我们还有加入新鲜水果、其它干果和兑了可可亚地牛乳做出来地各种口味七宝酪哟。

走吧。

现在是吃东西时间了。

我带你们过去吃美食。

乔绵绵说着就大步往广场边缘放着无数美食地长桌走了去。

虽然才玩了这么一会儿。

可佳期摸摸肚皮。

晚饭和之前一路上吃地零食已经消化地差不多了。

她现在可处于战斗力最旺盛地时候呢。

于是她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个。

赶紧一路小跑地跟在了乔绵绵身后一起往那边去了。

大少爷也一起过去吧?吴春天和赖晓芬做了个请地手势。

卫央矜持地点了点头。

与她们一道往前走去。

好烫!好吃!好喝!佳期左手抓着一根刚炸好地羊尾巴边啃边烫得跳脚。

右手端着一碗不知道混合了什么果汁地冰凉饮料赶紧喝了一大口。

极烫极凉地两种极端感受硬是让她当场泛起了泪光。

卫央端着一杯之前在马车上喝过地可可亚发酵麦芽汁饮料慢慢啜着。

味道果然像乔绵绵说过地。

冰着喝口感更加醇厚香浓。

那一点酒味也几乎完全闻不到了。

看着佳期吃地狼狈不堪。

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从袖中拿出巾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嘴。

顺手将她手中地羊尾巴接过去咬了一口。

胡椒地劲辣最先在舌头上爆炸。

然后是各种香料混合着些许羊膻味地绝妙滋味。

羊尾巴炸过地外皮是脆脆地口感。

但是里面却是融化了地油脂。

好吃。

但太过油腻。

卫央摇了摇头。

又递回给佳期道:太油腻了。

小心你肠胃受不了。

佳期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就算拉肚子我也认了,这种人间极品美味。

不吃的话我会哭一辈子的!哈哈,小少爷说的没错,你们空岚那边不是有个很有名的诗人说了句什么,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地?(默……这是平行空间啊平行空间,权当空岚也出了个李白好捏)难得出来一趟,下次再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

吴春天手里又端着四五个小笼走了回来。

佳期吃着手里的看着吴春天手上的,不用她问吴春天先笑嘻嘻的做了介绍,这是花饺,是用糖渍过的各种可以吃的花瓣拌上黑白芝麻还有核桃仁儿什么地甜点心,我们这儿的女孩子都喜欢吃,据说常吃这个身上也会有甜甜的花香气,大少爷小少爷也来尝尝吧。

佳期两手不得闲,眼巴巴的看着五颜六色的花饺流口水,卫央看她那垂涎欲滴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顺手拈起一颗浅红色的蒸饺就递到了佳期的嘴边:张嘴。

佳期欢天喜地的啊呜一口就吞下了那颗花饺……咳,还有卫央地手指。

!!啊呸呸呸,对不起对不起。

佳期赶紧吐出卫央的手指口齿不清的道歉。

鼓鼓地脸颊上又涨红了一片。

卫央眼光闪了闪,看着手指上还沾着的晶亮口水,他他他,他竟然抬手将被佳期咬到的手指送到了自己唇边,然后伸出殷红的丁香舌轻轻舔了一下:嗯,很甜,是玫瑰的香味。

佳期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像是同时被五道天雷齐齐轰到(众亲:绵你不知道有五雷轰顶这个成语咩?),手上的土陶杯子和羊尾巴一时拿不住差点掉到地上:你你你,卫央!嗯……?啊。

原来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在这里,可真是让我好找哇。

卫央和佳期的打情骂俏(佳期:我杀了你!死作者!)还没分出个胜负来,一个气喘吁吁地男子声音很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卫央和佳期同时看了过去,却是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俊朗汐止男子。

你是……?佳期属于被人一打岔就会忘记在生气的那种女生,所以当她迷惑的眨了眨眼看向那个男子时,方才卫央暧昧的举动霎时间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央官儿你真可怜啊真可怜我是一名乐师,我叫徐望舒,两位公子好。

男子彬彬有礼的行了个汐止的问候礼就迫不及待走到佳期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问道:我方才在台下听到小公子唱歌了,那首歌实在太好听了。

我现在正收集整理乐谱,不知道小公子是否愿意帮忙再提供一些你们空岚地乐曲给我呢?卫央看到他的举动一张俊脸顿时黑的堪比包青天,他冷哼了一声走上前去将佳期的手从徐望舒的手中拽出来,然后整个人站在了佳期的面前冷声道:真是对不住呢,我们不过是送朋友回来路经此地准备玩两天就走呢,帮不上你的忙可真是不好意思。

徐望舒听卫央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挂上了说不出的失望之情,他尴尬的笑笑摸了摸头:是呢,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贸贸然就跑来提出这种非分地要求。

打扰两位了。

希望两位在汐止玩地开心。

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恰好乔绵绵和赖晓芬也分别端了吃喝的东西回来。

三人差点撞成一团。

佳期在卫央背后不满地捅了捅他的后腰,虽然他们才来到汐止不够一天时间,可是汐止人们这么亲切热情的把他们奉为上宾还不要什么回报,那么他们给汐止留下一点精神上的东西当作酬谢该可以吧?那个,那位徐先生(空岚的叫法),虽然我跟央哥儿在汐止呆的时间不长,可是如果真的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请你到街口的归来客栈的上房找我们吧。

佳期从卫央背后探出头来叫住徐望舒,听佳期答应了帮忙,徐望舒喜出望外的回头看向了他们二人:真的么?两位公子愿意帮我?卫央皱了眉刚想开口拒绝,但早已熟知他的佳期飞快的又在他腰上撞了一下才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谢谢,谢谢二位了!徐望舒欢天喜地的迎上去又想拉佳期的手,但这次卫央牢牢地守在了佳期前边,没拉到佳期的徐望舒倒也不在意,转而去拉着卫央的手晃了两下就像个孩子似的一蹦一跳的跑了。

赖晓芬和乔绵绵慢慢踱回卫央他们旁边,一向细心过人的赖晓芬忽然啊的叫了一声:刚刚那人穿的白袍子,袖子上还绣着银色的葡萄叶纹饰,啊咧?那个人是从宫里出来的!赖晓芬的发现让佳期差点被饮料呛死,她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呆呆的看向了卫央: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巧?卫央叹了口气抚了抚额,是啊,好巧。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分道扬镳因为前一天玩的太晚太尽兴,佳期第一次睡到日上三更了才起来。

当她哈欠连连的伸着懒腰从卧房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卫央和乔绵绵她们早就已经起来了,现在四人正围坐在桌边不知道小声在说些什么。

嗯?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佳期揉着眼睛往洗脸架那边走,坐的比较近的赖晓芬赶紧站起来走上前去拎起小水桶倒了半盆冷水,又拎起一旁炉子上坐着的热水掺了一点进去,试了试水温,刚好了才浸湿了帕子递给佳期擦脸,接着她又备好了青盐和杨树枝,只等着佳期洗好脸了再去漱口。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洗了个脸佳期终于清醒了不少,她接过赖晓芬递过去的杯子和杨树枝顺口问了一句。

赖晓芬愣了一下才强笑道:没什么,就是在跟大少爷商量着我们要离开的事情。

一听到赖晓芬这话佳期一口漱口的盐水差点咽下去,赶紧往痰盂里吐了匆匆含了两口清水漱了漱她就放下手中的洗漱工具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赖晓芬的手大叫道:什么?你们要走?为什么?赖晓芬苦笑了一下抽出手来拍了拍佳期的手说:之前我们与两位公子的约定就是将我们送到汐止老家即可,现在我们已经到了,那么我们与两位公子的契约也就算了结了吧?我们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大少爷给我们出住店的费用了,呆会儿用过午饭之后我们就离开,两位公子若是在汐止还要呆一段时间也可以再来找我们玩儿,绵绵已经将我们之后的落脚地儿地址给大少爷了。

佳期不停地摇着头,眼睛里也蓄上了泪水:不要,你们不要走!央官儿的钱很够的,就算你们就跟我们吃住在一起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们不要走啦!乔绵绵此时也走了上来,她揉了揉佳期的头顶笑道:小少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使我们现在不离开。

两位少爷也还是有离开的一天不是?再说加上我们三个的吃住行真地不是一笔小费用,你们二位之后还有许多地方要去吧?人呀,只要出门就到处是花钱的地方,有多点钱傍身总是好的。

这段时间跟两位少爷处的很好,你们二位都是善心厚道的人,但是出门在外。

还是多些心眼儿的好,尤其以后只有您二位上路,有什么闲事千万不要管,快快离开才是正道。

乔绵绵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贴心地忠告,佳期听得眼泪直掉,赖晓芬眼睛浅也跟着在掉泪,一时间场面倒变得有些伤感了。

吴春天单手支着下巴笑着打圆场:哎哟,这是落的哪门子泪呀?赖晓。

你别哭了,别带着小少爷也陪你哭。

小少爷,你别伤心。

我们不过是回到家了么,本来想请你和大少爷去我们那儿住的,不过贝老爹那里实在太寒酸了,您二位身娇肉贵的去住就太委屈了,所以你跟大少爷还是在客栈住着吧,白天去玩儿,晚上就到我们那儿去吃饭,吃了饭再回来洗漱睡觉,这不跟我们还在一起一样么?卫央拿出巾子走过去帮佳期擦了眼泪才柔声劝道:是啊。

佳期,这是乔姑娘她们的家,总不能因为我们不舍得就老是耽误人家回家去吧?我们这一路上也辛苦人家这么久了,真的不好再麻烦她们了。

佳期委屈地扁着嘴抱住乔绵绵地腰说:我也知道她们到家了啊。

可是人家就是不舍得她们嘛。

现在还是过年。

你们就不能多休息两天?乔绵绵呵呵笑道:小少爷。

我们仨儿都是手停口也停地主儿。

再不寻点儿小营生做做怕是要饿肚子了哩。

佳期闻言张了张嘴想说可以让卫央帮忙她们。

可是当她看到乔绵绵圆亮地大眼闪动着不容撼动地坚决时。

她抿了抿唇。

松开了抱着乔绵绵腰地手。

嗯。

我明白了。

刚才是我小孩子脾气了。

让你们见笑了。

佳期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

下一秒没绷住。

还是又掉下了眼泪。

卫央伸手把佳期揽进自己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地背。

乔绵绵和赖晓芬叹了口气。

用歉意地眼光看着佳期地背影好一会儿乔绵绵才说道:那个。

我先去厨房准备午饭。

赖晓。

呆会儿你帮小少爷梳梳头。

春春。

你去收拾咱们地东西吧。

赖晓芬和吴春天同时点点头应了一声。

乔绵绵转身就走了出去。

乔绵绵做菜地速度一向很快。

佳期只觉得赖晓芬才刚帮她梳好辫子乔绵绵就领着小伙计送吃地上来了。

可能因为这是五人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所以这一次乔绵绵使出了浑身解数做出了一桌子地好菜,可惜因为心情低落,前一天还吃的特别多的佳期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再吃一点吧?你早上和晌午都睡过去了没吃呢。

卫央轻轻皱起了眉头又夹了一筷子鸳鸯双脆放到了佳期碗里,但佳期只是意兴阑珊的用筷子拨了拨就摇了摇头表示吃不下了。

乔绵绵、赖晓芬和吴春天互看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三人知道现在佳期心情不好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她们三个谁也没说话,都只是默默的吃着自己面前的几盘菜,一席间被郁郁的低气压笼罩着,就连一向吃的最多最快最香地吴春天这次都感觉有点味同嚼蜡了。

正当卫央轻声细语的劝着佳期多吃一点的时候,他们这房间的门板被敲了敲,方才帮着乔绵绵送菜上来的小伙计声音在外边响起:卫公子,楼下有位徐公子找您二位,方便请他上来么?卫央听到徐公子三个字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这是头天晚上那个乐师的姓,眉头又是一皱刚想拒绝,佳期却跳下凳子跑到门边拉开门对那小伙计说:请他上来吧。

说着从袖中拿出钱袋取了一小块银片塞到小伙计手里当小费,那小伙计顿时眉开眼笑哈着腰离开了。

你这儿饭还没吃完呢,请他上来作甚?看来卫央甚是不喜那个徐望舒,眉间的川字纹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佳期嘟起嘴坐到窗下的交椅上:你们吃你们的。

我跟那位徐公子聊着便是,反正我现在没有胃口吃饭。

卫央知道她心里地疙瘩这一时半会儿下不去,等到呆会儿乔绵绵她们真要走了,她肯定又得哭一场,所以她现在借着徐望舒地来访暂时转移注意力。

于是卫央也就不再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佳期一眼。

便转过头去又慢慢的吃起了自己地饭菜。

没多会儿外边的木质楼梯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看来这个徐望舒也是个急性子的人,还没看到他的人影呢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卫公子,学生前来叨扰了。

当他疾步走到了半开地门边刚想抬手敲门的时候,一抬头刚好与还在吃饭的四人对上了视线,呃,你们这时方才用饭?徐望舒脸上顿时大红,在汐止的风俗里,在人家吃正餐的时候前去打扰是非常失礼的事情。

他没想到现在已经下午时分了卫央和佳期才吃饭,一时半会儿尴尬的站在那儿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请进来吧。

今儿个我起得晚了所以吃饭时间也推到了现在,不过我已经吃完饭了,不碍事的。

佳期走到了门边将门板完全拉开邀请徐望舒进去,后者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她,只羞愧地摇摇头道:不不不,学生还是下去等吧,待各位用完餐了我再上来好了,打扰了,不好意思。

徐望舒一边说一边弯腰道歉一边还往后退去。

一个不注意差点踩到自己的袍子边缘摔个四脚朝天,幸好佳期眼明手快的跳出去一把拽住了他地胳膊。

谢谢谢谢,谢谢卫公子出手拉学生一把。

徐望舒拍了拍胸口站定,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长楼梯,如果刚才摔倒的话,他铁定就得从这二楼滚到下边大堂去,那可真是伤了身子又跌了面子了。

我说你啊,我叫你进来你又不进,那至少离开的时候看看路吧?该死。

刚才拉住他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扭到手腕了。

佳期不动声色的将隐隐作痛的右手缩到了背后轻轻转动着,果然从腕关节处传来一阵闷痛。

徐望舒尴尬的拱手作揖行了个空岚地礼节歉然道:真是对不住小少爷了,小少爷教训的是。

我这个人平时就比较粗心,今儿没有先行送上拜帖便贸贸然登门拜访是我唐突了,请您有怪莫怪。

佳期仰着头微微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这般幼稚的将不开心转嫁到无辜路人的身上实在很小家子气,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屋内正担心看着他们的四人,眼眶又是一阵酸涩。

她其实就是舍不得乔绵绵她们三个,毕竟这是她到这个空间来第一次真正交到的朋友。

许久已经没有体验过友情这种甜美滋味的佳期是如此的眷恋这种感觉。

以致于她平时地豁达开朗和明白事理在此刻都变成了小孩子似的执拗。

自嘲的一笑,佳期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她看向徐望舒摆了摆手:抱歉,我刚才说话太过了,徐公子请进来吧,不嫌弃的话与我们一道再用些饭菜?这时卫央也站在了门口,他见佳期已经调整好了心情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大好,居然冲着徐望舒微微一笑道:请进来吧,佳期刚才没吃什么东西呢,难得她现在又有了胃口,徐公子既然来了就别见外了。

徐望舒看卫央也出来了脸上红霞更炽,他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佳期等得不耐,径直走上去拽着他就往房里拉:这么点儿小事儿也想这么半天,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不快点决定饭菜都要凉了呢。

将徐望舒按在了自己方才坐过的地方,佳期坐到了乔绵绵的身边,赖晓芬已经张罗着重另拿了两副碗筷过来,佳期端起碗看了看,抿了抿唇才递给了乔绵绵:我想喝一碗粥,谢谢。

乔绵绵诧异的看着佳期,愣了好几秒才哦哦应着接过她手中地碗,当她盛粥地时候才反应过来佳期已经想开了,她惊喜的扭头看向佳期,正好看到佳期也正定定地看着她们,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哧一声全笑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仓促离开接下来的几天里徐望舒每天都很准时的在早饭以后出现,跟佳期和卫央讨教一番就热情的自觉当起了导游带着他们俩儿到处游玩,而且当他知道佳期与卫央的通牒遗失了以后,隔天就送了两份全新的过来,上边还大大的盖着汐止的通行印鉴,这点意外的收获倒是让佳期与卫央惊喜不已,于是一直对徐望舒板着脸的卫央也终于软化了态度,在后来徐望舒上门的时候已经会主动与他打招呼了。

不得不说汐止人真的很热情,当然佳期小孩子的模样也占了很大便宜,很多时候佳期站在别人的小吃摊子前边寻思着吃什么的时候,旁边的小摊子都会送些小吃过来给佳期尝尝,唯一的回报就是佳期得让他们捏一捏她难得有点丰润起来的脸颊。

而当他们走在街上的时候,有不少年轻人都还对佳期记忆犹新,每每看到她的时候都会亲切的与她打招呼,若是他们手中拿着什么吃的东西也会大方的分给佳期,所以这几天佳期光是吃白食都能吃到撑。

仙境啊,汐止一定是仙境!为什么汐止的人都这么好啊?我简直想赖在这儿不走了。

徐望舒本来要请佳期和卫央吃汐止的排宴(类似于流水席的大餐),但是还没走到那家饭馆儿呢佳期已经饱到上心口,而且佳期坚持晚上要去乔绵绵她们那儿拜访并且蹭饭,所以无奈之下三人只好改道去了茶楼喝茶消食儿。

徐望舒也属于那种爱笑之人,他的眼睛不太大,眼角与卫央的眼角些微类似都有些上翘,但是他完全没有卫央那种凌厉的霸气,那种弧度看起来倒更像是一直在笑着。

他执起已经被摩挲的很是温润的紫砂茶壶给佳期续上一杯热茶才开口笑道:欢迎欢迎,如果二位公子想留在我们汐止,那学生可是求之不得了。

佳期哈哈一笑回道:我也就这么一说罢了,我们兄弟二人手无缚鸡之力,留在汐止的话又能做些什么呢?徐望舒偏着头觑了卫央一眼,俊朗的脸上可疑的一红。

他略略尴尬的微咳了一声道:如果您二位愿意留在汐止,岂能让你们去做粗活?不过小公子现在年纪还小,大公子地话……只要你点头,我便去跟陛下请求让您也入我们乐宫!佳期闻言一口茶顿时喷了个天女散花,她呛咳着抓过卫央递过去的巾子掩着脸捶胸顿足,心里庆幸着他们这里是包厢而不是大厅。

不至于让热情的汐止民众看到她如此失礼的样子。

卫央嘴角抽了抽站起身走到佳期身边帮她拍背顺气,一双没什么感情的眸子却投向了差点被佳期喷个满头满脸而狼狈擦拭着自己的徐望舒:多谢徐先生厚爱了,舍弟也不过贪玩发发感慨而已,说地并不是肺腑之言,你听听也就过去了,千万别当真。

虽然我家不过是小商小户,但是家中尚有父母与祖母需赡养,实在不可能长期呆在这里。

他说着抬高了佳期的下巴迫使她整个头往后仰与他四目相接,你呀。

别老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多大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经脑子的直来直去。

佳期眨眨眼吐了吐舌头,拨开卫央的手低下头也看向了一脸失望的徐望舒笑着说:徐公子当真了么?真是对不住了。

我确实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徐望舒强笑着摇了摇头:没,是学生太愚笨了,分不出小公子的戏言和肺腑之言。

不过大公子说的也是呢,见您二位谈吐不凡仪表堂堂就知道必是出身高贵,怎么可能舍弃家族和国家屈尊到异国他乡来做乐师?他说着略略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您二位姓卫,莫非是空岚望族卫家地公子?被徐望舒一语道破他们的身份,佳期觉得搭在她肩上的双手蓦地收紧了,她地心也在瞬间被掉的老高:哎哟怎么可能?我们这小门小户的怎么攀的上卫家的门第?我们兄弟是姓魏。

不过是委鬼魏,不是卫家的那个卫,哈哈,哈哈……佳期干笑着打马虎眼,心里祈祷着平时看着神经挺粗的徐望舒此时不要突然就灵光一闪变得敏感纤细了。

卫央地脸皮又绷紧了几分。

他在心里飞快地搜寻了一遍之前学习到地关于汐止地知识才沉声开口问道:徐公子莫不是汐止名门望族徐家地人吧?呃……徐望舒被卫央问地一窒。

脸上地表情顿时不自然了起来。

佳期看到他扭捏地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尖叫:不会吧?骗人地吧?难道穿越女主角必备地出门就碰到什么达官贵人王子王爷地宿命也会在我身上降临?不会这么狗血吧?就我这模样还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被无数瞎了眼地帅哥竞相追逐抢夺?OMG……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剧情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某绵:!!我又何尝不是?)那个……汐止徐家是什么来头?无论如何还是先打探一下情报吧。

看看这个徐望舒是否够格成为男主候选人。

卫央垂下长长地眼睫瞟了佳期一眼。

见她一脸怪怪地表情倒不像是对徐望舒有兴趣地样子。

他这才开口解释了起来:汐止虽然是个很小地国家。

但是却有四大望族。

分别是徐家、梁家、窦家和明家。

这四大显贵家族又两两交好。

徐家……我记得是与明家结地姻亲。

而当今皇后正是徐家女。

我说地没错吧。

徐公子?徐望舒小麦色地面孔此时已经涨地通红了。

他地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当他听到卫央地问题时他极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魏公子(不算是错字。

方才佳期骗他说姓魏来着)说地没错。

我是徐家地人。

不过因为我一向醉心于音律。

对于政事什么地一点也不在行。

所以老父对我很是失望。

尤其当我瞒着他跑去请命调任乐宫当乐师。

他已经气得口口声声说我是家族之耻。

宣称要与我断绝关系了。

也不准我在外边顶着徐家子孙地名头行方便。

所以我才一直没跟两位公子明说。

请见谅。

佳期没想到徐望舒来头居然这么大,她的小嘴张成了0型瞪着徐望舒,想到这几天来对他呼呼喝喝便觉得背上一阵一阵的窜过凉意:那个,徐公子,这几天对你多有不敬,还请你有怪莫怪,千万千万别往心里去哦!徐望舒诧异的抬起头来摆了摆手:怎么会?小公子热情开朗与我汐止人有的一比了,哪里有什么不敬?我现在也就是一个小小乐师,您二位可千万不要把我与我的哥哥姐姐们想到一块儿去。

那个,您的哥哥姐姐都很有成就么?佳期弱弱的举手发问。

徐望舒仰起头想了想然后一一数下来:大哥是三闾大夫,大姐是蕴秀苑致密尚宫,二哥是御前行走,三哥是太学院师者,二姐是内务府提点尚宫,我们一家这一辈儿六个,就我最不争气。

他每说一个官职名称佳期的嘴巴就张大一点,等他全部数完的时候佳期的嘴已经能塞下一颗鸭蛋了:……呃,你们汐止女子还能为官的呀?而且听起来好像很威风很有实权的样子。

徐望舒点了点头:说起来,我们汐止的女子地位尚还比男子高一些呢,您看吧,我们汐止传说中的神基本都是女神,而且我们汐止的精神领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的孪生妹妹长乐公主,她在我们汐止人的心里,简直就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所以在我国,女子读书习字入仕途是常见的事情,每年的春闱秋闱都设有专门的女子应试场,上一次春闱的状元娘就是女子呢。

佳期听得津津有味,听徐望舒这么一介绍,她已经能够确定这汐止的皇帝或者那个什么长乐公主是穿越来的了,不然就是他们的先辈是穿越来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接近现代社会的制度啊?不过卫央听了徐望舒的介绍眉头倒是越皱越紧,不待徐望舒喝完一口茶准备继续讲下去,他拉起佳期就站了起来,然后从自己的钱袋子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道: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办,先与舍弟告辞,徐公子您且慢慢品茶,回见。

说着他拉着一头雾水的佳期就走了出去,同样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整个儿呆掉的徐望舒傻傻的目送两人远去,好一会儿才啊的叫了一声冲到了凉台喊了一声:魏公子!但卫央头也不回的拉着佳期更加快的往客栈方向走了去。

怎么啦?佳期腿短跟不上卫央的步伐,一路都是用跑的在往前赶。

卫央头也不回的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略微施展开身法左闪右避并未回答佳期的问题,直到二人一路走回了客栈卫央才边收拾东西边快速的解释道:他是徐家嫡系的公子,虽说他并没有身居要职,但是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关系,我们卫家只是普通的商家,不能搅和进这些朝堂的事情里。

他说着将已经收拾好的包袱放到了佳期的手中,对不住了,汐止我们没办法再呆下去了,今儿个我们就走吧。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初云商人卫央说走就走,佳期本还想去跟乔绵绵她们告个别,但是卫央去结了房钱就拉着她直奔暂寄马车的驿站而去,不一会儿,一辆轻便的马车从驿站离开,驾车人是一个头戴纱帽的玄衣男子。

徐望舒在茶馆左思右想觉得不太对劲,匆匆付了茶钱就追到了卫央与佳期落脚的客栈,但当他一路小跑进之前卫央他们住的房间,却只看到正在打扫的小伙计,赶紧追问了二人的去向,得到的答复果然是不知道。

徐望舒失望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有个预感,这次与卫央、佳期分手,也许这一辈子也就没有再见的时候了……卫央驾着车一路疾驰,直到汐止都城那两座高高的日月双子塔都只能看到两个小黑点的时候他才慢慢放缓了马车的速度。

虽然车厢里边足够舒适,可再怎么样马车的避震还是远远不及现代的汽车,卫央这一通生死时速几乎颠的佳期五脏六腑都要掉个个儿了。

当她觉得车速终于放慢了,她立即手脚并用的爬到马车门边掀开帘子就哇的一声吐了。

怎么了?怎么就吐了?卫央吓了一大跳,赶紧拉住缰绳停下马车侧过身子帮佳期拍着背,但此时佳期胃部不停地翻涌抽搐,哪儿有多余的力气回答卫央的问题。

像是要将整个胃翻过来倒过去的吐了一轮,佳期无力的倚着车门打着嗝儿,卫央拿出巾子给她仔细的擦了嘴才翻身跳上马车从水囊里倒了清水给她漱口。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这马车赶得都快飞起来了,我在车厢里被颠的上蹿下跳的,下巴都撞歪了。

因为吐得太厉害,所以佳期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抚了抚隐隐作痛的头然后指了下车辕的位置,算了,已经吐光光了。

赶路要紧,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卫央点了点头上来要扶她进去,佳期却摆摆手拒绝了:不进去了,里边闷得慌,我就靠在这儿跟你说说话吧,反正汐止天儿热。

我坐这儿也不怕着凉。

她说着也爬进去端了小炭炉和茶具什么的放在了一边,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炭炉坐上水才舒了口气,幸好汐止地驿站也非常不错,什么都是现成的,之前赖晓帮我们采购的东西也足够支撑一段时间的了,呆会儿路上我们再买些干粮啥的就万事无忧了。

卫央见佳期小脸惨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心里顿时升起了愧疚之情,他拉过佳期地小手捏了捏歉然道:抱歉,我忘记你的身子骨才刚好经不起这么折腾颠簸了。

你还是进去躺会儿吧?我现在一定慢慢走,不会再让你难受了。

佳期抽回手在他胸前轻轻推了一把笑道:行了,我吹吹风就好了。

这段日子习惯了闹腾的日子,一个人在里边呆着总觉得难受,你就快快去赶车吧,赶紧找到落脚的地儿然后我们吃好吃的去。

她说这话时脸上又掩饰不住地落寞之情。

卫央知道她是舍不得乔绵绵她们。

抿了抿唇。

他一字一句地像是发誓般说道:你放心。

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地。

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地身边。

守着你。

保护你。

佳期带着一丝怔愣地看向他。

卫央知道一般男人在对一个女子说出这话时代表着什么吗?他应该是不知道地吧?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许下承诺?有些话。

还是不要随便说地好……突然一阵风吹起了佳期被弄散地发辫。

长长地发丝一瞬间遮掉了她地表情。

也吹散了她犹如耳语地声音。

卫央地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他深深地看了佳期一眼。

转过身去滑坐到车辕处一扬马鞭。

马车顿时又辘辘往前慢慢走去。

一时间两人沉默无语。

气氛微妙而尴尬。

根据乔绵绵之前留下地地图一路往西。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天气也渐渐变得炎热了起来。

所幸徐望舒并没有追上来。

有时候佳期会想是不是卫央太过多疑。

但。

身为空岚卫家地下代家主。

稍微一点地行差踏错也是可能导致整个家族出现危机地吧?如果卫央与徐望舒真地交往过密。

这事儿不传到空岚还好。

要是传到空岚。

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说卫家通敌卖国。

这个罪名就足以将卫家上下彻底在空岚抹杀掉了。

[啊啊。

这所谓地豪门望族还真是不好当呢。

果然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么?这么看来卫央还真是辛苦啊。

]佳期咬着小木勺愣愣地看着卫央发呆。

卫央感觉到她地视线还以为她想吃自己碗里地奶粥。

于是舀起一勺就递到了她地嘴边示意她吃。

做什么?佳期尴尬的回神轻轻推开卫央的手,旁边几个大娘看着他们俩儿地举动都笑了起来,小店老板娘热情的站起来招呼道:两位小公子不用让来让去的,实在不够大娘给你们再添些。

她说着走上来豪气的拍了拍卫央和佳期的背,那二位差点被她拍的一脸栽到粥碗里,啧啧啧,你们俩儿这小身板儿哦,真是太单薄了,这要是进了沙漠啊,真是一阵风就被刮跑了呢。

佳期一听到沙漠二字立即惊喜的抬头问道:大娘,这儿离沙漠不远了么?大概走多少天能到?大娘闻言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佳期:什么?小公子要去沙漠?万万使不得,那里德尔沙漠可不是你们这些富家小少爷去游山玩水的地方,就连最有经验地商队在穿过里德尔沙漠地时候都时有折损,大娘劝你们还是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不是大娘恐吓你们,那里德尔沙漠真的是比噩梦好可怕地地方。

大娘您说还有商队穿越里德尔沙漠去做生意?卫央果然从骨子里就流淌着商人的血液,任何一点有用的消息都不会放过。

那大娘又给佳期添了一碗奶粥才点点头回答道:当然有啊,我们汐止的香料可是大石联盟那边的抢手货,商队带多少香料过去就能换多少银钱回来,就这样听说还常常有价无市呢。

不过我们汐止商人安生日子过惯了,很少有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穿过里德尔沙漠去经商的。

倒是初云的商人勤快,他们在我们这儿建立了商会,购齐了货物就会上路。

她正说呢小店外边就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她探头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这人啊,就是不经说,一念叨就来了。

喏,那一队就是初云商会的,人不多,但个个儿都是好样的,尤其是那个声音像老鸦叫的小娃娃……古丽大娘,古丽大娘!今儿个怎么这么冷淡了?看到我们来了都不出来迎接了?该不是偷偷在里头藏了汉子了吧?犹如尖利猫爪狠狠抓过毛玻璃的刺耳粗嘎声音从门口传来,佳期只觉得耳朵里一阵痒痒的,她掏了掏耳朵转身看过去,只见门口背光处站着一个单薄瘦削的少年,平平无奇的长相,但是他周身却像是打上了强力的聚光灯,只一眼便让人再也无法移开视线,那种强烈到霸道的存在感没来由的让佳期觉得一阵心惊。

就知道你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古丽大娘可是十里八乡的贞洁烈妇,对我家那死鬼老头子是一心一意,你可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坏我的名声。

小店老板娘佯装生气的瞪了那少年一眼,走上去在他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外边那些商队成员安顿好了货物和马匹也走了进来,听到少年和古丽大娘的对话纷纷大笑了起来,那少年的笑声比说话的声音更加惊悚,佳期忍不住暗暗的揣测那少年到底是遭遇过什么灾祸才能把声音弄成这样。

许是佳期看人的视线太过直白,那少年与古丽大娘又说了两句话便直接看向了他们这边,卫央与少年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他的心里顿时狠狠打了个突,连呼吸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一种战栗感从他的尾椎一直蹿到头顶百汇**----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一般人!哈,古丽大娘,本来我还想着到你们的县太爷那儿帮你要个贞节牌坊呢,没想到你还真藏着这么俊俏的小哥儿啊!啧啧啧,果然是徐娘半老越来越俏呢,这下塔克鲁大爷可要伤心喽。

少年的话又惹来众人的一通大笑,这次古丽大娘脸红的可是货真价实,她又急又气的扬起拳头就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擂了一下,佳期看着少年几乎跟自己一样瘦弱的身子还以为他会被魁梧壮实的古丽大娘这一拳推出去好远呢,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少年居然满不在乎的挨了这一下,别说往后踉跄几步了,就是挨了一拳的肩膀都没见动一下,古丽大娘那一拳倒更像是打在了一堵结实的墙壁上。

哎哟,你这小子一身的皮包骨头,打你一下倒硌了我的手。

古丽大娘甩着手抱怨着,少年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倒是评评理呀,我站这儿被古丽大娘打一拳她倒反而抱怨我的骨头硬,我冤不冤呐。

啥时候都是你有理,呆会儿喝不到古丽大娘亲手酿的蜂蜜酒你就知错了。

轻柔的像是一片羽毛拂过的声音抚慰了佳期饱受少年虐待的耳朵,她与卫央一同伸长了脖子越过古丽大娘壮实的身子看过去,却是一个同样貌不惊人的高个儿青年。

PS:啊啦啦,出来了出来了,大家别告诉我不知道这两只是谁哦征已经这么明显了说!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四十九章 霸道之人虽然那高个儿青年长的也是平平无奇,但是他体态幽闭半神绰纳,姿水俊雅丰神俊朗,笑谈如萧笛之音,甚是撩人心弦,尤其是那双眼睛,居然似是藏了千山万水于其中,初看只觉得眉目如画,但一个转眼间便又觉得那是朗眉星目,真真是万般风情千种神韵,让人的眼光不自觉的便只能随着他转了。

嘿,你倒是受欢迎,连小朋友都盯着你不放。

少年挤眉弄眼的撞了撞那高个儿青年的胳膊,青年这才随着少年的视线看向了佳期和卫央。

容貌虽非弥子,娇姿尽可倾城;不必污人粉脂,偏饶出洛精神;脸啄无瑕美玉,声传出谷新莺;虽是男儿弱质,妖娆绝胜双成;唯一,那孩子倒是好皮相呢。

青年毫不在乎的对卫央一通评头论足,末了还抬了抬下巴示意少年看过去。

卫央几曾被人如此轻慢过?顿时气得双颊飞霞两眼冒火,若不是佳期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怕是他已按不住站起来要与那青年理论了。

那少年歪着头看了看卫央又看了看青年,一拍手笑道:那孩子的眼睛看起来倒是与你的有几分相似哩,不过那孩子年纪比你小些,所以看着倒是比你还飞扬凌厉呢。

少年的话得到了同伴的一致认可,一时间小店里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了卫央和佳期身上,那少年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走过来,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就坐在了卫央他们的桌旁:哟,古丽大娘的店儿太小,不介意我拼个桌吧?……他坐都坐下了才这么问,看来这个少年才是独断专行的主儿呢。

小店里呼啦啦一下子涌进来近二十人,古丽大娘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不过之前在古丽大娘店里坐着唠嗑做女红的大娘们见状都赶紧站了起来帮忙,看来她们与这个商队也是极相熟的了,每个人都能与商队成员说笑几句。

高个儿青年与这个少年想必是这个商队的领队了,在少年落座后不久。

那高个儿青年也跟着走过来挨着那少年坐下,佳期偷眼看了他们几眼,见他们动作亲昵无间,心里还思忖着他们到底是兄弟关系呢还是……那个关系,突然一个土陶杯子啪的放在了她地面前,吓得她差点将手中的粥碗扔出去。

嘿。

同桌即有缘,小弟弟,来,喝喝看古丽大娘的蜂蜜酒,保准儿你一喝就忘不了。

那少年手里拿着一个长颈圆肚的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的是比蜂蜜颜色还要稍微深一点的液体,随着少年摇晃瓶子地动作,一阵一阵的带着淡淡酒香的蜂蜜味道就飘了过来。

舍弟年纪还小喝不得酒,公子您请自便吧。

还没等少年王佳期的杯子里倒酒呢。

卫央冷淡的声音随之响起,他起身伸手想要拿过佳期面前的杯子,高个儿青年却快若闪电的一把擒住了他手腕上的脉门。

饶是卫央自认功夫底子不错却还是被高个儿青年这一手给震慑到了。

那少年却笑嘻嘻地拍了拍高个儿青年地手开口道:行了行了。

人家还是小孩子呢。

别把人家吓着了。

说着她又一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看向了卫央。

看你地年纪应该跟我弟弟相仿呢。

不过他可比你圆滑多了。

小朋友。

当别人释放好意地时候。

你就别炸着一身地毛搞对抗。

在这种接近三不管地带地地方。

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像我们这么好说话帮你顺毛而不是毒打你一顿地哟。

随着她话音落下。

高个儿青年也极快地收回了自己地手。

佳期对这眨眼间发生地连串事情还没有回过神来。

张口结舌地看了他们三人半晌。

见卫央敢怒不敢言地僵着身子坐回去她才吧嗒闭上嘴。

乖乖用双手举着杯子对那少年说:那个。

多谢公子好意。

请与我些蜂蜜酒尝尝。

多谢了。

少年此时正与那高个儿青年把酒言欢。

听到佳期地话只回头看了她一眼。

又往卫央那边瞟了一眼才嘎嘎笑着拿起玻璃酒瓶往佳期地杯子里倒酒:没想到小家伙倒是很有些眼力价儿。

来。

尝尝。

放心好了。

这酒度数不高。

即使毫无酒量地小孩子也能喝个三四杯呢。

眼看手中地杯子被注满了琥珀色地液体。

佳期道了声谢缩回手。

先是小心地闻了闻味道。

香甜扑鼻。

尔后才伸出舌头在杯口舔了一下。

嗯。

味道果然非常地好。

蜂蜜地香甜伴着微微地果酸。

比现代那些什么果汁儿饮料好喝得多。

好喝么?少年伸手揉了揉佳期地头。

佳期咧开大大地笑容点了点头:非常好喝。

说着竟然一口气就将杯中地蜂蜜酒全数喝了下去。

哦哦。

小兄弟很厉害嘛。

不过这怎么说还是酒。

你还是慢点喝地好。

少年又给佳期续了一杯蜂蜜酒。

然后朝卫央地方向晃了晃瓶子。

你呢?要不要也尝尝?卫央的脸部肌肉跳了一跳,桌子底下佳期又踢了他一脚,他漂亮的凤目瞪了佳期一眼才不情不愿的端起了自己的杯子:有劳。

许是喝了酒地缘故,不一会儿佳期和那少年便熟络了起来,两人对于美食地要求和吃东西的口味惊人地一致,所以二人说说笑笑的倒像是他们才是兄弟了。

那高个儿男子并不多言,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少年说的眉飞色舞,卫央却像是被他们三人排挤在外,只好气鼓了双颊坐在那儿生闷气。

小佳我跟你说,我们在进入里德尔沙漠之前会在玛勒戈壁做最后一次补给,戈壁上的游牧民族雅丹族族长与我和我家老大是换帖兄弟,他的王妃做的羊肉料理真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了!小羊羔子最嫩的两条背脊肉,用弥加山上最清洁的雪水煮了,就丢一把青胡椒进去同煮,吃的时候最好还带血丝,就蘸着盐巴吃,那叫一个滋味无穷。

自称皇甫唯一的少年一边咂着嘴一边拍着佳期的肩膀介绍美食,佳期光是听他说就觉得刚才喝掉地奶粥全消化光了,随着她的想象。

她的唾液腺不停的分泌出大量口水,让她不得不赶紧端起蜂蜜酒又喝了一大口。

皇甫小哥别说啦,有的听没得吃是最痛苦的了!佳期皱着小脸竖起一只手打断了皇甫唯一地描述,不过她一脸垂涎欲滴的样子还是惹得皇甫唯一大笑不止。

为什么说有的听没得吃?你们两兄弟都走到这儿了难道还不去玛勒戈壁看看么?那儿的景色可是与内陆完全的不同,不去看看真是可惜了。

皇甫唯一也有随身带着吃食的习惯,而且她的食物也是色香味俱全。

手艺简直堪比大厨乔绵绵了。

蜂蜜酒虽然确实不容易喝醉,但是佳期本来酒量就浅,况第一杯喝的太急,这会子酒劲儿已经上来了,她坐在凳子上晃晃悠悠的指着卫央傻笑道:你问他啊,他听古丽大娘说那边很危险,所以就不准备去了,我倒是真想去看看所谓戈壁,所谓沙漠是什么样子地。

我还没见过呢……她说着打了个酒嗝儿,呵呵一笑就往前倒了去。

哎!?这小家伙怎么酒量恁浅?才吃了两杯蜂蜜酒就倒了?不待卫央站起来,皇甫唯一一个闪身就站到了佳期的身边打横里扶住了她。

身形之快就连卫央都没有看得清楚。

卫央心里又是一紧,他戒备的看了眼前地二人好几眼才忽地站了起来走到佳期身边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然后矜持的向皇甫唯一点了点头:有劳皇甫公子出手相助了,舍弟年幼无知,若是说了或者做了让您二位不愉快的话和事情,还请原谅则个。

皇甫唯一偏着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扶过佳期的手,忽然笑得无比诡异道:这话你是替自己说的吧?我跟小家伙聊的很是愉快呢。

对了,方才小家伙说想去玛勒戈壁看看,你这当兄长的就别在那儿浇冷水了。

跟我们一道上路吧,保证把你们俩儿护的好好地,头发都不会让你们少一根的。

卫央习惯性的摇头想拒绝,但是当那个叫舒涤宸的高个儿男子用一双比他威严、似是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凤目注视着他的时候,那个不字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哈哈,小家伙是被我灌醉的,总不能就这么撇下她不管不是?好了,不用争论了,呆会儿就跟我们一起上路吧。

外边儿那辆马车是你们俩儿的吧?今儿个你们运气,本少爷来替你们赶马车好了。

皇甫唯一说着端起酒瓶子咕噜咕噜就将剩余的蜂蜜酒全喝了个干净,他豪爽地用袖子一擦嘴就振臂招呼道,兄弟们,吃饱喝足了么?准备上路了!他们商队的伙伴们齐齐嗷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有两个手上还拿着囊包肉的赶紧三下五除二全部吃将下去,又灌了好几口蜂蜜酒将口中的食物全部冲下去,连嘴都来不及擦一把就匆匆忙忙站起来往外边走了去。

这支商队的默契、凝聚力和行动力都相当的惊人,卫央看着那些人在听到皇甫唯一的招呼后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净。

心里不由得又暗暗惊诧了起来。

好了。

卫小哥,别傻站着了。

走人了。

皇甫唯一那犹如老鸦叫的声音忽然在很近的地方传来,尚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地卫央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但同时他地手上一轻,等他定睛一看,佳期已经被皇甫唯一轻轻松松的打横抱着往外走了去,而舒涤宸则从古丽大娘地手中接过两个鼓鼓囊囊盛满了蜂蜜酒的皮袋子,空着的手则放了一小锭雪花细丝银子到桌子上:还是老样子,有多余的就当是定金了,我们下次回来也请你多准备些蜂蜜酒吧。

古丽大娘面有赧色的摆了摆手:你每次都给这么多,一点蜂蜜酒哪里值这许多银钱?吃的还是你们自家带的东西,你们太客气了,这次就当大娘请你们了,下次回来还在我这儿吃再给吧。

舒涤宸却微笑朝另外那几位帮忙的大娘方向扬了扬下巴:有多的就当也给那几位大娘的辛苦费了,每次来都让你们手忙脚乱一阵子的。

好了,古丽大娘,我们先走了,再见。

他说这话时已经飘到了小店的门口,刚回过神来的卫央情急之下赶紧叫了一声等等,狼狈的朝古丽大娘点了点头表示告别就追了上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章 玛勒戈壁不得不说皇甫唯一的赶车技术比之吴春天还高上一筹----马车赶得飞快,车厢里居然还是只保持着微微的震动,根本不像卫央之前的状况,只要拉车的马儿一跑得快,整个车厢就颠的要散架了。

皇甫唯一他们这支商队无论是载人还是载货的马匹都很神骏,跑动时四蹄生风,而且全速奔跑大半天也未见疲态。

卫央紧紧揽着尚还酒醉沉睡中的佳期倚在车厢门口坐着,因为马车行进的速度过快导致风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生疼,他几次想张嘴冲着皇甫唯一瘦弱单薄的背影大叫停下,可是每每刚开口风就灌进了嘴里让他呛咳不已,然后前边扬着马鞭的皇甫唯一就会张狂的大笑,接着催促着拉车的马儿再度加速。

当艳阳高照的天空渐渐浮现了紫罗兰色的时候,前边马队和卫央的马车速度一同慢慢减缓了下来。

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的卫央狼狈的整着头发和束着衣服从马车门后探出头来,却意外的发现他们已经完全离开了繁华的汐止进入了一片荒无人烟的贫瘠土地。

欢迎来到玛勒戈壁。

皇甫唯一回过头嘎嘎的笑着丢给卫央一个小瓶子,给小家伙吃一颗,你也吃一颗吧。

这是什么?卫央拿着瓶子警惕的看着皇甫唯一。

毒药,你敢吃么?皇甫唯一轻蔑的撇了下嘴角,那样子顿时激怒了好胜心和自尊心极强的卫央,他二话不说打开瓶塞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浅绿色丸子就吞了下去。

皇甫唯一一上一下的抛着手中的马鞭歪着头看着卫央:怎么样?有没有一点头晕眼花、心跳过速,全身血液流动加快的感觉?如果有的话,那恭喜你,你要毒发身亡了哟。

卫央不理她的疯言疯语,屏住气息催动体内的真气沿着经脉走了一周天,却只感觉到一股子热气从丹田处往四肢百骸散去,身上的疲劳和不适顿时消失不见了书道再说也是我灌醉了那小家伙又强行拉着你们一同上路。

这两瓶丸子就给你们当见面礼了。

别整那文绉绉地寒碜我。

虽然这皇甫唯一行事独断专行又不按牌理出牌。

但是他不拘小节豪迈爽朗。

凭卫央这么些年跟着他爹做生意积攒下地经验和眼力价儿。

倒也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可真正让他在意地却是一直不近不远地地跟在他们马车旁边地那个高个儿男子舒涤宸。

那个男人像是完全被笼罩在一片迷雾里,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的一爪半鳞来,况且他的样子长的虽是平凡普通。

可是他身上那种天生的威仪、贵气和霸气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在他脚下。

像是感应到了卫央的视线,一直在左前方骑马走着的舒涤宸蓦地偏过了头,漆黑却闪动着晶灿光芒地双眸在这已经暗下来的旷野就像是忽然亮起的两簇星光。

他就这么平淡的一个眼神还是让卫央的胸口像是忽然被大石砸中了,卫央不自在的别开视线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微微颤抖的双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危险,如果与他作对一定会死地很惨!当然前提是谁能有这个胆量和能力敢直接面对他却不落荒而逃或者直接缴械投降地!好了,小家伙也醒了,现在也不用赶路了,只要在这儿瞎转悠等着那家伙出来就行了。

你来赶车吧。

又跟佳期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关于玛勒戈壁的传说和风貌,皇甫唯一忽然将手中地马鞭朝卫央丢了过去,尚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卫央险险被马鞭抽到脸,幸亏他功夫底子也不弱,在听到鞭子抽来的破空声时就条件反射的反手一抓一缠,不过即使这样他的虎口还是被震得一阵阵的发麻。

卫央回过神来皱着眉看了看手上的马鞭,身边的佳期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他赶紧抬头一看,却刚好看到舒涤宸不知何时已经策着马与他们的马车并行。

此时他正朝稳稳站在一边车辕上的皇甫唯一伸出手。

当他们两人的手握住的时候,舒涤宸猛地使力往后一拉。

皇甫唯一就像一只鸟似的轻飘飘掠了起来,接着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舒涤宸的背后。

两个小家伙千万别掉队哟!夜晚的戈壁可是很危险的。

皇甫唯一帅气的朝目瞪口呆的卫央和佳期摆了摆手,舒涤宸一夹马腹就飞快的往前边跑了去。

好……帅!佳期可是在现实中第一次见到这么戏剧化的利落身手,好一会儿才感叹着鼓了两下掌。

卫央心里也惊诧不已,虽然他自觉轻功也不错,可让他从行进中的马车跳到同样行进中的马背上,他也没有自信可以做到像皇甫唯一这般精准,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找到一个像舒涤宸一样可以配合的天衣无缝的伙伴。

思及此,卫央的凤目微微一眯,方才对于皇甫唯一的印象立即全部推翻。

能与舒涤宸这样的男人成为这么亲密的同伴,这个皇甫唯一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看来他们出来这一趟遇到的人都是高手,以前只在卫府打转所以目光狭隘短浅,以为自己学了点皮毛三脚猫功夫便很是厉害了,可现在与遇到的这些人做了对比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浅薄。

乔绵绵、赖晓芬和吴春天这三人也是如此的亲密无间配合的天衣无缝,三人如一体,发挥出的力量却超过了三倍;皇甫唯一与舒涤宸单作为一个个体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已经很惊人了,这两人还强强联合,真真让卫央觉得他们两个若是有意天下,那么这天下还真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看来这一趟真是没有白出来呢……卫央扬起头看着天边第一颗闪烁的星子,手中的马鞭啪的抽了下去,他们已经停下来的马车立即又往前跑去,他一手拉着缰绳一边拧过身子去向佳期伸过手,来坐在我身边吧,我们一起看看这美丽的夜色。

佳期看着他伸过来的柔白大手微微一愣,接着咧出大大的笑容用力点点头:嗯!然后握住他的手就滑到了他身边落座。

愿意陪我一直走下去么?即使前边的路还是未知?卫央的声音融入了夜的颜色,风呜呜的吹着,佳期眯起眼睛看向已经变得黑沉沉的前路,刚想回答的时候,马车前边一道白影闪过,她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全数变成了惊叫。

啊!那是什么?佳期紧张的抓住了卫央的袖子,刚才那个白影不是狼吧?卫央将佳期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里,一边伸直了身子警惕的往四周打量着。

又出来了!佳期指着卫央右侧大叫了一声,卫央根本没有回头,手中的马鞭倏地扬起就直直的朝白影那边抽了去。

嘿!住手!那可是雅丹族的圣物,打不得!眼看着卫央的马鞭就要抽上那道白影了,神出鬼没的皇甫唯一忽然从后边冒了出来,他像一只夜枭般从天而降,两根手指神准无比的刚好夹住了卫央的马鞭,然后轻轻往后一拽,卫央的马鞭就脱手而出到了他的手中。

佳期和卫央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单脚勾在车辕上的皇甫唯一,他他他,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超人?皇甫唯一一个轻巧的翻身跃到了卫央拉车的马背上轻轻拍了拍马儿的脖子,那匹马就乖乖的停下了脚步,他就势在马背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转而面对着卫央和佳期,然后举起手上的马鞭朝卫央右侧笑道:你们看看这家伙,像是会伤人的样子么?卫央和佳期半信半疑的看过去,正正对上了一张脸。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一章 辛巴族长戈壁有佳马,绝世而独立。

长长的脖子,圆滚滚的身子,通体长满了细密雪白的毛,配上那张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的脸,佳期只觉得嘴角和眼角同时一阵抽搐----这果然就是传说中被称为神兽草泥马、但实际上是叫做羊驼那种有爱动物的样子啊!这是什么动物?怎么长成这个样子?卫央看着那长脖子版绵羊慢吞吞的晃悠到皇甫唯一旁边亲昵的蹭着他伸过去的手,张成0字型的嘴半天合不回去。

佳期难为情的抓了抓蓬松的头发,代皇甫唯一介绍道:这个么,好像就是叫草泥马的动物吧?卫央看了佳期一眼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佳期嗯啊了两声才一拍掌道:你忘记了?我们刚到汐止的时候,绵绵她们不是跟我们提起过在玛勒戈壁上有一种神兽叫做草泥马的么?卫央略略一回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情,于是他长长的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哈哈,这家伙是雅丹族长家的灵兽,雅丹族是游牧民族,经常在不同的绿洲上驻扎,如果我们要去找他们就很难,所以每次只好让这家伙主动来寻我们。

既然这家伙已经到了,看来那家伙也不远了。

皇甫唯一没头没脑的解释了一番,说的佳期和卫央更加云里雾里的搞不拎清正当三人说话间,皇甫唯一忽然绷直了身子,脸上浮现了一贯的坏笑:来了!卫央和佳期闻言忙运起耳力仔细听声辨位,可惜佳期当年学武就是个半吊子,也就轻功稍微差强人意。

所以她拉长了耳朵听了半天也什么都没听到,倒是卫央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有十余骑。

皇甫唯一挑了挑眉毛,眼里难得的流露出了一点赞赏之情,他点了点头:十四骑。

领头的是一匹踏雪乌骓。

踏雪乌骓?佳期惊诧的大叫了出来,见皇甫唯一和卫央同时看向她了她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小声说了声抱歉。

小家伙知道踏雪乌骓?看不出来,你年纪小小知道的倒是挺多。

皇甫唯一一脸兴味的上下打量着佳期,自知失言的佳期往卫央背后缩了缩才小声解释道:呃,我也是在一本通志上看到过此马地描述,本以为只是戏文里的说法呢,没想到会亲眼见到。

但其实她在心里却在大喊:[拜托,楚霸王的乌骓马和尉迟恭的踏雪乌骓马是多么的出名啊!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我可是对它的好奇多过虞姬的呢!]皇甫唯一却长长地拉高了音调哦了一声。

佳期只觉得自己地小心肝都被他这一声吊地高高地。

生怕他那双锐利地眼睛看出点什么。

但皇甫唯一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带上了淡淡笑意倚着草泥马遥遥朝无边地黑夜中一指:那你今天运气不错。

很快你就可以亲眼看到那匹好马了。

他说着自车辕上一跃而下活动着手腕和脚腕关节。

像是呆会儿要进行什么剧烈地活动。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疾驰地马蹄声传来。

卫央将佳期护在了身后。

可一心想亲眼见见传说中地乌骓马地佳期却很不安分地在他背后探头探脑。

甚至将大半个身子都歪到了车辕地外边去了。

一声尖锐地呼啸忽然划破夜空远远地传来。

佳期兴奋地紧紧抓着卫央地肩膀瞪大了眼睛看着依旧还是漆黑一片地前方。

很快地。

她就隐约见到了四个仿若流星般地白点在快速交替着往他们这边靠近。

而皇甫唯一却咧出了大大地笑容。

沉腰扎了个马步。

双手抬起做出一个要抱什么东西地姿势。

皇甫小哥这是想做什么啊?佳期对于皇甫唯一这个动作很是不解。

卫央想了一想。

忽然短促地啊了一声。

他……该不会是想用一己之力生生把那疾驰中地骏马制停吧?卫央说出这话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佳期大大地倒吸一口凉气瞪圆了双眼看向皇甫唯一----不会吧?那跑过来地可是乌骓诶!骏马界地法拉利诶!时速一百八冲过来。

就皇甫唯一那薄纸片子似地小身板。

挨一下那还不当场化为天边地一颗流星叮一声就不见了?皇甫小哥……佳期担心的叫了一声。

可话还没说完,一团泛着淡淡光彩的黑影就挟带着强劲的气流直直冲了过来。

哇!砰!咚!佳期惊叫了一声将小脸埋进了卫央的后背不敢看那血腥的场面。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的从卫央张开的手臂下方觑了一眼。

呃?看清了现在的局面,佳期和卫央一起华丽丽的石化掉了。

只见皇甫唯一两只看似细瘦无力的手正紧紧地握住了那匹乌黑发亮的骏马的两只前蹄,因为用力过猛他衣服的两只袖子都已经被挣裂了,裸露在外的两只同样细瘦的胳膊却隐隐鼓着结实的肌肉,底下似隐藏着无限的力量。

哎哟喂呀,摔死老子了,你小子每次都要用这招才开心吗?又一个黑影在马臀部后方狼狈的爬起来,此时之前不知道晃去哪儿的舒涤宸忽然带着一队人举着火把围了上来,他骑着马走到皇甫唯一面前看看他破破烂烂的衣裳,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你之前答应过我这件儿衣裳能穿着回来的。

皇甫唯一吐了口气一撒手,乌骓马双蹄轻盈的点地,接着它也凑了上来与草泥马一左一右的蹭着皇甫唯一表示亲近。

哈哈,这不是我跟小黑打招呼的方式么?再说这次只是烂了两条袖子,大不了过两天再绕到离镇去找行书帮我修补修补不就成了?皇甫唯一亲热的拍了拍乌骓马的头,舒涤宸却脱下了自己的外裳朝他丢了过去:穿上,呆会儿要去辛巴那儿做客呢。

皇甫唯一皱了皱鼻子接住他地外裳。

冲舒涤宸做了个鬼脸却还是乖乖的把那件儿对他来说实在过长的外裳披上了,但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伴随着一道银光就朝皇甫唯一的方向刺了过去。

哎哟,辛巴。

你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你不是这个戈壁地王么?你的胸襟不是跟这片戈壁和沙漠一样宽广么?干嘛还下这么狠的手?你要是觉得被我看到你的丢脸样子不好意思,那就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就好啦,要不我家老大和你的十二骑都看到了,难道你也把他们都杀了灭口不成?皇甫唯一就像一片随着草原大风轻盈上下飘舞的树叶般忽左忽右躲闪着来人的攻击,每每那片银光眼看着要从他身上划过时他要么伸个懒腰,要么活动活动肩膀,总之看他的样子更像是在逗来人地开心而已。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皇甫唯一。

我要跟你小子决斗!气急败坏地男中音。

带着点怪强调的官话,不一会儿来人停止了攻击叉着腰指着三步开外的皇甫唯一吹胡子瞪眼。

哈哈,辛巴,我在你身上闻到烤肉的香味儿了,看来嫂子已经准备好了美食等我们赴宴呢。

让热情的女主人久等可不是好男人所为,走喽!去你们家吃饱喝足了我再考虑考虑点拨你两招儿。

皇甫唯一笑得张狂又欠扁。

她摇身一晃就掠到了舒涤宸地马边,搭着舒涤宸的手就一跃而上又坐在了他地背后。

对了,这两个小家伙是我新交的朋友,辛巴,你可要拿出戈壁儿女的大漠豪情,别怠慢了人家遭人嘲笑哟。

在舒涤宸打马离去之际,皇甫唯一这才想起来卫央和佳期两人,他大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样物事往卫央那边抛去,早已被他空手套黑马这一招震慑到的卫央忙不迭的踩着车板站起来伸手一抓,入手才发觉又是他们马车的马鞭。

我……我……我的天!之前一直屏住呼吸直到肺叶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的佳期这时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她揪住自己地衣领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舒涤宸和皇甫唯一离去的方向。

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看到地画面:力拔山兮气盖世,还有那乌骓马……莫非这皇甫唯一是楚霸王穿越的?!!辛巴朝皇甫唯一的背影哇啦哇啦的大喊了几句佳期他们听不懂的话。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话,然后他才气哼哼的转到了卫央和佳期面前,先是细细的将他们二人打量了一番才啧啧摇头道:你们两个小子也真有胆量,看你们俩儿一脸不知世事的样子,该不是被那小子拐出来准备卖到大石联盟去的吧?佳期这时才看清了那个辛巴的脸,出乎意料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英俊男子,若不是他右边脸颊上那一道长长的刀疤倍添几分狰狞感,佳期倒还觉得他跟竹野内丰长得有点像。

虽然刚与皇甫公子他们认识不久,不过皇甫公子为人处事不拘小节,豪爽有气魄,想必断不会做出拐卖人口这种腌事来。

虽然确实是被皇甫唯一强迫中奖来到这里,但是卫央此时才相信皇甫唯一是不屑于做偷抢拐骗这一类事情的小人,不然族长您也不会与他结交不是?辛巴闻言,鹰也似的利眼微微一眯,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卫央,他才微微笑道:怪不得那小子愿意说你们俩儿是他的朋友呢,原来看你们俩儿一脸天真单纯的模样还以为是好骗的大少爷,没想到多少还有点儿魄力。

他说着不待卫央再答话,转身走到乌骓马的旁边利落的翻身上马,扭头吩咐一直静静站在他身后拿火把的黑衣人,丁满,你去负责帮他们赶车。

说完便策马绝尘而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把五十二章 娜娜大妃卫央揽着佳期沉默的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前路在出神,本来将近十五应当明月如银盘才对,可是今儿夜里就连星星也不多见一颗,唯一的一点光亮就是那个叫丁满的瘦高汉子手中擎着的一个火把。

也许是因为这个夜晚黑寂的让人心生恐惧,也许是正身处全然未知的戈壁大漠本来就让人不安惶恐,佳期退去了刚开始的新鲜劲儿,只静静的依偎在卫央的身边并不言语,可是她僵硬的坐姿和紧紧攥着卫央衣服的小细节泄露了她心中的害怕,卫央低头看了她一眼,轻轻问了声:冷吗?佳期抬头看向他,卫央的脸似乎在这纯然黑色的背景里熠熠发光,心里奇迹般的渐渐安定了下来,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卫央便将她更紧的揽入了怀中。

不知道马车又往前跑了多少,反正佳期贴在卫央胸前已经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忽然只觉得有橘红色的光芒透过了眼皮直达眼球,受到不小惊吓的佳期倏地睁大了眼看向前方,只见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片帐篷的边缘,被帐篷围绕着的中心空地上正点着熊熊的篝火,不少青年男女正绕着篝火载歌载舞。

人们的歌声、欢笑声像是突然穿透了隔音的薄膜钻进了佳期的耳朵,忽然听到这么热闹声音的佳期被生生震得打了个激灵,卫央以为她还是冷,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胳膊轻声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呆会儿你喝点驱寒的东西就不会觉得冷了。

佳期摇了摇头从卫央怀里坐起来,她愣愣的看着愈来愈近的欢乐景象,那一堆堆的火光交错相映使得画面看起来有些不真切,她揉了揉眼才指着前方问道:那前边可是有篝火和帐篷?卫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忽而抿唇一笑揉了揉她的头:还没睡醒呢?方才我看到的时候便已经跟你说了看到帐篷和火光了哩。

佳期张口结舌地看着卫央:啊?你说过?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卫央噗哧一笑:那看来你方才是真的睁着眼睛睡着了呢,不过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还会嗯一声来回答我哦。

佳期尴尬的抓了抓头:还、还有这种事?卫央点了点头正准备再逗逗她呢,马车轻微的颠了一下就停下了。

那个叫丁满的帮忙赶车地汉子从车辕处滑到地上手握马鞭弯腰抚胸行了个礼说:两位公子,前边就是我们族人聚居的地方了,劳烦您二位走点过去可以么?我把马车牵到马厩去帮它梳洗一番喂它吃些草料。

卫央闻言搂着佳期也从马车上滑了下去。

他向丁满还了一礼才开口说道:有劳先生一路辛苦带我们过来。

请问皇甫公子他们暂居何处?我们前去与他们会合。

丁满遥遥指着那个看起来最大最气派地帐篷说:舒公子和皇甫公子现在应该在我们组长那儿吃饭呢。

您二位直接过去便是。

就是正中间那个最大地帐篷。

卫央道了声谢。

拉着佳期便慢慢往那边走了去。

当卫央和佳期踏入那个仿若异世界地欢乐天地时。

音乐稍稍停歇了一下。

载歌载舞地人们也停了下来看向他们两人。

同时被几百双眼睛注视着。

别说是佳期。

就是卫央也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远方来地客人。

欢迎你们到我们雅丹来!正当卫央准备低下头快速经过地时候。

一个弹琴地老人忽然冲他们摆了摆手。

定格地画面重新鲜活了起来。

空地上地人们都笑了起来冲他们热情地招手打招呼。

一瞬间佳期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汐止。

亲切感油然升起。

她也带着笑朝那些男女老少挥手致意。

直到一个犹如老鸦呱噪般地调侃声音从前面传来:哟。

小家伙还真是万人迷呢。

走哪儿都能讨人喜欢。

佳期闻言动作顿时一僵,讪讪的收回手哀怨的看了正倚着帐篷笑得一脸欠扁样的皇甫唯一。

哈哈哈,别用那种小眼神看我,我这人可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再说我刚才可是夸你呢,好歹你也给爷笑一个呀。

皇甫唯一一副纨绔二世祖的样子晃到佳期面前弯下腰捏了捏她的脸颊,卫央的俏脸顿时黑了一大半。

他将佳期往身后一拉。

然后整个人站在了皇甫唯一和佳期中间,他尽量用尊敬的口吻开口道:皇甫公子,舍弟年纪尚小,请您别戏弄他。

皇甫唯一站直了身子瞟了他一眼,尔后又嘻嘻笑着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嗯,那你年纪正好,那我就戏弄你咯?卫央此时的脸色已经黑地可以与这黑夜融为一体了,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眼前的皇甫唯一却忽然不见了。

马上要开饭了。

快进来吧。

舒涤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他肩膀上扛着的正是方才调戏良家少男的纨绔公子哥儿皇甫唯一。

卫央看到舒涤宸出现不知为何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气,感激的向他点了点头正欲道谢,舒涤宸却扛着尚还兀自挣扎的皇甫唯一转身走进了帐篷。

哈,我大概知道皇甫公子为什么会还不认识我们呢就把我们俩儿当朋友了。

佳期原来一直躲在卫央背后在看戏,当她眼见着力拔山河的皇甫唯一被不显山不露水的舒涤宸扛走地时候她忽然拍着巴掌笑了起来。

卫央转过头去看向她:是么?为什么?佳期歪着头指了指卫央又指了指自己:很像。

卫央愣了一下,一下子就明白了佳期的意思。

说起来,的确……有点像呢。

他与舒涤宸的眼睛轮廓看起来相似,而佳期瘦弱单薄的小身板儿跟皇甫唯一又非常雷同。

当然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

都是那么的……暧昧……想到那个词儿的时候卫央抽了一下,他跟佳期可是正当的夫妻关系。

而佳期虽然穿着男装看起来也像个小男孩儿,可是她地确是个货真价实地女孩子!而那个皇甫唯一……咳咳,他确实比一般男孩子还要矮小单薄一些。

可是就他的那一身怪力和那种独断专行地乖戾性格,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大家闺秀吧?可是他的那种魄力和做事的果断又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会有地,更别说他与那个浑身散发着睥睨天下气质的舒涤宸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是女红妆的身份。

那,莫非皇甫唯一和舒涤宸就是传说中的断袖分桃?喂,你在想什么?一脸怪异的表情。

快点进去了,别让人家等太久了咯。

佳期看着卫央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吃惊的样子挑了挑眉,大概猜到了卫央的脑中剧场在演播些什么东东,她偷偷别过脸去抖着肩膀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了笑意拽了拽卫央的袖子,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别人怎么样那也是别人的事情,要不怎么会有那个词儿来着。

识英雄重英雄,嗯嗯,惺惺相惜肝胆相照。

也是一种境界呀。

佳期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卫央皱着眉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胡说什么呢,走了,可别在他们面前乱说话哦。

佳期吐了吐舌,明明就是他自己先乱想来着,这会儿怎么又怪在她头上了?不过她聪明地没有跟卫央辩解,乖乖的任由他拉着自己走进了那个帐篷。

辛巴作为一族之长,这个帐篷简直大的出奇,不但隔开了生活区与会客区。

地上还全部铺着细密柔软地兽皮,佳期脱了鞋踩上去,那柔软舒适的感觉顿时让她惬意的笑眯了眼睛。

快来,就等你们俩儿了。

皇甫唯一用力的拍了拍身边空起来的两个小坐垫,卫央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佳期走上去坐下了。

新鲜的梨子切片还有几种脆瓜片蘸着稠稠的奶酪一起吃,每人面前各放着热热的牛奶、羊奶、蜂蜜酒与**酒,只用水略略焯过拌了盐巴的新鲜蔬菜看起来鲜嫩欲滴,小牛肉丸子、羊肉丸子和着野鸟肉包在一种大片地、带点酸味的叶子里一口吃掉。

还有用醋泡的骆驼肉,吃起来口感劲道回味无穷,当然少不得的就是大盘大盘的烤肉,牛肉羊肉兔子肉甚至佳期吃过的葵鼠肉在中间那个大银盘里都能见到,佳期拼命的翕动着鼻子深深嗅着那极度诱人的香味,唾液腺开始疯狂地工作,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也发出了报空声。

小公子刚从外边来想必身上冷地慌吧?要不要先喝一碗鸽子汤暖暖身子?一个高挑丰满的美艳女子挨着辛巴坐下,她将一大盘香味四溢的羊油香料米饭放到了众人面前就关切的看向了肚子正拉警报的佳期。

听到皇甫唯一毫不掩饰的嘎嘎大笑声,佳期只觉得热气顿时从脖子一路攀升到头顶。

她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觑了那美艳女子一眼。

细细的说了声好,心里却恨不得地下马上出现一个大洞让她可以躲进去。

娜娜你偏心哟。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你可没这么问过我们。

皇甫唯一大笑着喝了一大杯**酒,他身后地美貌侍女立即端起银壶又给他倒满了一杯。

叫做娜娜地美艳女子先是给佳期舀了一碗汤递了过去,然后才似笑非笑的看向皇甫唯一道:你还用我招呼么?像个强盗似地冲进来就灌了一大杯的奶茶,又咋呼着让我的侍女给你上酒,我倒是想招呼你,你也没给我这机会不是?呃……难得吃瘪的皇甫唯一摸了摸鼻子小小的尴尬了一下,辛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侍妾了,哈哈哈哈哈,你这老小子。

原本正因为爱妻帮着扳回一城而哈哈大笑的辛巴闻言顿时呛咳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瞪了皇甫唯一一眼,手中用来割肉的小银刀顿时脱手而出直取皇甫唯一伸过去抓羊腿的手。

嘿,多谢喽,正想说这羊腿太大不好啃呢。

也没见皇甫唯一怎么动,只见他恰好就算准了小银刀要刺上他的手时拿起了那个羊腿,噗一声,那小刀就整个刺进羊腿最肥美多肉的地方了。

接着皇甫唯一拔出那把小银刀毫不客气的一旋,一大块羊肉就落到了佳期的盘子里,喏,小家伙,最好吃的一块给你了,你可要多吃点快高长大哟。

佳期低下头去看了看那块还微微渗着血水的羊肉还有点不敢吃,但是看到皇甫唯一坏坏的笑容,她咬咬牙拿起手边的小刀叉了上去,啊呜一口,满嘴丰沛的肉汁和鲜嫩的口感,一点羊肉的膻气都没有。

好吃!佳期惊喜的连嘴里的肉都没咽下去就叫了起来。

皇甫唯一大笑着也咬下一大口羊肉边咀嚼边说道:当然好吃,这可是雅丹族族长夫人娜娜大妃亲手烹调的,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美味呢。

佳期闻言朝娜娜大妃的方向点点头赞道:真的好好吃哦!我第一次吃到这么鲜嫩而且没有膻味的羊肉。

娜娜大方的一笑:好吃就多吃些,看你年纪小小的就到处跑,身子骨儿还这么单薄,我儿子看着年纪比你小,可是比你壮实多了呢。

正说话间,一个幼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母妃!我回来了!PS:有没有觉得这两章有几个名字也很熟悉呀?唔呼呼呼,有没有聪明的亲猜到是出自哪儿的?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妖娇公主一个带着奶香的小小身影像一团小旋风似的横冲直撞一路往娜娜身边扑去,一路上侍女们忙不迭的将什么硬的、挡路的东西全部搬开,生怕这个小奶娃一头磕将上去。

我儿子穆法沙(默……这是《狮子王》里边辛巴老爹的名字……咳咳,这里调转一下,让辛巴报亲恩)。

娜娜朝叼着羊肉慌忙挪到一边的佳期一笑,然后就朝奔过来的小奶娃张开双臂,我的小雄鹰,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在离娜娜还有最后一点距离的时候,小奶娃气喘吁吁的直接原地一蹬化身为小型炮弹直接飞向了娜娜的怀抱,用力之大让娜娜顿时一个趔趄又跌进了辛巴的怀里。

母妃,我今天骑马了,不是小马驹子,是大大的马。

小奶娃不待气喘匀就比手画脚的汇报着今天的丰功伟绩,小孩子的眼里根本没注意旁边多了几个人。

嘿,小胖鸟,我说怎么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原来你出去玩儿去啦?皇甫唯一丢下手上的羊腿(基本也啃完了)和小银刀净了净手就朝娜娜的方向伸出了手,小奶娃机灵的回头,然后圆嘟嘟红润润的小脸上立即现出了很夸张的表情大叫道:一出出(叔叔)!出处处(舒叔叔)!接着就连蹦带跳的从娜娜的怀里挣出来往皇甫唯一那边跑了去。

小胖鸟,妹妹呢?你不是把妹妹丢在戈壁上自己跑回来了吧?皇甫唯一抱起小奶娃先是狠狠地亲了几口,然后顺手就把孩子往帐篷顶抛去,那高度看的佳期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反观辛巴和娜娜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由着皇甫唯一这么抛他们的儿子,穆法沙也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像是玩的非常开心。

我说怎么今儿个大帐特别热闹呢,原来是远方的贵客又大驾光临了寒舍。

正当大家的注意力都围绕着小奶娃打转的时候。

一个操着有些拗口大陆通用语的娇俏女子声音在佳期背后响起,然后又一团小小地火红身影小炮弹似的直奔娜娜的怀抱而去。

虽然饭局中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可是佳期还是吃地很哈皮。

她地好胃口连辛巴都小小地惊诧了一下:你们内陆来地人脾胃不是都很虚弱地吗?除了这两个小子地商队适应我们地饮食。

别地那些些常年跑生意地内陆商队。

即使到我们这里来也不能吃我们地东西。

都是自己做饭或者商队有厨子。

小家伙你吃这么多不会觉得不舒服?佳期正捧着一个烤地吱吱冒油地葵鼠啃得不亦乐乎。

脸上和手上全是油渍。

嘴里地肉依旧烫口。

她呼呼地抽着气边嚼边摇头:不会啊。

我觉得这些都是美食啊。

太好吃了!皇甫唯一也冲辛巴摆摆手补充道:到你们这儿来之前就先喂这两个小家伙吃了健脾开胃地丸子了。

不用担心他们会上吐下泻。

所以娜娜啊。

你还有啥好吃地就赶紧端上来吧。

只要是你做地。

我们多多都吃得下!佳期也狗腿地跟着拼命点头,娜娜哈哈大笑了几声嗔道:你这家伙,只有讨吃喝的时候才这么会说。

平时就知道耍贫嘴。

不过她嘴上是这么说。

还是很快的净了手站起来又领着两个侍女出去了。

就在娜娜刚走出大帐不久,辛巴同时也将帐内另外几个侍女摒退。

整个大帐的气氛立即一转,方才的愉快轻松全部转变成了严肃和一些些的凝重。

佳期不自觉的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烤葵鼠大大的咽了口唾沫,这场面……该不是要讨论什么儿童不宜的话题了吧?但她跟卫央也属于路人甲啊,是不是也该跟着那些侍女一起离开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招来杀身之祸?可还没等佳期开口申请避难呢,双方的政治会晤已经开始了:我听彭彭说最近你们这儿的盐、茶、铁和布料什么的又涨价了?怎么回事?皇甫唯一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正色的样子看起来居然霸气十足。

辛巴喝了一大口烈酒沉着脸用力将银质酒杯往地上一墩:汐止的明帝要求各地进献物资的数量又提高了将近一倍,商人们首当其冲是官府的征收对象,往日与我们做生意地汐止商人这段时间也来的少了,而且即使来了货物也不多,说是汐止国内现在这些东西也涨价了。

一年前明帝不是刚提高过各地敬献物资的数量么?怎么现在又提高?难道汐止在备战了?舒涤宸说这话时全身散发着有若实质的冰冷杀气,他怀中的琪拉雅小公主顿时害怕的边往外挣边大哭了起来。

辛巴赶紧抱回琪拉雅拍着她地背安抚了一会儿,小姑娘心有戚戚焉的含着手指头怯怯的从辛巴怀里偷眼觑着舒涤宸。

舒涤宸对她抱歉的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巧连环递过去给她玩,辛巴这才抬头皱眉看向众人道:应该不是在备战,我们雅丹族没有闻到汐止有铁与血的味道,再说汐止不过是一个小国家,即使汐止号称全国男女战时为兵闲时为民。

可是左有初云右接空岚,如果汐止有什么异动,这两个大国可不是吃素的主儿,到时就算穷极汐止全国上下男女老幼的兵力想必也未能撼动其中一国吧?舒涤宸垂下波光潋滟的细长凤目像是在想着什么,皇甫唯一却忽然扭头看向了卫央:你们是从空岚过来的吧?在汐止呆了多久?有什么看法?卫央没有想到皇甫唯一会问到自己,他愣了一下,视线缓缓扫过在座几人,略一沉吟才开口答道:我们是从空岚过来地,在汐止呆了十天时间吧。

确实如辛巴族长所言并没有感觉到汐止有什么紧张气氛,人们依旧安居乐业,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

皇甫唯一冷笑了一声。

手中的小银刀咄地射进了矮几的桌面上:我倒是闻到了腐朽的味道,还有暴风雨即将来到的气味,辛巴,这段日子你还是领着你的族人走远一些吧,尽量不要跟汐止人打交道了。

辛巴皱着眉久久没有出声,舒涤宸又看向了卫央:如果没有认错,你是空岚卫家的公子吧?怎么样?这笔生意你要不要做?佳期被他们无厘头的对话弄得头晕脑胀,尤其皇甫唯一和舒涤宸像是猜谜语一般的轮番问着卫央,难道卫央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跟皇甫唯一和舒涤宸达成了什么协议?感觉到佳期怀疑地目光。

卫央也轻轻皱着眉回过头冲佳期微微摇头表示没有,接着他正色看向辛巴、舒涤宸和皇甫唯一道:若是从空岚运来盐铁等物,势必要经过汐止,若是汐止真如皇甫公子所言已呈败象,那么物资指不定在运送过程中就会被汐止扣下。

再言之……既然舒公子和皇甫公子与辛巴族长关系这么密切,为何不接下这笔生意呢?皇甫唯一揉了揉鼻子笑道:我跟当家的原本就想着走完这趟生意就找个地方养老呢,这么多年,挣得钱够多了,也该是时候享受生活了。

他说着与舒涤宸相视而笑。

两人平凡无奇的脸上像是忽然上了一层釉般光亮了起来,你说的必须取道汐止,其实不然,从空岚也有路可以到玛勒戈壁,只是稍微会绕一点路。

佳期这才听出来皇甫唯一他们是问卫央是否愿意接下从空岚往雅丹族贩卖盐铁茶等生活物品的生意,她在心中略略算了一下,虽然不是挣很多的大生意,但却实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她赶紧暗地里捅了捅卫央的后腰提示他答应。

可毕竟佳期心里算出来的只是最理想地结果。

而作为卫家家主的卫央却不得不顾及更多的方方面面。

大帐里因着卫央的思考而陷入了安静,只有烧着茶水的炉火劈啪作响与穆法沙、琪拉雅偶尔咿咿呀呀的声音。

辛巴、皇甫唯一和舒涤宸并没有催促卫央,只是又端起酒碗拿起小刀慢慢的喝酒吃肉,正当气氛略略往尴尬转变的时候,大帐忽然又被掀起了,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随着夜风飘到众人地鼻端,佳期顿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宗生意当众人同时看向从大帐门口款款走来的人形生物时,辛巴自己先一口酒全数喷了出来。

尴尬的呛咳了好一会儿,辛巴才抖着手指指着来人叫道:妖娇?你这是什么样子啊?现在大半夜的你还到萨满那里去学习了?佳期张口结舌的看着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品味着实不走寻常路的妖娇公主,完全找不到语言和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什么叫穿金戴银?什么叫大红大紫?妖娇公主像是把她所有的金首饰都套在了身上,从插满头的发钗到扯着耳洞几乎快要破开的耳坠再到胸前重重叠叠的项链,手上的腕钏从金的到玉的还有镶了玳瑁宝石的,脖子上最打眼的那块大金牌看起来比奥运冠军的还要沉甸甸,这些东西唯一的优点,就是含金量很高应该非常值钱;唯一的缺点就是,极度不美观,全都戴在身上光是用看的就觉得会很累人……总之妖娇公主身上每一样物件儿都是BLINGBLING金灿灿的,佳期真是庆幸这个时空没有日光灯,不然妖娇公主这光芒万丈的一登场还不得把他们的眼睛晃瞎?当妖娇公主婀娜生姿一步三摇(佳期强烈怀疑是她身上的东西太重的缘故)的再次走到佳期身边坐下,终于从重重金光中看清了公主脸面的佳期终于被彻底雷翻了:茉莉花头油抹得满头发光光油油的,估计蚊子站上去都要劈叉;如果没记错的话,公主的嘴巴应该很丰润的吧?可她却偏偏用毛笔在嘴巴上用水红色胭脂画上了一个比樱桃还小的小口,当然,脸上的背景色是一片厚厚的白皑皑;然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死命的在脸上贴黄色、红色的圆点和点上黑色地假痣(传说中的对镜贴花黄?),还用烧焦了的柳枝画上了又粗又短的传说中的卧蚕眉。

而当她一脸羞怯状的冲佳期身后地卫央露齿一笑时,那满嘴被涂黑的牙齿顿时让佳期一阵头晕目眩。

苍天呐,大地啊,这姑娘到底遭的什么罪啊?明明多健美多英气的一个少女,怎么能生生化成这副让人头皮发麻的鬼样子?父王。

我怕。

还是小孩子诚实,看来琪拉雅小公主的审美观还是正常的。

妖娇,你还不去洗洗干净?你这是啥装扮呀?原来的样子不是挺好的么?你从哪儿学地这么打扮的?敢情这还不是雅丹族的特有装扮而是妖娇公主自己对美地追求?佳期的眼角快速的抽搐了几下,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妖娇公主不满的瞥了辛巴一眼,复又看向卫央嘟起樱桃小口用很矫揉造作的腔调自我介绍道:我是被称为玛勒戈壁瑰宝的妖娇公主。

首次与公子见面,未请教公子姓名?从何而来?做些什么营生?家中还有什么人?卫央看起来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一双细长的凤目此时都快瞪圆了,妖娇公主问完他话他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直到佳期暗地里在他的腿上掐了一把,他才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直起身子行了个揖礼回答道:在下姓卫,单名一个央,从空岚而来,家中做点小生意。

上有父母祖母与四个姐姐,下边还有一个妹妹。

不知卫公子可有家室或者意中人了么?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公主娇羞的以袖掩面,偏偏她还要半遮半掩的从宽广的袖子后边探头探脑的觑着卫央。

惊悚指数更往破表飙去。

卫央勉强自己将视线定格在妖娇公主身后虚空的某一点,这才竭力忍住嘴角抽搐点了点头:在下已经娶妻,她……话没说完佳期就在他腿上又掐了一把,卫央拧着眉头看向佳期,正好看到佳期微微的用口型示意:别说太多,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卫央抿了抿唇。

将后边地话又吞了回去。

而妖娇公主在听到卫央已经成家之后就掩饰不住自己地失望之情。

颓然地放下袖子嚷道:怎么你们这些内陆客一个二个都这么早婚?我最讨厌你们内陆客了。

说着她又爬了起来。

掩着脸就泪奔了出去。

佳期听着那由近及远地叮叮咚咚声音挑了挑眉。

这个妖娇公主地负重能力很不错啊。

扛着十来斤重地东西还能跑恁快?哈哈哈哈。

小家伙不错啊。

魅力非凡呢。

皇甫唯一在妖娇公主泪奔之后就捧着肚子笑得打跌。

而且这次地行头看起来比上次见着我们家十一地时候还隆重……诶?凭什么啊?我们家十一明明长得就比这个小家伙还要美几分啊!喂。

辛巴。

你妹怎么比你还没眼光?听着皇甫唯一这次地调侃。

辛巴破天荒地没有发怒也没有驳斥。

反而脸上还浮现了可疑地红云左顾而言他:呃。

这菜怎么都凉了?人都死哪儿去了?来人啊。

快把新鲜**地肉菜送上来。

把这些冷掉地全部端走!佳期看看又是一脸坏笑地皇甫唯一再看了看满脸不自在地辛巴。

有可疑啊有可疑!刚刚皇甫唯一说什么来着?你妹比你还没眼光?嗯嗯。

地确有这么一句……啊啊!难道说当年辛巴曾经看上了皇甫唯一嘴里地那个十思及此。

佳期顿时两眼冒光地看向了皇甫唯一求证。

可惜皇甫唯一也难得地没有再吐槽。

只嘻嘻哈哈地与舒涤宸又喝起了酒。

被妖娇公主这一打岔。

之前低落了下去的气氛总算又回到了轻松愉快。

皇甫唯一、舒涤宸和辛巴逗着两个小奶娃说说笑笑,三个大男人居然还交流起了育儿心得。

佳期捧着刚滚出来的热奶茶小口啜着。

热气顺着舌尖一路滑到胃里,说不出的熨帖舒畅,而卫央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众人轻轻开口道:各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关于方才那个问题,我想过了,我愿意接下。

卫央说这话时声音很轻,但是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皇甫唯一搂着琪拉雅教她玩巧连环,看了一眼卫央又笑道:怎么忽然想通了?不担心我们是合谋骗你的了?卫央抿了抿唇:还是担心,但做生意也像是赌博,如果总是畏首畏尾的思前想后,那么再好的生意也会从手中溜走。

再说假如你们真的是骗我的,那这笔钱就当是我缴了学费了,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我会更加小心。

不过,我自认还有一点看人的眼光,三位的气度骗不了人,你们若不是英雄,也该是枭雄,是不屑于做骗人那一类事情的。

舒涤宸懒洋洋的用一手倚着上半身,第一次主动的跟卫央说话了:你倒是跟你爹很不一样。

你爹太过保守,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作为空岚两大家族的南方卫家,若是一直这么保守下去,想必很快就会被北方赫连家超过了吧?赫连家?你说的是那家女主子特别强势的?皇甫唯一用力的往后仰着头问舒涤宸,后者将他的头扶回原位顺势将他拽进了怀里亲了一记才开口道:正是赫连齐氏。

被现场真人版**刺激的脸红心跳的佳期和卫央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卫央也因此忘记问舒涤宸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爹。

倒是辛巴见怪不怪的哈哈大笑着冲卫央举起了大掌:管他连的什么家,既然卫公子答应了组织商队到我们玛勒戈壁来就成。

卫公子,你是皇甫小子带来的人,我信任他,也信任你,你可不要耍我们哟。

卫央看着辛巴伸过来的手不知道是该握还是该击掌,他求助似的看向佳期,佳期看了看辛巴的姿势,想必他要表达的是击掌为盟的意思,于是笑着直起了身子竖起巴掌与辛巴一击掌道:我家大哥言出必行,一言九鼎,断断不会信口雌黄,请辛巴族长放心好了。

卫央点了点头,学着佳期的样子也和辛巴一击掌:族长若是不放心的话,我现在便可在皇甫公子和舒公子的见证下起草契约书。

辛巴连连与卫央击了三次掌才坐回原位一摆手道:细节问题需要推敲商讨,两位小公子且在我们这儿多玩几天吧,明天我叫丁满和彭彭带二位到戈壁上去转转,难得来一趟么。

皇甫唯一斜躺在舒涤宸的怀里也帮口道:卫家小子你放心好了,断不会让你吃亏的,这戈壁草原上出产的羊毛、驼毛和皮料可都是上好货色,保证你运回空岚去卖是稳赚不赔。

我们也要在这里呆几天重新装货物,到时候你们再与我们一道从里德尔沙漠的边缘绕到初云边境的离镇去吧,我介绍我们家十一给你认识,让他介绍空岚到玛勒戈壁的商路。

他强势**的下达完命令以后就转向了辛巴,辛巴,这次我们带来的盐巴和生铁足够你们使用两个月的,稍后十一从离镇那边过来还会给你们带一些,应该能坚持到卫家小子组建好商队过来。

辛巴听到十一两个字脸又不由自主的红了,恰好此时大帐的门帘又被掀开了,娜娜带着几个侍女笑盈盈的又端了几大托盘的各色菜肴走了进来,辛巴赶紧猛朝皇甫唯一打眼色示意他别再提到十一的名字了,皇甫唯一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一个翻身窝进了舒涤宸的怀抱闷笑了起来。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五章 离开戈壁佳期和卫央在戈壁上又呆了三天。

三天来两人在辛巴的左膀右臂丁满和彭彭的陪伴下游览了大半个戈壁,甚至还尝试着进入了里德尔沙漠感受大漠孤烟直的壮丽景色。

当然卫央这三天也没有光顾着游览观光而忘记正事儿,虽然时间紧迫,可是因为双方之前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再加上皇甫唯一和舒涤宸在旁边的帮忙指点,卫央和辛巴的契约制定的双方都很满意。

到了第三天夜里,辛巴集合了族中的男女老幼齐齐到帐篷群中间的那一大片空地上举行盛大又热闹的篝火晚会给皇甫唯一他们送别践行,青年男女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欢快热烈的音乐声和激昂的歌声让在场每一个人都热血澎湃了起来,皇甫唯一拉着佳期加入到舞蹈的队伍中,瞬间就被热情的少女们一拥而上给围的看不见人影了。

卫央和舒涤宸坐在辛巴的左下方喝酒吃肉,原本不怎么爱吃荤腥的卫央在佳期的大力推荐下小尝了一点烤肉,发现那味道与空岚吃到的大不一样,丝毫没有一点肉类的腥膻气味,而且肉质鲜嫩异常,现在他倒吃的有点上瘾了。

雅丹族是个非常热情好客的民族,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得知舒涤宸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要离开,纷纷端着酒杯上来与二人祝酒,卫央虽然出身于酿酒世家,但是他的酒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只是几杯蜂蜜酒下肚,他就已经有点微醺的感觉了。

把这个吃了,明天一大早还要上路呢,你喝醉了就麻烦了。

舒涤宸借着去拿摆在卫央面前的那盘馕饼的动作塞了一小颗丸子到卫央的手里,卫央低声道了句谢偏过头去就将小丸子丢进嘴里吃下去了,不一会儿他就觉得一股子凉气从丹田处升起沿着经脉游走,再吃酒时只觉得口中生津神台清明,一丁点喝醉的感觉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丹药竟有如此奇效?难怪您和皇甫公子千杯不醉呢。

卫央接连又喝了五六杯蜂蜜酒。

没想到是越喝越清醒,加上之前皇甫唯一给佳期吃下的奇效醒酒丹,真是不由得令他对是谁做出地这些个小丸子感到好奇。

舒涤宸看起来今儿个的心情也很好,他勾出一个浅笑。

与又一个前来敬酒的汉子碰杯一饮而尽,趁着身旁侍女续杯的空回答卫央道:我跟唯一千杯不醉可不是靠吃这个醒酒药,我们俩儿本来就是喝再多也不醉地人。

这些丹药都是唯一跟毒仙学炼毒的时候无意中炼出来的下脚料,看着也算有点效果就随身带着了。

毒、毒仙?听到毒这个字卫央的俏脸顿时青了,他不自觉的抓了抓喉咙,看样子他正考虑要不要扣喉把那丸子吐出来。

舒涤宸唇畔的弧度更大,他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直接抛向卫央道:用来救人的草药如果用的不当或者过量,也有可能变成害命地毒草。

反之用来下毒的材料如果运用得当,说不定也能变成救命的灵丹。

小家伙,不要被表面的东西蒙蔽了双眼,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卫央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接住瓶子,听了舒涤宸地一席话低头不语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冲舒涤宸那边抱拳道谢:多谢舒公子一番提点。

卫央受益良多。

舒涤宸向他举了举酒杯。

转过头去又跟辛巴说话去了。

哇。

热死我了。

好渴好渴。

正当卫央把玩着那个装丹药地小瓶子想事情地时候。

又笑又闹地连嗓子都沙哑了地佳期冲了回来。

伸手端起卫央地蜂蜜酒就大大地喝了一口。

呼。

总算活过来了。

卫央见她玩地满头大汗还要脱外裳。

赶紧伸手阻止了她地动作:出了这么多汗还脱衣服?晚上风大。

着凉了怎么办?他说着从袖中拿出巾子给她擦汗。

又将她弄散了地头发重新扎成一束。

恰好此时皇甫唯一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顺势挨着佳期坐下就拽着卫央地手就着他手上来得及收好地巾子擦了把汗。

//皇甫唯一。

你给我坐回来!还没等皇甫唯一放开卫央地手呢。

舒涤宸阴森森地声音就传了过来。

卫央吓得慌不迭甩开皇甫唯一地手就搂着佳期往旁边挪了去。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这两人闹别扭时地炮灰。

皇甫唯一满不在乎地笑笑。

一翻身像只猫儿似地四肢着地慢慢爬了过去。

他不经意间散发地魅惑力让卫央和佳期地心跳都跳快了一拍。

更别说他地亲密爱人舒涤宸看到会做何感想了。

果然不等皇甫唯一爬到舒涤宸面前。

后者就直接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将他拦腰扛起来。

舒涤宸扭头朝辛巴歉然一笑道:对不住了。

我家唯一实在太不乖了。

我要好好儿修理他一顿。

辛巴。

你们慢慢吃着喝着。

失陪。

他说着就扛着皇甫唯一大步流星地朝他们暂住地帐篷走了去。

这么红果果地强烈暗示霎时让卫央和佳期这两个不谙世事地孩子红透了脸颊。

辛巴更是笑得一口酒直接呛咳了出来。

哎,你们两个小家伙要不要也先去休息?我们地篝火晚会可是通宵达旦地。

辛巴喝多了几杯酒就开始胡言乱语,佳期听了他这话惊得差点成了点着的炮仗----一蹦三尺高。

喂,族长,我们两个是兄弟!何况她还是个未发育地小孩子!佳期这两天已经与辛巴混得烂熟,她冲着辛巴挥了挥小拳头,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辛巴又灌了一大杯烈酒才歪着头看向佳期哈哈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兄弟啊,我只是问你们要不要先去休息而已,难道你想歪了?他的话顿时引起了哄堂大笑,佳期气的差点喷血,卫央看着佳期气的呱呱叫的样子也忍不住偏过头去笑了出来,佳期顿时找到了出气筒,飞身而上压住卫央就拍打着他的胸口怒道:叫你笑,叫你笑,叫你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他们笑话我。

卫央笑得愈发欢乐,他一个翻身将佳期压在了身下制住了她乱挥舞的小拳头,空着的一只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没笑话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可爱,很生机勃勃,所以我觉得这次带你出来是对的,居然可以看到这么真实的你。

这么暧昧的姿势,这么煽情的话语,佳期只觉得心脏跳得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她使尽全力推了一把卫央将他推开然后狼狈的爬起来,头也不敢回的小声说了句:我玩的很累,回去睡了。

说着一溜烟就跑掉了,身后辛巴和一堆无聊男又是吹口哨又是嗷嗷乱叫,佳期心慌意乱的想回头冲他们竖中指呢,却差点一头撞在拉帐篷的绳子上,哄笑声顿时又四起。

卫央见佳期跑了,这才从地上翻身站起来,他优雅有礼的朝辛巴拱了拱手略略欠身道:多谢族长这几日的款待,我与小弟玩的都很尽兴,我们的契约我会尽快进行,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机会能尽快到来。

我多喝了些酒,现在有些困乏,便先行告退,不周之处请多多见谅。

辛巴却豪爽的一摆手说:别跟我拽文说些文绉绉的话,我听不懂,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咱们现在已经是好安达(雅丹族兄弟的意思)一家人了,别整那些见外的事情。

卫央微微一笑,还是说了声失礼了才转身离开了热闹的广场。

当卫央走进他跟佳期暂住的帐篷时,没想到就这么会儿功夫佳期还真的已经抱着厚厚的绒被睡着了,他挨着佳期坐下,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沿着她半边的脸蛋游走,然后俯下身子在她的头发上印下一吻,和衣倒在地毯的另一端也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在天边还只是一条金线,皇甫唯一他们的商队就已经整装待发了,佳期哈欠连天的半睡半醒间往马车上爬,却因为还没睡醒几次都没爬上去。

卫央收拾好东西走出来看到的就是佳期站着趴在车辕处边又睡着的样子,他好笑的摇了摇头,走上去将她抱上马车安置好,刚准备走出去驾马呢皇甫唯一又一跃而上坐在了驾驶座。

还是我来驾车吧,因为我们要取道里德尔沙漠进初云,马车会很难走。

皇甫唯一笑嘻嘻的朝卫央摊开手板,卫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要马鞭,赶紧双手递过去才问道:从里德尔沙漠走会不会有危险?皇甫唯一歪着头一笑:危险随处都有,所以我们才要时刻注意危险,。

可没想到他这个动作将他的脖颈显露了出来,上边几点嫣红煞是醒目。

皇甫公子被虫子咬了么?我这里有药油,你要不要上一点?卫央啊卫央,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纯洁呢?皇甫唯一顺着他的视线摸了下脖子,继而放声大笑了起来。

卫央被他笑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实在想不通方才他问的话有哪一点可笑了。

哈哈哈哈,小家伙啊,你果然还是太小了,别着急,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皇甫唯一暧昧的眨了眨眼,这下卫央再驽钝也反应过来那是怎么回事儿了,他白皙的面皮腾地就燃了起来,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匆匆进了马车,直到离开也没再出来。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沙盗经过在戈壁的这几天,佳期与皇甫唯一俨然已经成了知交好友,赶路的时候她常常盘腿坐在马车门边儿上与皇甫唯一说说笑笑,卫央也奇异的没有表现出一点独占欲和吃醋的样子,只是安静的倚在车厢里看书或者写写画画。

在我们空岚对于男人的约束就少了很多,因为我是个男子,所以我就可以走遍很多地方,但如果我是女孩,那么想必就是要走出家门都有很大的困难。

今儿个佳期与皇甫唯一的话题围绕着空岚与初云的男女平等问题展开,听皇甫唯一简略的介绍了一遍初云的情况,佳期真是深深地羡慕和向往。

确实如此,不过如果真的想走遍天下,所谓的男女之别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走。

皇甫唯一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女人们并不比男人差,只是她们依附于男人太久了,几乎已经忘记了离开了父亲、丈夫和儿子之后自己也可以活的很好。

我身边的女人都很厉害,连男人也要逊让她们三分。

他说到这里时脸上的表情放的很柔和,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微微勾了上去,那是在提到心中一直牵挂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佳期双手环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沉默不语,心中却是对皇甫唯一的话有些触动。

是啊,她在上一世的时候不也有着很多梦想么?怎么现在被卫府的高墙一阻拦,她就像是被豢养在鸟笼里被剪了翅膀的鸟儿一样,终日里只小心翼翼的看着主人的脸色惶惶不安,生怕失去了这安稳的生活?好像确实如你所说呢……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只要一旦有所倚靠就会变得不思进取,渐渐的居然连自己的思想都被磨灭了。

佳期心有戚戚焉的眨着一双大眼歪着头看向正坐在车厢里看书地卫央,她曾经真的有在心里期盼过他快点长大成为可以庇荫她的大树吧?为什么就忘记了自己曾经也可能长成一棵大树?你倒是一点就透,脑子活泛,好使。

啊啊,小孩子就是好啊。

接受什么东西都很快,不像我们成年人,做什么都有思维定势了,于是别人说的话也就不容易听进去了,然后总是在快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

皇甫唯一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身子眯起眼看着湛蓝到好像刚刚被洗过地天空,整个人在沙漠阳光的直射下看起来竟然熠熠发光。

佳期抿了抿唇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已经十八岁了。

如果加上上辈子的岁数她都三十六岁了,而且几次险死还生,让她的心态已经变得有些苍老了。

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女儿身,皇甫唯一之前的那些话简直就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也让她有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嗯,那是什么?正当佳期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的时候,皇甫唯一忽然叫了一声,她赶紧手脚并用的爬到皇甫唯一身边顺着她地视线看去,远远的只见一股沙尘高高的扬起。

似是正往他们这边过来。

啊!不会是沙尘暴吧?佳期大惊失色地立即直起了身子运足目力往那边看去,但皇甫唯一沉思了一下却摇头否定道:不可能,今儿个的天气这么好。

连云彩都没有一缕,怎么可能凭空就有沙尘暴……不好!有人正快速的在接近我们!皇甫唯一马上坐直了身子将佳期往车厢里推了去,他回头厉了一眼正想往过来凑的卫央警告道:说不定是沙岛,你们俩儿好好儿呆在车厢里别出来!等我们确认了安全你们再出来。

卫央皱起了眉头想拒绝,可佳期知道这时候并不是逞强的时候,她扑到卫央身边抓着他的袖子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摇了摇头:不要。

卫央顿时心里一软扶住了佳期地肩膀。

就在这时马车地门砰地被皇甫唯一关上了。

这狭小地密闭空间反而更加让人觉得不安。

佳期很快地挪到马车门边将插销捎上。

卫央也跟了上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然后坐到了马车另外一端地角落里。

很快地他们就听到皇甫唯一发出了一声尖锐地呼啸。

杂乱地马蹄声纷至沓来。

接着是皇甫唯一与舒涤宸低声讨论地声音。

当卫央听到舒涤宸吐出果然是沙盗这句话时。

他附在佳期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你先坐这儿别动。

我去拿个东西过来。

他说着放开佳期猫着腰就往马车后方走了去。

佳期紧张地心脏咚咚直跳。

她深呼吸几次将耳朵贴到了门板上听着外边地响动。

首先听到地却是自己犹如擂鼓地心跳声。

接着才是闷沉急促地马蹄声。

每一下都应和着她地心跳。

仿佛那疾驰地马蹄每一下都踏在了她地心上。

别靠那么近!卫央拿完东西回来就看到佳期脸色苍白地几乎整个人贴在了马车门板上。

这呆会儿要是打起来了不小心一刀劈破了门板可不就把她伤到了?他赶紧一把将佳期拉回来安置在方才地角落。

然后手中银光一闪。

一柄软剑就出现在他地手上了。

你身上居然还带着这种东西呢?佳期见那软剑刃锋锐利。

破风之声尖刺。

而且不用地时候完全可以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称不上是神兵。

但肯定是利器。

况且之前并没有见卫央用过。

他是啥时候弄来地?卫央一手虚张开做保护佳期状。

拿着剑地手挽了几个漂亮地剑花小声答道:这是上次涯师父回来地时候留给我地。

只是平时在府里地时候并没有用地机会。

这次出来顺手就带了出来。

就怕路上出点啥事儿。

不过之前一直收在暗格里没放在身上。

差点还把它忘了。

佳期听到无涯的名字有瞬间的怔忡,几乎已经忘之脑后的那种既酸且甜又带点苦涩的感觉又齐齐涌上了心头。

看着卫央挡在自己身前的并不伟岸的背影,佳期忽然冲动的轻轻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佳期?被佳期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乱了心神地卫央全身都僵硬了,他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背后那一点温热上了。

抱歉,我只是想说声谢谢。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佳期慌不迭的往后一仰,却因为用力过猛而磕到了背后地车厢板上发出了很大的咚的一声。

卫央赶紧转过身子将佳期揽进怀里心疼的揉着她的后脑勺:怎么又犯迷糊了?说什么谢谢啊?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吧?我一定会不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的。

佳期头晕眼花的点了点头,眼前一片星星在闪烁,可还没等卫央再诉一点衷肠。

一阵闷响想起,地上传来剧烈的晃动,整个马车也跟着摇晃了起来,卫央立即眼明手快地拉住了马车的窗棱,佳期被晃得差点成了滚地葫芦,幸好卫央在前边挡着。

她往前扑去的时候刚好扑到了卫央地怀里。

抱紧我的腰!虽然看不到外边的情况是怎样,但是出于练武之人的直觉卫央猜到战斗已经打响了,他牙关紧咬气沉丹田牢牢地将身形固定在原地不动如山,佳期此时也顾不得害羞什么的,几乎是四肢并用的紧紧缠在卫央身上当树袋熊。

兄弟,大老远的就用霹雳弹,准头可不太够哦。

皇甫唯一本来就粗嘎的声音此时听来更是带上了仿如漏气风箱的咝咝声,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方才地突袭中受了伤?哼,还有力气耍贫嘴?你这小子倒还有点儿胆识。

喂。

识相的就赶紧把货物和财宝全部交出来吧!如果数目够的话,本大爷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嚣张又飞扬跋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虽然皇甫唯一有时候说话也是这般语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佳期和卫央都觉得他这么说话是理所应当,而不是这个人般的神憎鬼厌。

哈哈,你也看到了,我就这么一个小马车,哪儿来的货物和财宝?小生我不过想抄个近路回初云罢了。

皇甫唯一说这话时更像是调侃,拜托,就你这态度也不像是一般的过路人而已吧?哼哼哼,小子你还真当大爷是傻子么?这条道儿若非是初云商人,一般人哪里会晓得经由这里是可以最快回到初云的?不然你以为大爷为什么会在这里设埋伏?哈哈哈哈。

看来这沙盗也不算肌肉发达头脑简单。

皇甫唯一却话锋一转问道:我倒是比较好奇你们是哪儿的兄弟?初云?初云-朝日?还是汐止?哼哼哼。

小子死到临头哪儿来那么多问题?快点把你地货物交出来吧!不然本大爷一刀劈了你再慢慢找,你倒折损一条小命。

沙盗恐吓的声音又近了些,卫央再次将佳期护在了身后,他光洁的额头上已经紧张的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拿着软剑的手却还保持着沉稳。

啊啊,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本来还想着好心帮你们做个牌位呢,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成语么?皇甫唯一的话音刚落。

利器刺入皮肉中特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佳期惊慌地紧紧抓着卫央的衣服,手心处一片湿滑,全是凉凉地汗。

卫央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全身的肌肉绷得死紧,然后全神贯注的盯着马车门口,生怕会有沙盗忽然破门而但没过多会儿,外边忽然一片寂静,只有不祥的血腥味悄悄透过马车的空隙渗进来。

卫央和佳期同时大大的吞了一口唾沫。

佳期只觉得心口烦闷欲呕,丝毫不敢去想象外边是怎生得一副恐怖景象。

咄咄。

就在佳期和卫央不堪重负的神经即将崩溃的时候,马车门被轻轻叩了两下,小家伙?你们俩儿没事吧?我要开门进来咯。

是皇甫唯一的声音。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冰与火之地佳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咕咚一声落回了原地,她攥着卫央衣服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似的瘫软了下去。

\\\\\\\\卫央闭了闭眼强自按下劫后余生的那种狂喜,他深呼吸两次,将手中的软剑收好才前去打开插销拉开了车门,触目所及却是灰头土脸、身上还溅着些许血迹的皇甫唯一。

您、您受伤了?卫央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方才那一阵马车的剧烈摇晃却没有翻倒应该就是皇甫唯一出手相助了,该不会就因为这样他才受伤了吧?卫央的歉疚之情顿时满溢。

皇甫唯一哈哈笑着摆了摆手:怎么可能!就是没想到那群家伙居然会用霹雳弹,更加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准头居然那么差!都离得那么近了都扔不中,真是浪费霹雳弹这好东西呢。

我这德行是因为躲避不及被沙尘扑了个满头满脸,倒是你们没事儿吧?刚才马车晃得厉害,你们没磕着碰着吧?卫央摇了摇头,心中一股暖流滑过,其实依皇甫唯一的身手要躲开霹雳弹的攻击是轻而易举,他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还不是因为要护着马车里的他们?卫央和佳期与皇甫唯一不过是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但实在没想到皇甫唯一居然能为他们做到这个地步。

无论如何,这救命之恩他们是欠下了,加上皇甫唯一帮忙牵线与雅丹族签下的生意,这几份恩情卫央实在难以报答。

多谢皇甫公子三番两次的出手相帮,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皇甫公子若是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帮得上忙的,请尽管开口吩咐,卫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卫央就着跪姿对皇甫唯一深深一拜,后者拦阻不及只好搔搔头受了他一拜。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而且还是我强迫你们跟着我们走的,呵呵,那保护好你们的安全当然就是我的责任了。

好了好了,别在那儿整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了,那个小家伙没事儿吧?等他们收拾好手尾我们就继续上路了。

皇甫唯一扶着车门往里边看了一眼然后朝佳期招了招手。

见佳期有气无力的也朝他挥了挥手才点点头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舒涤宸无声无息的立在了马车旁,现在已经将近正午,沙漠里地太阳可以用曝晒来形容,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在沉闷的空气里蔓延,连卫央都不得不屏住了呼吸。

怎么又弄成这副德行了?让行书他们看到了又要担心。

舒涤宸从袖中拿出巾子给皇甫唯一擦去脸上的尘土,又将他转过来转过去的再三确认了一遍他没事。

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了一些。

皇甫唯一笑嘻嘻地扑进他的怀里蹭了蹭抬高脸儿撒娇道:就行书他们担心,那你就不担心?舒涤宸好气又好笑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反问道:知道我担心还老是干这种事情?多大的人了,还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身上的疤已经够多了,泉泉的药再好也禁不住你老这么折腾啊。

皇甫唯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是是是。

小地知错。

下次我一定老老实实躲开。

眼见着这两人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甜蜜地气氛。

卫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还是老老实实静悄悄地退下去照看佳期去了。

没事吧?卫央扶起佳期将她领到软垫上坐下。

虽然知道她根本没受伤也还是转着她仔细地查看确认了一番。

佳期倒了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了才大大地喘了口气:没事。

就是有点被吓到了。

皇甫小哥他没事儿吧?他们商队有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卫央挨着佳期坐下。

接过她递过来地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皇甫公子和舒公子皆为豪杰。

又怎会有事?倒是经过此事。

我才发现我地力量是多么地薄弱。

眼界是多么地狭窄。

认知是多么地浅薄。

佳期。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佳期歪着头看了卫央好一会儿才噗哧一笑在他地额头上弹了一记:说什么呢?你才多大点儿?皇甫小哥和舒大哥是经历了许许多多地事情才能有今天这个样子地。

再说你有你自己地使命和责任。

何必一定要像他们两位一样呢?你现在这样虽然说不上尽好。

但是你还有很大地成长空间。

未来是怎样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

我相信你一定也会成为他们那样地男子汉地。

卫央抚着被佳期弹的有点疼地额头看着她好一会儿,忽而勾起嘴角微笑了起来:什么嘛,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啊,别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教。

佳期顿时哇哇大叫着抗议起来:谁是小孩子啊?我可是比你大三岁的好不好?听佳期这么一说卫央忽然想了起来:对了,二月初一是你的生辰吧?佳期愣了一下:呃,好像是呢。

说起来,到空岚这么些年她都没过过生日呢,难怪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没几天了呢……卫央喃喃自语着像是在想什么。

佳期却不在乎的摆摆手道:生辰而已,不过是提醒着我又老了一岁罢了,你能带我一起出来到处走走看看,我已经比过生辰还高兴了!卫央闻言回过神来看看笑眯眯的佳期,心里某个部分顿时一软,他歉然的揉了揉佳期的头发说:真是对不住你呢,你到我们卫府来这么些年竟让你吃苦了。

佳期听了他这话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啥吃苦啊,当年如果没有进卫府,想必我现在已经饿死了吧?卫央想了一想。

一脸认真地问佳期:你想念你地爹娘么?要不我们跟皇甫公子他们说一声。

就倒回去空岚你老家去看看你的爹娘吧。

想念爹娘?佳期努力地回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起来吴春花爹娘的模样来,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那时刻濒临饿死边缘的感觉。

还有就是吴春花她娘的薄情。

不用了,这么些年人过境迁,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苇泉村呢?佳期差点脱口而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但看到卫央一脸深切的关心样还是改了说话。

卫央深深地看着佳期,在他眼里佳期像是正强颜欢笑努力不让自己担心,心疼之余又觉得她见外,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脸颊道:不要跟我还这么生分好吗?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你只要告诉我就可以啊。

佳期好笑的抓住他的手:我真的不想回去那个地方,其实我对于苇泉村的记忆已经非常非常模糊了,你要是不提起我都想不起来我曾经在那里度过的日子了,我所有记忆的起点都是在卫府,相信我,我并没有骗你,我真的只记得在卫府生活的点点滴滴。

卫央漂亮的凤眼瞬也不瞬的看着佳期半晌,直到外边皇甫唯一的招呼声传来:小家伙,你们是想先吃点东西再上路还是直接赶到离镇去再吃?佳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不是太饿,加上刚才的恶心感还没有完全退去,她偏过头去扬声答道:皇甫小哥,我还不饿,听你们的吧。

皇甫唯一看了看日头略略一盘算便嗯了一声说道:好吧,那我们还是快马加鞭往离镇去吧,我也不想在这风沙滚滚的地方多呆,晒死了。

他说着就招呼着商队的兄弟们上路,等杂乱的马蹄声过去,他才一甩马鞭,马车复又快速的往前奔去。

对了,先跟你们说一声儿,虽然现在在这儿你们觉得很热,可是一进入初云的地界儿那可就是严冬了,尤其是离镇,现在正是冰天雪地的时候,你们赶紧把冬装拿出来准备好吧,免得呆会儿受寒着凉呢。

佳期喏喏的应了赶紧到车厢后边翻冬装去了,卫央看着佳期忙碌的背影,心里暗暗的盘算着这次无论如何要给她过一次生辰。

初云的天气果然一如皇甫唯一所言是天寒地冻,佳期只觉得他们好像不小心就跌入了另外一个时空,前一秒毒辣的太阳还晒的人几乎中暑,下一秒仿佛能将人血液冻结的狂风就刮得人遍体生寒瑟瑟发抖。

我的天啊,这儿的天气怎么这么怪异?明明还是同一片沙漠,可那边就热得像夏天,这边就是能冻死人的酷寒?佳期几乎将能穿的衣服全套在了身上,就这样她还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般冻得连呼吸都困难了,她猜想估计在北极也就这感觉了。

皇甫唯一大口的喝着从雅丹族**来的烈酒驱寒,他呼出的热气瞬间就在他长长的眼睫上结了一层冰珠,使他不得不时时的去揉一揉眼睛以免眼皮子被冰珠坠着睁不开。

小家伙你快进去,多喝点儿热水,再有一会儿就出沙漠了。

皇甫唯一抽空回过身去将佳期一把推进了车厢,卫央,管好你弟弟卫佳(佳期的化名),呆会儿他冻坏了我可不负责。

自小在南方长大的卫央这会儿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艰难的点点头上去将佳期拖回车厢,然后才顶着狂风将马车的门关上梢好。

阻隔了怒号的狂风,燃着暖炉的车厢顿时温暖了起来。

我的天啊,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刻钟之前我们还热的流汗哩。

佳期蹲在暖炉旁不住的打着哆嗦,今儿个她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冰与火并存的奇怪地方,真是挑战人的生存极限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d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初云离镇越接近初云的时候天气越寒冷,佳期记得踏入沙漠极端天气交界的时候才是正午,估摸着现在也才又走了一个时辰不到,这天儿就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不多时竟然飘起了比佳期小脸还大的雪花来了。

好……惊人!佳期不畏严寒的将马车窗户支开一条小缝往外觑着,只见他们马车留下的印痕才刚刚驶过就被大雪全部掩盖了,而且眼见着雪就这么堆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们马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喂,小家伙!你们两个坐坐好,我可要全速前进了!不然你们的马车得冻在这儿了!皇甫唯一听起来比怒号的狂风还要凄厉的声音蓦地从外边响起,卫央和佳期忙不迭的高声应了一句,佳期匆忙将窗户关好捎上,然后与卫央一道挪到了马车的后方去紧紧攥着固定好的柜子把手,就在二人刚坐好的当儿,他们就觉得身下的马车一阵剧烈晃动,接着便快速的往前奔去了。

佳期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晕车感又出现了,她瘦小的身子在每次的颠簸下几乎都要被抛起来老高,有几次甚至头顶都撞到了马车柜子上的拉手。

卫央见状不顾自己也是东摇西摆的状况,赶紧滑到佳期身边一手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就这样佳期才不至于在到达之前被晃得晕死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暖炉里的炭火颜色已经稍显黯淡了下去,即将散架的马车终于颤巍巍的停了下来,同样头晕眼花的卫央尽量蜷着身子保护着佳期,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力气问一声外边是不是到了。

马车原地停了一会儿,忽然车门被人用力的擂响,一个犹如闷雷般的男人声音传了进来:喂,开开门,我来接你们俩儿进去。

卫央与佳期互看了一眼,已经到了?低声嘱咐佳期先好生在原地呆着,卫央右手上暗中扣住了软剑的剑柄。

很快的挪到了马车门边拉开了插销。

车门打开了,但是预期中冰寒刺骨地大风并没有一起涌进来,卫央惊诧的看着完全将车门挡了个严实的超级壮汉,这要多少粮食才能将他养成这般模样啊?嗯?当家的说有两个小家伙,怎么只有一个?喂,还有一个小不点呢?巨人瓮声瓮气的声音震得卫央耳膜都有点疼了。

\\\\\\\\他摇了摇头揉了揉耳朵,反问了一句:那个驾车的皇甫公子呢?我在这儿呢,你们俩儿快下来吧!雪太大了,马车已经快要被淹掉了。

这儿离离镇还有一段路呢,是我家老大叫阿花来把你们俩儿一起抱过去地。

皇甫唯一的声音从巨人的左后方传来,巨人稍稍挪开了一点庞大的身子露出一条缝给卫央,卫央探头一看,只见皇甫唯一正被舒涤宸紧紧抱在怀里直露了一张小脸出来,一件乌金色大氅将两人遮了个严实。

而他现在才看到这大雪已经积的快到马腹的位置了,他这才赶紧倒回马车里边抱起佳期,拎了一个小包袱就匆匆挪到了车门边。

穿好你们的雪氅。

兜帽挡好脸,到时候鼻子冻掉了你们可就真是哭鼻子了。

愈来愈急的狂风将皇甫唯一的声音吹得都不成调儿了,卫央也学舒涤宸那样将佳期裹了个严实,然后将她一把揽入怀中让她地脸埋在他的胸前不让她抬头。

好了!卫央运上了真气喊了一嗓子。

那巨人立即微微往他们地方向弯腰。

伸出一只胳膊轻而易举地就将卫央和佳期抱了起来。

而巨人另外一边地胳膊下夹着地正是给卫央拉车地那匹马。

走了!皇甫唯一叫了一声。

舒涤宸修长地身影在风雪中微微一晃。

他们俩儿立即就消失不见了。

而巨人则迈着大步子开始在雪中跋涉。

在这个白茫茫地世界里又不知道走了多久。

反正卫央和佳期已经完全丧失了时间地观念。

只是当巨人也走到气喘如牛地时候。

风雪声忽然小了下来。

那冰冷噬骨地寒意也略略退去了一点。

卫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冻过头出现幻觉了。

他一直低着头用兜帽将头和脸都挡了起来。

只有眼睛那儿有一条细缝可以看到地面。

只是长时间都盯着一片雪白看。

他觉得自己现在看什么都是白花花地了。

哎!小家伙!不是已经冻晕过去了吧?冻到麻木地脸上慢悠悠地传来一点刺痛。

卫央眨了眨眼。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正有一只手在拍打他地脸颊。

他用极慢地动作抬头看上去。

眼睛果不其然地刺痛了起来且看东西地时候一片模糊。

但下一刻他地嘴里被人灌进了火辣辣地液体。

那种热度和辣度以野火燎原般地速度席卷他全身。

体内郁积地寒气刹那间被逼了出来。

卫央捂着嘴呛咳了起来。

皇甫唯一这才有机会将差点被他闷死在怀里地佳期拉了出来。

卫央是冻得休克了。

佳期却是被憋得差点气绝。

给卫央灌了一大口烧刀子。

再解开佳期脖颈间地扣子给她拍着背顺了顺气儿。

两个小家伙总算悠悠转醒了。

这里是……哪里?卫央的眼睛现在看东西还有点模糊。

但至少能够视物了,他揉着额角看了看四周。

才发现他跟佳期正身处一间不大的房子里。

皇甫唯一递过两杯热气腾腾的姜母红枣奶茶给他们才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道:这儿就是离镇啊,这是我家。

卫央端起奶茶先给佳期喂了两口,等她能坐起来了才将那一杯奶茶放在了她手里示意她喝,接着他端过另外一杯奶茶一饮而尽,一股子暖意油然而起,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放下杯子,正想抬头在再跟皇甫唯一问两个问题呢,这才发现这房子里居然还有其他人!一个美丽非凡的少妇正笑吟吟地拿着一把大大地银壶给屋里的众人添茶水,皇甫唯一地下首则坐着一个美丽精致的几乎不像是真人的年轻男子,此时两人正在小声的笑着在说什么,而舒涤宸则和另外一个身材伟岸的英俊男子在说话。

这几位是……卫央想到自己方才被冻晕过去的糗态居然被这么多人看到了脸上就一阵火辣辣的烫。

小家伙不必拘谨,这都是我的家人。

这是行书,那是行书的相公诸葛小花,这个是我弟弟十一,怎么样,是个比你还美的美人吧?皇甫唯一笑嘻嘻的一一点过在场几人,众人皆纷纷向卫央点了点头。

唉,真是难为你们了,这冬天是我们离镇最难熬的时候,你们俩儿都冻坏了吧?多喝点热的,等身上暖和了,呆会儿就可以用饭了。

行书温婉安静的气质奇异的抚平了卫央心中那一点惊慌失措,他定了定神接过行书再次递过来的杯子微微一笑道了声谢,回头想问问佳期还要不要喝茶,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了下手中的银壶就要去扶佳期,卫央赶紧放下杯子先她一步将佳期抱了起来:我弟看着瘦还挺重的,我抱她进去吧,劳烦夫人前边带路。

行书也不多言,只还是笑眯眯的领着卫央走到了内室:这都是烧的炕,屋里也有暖炉和地龙供热,不用担心小公子受凉,帮他脱几件衣服免得他睡得不舒服吧。

卫央点点头应了帮佳期脱了几件外边的大衣裳和夹袄,然后才接过行书递过来的厚被子给佳期盖上掖好,行书见他也一脸倦容不由得好心说道:看您也很累了吧?这一路上赶过来真是辛苦你们了,不如您也跟小公子一起睡一会儿?啥时候睡醒了啥时候我给你们做吃的,饭菜糕点都现成。

卫央确实很想跟佳期一起睡会儿补充下精神,可是他们初来乍到的就这样麻烦人家主人家他又不好意思,于是他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而且还有些话想与皇甫公子说,我们过去吧,夫人请。

行书笑着摆了摆手:我不是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不过是当家的身边一个小小侍女罢了,小公子是我家当家的朋友,那就直接叫我行书便成。

侍女!?卫央惊讶的挑了挑眉多看了行书两眼,这女子长相已是上乘,何况气质和谈吐皆不俗,如果她不说的话他还真以为她是大家闺秀出身呢。

没想到皇甫唯一身边一个侍女已经这般出彩儿,他对于这个皇甫唯一的身份忽然感兴趣了起来。

小不点睡着了?走回了前边的堂屋,皇甫唯一正坐在那儿用一个薄铁板子烙鸡蛋饼,面粉和鸡蛋的香味随着滋啦啦的声音蔓延在这温暖的小屋里,卫央看着眼前那和乐融融的一家人,眼眶顿时涩涩的疼了起来----他真的很渴望有一天他也能这样与家人们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们家永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一幕……永远不会。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九章 被人设计行书推着尚在发呆中的卫央到堂屋中间的正位上坐下,又端来了糕点盒和刚煮好的八宝奶茶让他垫肚子,之后便笑着跟皇甫唯一说了声:我到厨房看看去。

00kS.就穿过与堂屋相连的另外一道门离开了。

卫央有点局促的坐在那儿,觉得自己与这里简直格格不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方才与佳期一起睡下的好。

皇甫唯一像是看出了卫央的紧张,顺手将刚摊好的鸡蛋饼盛在盘子上给卫央递了过去:喏,趁热尝尝,夹着那盘子里的孜然羊肉同吃,味道可不输给汐止老堂家的羊肉灌饼。

十一顺手将自己面前的那一份羊肉送到了卫央的面前,姣美的脸上带了浅浅的微笑:吃点东西吧,刚才看你们进来的时候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现在看着还发青哩,赶紧吃点东西补充补充。

卫央呐呐的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嫁了块鸡蛋饼裹了羊肉尝了一口,入口辛辣鲜香,果然很是好吃。

皇甫公子还会做料理?几块蛋饼下肚,卫央绷紧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加上十一和那位诸葛小花都是熟谙待客之道的好主人家,没一会儿卫央就跟他们熟络了起来,渐渐也便有说有笑了。

呵呵,这世上就没有我家哥哥不会的事情。

十一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自豪,看起来他跟皇甫唯一的兄弟感情一定很好。

皇甫唯一却晃了晃手中的小铁铲叹了口气:这两年没怎么下厨了,手艺都生疏了,而且年纪大了也懒得动手了,喜欢吃现成的,哈哈。

卫央抿着嘴也跟着笑了一回才摇摇头道:皇甫公子看起来还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倒是一点看不出年纪来。

皇甫唯一闻言笑得更加大声:看看,我现在听到有人夸我年轻就乐开花了,这就是说明我是真的老了嘛。

一时间笑声又起,轻松的话题和氛围让卫央也真正放松了下来,等皇甫唯一小盆里的面糊都见了底。

卫央也吃的七分饱了,这时皇甫唯一才丢了手中的小铁铲拍了拍手正色道:好了,叙旧唠嗑先暂停一下,在他们还没来之前我们先来说说家里生意上地事情吧。

短短几句话顿时让卫央又感觉到了紧迫感。

他赶紧放下筷子擦了嘴又端过茶杯漱了漱口。

然后端正地坐在那儿一脸洗耳恭听地样子。

皇甫唯一顺手丢了几颗红枣到墙角地暖炉。

清淡地甜香很快地逸了出来。

他沉吟了一下。

先是面向卫央指了指十一道:正式介绍一下。

这是颜展怀。

商界地人都习惯叫他十一少。

他也是初云商会在空岚分会地协理。

曾经跟你爹打过几次交道。

幸会。

久仰。

卫央拱手朝颜展怀地方向揖了一揖。

眼里是毫不掩饰地惊诧。

他不是不知道十一少颜展怀。

他爹和卫总管没少提起这个人。

而且他爹还不止一次地要求他向颜展怀看齐。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传说中地经商鬼才颜展怀竟然是个如此年轻又有着如此好皮相地青年。

毕竟在他地印象里。

往来于他们家地富商巨贾们无一不是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地中老年。

别说还有好皮相了。

到了那年纪还没脑满肠肥地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颜展怀拱手还了一礼才笑道:在空岚时也时常听到别人提起卫老爷家地小公子。

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确实是位翩翩世家公子呢。

卫央汗颜。

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岂能与十一少并提乎?我不过是靠着祖辈地庇荫罢了。

哪里比得上十一少您白手起家。

短短几年地时间里就挣下偌大地家产来地成就非凡?颜展怀含笑看了皇甫唯一一眼也摇了摇头:我也算不得白手起家。

要不是哥哥当年出手相救又在前边帮我披荆斩棘已经开好了一条道路。

我今天能不能坐在这儿还是个问题呢。

皇甫唯一却被他们你来我往的恭维之词酸的胃液上涌。

她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拍了拍桌子:打住打住,你们俩儿别再整那些什么兄友弟恭的剧码了,小家伙,我早就跟你说过,在我们家呢,你就敞开了吃喝玩乐别老是搞那些虚头八脑的客套玩意儿,我们一家子都是直来直往地人,快快切入正题才是王道,记得了?下次再这样我叫小花打你**。

卫央哭笑不得看着挥舞着小拳头的皇甫唯一。

刚想开口道歉呢,接收到皇甫唯一警告的眼神只好又把话吞了回去,转而直接问道:说起来,既然展怀兄是空岚分会的协理,为什么不自己带着商队去与雅丹族做生意呢?颜展怀闻言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利润额太小,那些大商人们根本不屑于这点小钱儿。

再说之前雅丹族一直与汐止分会有生意往来,我们也不好去横插一杠子。

何况我虽是协理也不过是个挂名,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们如何会听我的指挥?若不是我哥哥与雅丹族长是安达,这次的生意也轮不到我们的头上。

您说雅丹族一直与汐止分会有生意往来。

那若是我带了商队前去岂不是坏了行规?这次不等颜展怀回答。

皇甫唯一倒晃了晃手指说道:不会,原先汐止分会也没把雅丹族地那点儿生意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每次都要路过雅丹族进里德尔沙漠所以才用盐巴茶叶什么的换些皮货,一来二往的也就约定俗成每月里固定的日子派些货郎过去卖东西,双方其实并没有签下什么白纸黑字的契约,只是我们同为初云商会,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抢生意怕遭人非议,所以只好把小家伙你拉下水。

你是空岚卫家的人,而且还有辛巴跟你签下的契约,汐止分会那边无论如何也不敢因为这么点蝇头小利触你们家的霉头。

卫央听完皇甫唯一地解释整个呆住了,原来打从一开始皇甫唯一就已经算计上他了?而他居然到现在都已经被人说破了才幡然醒悟?好可怕地人!卫央又惊又惧的看了皇甫唯一一眼,幸亏这人没有诚心想害他与佳期,不然他们真是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小家伙你干吗这样看着我?哈哈,你觉得我很可怕对不对?皇甫唯一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抚掌大笑,但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犹如黑曜石般的双眼闪烁着冷酷的光芒,这就是商场如战场的道理,小家伙,这次你幸亏碰到的是我,我非常乐意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你还不收你半分钱,甚至还准备好送钱入你口袋。

不过你以后一定要记住,同为商人,不是你算计他,就是他算计你,你要是看的能比他远一步,不,甚至只是半步,你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做事情一定不能瞻前顾后,看准商机就得当机立断。

你这次不错是被我设计了,这笔生意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礼好了,以后当你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见到我家十一,他可就不一定会像我这般好心了。

卫央听得冷汗涔涔而下,他抹了一把脸深呼吸两次,忽然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向皇甫唯一那边行了个大礼道:学生受教了!多谢皇甫公子指点。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的话我会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记的。

皇甫唯一复又展开笑颜,他嘎嘎笑着伸出右手虚空中往上一托,卫央只觉得有一股劲气硬是推着他站直了身子,皇甫唯一看着卫央好一会儿才吐了口气笑道: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你们哥俩儿来着,尤其是你那个小弟弟卫佳,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孩子很不错,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这方面跟你正是互补,以后他若能一直跟在你身边,想必卫家的将来还是会非常光明的。

卫央敛了手站到一旁恭敬地答了一声是,没想到皇甫唯一顺手拿起几颗糖莲子就朝他丢了过去:叫你别这么拘谨的啊,看着你这样我就难受,来,坐下,喝茶。

卫央一翻手就将那几颗糖莲子握住了,同时他也被那劲道震得往后退了两步,刚好一下绊到了椅子腿儿,顺势他就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呵呵,我哥哥就是这么一个人,其实她根本不是算计你的。

这次是汐止分会那边又擅自提高了卖给雅丹族的盐铁茶叶等物的价格,辛巴族长气不过写了封信给哥哥请他帮忙,在遇到你们之前哥哥已经有一套应对方案了,不过在遇到你们之后就临时决定还是把这笔生意让给你。

我哥他呀,总是嘴上说得严厉而已。

颜展怀呵呵笑着吐皇甫唯一的槽,后者哇哇叫着扑上去勒着他的脖子说他破坏了自己的形象,兄弟二人闹成一团,卫央捏着手里的几颗糖莲子看着他们,再想起了自从遇到皇甫唯一以来所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心里忽然豁然开朗。

这皇甫唯一该是个好老师吧?所以才能**颜展怀这么优秀的商业奇才。

卫央勾起一个笑,拈起一颗糖莲子放进嘴里,嗯,他好像刚才说了很乐意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他呢……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章 知画司棋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三天,到最后雪积的有大半个人那么高,下一夜的雪连门都无法推开,所以皇甫唯一、舒涤宸、颜展怀和卫央每天早晨不得不从窗户那儿跳出去扫雪,而佳期则帮着行书准备早点,倒是也学会不少新料理。

00kS.雪下的老大爷不好出门,所以这几日来众人都围坐家中要么看书、要么博弈、要么就是商讨些生意上的事情,卫央还意外的发现皇甫唯一看着多聪明一个人,下起棋来居然是个臭棋篓子,也难为颜展怀每下一步都要再三琢磨给皇甫唯一让棋又不让他察觉了。

佳期这几天就跟着行书转,因为行书实在太能干了,忙里忙外把个小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而在汇报镇子上产业收入的时候她做的帐也清清楚楚简单明了,整个儿就是贤内助女王嘛。

行书姐姐有孩子了?刚从厨房里忙完出来,行书又拿过装着针线的簸箩开始做小衣服,佳期当年被迫学了一段时间的女红,虽然手艺最好的时候也不能像行书这样不用看就能绣朵小花儿出来,但怎么着也给卫央做过衣服鞋袜,不过这么些年没怎么动过,端不知手艺已经生疏到什么地步了。

行书抬起头笑笑,本就美丽的脸上霎时间像是放出了蒙蒙白光一般圣洁:嗯,有三个孩子了,两个男娃一个女娃。

嗯?那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孩子呢?佳期好奇的四顾着,她在这儿呆了三天也没发现有孩子的踪迹啊。

行书三两下就在小衣服的领子和袖口绣上了活灵活现的小猫样子,她拿起衣服对着光看了看才笑着回答佳期说:两个大的送到绵城的姐姐那儿去进学了,小闺女也吵着要去,就在年前也送到绵城去玩儿去了,前两天便要回来的,想是路上风雪大又耽搁了。

行书说这话时语气里有点落寞和想念,佳期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埋怨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个,行书姐姐还有姐妹在绵城?那为什么你不跟你夫君也去绵城呢?佳期干笑着岔开话题。

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都在绵城呢。

若是小公子有意到初云去游玩的时候请一定到绵城看看,非常繁华非常美丽地一个地方。

行书说到这儿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正跟舒涤宸细声讨论什么的诸葛小花,笑容里又多了些无奈,我夫君其实是官家出身,我不过一个罪婢,断断是没有与他成亲的可能。

不过……他为了我放弃了仕途和家族。

与我一起在这里吃苦受罪,我欠他的太多了。

佳期无言了片刻,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道:爱情没有说谁欠谁的,行书姐姐,能为了你甘愿放弃一切的才是好男人啊。

行书闻言噗嗤笑出了声:看你年纪这么小,没想到你就能说出这种话来了,倒真像个小大人呢。

佳期干笑了两声,心里却在哀哀叫:拜托,我都已经快要十九岁了好吧?虽说我还没体验过恋爱地感觉。

但是好歹上辈子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小说漫画,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书读千遍其义自现,何况我读了不止千遍呢。

这边厢他们聊得高兴。

那边厢大门就被拍地砰砰作响。

门板震动连带着屋檐上地积雪簌簌而下。

一个银铃般地女子声音立即哎哟着叫了一声。

嗯?是知画她们来了。

快去开门!皇甫唯一丢下手中地棋子就在暖榻上跳了起来。

行书赶紧放下手中地针线端开簸箩就走到门边开门去了。

一拉开大门三个小身影就齐齐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行书地腰和腿。

软软嗲嗲地童音不停地叫着娘。

哎哟可赶死我们了。

行书。

你这三个小家伙简直都要把我和司棋弄疯了。

一路上催啊催啊。

前两天地暴风雪那么可怕还硬逼着我们上路。

不走就大哭。

给糖都哄不住。

一个身量苗条鹅蛋脸儿地俏丽姑娘还没进屋呢就唧唧喳喳地说开了。

她身边一个个子稍矮披着厚厚雪氅地人正努力拍打着身上地积雪。

行书来不及回话。

她地眼泪在看到三个孩子地时候就决堤了。

亲亲这个又亲亲那个。

三个孩子都紧紧地搂在怀里。

根本顾不得孩子雪衣身上地雪花融化了弄湿自己地衣服。

知画、司棋来了啊?路上辛苦了。

快进来休息会儿吧。

诸葛小花此时走到了行书地身边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儿子。

狠狠地在孩子嫩呼呼地小脸蛋上亲了几口才笑着招呼还站在门口地两个女子。

行书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擦了眼泪接过两个女子的雪氅笑道:看我,见了孩子就忍不住了,你们俩儿快进来吧,少爷们都在呢,还有新客。

大舅二舅!一直拉着行书裙角的小姑娘在两个哥哥的大叫下也撇下行书往舒涤宸和皇甫唯一那边尖叫着跑了过去,听了这称呼,刚进来的两个姑娘顿时柳眉倒竖面罩寒霜的叉着腰往皇甫唯一那边走了过去。

不是说好了今年在行书这儿团年的么?怎么又放空了?我们可是欢天喜地早早的就备下了那么多你和大少爱吃的东西,结果呢?让我们白高兴一场。

高个儿姑娘伸出纤纤玉指不停地戳着皇甫唯一地额头,后者居然一脸讨好的笑着讨饶道:哎哟哎哟。

知画你轻点儿。

你指甲恁长,别把我戳破相了呢。

我指甲早就剪平了。

再说我是那种没轻没重的人么?知画嘴上不饶人,可手还是悻悻的放了下来,转而去捏皇甫唯一的脸蛋,肉呢?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呢?怎的大半年时间没见又变成这般瘦骨伶仃的模样了?大少,你该不是让我家……咳嗯,二少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吧?更让卫央和佳期眼珠子满地滚地情景发生了,一向酷地不像话的舒涤宸居然也一脸无奈地抬起双手的伸冤道:天地良心,他每一顿吃的都比我还多,三餐加宵夜还有无数零食点心,谁知道他都吃哪儿去了?我可是比你更想把他喂成小猪呢。

佳期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不禁往卫央那边看了一眼。

恰好卫央也心有灵犀的看向了她,两人同时脸上一红,各自又抿着唇别开了眼,幸好这时众人的焦点都放在新来那两个姑娘地身上没人注意到他们俩儿之间的暗涌,不然难保谁会看不出点暧昧来。

知画,在客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

来。

我跟你们介绍,这是我在半路上劫持的两个小家伙,卫央卫佳,空岚卫家的少爷。

皇甫唯一陪着笑脸施展乾坤大挪移转移知画的注意力,果不其然知画在瞥到卫央和佳期的时候顿时俏脸飞霞,赶紧放下手来整了整衣裙施施然向两人道了个万福:见过两位卫公子,我家少爷任性无赖,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二位多多包涵。

喂,谁任性无赖啊?知画小姐言重了。

我与舍弟一路上多亏了皇甫公子照顾才对。

不理会皇甫唯一的叫嚣,知画、司棋分别与卫央、佳期互相道过礼问过好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像是账簿的东西放到了皇甫唯一与行书的面前。

这是上年铺子地盘点账册,本来年前就准备跟你们好好儿对对的。

可是少爷不回来,行书这儿也忙不过来,只好我跟知画两人对好了拿过来让你们过目,你们看看吧,有哪儿不对的地方跟我们说一声。

司棋姑娘是个娃娃脸,一双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看起来极为灵动。

皇甫唯一拿起册子随手翻了两下就丢回了原处:行了,你跟知画都对过了我还看着干嘛?再说铺子能盈利就成,谅你们俩儿也不敢做亏本生意吧?司棋笑嘻嘻的凑上去端过皇甫唯一的热茶一口气喝了,很男孩子气的用手背抹了抹嘴道:哪儿呢?好歹在您手下跟进跟出这么些年呢。

要是生意亏本了那不是砸了您的招牌么?皇甫唯一笑着在她的眉心戳了一记:知道就好。

对了,你们过来的时候弄琴他们上路了么?若是还没出来就别来了,山高水远的,弄琴还有着身子,路上颠坏了谭治木还不得跟我拼命呢?知画帮着行书又从厨房拿了好些吃的出来,听到皇甫唯一地问话接口答道:弄琴姐他们只比我们晚两天上路,估摸着也是这几天下大雪路上耽搁了吧?我们出来的时候绵城也下着大雪呢,三个小家伙一直吵着要回家吃娘亲做的铜锣烧,还说我做的没有他们娘亲做的好吃。

气死我了。

铜锣烧!?佳期听到这三个字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不是机器猫小叮当的最爱咩?怎的在这儿也出现了?知画姨姨做的也很好吃,但是知画姨姨不让我们动手帮忙,阿娘都会让我们自己动手做。

行书的大儿子长地跟她极度相似,那微微一笑的样子简直就是小一号的行书嘛。

知画放下手中的大托盘上去抱了抱老大一脸安慰状:唉,果然还是梓岐贴心,行书,你们家梓岐真是跟你一样样的,长相性格都一样呢。

另外两个就是诸葛小花的再现。

一点都不可爱。

知画的言论顿时引来了老二老三的抗议,两个小的追着她撒娇。

一时间不大地堂屋就成了他们躲猫猫地场所,笑声顿时四起。

佳期笑着笑着羡慕之情就油然而生,她又想起了前世的家人和朋友,心里一酸,眼眶立即泛红了。

敏感地卫央察觉到佳期的低落,不着痕迹的挪到她身边悄悄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攥住,温热的掌心像是在实实在在的告诉佳期:我在这里。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意经皇甫唯一的房子本来就不太大,现在有了小孩子在这里跑来跑去更显的狭窄,不过小空间有个大好处,就是人跟人的距离都很近,大家聊天吃东西都坐在一块儿,更容易让彼此之间亲近起来。

佳期本来就是个自来熟,没多会儿的功夫就跟司棋和知画混得烂熟,闲谈间得知他们一家子几乎都是女子看顾着生意,心里不由得对她们崇拜了起来。

我们初云对女子的限制本来就没有空岚那么大,在我们初云,若是家中没有男子,家业也可以由女儿继承。

我听说空岚人家中若没有男子,家业都旁落了,这算是哪门子规矩呀?难道女孩儿就不是亲生的了?还情愿给外人不给自己闺女。

知画正挥汗如雨的舂糍粑,顺便给佳期介绍一些初云的风土人情。

佳期托着下巴着迷的想象着初云国内的情景,无论怎么想都比空岚自由的多吧?为什么你们初云的风气这么开放呢?按理说你们国家也是提倡儒学的吧?佳期继续举手发问。

这次倒是司棋给她做出了解答:提倡儒学是一回事儿,可是活学活用才是正道理呀。

我们初云人很早以前就是世代经商的,足迹几乎遍布所有的国家和部落,里德尔沙漠对面的大石联盟现在的国君就是女人,那儿的女子还负责养家糊口呢,所以我们看得多了眼界开阔了思想也就不会只狭隘的完全遵从礼法来,你们空岚的女子还遵照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戒律?从出生到死去都一直憋屈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天爷,这种生活我光是想想就要疯了。

佳期尴尬的笑笑没有接话,倒是正抱着行书小闺女梓杉在玩七巧板的皇甫唯一远远的搭了句话:小家伙别听她们俩儿鬼扯呢,你看看她们俩儿到现在都嫁不出去就知道初云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吧?知画和司棋顿时呲牙咧嘴的一起朝皇甫唯一挥了挥小拳头,皇甫唯一吐吐舌赶紧将梓杉举高挡住自己:我错了,你们继续。

被皇甫唯一地耍宝又逗得笑声一片,佳期与知画、司棋笑了一回又开始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卫央看着佳期一脸兴味、手舞足蹈的样子也便放下心来,转而坐到皇甫唯一的对面摆上了棋盘。

皇甫公子。

我们来下一会儿棋吧。

皇甫唯一抬头看了卫央一眼,从身旁矮几的攒盒里抓了一把零嘴给梓杉低声吩咐她去找哥哥们玩儿就将她放到了地上,然后才拈起一颗黑子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向了卫央:怎着?有事求我了?你可从来没主动亲近过我哟。

卫央抿唇一笑:只是想跟皇甫大哥学习学习生意之道而已。

看到皇甫大哥家地侍女都是经商高手。

我又怎能放着宝山在眼前而不好好挖掘一番呢?皇甫唯一将手中地棋子啪地一声放在了棋格上:哟。

现在嘴皮子倒是利索了。

知道叫我一声大哥了哈?呵呵。

不过你别以为说两句好听地我就倾囊相授了。

小子。

想得到我地指点。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赢我了……要知道我下棋可是很厉害地哟。

卫央听了这话差点笑出来。

看过皇甫唯一跟颜展怀下棋。

只要稍微懂一点棋路地就知道他跟厉害两个字完全搭不上边儿吧?嗯。

如果我能侥幸赢皇甫大哥地话。

还请您不吝赐教。

卫央拈起一颗白子。

轻轻地搭在了离皇甫唯一那颗子不远地棋格上。

你来我往地轮番下了几颗子。

卫央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皇甫大哥觉得最好地商品是什么?皇甫唯一拈着棋子正思量着下哪一步。

听到卫央地问题眼中精光一闪。

薄薄地淡色嘴唇勾了上去:只有两种。

女人和嘴哦?此话怎解?男人工作赚钱,女人负责花钱,无论是她们自己挣得还是男人给的,她们都愿意花。

要想赚钱,必须瞄准女人,在她们身上动脑筋,比如闪耀发光的宝石、华丽缤纷的衣裳、做工精细的项链、腕钏和头面首饰、还有香粉、胭脂、头油什么的,这些东西利润总是较高,销路总是通畅。

赚钱也总是较多。

女人的购买**也远远高于男人,无论是见多识广地初云女人,还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空岚闺秀,只要有可以买东西的地方,她们都会异常的兴致高昂。

皇甫唯一说着朝屋里的几个女人支了支下巴,人版在这里。

其实她们就是开着衣裳铺子、胭脂花粉铺子这一类的店,可是三不五时还要到别家的店里去买布料、买胭脂什么的回来,美其名曰是深入研究对手的商品,其实还不就是手里银子多了烧得慌。

卫央低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手上拈着地棋子转了个方向远远的搁下,让了半子。

皇甫唯一看了一眼卫央刚走的这步棋,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笑意更甚:还有嘴巴。

饭馆儿、小吃店、杂货店、南北货食品店、米店、点心店、茶寮、酒楼、水货店、肉店、疏菜水果店等等与嘴巴有关的生意,几乎谁都可以做,都能赚钱,不致无人问津。

这一点想必你在汐止已经深有体会了吧?其他的物件儿,例如锅碗瓢盆之类的,一般人买去总要用一段时间。

有的还能用上一辈子甚至代代传。

但是嘴巴生意妙就妙在进口之后不多久便成废物排出。

就又需要继续进口,一切活着的人。

总要天天、餐餐进口。

三餐之外还有宵夜茶点,女子小孩儿喜欢地零嘴儿也断不得,嘴巴生意有大有小,都能赚钱。

任何国家,任何时候,唯有嘴巴生意永远有顾客光顾。

卫央听着皇甫唯一地讲述简直入了迷,手中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直到皇甫唯一轻轻敲了敲他面前地棋盘他才回过神来随便走了一步。

那选定了能挣钱的商品,可也有人经营不善而亏本,如何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呢?嗯?这里边的学问可就大了,总的来说,咱们生意人最大的本钱也是嘴巴。

不过不是说你能吃能喝就好,而是指语言。

善于讲话的人是最好的生意人。

要进货、要推销,要管理下边的人,少不了靠语言。

话说得好不好,中听不中听,大有讲究,要不怎么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俗语呢?作为一个生意人,吹牛皮当然不足取,但当哑巴,或说话枯燥乏味,或不分对象胡说一通,那是做不好生意赚不到钱的。

语言与金钱是两位一体而不可分的,就算是哑巴,也要巧妙运用手语才是。

皇甫唯一说着快速的做了几个手势,见卫央愣愣的没反应过来,他才笑着一边做动作一边解释道:这是我们初云聋哑人所用的手语,意思就是很高兴见到你。

卫央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心里对皇甫唯一的崇敬犹如芝麻开花一般节节高了去。

当然光靠会说也不一定就成功,首先你卖的东西要确保质量是很好的,不能是残次品,如果做吃的生意,饭菜味道不好,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客人吃过一次之后也不会再上门了吧?同理,你卖的衣裳回去穿两天就破了,首饰什么的还没戴就这儿掉了那儿坏了,你想还会有人相信你么?要知道客人也是有嘴巴的,他们口耳相传的速度快到你不信,所以千万不要得罪你的客人,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其次就是情报一定要充足。

做什么生意都会有竞争对手,要卖的东西就难免会有相同的,就拿卖布料来说吧,你进了一批夏裳的布料,对手说不定也进了同样一批夏裳的布料,但是你若是情报充足,知道他也有这么一批布料,那么你抢了先机先推出,那是不是等他也推出的时候这布价已经跌了?他不就得损失一笔银子了么?情报的来源多种多样,你要是想扩展你们卫家的生意,那你现在起就得建立自己的情报管道,我想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应该不会追问我该如何建立吧?卫央心领神会的摇了摇头:我省的的,请皇甫大哥继续说。

你先把这一步走了再说。

皇甫唯一朝眼前的棋盘努了努嘴,卫央看都没看就将棋子搁下去了,一脸的求知若渴。

这第三嘛,就是要摸清楚市场需求,要知道咱们的客人想要的是什么,什么东西是最多人会买的。

就拿我给梓杉他们说的故事来举例吧,一个老婆婆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卖油纸伞的,一个是卖草鞋的,卖油纸伞的总在天晴的时候摆摊,卖草鞋的总在下雨的时候出来,于是老婆婆就坐在城隍庙门前哭,说不知道该祈求天晴还是下雨好。

有个路过的小生意人听到老婆婆的哭诉就笑了,说为什么不让你大儿子下雨天卖伞、二儿子晴天卖草鞋呢?皇甫唯一说完故事的时候眼睛已经笑成了弦月,不好意思,我赢了。

卫央尚还沉浸在皇甫唯一的话里没反应过来,听他这么一提,低头一看棋盘,可不是他白子已经被黑子团团包围住了么?皇甫大哥棋艺高超,卫央佩服。

卫央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丢下手中已经捏到温热的棋子,脸上是心悦诚服的微笑。

皇甫唯一无耻的往后一仰嘎嘎笑道:怎么样?我说我很厉害的吧?卫央甘拜下风。

虚心的拱手揖了一揖,卫央的一双凤眼也笑成了弦月。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陆续有来在知画她们俩儿来了之后的两天,太阳一直大方的露着脸。

佳期和皇甫唯一每天像两个孩子王似的带着行书的三个娃在外边儿打雪仗堆雪人,皇甫唯一拉着佳期甚至强悍的用厚厚的雪堆了个小滑梯出来夯实了让三个孩子滑着玩(作者系南方人,在电视上见过冰雕滑梯,不知道用雪能不能模仿着做一个,有北方的童鞋看到莫笑,这一行完全虚构),几个大人小孩每天都玩得热气腾腾大汗淋漓了才跑回屋去要吃喝,知画笑言像是行书一下子又多了两个孩子。

放晴第三天的时候,雪也化了大半了,外边的空气呼吸起来都觉得像是带着冰渣子,皇甫唯一怕孩子们着凉便没有再拉着孩子们出来活动,只是扛着铲子和铁锹跟舒涤宸、诸葛小花在外边铲雪除冰,虽然没有叫卫央,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跟一堆女子小孩坐在屋子里也浑身不自在,赶紧跟行书也要了个铲子就出去跟皇甫唯一他们一起劳动去了。

佳期和孩子们趴在窗棱上眼巴巴看着他们几个热火朝天的将地上大块大块的厚冰敲开然后用铁钩钩到一边去堆着,她忽然异想天开是不是能凿一点干净的冰块下来做刨冰吃。

心动马上行动,佳期跳下地连皮袄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直奔堆冰块的地方去了:这个冰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能不能凿一点下来弄碎了拌上糖浆吃?皇甫唯一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腰抹了一把汗才笑道:这大冷的天儿你还要吃冰?呵呵,这冰可不怎么干净,真要想吃,行书家有冰窖,里边存着的全是山泉冻成的好冰,就这么吃着都甜丝丝的呢。

嗯嗯,小哥哥想吃冰的话,我们家地底下的房间就有好多,暑天的时候我娘煮了甜汤就敲一点冰块下来放甜汤里,可好吃了。

诸葛梓岐跟在佳期身后也一摇三晃的跟了出来。

听到佳期想吃冰拉着她就往另外一头地他们家走了去,诸葛梓斐和诸葛梓杉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边当跟屁虫。

不过就在四个小家伙手拉手刚走到路口的时候,诸葛梓斐忽然挣脱了佳期的手往皇甫唯一他们的方向又跑了回来,边跑还边大叫道:车子,我看到木头姨夫他们家的车子啦!哦?弄琴他们也到了?皇甫唯一丢下手里地工具脱了手套就径直往路口的方向走了去,中途一把捞起了诸葛梓斐把他扛在肩膀上。

小家伙又惊吓又开心的尖叫着咯咯直笑。

那一辆足有佳期他们那辆马车三倍大的乌木马车慢悠悠的沿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向众人驶来,齐头并进的两匹高头大马就像是佳期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外国礼宾队中的仪仗马,待那马车走地近了,佳期才惊叹的发现原来这马车是四匹马拉的,这四匹马一色儿地油光水滑,无论体型和毛色都一样,所以远远的看去才像是只有两匹马,佳期不由得在心里暗叹这家人好大的手笔,光是这四匹神骏的马儿估计就价值不菲了。

居然就这么随便的用来拉车。

梓岐、梓杉!一个半大的少年牵着马车的缰绳原地站起用力的挥手,佳期两手牵着的两个小娃儿立即尖叫一声大笑着挣脱了她地手往前边跑了过去,不过没想到这边路上的冰还没有铲干净。

梓杉穿着的棉鞋顿时变身成为溜冰鞋,小人儿一下子出溜过去好远,在场大人们的心立即提的高高的,佳期更是吓得叫都叫不出来。

眼看着梓杉就要脸朝下摔个大马趴了,一道黑影急速掠过,皇甫唯一翩若惊鸿的落在梓杉前边伸手一捞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小姑娘像是吓坏了,愣愣的看着皇甫唯一好一会儿才扁扁嘴眼圈一红要哭,但稳稳坐在皇甫唯一肩头的梓斐摸了摸她地头说了声:不哭不哭,妹妹不哭。

梓杉居然就吸了吸鼻子硬是又把眼泪憋回去了。

皇甫唯一微笑着在梓杉嫩呼呼地小脸上亲了一记轻声安慰道:梓杉好勇敢。

呆会儿回去了让你阿娘奖励你好不好?梓杉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嗯了一声。

看起来虽然心有余悸。

不过小姑娘倒还真是坚强。

小脸憋得通红也没哭出来。

梓梓梓梓梓。

梓杉……一个蓄着短须地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从马车驾驶座上跳下来。

因为脚下滑溜也差点摔一跤。

幸好扶住了车辕才没有出丑。

方才站起来地半大少年紧张地喊了一声爹。

他稳住了身子才大大地舒了口气朝少年摆摆手。

然后慢慢往皇甫唯一这边走了来。

木头姨夫。

梓杉带着点哭音叫了男子一声。

看男子地样子比她受到地惊吓还大。

圆瞪地双眼从刚才就没合起过。

没没没没。

没事吧?男子结结巴巴地想伸手抱梓杉。

可是在皇甫唯一地紧迫盯人下又胆怯了起来。

有我在呢。

怎么可能让她有事。

好了。

赶紧把马车赶到我家门口吧。

那边地冰都铲地差不多了。

孩子们下来地时候小心些。

尤其是弄琴。

她有身子。

千万看顾着点儿。

皇甫唯一叮嘱了两句转身就掠回了佳期身边。

弯腰将两个孩子放在地上在正色教训道:平时怎么跟你们说地?做事不要毛躁。

不要一高兴起来就忘乎所以。

不然会怎么样?乐极生悲。

梓杉扁着嘴小小声回答了一声,见皇甫唯一板着脸,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佳期看着不忍心,上前去抱了抱梓杉对皇甫唯一求情道:皇甫小哥别说她了吧,她刚才也吓坏了呢。

皇甫唯一瞟了佳期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就是得在犯了错之后马上就指出她的错误才能让她记忆犹新,平时就是说破嘴皮子他们也不会记住,吃一堑长一智,要知道我们并不是时时都能在他们身边的,他们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可是……他们才这么小,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儿?佳期觉得皇甫唯一这时候又冷酷过头了,哪儿有让个三岁小孩这么快直面人生的家长呀?但是她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皇甫唯一,毕竟她说的确实也是大实话,虽然太过于直白。

梓杉敏感的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转变,她害怕的缩了缩,看了看皇甫唯一又看了看佳期,最后还是小小的扯了下佳期的衣服细细声说道:小哥哥,舅舅说的是对的,是梓杉做错了……小梓杉贴心又懂事的话语让佳期感叹不已,才三岁大的小娃儿就已经会打圆场了,看来皇甫唯一他们家的教育方法还真不得不说很强悍。

皇甫唯一听到梓杉的话不由得也放柔了脸部线条,他揉了揉梓杉的头发说:知道错了就好,去吧,先跟哥哥们回去,呆会儿伯文哥哥他们就到家里了,不差这会儿功夫。

梓杉乖巧的点点头说了声好就跟两个哥哥牵着手往家走去了,佳期直起身子叹了口气:这几个孩子实在太乖巧了,你们家的教育方式很厉害。

皇甫唯一摇头晃脑的笑了:不算什么,好歹是我们家的孩子。

佳期无语了一会儿,实在不好意思提醒他那三个孩子貌似跟他没啥关系。

说话间马车已经转到了他们身边,一个大腹便便的美妇人从马车门口探了身子出来笑着向皇甫唯一招手,身边又是好几个小萝卜头唧唧喳喳的在叫舅舅。

弄琴,你有着身子呢,赶紧坐回车厢去,这儿可不比绵城,天儿还冷的紧呢。

皇甫唯一先是跟他们招了招手,然后才扯着嗓子嚷了一句,粗嘎嘶哑的声音吓得几个小孩儿同时往美妇人身后一缩,佳期也跟着抖了一下。

走吧,我们也先回去吧,等安顿好了这一大家子再来给你凿冰吃。

目送马车转弯过去了,皇甫唯一扭头对佳期笑笑,两人并肩往回走了去。

这位弄琴也是您的侍女?佳期想到这几日见到的行书、知画和司棋,加上这位弄琴刚好是琴棋书画,想来应该是大户人家给贴身侍女的命名规则。

皇甫唯一点了点头:她们四个打小就跟在我身边一起长大的,说是侍女,不如说她们更像是我的姐妹,我们一同经历过不少患难,她们跟着我也受了不少苦,难为她们了。

皇甫小哥经历过患难?看您的样子就像是天生的世家子弟呢。

佳期这话倒没有恭维奉承的意思,虽然皇甫唯一其貌不扬又浪里浪荡的,但是他身上那股子天生的贵气是怎么也无法掩盖的。

皇甫唯一嘎嘎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指着自己的嗓子反问道:要是我没吃过苦,你以为我这嗓子还是天生的呢?佳期顿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抓了抓头发小声道:难道不是么?皇甫唯一闻言一个趔趄差点脚下打滑也来个冰上飞翔,他勉强抓住佳期的肩膀稳住身子,一脸沉痛状的开口:卫佳小朋友,你看我长得这么美型,也该知道这声音跟我是多么的不配,如此也应该可以推断出我曾经的声音是多么的黄莺出谷吧?佳期不合作的啊了一声:我觉得你的声音跟你的形象蛮合的呀。

……没想到皇甫唯一也有无语的时候呀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情敌们当马车停下的时候,早已等在了门边的行书、司棋和知画立即迎了上去,先是将马车上的孩子们一个个抱下来,然后才众星拱月般一同站在马车旁扶着那个大腹便便的美少妇下车。

那美少妇的肚子看起来很吓人,因为肚子太大她整个人不得不往后仰去,这让她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翻倒过去,怪不得那个驾车的男子顾不得停好车就变身为老母鸡一路咯咯咯的扶着那美少妇往屋里走去了。

,这个谭治木,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跟他第一次当爹一样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忙乎呢。

皇甫唯一低笑着说了一句,又拍了拍佳期的肩膀道:好了,来帮忙搬东西吧,他们可带了不少好东西来。

佳期点点头嗯了一声就随皇甫唯一径直走向了那一辆大马车,这会儿诸葛小花正将那四匹马身上的辔头什么的解下来准备把它们牵去马房梳洗一番,而舒涤宸、颜展怀和卫央还有之前坐在马车驾驶座上的半大少年则一同在马车内清点东西。

先把清点好的东西搬下来吧,边搬边清点,就这么点着也容易出错,东西那么多呢。

皇甫唯一在马车门口探了个头进去看了两眼,整辆马车居然塞得满满的,也真是难为弄琴和孩子们了,这一路上都不知道咋挤过来的舒涤宸将手中的单子递到少年手里吩咐道:行了,伯文你在边儿上帮着点算吧,我跟卫央先把东西搬下去。

说着他一挽袖子就搬着脚旁的东西往颜展怀那边递,颜展怀接了又传到卫央那儿,卫央忙不迭的接过来送到正站在马车门边举高双手的皇甫唯一,皇甫唯一又将东西传到佳期手里,就这样一个传一个,几个人开始像工蚁般做起了运输那马车里的东西到底有多少佳期已经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两条胳膊已经酸痛沉重的都快抬不起来了,前边的箱笼盒奁还一股脑儿的在往过来传。

累了?皇甫唯一瞟到佳期偷偷的在按捏胳膊。

于是他冲着屋里叫了一声:司棋、知画、木头,你们在绵城还说不够啊?还不快出来帮忙?让卫佳一个小孩子在这儿帮我们搬东西。

没事儿没事儿,我还能搬地。

佳期听到皇甫唯一这一嗓子脸上顿时红霞一片,皇甫唯一却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行了,别逞强,呆会儿肌肉劳损吃亏的还是你。

累了就说,咱们镇上多的是人手,不差你一个小孩子的劳动力,去吧,进去歇会儿。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小少爷,还让您帮忙这么久,快进去歇着吧,让行书给你捏一捏舒筋活血。

不然往后两天你这小胳膊可得酸疼得厉害呢。

知画他们这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知画一脸歉意的冲佳期笑笑,不由分说地便推着她让她进屋去歇着了。

佳期揉着胳膊回头看看。

众人都笑着催促她进去休息,就连小家伙们也上前来拽她的手,佳期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于自己的无路用感到了一阵无力。

唉,就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是个什么忙也帮不上的人,就连最简单的传递个东西也做不好。

看着自己比梓岐还要小一点的手掌,佳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人。

怎么了?手很疼么?行书端了盆温水过来给佳期擦手擦脸。

见她一脸闷闷不乐地样子还以为她累过头了。

佳期闻言赶紧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道:不是。

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挺没用地。

啥忙都帮不上。

很无力。

行书温婉地笑笑。

拉过佳期地一边胳膊按捏了起来:那可不一定。

你现在还小。

等你长大了。

有许多事情你不想承担都会落到你地身上。

再说了。

你生活地环境很安逸很平静。

这样不也很好么?有时候我倒希望我家少爷也能过上这么平静安逸地生活。

一直以来他吃太多苦了。

他以前可也是不谙世事地世家子弟哦。

我们亲眼看着他被磨砺成现在这样。

这过程太痛苦了。

有时候回想起来都会害怕地浑身发抖。

所以你要珍惜现在地生活。

不要想太多。

你非常地聪明。

思想远比你地外表来地成熟。

多思考不是坏事。

但是千万不要钻牛角尖。

你觉得你什么忙都帮不上。

可是也许在你不知不觉地时候你就已经发挥很大地力量了。

这几天我看着你们哥俩儿之间地感情那么好。

就想着或许你就是卫央少爷地力量支柱也说不定。

因为你他才能努力奋斗到现在这个地步。

行书说着将佳期地袖子拉下来。

弯下腰拍了拍她地脸颊继续说道:总而言之。

做你力所能及地事情。

即使可能得不到回报。

但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经过行书地一番开导。

佳期虽然不能说豁然开朗。

不过方才地黯然已经一扫而空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缩回手活动了一下。

酸痛感果然减轻了:咦?行书姐姐你好厉害。

不怎么酸了呢。

行书见她情绪高昂了一点也就不再多言。

抿唇一笑直起身子端着水盆离开了。

佳期深深吸了口气刚想喝口水休息一下。

梓杉一头就扑到了她怀里扬着无敌可爱地小脸笑道:小哥哥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佳期想了想,既然大人这边帮不上忙,索性就混入孩子的队伍当个孩子王吧!于是她立刻回了梓杉一个大大的笑脸说了声好啊,但就在她刚拉起梓杉的手准备往孩子们那边去的时候,难得纤细敏感一回的神经就觉得接收到了不友善的目光。

迎着视线看过去,却是刚来的那三兄妹里的两个小男孩正斜睨着她,见佳期看向他们了,那两个小男孩立即不屑地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被这么红果果地鄙视了一把的佳期挑了挑眉深深地了。

呃,她貌似还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吧?怎么就惹来他们的排斥了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小朋友的心思也很难揣测啊……不过当梓杉拉着佳期加入孩子们玩了一会儿过家家的时候,佳期终于明白那两个小朋友的排斥从何而来了。

为什么让他当爹爹?弄琴的三儿子叔(发音:rao)皱着眉头睇了一眼跟梓杉排排坐扮演爹爹角色的佳期,粉嫩的小脸皱的都快成包子了。

梓杉歪着头看了叔一眼,居然又抓住了佳期的胳膊,佳期立即感到四道杀必死眼光直接往她身上射来,她默默的流了一滴冷汗,梓杉倒是不知不觉,兀自天真的回答叔道:因为只有小哥哥感觉最像爹爹啊。

此言一出,动感死光的威力顿时又升高了好几个级别,佳期觉得脖子凉凉的,她真心希望弄琴的孩子没有跟着皇甫唯一学过功夫,不然呆会儿她被人打闷棍估计得非死即伤。

那让心美(弄琴的女儿)扮娘亲也可以啊,你年纪比心美小那么多,当什么娘亲?果不其然,弄琴家的老二仲恺也义愤填膺的开口加入抗议的行列。

佳期默默的擦了擦冷汗干笑着打圆场:那个,不然你们俩儿其中一个来扮演爹爹?听了佳期这话仲恺和叔立即眼前一亮,仲恺丢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给佳期,兄弟俩又开始阋墙。

不行,我就要小哥哥扮爹爹嘛,不然我不要玩了。

梓杉扭着小身子表达自己的抗议,嘴巴嘟的老高的看向佳期,小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梓杉?所以才不要扮爹爹?杀人视线顿时又开始紧迫盯人,佳期干笑着频频拭汗,这个问题真是有够难回答,说是吧,会被醋缸小哥俩儿记恨,说不是吧,又伤了梓杉小美眉的幼小心灵,真是两难的抉择啊抉择。

眼见着佳期只笑不回答,梓杉立即嘴一扁眼眶一红就要哭了:小哥哥不喜欢梓杉……呜呜呜。

呃……哎哟!佳期还没说话呢就被仲恺和叔丢的东西砸了两下,她揉着痛处无奈的翻白眼,刚想说**的世界不好混,这小孩子的世界怎么也这么难懂了?她以前在七八岁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思好不好?唉,在这里呆了这么一会儿就让她疲惫不堪了,爱情这个领域她果然还是生手呢。

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梓杉哦!梓杉这么可爱又这么聪明,谁会不喜欢你呢?佳期硬着头皮冒死说出了表白,对面四道能将她烧成灰烬的灼热视线令她有命不久矣的错觉。

真的吗?梓杉忽的抬起头,可爱的小脸上哪儿有眼泪,满满的全是狡黠的笑意。

佳期僵着脖子点了点头,顺手往仲恺和叔的方向指了过去:那是当然,不然你问仲恺和叔,问问他们是不是也很喜欢很喜欢你?梓杉果然依言偏过头去天真的问了一句:仲恺哥哥、叔哥哥也很喜欢梓杉吗?这萝莉必杀技一出,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两兄弟瞬间变成了羞答答的绕指柔。

喜欢!最喜欢梓杉了!我更喜欢梓杉!两兄弟抢着表白自己的心意,梓杉甜甜的一笑,顺势扑到了佳期的怀里:可是我现在比较喜欢小哥哥诶!说着居然揽着佳期的脖子就在她的唇上啵了一下,佳期瞬间石化。

……这下,死定了……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决斗吧午饭的时候皇甫家小屋就被一种奇怪的气氛笼罩着,仲恺和叔用一种近乎仇恨的眼神盯着佳期看,佳期则是连头也不敢抬的缩在卫央身边寻求庇护。

怎么了这是?皇甫唯一净了手坐上席就发现了孩子们的异常,仲恺和叔很有默契的哼了一声就偏过头去以沉默做抗议,佳期就实在没脸说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被可爱小萝莉啾了一口所以被暗恋小萝莉的吃醋小正太给记恨上了。

见三个当事人都不愿开口解释,皇甫唯一皱了皱鼻子直接点名:仲恺,你说。

想是皇甫唯一平时就很有家长的威严,被他点到名的仲恺瑟缩了一下,扁了扁嘴幽怨的看了佳期一眼才不情不愿的指着佳期开口说道:那个家伙偷亲梓杉。

噗!卫央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仲恺的话顿时喷了个天女散花,佳期则是在心里噗的喷了一口血。

苍天呐,大地啊,什么叫含血喷人?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扭曲事实?这仲恺左右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怎么就深谙混淆视听之道呢?没有,我没有偷亲梓杉……佳期觉得自己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她又不是蕾丝边和萝莉控,干嘛去偷亲小女生啊?再说她十九岁的大姑娘了,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解释这么幼稚的行为啊?皇甫唯一看出了佳期和卫央两人的窘迫,坏心眼的一笑,他撑着下巴长长的哦了一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小家伙平时看起来跟个小大人似的,没想到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居然败在了我们家梓杉的石榴裙下?小家伙,我们家家风虽然开放,但是基本的男女大防还是有的哦!你亲了我们家梓杉,那你可要像个男子汉一般负起责任来,择日不如撞日。

刚好大家今天都在,不如你就跟我们家梓杉订亲算了。

不行!卫央、佳期、仲恺和叔异口同声的大叫出来,尔后四人面面相觑,仲恺和叔恶狠狠地瞪着佳期,看他们同仇敌忾的样子更像是佳期刚才答应了皇甫唯一的提议似的。

我要跟你决斗!仲恺跳下座位四下里找着什么,当他看到后边长案几上放着的一条白抹布时立即走上去拿起来就气势汹汹的往佳期地方向走去。

佳期被他的样子骇了一跳,卫央也立即侧过身子挡在了佳期的前边,但仲恺走到离佳期还有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了,他扬起手中的抹布就往佳期露出来的脸上丢过去,决斗!看到哥哥的举动,叔也忙不迭的跳下椅子依样画葫芦,不过他用来丢佳期的是从他妹妹心美脖子上扯下来地口水围兜:我也要跟你决斗!仲恺。

叔!兄弟俩儿地爹谭治木这会儿了才反应过来。

他涨红了脸站起来先是慌慌张张地给卫央和佳期鞠了一躬道歉说:对对对对。

对不起……我我我……行了。

木头。

孩子们有自己地生存之道和解决矛盾地方法。

咱们当家长地在一旁默默关爱就行了。

干涉过多可是会让孩子们记恨地哟。

皇甫唯一说这话时如果没有配上那一脸地幸灾乐祸和唯恐天下不乱地贱样估计会更有说服力。

谭治木天生说话就不利索。

这会儿被皇甫唯一这么一急更是你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来。

皇甫唯一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别说了。

然后才拍了拍手笑眯眯地对剑拔弩张地四人说道:好样儿地。

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而流血流汗也在所不惜。

这才是真男儿地真性情嘛。

不过我们家地梓杉小美人确实值得你们一争。

只有经过努力打拼得来地果实才更显珍贵。

嗯。

作为咱们家地当家。

我批准你们地决斗了。

佳期瞠目结舌地瞪着皇甫唯一。

这人地脑子到底是怎么构成地?思维回路也太迥异于常人了吧?难道说他们家流行地这种教育方式就是传说中地斯巴达式教育?但是在这个大陆上有斯巴达人这个种族吗?(喂……佳期童鞋。

你地思维也跳跃到外太空去了吧?得到了皇甫唯一地首肯。

仲恺和叔两兄弟顿时斗志昂扬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双手叉腰一脸挑衅样地斜睨着佳期。

后者无语地看了一遍在这个屋子里地所有人。

可怜地谭治木被皇甫唯一噎地差点口吐白沫昏过去;舒涤宸是唯一能管住皇甫唯一胡闹地人。

可是他更多时候表现出来地是纵容和宠溺。

只有皇甫唯一有可能伤到自己地时候他才会出面干涉;而那些个坐在另外一桌地女人们则一个个都见惯不怪地吃饭地吃饭。

喂孩子地喂孩子。

也丝毫没有一点当长辈地自觉性;最后是还挡在她身前地卫央了。

看他微皱着眉头有点为难地样子。

佳期反而不想让他出面了。

毕竟这是孩子间地问题。

他虽然对外说地是她哥哥。

可他勉强也能划入家长那一挂。

到时候被皇甫唯一讥笑卫央以大欺小那才是丢了卫家地面子。

佳期深深地叹了口气抚了抚额。

弯腰捡起落在地上地抹布和口水围兜拍了拍上边地灰从卫央地身后走了出来。

她无奈地向那两个小兄弟摊了摊手道:难道我们不能用文明一点地方式解决问题么?不行!你比我们大。

学地东西肯定也比我们多。

拼写字斗诗文那你不是稳赢地?你这就叫以大欺小!叔挥着小拳头实话实说。

唉。

小孩子就是有话直说、实心眼儿地让人想哭啊。

佳期无语了片刻,她想了想才又说道:可是打架并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呀。

心里的OS却是:我要和你们打那才是真的以大欺小呢。

仲恺闻言往前站了一步,一手背到背后然后将腰板儿挺得直直的下战书:是男人的话就给句痛快话,不要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哎哟!可惜这次他没说对话,话音还没落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嘿,你小子跟谁学的这么说话的?什么叫磨磨唧唧地像个娘们儿?你看看你娘、你几个姨姨,哪个磨叽过?司棋一手叉腰一手在仲恺粉嫩的小脸蛋上揉捏着,小家伙立即吃痛讨饶了起来。

佳期偏过脸去偷笑了两声,刚回过头来一柄顶端缠着布包的木剑就递到了她的面前,知画巧笑倩兮的半是强迫办事劝导的说道:进了咱们家地门就不算是客了。

小少爷看着单薄文弱,但是呼吸间绵长悠远、身形轻盈行走无声,应是也练过武的吧?仲恺和叔学的时间不长,还望您手下留情呢。

佳期小嘴张成了0字型看着那柄木剑,她是跟着无涯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可也就轻功勉强能看。

别的拳脚功夫真真只能用花拳绣腿来形容。

舍弟自幼体弱,出来以前才大病初愈……眼见着场面真要往开打的方向转去,卫央终于开口了,但佳期听他开口求情立即一把抢过了知画手中的木剑,深呼吸两次才转向不良青年皇甫唯一道:好吧,打就打,不过就点到为止。

还有就是无论谁赢谁输,我都不会跟梓杉小姐订亲的!皇甫小哥的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皇甫唯一做了个鬼脸摊手耸了耸肩:呵呵,我倒觉得挺有趣地呢。

他说着一拍桌子站起来一指门外的空地。

走,出去开打!仲恺、叔,点到即止。

输了不许哭鼻子,不许耍赖,还有以后得尊称卫佳一声哥,听到没?仲恺叔闻言立即晃着手中的木剑抗议道:舅偏心,为什么认定我们会输?皇甫唯一晃了晃手指:就凭我是你们地舅,快出去!老子肚子都快要饿扁了,赶快打完吃饭。

说着他就抄着手一溜烟的先站到了门外的墙根下等着看小小男子汉之间的夺美大作战。

你怎么就接下了?在众人都跟着皇甫唯一走出去以后,落在后边的卫央皱着眉看向了佳期低声问了一句。

佳期依照记忆中的起手式挽了几个剑花,又试着按照无涯教的心法催动体内的真气。

虽然打架和对战经验都少之又少的佳期不知道过招应该怎么做才好,但潜意识里她还是把仲恺和叔当成了正式地对手。

反正也就当是玩儿玩儿了,你干吗那么认真?佳期故作轻松的拍了卫央一下,然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抖擞了一下精神往门外走了去。

卫央抿了抿唇,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第一场,佳期与实力比较强的仲恺先比,仲恺抱着木剑遥遥向佳期抱了抱拳,那模样倒还真有几分侠客的味道。

佳期有样学样的也向他拱了拱手。

刚想也摆个姿势呢,站在她这边的梓杉和心美的对话却害她差点脚下一滑摔个狗啃泥。

梓杉,你好厉害哦,居然有三个男人为了你打架耶!心美奶声奶气的眨着大眼睛做羡慕状。

梓杉捧着粉嘟嘟地小脸在原地扭着身子:心美怎么办?我要选谁比较好?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喜欢小哥哥多一点,我家那两个哥哥实在太幼稚了,一点都不淡定。

心美小盆友,你也就三四岁吧?拜托你不要用幼儿音说出这么成人的话好不好?啊?心美也喜欢小哥哥?那怎么办?其实我也喜欢小哥哥多一点诶!啊咧?什么时候又变成二美争宠了?将两个超早熟小美女的对话听了个清楚的佳期尴尬的咳嗽一声瞟了对面一眼,只见对面两个小帅哥小脸涨的通红一脸要飙泪的表情。

显然是也听到了两个小美女大声的耳语。

卫佳。

我要杀了你!幼小地心灵受到严重伤害地仲恺悲愤的举剑,不待佳期大叫一声冤枉就冲了上去。

冤……枉……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意外仲恺虽然只是个七岁的小男孩,可是他出剑的速度和角度可都不像是个小孩该具备的。

他哇呀呀的大叫着冲到佳期面前接连就换了三招,劈刺挑,招招都往要害处招呼,剑招虽然无甚华丽但讲求的就是一个快狠准。

佳期提着一口真气险险用还算不错的轻功避过了仲恺的三招,但眼看着仲恺又如形随影的跟上来,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晕眩,以前无涯教授她与卫央剑法的回忆刹那间出现在眼前,手随心动,佳期脚下一点,这次没有逃开,反而飞快的往仲恺的方向掠了去。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这出人意料的一手反而让仲恺反应不过来了,他本来已经准备好的招式根本来不及施展就被迫换招,手忙脚乱间还没想到该用啥招式,胸前忽然就传来了压迫感,他愣愣的低头一看,佳期的剑尖已正正戳在了他胸前的位置。

第一局,卫佳胜!皇甫唯一打了个呼哨,场边的人都鼓起掌来了,梓杉和心美更是同时捧颊尖叫道:小哥哥好帅啊!佳期的心脏疯狂鼓动着,耳朵里蜂鸣不止,眼前一阵一阵的迸射着小星星,方才由于肾上腺素大量的刺激让她瞬间小宇宙就被催到最高,现在燃烧殆尽,她已经有点脱力和晕眩了。

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勉强压下因为心跳过快引发的呕吐感,佳期收回木剑后退一步冲仲恺抱拳道:承让了。

仲恺像是还没有从已经落败的事实中清醒过来,他呆呆的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面前站着的佳期,好一会儿才扁扁嘴红了眼眶。

喂喂喂,谭仲恺,我们之前说好的呐?无论输赢都不许哭鼻子,你自己找人决斗的,现在你倒好意思哭了?没等仲恺的泪珠子掉下来呢,皇甫唯一就沉声喝了一句。

仲恺惊了一跳,用力吸吸鼻子赶紧把眼泪憋回去,他气鼓鼓的瞪了佳期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抱拳道:承让。

哥,你放心,我会帮你打败他的!叔提着剑跳到了仲恺身边,兄弟俩儿相似的大眼睛一同怒视了佳期一眼。

佳期扭过头去吐了吐舌头,就她现在半脱力的状态,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叔打败呢。

好了,仲恺,过来站着好好看着,琢磨琢磨卫佳小哥为啥能赢你。

皇甫唯一冲仲恺招了招手,仲恺拍了拍叔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加油。

就一溜小跑着奔到皇甫唯一身边站好观战。

叔有模有样地握着胖乎乎的小手说了句:得罪了。

然后两手举着木剑就大叫着冲向了皇甫唯一。

如果说仲恺地剑法还有那么点意思。

那么叔纯粹就是把木剑当大刀在使了。

梆梆梆一通毫无章法地乱砍乱劈。

佳期小退一步。

虎口处竟然一阵一阵地发麻----叔那小子。

看着挺小地一个。

哪儿来那么大地力气?哼。

卫佳小儿。

吃我一剑!受死吧!也不知道叔是故事听多了还是有什么不良大人做地坏榜样。

他自己都还是个小娃娃呢。

居然还叫佳期是小儿?被他地童言无忌逗得噗哧一声笑出来地佳期顿时散了浑身地力气。

也就是这一个大意。

叔居然将手中地剑抡圆了向她砍去。

哎哟!只能说是天意啊天意。

眼见着叔就要砍到佳期了。

没想到因为他动作太大而导致重心不稳。

手上又出了点汗滑了那么一下。

佳期都已经条件反射地闭眼缩头摆出防卫姿势了。

叔地木剑却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正好一下子敲到了梓杉地头上。

惊天动地地嚎啕大哭立即响彻整个离镇。

行书心疼地拉过梓杉看了看。

脑门上红通通地一片。

还起了一个鸡蛋大小地肿包。

小姑娘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而制造了这起意外地叔呆呆地看着大人们也乱成一团。

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嘴一扁跟着也嚎啕大哭了起来。

孩子多了。

最怕地就是有孩子哭。

小孩子之间地哭是会传染地。

梓杉是小小受害者大哭是情有可原。

叔被吓到跟着哭也无可厚非。

可是心美和梓斐你们俩儿哭个什么劲儿啊?一群大人们被四个哭不停地小孩弄得乱成一团。

几个年龄稍微大一点地孩子就自动自觉地跟卫央和佳期站到了一边。

尽量不给已经足够混乱地大人添麻烦。

呃,我算不算间接凶手?佳期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有点啼笑皆非,看这事儿闹得。

都哪儿跟哪儿啊!卫央睇了她一眼。

嘴角有点抽动的迹象:争风吃醋呢,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

佳期没好气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谁问你这个了?唉。

看着这样我还真挺佩服行书和弄琴的,她们俩儿又要照顾家人,又要打理铺子,真是能干之极。

关于这一点卫央也深有同感:的确,家和生意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们可比咱们家的那几位只知道吃喝玩乐勾心斗角的小姐强太多了。

佳期抿了抿唇没接话,她知道卫央对于花楹小姐害她被抽竹条子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而且卫央对于他那几个姐妹本来就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但无论如何在佳期看来他们都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既然是家人,那就没有她置喙地余地,因为她是外人。

好不容易一人抱一个,把小家伙们分开以免互相影响然后再将他们哄得都不哭了,哭得最用力地梓杉已经在行书怀里睡着了,这时看来她额头上的肿包愈发明显,皇甫唯一拿过药膏来用手指沾了一点轻轻地抹在了她的伤处,药膏可能有点刺痛,梓杉在睡梦中又抽泣了两声转了转脖子,不过幸好没醒,皇甫唯一边给梓杉抹药边小声对行:没事的,抹了药两天就好,小孩子玩闹总有个磕磕碰碰,保护的太过了也不好。

行磕着碰着根本无甚大碍,但心还是会疼的紧。

皇甫唯一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给梓杉上完药就让行书把孩子抱到里屋去睡,其他人则招呼着回座儿继续一直被打断的午餐。

其后两天离镇变得热闹起来了,镇子上的居民们像是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熊一样纷纷从各自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而且还有不少人从外边源源不断的回来。

佳期和卫央远远的看到那些离镇的居民心里都小小的吓到了---那些人要么长的凶神恶煞要么满身戾气,就连他们看人的眼神也像是在打量待宰的肥羊,总之无论如何他们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

不过他们对于皇甫唯一一家子似乎十分敬畏,路上遇到皇甫家的人都会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而且佳期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离镇的居民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偶尔看到几个非皇甫家的女子都打扮的分外妖娆,一看就知道应该是非良家女子。

皇甫小哥,你们这离镇怎么基本上都是男的啊?这两天皇甫唯一带着卫央和佳期在离镇上前后转悠,之前刚来的时候因为大雪封关这里的店铺都关着门,这时候铺子都开了门洒扫除湿气然后准备摆货做生意,卫央和佳期才知道原来这是个异常繁华的补给圣地。

初云商队来往里德尔沙漠的必经之路就是离镇,商队的成员们在这里休息调整准备补给,每一年只有大雪封关的两个月休息,其余时间就是赚钱、赚钱、赚钱!哈哈,我们离镇虽说是补给圣地,可事实上却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夏天热的石头板儿上能煎蛋,冬天你们也经历过了,根本不是人呆的地儿。

女人们受不了这破地方,所以镇子上男人们的老婆都带着孩子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有机会你们去看看,地里干活儿的一水儿全是女人。

冬天大雪封关的时候,成了亲的男人们也回去村子住,所以每年到了十月、十一月,咱们离镇的人口就会激增,哈哈哈哈。

皇甫唯一暧昧的朝卫央和佳期挤了挤眼,无奈两个半大孩子尚未经历过情事,即使有着朦胧的爱意那也是相当纯洁d,他们根本没想出来皇甫唯一那拐着弯儿的黄色笑话是啥意思,自讨了个没趣儿的皇甫唯一翻了个白眼,伸手在卫央和佳期的头上都敲了一记: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孩子!说着气呼呼的背着手就走了。

卫央和佳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啥被敲,两人揉着头顶对看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刚才皇甫唯一说的话有好笑的地方吗?是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笑所以才被皇甫唯一打了?(孩子们,你们真是想错方向了……)喂,你们两个走不走啊?皇甫唯一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发现卫央和佳期没有跟上来,他不耐烦的回头叫了一声,卫央和佳期两人才急忙应了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临时教书匠在离镇呆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就已经快到二月初一佳期的生日了,这几日离镇中央的广场上似乎在搭帐子和台子,佳期心想许是马上开春了离镇也要开始迎来第一批客商,所以要搞个类似于开业仪式之类的庆祝会,于是无所事事的佳期也准备跟着卫央前去帮皇甫唯一的忙,但刚走出家门她就被皇甫唯一赶了回去:你跟去干嘛?那儿是工地又不是给你们小孩子玩儿的地方,去去去,跟梓杉他们玩儿去,别跟着瞎凑热闹,那边人多东西多,你们跑来跑去的伤着怎么办?佳期的热face贴了冷臀部,一时间有些悻悻,卫央回过头看看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冲她挥挥手道:你别去了,这几天天儿还冷,你跟孩子们在家里玩就好。

说着便急急脚的跟在皇甫唯一身后走了。

自觉被排斥在外的佳期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扁了扁嘴,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然后才垂头丧气的进屋去了。

这会儿天儿还太早,孩子们都还没起来呢,以往显得异常狭小的堂屋现在倒显得空荡了起来,行书、知画和司棋正收拾桌子,见佳期进来了也只是笑笑就各忙各的去了,一时间佳期居然找不到什么事情干,心里怅然若失的坐到一边去发呆,无聊的时间简直是度秒如年。

那个,请问您这儿有没有什么书可以看?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佳期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思前想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去打扰了一下正在商讨新一年商业计划的行书。

行书手上不停,止抬头看了一眼佳期微笑道:无聊了?我记得少爷屋里还收着不少书呢,您去他屋里翻翻吧。

佳期迟疑了一下:呃,那个,舒大哥不是还在歇息么?知画却哈哈一笑道:大当家的和我家少爷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身来过招练武的,这会儿估计跟行书家里的在镇子上到处转悠呢。

不碍事的,你去找吧。

佳期想了一想,呐呐的说了声好,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她们忙碌,磨磨蹭蹭往皇甫唯一住的房间去了。

虽然知画说皇甫唯一房里没人,但是佳期还是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细细声问道:你好。

有人吗?我是卫佳,想进来借本书看。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应,佳期这才轻轻地用手指戳了下门,那门就吱呀吱呀的慢慢往后退去。

果然没人在呢。

佳期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下,不大的房间收拾的很整齐,东西貌似很多,但还是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不好意思。

我进来了。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佳期还是念叨了这么一句才踩着小猫步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老大。

你又不是做贼。

至于这么心虚么?!!)皇甫唯一地书在炕头堆放成一排高高地摞着。

目测应该有不下百本书。

佳期见状欣喜不已。

赶紧脱了鞋爬上炕头就开始一本一本地翻了起来。

很快地翻完了一摞。

虽然不全是什么经史子集之类地无趣书。

可也基本上都是些国策、商道甚至还有讲打仗战术地书。

佳期是个大俗人。

只喜欢看些话本、志怪小说之类地闲书。

再说这些书拿来解闷儿还不是越解越闷?再翻了翻旁边地两摞书。

大致也都是些这一类型地。

佳期悲惨地叹了口气滑到炕沿坐下准备穿鞋。

门口处却传来了舒涤宸冷冷地声音:你在干嘛?根本没注意到舒涤宸啥时候回来地佳期被他惊得差点一头栽到炕下去。

她踉跄着从火炕上跳下来扶着炕沿单腿跳着。

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只来不及穿上地鞋子。

那个。

我想来借本书看看……狼狈不堪地蹬上鞋子。

佳期窘迫地只觉得热血一股一股往脸上涌去。

再这么下去她脸上地毛细血管估计都快被撑爆了吧?她匆匆忙忙的胡乱朝舒涤宸点了下头说了声抱歉就往外跑,但在她经过舒涤宸身边的时候又被他叫住了:你想看什么书?佳期闻言脚下一顿,来不及协调的后脚差点绊到前脚摔一跤,幸好舒涤宸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了她地手腕,不然这次真是丢脸丢回空岚去了。

谢、谢谢。

佳期在心里都快要大哭出来了。

真是恨不得地上马上出现一个大洞让她掉下去再从别的国家掉出来算了。

……你很怕我?舒涤宸见佳期一脸要哭要哭的表情,他不是真的这么讨人嫌吧?好像连卫央也有些怕他呢。

佳期赶紧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结结巴巴的否定道:不不不,怎么会?只是……只是没经过你跟皇甫小哥的允许就随便进入你们的房间,我,我觉得很羞愧而已。

舒涤宸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笑意,他伸手揉了揉佳期的头顶说了句等我一下就进了屋,不一会儿他就拿着三本书走了出来递给佳期道:这是我平时在看地书,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喜好?佳期抖着手接过来看看,一本《搜神记》、一本《千奇录》、还有一本《千炫大陆异物考》。

果然都是她平时喜欢看的。

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威仪天生看起来高不可攀的舒涤宸居然也会看这类杂书,感觉他应该才是捧着兵书在灯烛下秉烛夜读的人才对啊。

您。

您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这种书啊?因为舒涤宸首先释放了善意,佳期此时也不好意思老是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她腼腆的笑笑晃了晃手里的书问了一句,舒涤宸却柔和的一笑回答道:因为唯一说过我们俩儿有点像。

嗯?我们俩儿像?我一直觉得是卫央跟您有点像呢。

有了良好地开端,佳期渐渐也能像平时跟皇甫唯一他们说话那样与舒涤宸交谈了,只是言辞上还是带着恭敬,不像跟皇甫唯一闲谈时那般没大没小。

舒涤宸今天给人地感觉很温暖,不像平时那样散发着惊人的气场,他沉沉地笑了两声,伸手又揉了揉佳期的头顶:我看地书你也喜欢看。

这不就是有共同点了吗?佳期无语了片刻,这样也算啊?好了,看书去吧,渴了饿了跟行书说一声就行。

舒涤宸看了一眼门外,没有再跟佳期哈啦,冲她点了点头就再次往门外走了去。

嘻嘻。

原来舒大哥也蛮好人的嘛。

佳期看着他离开暗地里吐了吐舌,早先的郁闷感已经一扫而空。

上午的时光就这么静悄悄的溜走了,当皇甫唯一叫着肚子饿走进屋来的时候佳期才猛然从书本地世界里回过神来,她尚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了看正抓着衣领子猛扇风的皇甫唯一和有点灰头土脸的卫央,好半晌才啊一声问道:你们回来啦?皇甫唯一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早就回来了,小家伙上午都干了些啥?佳期举起手上的书晃了晃:看书。

嗯?这不是我家大当家的书么?皇甫唯一眯起眼睛扫了一眼,居然就看出来那是舒涤宸的书了。

佳期扯出笑意点了点头:嗯,是舒大哥借给我看的,非常有意思的书。

行书此时刚好端了一大盘点心上来。

听了佳期跟皇甫唯一地对话笑道:可不是么,一上午他就那么坐在那儿看书,茶水也不喝点心也不吃。

就看的那么入迷。

皇甫唯一嘎嘎大笑,也像舒涤宸那样揉了揉她的头顶:好孩子啊,年纪小小就这么能定下心来,想必以后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吧?佳期尴尬地笑笑,心里想着她都一个十九岁的大姑娘了,总不能还跟仲恺他们比吧?皇甫唯一夸完佳期之后知画和司棋就端着温水盆子走了上来,两人一边一个将皇甫唯一和卫央的衣袖弄起来,给他们净了手脸又掸了身上的灰尘,换了盆水来又帮佳期净了手。

这才去帮着行书准备摆膳了。

皇甫唯一在桌旁坐下先吃了两块点心垫饥,然后才想起什么转头跟佳期笑着说:对了,照现在的速度,晚上那些台子和帐子就能搭起来,下午的时候行书他们都要去场地那边帮忙准备吃食,孩子们就靠你帮忙看着了,过两天全部准备好了之后你们再来玩儿吧。

佳期听到自己也能帮上一点忙立即欣喜的点了点头,但当她看到皇甫唯一在行书她们端上菜肴以后就开始大快朵颐不由得往门外看了看问道:我们不等舒大哥、十一小哥和诸葛大哥他们吗?皇甫唯一晃了晃筷子口齿不清的回答:他们有事出去了,下午才会回来。

说着他转向司棋吩咐道:去把弄琴和孩子们接过来吧。

这一上午的也够她累地了。

司棋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汤碗就出去了,皇甫唯一亲自动手给佳期和卫央舀了汤,重新坐下的时候才偏过头对佳期说:上午孩子们在弄琴那儿习字学算术呢,本来那几个大的在家里进学,现在到这儿来玩了几天又把心玩野了,我看你读书习字学的都很不错,下午和明后天你就帮着给他们讲讲学,免得回去了以后跟不上进度。

佳期顿时愣了一下。

讲学?她?那个。

我自己都还是半桶水晃悠着呢,还是别误人子弟的好吧?佳期擦了擦冷汗。

她自己到这里来也就才六年时间,论起学习资历估计也就跟弄琴家的伯文差不多吧?皇甫唯一笑了笑,筷子指了下她放在一边还没看完的书:你都能看这种书了还谦虚呢?这样吧,实在不行你就跟他们说这书上的故事好了,反正只要别让他们乱跑就成。

佳期顺着他指地方向低头看了去,说故事啊……好吧,至少这个她还擅长。

吐了口气,她扬起笑脸点了点头。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佳人如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某绵注解:原文中是一顾倾人城,形容女子顾盼流兮的美丽样子,不过貌似现代来说笑字的接纳度比较高一点。

)据说这首《佳人歌》是李延年为其妹妹写的,当年武帝就是听了这首名动京师的歌而纳了李延年的妹妹为后妃,也就是妙丽善歌舞的李夫人。

佳期在上一世的时候看过好几部国内所谓大导演的大制作,其中都有涉及到这首《佳人歌》的地方。

例如瞎眼的小妹边敲鼓边跳舞唱的就是这首歌,要么就是索**好在众目睽睽脱衣服的女主角就叫倾城,那两位红透半边天的女星是不是如歌中所言一般倾城又倾国那就见仁见智了。

这短短的一阕歌,读来就仿佛有佳人跃然纸面,楚楚动人,巧笑妩媚,美目顾盼,令人怦然心动、心驰神往、倍加牵怀。

怪不得就连雄才大略的武帝都闻之而心动,立时生出一见伊人的向往之情。

不过对于在二十一世纪呆过的佳期眼里,啥美人没见过?天然的、人工的、传统的、非主流的甚至伪娘纯爷们之类的畸形审美她都看的多了,每天一打开电视电脑就是各种各样的美人轮番轰炸,是个人都早就已经审美疲劳了,所以对于歌中所唱的倾城又倾国的美人,佳期实在想象不出啊想象无能,只能在每每读到之际暗自腹诽:[想必古代审美观与今时今日大不一样,且通信手段无比落后,君王每日里都只是呆在皇宫里根本没见过多少人,模样中上之姿的姑娘被人这么一吹捧就成了无敌大美女了。

]当然,这都是佳期以前的想法了,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前几年看着卫央已经让她觉得惊艳了一把,这次再见到了十一少颜展怀。

佳期总算体会到了惊为天人是啥意思了。

在她的意识观里觉得颜展怀就已经是漂亮到一个极致了,所以当她再见到颜展怀的妹妹颜净初的时候,她被震惊到半天回不了神也算情有可原。

那颜净初人如其名,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身材窈窕,异样风流。

峨眉风眼,杏脸桃腮,玉骨冰肌,挥云而揭雪;花容月貌,倾国以倾城。

莲步轻移,恍如飞燕正舞;兰室静坐,疑是仙姬之居;真真是个纯净剔透的妙人儿。

魂归来兮,卫家小儿,你口水都滴到胸口上了。

闻讯从场地上赶回来的皇甫唯一一进门就打趣佳期。

尚还在惊艳美人的佳期条件反射的真地在下巴上摸了一把,皇甫唯一看到佳期呆呆的糗样立即捧着肚子笑得直打跌,屋里其他人也忍俊不禁偏过头去笑了起来。

哥哥还是这么爱捉弄人。

颜净初的声音也犹如黄莺初啼。

真是完美的让人忍不住怀疑造物主是不是将所有最美好的一切都加诸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当她慢慢扭头看向佳期地时候,佳期才发现她那双如含烟秋水般的大眼睛一点焦距都没有,眼珠子虽然还灵动,可怎么看怎么有点别扭。

来,卫家小儿,我来给你引见引见,我妹妹颜净初,漂亮吧?是不是觉得有如九天仙女下凡来?皇甫唯一晃到佳期身边一脸坏笑的将她推到颜净初的面前,离得近了佳期更发觉颜净初的眼睛好像不太对劲。

见、见过颜小姐。

总算察觉到这样盯着人家看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佳期尴尬的一矮身子刚想按照空岚的女子行礼方式道个万福,可手势还没摆好呢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男儿身,慌忙又站直了身子抱拳朝颜净初的方向揖了一揖。

颜净初地眼睛落到了她的方向,可视线却直直的看着她身后地一点,这更加让佳期坚定了这位绝色佳人其实是个盲人的定论。

[啊啊。

果然人都不能太完美啊。

维纳斯因为断了两边地胳膊所以到现在还被人追捧为爱美神。

这位颜净初是个盲人也更添几分我见犹怜地韵味。

嗯。

如果在打仗地时候被敌军将领看到这么一位绝代佳人。

说不定百炼钢也都化成了绕指柔了。

]佳期心里这么想着。

可是她一向是个有啥想法都会摆在脸上地可爱孩子。

所以当皇甫唯一见到她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地就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走上去勾住她地脖子惩戒似地勒了勒。

佳期吃痛立即哇哇大叫了起来。

颜净初听着他们两人地互动掩着唇轻轻笑了起来。

佳期不由得再次看着她看到呆掉。

什么叫一笑倾人城?那首《佳人歌》里边地佳人分明写地就是她吧?正当闹够了地皇甫唯一挨着颜净初坐下说话地当儿。

门外想起了孩子们愉快地叫声:影子姨夫。

佳期循声探了个头出去。

还没看清外边地来人是谁呢。

身边一道疾风掠过。

外边立即就响起了打斗声和孩子们小小地惊叫声。

尚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地佳期立即拿起桌上地大茶壶就挡在了颜净初地前边以防不测。

不过没想到颜净初双眼无法视物。

但是听觉和感觉却异常灵敏。

她摸索着拉住了地外裳轻轻拽了拽。

带着满满笑意地声音在佳期背后响起:不碍事地。

是哥哥和我夫婿在过招。

他们俩儿每次见面都这样。

佳期闻言脸上顿时爆红。

她悻悻地放下茶壶走回自己地座位坐下。

头埋得都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似是察觉了佳期地窘迫。

颜净初又轻轻笑着给佳期解释道:当年我们家出了点问题。

哥哥把我托付给他地那位结拜兄弟。

多亏了那个人地照顾我才能安然无恙地被保护地这么好。

他是个很好地人。

时间过得越久就越这么觉得。

后来那人有一次喝醉以后说了很多胡言乱语地话。

最后一句居然是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还有往后地每一生每一世。

我还当他说醉话呢。

谁知道第二天他就挟着我成亲了。

因为当时事出突然联系不到哥哥他们。

所以现在哥哥和十一哥哥每次见到他都要跟他开打。

晌午地时候十一哥去接我们地时候便已经打过一次了。

这次想必那个人又要被哥哥揍地鼻青脸肿了吧?……听到大美女用如此纯净如此柔美地声音说这种话。

那感觉真是有够不协调。

佳期擦了擦冷汗干笑了两声点点头:是这样啊……实在找不出话来接颜净初地话茬儿。

不过这次没让她尴尬多会儿时间,皇甫唯一很快的拎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砰的扔到颜净初地面前,随后还重重的踏了一只脚在男子的胸口才双手环胸的嚣张道:哼,你小子居然让我妹子瘦了?打不死你!地上那人哀哀叫痛。

多少带了点夸张和戏谑的成分,不过佳期偷眼瞄了他几眼,貌似脸上真的是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颜净初咯咯笑了起来,手虚空的往前探去:哥哥你别说笑了,欺负我看不到自己地样子么?我摸着自己都胖的快没下巴了,就你和十一哥哥说我瘦了。

皇甫唯一跳到颜净初面前捧着她的脸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然后飞快的在她脸颊上啵了两下才张狂的大笑着跑到佳期的背后叫道:嗯,尝了两口,果然是长了一点肉肉。

现在亲着不硌牙了。

恰好这会儿孩子们也从外边一拥而入,他们看到皇甫唯一的登徒子行径立即又笑又叫说羞羞脸,皇甫唯一冲他们做了个鬼脸作势要去追打他们。

孩子们立即尖叫笑闹着四下里跑开,难得安静了一上午的皇甫家小屋立即又吵闹了起来。

匆匆忙忙跟颜净初说了几句话,皇甫唯一就拎着焰斜影一同去了场子上帮忙,而颜净初和佳期则一起给孩子们讲课说故事,幸好那些孩子都还很乖,偶尔会互相打闹一下开个小差,但总体而言他们热热闹闹的午托班办的还是相当成功的。

晚上地时候皇甫一家子壮劳力结束了场子那边的事情回来准备吃晚饭,卫央第一次看到颜净初的时候也是满眼的惊艳之情,佳期看到他那表情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泛起了酸酸的感觉。

之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隐没了。

[哼,男人果然都是视觉感官的动物,看到美女就挪不动道儿。

]佳期忿忿的别过眼去不看卫央,丝毫没察觉自己现在的表现有多么地像是在喝醋。

其实卫央见到颜净初除了惊艳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他也是实在没想到居然还有比颜展怀更精致更美丽的人,但是那种惊艳的感觉过去以后,他马上就恢复了以往冷静自持的样子,在皇甫唯一的引见下跟颜净初寒暄了两句,他就转到另外一边去跟诸葛小花继续讨论赶工的事情了。

可是生气吃醋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容易蒙蔽人的心和眼睛。

在佳期看来卫央就是边跟诸葛小花在说话就边在偷看颜净初(冤枉,央官儿他看的是颜净初旁边地皇甫唯一啦!),偶尔跟她地视线对上也是慌忙的就转开,一副标准地做贼心虚的样子。

(心虚是心虚咯,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啊,佳期童鞋)急色鬼,没见过女人啊?看到漂亮的大美人就动春心?哼,可惜人家罗敷有夫了,你就等着失恋哭鼻子吧你。

佳期磨着牙含糊不清的嚼舌根。

嘴巴翘的能挂个油瓶。

唉。

可怜的卫央,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往后两天的冷战到底缘何而来。

还兀自跟诸葛小花笑着聊天,也罢,毕竟有些事情要是提早知道了,也便失了事件本身的乐趣了么……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八章 百年孤独卫央和佳期两人闹别扭了!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弥漫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灰暗气氛连颜净初都感觉出来了。

诶?你们哥俩儿怎么了?皇甫唯一一脸诧异的看着平时好的像糖粘豆、现在却各坐在一边都沉着脸的小哥俩儿,明明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卫央强自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只是没睡好而已。

没睡好?皇甫唯一的声音陡然高了一拍,语意暧昧不明的想让人暴扁他一顿。

卫央脸上顿时一红,赶紧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昨天突然做了一天的体力活所以觉得太累所以睡不着,佳……佳弟应该是被我连累的所以也没睡好吧。

皇甫唯一长长的哎了一声,脸上挂着的却是不怎么相信的坏笑,不过这次他没有坏心眼的再捉弄卫央和佳期,而是用筷子敲了敲佳期的菜碟儿提醒道:好了,我是不知道你们小哥俩儿怎么了,不过再好的兄弟姐妹平时在一起也有个吵吵闹闹呢,可怎么说也都还是亲亲的亲人么,不高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吃饭时间板着个脸容易滞食儿(消化不良)哦,别让大家担心你们哟。

佳期撅着嘴先是看了一遍围坐在大圆桌一转的各人,最后才瞟了卫央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早饭后大家又是各有各忙,卫央临出门以前皱着眉头看了佳期好几眼,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人着急死了,皇甫唯一故意在后边磨磨蹭蹭等着他们俩儿说话和好,可惜卫央白白放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到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跟着他又去了场地准备。

皇甫家小屋一瞬间又变得安静了,就连颜净初都在知画、司棋的陪伴下不知道出门干嘛去了,而现在这个时候孩子们都还没起来,佳期环顾着好像变大了的屋子,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忽然对卫央生那么大的气。

明明卫央就没有做什么足以惹她生气的事情嘛,但是昨晚回到他们俩儿暂居地小房间时,卫央无意中说了一句:没想到皇甫小哥儿的一双弟妹居然如此出色。

佳期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同时引燃了无数TNT,心中的怒火以着野火燎原的速度迅速传遍她全身,于是……冷战开始了。

佳期就是这样,她生气的话不吵也不闹。

只径自的生着闷气,卫央跟她说话地时候她也只当卫央是透明人不理不睬,早上起来以后也完全当没看到卫央,自己该干嘛干嘛,以前至少她还会帮着把卫央的床铺叠好收拾好,可今天她也只是就收拾了自己的床铺就自顾自的出去洗漱了。

卫央思前想后也没理出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得佳期不高兴。

最后只能认为她是因为昨天早上想要跟去帮忙但是被拒绝而自己又没有帮忙求情所以才生气了。

但前后追着她道歉了三四次。

佳期依旧还是一副完全无视他地态度。

直到在吃早饭地时候皇甫唯一非常直接明了地问他们到底怎么了。

可是他总不好说他也不知道佳期怎么了吧?只好随便扯了个借口蒙混过关。

可惜。

在出去帮忙做事以前还是没办法对冷着一张脸地佳期再问问到底怎么了。

卫央就这样带着满肚子地疑惑和一点点地委屈出了门。

唉……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女人心。

海底针啊官儿)相较于卫央和佳期之间地灰色低气压团。

皇甫家则显得和乐融融地多了。

大大小小差不多二十口人。

光是吃饭都要两张大桌子。

加上皇甫家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地规矩。

一顿饭吃下来那叫一个热闹无比。

而且孩子们总是没有一刻能安静。

被皇甫唯一委任为孩子教头地佳期到了吃晚饭地时候也已经差不多脱力了。

不过也多亏了这样。

佳期才能暂时忘却心中那些莫名地不快。

嗯嗯。

不错。

进度赶得很快。

明天应该就能完全弄好了。

果然是人多好办事呢。

今儿个晚上皇甫唯一地心情看起来极好。

破例地拿出了从古丽大娘那儿带回来地蜂蜜酒给每个大人们都倒了一杯。

孩子们和孕妇弄琴面前放地则是可可亚饮料。

哈哈。

等明晚过后我们便又要各奔东西了。

下次相聚也不知道能不能还是这么些人。

说不定我这个大家庭又有了新成员了也说不定。

他说这话时大家都看向了弄琴巨大无比地肚子笑了起来。

皇甫唯一曾经摸着下巴断言弄琴这次怀地是孪生子。

卫央帮弄琴把过脉。

确实也诊到了还有两条微弱地脉动。

所以也许就在不久地将来。

皇甫家又会多两个可爱地小宝贝。

届时这个大家族会更加热闹滚滚吧?卫央、卫佳,虽然跟你们两个小家伙认识不久,但是却有着很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所以才不由分说的把你们俩儿挟持着跟我一起上路。

这一路上你们跟着我们也吃了不少的苦,可你们一点什么都没说。

果然是我皇甫唯一看上的人,来,我们先喝一杯,敬卫家两位少爷。

敬卫家两位少爷。

在场的人同时举杯齐声敬酒,佳期只觉得一身地疲惫全都消失了,激动地举起酒杯与卫央一同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敬我可亲又可爱的家人们,正因为你们才成就了今天的我,谢谢你们给我一个这么温暖的家。

皇甫唯一说出这话时琴棋书画四女的眼眶都湿润了,颜展怀端着酒杯站起来向皇甫唯一举了举:其实这话应该我们说,正因为有您才能有我们今天这个家,这一杯,由我们敬您。

敬我们当家的!众人又齐齐举杯饮了一回。

两杯酒下肚,皇甫唯一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向在座地大家:我们一家子风雨同舟经历过很多地事情,虽然现在我们时常分开散居在各个地方甚至各个国家,但是我们始终是一家子,这一点直到我死去也不会改变。

我们的心永远紧紧联系在一起,第三杯,敬我们大家。

敬我们大家!即使知道自己和卫央不过是个局外人,但是被这热烈地场面和煽情的气氛感动,佳期还是一同举杯连喝了三大杯,她打从心底羡慕这一家人,甚至在想着当时明明是穿越,为什么不穿越到初云来,早一点与他们认识,也许她也能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当时一连串看起来偶然失序的事件演变成了今天这个必然的结果,至少现在她能认识这一家人,能这样与他们一起喝酒吃饭,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只是这样的日子也不会长远了吧?方才皇甫小哥说了,明晚的聚会一过,大家便要各散东西……是啊,出来月余玩的心也散了,几乎忘记了她跟卫央还在跑路中,这一段旅程也终归会有结束的一天,他们最后的终点便还是那个外表富丽堂皇但实质固若金汤的大鸟笼卫家吧?不想回去,那样单调沉闷且一成不变的生活,日复一日,现在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全身发冷。

但,若是不回去的话,在这个时空,哪里才是她的落脚点呢?一种莫以名状的孤寂感渐渐的包围住了佳期,尤其在皇甫家人的热闹与友爱的对比下,她更觉得自己不过是一缕来错了地方的孤魂,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应该是属于她的。

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抚上了她的头顶,佳期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抬头看去,没想到是舒涤宸。

他的表情很平静很柔和,但是那双仿若收纳了天边星辰光芒的凤眼却像是看透了一切,他揉了揉佳期的头发没有说话,手中的酒杯轻轻在她的酒杯上碰了一下,那清脆的叮一声仿佛正正敲在了佳期的心上,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呵呵,我这是怎么了?酒喝多了头晕,我出去吹吹风。

佳期不敢再看舒涤宸,以袖掩面跳下椅子就往门外跑去,卫央赶紧放下酒杯就想追上去,舒涤宸却冲他摆了摆手:别去,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卫央担心不已的咬了咬嘴唇看着门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人的情绪就是这么有趣,明明上一秒还情绪高涨开心又激动,但下一秒就陷入了自怜自艾和莫名的孤独而变得阴沉了起来。

佳期坐在皇甫家小屋门外空地上的那块大石头上静静地流泪,其实她现在心绪已经平复下来了,只是还有一些堆积已久的情感没有宣泄干净,所以眼泪也还兀自流个不停。

佳期从来就是个害怕孤单的小孩。

从第一世,到这一世,她都非常害怕孤单,害怕一个人独处。

上一世有幸有疼爱她的双亲和不错的朋友,但实际上父母从她小时候就很忙,经常两人不在家而把她托付给楼下的田奶奶或者别的阿姨代为照顾,直到她长到与灶台一般高,能自己勉强做出饭菜,她才提前结束了在各个家庭辗转的生活。

这种延续了几百年的孤独感,早已深深地埋入了她的骨髓,隐藏在她心底的最深处。

她平时用开朗和乐观来掩盖它,但它瞅准了时机还是会钻个空子溜出来让她难受。

这可恨的、让人无力的孤独感。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生日快乐佳期陷入了低潮期,她周围半米的范围内都是灰白的色调,整个人阴暗的不行。

皇甫唯一他们本来就不是会劝人的主儿,而卫央担心她想前去关怀她一下却也也被皇甫唯一他们拉住了,说什么这种时候就得自己过自己这关,无奈只好也站在了一边看着佳期郁卒。

其实这最后相聚的一天佳期很想表现出高昂的兴致来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的,可是想到离别在即,以后与这可亲又可爱的一家人几乎永无相见之日,佳期就忍不住的一阵鼻酸想要流泪。

被佳期的灰暗所影响,孩子们今天都不愿意往她身边靠,不过幸好颜净初今天没有再出门,有她跟孩子们说故事、教着孩子们唱歌,佳期倒也乐得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扮忧郁。

中午还没到午饭的时间,皇甫唯一和卫央就赶了回来,两人身上带着浓浓的食物香气,皇甫唯一一把拎起萎在椅子里的佳期使劲儿拍了拍她的脸笑道:行了,别装死了,今儿个行书她们赶不回来做午饭了,吃饭的事情就到场地那边去一并解决吧。

走了走了,别摆个要死不活的脸出来吓人。

佳期情绪低落的耷拉着头嗯了一声,皇甫唯一又走到颜净初的身边去扶她,卫央看着佳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很是心疼,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凑到佳期跟前轻轻牵起了她的手劝道:我们出去走走吧,你老是这么窝在房子里容易胡思乱想呢。

卫央,如果他还是这样就把他扛到场子上去,才多大点儿的人就会玩忧郁了?皇甫唯一一手扶着颜净初,一手拉着已经排排站好牵着手的孩子们就要往出走,回头想招呼卫央他们又看见佳期有气无力的样子顿时小爆脾气又上来了,卫佳,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得了,咱家的小美女年纪太小还不懂得欣赏忧郁小帅哥,赶紧的出门。

场子那边就等我们过去呢。

皇甫唯一说着就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了去,卫央试探着拉着佳期往前走了两步,发现佳期虽然看起来兴致不高可还是跟着他走了两步,这下他才吁了口气放下心来,紧紧攥着佳期的手就三步并作两步追着皇甫唯一去了。

那一片空场子离皇甫家小屋并不是很远,刚走出门不久就可以听到喧闹的人声和闻到阵阵扑鼻而来地食物香气。

前边走着的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反过来使劲儿拉着皇甫唯一快走,卫央的脸上也漾起笑意,低下头对佳期轻声说道:我听皇甫小哥说这是他们镇子上专门为了迎接开春儿所举办的一个重大仪式,这几天跟着他们一起做事,才觉得皇甫小哥真的太厉害了,这么大一个镇子地人他都能全部团结起来齐心协力为了一件事而努力,跟他们一起做事情连我也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即使做得都是些体力活也觉得很有些乐趣。

00kS.呆会儿你可以见见他们,虽然他们长得很是凶恶。

可是实际上却是些豪爽的人呢。

佳期低头不语,卫央自说自话了一会儿也只好悻悻的闭了嘴,好在这时候那个布置好的场子已经在望。

卫央赶紧走快两步,拉着佳期往入口处去了。

等会儿等会儿,别这么匆忙的就进去,既然卫佳小家伙闷闷不乐的,咱们就给他来个好玩的。

卫央,把他拉过来,我给他把眼睛蒙上。

刚走到由一圈帐子围成的场子入口,早已侯在那儿地皇甫唯一却伸手拦下了他们两人,他冲卫央招了招手。

卫央看了一眼佳期,还是拉着她把她送到了皇甫唯一面前。

皇甫唯一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条素雅的汗巾子,不由分说就直接将佳期地眼睛蒙了起来,接着又递了一把剪刀一样的物事到佳期手里,然后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入口处现在已经牵了一条红布条儿,你现在就这样走过去,看看你能不能一剪子就把那个布条剪断。

佳期不知道皇甫唯一地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被皇甫唯一扳着肩膀原地转了五个圈。

佳期只觉得一抹黑地眼前亮起了不少小星星:好了。

去吧。

一鼓作气。

把布条剪断。

给我们离镇地开春来个好意头!佳期举着剪刀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就往前走去。

一路上惊呼不断笑声不息。

许多人笑叫着给佳期指路。

也有人大叫别戳他个窟窿。

佳期惊险万分地按照旁边人指地方向往前走去。

由于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聚精会神地集中所有注意力来完全皇甫唯一给她地任务。

所以脑子里那些离别啊、低落啊什么地一会儿就被抛之脑后了。

旁人地快乐和协同让佳期觉得参与其中。

笑声传染给她。

渐渐地她地脸上也露出了这几天以来地第一抹微笑。

小哥哥加油。

小哥哥加油!梓杉地声音在左边响起。

小姑娘不畏惊险地时不时拽一下她地外袍给她引路。

佳期也呵呵笑着也不停地问着她这边吗?快到了没?那样子跟刚才蔫了吧唧地样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卫央负着手站在皇甫唯一身边含笑看着实际上是被众人引着在原地打转地佳期。

他毕恭毕敬地向皇甫唯一欠了欠身子真挚地道谢:非常感谢皇甫小哥如此费心地准备这一切。

皇甫唯一斜睨了他一眼嚣张地一笑:我又不是为了你。

你跟我道什么谢?卫佳这孩子我非常喜欢。

再说他再这么忧郁下去。

我们一家子都得陪着他伤心了。

哈哈。

其实我想让他知道。

离别并不是结束。

而是为了另外一场相遇。

为了将来再见面时不输给我们。

你们必须加倍地磨炼自己。

卫央心里一热。

谦恭地弯腰行了个大礼。

这次皇甫唯一没有再拦他。

受完他这一礼。

他立即朝周围地人连连做了几个手势。

示意他们玩够了。

赶紧在佳期起疑心以前把布条拉起来让她剪了算了。

当佳期在众人雷鸣般地欢呼声和掌声中咔嚓一声剪断那根红布条,蜂拥而上的人们立即将佳期当成英雄似地抛了起来。

佳期哇哇大叫着扯下蒙眼的汗巾子。

却发现自己的脸上方不远处正悬着一个巨大的圆球,而底下抛高她地人很明显是想用她做撞槌把那个圆球撞开。

这下佳期尖叫得更大声了,当她再一次落下,背上传来巨大的推力,她条件反射的先用胳膊护住了头,然后当她再一次被抛上去的时候。

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她地身上。

卫佳,生辰快乐!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佳期愣愣的挪开胳膊先往下看了看,只见底下所有人都仰着笑脸看着她,她再回过头看看上边,只见那个大圆球已经破开了两半,无数五彩缤纷的碎纸片还在飘飘荡荡的往下落,一条长长的横幅从圆球中间拉下来。

上边用游若蛟龙的狂草写着:贺:卫佳生辰佳期的眼泪顿时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下边许多双温暖有力地手接住了佳期,然后将她小心的放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句山呼海啸般的祝贺:贺。

卫佳生辰,愿卫佳长命百岁,一生顺遂。

佳期被众人团团围在正中间,被泪水模糊地双眼甚至看不清眼前人的笑脸,心里的感动和惊诧无法用言语形容,她这会儿连声道谢的话都没办法说出,只能捂着脸嚎啕大哭。

哎哟,这好日子呢,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我还以为你肯定会笑的见牙不见眼呢。

皇甫唯一手上捏着两把碎纸花儿从人群中挤过来往佳期的身上撒去。

脸上满满的全是温暖的笑意。

佳期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他只能哭地更大声,卫央从另一边挤出来把她搂到怀里笑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呆会儿哭的眼睛肿了可就要被人笑话咯。

佳期闻言赶忙扑到卫央怀里继续哭,皇甫唯一哈哈大笑着继续逗她:我说卫佳啊,你到底是因为太高兴太惊喜了所以才哭呢,还是因为刚才被我们吓到了哭的这么凄凉啊?到底是哪样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佳期缩在卫央的怀里不敢抬头,好一会儿才抽嗒着回了两个字:高兴。

她身旁的人立即哄堂大笑。

皇甫唯一被佳期逗得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这下佳期更加不好意思,死死搂着卫央的腰不敢放手,露在外头的两个耳朵和脖子都红的像是二级灼伤,但是她埋在卫央胸口地脸上却是止也止不住的的笑意。

太幸福了,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幸福。

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为她庆生,第一次有人如此费尽心思的为她举办这样一个难忘的生日宴,佳期被巨大的幸福感完全淹没,第一次觉得能转世到这里其实也非常不错。

怎么样?喜欢么?卫央笑意盈然的摸着佳期的头问她。

佳期在他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闷闷地说了一句:谢谢。

还有对不起。

其实她又哪里会想不到,若是卫央没有跟皇甫唯一他们说今天是她的生辰。

那么也就不会有这个惊喜吧?卫央这几天还跟皇甫唯一他们一直在这里筹备这一切,为了让她高兴而尽心尽力,想到前两天没来由地跟卫央置气,佳期真是觉得自己神经搭错线了。

卫央不在意的笑笑往后拉开一点距离,抬起佳期犹有泪痕的小脸帮她擦干净,然后才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要跟皇甫小哥他们道谢哦,这都是他们想出来的。

你也知道我比较笨,不太会弄这些东西。

佳期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灿若春花盛放。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章 酒精中毒原来开心的时候真的会酒不醉人人自醉,佳期还没有喝酒呢就已经产生了微醺的感觉,不停地傻笑,不停地说话,跟着皇甫家和镇子上居民的孩子们这里跑一下那里钻一下,真真像个岁的孩子了。

这个庆祝开春的祭典倒有些像佳期上一世参加过的庙会,围成圆圈的大帐子被分隔成一个一个小间,有的摊位是玩射箭捞金鱼一类游戏的,有的则是卖铁板烧可可亚这一类吃喝的,基本每个摊位都是不同的花样,要玩一圈下来还真要花点时间。

佳期脸上歪戴着一个做工精细的脸谱领着一堆孩子像一群小强盗似的扫过一个又一个的摊位,那些摊主看她是今天的小寿星都愿意让她免钱吃喝玩乐,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佳期的脸都快笑抽抽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开春,但是天黑的仍然早,佳期觉得刚玩了没多会儿天就黑了,然后卫央就找到她把她领到了最里边的一个高台上。

哟,来了?玩的高兴不?高台上皇甫唯一正和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光头大胖子喝酒,见到佳期冲她招了招手把她叫过去,然后指了指他对面那个胖子介绍道:这是咱离镇的父母官黄大人,问个好吧。

一听到是衙门的官员,佳期赶紧收起了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又整了整衣服才走上去打了个恭毕恭毕敬的问安道:学生卫佳,见过黄大人。

黄五能拍着自己的大光头哈哈一笑:自己人,别客气,来,小寿星,第一次见面又碰着是你的生辰,送你个小礼物吧。

他说着就褪下了自己拇指上的血玉扳指要递给佳期,佳期惊得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黄大人太客气了,卫佳今天玩得已经非常开心。

真的不用什么礼物了。

皇甫唯一却伸手往佳期的**上拍了一下笑道:傻小子,黄大人要给就收着呗,这有啥可推拒的?咱离镇的可都是实在人,说给你就给你,你要不收可就不给面子了哦。

佳期期期艾艾的又回头看了卫央一眼,见卫央也含笑点头了她才扭捏着走上去双手接下了那个扳指。

然后又躬身行了个空岚地大礼谢道:学生谢过黄大人。

黄五能与皇甫唯一又一起笑了起来,他冲佳期摆了摆手:别跟我整这些劳什子礼节,我是个粗人,在我面前不用过于拘礼。

00kS.你是那小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如果真要谢谢我,来跟我喝杯酒就成。

佳期无语了瞬间,他们貌似喝的是相当烈的白酒啊?有叫小孩子喝烈酒的么?(佳期童鞋,你还真当自己才九岁呢?你是十九岁啊十九岁不过没让她踌躇太久,卫央上前一步笑着帮她解围了:承蒙黄大人看得起舍弟。

不过舍弟年纪尚幼没什么酒量,不知能否让卫央代舍弟同大人喝一杯呢?黄五能看了看卫央。

见是个漂亮齐整地翩翩公子哥儿又是哈哈一笑:行。

就让你代小家伙喝一杯。

不过你自己也得喝一杯。

嗯……反正都是喝两杯了。

不若凑个三杯整数好了。

卫公子没意见吧?说着他就让身后地小环又去拿了三个干净地酒杯来一一倒上酒放到了桌子地中间。

……就是有意见也不敢当你面儿说吧?三条黑线顿时从佳期地头上拉下来。

她担心地看了卫央一眼。

卫央却还是保持着完美地微笑走上前端起了第一杯酒:能与大人喝酒是卫央地荣幸。

这第一杯就敬大人腰缠玉带、官运亨通吧。

语毕一仰脖就将那杯酒喝了个点滴不剩。

黄五能看起来心情甚好。

豪放地笑声就一直没停过。

在卫央敬酒以后他也当仁不让地拿起自己地酒杯一口干了。

第二杯。

祝大人身体安康。

合家安乐。

卫央面不改色地又喝光了一杯。

第三杯。

祝大人福泽延绵、万事如意。

全部喝完。

卫央地身子稍微摇晃了一下。

佳期立即踏前半步想去扶他。

背对着她地卫央却像是猜到了她地动作。

左手背到背后微微摇了一下示意她别上去。

佳期只好又原地站住了。

哈哈哈哈。

好。

看不出你年纪小小也有这般地魄力。

小子。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你当年地影子了。

不过他酒量可没你当年好。

哈哈哈。

黄五能也连干了三杯。

烈酒辣地他大汗淋漓。

他身后地小环赶紧拿着帕子上来给他擦脸擦头。

皇甫唯一看了一眼卫央把玩着手上的酒杯接道:放眼离镇也没几个人有我酒量好,行了吧,黄大人。

别再逗俩儿孩子了。

明儿一大早他们就要上路了呢。

他说着冲佳期和卫央摆了摆手,玩儿去吧。

别在这儿耽误我们喝酒了。

佳期和卫央这才一起说了声告辞下了那个台子。

没事儿吧?佳期偷偷拉住了卫央的手才发现他地手心全是湿冷的汗,卫央的酒量其实也不咋样,刚才喝的那么猛又那么多肯定受不了。

卫央一手抚额晃了晃头,脚下已经有点虚浮:有点晕,那酒真是太烈了,幸好你没喝。

佳期闻言鼻子顿时一酸,眼睛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扶着卫央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又去给他端了杯热饮过来让他喝些才蹲在他面前扁着嘴小声抱怨道:皇甫小哥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我都不能喝酒还不帮忙劝劝,眼睁睁看着你灌那三杯。

卫央虚弱的笑了笑,现在他只觉得眼前的佳期都成了三个人,所有的东西都旋转地厉害,他根本不敢往一个定点看着,多看一会儿他就觉得胸腹间翻江倒海要吐了。

这不能怪皇甫小哥,他其实也是想让我从中学到点东西。

做生意的人,定要跟官府打好关系,那三杯酒也算是他考验我的了。

他一手撑着头强自忍着那汹涌而上的晕眩和呕吐感,此刻他的脸色看起来青白的吓人。

佳期被他面无人色的样子吓到了,喝醉了不都是脸红通通的吗?怎么卫央的脸惨白一片,而且身上还冰冰凉地。

她紧张地抓住卫央的两只胳膊一迭声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想喝水么?还是想吐?卫央现在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动一动之后会不会就是倒在地上起不来,佳期的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胃里的秽物已经都到嗓子眼儿了,他一张嘴指不定就要吐佳期一身。

卫央,你别吓我,你等着,我去找皇甫小哥。

佳期见卫央几乎不省人事的样子都要吓哭了,赶紧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跑去,幸好舒涤宸跟颜展怀就站在休息区不远处在说话,她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扑过去拽着舒涤宸的袖子就哭道:舒大哥,卫央看起来很不好,你快去看看他吧。

舒涤宸挑了挑眉反手拉着佳期就往休息区去了,颜展怀跟在他们身后也一同走了过去。

舒涤宸看到卫央的样子眉头就皱的更紧了,抬手翻起他的眼皮看了看,又迅速的替他把了把脉才问道:他喝了多少酒?佳期这会儿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听到舒涤宸的问话赶紧竖起手指比了个三。

酒喝得太急岔了气,现在酒气散不出来烧着五脏六腑,他本就是个偏阴寒的体质,所以症状更形严重。

无碍的,让他把酒气散出来再吃些醒酒汤便是了。

舒涤宸说着一手按在卫央的胃部缓缓的揉着,不一会儿就见卫央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变成了红色,浓烈的酒气也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而随着酒气的散发,卫央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渐渐减退了,佳期看到这情景才松了口气,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生怕卫央醒来发现她哭过。

颜展怀不知何时离开了休息区让人煮了碗醒酒汤,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淡青色的小瓶子,跟皇甫唯一之前给佳期他们的那种很像,想是上次皇甫唯一给佳期吃过的那种解酒药。

这会儿卫央的脸色已经渐渐从酡红变成了正常的颜色,舒涤宸吁了口气收回手站到一边,颜展怀又立即走上去补了他的缺给卫央喂了一碗醒酒汤,最后倒了一颗红色的丹药塞到了卫央的嘴里才直起身子站到佳期身边安慰她道:别担心,没事了,今儿夜里好好睡一宿明天就好,下次可别让他喝的这么猛了。

佳期想到刚才要不是为了帮她挡酒卫央也不至于遭这份儿罪,心里一难过眼泪又差点掉下来了。

颜展怀见状赶紧从袖中拿出巾子递给佳期,又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好了好了,男孩子可不能老是掉金豆豆,再说掉眼泪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佳期拿过巾子胡乱的擦了把脸闷闷的嗯了一声,又硬是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了。

又观察了卫央一会儿,确定他的情况已经无甚大碍了,舒涤宸才对佳期叮嘱道:待会儿他会发汗,你小心候着别让他着凉就好,等他能走动的时候就跟他先回去歇着吧,我们这儿还走不开,你一个人没问题吧?佳期摇摇头:没问题,多谢舒大哥和展怀哥了,耽误了你们不少正事儿。

颜展怀笑着摆了摆手:哪儿的话,若是待会儿还有什么事就再来找我们吧。

佳期点头应了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才走到卫央身后帮他揉按起了太阳**。

谢谢你,一直为我做的一切。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终须一别果然如颜展怀说的那样,卫央在睡了一宿之后就已经恢复了元气,当因为担心卫央而一直到天几乎蒙蒙亮才睡着的佳期被窗外的喧闹所吵醒时,对面床上的卫央已经不见了。

佳期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出他们暂住的小房间才发现皇甫家小屋的堂屋被堆的满满当当,好几个壮汉正在知画的指挥下将不同的箱笼分门别类的放好。

知画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佳期因为睡眠不足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反应不过来,知画见她起来了赶紧去给她张罗洗漱用品,不一会儿端了盆热水出来才回答了她的问题:今儿个十一少爷和我家当家的要离开了,十一少爷要领着之前从大石联盟回来的商队经由汐止回空岚,当家的则要取道里德尔沙漠再往大石联盟去,我们现在正帮着把他们各自的货物装车呢。

卫佳少爷你们不也是今天上路么?知画边说边帮着佳期擦脸,等她的帕子拿开了佳期才有机会开口问道:那卫央是在外边帮忙吗?知画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吗?卫央少爷一大早就起来了,我们都还担心他宿醉呢,不过看他精神挺好的,早上又给他喝了一碗醒酒汤发了发汗,想是没什么事了吧?佳期这才松了口气,接过知画递过去的细杨柳枝和青盐擦了擦牙齿又漱过口,等不及吃点早饭就跑出去看准备工作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皇甫家小屋外边那块圆形的场地此时也被堆的满满当当,长长的马车队伍在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伫立着,镇子上的居民们正快速又井然有序的将各种货物搬上不同的马车。

离佳期距离最近的颜展怀,他正拿着货物册子边对照边指挥人搬东西,那样子看起来与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完全不一样,很是有些皇甫唯一地强势和凌厉。

十一少。

佳期小心的在货物间穿行着往颜展怀的方向挪动,颜展怀听到佳期的叫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才笑道:卫佳小弟,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听卫央说你在早上才入睡呐。

佳期好不容易挤到他身边不好意思的笑笑:睡一会儿就足够了,那个。

请问你准备啥时候离开啊?颜展怀看了看身旁满地的东西想了想:我这儿带回去地东西不多,不过我还是准备跟我哥他们一起上路,他们带的货物多些,清点的时间也会更长,算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吃过晌午饭再走吧。

佳期哦了一声又问道:今儿就你们离开么?颜展怀摇了摇头:不是。

知画她们也要回绵城准备开市了。

我妹妹和弄琴他们应该会晚一点再走。

怎么了?你是想跟我们其中一队人马一起上路吗?佳期闻言脸上一红。

略有点羞涩地点了点头:我还不想这么早就与你们分别。

这次出来能遇到皇甫小哥、舒大哥和你们这一大家子真是太好了。

我来这儿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有归属感和幸福感。

颜展怀听了佳期地真心表白抿着唇笑了。

他抱着账本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佳期地头笑道:能这样碰到一起确实是一种缘分。

你跟卫央也是难得地好孩子。

说实话。

我还真没有看过我哥哥对别地什么陌生人表示过这么亲近地姿态呢。

从他地态度来看。

真地已经把你们当作我们自家人了。

其实我哥哥是个很谨慎小心地人。

这次他这么快地就跟你们熟稔起来。

我们也有些小小地吃惊。

不过经过这么些天跟你们地相处。

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我哥哥会喜欢你们两个了。

卫佳。

从今往后你和卫央就是我们家地小弟弟了。

等以后回到了空岚。

有机会地话一定要到初云商会来找我哦。

有了颜展怀地肯定。

佳期顿时露出了大大地笑容嗯了一声。

正好这时卫央从另外一边绕了出来。

看到佳期在那儿与颜展怀气氛融洽地聊天说笑心里不由得钝钝一痛。

一股子酸溜溜地感觉渐渐满溢至整个胸腔。

佳期。

卫央提高音量叫了一声。

佳期和颜展怀一同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尔后佳期又笑着和颜展怀说了两句什么。

颜展怀也笑着点点头再拍了拍她地头。

佳期才小跑着往卫央地方向过来了。

你……你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痛不痛?有没有很晕?有没有什么觉得不舒服地地方?不待卫央吃味地开口问佳期跟颜展怀在聊些什么这么开心。

佳期倒先一迭声地关心起他地身体状况来了。

卫央看着佳期小脸上满满地关切之情。

原本有些闷涨地心顿时变得无比轻松了起来。

此前寒着地脸此时也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喜上眉梢。

卫央含笑摇了摇头才柔声答道:没有,睡了一宿就好了,就是早上刚起来那会儿饿得紧。

对了,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早饭吃了吗?佳期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刚才知画姐好像有追在她后边让她吃早饭来着,于是她短促的啊了一声才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道:刚才知画姐好像有叫我吃,但是我只顾着往外跑没理会她呢。

卫央宠溺的一笑,顺手拉起她的手往皇甫家小屋走去:昨儿个你就净吃些零嘴儿没吃点正餐,早上起来还不好好吃点东西?我们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皇甫小哥他们又帮我们补充了好些物资。

足以保证我们这一路上的吃喝用度了。

对了。

我们接下来往哪儿去?雅丹族地商路得早点回去筹备吧?而且我们已经出来了快两个月了,老爷和老夫人指不定快担心成啥样了……我们接下来进初云看看去!这是个商业大国。

有许多值得我学习地地方,再说十一少回去空岚的时候会先带一批物资到雅丹族,我们也不用这么快就忙着赶回去,这事儿我已经跟舒大哥、皇甫小哥和十一少商量过了,你就别担心了。

你只管吃好喝好玩好就成。

不待佳期说完要回去地话,卫央立即就打断了她,他深深的看了佳期一眼,打从心底不愿意她那么早回到卫府那个狭小的天地去。

佳期也知道卫央这么做全是为了她。

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动,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笑成了弦月:这两个月来我已经玩的很开心了,这一路上能遇到乔绵绵她们三宝,遇到皇甫小哥、舒大哥他们一家,参与和经历过这么多地事情,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当然,一路上你一直保护着我迁就着我细心的照顾我,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只能期盼着早点回去能在你大展拳脚的时候能帮你做点什么。

卫央,我们早点回去吧,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老爷和老夫人难过。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皇甫家小屋,卫央抿了抿唇没有给予佳期一个答复,只是在沉默半晌以后说了一句:再说吧。

就拉着佳期进去吃早饭了。

不得不说皇甫家地人做事真的非常有效率。

还不到晌午的时候两个商队的货物已经全部装车完毕,连知画和司棋要带回去绵城的货物也一一归置、安排好了运输渠道,趁着行书、知画她们在厨房准备午饭。

皇甫唯一他们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商讨着今后的生意规划,因为正如他此前与卫央提到过的,这是他最后一次带领商队去经商,这次回来他就要和舒涤宸金盆洗手,然后找个舒服的地方安居乐业了,所以他与舒涤宸庞大的商业帝国(卫央猜测地)将全数交付给颜展怀、诸葛小花和妹夫焰斜影去打理。

卫央有幸作为见习生旁听皇甫唯一讲最后一堂商业课,他虚心认真的拿着炭笔飞快的在一本小册子上记录着皇甫唯一提到地重点,这会儿的皇甫唯一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恶劣又喜欢恶作剧的纨绔子弟,他整个人看起来锐利而强势。

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霸气,就像他是他所创造的这个商业帝国的王。

佳期一会儿在厨房帮下忙,一会儿又窜到男人们这边来听两句生意经,虽然她强自按着离别的情绪,但是就连一向没时停的孩子们此时都因为离别在即而变得安静而忧伤了起来,她实在很难控制脸部的肌肉还保持着微笑地弧度。

小哥哥,我舍不得你。

梓杉从佳期背后抱住了她的腰,难得的这次并没有引来仲恺和叔的怒目以对。

佳期艰难的转身拍了拍梓杉可爱的小脸强笑道:我也舍不得梓杉,不过等以后还有机会。

我再来看梓杉好不好?这当然是骗小孩子的话,回到空岚卫家以后,也许她一辈子连凝思园都不被允许踏出了吧?不过没等梓杉说话,仲恺倒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别扭道:这可是你说的,上次你跟我们兄弟还没有分出胜负,下次再见面,我一定揍地你满地找牙。

佳期微笑,但是更想流泪:是是,我知道了。

这次回去我一定强加练武。

让央哥儿好好指点我一番,所以你们也要好好练习。

别又把剑脱手了。

被佳期这一提,梓杉立即想起了上次的惨痛经历,一张精致的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本来环抱着佳期细腰的小手也不自觉的捂到了额头上:哼,下次你们再打架,我再也不去看了。

说着还颇为生气的瞪了叔一眼。

叔在梓杉的怒视下马上红了小脸,一路小跑着追到梓杉跟前又是说好话又是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仲恺岂能让弟弟专美于前,也跟在后边围到了梓杉身边指天画地的发誓为了她一定不会输给卫佳云云。

被天真可爱的孩子们逗得噗哧一笑,佳期吸了吸鼻子,背过身去偷偷擦了一次夺眶而出地泪水。

大家读书院d`a`jiadu.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生购物狂吃过最后的午饭与皇甫家人依依惜别之后,卫央和佳期就爬上自己马车准备再次上路了,不过还没等卫央扬鞭催马上路呢,皇甫唯一又拿着一个锦盒走了过来。

喏,卫佳小子气血不畅旺,我这里还有些当年我受伤时没吃完的补药(咳咳,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小曦你这些药还没过期?某极恶曦再次使出升龙拳将某绵击飞),都是上好的,拿回去多吃些总是有好处的。

他说着就将锦盒扔给了佳期,颜展怀在他之后也走了上来,直接递了一个君子长佩(某绵注解:就是做成竹节状的长形玉佩,古代常用竹子来比喻君子,这种玉佩的含义就是: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给卫央:这是我的信物,届时你拿着到空岚的初云商会来找我便成。

卫央道了声谢收下了,此后皇甫家的人又轮番送了些小礼物给他们二人,直到前边皇甫唯一不耐烦的大喝一声有完没完,众人才含泪笑嘻嘻的分手了。

长长的车队在出了离镇就分成了两个方向,皇甫唯一和颜展怀是要进入里德尔沙漠的,而知画、司棋和卫央、佳期却是要往初云内陆去的,大家没有多言,单单挥手告别,皇甫唯一他们就头也不回的率众先走了,知画和司棋见他们都走远了眼泪才掉下来,不过还没等佳期开口安慰她们两句呢,知画和司棋已经扭过脸去擦干了泪水,然后毅然的一挥马鞭往另一个方向离去了。

他们都是很坚强的人啊。

佳期坐在自家的马车上远远的看着知画司棋的车子感叹了一句,卫央沉默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画和司棋赶着回去开市,卫央和佳期则打算一路游玩到绵城去,所以在到达了离水县以后他们双方也就分手了,知画、司棋嘱咐他们俩儿到了绵城一定要去找她们,卫央和佳期再三的作了保证,她们才再次策马离去。

卫央和佳期在离水县住了两天。

每天都只是在街上转转上大小馆子去吃些带有初云特色的美食,可即使离水县只是初云的一个边陲小县城,卫央还是在这里发现了浓郁地商业贸易气息。

来哦来哦,小哥儿来看看哟,咱家的布料可都是刚从清苑城天织堂拿回来的最新花样,保证价格公道款式最新种类最全。

小哥小哥。

我们店里的秘色胭脂可是大闺女小媳妇儿的最爱,买两盒回去当礼物也倍儿有面子哟。

到咱离水不到我们凤翔斋挑些最新的首饰你可就走宝了,两位小哥儿进来看看吧,有喜欢地还可以拿出来让你们试试呐。

卫央和佳期只是在离水县的集市上晃了一下,热情的各家小店老板几乎就将他们给团团围住了。

佳期饶有兴致的这里晃晃那里看看,居然她在每家店里都能找到一两样喜欢的东西。

卫央秉持着观摩学习的心态也跟着佳期到处走,每次一进店都让他哗然一次,这些在外边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店,一走进去那才是别有洞天。

就拿那个卖胭脂花粉地小店子来说吧。

不大地空间里林林总总摆了不下上百种地货物。

还按照香气和颜色做了分类。

小店里地小姑娘对自家货品也是了如指掌。

佳期稍微描述了一下大概要什么香味。

是给多大年纪地人用地。

她立即就拿出了十余种配对让佳期选择。

还热情详细地将每一种胭脂地特性说给他们听。

卫央看在眼里吃惊在心里。

与其说他们会做生意。

不如说经营生意已经成了他们日常生活地一部分。

在这里买东西是一种真正地享受。

让你掏银子都觉得心甘情愿。

佳期心底女孩子爱逛街地天性彻底被唤醒了。

一条集市街没走到一半。

佳期和卫央地手里都已经完全不得空了。

而卫央从出门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动过地荷包也迅速地干瘪了下去。

佳期。

暂时先别买了吧。

我们都没手提了。

卫央捧着地东西已经快挡住他地视线了。

可兴致勃勃地佳期还一脸意犹未尽地样子想继续血拼。

哎。

两位小哥儿。

不打紧不打紧。

不买也进来看看吧。

您二位买地东西叫我们店里地小伙计给您送回住地地儿就行。

不收您钱。

旁边皮货店地掌柜听到卫央地话赶紧搓着手迎了上来。

身后两个彪壮地小伙子立即往前走了一步。

卫央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刚想拒绝。

佳期就指着皮货店挂出来地一条皮围脖叫道:卫央你看你看。

好漂亮地围脖儿。

是是是。

小少爷地眼光真好。

这可是从最有名地高波帝国皮货商劳伦斯先生那儿进地货。

每年限量十条地雪貂皮围脖。

小店有幸抢到了一条。

本来打算当镇店之宝不卖地。

不过见与小少爷您这么有缘。

您又这么识货。

我就算个友情价卖给你啦。

皮货店掌柜顺着佳期指着地方向看过去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屁颠屁颠地就搬过梯子来小心翼翼地将那条皮围脖拿了下来双手递到了佳期面前请她看。

卫央见佳期喜欢也就没多说什么,将手中地东西都放到了一边才走到佳期身边跟她一道细细看起了那条什么雪貂皮围脖。

不瞒您说,这一条雪貂皮围脖还不算是极品,毕竟极品不是随时都能得到,可是这一条雪貂皮也算是上品了,这是正季节皮,您看,周身毛绒齐全,颜色一致,皮毛有光泽有弹性,不过就是底毛这儿略有些空疏,缺了一点点的灵活整齐性,可是现在做成围脖也根本看不出来,戴在脖子上可是舒服暖和呐。

那掌柜的边说边将那雪貂皮围脖的细节处一一指给卫央和佳期看,卫家也有布庄,偶尔也会卖些皮货,所以卫央粗略的学过些貂皮狐皮一类皮货的辨识方法和作伪方法,他从掌柜手里接过那条围脖仔细的检视了一遍,意外的发现这个掌柜居然是个非常诚实的生意人,这条雪貂皮的成色果然是上上之选。

卫央不动声色的样子让掌柜地以为他不想要,心里虽然着急可他的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一团和气,他凑到卫央旁边继续卖力的推销:小少爷您放心好了。

我们廖记皮货店在离水县经营几十年了,口碑信誉都是极好的,看您过来的方向是离镇吧?不知道您有没有碰到诸葛大官人一家?他们一家子可是每年入冬地时候都会在我们店里买一批皮货回去的呢,送礼自用都是极好的。

卫央将那条雪貂皮围脖递到佳期手里让她也感受一下,没想到佳期一拿到手里就爱不释手,一直叫着好轻好软好暖和。

那掌柜的见佳期才是生力军赶紧又挪到她身边集中火力推荐这条雪貂皮,卫央被佳期太过于直白的表现弄得很是无奈,他望天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这是不买不行了,于是只好向那掌柜的问价道:您这条雪貂皮围脖多少银子?掌柜的一见交易有望立即笑成了一朵花儿:您二位爽快,我也不给您整那虚头八脑的报价还让您砍价儿砍的脸红脖子粗,我实话实说,这雪貂皮我是七十两银子进地货,加上做成围脖的手工费啥的。

齐头儿您给我个一百两就成交了。

卫央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上年刚入冬时他爹给祖母和他娘各做了一套貂皮地头套、围脖和暖袖共计三百七十两,那貂皮的成色跟这个差不多。

围脖却没有这个长,这样换算下来,这掌柜的报价还算合理。

一百两?哇,好贵好贵,掌柜的谢谢你了,我不要了。

卫央刚想点头答应呢,佳期一听到这个价格吓得赶紧把手中的围脖递回给了那个掌柜。

掌柜的拿着那条围脖,圆圆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样,卫央见状不由失笑道:行了。

今年还没给你做过衣裳呢,一直穿着以前的旧衣裳,前儿个你生辰我也没送什么给你,这个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

掌柜地,我要了,不过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银子,还得劳烦您店里的伙计跟我跑一趟。

您这儿收银票的吗?空岚宝源票号的银票。

那掌柜的一听卫央要买立即又眉开眼笑了起来,他乐呵呵的一迭声说着收收收,马上捧着那条围脖到里边去找了个锦盒小心的放进去。

又专门找了一块很是雅致的包袱皮细细的包上了才将盒子递给那两个彪壮地小伙计之一:去,帮两位少爷把东西送过去。

小伙子应了声是,将那锦盒直接夹在胳肢窝底下就大步流星走到卫央和佳期放在一旁的战利品边儿上一把全拎了起来,然后就等着卫央和佳期一起走。

卫央与佳期礼貌的向掌柜的道谢就踱出了他的铺子,刚走了不远,佳期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明显感受到佳期好心情的卫央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佳期笑了好一会儿才抓住卫央的胳膊答道:我现在可总算理解到那些夫人小姐们收到贵价货时的心情了,真地是有一种飘飘然地感觉呢,还有一种很实际的幸福地感觉。

卫央被她逗笑了:这样就让你高兴了?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哄,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我就三不五时送你些贵重的小玩意儿好了。

谁知道佳期却又摇了摇头:不用了。

还是要这样偶尔的收一下才更能体会这种感觉。

要是总是能收到,我怕我以后习惯了就觉得这些不稀罕了。

再说不一样啊,在府里收到的感觉,和我们这样一起逛着买的,后者的乐趣更大呢。

卫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是是是,你的想法总是有理,那以后你看中什么我就假意推托一番再给你买,你是不是更开佳期咯咯笑道:那是自然。

胜利的果实越是得来的艰难,越显得弥足珍贵啊。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三章 归来吧从十二月一怒之下离家,一直游荡到六月初快到盛夏,半年间佳期和卫央游历了汐止、玛勒戈壁的雅丹族以及大半个初云。

可以说初云真的是个很适合旅游的城市,每一处都有它专门的特色,初云人的精明在发展旅游资源这一项也可见一斑,即使一块荒地上随便堆几块石头,当地人也能说出一连串的典故来让人信服。

在初云呆的这三个多月,卫央真的学到了许多。

本来还想一鼓作气将整个初云全部游历个遍,可是到了六月初的时候,从空岚传来了消息,说卫家二小姐即将与北方赫连家的小公子联姻。

虽然两边都是庶出的孩子,但是无论如何这是空岚最有财力的两个家族即将走到一起的大事件,所以这事儿传到了商业嗅觉敏锐的初云来,那几个著名的大家族莫不持着关注的态度,就连初云的一般商人们对于此事也当作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在说这件联姻。

佳期听说了这件事以后马上就缠着卫央要求回去,作为卫家的长子嫡孙,这么大件事如果都不在场的话,估计老爷和老夫人就不光是震怒这么简单了。

卫央这次没有反驳佳期的提议,两人略一合计,当即决定将马车里这段时日买下的纪念品托给镖局帮忙运回空岚卫家(感觉古代镖局跟现代的快递公司似的?虽然速度远远比不上……),而他们两人则将拉车的马卸下来当作坐骑一路往家赶去。

回去的时候就不像出来的时候那般惬意闲适了,在路上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又是骑马又是坐船。

不擅骑术的佳期和卫央两人的大腿内侧都因为颠簸而被磨的血肉模糊,这让两人每每下地行走的时候都变成了O型腿,姿势不雅不说还疼得苦不堪言。

而佳期好不容易养出来地一点肉果然又在这段吃了上顿顾不了下顿的赶路中全部消磨没了。

七月初七乞巧节,六年前的这一天一顶小轿将刚借尸还魂的佳期抬进了卫府,从此一如豪门深似海,在卫家经历过这么多是是非非,佳期也已经不再是刚来到这个陌生时空怯懦胆小、只求一夕温饱的单纯小丫头了。

佳期站在那依旧宽广厚重的大红门前仔细看着。

她以前从来没有机会好好看上一眼,屈指可数地几次出入经历都不允许她这样细细的打量----就是这一道门,隔开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只要踏进这道门,她就不再是自由自在的卫佳,而是卫家挂名的大少奶奶佳期。

佳期垂下眼。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卫央却拉着马走上来,空着的那只手紧紧的与她交握在了一起。

少,少官!?正当卫央拉着佳期想要上前去敲门的时候,他们背后忽然传来了卫良大总管地声音。

两人循声回头,站在不远处正一脸惊愕状看着他们的不是卫良还能是谁?良叔!此前卫央在府里地时候关于经商地课程基本都是卫良在传授。

所以卫良对于他来说更多了一层老师地关系。

加之卫铭对卫良格外器重。

私底下也就允了卫央称呼卫良为良叔以示尊敬。

少官!您可回来了!这半年您都上哪儿去了啊?怎么一点消息也不往家送……这。

这位是……少奶奶?卫良疾步走上前来拉着卫央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圈。

一迭声说了一堆话才发现站在卫央身后地佳期。

当年正是卫良前去苇泉村相地佳期。

后来迎亲也是卫良一路陪护。

虽然在入府以后就没怎么再跟卫良打过交道了。

可是在佳期地心里也是把卫良当成了一个特殊地长辈。

良叔。

佳期被卫央拉着上前一步。

略带点羞涩不安地朝卫良点了点头。

卫良更加惊诧地上下打量了佳期一遍才破天荒地露了笑容说道:果然是少奶奶呢。

您跟六年前看起来倒是没怎么变。

个头儿长高了些。

您穿着男装还挺合身地。

佳期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再接话。

卫良跟卫央又寒暄了一阵才想起来三人还站在大门前。

这才赶紧前去叫门将他们二人迎了进去。

老夫人本来还在午睡,一听到卫央回来了就连头发都顾不得梳好就让绛珠扶着她到前边去。

还没有走进前边的会客间就听到了卫央的说话声。

老夫人难掩心中激动,一把推开绛珠搀扶的手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只是还没看到人呢,眼泪已经先模糊了视线,老夫人一手抚胸一手颤巍巍的往那团白影处伸出手去哭道:心肝宝贝,你可算回来了!你是想急死祖母你才高兴是不是?她边哭边说边一把抓住那团白影的手臂,一摸到那细瘦地手臂老夫人顿时又是悲从中来:你看看你这都遭的什么罪啊?出去一趟怎么变的这么瘦?佳期那丫头怎么都没有照顾好你?提到佳期她立即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巾子擦了一把眼泪就开始在会客间里张望了起来,佳期呢?那个丫头跑哪儿去了?该不是没脸回来见我了吧?哼。

那个丫头,身为我们卫家的少奶奶还跑出去抛头露面,这次我们卫家真是什么脸面都被她丢尽了!这次我定要好好制制她。

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记忆中那个瘦小的身影,倒是她身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笑声:祖母,佳期可不就被您抓着不放了吗?我在这儿呢。

老夫人依言看去,站在她左后方那个满脸笑意的瘦高少年不是卫央还能是谁?她瞠目结舌的又顺着自己抓着的胳膊看上去,那一双灵动地黑眼睛和巴掌大地小脸,可不就是佳期?老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顿时一红,悻悻松开了佳期地胳膊然后恼羞成怒道:你知道我在找卫央为什么不早一点说?佳期无奈的笑笑。

这种时候还是说少错少吧。

于是她赶紧双手叠在腰侧道了个万福请安:佳期见过老夫人,这段时日以来佳期未能随侍左右。

万望老夫人您有怪莫怪。

方才佳期见到老夫人身子骨依旧硬朗神采也依然心中只觉欢喜,所以一时间忘乎所以欣喜若狂,还请老夫人您多多包涵。

佳期一番话说的巧妙,加之老夫人现在沉浸在卫央回来的喜悦中而心情大好,所以她只是上下瞟了瞟佳期的装扮嘀咕了一声像个什么样子?接着便喜笑颜开的上前去拉着卫央嘘寒问暖了。

眼见着老夫人眼里只有一个卫央而再也看不到旁人,佳期知趣的揉了揉鼻子退到了一旁,恰好绛珠正满怀深情的看着站在卫央背后的卫良总管,佳期忽然就想到了临出走之前小棠也挨打的事情了。

于是她悄悄挪到了绛珠的身边拽了拽她的袖子轻声问道:不好意思,绛珠姐姐,我想问下小棠现在怎么样了?绛珠被她这一拉才回过了神,侧过脸去细细声道了句见过少奶奶,又抬眼偷偷觑了老夫人一眼,见她暂时无暇顾及这边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答道:多谢少奶奶关心了,上次小棠顶撞了四小姐被罚,幸好掌罚院的嬷嬷们与我娘有些交情,所以下手也没有多重,休养了两月也便好了,脸上也没有破相。

本来老夫人说还要重罚小棠杀鸡儆猴的,可是当晚少官就领着您出府去了,府里当即乱成了一锅粥,这些事情老夫人也就没心情再办了,四小姐后来还持着老夫人给她出头这事儿在后院耀武扬威,终于有一次事情做得太过分惹怒了老夫人也把她罚了一次,那以后她就老实多了。

佳期了然的点了点头如释重负的一笑:小棠没事就好,我当时很担心她挺不过来呢。

绛珠闻言顿时红了眼眶,佳期与小棠非亲非故的,当时也她也是受了小棠的牵连才挨了那么重的惩罚,没想到她在那当口还记挂着小棠:少奶奶,您对小棠的好,我们一家子都记在心里,无以为报,只能说您在卫家一天,我们一家子就会守着您一天,虽然未必能护的您周全,可是端茶递水的差事也还做得,只要您别嫌弃小棠愚笨便是。

佳期闻言赶紧摆了摆手:哪儿的话,绛珠姐姐您说的太严重了!佳期自来到卫府以来一直受着您和小棠姐姐的照顾,您二位都跟我的亲姐姐似的,难道做妹妹的担心下姐姐也不应该么?绛珠姐姐这么说话太见外了。

绛珠听了佳期这话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半晌才抿着嘴儿一笑点了点头:难为您还愿意把我们这些丫头当姐姐看待,也真是难得您进来卫府这么多年也还保持着原来单纯的心态,唉,少奶奶,真是不知道该说您这样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嗯?什……绛珠!快去看看少官的园子都布置好了没有?再去催催厨房,晚上摆席,定要给我的心肝宝贝儿洗尘接风。

不待佳期问个所以然,老夫人那边就扬声催着绛珠跑腿,绛珠忙不迭的应了声好,趁着转身的时候略略给佳期又福了一福就急忙走了出去。

佳期看着绛珠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才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在离开的这半年间女眷中间又新生出了什么波澜不成?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名下午的时候老爷接到卫央回家的消息就匆匆从铺子赶回了家,刚见到卫央的时候还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欲上前仔细看看他,但卫央扭头刚叫了一声爹他就立即板下了脸,沉声冷然的喝问卫良为什么不把这逆子拉到祠堂去反省?卫央此番出去游历成长了不少,没等卫铭走近来就刷的双膝着地跪了下去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头,老夫人看在眼里心疼的直跺脚,直骂卫铭老顽固,说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他难道想又把孩子逼走不成?卫铭也没想到卫央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以退为进,看着卫央光洁的额头上顿时鼓起来一个不小的红包他也心疼了,要不是做爹的尊严还得绷着,说不定他也早就走过去把卫央拉起来了。

卫铭欲言又止的看着跪在那儿的卫央,终究还是面子上过不去,气急败坏的哼了一声就拂袖而去了。

见他大步走出了门,老夫人赶紧拉着卫央的胳膊哭道: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说磕头就磕头啊?他是你爹,还能真生你的气不成?就算他真的生你的气了,你跪一下便是了,何必还这么用力的磕头啊?来,祖母看看磕坏了没有?哎呦喂,红了这么大一片,还起了这么大的包?疼不疼?佳期,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拿药来给少官抹啊!其实因为前些天骑马总是把大腿两侧的皮肉磨破,所以伤药佳期都随身带在身上的,不用老夫人吼那么一嗓子佳期也早已捧着药膏侯在了一旁:老夫人,请用。

老夫人没想到佳期反应这么快,倒是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之前想借题发挥说她手脚慢啦什么的反而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没辙她只好瞟了一眼佳期手上的扁圆盒子鄙夷道:你这是什么东西?是能随便给少官用的么?还不去拿了那上好的碧玉膏来?佳期无奈只好悻悻收好皇甫唯一之前给她的药膏转身就要往外走去找碧玉膏,卫央轻轻叹了口气侧过脸去对老夫人笑道:又让祖母费心了,那碧玉膏甚为珍贵,我记得府里所剩也不多了。

我这点小伤根本用不着那上好的东西,佳期那个伤药效果尚可,孙儿在外游历的时候有个什么蚊虫叮咬起了小红点子都是摸那个药膏的,用点儿就消。

再说碧玉膏都在内院放着,待佳期去取了再回,孙儿额头上地红肿已经都消散了也说不定。

所以不若让孙儿就抹点那个膏子作数,祖母您说呢?卫央就是老夫人的心头肉掌中宝,他说了一老夫人还能说二不成?加之老夫人的心里一直以为卫央当日离家出走是因为与她那一番争执所造成的,所以现在卫央肯回来还表现的比以往对她更亲昵,老夫人心里更是又愧疚又开心,现在就算卫央指着外边的太阳说那是月亮老夫人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称是。

\\\\\\\\好好好,宝贝乖孙你说什么都好,佳期,不用去拿碧玉膏了。

快把你那个药膏子拿过来给少官抹点吧。

老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学过变脸,在面对卫央的时候就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转到佳期的方向就脸罩寒霜浑身冒冷气儿。

佳期低眉顺眼的应了声是就乖乖走到了卫央的身边拿出药膏盒子剜了一点给他点到额头上。

没想到这样又被老夫人看不过去开始说她:你倒是看看清楚少官头上的包肿的有多大,剜那么一点子够擦个啥?恁小家子气,果然是上不得台盘的乡下孩子。

说着老夫人劈手夺过了佳期手中地药膏盒子就把她挤到了一边儿去,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没啥事儿不要出来了,笨手笨脚跟块木头似的。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佳期,卫央的眉尖顿时蹙在了一起,佳期见他张口欲为她抱不平赶紧在老夫人身后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卫央见状抿了抿唇,到了嘴边地话还是又咽了回去,只是蹙紧的眉头再也没有放开过。

佳期告退,明日再去与老夫人您请安。

生怕自己再呆一会儿又被老夫人说出什么话来惹得卫央不高兴,佳期赶紧施了个万福就一溜烟的退下了,可她才刚拉开门欲跨出去的时候,老夫人冷冷的声音又在她背后响了起来:对了,现在凝思园里住着卫央的一位远房表妹,她自幼身体不好。

帝京的气候又不适合她休养,所以她爹就将她委托给我们家了,她不但是京里大官家来的娇客,也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你与她共住同一屋檐下,千万小心担待着别怠慢了。

佳期微微一愣。

之前绛珠语焉不详地警告又回响在了她地耳边。

原来绛珠姐姐暗指地便是这一点么?是。

佳期知道了。

佳期定当好生照顾那位表小姐。

莫名地蹿起一阵心惊。

佳期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半年没有回来卫府却完全不觉得这儿有什么变化。

时光好像在这里就凝滞了一样。

只有生活在其中地人渐渐青春不再年华老去。

这座庞大地府邸却依旧沉默地矗立在这里。

高高地围墙。

花园中地假山巨石。

让人觉得有一种刻意地压迫感。

像是稍有不慎它们便会倾倒然后被压在其下。

佳期慢慢地沿着林荫小径往凝思园回去。

临近盛夏。

草木繁荣鸟语啁啾。

虽然太阳晒得人有点眼晕。

可是这满眼地姹紫嫣红还是让人不由得放慢了步子想好好看上一看。

喂。

站住。

你是哪儿来地小厮?怎么在这里游荡?正当佳期流连于百花美景而忘记往前走地时候。

她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地喝止。

循声回头。

佳期蓦然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不远处那个一身玄衣地年轻男子。

无……涯!?年轻男子见佳期一脸愕然的看着自己没有反应,于是轻轻皱起了眉头又往前走了两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佳期问道:喂,问你呢,你是哪位少官地小厮?怎地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再往前走就是内院么?佳期只觉得心脏里有什么黏稠而温暖的液体流出来了,一点一点地蔓延,直到无处可去,化为眼泪宣泄而下。

年轻男子没想到佳期说哭就哭,立即手忙脚乱的蹦到佳期身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话太重了。

你别哭你别哭,你是不是迷路了?你新来地么?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少官是哪位?佳期这会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儿还说得出话来,她忘形的一把抓住年轻男子的袖子抽抽嗒嗒的又叫了一声:无涯。

呃,你认错人了。

我不是什么乌鸦,我是无名,是卫良大总管的护卫。

年轻男子搔了搔头尴尬的笑了笑,见佳期还哭个不停,只好笨拙地抓着自个儿的袖子给她擦脸,用力之大差点把佳期往后推个踉跄。

被无名擦的脸上生疼,佳期赶紧推开他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自己擦了擦脸,然后才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是啊。

无涯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无涯……他已经不会再在她身边出现了……无名见她总算不哭了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爽朗的呵呵一笑:是吗?你有认识的人跟我长的很像?那想必他一定也很帅了。

……也?一排黑线齐齐拉在佳期的额头上。

她怎么会这么白痴地把这个人误以为是无涯呢?打死无涯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眯着略略刺痛的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前这个叫无名的大男孩一番,佳期暗暗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是。

无名与无涯长的确实很像,长而细的眉,锐利的眼,薄薄的唇,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脸庞,若不是无名这般的爱笑又有着健康小麦色皮肤,他真的与无涯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地。

你说你叫无名?这其中可有什么说道?因着他与无涯肖似的长相,佳期没来由的对他平添许多好感。

忍不住的就想跟他成为好友。

无名想了想才答道:半年前吧,卫良大总管在路过我们村子的时候救了我,那时候我们村子刚被一群强盗洗劫过,我跟强盗交手但是寡不敌众,身中好几刀倒在雪地里差点冻死,多亏了卫良大总管的悉心照顾我才能又活蹦乱跳在这儿啦。

不过这都是卫良大总管告诉我的,因为我在昏迷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连我叫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卫良大总管才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无名。

佳期听完无名的叙述挑了挑眉。

貌似以前看过地电视剧里,这种情节之下出来的NPC要么是心怀不轨的卧底大坏蛋,要么就是身负国仇家恨的刚毅支线男主角?再说一向做事谨慎认真的卫良总管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出手救人还将身份不明的他带回府来呢?莫非也是因为这个无名长的像曾经担任过卫央师父一职的无涯?那你呢?你是谁?好像以前没见过你呐。

无名又是爽朗的一笑,白森森地牙齿反射着太阳光亮地晃人眼。

佳期被他问得窒了一窒,飞快的思考了一下,觉得实在不方便把真实地身份告诉他,所以她只好干笑着说:我是卫央少官的书童,今儿个刚回府,方才少官磕着头了。

老夫人让我去她那儿拿碧玉膏。

无名闻言顿时瞪大了一双狭长晶亮的眼睛:那位传说中的少官终于回府了?嗬。

这半年来为了找他可是让我跑了不少的路啊。

传说中的少官?呵呵,刚巧你入府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呢。

那啥。

我还得赶紧去拿药膏子给老夫人送去呢,谢谢你了哦!再见!佳期打了个哈哈,不待无名再问她什么立即拔腿就跑。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呐!无名往前追了两步扬声问了一句,但佳期佯装没听到,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五章 表小姐幸好在之前卫央把他的腰牌给了佳期,所以凭着那一块小小的牌子佳期在后院跑着也无人敢阻拦。

就这么一路奔到了凝思园,快到园子门口的时候佳期才上气不接下气的放慢了脚步,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看,确认后边没有人跟来,她才扯下头上的幅巾(某绵注解:就是古装电视剧里书生用来包头发的巾子)将头发扎成马尾恢复了女儿貌,再深呼吸两次,这才慢慢的走进了凝思园中。

凝思园也无甚变化,依旧还是当年她刚刚从苇泉村出来踏进这个园子时所见到的样子。

只是出去了这半年,现在重新看到这一切,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再酸溜溜一点,套用两句诗文,那便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景色依旧,物是人非,没有了芸儿,没有了亦函,还有许多佳期叫不出名字甚至见都没见过的丫环婆子来来去去,现在就连佳期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态,有一点欣喜,但不是长途旅程到家之后的放松;有一点忐忑,却不是近乡情怯的紧张;有一点茫然,啊,又回来了,难道往后的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就这么的过了?佳期在廊下徘徊,想着以后也许就要这样被关在这个园子里过一生,忽然不寒而栗。

少奶奶?就在佳期踌躇不前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声惊呼,循声抬头,只见小棠正不敢置信的圆瞪着双眼远远的看着她。

在这种时刻看到老熟人老朋友,佳期原本沉到谷底的心顿时又回升了一点点,她扬起笑脸冲小棠用力的挥手,一边抬脚往前边跑了去。

小棠,我回来了!眼看着就要跑到小棠的面前,佳期放慢步伐直接跳了两步扑过去揽着她的肩膀咯咯直笑,而小棠则因为冲力过猛脚下踉跄了两步,刚好撞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女子身上。

嬉闹什么呀?这里可是你们能随意嬉闹的地方么?真是没想到卫先生对家中下人的管教这么无方。

小棠,小姐才刚歇下你不知道是吧?叫恁大声,把小姐吵醒了又要惹她不快。

佳期这才注意到小棠背后还有个高个儿女子,以前并没有在凝思园见过,但是说起话来倒是横得很,而且听她一口一个小姐。

想是那位为了养病而搬进了卫家地表小姐的贴身丫环了。

此前已经说过,小棠其实也是个爆炭脾气,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上次因着出言不逊顶撞了四小姐而吃了罚,但是并不意味着那些个竹片子就能把她的火性儿全给抽没喽。

再说了,说话的这个也是个丫环,还是个客居小姐的丫环,凭什么对她颐指气使的?这俩儿月以来被这对主仆差遣地早就窝火的小棠这会子见佳期回来了立即硬了腰杆子,转身退了两步朝着佳期就行了个大礼拿腔作势唱道:奴婢小棠见过少奶奶。

不知少奶奶提前回来有失远迎,万望少奶奶饶恕则个。

佳期先是被小棠突来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但是她马上就醒悟过来小棠这是专门做给那个表小姐的丫环看的。

她赶紧微微咳嗽了一声摆正身子虚着抬了抬手道:免礼,是我们回来的太急来不及通知你们,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园子里一切可安好?小棠抿了抿唇,脸上的假笑实在是假的没谱儿了:好,可不好得很么,有这位清玉姐姐帮忙操持着,奴婢闲散地骨头都快生锈了,心里诚惶诚恐的,生怕老夫人说奴婢怠慢了。

反倒让客人亲力亲为呢。

小棠将客人俩字儿咬得特别重。

佳期低了头闷笑。

可想而知这一对主仆在凝思园有多么地反客为主。

清玉听了小棠地明褒暗贬。

原来就拉得长地脸此时更是堪比马儿地亲戚。

她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佳期才哼了一声冷笑道:没想到小棠姑娘还恁会说笑话呢。

随便来个小粗使丫头便拽着喊少奶奶。

这般地对主子不敬可是让我们开了眼喽。

小棠姑娘您是卫府有名地副小姐。

身娇肉贵地很。

咱就是天生受苦劳累丫头命。

我家小姐说了。

咱使唤不起你们卫府地人。

咱情愿自己个儿多做些多担待些也不敢劳您受累啊。

您也别想那么多花招来挤兑咱。

咱家小姐虽说是个好脾气性儿。

可是怎么说从小到大在家里也是老爷奶奶地心肝宝贝掌上明珠。

你若再这般嚣张傲慢目中无人地。

就莫怪咱家小姐去说与你家老夫人听。

到时候再请你吃竹片子炒肉。

别说姐姐我没给你提过醒儿。

言罢轻蔑地瞟了佳期一眼发出一声短促地嗤笑。

袖子一甩就扭着腰肢往厨房地方向去了。

小棠气地浑身发抖。

小拳头握紧就没再松开。

葱管似地长指甲几乎全刺到了肉里。

佳期怕她真又按不住上去打了那个清玉。

赶紧拽着她走到了一边地廊下小声问道:怎么了这是?那位表小姐不好伺候?小棠没好气地用手扇着风降火降温。

看着清玉地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才答道:还说我是副小姐呢。

她都已经比我们府里地小姐大牌了。

也就三房地那一位喜欢来巴巴地贴脸子。

白白降低了自己地身价儿。

每次来都要被那个清玉冷嘲热讽说她地出身低。

偏还要喜欢往跟前凑。

没脸没皮地白让那丫头得意了去。

佳期被她没头没脑地抱怨说地云里雾里地有点混乱。

自己稍微分析了一下还是得出了一点有用地信息。

首先就是清玉心气儿高。

架子端地比卫府地小姐都大;其次就是四小姐花楹很喜欢来跟这位表小姐套近乎。

可惜出身太低。

人家官家小姐看不上。

连个丫环都鄙视她。

那这位表小姐为人如何?可好说话?其实看到有这种丫环。

也知道这位表小姐要么是个嚣张跋扈地主儿。

要么就是个贾迎春似地没主见懦小姐。

但既然是官家嫡系小姐。

想必是前一种地可能性更大。

果然小棠又连连冷笑了几声说道:好,太好说话了,宝妮和菲菲两个丫头被她折腾的全身没一块好肉。

就这么俩儿月时间磨的两个孩子听到她的传唤就打摆子,园子里的丫头婆子被她折腾走了大半,这都来的第三拨儿了,还是嫌衣服洗的不干净、饭菜做得不好吃,一天到晚说她以前在家里怎样怎样,他们家地仆从多么的精乖伶俐。

咱们府里的就是傻大笨粗,有机会见着老夫人就垂泪说想家,暗示在咱们园子里受了委屈,老夫人都把我叫去问话多少次了,若不是上次她砸了个茶杯在我脸上划了个口子实在遮不住,老夫人这才相信这位大小姐有多威风呢,渐渐的也便不怎么频繁的换园子里的人手了。

佳期听着不由得咋舌,原来现实中还真地有这种被骄纵到天上有地下无的超级孔雀女啊?以往看电视的时候还以为那都是编辑们为了凸显女主的善良单蠢而专门捏造一个不善良更单蠢的女反派呢!想到以后要跟这位难缠的大小姐同一屋檐下,佳期的脑子就不由得一阵一阵的抽痛了起来。

怎么办呀?她可完全不会什么宅斗宫斗的呐……正当小棠还在絮絮叨叨跟佳期倒苦水地时候。

远远的从园子门口就传来了环佩叮咚的声音,两人齐齐转头看去,可不就是打扮地隆重异常的花楹小姐带着四个青衣小环走了进来么?自从上次小棠顶撞过花楹之后两人就结下了很深的梁子。

小棠表面上在见到花楹的时候还行礼,但是她绝对不会开口向花楹问安,因为这事儿花楹还跟老夫人那边投诉过,但是当时卫央离家出走是府里发生的第一要事,老夫人哪儿还有那份闲心管她?偏生花楹抓根鸡毛当令箭,想着上次老夫人帮她出头了就趾高气昂了,到处找小棠的碴儿,有一次小棠就是拗着不给她问安,她竟然又叫身边的仆妇上去扇小棠耳光。

不过这次她比较衰,刚巧被难得出门一次的二小姐迷花给看了个全程,一向跟花楹不对付的迷花一状就告到老夫人那儿去了,而且此前因为北方赫连家专程前来为家里地二少官求亲相中了迷花,所以迷花的身份在内院一跃而上,连老夫人都对她祥和了许多,于是这事儿老夫人就直接交代让迷花处理了,可想而知四小姐能有啥好果子吃?花楹一直被禁足到那位京里的表小姐来,当时全内院的的女眷们为了欢迎她凑份子摆了两席。

花楹这才得以走出来重见天日。

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她也聪明的不再去正面招惹小棠了,转而一心一意的去巴结那位表小姐,每每看到那位表小姐折腾小棠她就心花怒放,也因此才被表小姐的贴身丫环清玉看不上她。

毕竟那位表小姐是爱折腾人,可至少人家护犊子啊,自己人团结得很,不像花楹这样地还联合外人整治自己家的人。

哟,这不是咱们卫家最敢想敢做敢于承担的大少奶奶佳期么?您可回来了呀,啧啧。

能出府去游玩个半年。

可真是羡煞旁人呀。

完全把小棠当成透明,花楹径自走到佳期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嗯,看来出去玩儿一趟确实不错呢,你那万年不变的个头儿也拔高了点,就是这身材,哈哈,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佳期妹妹,你这样以后可怎么伺候我那央弟呀?花楹以袖掩唇咯咯直笑,没等佳期说话她就趾高气昂的领着丫环们往前走了去,就在她即将走进佳期以前住着的主卧时,小棠忽然奸诈的一笑,拉过佳期小小声说道:哈哈,那位表小姐还在午睡,而且她平素里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睡觉,就让她这么进去吧,有她的好果子吃。

佳期挑了挑眉看向那一边,唉,为什么总觉得这次回来就再也过不上以前那般平静地生活了呢?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六章 清玉小棠现在是伺候的正主儿回来了就更不愿意到那位表小姐那儿去找罪受了,就跟佳期站在廊下细细声的说着这段日子以来府里发生的事情。

哇,那位赫连家的大少奶奶真是个厉害人物,真真是担了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不但人长得漂亮,就是办事情也是雷厉风行的,连咱家老爷都对她刮目相看了。

不过我听说赫连家之所以这么着急要给小少官娶妻,是因为现在赫连家大少爷一病不起眼瞅着要不行了,焦急不已的赫连家老夫人、大奶奶一起想的办法是要冲喜,所以才着急忙慌的到处找门当户对的小姐,不过放眼整个空岚,能跟赫连家平分秋色的也就只有咱卫家了,而且咱卫家尚有四位小姐待字闺中,本来刚开始老爷属意让三小姐嫁过去的,但别苑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三小姐病情反复,老夫人这才拍板说把二小姐嫁过去,为了跟赫连家联姻,二小姐原先与杨家公子的婚事都退了呢。

小棠应该是许久没有人可以这么说说话了,所以才会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不过反正佳期也没什么事儿干,也就陪她站在那儿任凭她说个高兴好了。

可惜就是有人见不得别人清闲,之前走去小厨房的清玉这会儿端了一碗燕窝羹转回来,看到小棠跟佳期袖着手还站在那儿说的眉飞色舞的立即就拉长了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开始唧唧歪歪:哎哟,我说这一向静悄悄的园子里今儿个咋就这么吵了呢,原来是不知道从哪儿飞来那么大两只麻雀在那儿叽叽喳喳个不停。

唉,我还真是羡慕你们卫家的下人啊,正事儿不用做就抄着手儿嬉戏玩闹便是,真真是当下人比当小姐活的还滋润哟。

小棠一听清玉的指桑骂槐也马上黑了脸,直接冲着清玉翻了个白眼就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虽说远来都是客当好好尽地主之谊,不过鸠占鹊巢这事儿这事儿也不是一般的客能做出来的吧?现在人家鹊巢里的真正主子回来了,还有那不长眼的老斑鸠咋呼个不停。

还说自己王侯堂前燕呢,当着主人家地面儿说主人家的不是,真是好修养,咱这乡下人家的小丫头打出娘胎这还是头一遭预见。

佳期此前听小棠说了,本来这表小姐来是安排住在女眷客园馨兰阁的,但是四小姐为了巴结表小姐就在凝思园的后花园办了赏花会。

这下子看过了凝思园的表小姐可不高兴了,直接就甩脸子说既然有这园子空着为何还要安排她住在那又小又挤又啥都没有地客园?这事儿闹的老夫人面子上都过不去,最后还能怎么办?看看人家在这儿当大小姐就知道了呗。

\\\\\\\\不过也因为这个事情老夫人才对于花楹更不待见了,后来索性借着二小姐的嘴把她惩戒了一番。

那清玉被小棠的针锋相对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恨恨的一跺脚道:好你个小蹄子,今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愈发蹬鼻子上脸了是不?好,好,你牙尖嘴利。

我这便去请了我家小姐来治你。

她说着就气狠狠的进了屋,小棠对着她的背影又是啐了一口说道:呸,一天到晚就知道拿你家小姐来打压人。

老夫人当时也只是说让我招待好你们没说让我当你清玉副小姐的丫头,还要听凭你们地打骂!哼,你要告便去告,反正被你们主仆二人打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便闹到老夫人那儿去,我就拼了这一身的伤说是你清玉做下的孽,治不了你家小姐还治不了你这副小姐?不过小棠话虽说得狠,声量却是极小,也就站在她身边地佳期能听清。

稍微隔远一点她这声儿都会被风吹散了去。

佳期被小棠逗得偏过脸去无声的笑了起来,小棠见佳期小肩膀一抖一抖的,俏脸顿时一红,讪讪的收回了小拳头撅嘴嗔道:少奶奶都不心疼人家!比小棠尚还矮了半个头的佳期无奈只好忍着笑伸长了手摸了摸小棠的头:好好好,心疼心疼,不过怎么说那表小姐也是老夫人都看重的娇客,咱们还是小心点应对的好,别损了老夫人的面子,吃亏地也还是咱们。

再说你嘴巴上是讨了厉害了。

身上还不是得遭些罪?何苦来哉?小棠闻言嘴巴撅的更高,她跟绛珠两人的性子就是完全两个极端,一个冷如冰一个烈如火,这两年年岁渐长但是性子也愈加火爆,典型的吃打不吃记,把她打得再惨,碰到惹恼了她的照样还是我行我素,不过这样性子的人好的一点也就是没啥心眼儿,啥情绪都在脸上。

爱憎分明的招人爱也招人上火。

小棠知道了。

我会小心注意的,不会在连累少奶奶受苦了。

哟。

刚还说她吃打不吃记,这马上就有进步了嘛。

那待会儿……小棠。

还有那个小丫头。

我家小姐叫你们进来问话!还没等佳期再嘱咐小棠两句呢。

主间地门口就传来了那个清玉略微拔高得意洋洋地声音。

两人抬头看去。

只见清玉双手环胸站在门口一脸有你们好果子吃地表情瞟了她们两眼。

接着就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不过因为头抬得太高没注意脚下地门槛顿时绊了一下差点摔个马趴。

小棠立即很不给面子地夸张笑了起来。

清玉恼羞成怒地站直了身子狠狠地剜了小棠一眼。

劈手就在刚才扶了她一下地菲菲脸上甩了一耳刮子。

嘴里还骂骂咧咧:瞎了你地狗眼。

这儿有门槛你不早告诉我?摔着我打死你都不够赔。

边说边又正正反反地扇了菲菲好几个耳光。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

菲菲接连被打了好几下才觉出痛来。

赶紧捂着头呜呜直哭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奴婢知错了。

奴婢不是有心地。

清玉姐姐求求你别打了。

宝妮战战兢兢地缩在一边根本不敢做声。

连眼泪都掉地小心翼翼。

生怕清玉连着她也一起收拾。

清玉打了好几下不解气。

抬脚就要往菲菲身上踹去。

不过她才刚抬脚。

身侧就传来一股大力。

她立即重心不稳地歪了几下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俗话不是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面么?何况你还打是我地人呢。

你在我这儿住着我敬你是客。

但是我地小丫头我没教育好。

我自己动手就成。

不劳您费心。

佳期一脚踩在门槛上。

另外一只脚正悠闲地往回收。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清玉。

那股子摄人地气势惊得清玉将到嘴边地脏话硬生生全吞了回去。

幸会。

我是卫家少奶奶佳期。

佳期从门槛上跳下来自我介绍了一句。

接着转身走到菲菲面前抬起她地脸。

只见小姑娘原本就圆润地脸颊这会儿已经肿地成了发面大馒头。

上边还交错着青青紫紫地掌印。

口腔内壁也打破了。

嘴角就沁着一点血红。

宝妮。

带菲菲下去抹点药。

这儿暂时不用你们候着了。

你去后边叫两个本分地婆子来帮着打个帘、负责通报就行。

宝妮忙不迭地边哭边点头。

走上来轻声叫了句少奶奶就哭地说不出话来了。

菲菲更是哭得打哆嗦。

佳期看着两个小姑娘也心疼。

心里对仗势欺人地清玉这才真正地厌恶了起来。

其实此前佳期都只是觉得她嘴巴贱而已,别的事情也是听小棠说的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她还以为小棠所言有失偏颇,也就对她没多大感觉,顶多说不上喜欢而已。

可现在亲眼所见宝妮和菲菲脸上、手上都有青紫的痕迹,才真正知道这位副小姐有多么的嚣张跋扈,已经太久没有被撩拨起地怒火。

这会儿终于再次被点燃了。

表小姐是吗?那就有幸来会一会吧。

看着宝妮和菲菲走远,佳期看也没看地上的清玉一眼就径自整了整衣服扭头招呼小棠:小棠,还不快带我见见咱们的娇客去?免得人家说我失了主人家地礼数呢。

小棠起先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就明白过来佳期是要发威了,她立即眉开眼笑的是了一声就匆匆走上来在前边引路,走过一脸惊疑不定看着佳期的清玉身边时还冲她做了个威胁的表情。

刚转过那扇搁在门厅入口的插屏,一股子脂粉香味就飘了出来,佳期揉了揉鼻子忍住了打喷嚏的,昂头挺胸的继续往里走去。

一路走一路看,她才发现房间的布置变了,那些个收起来好几年没用过的纱帐帷幔又挂了起来,层层叠叠圈圈绕绕地,稍不留神就会一头撞进去。

什么品位啊?又不是蜘蛛精的盘丝洞。

佳期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同时还得分神注意着别被卷进布条里去,她跟小棠两人就这么绕来绕去的走到了房间的最里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张紫檀木的大桌子太重没人搬得动,还是因为那位表小姐这件儿家具总算能配得上她高贵的身份,所以首先映入佳期眼中的就是那张曾经陪她读书习字吃饭喝汤无数昼夜的大桌子。

若不是碍着屋里还有其她人。

佳期都想扑上去在桌面上亲个好几口了。

接着佳期顺着桌子看上去。

只见一个穿淡色轻纱水红罗裙的女孩儿正端坐在圆桌之后。

真是个美人啊!可惜满脖子满脸都是白粉,虽然粉磨得很细擦得也很均匀、胭脂抹地水润。

花黄贴的恰到好处,可是那一双吊梢眼看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想上去她。

同样也穿着一袭水红纱衣的花楹坐在那美人的下手位置,脸上有隐隐的指印浮现,发型也不是她之前过来时梳的飞仙双环髻。

佳期不厚道的看着花楹笑了笑,脸上地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我知道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花楹地芙蓉鹅蛋脸顿时飞红,不过她很快的也恶意地一笑,扭过头去娇滴滴的与那美人介绍道:谢小姐,这便是我方才与您提到的,咱卫府的少奶奶佳期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七章 流血事件那位谢小姐真是有够大牌了,上下打量了佳期一遍才慢条斯理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燕窝羹喝下,接着才用那种拖长的语调冷冰冰的下命令: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你娘亲的!你当自己是皇上还是太后呢?在人家家当客人还对主人家颐指气使?佳期跟皇甫唯一混了一段时间也变得痞气了许多,她眯了眯眼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先问候了一遍这位谢小姐的母亲。

谢小姐再次冷着脸扫过佳期的脸撇了下嘴角:我还以为是什么漂亮的不得了的美人儿,现在看看,却也像是个不上台面的乡下丫头的模样。

花楹掩着唇咯咯笑道:哎哟,谢小姐您是花容月貌,普通女子到了您的面前还不得统统都被比下去呀?不过咱们卫家少奶奶模样不算顶好,手脚那可是相当的利落,尤其会做菜做点心,咱家老夫人都爱着她的手艺呐。

谢小姐因着花楹的夸赞而略略有了点笑意,但是问佳期话的声音依旧冰冷:今年几岁了?佳期别开脸打了个哈欠不理她,自顾自的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小棠赶紧也倒了杯茶给她,那谢小姐见佳期居然敢无视她顿时黑了一张俏脸,花楹见她心情转坏怕她又要发作,赶紧赔笑道:她今年十九了,可惜还长了个娃娃的身子。

谢小姐听闻佳期已经十九岁了有些诧异,也因此分散了一点她的不快与怒气:已经十九了?身子骨倒还没长开的模样,怎的看着还像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拜托,你是大小姐,又不是人牙子,更加不是给家里儿子挑媳妇的奶奶夫人,你这挑的哪门子长相啊?花楹见谢小姐对佳期有点兴趣,这才敛了紧张的神色抓了把零嘴儿一边吃一边笑着解释,俨然已经成了佳期的代言人:谢小姐您是不知道,佳期啊几年前受过一次重伤。

足足睡了五年才清醒过来,这五年间她一点没长,一直维持着小时候刚入府时的样子。

谢小姐挑了挑眉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地再看了佳期一遍才垂下眼去小口小口的吃燕窝羹了。

那清玉身上被佳期蹬了一脚所以留下了一个黑鞋印子,所以下去换了一身衣服才回来,走进内堂看到佳期不动如山的坐在那儿喝茶脸色顿时变了几变,一阵风似地走到谢小姐身后就附在她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什么,那谢小姐听完立即柳眉倒竖。

手里的瓷勺砰的一声就掼到了地上。

怎着?听说有人一回来就拿足了主人地架子。

不但接二连三地嘲讽我们鸠占鹊巢。

还出手打我地丫环?谢小姐地芙蓉脸儿现在凶狠异常。

幸好在场地没有小孩子。

不然看到她地样子还真是要去收惊。

佳期也诧异明明是个大美人。

怎么一生气来就变得比女鬼还可怕?不过她可是从小看着恐怖片长大地。

贞子迦椰子之流都吓不着她。

区区一个谢小姐地青面獠牙又有何畏惧地呢?佳期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才晃了晃手指:没。

我没有出手打你地丫环。

谢小姐脸上地黑煞气更形浓重:哟。

还敢做不敢当?佳期挪了个方向单手支着下巴睡眼惺忪地看向谢小姐:我说我没出手打你地丫环。

但是我没否认我用脚踹了你地丫环。

不过说起来。

我才踹了你地丫环一次。

你地丫环已经动手打了我地两个丫环了呀。

算起来她还占便宜了呢。

谢小姐估计是此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她狡辩。

她被佳期气地脸上颜色变了几变。

眼神一转恶狠狠地看向了原先坐在她旁边地花楹。

却发现花楹早溜到另外一边去坐着了。

这会儿你看。

就是不与她地视线对上。

你可知道我是谁?哦哦哦,电视剧里单蠢无脑的反派刁蛮大小姐的标准台词出场了。

佳期忍不住嘴角的抽搐差点笑出来,她赶紧揉了揉鼻子掩饰道: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是谁还要问别人?佳期这话顿时引来了小棠甚至花楹地偷笑。

谢小姐砰地一拍桌子,声响很大。

佳期好像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谢小姐见她怕了刚想再发飙,没想到佳期哎了一声问道:很痛吧?那么大力。

一定痛死了哦?谢小姐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方才拍到桌上地手。

果然红了一片,她这才惊呼一声捧着手娇声叫起痛来。

第一次亲耳听到有人居然连呼痛的声音都可以这么矫揉造作,佳期默默地抚平胳膊上齐齐跳起来的鸡皮疙瘩,又默默的打了个哆嗦才平平的开口补充了一句:我可怜的紫檀木花卉纹葵花式圆桌。

谢小姐听到这一句立即再次从娇滴滴的大小姐变身成为母夜叉,拍案而起之后就朝佳期扑过去准备开打,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居然对于打人这种事情这么喜欢亲力亲为,佳期愣了一下,若不是小棠眼明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她差点被谢小姐的长指甲划花了脸。

哇,你别告诉你打人就是你平时的运动方式啊!你是有练过九阴白骨爪吗?干嘛老是用指甲来戳我?佳期险险躲过破相的一击就手忙脚乱的绕着内堂逃了起来,清玉想帮着谢小姐拦住她,小棠却从她后边冒出来又狠狠推了她一把让她摔倒在地,佳期毫不客气的踩着她的背跳过去还不忘回头冲她做个鬼脸,谢小姐主仆两人差点没气疯。

花楹被佳期的胆大妄为惊呆了,好一会儿才花容失色的跺脚嚷道:佳期,你快停下,你知道她是谁么?她可是咱们南方十郡布政使司司长的女儿!得罪了她咱们卫家可是要遭殃的!佳期闻言挑了挑眉,布政使司司长?听起来好像很拉风很大的官职……算了,今天她才刚回来,还是不要惹事生非的好,于是她脚下的方向一变,直接往外边跑了去。

一路被鬼追似的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佳期刚绕过插屏就一头撞进了一个芳香馥郁地柔软怀抱。

来人哎哟一声扶住了屏风的一个边才不至于摔到。

谁啊,不长眼……嗯?少奶奶,您怎么跑的恁急啊?来的正是绛珠,她一把扶住撞得气晕八素的佳期站直了身子,后边谢小姐就追了上来还要打佳期泄愤,佳期生怕跟她有啥身体接触受了皮肉之苦还要被她诬陷是自己先动手,所以两人就这样绕着绛珠开始转圈圈。

哎?谢小姐,少奶奶。

您二位这是在干什么呀?哎哟,别转了,我眼晕了,小棠,快来拉住她们。

绛珠冲里边叫了一声顺手一抓就抓住了谢小姐,只是没想到谢小姐张牙舞爪的动作太大,长指甲就这么在绛珠的脸上划过,一道从下巴延伸到眼角的血痕就出现在了绛珠地脸上。

绛珠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伸手按了一下,看到有浅浅的血丝她立即捂着脸尖叫了起来。

谢小姐犹不自知自己闯了祸还要去抓佳期,倒是佳期听到绛珠恐怖的尖叫赶紧刹住了步伐两个闪身就晃到了她面前,小心的拉开绛珠的手看了看,佳期也被那道怵目惊心的伤处吓了一跳。

小棠这会儿才提着裙子跑过来,一看绛珠的脸顿时惊吓地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

僵立在原地都不敢上前了。

小棠,快带绛珠进去找药箱给她上药,记得一定要用干净的水给她多清洗几遍伤口,免得有什么脏东西留在里边……哎哟!佳期扶着绛珠就往小棠那边走去,但没走两步她的头皮就被扯得生疼,她勉强回过头去一看,竟是谢小姐正紧紧拽着她的头发不放。

而她另外一只幽冥鬼爪直接就冲她的面门抓来。

千钧一发。

真真是千钧一发,佳期地皮肤都能感觉到谢小姐指甲传来的压迫感了。

她当机立断地飞快转过脸去,脖颈处顿时传来了火烧火燎的疼痛。

妈的。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娘是HELLOkitty只无嘴怪兽?痛处一片濡湿感,佳期闭了闭眼,好吧,她的火气已经忍不住了。

不等谢小姐再次一爪子抓过来,佳期趁势狠狠往后一撞,左手快很准的往后一捞擒住了谢小姐抓住她头发不放的手就是一扭,谢小姐顿时鬼哭狼嚎了起来,把自己的头发从谢小姐手中抢救出来,佳期转过身去一把将谢小姐推得远远地,可还没等她转身离开呢,她那多灾多难地头发又被人拽住了。

好啊你!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一个来冲喜的丫头居然敢打我家小姐?清玉在佳期背后偷袭成功,又是扯头发又是拳打脚踢,佳期一时不察挨了好几下,心中地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好,小姐她打不得,这个狗仗人势的丫环她能动手吧?佳期这下再没顾及,在离镇时皇甫唯一教过她地打架招式全部往清玉身上招呼去了。

清玉平时耀武扬威惯了,以前在他们府里的时候随意打骂小丫头谁敢还手?不过无论怎么说她也只是个一般的女流之辈,佳期跟皇甫唯一学的打架招如果出手再狠一点那几乎都是致命的,所以没三两下她就被揍趴在地嚎的跟杀猪一样,佳期狠狠地啐了她一口准备再补一脚,后脑勺忽然传来一下重击。

啪嚓,什么东西碎了?这是佳期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某绵默:为毛我这么血腥暴力?为毛刚回来就要发生流血冲突?为毛受伤的总是我家孩子啊啊啊?佳期怒瞪:你还好意思说?让我十九岁还是十三岁小丫头的样子也就算了,还三不五时的就让我受个重伤?谁家女主角像我受这么多皮肉伤啊?我这满身都是疤了,这年代又没有激光去疤痕的技术啊!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的夫君嘛?某绵小声:反正卫央又不在意的咯,吹了灯不都一样?卫央杀气四溢:什么?又让佳期受伤了?绵绵……你、去、死、一、死、吧!某绵干笑:那个,有话好好说,啊!你看,佳期在你背后啊!(卫央回头:佳期,没事吧?)我闪!(卫央孩儿握剑仰天长啸in))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八章 殃及老夫人好啦,其实佳期头上的伤没那么严重啦,虽然伤口看起来血肉模糊狰狞了一点,血流的多了一点,但真的真的只是皮外伤,一点没伤到她的脑子,我是那么无良的作者么?(众:你不是才怪!其实你是担心把佳期弄成傻子之后你不好写才这么编排的吧?)咳咳,总而言之,佳期没有被爆头,倒是那只古董花瓶报销的让人更加肉痛。

(卫央:别拉着我!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死女人!同归于尽在所不惜!)一直担当着围观路人甲角色的花楹见佳期倒在了血泊中已经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瞅了个空子就飞也似的逃离了凝思园,因为怕事情闹大了她脱不了干系,她索性先派了随行丫环去通报了老夫人这件事。

老夫人一听佳期才回来没一个时辰就又惹了事,气的七窍生烟差点当着卫央的面骂出来,倒是卫央听了那小丫环语焉不详的说法心里隐隐泛起了不安的情绪,之前一直微微笑着的连顿时冷了下来,连老夫人也来不及招呼一声站起来就直奔内院而去。

老夫人气的拿着手杖直杵地,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就让那小丫环扶着她赶紧也回去了。

也难怪老夫人这么生气了,本来今天是乞巧节,内院的女眷们都在准备着晚上乞巧的活动,老夫人之前因为佳期的事情跟卫央闹僵了,所以这次即使她心里有多不待见佳期,她还是让绛珠前去通知佳期让她准备一下,晚上由她这个少奶奶领着一众女眷们玩一宿,想借此先跟卫央示个好。

可叫绛珠去传话了半天也没回来,再等了会儿就来了个小丫环说少奶奶跟借住在凝思园的谢小姐打起来了,连绛珠也受了伤。

这个佳期,真是个事儿精。

一回来就不得安生到处惹是生非。

老夫人边走边忿忿的抱怨,心里却在盘算着呆会儿要怎么评断处罚才能一解她心头之气而又不让卫央生那么大气的。

可没想到她还没走到凝思园呢,又一个小丫环飞奔而来一脸恐惧地禀报道:老夫人,不好了,少官在凝思园发大火了。

把谢小姐和谢小姐的丫环给打啦!老夫人一听两眼一抹黑差点晕过去,多亏那两个小丫环扶的还算稳当。

她闭着眼抚着胸口定了定神,等急促的呼吸好不容易变得平稳了才问道:那谢小姐受伤没有?第二个来报地小丫环快速的摇了摇头:其实少官就是把谢小姐推开而已,是谢小姐坐在地上又哭又闹说被打了。

老夫人闻言立即瞪了那个小丫环一样:以后说话说清楚点儿,别大喘气儿。

那小丫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声应了句:奴婢知道了。

这才跟先头那个小丫环一道扶着老夫人快步往凝思园去了。

凝思园现在真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众亲怒:个死绵又乱用成语)。

哭声叫骂声砸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吵闹的能让人脑袋炸开。

老夫人前脚刚踏进主间地大门一个花盆就落在她的绣花鞋前碎开了,惊得她一个趔趄差点仰出门去。

好啊。

你们卫家地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我爹。

让我爹不把下年地酿造权给你们。

看你们没了皇室供应资格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谢小姐拔尖地声音比瓷器碎裂地声音更扎耳朵。

老夫人地眉头瞬间皱地能夹死不小心路过地苍蝇。

老。

老夫人到。

老夫人拿着手杖不耐烦地捅了下两边地小丫环。

那两个小丫环被发疯中地谢小姐吓得半条魂儿都没了。

被老夫人这一捅才想起来她们扶着地是内院地最高当权者。

第一个去请老夫人那个小丫环比较机灵。

赶紧扬高了声音冲里边嚷了一声。

吵闹声立即停了一下。

老夫人等了一下见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明物体砸过来。

这才抬脚往里边走去。

一路走一路上都是些摆设器皿地碎尸残骸。

那些纱帐帷幔啥地也被扯下来不少。

不说地话人家还以为这里刚遭遇过地震呢。

谁能知道一个看起来美丽弱气地千金闺秀能有这么强地破坏力?内室地采光不是太好。

老夫人眯着眼一心想快点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没注意脚下刚巧有一摊瓷器碎片一脚就踩了上去。

只听哎哟一声。

老夫人地身子顿时往一边歪倒了去。

这时刚好小棠和绛珠匆忙赶了出来。

见老夫人被扎了脚顿时吓坏了。

赶紧招呼那两个小丫环一起帮忙。

四个人架起老夫人就抬着她走到了一边坐下。

这都是发地哪门子疯啊?到底怎么回事?小棠。

你们少奶奶呢?她闯了祸就不见人了?老夫人脚心处一阵钻心地疼。

疼痛更加助长了她怒火地气焰。

她拍着椅子把手四下里张望着。

可没看到佳期也没看到谢小姐。

小棠心惊胆颤的抬起老夫人的脚帮她脱了鞋子,一块尖锐的瓷器碎片正正扎在了鞋底子上,尖锐的部分还穿透了鞋底扎破了老夫人的脚,所以现在老夫人的罗袜上血红一片,看起来甚是人。

少奶奶被谢小姐砸伤了头昏过去了,现在少官正帮她疗伤呢。

小棠忙着帮老夫人止血处理伤口没回话,倒是站在老夫人身边的绛珠帮着说了一句,不过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老夫人循声看过去又吓了一大跳:绛、绛珠?你的脸怎么了?绛珠赶紧侧过脸去用手里的巾子挡住了脸上的伤,已经哭到有点红肿的眼睛顿时又泛上了泪光。

那位谢小姐追打少奶奶的时候把绛珠姐姐抓伤了,少奶奶为了保护绛珠姐姐又被谢小姐和谢小姐的丫环揪住来打,最后还被谢小姐一花瓶砸在了后脑勺上,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小棠边说着豆大的泪珠就滚滚而下,吃一堑长一智,她的性子虽然火爆却也不笨,也知道该示弱的时候就要弱气些,必要的时候老夫人还是护短的。

果不其然,老夫人听完小棠的说法,薄薄的嘴唇顿时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的线条也变得刚硬了起来,不过事关重大,她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儿才冷冷的开口问道:事情的起因是啥?佳期没回来之前谢小姐都好好的,怎么就今儿个发作了?她为什么追打佳期?小棠借着帮老夫人清洗伤口低头皱眉:啧,老夫人果然不好对付。

不过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是满满的委屈和伤心,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答道:少奶奶回来的时候那谢小姐还在午睡,所以少奶奶就没有先去见过那谢小姐,只是与奴婢在外头说了一会子话,后来谢小姐起来了听四小姐说起少奶奶回来的事情就要见少奶奶,她的丫环清玉在出来叫少奶奶的时候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因着这事儿她恼羞成怒就开始打菲菲出气,少奶奶看不过眼就去护着菲菲和宝妮让她们先下去,后来清玉就跟谢小姐说少奶奶打了她,谢小姐立即就着恼了,当下就开始砸东西追着少奶奶要打,还说少奶奶一个乡下嫁进来冲喜的丫头,回来就端足了主人家的威风给她们下马威什么的……小棠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那叫一个委屈万分,虽然好像忘记说佳期挑衅谢小姐的那一星半点,不过她敢对天发誓她说的确实全都都是大实话!老夫人谅佳期也不敢完全无视她的提醒主动去挑衅谢小姐,所以对小棠的话也相信了七八分,之所以还有两三分怀疑,则是因为这事情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偏就是佳期回来了谢小姐就闹事了,有没有这么巧?来人,先把谢小姐送到四小姐那儿去让四小姐暂陪一会儿,稍后老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过去与她好好谈谈。

老夫人其实对于这个谢小姐也没啥好感,骄纵跋扈的过了头,她若是卫家的小姐早被老夫人修理的哭爹喊娘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卫家要是教育出这种闺女不如趁早齐齐买块豆腐撞死算了,省的带出去丢人现眼,一个人能把全家人的脸丢干净。

只是在场的几个丫环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去请谢小姐。

老夫人见她们几个畏畏缩缩的都不敢动,叹了口气冲小棠抬了抬下巴:小棠,你去吧,小心着点儿便是。

小棠的脸顿时皱成了包子,眼泪汪汪的看了老夫人和绛珠一眼,绛珠终究还是心软了,也叹了口气冲老夫人微微欠身自动请命道:老夫人,还是我去吧,就怕谢小姐嫌小棠身份低又要发脾气哩。

老夫人瞥了一眼绛珠,看到她脸上那道肿起来的长长伤痕颇为心疼,但绛珠说的也在理,若是那谢小姐看到小棠就想起佳期又闹腾起来那啥时候是个了结的时候啊?所以她略略一点头,对绛珠说话的声音终于放的柔和了一点:你去吧,要是谢小姐答应离开了,你就陪她一起走,把她送到花楹的园子你就回素心庵去,让荆荆和紫朱她们俩儿过来候着。

绛珠应了声是,转身就往方才谢小姐撒泼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光头许是知道连累老夫人受了伤,那原本状若疯妇的谢小姐居然在绛珠过去请她离开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就跟着绛珠走了,送走了那尊煞星,老夫人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招呼小棠道:扶我进去看看。

小棠赶忙应下,站起来先叫其中一个小丫环去叫人把这里的狼藉收拾干净,然后才架着老夫人的胳膊就撑着她往里边走去。

刚走进内室,她们三人就看见卫央手中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剪子在佳期的脑袋上比划着,只一眼小棠就觉得心脏都要吓得停止了,想出声大叫一声,却又怕惊到卫央害他手一滑那剪子就戳佳期后脑上了,倒是老夫人很快的回过了神,先是微微咳嗽了一声,然后才竭力维持着平和的语调问道:央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卫央回过头来看了老夫人等三人一眼,手中的剪子很是危险的挨着佳期的头皮划过,小棠立即倒吸一口凉气,腿上一软差点撒手摔着老夫人。

央儿,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你先把手上的剪子放下好不好?你这么拿着那东西在佳期的头顶上比划来比划去的,太危险了吧?老夫人也被这惊险的一幕吓了一跳,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心口的衣服,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心里思忖着卫央是不是被气疯了?卫央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剪子,又看了看她们三人脸上的惊恐之色,这才失笑道:哦,你们说这个啊?没什么。

只是佳期伤到了后脑勺出了不少的血,头发被血全部黏在一起了,我不好处理伤口,而且就算处理好了伤口她也不能洗头,我怕这太脏了伤口会有炎症,所以才想着帮她把伤处地头发全部铰了算了。

众人一听卫央拿着剪子只是想铰佳期的头发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小棠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扶着老夫人将她安置在一旁的交椅里坐下就径直走到了卫央面前伸出双手求道:少官,这些事情还是让奴婢来做吧,请您去看看老夫人的脚。

方才进来的时候被碎瓷片扎了一下,也流了不少的血呢。

卫央闻言挑了挑眉也没多做争辩,将剪子放到了小棠的手里就往老夫人那边走了过去。

那个小丫环赶紧吧老夫人的伤脚轻轻抬了起来方便卫央查看伤处。

卫央走到老夫人面前就单膝跪下去仔细看了看,伤口不大。

但是划得挺深,之前小棠处理的不错,不过方才一路跳将过来许是又牵扯到了伤口,伤处又在往外沁血。

抬头吩咐那个小丫环将佳期床头地药箱拿过来,卫央吁了口气看着老夫人安抚的一笑道:幸好没什么大碍,上了药养个七八天即可。

只是这段时间伤口莫要沾着生水,清理的时候一定要素心庵地姐姐们将水烧开再放凉了使用,祖母体质稍微偏阴寒,碧玉膏还是别用的好,过两日镖局送了镖来,孙儿就送些上好地伤药过去给祖母,那是孙儿在路上结识的一位好友送的。

甚是有些奇效呢。

老夫人见卫央有说有笑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又看了看脸朝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佳期,再想到之前卫央一听到佳期受伤就震惊失措的举动。

呃,这孩子该不会真地气的失心疯了吧?央儿。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说,祖母不是那种一味偏袒外人的蒙昧老婆子,佳期怎么说也是我们卫家的少奶奶,现在被人伤成这样,祖母一定会帮她讨回公道的,你,你别又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又想着领着她一走了之……老夫人说着就开始频频拭泪,她可不想卫央才刚回来就又要离家出走,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到情愿得罪那位谢小姐让卫央消气算了。

卫央闻言略略愣了一下。

恰好此时小棠不小心拽到了佳期完全被血糊在了伤口处地头发。

佳期顿时哀哀痛叫了起来。

她这突然发出声音。

别说是小棠吓得差点扔了手中地剪子。

就是老夫人都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轻点儿。

好疼……佳期模糊不清地声音闷闷地从被褥里传出来。

小棠又惊又喜地应着好看向了卫央:少官。

少奶奶醒了。

卫央点了下头笑道:我过来地时候她就醒过来了。

不过意识还不是很清楚。

刚才就是她叫我帮她把伤口周围地头发铰了地。

说是怕现在天儿热发炎什么地。

但你们进来地时候她又迷糊过去了。

我帮她看过了。

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脑子应该是忽然受到了撞击所以有些发懵。

休息个一两天就没事儿了。

他说着接过那个小丫环提过去地药箱拿出一瓶止血地药粉均匀地撒在老夫人地脚底上。

又拿过一卷干净地纱布帮老夫人包扎好。

就吩咐那个小丫环好生照看着老夫人。

自己又起身走到了佳期地床边。

一听到佳期刚才喊疼。

小棠现在就犹豫着不敢下手了。

卫央走上前一看。

她只是将伤口周围地头发剪了去。

伤口处还是黑糊糊地一片。

卫央轻轻触了下覆在伤口上地那些纠结乱发。

血迹都有些干涸了。

怪不得刚才小棠刚才扯了一下佳期会喊痛。

去端盆热水来。

现在血都快干了。

这些头发全都紧紧地黏在了伤口地皮肉上。

如果硬扯地话会连皮带肉一起拽下来。

只能先用水把这些干掉地血给洗了再来铰头发了。

卫央叹了口气。

从小棠手上接过剪子来咔嚓咔嚓就将佳期其余地头发都给铰掉了。

不一会儿佳期地发型就像是被狗啃过似地长短不一乱七八糟。

小棠瞪圆了双眼呐呐地叫了声少官!。

不是说只要把伤处地头发铰了便是吗?怎么现在还把旁边地好头发都全给铰了?这头发可是女人仅次于脸蛋地重要部分啊!要是少奶奶清醒过来见自己成了这样还不得哭死去?卫央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快去端热水来吧,命都保不住了还要头发作甚?再说把伤口那一圈的头发铰了就已经够难看的了,还不如索性全铰了算了。

小棠咬着嘴唇眼泛泪光,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这让少奶奶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不过在卫央目光的催促下,她还是吸了吸鼻子赶紧出去端热水去了。

不过大家完全没想到的是,当第二天佳期总算清醒大半能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她一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头发就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的,吓得小棠还以为她受刺激受大发了也魔怔了呢。

哎哟,我还以为卫央手巧,没想到他还是把我的头发铰成了这副德行,罢罢罢,小棠,去找把剃刀来,索性把我这些头发全给剃了吧,伤口处的头发也都剃了,不然清理伤口的时候容易让头发上带着的油啊灰啊的什么跑进去发炎症。

佳期艰难的侧过身子去借着小棠手上捧着的镜子瞟了一眼后脑上的伤口,看到那一圈犹如麦田怪圈的寸草不生她笑的更加厉害。

小棠一听佳期这话吓得脸色都变了,放下镜子就连连摆手:不成不成,少奶奶您怎么能顶着个光头呢?现在这头发刚铰了不好看,但是养一段时间头发长长了就能修一修了,您可千万别往坏处想啊。

佳期的头还在一个劲儿的抽着犯晕,坐这么一会儿她就有点胸闷欲吐,招过小棠帮她将枕头垫在身后这么闭着眼倚着才觉得好了点。

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那一阵一阵的天旋地转,佳期无力的挥了挥手也懒得再多做什么解释:叫你去便去吧,头发剃了又不是长不出来,剃过的头头发还长得更快呢。

不然让我十几二十天不洗头,到时候我的头上都要长蛆了。

听了佳期的话小棠脑海里顿时浮现了那个画面,胸腹间立即一阵翻搅恶心不已,她捂着嘴侧过脸去干呕了两声,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劝着佳期:少奶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不要随意损害的好吧?佳期跟小棠真是有理说不清,气的她呻吟一声就滑到床上闭目养神去了,晌午的时候卫央过来探望佳期顺便帮佳期换药,佳期才又将这件事提出来让卫央代劳,小棠在旁边咋咋呼呼的叫着万万不可什么的,卫央只好把她打发去端午膳回来,免得她在身边呱噪。

你真的想好了?要把头发全剃了?卫央轻轻拿起一束佳期的头发在指端缠绕着,说不上水光滑亮,甚至还有些黏腻发涩,但纵然如此他还是不舍将其全部剃落。

佳期闷闷的趴在床上点了点头:反正夏天么,剃了更凉爽,到了秋天的时候刚好头发也长出来了,而且这样清理的时候也更方便,每晚拿湿了热水的帕子一擦头即可,干净快捷。

再说平时我都窝在园子里无处可去,也不怕人看见。

卫央轻轻笑了起来:你倒是从来不在乎外表呢,从以前开始就老是弄得一身的伤,背上腿上幸得没留下明显的疤痕,但伤痕的印子总还是看得出来,真是,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像你似的。

佳期叹了口气:我哪次不是受害者啊?不是被人牵连就是碰到疯子……行了,你快点帮我剃头吧,不然小棠回来又要唧唧歪歪呢。

卫央松开手指上缠绕的发丝深深看了佳期一眼,站起身去寻摸了一把剃刀回来,就着床边小几上放着的热水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将佳期头上的青丝剃了下来。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章 野餐那天晌午小棠崩坏的尖叫声连凝思园以外都听得到,佳期倒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先找了棉花团子塞在耳朵里优哉游哉的自顾自吃饭,卫央则被小棠拽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个不停,直念的他头都大了一圈。

没了那三千烦恼丝,佳期只觉得整个头都凉飕飕轻飘飘的,不过这也是生平第一次剃光头,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怪异,时不时的要伸手去摸摸尚还有些扎手的头皮。

卫央方才拿了小镜子给她照过,幸好她还像个没长开的孩子,配上光头更像个淘气小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突兀。

如果是那些穿越文中天仙也似的小姐们来弄个大光头还贴一大块膏药在后脑勺上,那情形岂是一个搞笑了得?想到那种画面,佳期一口饭差点当场喷出去,好不容易憋住了,饭粒儿却岔进了气管和鼻子,少不得又是捶胸又是拍桌的一顿猛咳,这下更邋遢,沾满了口水鼻涕的饭粒儿弄了一被子(佳期在床上吃病号餐),小棠被佳期的狼狈模样气的差点生生晕死过去。

趁着小棠吆喝着叫宝妮和菲菲来换寝具,卫央忍着笑抱起佳期,一溜烟的就往外边跑了。

我还没吃饱呢,你抱着我跑出来干嘛?话是这么说,佳期还不是也眉开眼笑的频频帮卫央看着后头有没有人追上来?卫央闻言脚下停了一停,抬头看了看正午的太阳,点了点头应和道:对了,我也还没用午膳,那我们先去小厨房搜刮一点东西?佳期双眼闪闪发亮:赶紧去赶紧去,方才我吃的那个藕糕味道还不错,多拿一点。

卫央嗯了一声,脚下的方向一转,立即就往小厨房的方向去了。

其实在佳期离开府里的这段时间,凝思园小厨房都等同于被解散了。

以前小厨房四大能手七叶、小陵子、素衣和凝香都被分开了,有的被派去了前边的大厨房,有的则被姨娘讨了去专门开小灶。

前些日子谢小姐搬到了凝思园每天翻着花样要吃食,绛珠得了老夫人的授意才将大厨房地七夜和在二姨娘那儿帮忙的小陵子又派回了凝思园帮忙,只是没想到佳期一回来就出了那事,今天晌午了才吃上第一口饭。

不过她在吃第一口菜的时候就尝出了那是七叶的手艺,所以刚才卫央提议去小厨房的时候她很是高兴,这么些日子没见,她也挺想她们几个的。

卫央与佳期偷偷摸摸潜进小厨房地时候,七叶和小陵子正背对着他们坐在灶房通风处捧着碗吃饭,小陵子吃了没两口就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少奶奶今儿个怎么样了?怎么一回来就碰上这事儿了?少奶奶平日里多和气的一个人,那谢小姐怎么下得去手?七叶年纪稍长一点,也是个家生子。

平日里跟着在厨房管事的娘看得多经历的也多,知道啥话可以说啥话即使当着好友的面也不能说,所以没等小陵子再说出什么她就用脚尖踢了踢小陵子说了句:别说了。

然后抬起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佳期和卫央站在灶房外边地阴影处。

所以七叶匆匆一瞥没有发现他们。

回过头去松了口气。

七叶从面前地小盘子里夹起一片红油鸡片放到小陵子碗里小声劝道:虽然这里只有咱们俩儿。

可是隔墙有耳啊。

有些话你说了就说了。

可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转告出去。

到时候你可真是怎么死地都不知道了。

再说咱们少奶奶是出了名地护犊子。

如果咱们又不省心给她惹点啥事儿连累了她。

吃苦受累地还是她了。

小陵子闻言吐了吐舌头轻轻说了句:我知道了。

两人再也没有交流。

同时低下头去继续慢慢吃饭了。

佳期偷听到了七叶和小陵子地话。

心里真是感动不已。

带着点小得意地冲卫央挤眉弄眼。

但是她地表情配上那颗圆圆地光头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卫央一个没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

在灶房里地七叶和小陵子听到声音立即警觉地跳了起来。

小陵子甚至带翻了身后地凳子。

谁在那儿?七叶手中地筷子举了起来摆出个防卫地姿态。

小陵子害怕地往七叶身后缩去。

脸上地神色别提有多懊恼了。

如果刚才她说谢小姐地闲话真地被听了去。

依照谢小姐地性子真是指不定怎么整治她呢!卫央冲佳期做了个无奈地表情。

微微咳嗽了一声转身走进了灶房。

谁……?啊。

少官!由于卫央和佳期站着地地方有点背光。

所以在他们走进来地时候七叶并没有看清楚是谁。

等七叶瞥到了卫央衣服地下摆和那双上好地穿花彩蝶登云靴才忽然醒悟道来人竟然是卫央。

她赶紧拉着小陵子手忙脚乱地将手中地碗筷放好然后整了整衣服向卫央道了个万福。

卫央走到她们俩儿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眼尾扫了下摆着她们午膳的小桌子,看样子是刚开始吃不久,饭菜都还没有动几筷子。

佳期在卫央怀里动了动抬起。

看来卫央的体温偏高了。

这么会儿功夫她的鼻尖上已经沁了汗珠子出来,她挣扎着扭过脸去冲低着头绞着手站在一边的七叶和小陵子笑着打招呼:七叶。

小陵子,你们这儿还有啥好吃的不?七叶和小陵子一听是佳期的声音立即诧异地抬起了头,当她们看到佳期地样子时两人都惊得完全呆掉了,瞠目结舌的瞪着佳期地头,好一会儿才颤巍巍的举起手指:少,少奶奶……佳期呵呵笑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自嘲道:夏天么,这样挺凉快。

七叶和小陵子一时默默无语,好一会儿小陵子才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呜呜呜,为什么偏就是少奶奶遇到这种事儿?奴婢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少奶奶回来,早知道您一回来就遭这份儿罪,不若盼着您跟着少官在外头再玩上一段时间好了。

七叶被小陵子的口没遮拦吓得赶紧要去捂她的嘴,一边吓得脸色惨白的再三告罪:少官,少奶奶,小陵子她胡说的,您二位别往心里去。

求求您千万别责罚她!佳期哈哈笑了两声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呃,真是,这才多会儿时间?怎的就变成一种习惯了?佳期讪讪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七叶你说这话也太见外了,咱们都处了多少年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个啥性子?再说小陵子这也是关心我地话,有她这么为我着想的。

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还处置她干啥呀?七叶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佳期,又看了看卫央,原来是某人的人品受人怀疑啊?佳期偷笑了两声暗地里撞了卫央一下,卫央面无表情的垂眼瞟了她一下,佳期朝七叶的方向努了努嘴,卫央抿了抿唇,微微吁了口气扯出一个极淡地笑意看向了七叶:小陵子,有心了。

不过七叶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有些话在知根知底儿的人面前说说也便算了,若是在外人面前。

还真是要小心口舌呢,你们少奶奶好说话,但是少不得会有要出头的人,到时候罚的可就不是你了。

话音未落,卫央的肚子上就着了佳期一拐子,用力之大差点让他闷哼出声。

佳期瞪了他一眼才呵呵笑着看向了七叶和小陵子打圆场:那个,七叶,小陵子,你们这儿还有啥吃的没?我准备跟少官去后院儿赏花。

能不能帮我们准备些吃的喝的?七叶、小陵子有点害怕的看了卫央一眼,七叶才小小声地答道:有的,不知道少奶奶想吃些啥?奴婢马上去做。

佳期摆了摆手:别现做那么麻烦了,还有些啥?方才小棠端回去那个藕糕还挺好吃的,这儿还有不?还有那个藕汁儿,少官爱喝地,有么?小陵子忙点了点头:都有的,现在正是吃藕的季节,每日里都会做下些备着当点心。

藕汁儿是咱们园子必备的,就知道少官每天都要过来,所以都备好了。

佳期笑嘻嘻的点点头:那敢情好,你们看着给我们装一些吧,我跟少官都还没用午膳呢。

七叶有点诧异的张了张嘴但没有说什么,倒是小陵子又口直心快的问了出来:咦?小棠姐不是已经将午膳拎回去了么?佳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嗯,她端回去了,可是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就跟少官躲出来了。

她无奈的指了指自己地光头。

七叶和小陵子愣了一下才忍俊不禁的偏过头去笑了起来。

奴婢这就去给少官、少奶奶准备吃喝。

您二位先将就着坐会儿,马上就好。

七叶这才想起来将自己和小陵子的椅子拖过来让卫央和佳期落座。

但这次又是临时落跑,佳期身上只穿着单衣且没穿鞋,卫央只好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用。

七叶和小陵子匆匆去给他们俩儿准备吃的去了,佳期深深吸了一口带有柴火和食物香气的厨房特有空气才偏过头去问卫央:你一直这么抱着我不累么?手臂不会酸?卫央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怎么?担心自己太重害我抱不动?呵呵,你放心好了,就你这轻飘飘像根羽毛似的体重还压不倒我。

佳期脸上一红撇了撇嘴:我是怕你太弱了没力气,抱一会儿抱不动了还要死撑把我摔地上。

卫央的笑意更形明显:就是摔我也会垫在你身下的,一定不会让你伤到分毫。

佳期闻言没来由地一阵害羞,心里甜丝丝的像是刚吃了一块糖。

害羞带嗔的瞟了卫央一眼,她的嘴角也忍不住往上勾了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一章 异声七叶和小陵子的手脚就是麻利,没一会儿功夫就装好了一食盒的东西提到了卫央的面前,顺便还从外间儿的储物箱里拿出来一条长席子说呆会儿可以铺在身下坐着,只是卫央两手还抱着佳期实在不方便拿,没办法七叶只好拍了拍小陵子的肩膀叫她帮着卫央将食盒和席子一起提过去。

这会儿已经是正午了,外边的太阳很是毒辣,卫央抱着佳期一路上尽拣着阴凉的地方走,生怕太过猛烈的阳光晒到佳期,而凝思园本来丫环婆子就减少了许多,所以这一路上也鲜少看到有人路过,卫央也便放慢了脚步,与佳期一道边走边欣赏起游廊两侧的夏日美景来了。

小陵子垂着眼低着头跟在卫央的身后亦步亦趋,忽然佳期伸长了脖子往后看去顺便问道:对了,小陵子,怎么现在只有你跟七叶两人在厨房啊?素衣和凝香呢?小陵子听到佳期问话才赶紧抬起头答道:回少奶奶的话,自从您跟少官离开以后,凝思园的小厨房就形同虚设,我们四人每天都没什么事情干,绛珠姐姐便将我们打散分派到各个厨房去,不过素衣姐姐三月间与府里的契约就满了,家里人也为她说了一门亲事,所以她已经出府成亲去了,凝香姐姐现在还在老夫人那儿听候差遣呢,前两个月谢小姐住过来,绛珠姐姐便将七叶姐姐是从前院的大厨房里调了回来,又叫我从二姨娘那儿回来继续呆在小厨房帮忙。

听着小陵子唧唧喳喳的声音佳期心情明显更好了,她呵呵笑着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在二姨娘那儿呆着比较好一点还是觉得继续呆在小厨房这儿比较好呢?小陵子赶紧走上了一步急忙说道:当然是继续呆在少奶奶身边儿的好。

言毕才发现自己说的太大声了,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惊恐的四下张望地样子可爱至极。

佳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卫央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她地背。

她才勉强的止住了笑意继续逗小陵子:小陵子的家里人没有催着你也成亲吗?七叶的爹娘都是府里的老人。

想是应该要配府里地小子,凝香据说只有个远房舅舅在乡下,所以也没人帮忙张罗婚事,不过我记得小陵子家也就在郡里吧?什么地方来着?回少奶奶的话,奴婢家在流泉村。

深深体验到说多错多地小陵子现在也不敢多言了。

小脸红彤彤的根本不敢抬起来,奴婢的娘亲倒是提过想给奴婢找门亲事。

不过奴婢觉得为时尚早了。

哦?小陵子家还有兄弟姐妹么?嗯,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两个姐姐都成亲了,一个嫁给了裁缝,一个嫁给了卖杂货的掌柜,弟弟还小还在进学,不过太调皮了,到现在三字经还背不全呢。

小陵子说到家里人就又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赶紧又低下头去擦了擦眼睛。

佳期知道她是想家里人了。

虽然在府里吃得饱穿得好做的活儿又不是太劳累,但是怎么说也还是比不过跟自己家人在一起时开心幸福。

家里人啊……佳期又想起了皇甫唯一那一大家子。

多么地快乐。

多么地幸福。

她真是由衷地羡慕。

甚至一度想要成为他们家地一员。

游廊上又变得安静了。

除了偶尔风吹过地沙沙声。

卫央和小陵子地脚步都轻地没有一点声音。

好容易走到了后院。

卫央拍了拍佳期示意她回神。

佳期先是迷惑地看了卫央一眼。

然后她地视线就被卫央头顶上那一大片郁郁葱葱地绿色黏住了。

哇。

好美!佳期大幅度地转动着脖子到处看着远近各处皆不相同地花草树木。

生如夏花灿烂。

这句话佳期到现在才真正地体会到。

那些怒放着地花朵散发着蓬勃地生命力。

佳期简直都不敢直视那一大片地姹紫嫣红。

生怕被那灼灼地生命之火刺激地流泪。

哇。

这里好美啊!原来园子里还有这么美地地方?小陵子也是第一次到后院来。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处处皆美景地画面。

真是有点自己忽然跌进了画中地错觉。

这里是夏荷园。

顾名思义。

这个园子种地都是些夏天才开放地花朵。

有不少花儿地种子还是我爹从别地国家带回来地。

每年地七八月是这个园子开地最美地时候。

尤其是那一池地水莲花。

十分地怡人。

卫央难得好心地开了金口为佳期和小陵子简略地介绍了一番这个园子地大概。

然后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下。

偏过头去对小陵子支了支下巴。

就那儿吧。

那棵树荫够大够浓密。

又靠近湖边。

我们就在那儿用饭。

小陵子欠了欠身道了声喏就提着食盒和席子一路小跑的往卫央指过的地方跑了去,卫央却还是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对佳期介绍着小路两旁的奇花异草。

我说,怪不得四小姐上次要跟咱借园子来招呼那些千金小姐们呢,我想便是皇上的御花园也不过如此吧?佳期在卫央怀里挣了两下滑到了地上,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虽然一路上有树荫遮头,但是太阳的热度还是将鹅卵石烤的微微发烫,加上佳期是光脚踩在上边,还真是有以前走健康步道的酸痛感。

卫央见佳期踩在小路上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赶紧伸手就要去扶她,不过佳期微微摇了摇头,只是搭住了卫央的胳膊稳住身子,等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过去了,她才扶着卫央慢慢的往前走去,边走还边笑道:我记得以前涯师父提过呢,说人啊,有时候就是该光着脚走路多接触点地气,多晒晒太阳,让体内的阴阳之气自然而然的调和。

他还说脚底上有不少的穴位。

光脚走路也有助于刺激脚底的各个穴位。

嗯,一回到府里来就觉得骨头懒散了,虽然才呆了一天,就懒洋洋的啥都不想干,这日子太安逸了也不是个事情。

卫央听佳期这么一说停了下来。

抓着佳期地手让她扶着自己地腰,然后他也弯腰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都脱了拎在手里。

接着才拉着佳期的手一道光着脚往前边慢慢走去。

对了,说到涯师父,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回来内院的时候,在外边碰到一个侍卫,长的倒是与涯师父有几分相像,他说他叫无名,是卫良总管事把他救了带回府里来地,你可见过他了?忍受着脚底传来的酸麻胀痛,佳期尝试与卫央说话转移注意力。

卫央看起来倒是没一点难受地样子。

他听佳期这么一说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昨儿夜里良叔带过来给我见过了,说是安排在我身边做个侍卫,我趁他不备与他过了两招,身手却远远没有涯师父好,不过模样倒真是与涯师父有些相似。

佳期呵呵笑道:他也比涯师父呱噪的多,昨天与他说了两句话就破灭了。

涯师父断断是不会像他那般说话的。

表情也没有那么多。

卫央想起无涯死气沉沉的样子,再对比下昨天他与无名交手时那家伙上蹿下跳哇哇大叫。

不由得噗哧一笑:是呢,所以看着涯师父的脸做出这种怪样总是觉得特别好笑。

接着他就将昨晚与无名交手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给佳期描述了一遍。

佳期笑得差点抱着肚子蹲到地上站不起来。

小陵子先行一步跑到了那个大树荫下铺好席子拿出小吃点心和饮品就规规矩矩的站到了一边等着两位正主儿大驾光临。

但左等右等好一会儿都没见人,她悄悄晃了晃站的有点发麻的腿抬起头往方才来时地小路看去,只见卫央和佳期手拉着手正有说有笑的在慢慢走过来,两人亲昵无间的样子看起来真是羡煞旁人。

(虽然佳期青湛湛的光头看起来很是搞笑,但是只要气氛好,光头算什么?无视啦!)嘻,真是羡慕少奶奶,有少官这么深情又俊朗的男子愿意守在她身边。

小陵子偏过头去偷偷笑了两声,但头顶上茂密葱郁的树枝忽然传出了轻微的响动,惊得她立即往旁边跳了两大步,双手紧紧攥着裙子地两边警惕地往树上看去,心跳的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谁,谁在上边?小陵子地声音都发颤了,她瞪大了眼睛逡巡着那颗大树的树杈,但就那么一声之后,这棵树就再也没有异响发出了。

小陵子,怎么了?正巧这时佳期和卫央走了过来,他们看到小陵子一副受惊过度地样子立即加快了脚步走到她的身边。

小陵子看佳期和卫央过来了这才放下了大半的心,赶紧挨到佳期身边拽着她的袖子拖着哭腔汇报道:我,我刚才站在树下的时候,忽然听到树上有什么响动,我怕是有蛇。

佳期对于那种滑溜溜软趴趴的无脊椎冷血动物也很是心有余悸,听小陵子这么一说她立即拽着小陵子倒退了两大步一脸惊色的看着卫央结结巴巴的说:有,有蛇哦!卫央光洁的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他扭头对佳期轻声吩咐道:你们就在那儿站着别动,我去看看。

佳期紧张的点了点头,与小陵子互相握着手站在原地,卫央一个屏息提气,整个人就像一只白色的大鸟轻飘飘的飞到了那棵大树离地最近的枝桠上,仔细的往四处看了一遍,根本没见着什么类似于蛇的物体。

没有,树上没有蛇。

卫央一个漂亮的翻身,刚好落在了方才他站的地方,他冲佳期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许是方才忽然有风吹动了树枝发出的声音吧。

佳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过去:真的,真的没有蛇?卫央摊了摊手:我还会骗你不成?佳期这才松了口气,眉开眼笑的拉着小陵子走了过去。

只是小陵子边走边皱起了眉头,方才明明是一点风都没有啊……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参股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一棵集卫央、佳期、小陵子三人之力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树茂盛的不得了,树荫一直延伸到荷花湖边,真真是个避暑赏花的好地方。

佳期盘腿坐在席子上拿着一个饭团子慢慢啃着,午后的微风轻轻吹过湖面带上了些许的凉意与荷花的芬芳,本来炽热的阳光经过树荫的层层遮蔽也变成了轻暖,天气好的真是让人昏昏欲睡。

真是的,怎么刚坐下一会儿我就困了?佳期揉着眼睛不停地打哈欠,卫央接过她手上才啃了两口的饭团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拉着她让她侧躺在他的腿上。

困了就睡会儿,我听小棠说你昨儿夜里睡得不安稳,是不是伤口很疼?卫央小心的托着她的头不碰到她后脑勺的伤口,佳期躺下了睡意却又消退了几分,于是便睁着眼睛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满水面上盛开的大朵大朵睡莲与荷花,(某绵注解:睡莲与荷花其实不是同一种花儿,睡莲是贴近水面生长的,荷花是有一条长茎撑着长的,离水面有一定距离,而且荷花只有夏天才开花,而睡莲则是一年四季都开花的哟。

)在心里感叹着也只有在这时代才能这么奢侈的一个人霸着这么大一池子的睡莲与荷花慢慢享受,若是在现代,想必这水面上早已是停满了各种游船载着游人在湖面上穿梭了吧?我昨儿夜里与我爹和良叔说起了要拉一支商队去走通往雅丹族的商道,阿爹刚开始一口反对,说这条商路拉得太远,而且获利颇微,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过良叔倒是觉得我这个想法不错。

卫央拿起佳期刚才啃了两口的饭团子接着吃了起来,佳期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才带着睡意开口问道:那怎么办?你说服老爷了吗?卫央吐了口气,空闲的一只手轻轻抚着佳期略有些扎手的光头慢慢说道:于是我便把我们在路上所见所闻都拣了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说与阿爹听了,又将从皇甫小哥那儿听来的生意经略略地讲述了一遍。

阿爹沉吟了片刻便答应了。

卫央说到这里笑了笑,明显因为能说服老爷而心情很好的样子,但是阿爹说既然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那么便不能动用家里的财力物力和人力,让我自己想办法。

若我没本事成事,这件事就不用再提。

佳期闻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若是你连自己的商队都组建不起来,这还有什么可说地?光嘴巴上说说谁都行,但是真正能付诸行动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基本素质。

卫央吃完了团子拍了拍手,微微摇头拒绝了小陵子递过来的茶饮,他双手往后一撑支着上半身。

晶亮的凤目却透过头顶上那层层叠叠的树叶寻找着日光:嗯,阿爹答应让我一试我已经很高兴了,只是……没说出他的担心,他轻轻合上了水润粉嫩的嘴唇,将余下地话尾全数吞回了肚里。

但佳期已经跟他朝夕相处这么些年了,对于他的思维方式早已了如指掌,所以她偏过头抬眼看着卫央仰高的下巴呵呵一笑:只是什么?是不是担心不够银子?也是呢。

要组建商队。

招募人手,买办货物,这哪一件不是需要花银子的?更别说还有领着商队在路上的开销,从咱们微风郡到玛勒戈壁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怎么也要在路上耽搁个半个来月一个月,这一个来回使得可都是真金白银,而就算顺利将货物送到了玛勒戈壁,雅丹族大多还是以物易物。

最终还是要这笔货物带回来贩出扣掉诸多开销才能算得获利。

嗯。

仔细算下来,第一趟基本就是赔本的买卖。

卫央默默的点了点头。

佳期确实把他地心里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他从小到大攒下地银子其实不算少,但仔细的算过成本之后。

却还是捉襟见肘,只够维持第一趟货物运到玛勒戈壁,若是要从玛勒戈壁回程,尚欠一点资本。

哈哈,看来我跟着皇甫小哥还有舒大哥学了点皮毛就挺厉害的了,佳期笑着伸长了手拍了拍卫央的脸颊示意他回神,呐,少官,让我也参一脚好不?到时候分红给我。

卫央听佳期这么一说挑了挑眉低头看向她:你地银子好好存着便是。

短地银子我自己会想办法。

佳期撇了下嘴横了他一眼:瞧你说地这什么话。

我不过是想借着你这东风多赚点银子罢了。

不然每个月就靠着府里发点月钱啥地。

光是凑份子打秋风都不够使呢。

难得现在你有这独立挣银子地机会。

也便算我一个。

挣了分我些红利。

待我多存些银子傍身。

卫央一时无语。

看着佳期好一会儿才刮了她鼻子一下笑道:你要这许多银子作甚?你天天在府里也不出门。

吃穿用度都有人打点着。

你便是想买东西也没个去处。

佳期拍开他作乱地手翻了个白眼:谁说地?你还记得以前我办过小集市不?就是集合了内院地丫环姨娘小姐们办地那个?这次啊。

我在皇甫小哥那儿可算是见识到了。

我决心再把这个办起来。

而且沾你组建商队能到处走地光。

多给我带点外头地稀罕玩意儿。

我要办起微风郡女眷专有地集市来。

让钱生钱。

到时咱们来比赛。

看看谁比较有生意头脑。

谁才是皇甫小哥地得意门生?哼哼。

再说了。

我挣了银子便是用不出去。

每天搬出来数着玩儿也图个乐呵不是?卫央被佳期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之前心里地那点阴霾郁闷瞬间烟消云散:好吧。

你都这么有想法了。

我又怎么能输给你?这商队地事情我会尽快办起来。

一定不会让你专美于前。

佳期点点头嗯了一声。

忽然神秘兮兮地冲卫央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头。

卫央不知她又要干什么。

但还是乖乖地低下了头附耳过去。

不过实在没想到。

佳期竟然在他耳边说了个让他也有点小震惊地数字。

嘿,你竟然还有这么多梯己钱?听完佳期诚实的报账,卫央立即低呼了一声。

佳期立即给了他一手肘瞪了他一眼:低调,低调。

卫央摸了摸鼻子揉着肚子闷笑道:那我这次可不客气了,我会放手一搏的。

佳期皱了皱鼻子嘟囔着:我可丑话先说在前头,你搏是搏,可千万要搏赢啊,那可是我以后养老的钱来。

卫央哈哈大笑着猛地在佳期的头皮上亲了一记,一直乖乖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当人形布景板的小陵子见到他们俩儿公然亲热(?)顿时大窘,捂着脸就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耳朵根都红的透透的。

你放心,若是我真的这么不济把这些银子全饬没了,那就让我来负责养你的老,一定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平顺幸福。

卫央这几乎等同于求婚的话瞬间让佳期也红了脸颊,她不好意思的立即将脸往另外一边转去,一边还小声的叨叨:谁要靠你?还是真金白银来的踏实。

卫央但笑不语,看着佳期略略有一点尖的耳朵也渐渐染上粉红,他不由得伸手上去轻轻的揉捏着佳期的耳垂,直到佳期恶狠狠却也羞怯的拍开他的禄山之爪。

被卫央这一闹,佳期先前的睡意立即不翼而飞,她没好气的瞪着眼前的美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四处乱瞟着的视线忽然捕捉到一点与湖面反光不一样的光点。

诶?那是什么?佳期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努力往刚才看到光点的地方看去,只是这次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到方才那一闪而逝的温润光芒。

什么是什么?卫央奇怪的凑上前与她一道往水面上看去,除了满池的睡莲与荷花,间或有两只水鸟飞起,根本没什么别的嘛。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类似于玉石反光的东西。

佳期指着水面的某一点,可惜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

角度……对了!佳期立即又侧下身子顺着水面看去,这次果然就顺利的再次看到了那个玉石一般的反光。

那儿那儿,少官,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

佳期兴奋的拽了拽卫央的衣服,卫央顺从的也挨着她躺了下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嗯?真的好像有什么。

哇塞!哪里该不是有宝藏吧!佳期跟的皇甫唯一多,变得很是铜臭与现实。

卫央沉吟了一下,扶着佳期坐起来,扭头便嘱咐小陵子:照顾好少奶奶,我去看看那是什么。

他说着站起来就要去找看看有没有船,但佳期眼明手快的抱住了他的小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可怜兮兮的要求:我也要去,带上我嘛!开玩笑,刚看到这个荷花湖的时候就觉得超像《仙剑奇侠传》去仙灵岛时那片荷池机关,现在还真的有点怪奇东西出现,她怎么能错过这个亲眼验证传说的时刻。

(!!,其实是你自己想去划船玩儿吧?)卫央劝了佳期两句,没奈何他根本拗不过佳期,只好再三嘱咐她要保证自身安全,这才牵着她沿着湖边走着找小船去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玉雕绕着湖边走了一小半的路程,卫央和佳期才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小舴艋舟,小舟上还放着竹篓子,想来应该是平时下人们划去荷池中采莲蓬、莲藕之类的食材时所用的了。

两人信步走上前去看了看,果然是一叶扁舟,只有中间两个很小的位置,真是稍微胖一点的都塞不进去。

佳期兴冲冲的快步走上去探头探脑的看了一遍才笑着对卫央说:这小舟真考验操控能力呢,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翻倒在水里哦。

卫央走上前去把她拉离开水边:你再这么往前凑,不用坐船也会翻到水里去。

他说着弯腰将拴着那条舴艋舟的缆绳扯过来,探了一条腿到座位里压了压试了下吃水的深度,吁了口气回头最后一次劝着佳期:这小舟真的不稳,你还是老老实实跟小陵子呆在岸上好不好?当然不好!佳期生怕卫央自己跳上船先走了把她留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起步一跳就跃进了后边的那个座位。

佳期的动作来的迅猛,小舴艋舟顿时一阵猛烈的晃动,靠单腿直立的卫央差点被直接掀进水中,赶紧屏息静气提上一口真气使了个轻身功夫滑进了佳期前边的那个座位,这连串动作若是稍有差池卫央就会变成了落汤鸡,虽说现在夏日炎炎能在碧波中畅游一番也很是惬意,可是他今天穿的可是白衣服,湿了水他可不就得春光乍泄了么?佳期赶紧帮着卫央稳住身子,等舴艋舟晃动的幅度小了她才吐了吐舌道歉说:哎呀呀,对不住对不住,可骇了我一跳呢,嘻嘻,幸好你身手敏捷。

卫央没好气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伸过手去帮绑在船头的缆绳解下来丢上岸边。

他抓过放在小舟一侧的浆一撑,舴艋舟立即往前窜出去老远。

呵呵,真惬意啊。

小风吹着,水花溅着,阳光照着,今儿个出来真是不虚此行了。

佳期侧过身去将手掌探入水中感受那沁凉,大眼睛笑得弯弯的,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好得很。

卫央虽然背对着她。

但是也能感受到佳期飞扬的好心情,一直绷得紧紧地脸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笑意也悄悄爬上了他的嘴角,他放慢了划桨的动作,小舟平稳地飘在水面上,佳期这才发现这一池的水清则够清。

但是水不知道有多深,就这么看下去居然望不到底。

这个池子有多深啊?佳期拍了下卫央的后背问道。

卫央想了想摇了摇头:没问过阿爹他们。

不过祖母好像有一次提到说很早以前有个丫环不小心失足跌了下去。

虽然马上就有人跳下去救她了。

但因为水实在太深。

所以救上来地时候那个丫环已经奄奄一息了。

可想而知这个水还是很深地。

所以你小心些。

千万莫要掉下去了。

佳期笑嘻嘻地晃了晃她地小光头:你放心。

我会水呢。

倒是你啊。

我比较担心。

你应该不会游水地吧?卫央扭头瞥了佳期一眼:不是有这么句话么?打死犟嘴地。

淹死会水地。

你别逞着自己会那么两下就觉着能得很了。

这里可不是你上次跳下去救亦函地水池子。

这里是荷池。

到处是水草和根茎。

不小心被缠住了你就是再能耐都得悠着点儿。

佳期听了卫央毫不留情地批评缩了缩脖子。

然后才讨好似地凑上前去将脸贴在卫央地背上撒娇道:哈哈。

我不就这么一说么?我还真能跳进池子里去呀?再说有你在呢。

你是一定不会眼巴巴看着我掉下去不管地吧?所以么。

为了你我地安全。

我是一定会保护自己地!你放心好了。

感觉到佳期脸颊地热度透过薄薄地夏裳衣料传到他地背上。

卫央地心就像池中那些浮萍一般起起伏伏地飘荡了起来。

这会儿地阳光也还是猛烈。

灼热地感觉熨烫着肌肤。

即使不用摸。

卫央也知道自己地脸晒红了。

索性停下了划桨。

任由小舟在水面上轻轻地荡漾。

卫央眯了眼看着眼前那一大片开地正茂地莲花。

高高低低。

粉白、粉红、粉紫。

映着波光粼粼几分。

真真有了几分仙境地模样。

绿树荫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佳期靠着卫央的背喃喃自语,想是眼前的风光确实容易让人诗兴大发,她忽然坐直了身子笑嘻嘻的指着眼前的一池莲花念念有词:错了错了,该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才对。

感觉到那一点温暖瞬间离开,卫央的心里顿时有一点空落落(lao)的失落(lu)。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就地侧过身子习惯性的揉了揉佳期的头微笑道:你这几句诗念的倒是甚好,从哪本诗集上看到的?佳期闻言立即鼓起了脸颊嗔道:为什么只能是从诗集上看到的?为什么就不能问问是不是我作的呢?卫央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呢,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不过能够活学活用已经很是本事了,别恼了,咱们还是快去快回吧,免得小陵子等急了。

佳期被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往岸边看去,果然小陵子正站在前方的岸边踮着脚往他们这边张望,佳期眉开眼笑的撑着船帮子半站起来给小陵子招手,扁长的舴艋舟立即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卫央骇了一跳,赶紧拽着佳期让她坐好才双手扶着舴艋舟两边的船舷尽量稳定船身,佳期见自己差点又闯祸,不好意思的笑笑吐了吐舌头,这次双手老老实实的交叠着摆在大腿上再也不敢乱动了。

好不容易稳住了舴艋舟,卫央再也不敢耽搁,拿起桨又开始往前行。

卫央划着小舟在湖面上转了两圈也没找到方才出现异象的地方,无奈之下佳期只好将两只手圈在嘴边当个扩音器大声的朝岸上的小陵子嚷着问道:小陵子,帮我们看看那个闪光的地方在哪儿?小陵子听到佳期的大喊赶忙点了点头。

提起裙子就跑回席子那儿学之前佳期躺着地姿势趴下顺着水面看了看,确定了方向又爬起来跑到池边大叫道:少官,往右边一点。

再往右一点。

她边喊边做手势让卫央继续往右边划,卫央根据她的指示又往前划了一点距离,小陵子倒回去再看了一遍继续喊道:往前,往前!卫央依言往前划去,佳期则趴在船舷一边仔细的看着蓝绿色地水面,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什么。

那儿那儿那儿。

少官停下,你看那边。

卫央的眼睛都被闪着银光的湖面晃疼了。

佳期终于猛地拽了他一下,指着左手边不远处惊喜的大叫了起来。

卫央收回桨眯起眼睛顺着佳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除了几片硕大的荷叶和就没啥了呀。

水底下,你看水底下。

佳期见他四处乱瞟地视线就知道他没看到该看的东西。

索性将平举地手直接伸到了水里去给他做指引。

被佳期这一点明,卫央才终于看到了水底下的东西。

那是……?佳期叫停的这个距离刚刚好,恰好可以看到水底那物事的大概全貌,卫央几经辨认才迟疑地问了一声,是一尊白玉人形雕?佳期兴奋地点了点头:是呢,不然玉光怎么可能穿透水面被我们看到咯?不过为什么在荷池底下会有这么大一尊玉雕呀?那尊玉雕虽然下半部分在水中若隐若现的,但是根据目测,佳期都能大致推断出这尊玉雕该有一个真人大小。

难不成是根据某个女子一比一的比例做出来的?卫央抿了唇没有回答佳期的问题。

当他细细打量着那尊玉雕的时候心里忽然酸痛不已,眼眶**辣的就像是要流出泪来了。

少官。

你怎么了?佳期注意到卫央的表情不对,怎么一副就要哭出来地表情?卫央茫然地抓住了衣襟摇了摇头:不知道。

就是忽然觉得心好痛,好难过,但是又有一种难言的惆怅和深深地无奈。

佳期听了卫央的描述忽然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尾椎一路蹿上头顶,她大大地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发虚的往两边瞟了瞟,手上一阵一阵的发凉。

这,这日光日白阳光灿烂的,应该不会这么猛有什么好兄弟的出来找他们当替死鬼吧?那个,少官,哈哈,既然找也找到了,咱们这就回去吧?微风顺着水面吹过来,佳期只觉得头顶上的艳阳已经变成了一个摆设,原先的热力都被挡在了无形的防护罩外,而且卫央的表情看起来越来越怪,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地方有诡异,她的心跳的飞快,一把抓住卫央的胳膊想伸手打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点,可看着卫央精致的小脸又下不去手,无奈只好用了点力开始晃他:喂,你别吓我!快醒醒!少官,卫央!可惜佳期被突发状况吓了一下又犯了一个错误,她又忘记了身下的舴艋舟不受力而且平衡保持的很勉强,卫央本来就比她重,她这么一晃,头重脚轻的舴艋舟顿时像一只受惊的鱼似的开始摇头摆尾,等佳期忙不迭的放开卫央想去维持小舟的平衡时,凭她那点小力气又哪里制得住?而且她的手忙脚乱反而让小舟晃动的更厉害。

于是,只见那一叶扁长的舴艋舟一阵前后左右全方位的剧烈摇晃后,噗通噗通两声落水声,巨大的涟漪从荷池中间往四周扩散而去,定睛一看,舴艋舟上坐着的卫央和佳期已经不见了影踪。

岸上的小陵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吓得呆了片刻,等翻底儿的舴艋舟又翻上来的时候,她才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连滚带爬的叫着救人啊!往外边冲了去求救。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幻影突然的落水让佳期懵了下,不小心就喝了两大口水,眼见着就要往下沉去,佳期赶紧踢着水蹿上了水面。

呼,咳咳咳咳咳。

冒上水面急促的呛咳了几声,佳期的口鼻间火辣辣的痛了起来,她看到在水面上一晃一晃的舴艋舟……呃,糟糕!卫央呢?佳期立即深呼了一口气又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她瞪大了眼睛四下里看了一遍,只见卫央正垂着头挂在那个玉雕的肩膀处。

该死!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佳期在心里咒骂了一声立即打着水往下潜去。

佳期的水性不错,但是她并没有潜水的经历,加上头上昨天才受了伤,刚往下潜了一段她就觉得耳朵轰鸣的厉害,视线也有点模糊,但看到卫央在那儿生死未卜的,她一咬牙又加快了下潜的速度。

好不容易挨到了卫央的身旁,佳期那一口氧气也用的差不多了,抬头看了看幽绿色、几乎已经看不到阳光的水面,佳期咬着牙拉起卫央托着他的下巴就准备往水面上蹿,可是刚往上游了没几下,一股反方向的作用力就再次拉着他们往下坠去。

怎么了?佳期此时肺部已经开始出现火瞟火燎的灼烧感,眼前也一阵一阵的发黑,她用力拽了拽卫央,还是拉不起,无奈她只好再次潜下去看看,原来是卫央的衣带缠在了玉雕的手指上,佳期抿紧了唇不让自己最后一点氧气吐出来,发狠的拽着卫央地衣带。

只是水里并不好用力,而且被她这么拽了几下卫央的衣带居然缠的更紧了。

脑袋里边像是要炸了一样嗡嗡直响,从鼻腔到肺部都是要爆炸一样的痛,佳期地双眼渐渐浮上了一层白翳。

手上也渐渐的使不上力了,当她快支持不住快要呛咳出来地时候。

她抬起头看到飘在一旁毫无生气的卫央时,闭了闭眼,求生的本能终于还是爆发了。

再次发狂似的猛拽着卫央地衣带,这次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那衣带忽然就这么轻飘飘的从卫央身上落了下来,佳期大喜过望,立即游到卫央身下推着他就往水面上飘去。

快点!再快一点!我死了不要紧,拜托不要让卫央死掉!因为体内再也没有多余的氧气,佳期的双眼辣的疼痛着,突然间眼前就一片黑暗看不到东西了。

该死!该死!我们不能死在这里!不知道离水面还有多远。

佳期只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前边推着卫央似有千斤重,她自己地身体也沉重的像一块铅。

卫央!对不起……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爆炸了。

然后又熄灭了。

佳期颓然地松开了手。

与卫央一道慢慢又沉回了水底。

……死了吗?脸上传来一阵清凉感。

佳期地眼皮像是挂着两个称砣。

但她还是竭力睁开了一条缝。

嗯?这个女子……她应该还在水里吧?所以眼前地人影看起来才如此地透明----那应该是个女子吧?长长地头发。

尖尖地下巴。

飘逸地裙带。

映着幽绿地湖水简直就是佳期以前在网上看过地版画精灵。

你……咕噜咕噜……一时忘记自己身处地环境。

张嘴就呛进了一大口水。

佳期立即捂着嘴翻起了白眼。

那个女子立即轻飘飘地落在她地身旁。

泛着温润玉色光芒地半透明手伸到了她地嘴唇处一递。

佳期顿时觉得有一样凉凉滑滑地东西落到了舌头上。

那种喉咙痛到要爆炸地感觉顿时消退了不少。

含着。

莫要吞下去了。

佳期地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略带点沙哑地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

但是这会儿佳期地脑子实在混沌地不行了。

死活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么个声音。

腰部被一股子很轻很柔的力托着,佳期直觉自己正往上浮去,勉力撑着的眼皮接触到那一星半点的光线时顿时被刺激的再次紧紧闭上,这一次,没有了上次濒死的痛苦与挣扎,很安心,就这么直直的跌入了黑甜乡。

当佳期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恢复的竟然是嗅觉。

一股子浅淡微凉的熏香气味在鼻间萦绕不散,佳期忍不住多吸了两下,喉咙立即一阵痒痒的想要打喷嚏。

哈,哈啾!噗!没想到打个喷嚏还喷出了一块什么东西,佳期想要抬手揉揉鼻子,却发现全身都酸软无力,别说抬手了,就是想动动手指头都没门……佳期想要喝水,但是她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来,就在她愕然怎么忽然失声了的时候,嗓子间仿佛忽然点燃了一盆炭火,那种干涩肿胀的灼痛简直难受的她都要涕泪齐下了。

少奶奶?你醒了么?仿佛从千山万水之外飘来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佳期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落了地,因为那是小棠的声音。

佳期很想点点头或者吱一声也好,但是她现在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植物人,躯壳完全成了一个容器只是保护着她这个灵魂不飞走,但是她想操控这个容器却也是完全莫宰羊。

看来我还真是女主的命,这样都死不掉?现在连眼珠子都没办法顺利转动的佳期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嘲了一把,虽然身体彻底不受控制,但是感官却还是一点一滴的在恢复,而且佳期的思维这会儿还空前的活跃:她能够听到小棠指挥着菲菲将她扶起来,接着就有沁凉的液体滋润了她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口唇和咽喉。

默念了一声感谢小棠,佳期任由菲菲将她又放平在床上,身体完全断电需要静养,精神却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佳期静不下来啊静不下来,无奈只好再次重温一下当时在水中的惊险状况,忽然又听到了菲菲的大嗓门:小棠姐,你看,这是什么?什么是什么?菲菲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么?佳期刚飘远的思维立即被拉了回来,集中精力想从她们的谈话里得到一点关于他们得救的蛛丝马迹。

哈哈,身体断电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偷听。

(众亲:正大光明……偷听……有你这种乱用词儿的么?)嗯?这是……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东西?小棠的声音离的近了一点,正好配合了佳期还不太灵光的听力。

就从少奶奶的被子上看到的,是不是少奶奶刚才打喷嚏的时候喷出来的?嗯?菲菲你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你到底捡了个啥么?不会吧?这个是怎么进去少奶奶嘴里的?而且我也没见过少奶奶有这么个东西啊,少官那儿也没见过呢。

怎么连小棠也染上菲菲的毛病了,说个话也拎不清的。

可是……小棠姐你闻闻,还有口水的味道啊!应该就是少奶奶一直含在嘴里的,然后刚才打喷嚏的时候喷出来的。

再说从少奶奶送回来到现在一直就我们几个在这儿候着啊,方才给少奶奶掖被角的时候还没瞧见这物事呢,我们身上也不可能有这种物事落在这儿吧?……呃,菲菲,你可真是个出人意表的直心眼孩子啊!……那什么,我看这个也是个价值不菲的物件儿,我放好了然后等少奶奶醒来给她看看吧,兴许真是她的物件儿。

小棠说着声音就飘远了,也许是拿着菲菲找到的东西去放放好了,佳期真的很好奇那到底是个啥,不过菲菲说这是从她嘴里喷出去的……佳期灵光一闪,在湖底险死还生那时,那个女子不是塞了块什么进她的嘴里么?莫非就是那个女子留下的?啊,那敢情好,这样就可以凭着这个信物到时候去寻找救了她和卫央的恩人了!对了,卫央!卫央获救了没有?佳期的心瞬间又被提得老高,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卫央有事的话,小棠和菲菲她们还能这么悠闲自得的在她身边守着?卫央要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会儿估计早就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了。

想到这里她暗骂自己一声脑子进水了,由此又联想到今天溺水的经历,呃,还真是脑子进水了呢。

不知道救了自己和卫央的恩人是谁呢?那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熟悉啊,不过当时她们不是在水里么?她又怎么可能会听见那个女子的声音呢?可是那个声音就这么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啊,抑或是当时她快淹死了所以出现了幻觉?还有那个玉雕,卫央为什么在一看到那个玉雕之后就变得怪怪的?那个玉雕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佳期的脑袋里塞了一堆的疑问,一个问题还没找到答案另外的问题就直接冒了出来。

算了,我现在还是伤患,首要任务就是养好伤先,那些问题么,等我醒来以后自然会慢慢找到答案的。

时间就是最好的答案啊那一阵亢奋感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疲惫和瞌睡,佳期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终于身体和思维同时进入了断电期。

某绵猜谜时间:来哦来哦,开动你们的小脑袋瓜来猜猜这个救了佳期和卫央的女子是谁哦!看谁跟偶心有灵犀一点通哟对了可以申报角色一个!XD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五章 石头佳期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没想到卫央居然比她恢复的还快,当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卫央,惊得她残留的一点睡意完全消失不见了。

你……刚想说话,嗓子却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只能用挤的发声,佳期刚吐出了一个字就痛得她飙泪,看来是窒息太久导致气管肿胀殃及声带了,佳期艰难的想吞咽一下口水都痛得她在床上打滚。

别说话。

卫央心疼的把佳期抱起来,他的嗓子也粗嘎沙哑,想必也是呛了水的缘故。

佳期痛得涕泪齐下,这可怎么办啊?气管肿胀成这样连食道都压迫住了,看来她吃东西都没办法顺利经过食道呢。

佳期悲痛的无语问苍天,她真的跟卫府犯冲么?为什么一回来就惨情成这样啊?脑袋刚被人砸伤了不说,去划个小舟都能差点被溺死。

难道这就是天意?警告她在卫府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到处乱晃悠?那老天啊,你能不能换一种启示方式让她明白啊?例如托个梦什么的,何必采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咧?少奶奶您总算醒来了,要不要先喝点汤汁儿润润?这汤熬得浓稠,材料都熬化在里头了,不用担心会硌的喉咙疼。

小棠赶紧招手让菲菲端一碗熬得浓稠的鸡汤来,佳期现在想到要吞咽喉咙就灼灼的疼了起来,她赶紧又是摆头又是摇手的示意不要,然后才可怜兮兮的看着卫央希望他帮忙翻译一下。

卫央无奈的看着她一会儿才扭头去叫住了正在张罗食物和药汁的小棠:小棠,她刚醒来,嗓子还肿着呢,口水都咽不下去,你就别折腾她了。

小棠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担心的问道:可是少奶奶这都三天都水米未进了,再不吃点东西撑得住么?卫央叹了口气:再等会儿吧。

等她再好点了再喂她喝好了,现在先端一碗薄盐水过来给她漱漱口就好。

小棠还想劝说两句,佳期赶紧两手合十拜托她不要,小棠无奈只好点头应了走到一旁去倒了一小碗温水,又从盐罐子里舀了一小勺盐巴放进去化成盐水,这才用托盘端了送到了卫央的面前。

来,含一点漱漱口再吐出来,一次别含太多了。

卫央端过小碗递到佳期地嘴边,佳期心有余悸的瞪着那碗盐水。

什么叫往伤口上撒盐?这就是真人演示!少奶奶。

含一点吧。

别吞下去就不疼了。

来。

漱口地盐水吐在水盂里便是。

小棠放下托盘又去拿了个精致地小水盂过来捧到佳期面前。

佳期苦着脸看了看卫央。

终究还是接过了小碗抿了一口盐水。

想必扁桃体也肿了。

所以在佳期漱口地时候不小心盐水擦着扁桃体过去。

她痛得立即连碗都要扔出去了。

卫央一脸心疼地低声安慰她:就好了就好了。

再忍忍。

你现在喝不得药。

只能用这个法子预防炎症。

佳期吸了吸鼻子痛苦地点了点头。

颤着手端起碗又抿了一口盐水含了。

吐掉。

含了。

吐掉。

如此往复了十来次。

一小碗盐水才被她漱完。

小棠放下小水盂赶紧又端过一杯温开水来递到佳期嘴边:再用温水漱漱口吧。

不然嘴里有盐老是想喝水呢。

佳期这会儿已经疼得出了一身虚汗。

她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呆会儿再喝。

卫央转手接过去直接将杯子送到了她嘴边:小棠说地没错。

再漱漱吧。

佳期现在是没力气。

要不肯定给卫央一个大白眼,不过听到卫央那不负清朗地声音她又心软了。

还是凑上去含了一口温水在嘴里,但这次她没吐。

而是一点一滴的咽了下去,顿时痛的她又是眼泪长流。

没想到只是漱个口喝点水就透支了佳期全身的力气,她气喘吁吁的靠在小棠帮她垫高的软枕上半闭着眼睛休息,卫央拿过小棠递过去地巾子给她擦了擦汗,见她缓过劲儿来了才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我就记得你拽着我说找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后边什么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佳期抚着额头长长的吁了口气,四下里张望一番,见到梳妆台上有一根用来描眉的炭笔,赶紧指了指示意小棠拿过来,又指了指书架上地书比了个写字的动作,小棠立即会意的又去拿了一沓纸来。

接过这两样东西佳期冲小棠笑笑表示感谢,卫央晓得她是准备用写地来跟他交流,于是折身去搬了床几过来放在她面前,佳期满意的点点头,立即开始伏案疾书。

那个荷花池下边有一尊玉雕,是个女子的外表,你只看了一眼就变得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我担心你去拉了你一把,没想到我们两个就一起落水了。

你可能呛了水晕过去了,我也没想到那个池子真的那么深,光是潜下去我就头痛耳鸣差点晕过去了,谁知道救了你以后你的衣带又缠在了那个玉雕上,等解开了你的衣带带着你往上游的时候,我已经支持不住了,估计还没到水面就厥过去了。

后来好像是一个女子救了我们,不过那时候我难受的紧看不真切,后边地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对了,你问问他们可有看到当时救我们地人是谁?佳期心急想要知道救了自己的恩人是谁,情急之下居然连写字都忘记了要从右至左竖着写,居然顺手就按照现代地习惯从左往右横着写了卫央拿过佳期推到面前的纸看了起来,先是没看明白佳期写地是什么,等佳期红着脸用手指着阅读顺序教他看他才反应过来要横着看,不过这会儿他也没工夫诧异佳期这是抽哪门子风居然这么写字,急急就将她写的内容看了一遍,然后皱着眉沉默了好一会儿。

佳期心急想知道后来怎么样,偏卫央就是一脸深思的样子不肯开口,佳期又没办法出声音催他,无奈只好伸过手去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快说。

卫央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反手就将她微凉的小手包进了掌中,微仰起头想了想怎么说比较好,好一会儿才吐了口气慢慢说道:我完全不记得你说地什么女子玉雕,我也根本没看到什么水底的玉雕,不过对于怎么落水的记忆我也很模糊,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缺失了一段记忆呢?还有你写的说有一个救了我们的女子,但是我昨天醒过来以后专门叫了小陵子去问话,她说带着人到荷花池救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池子边儿上趴着了,除此之外根本没有第三者在场。

荷花池周边也没有留下脚印和水渍,而在当时你的耳朵和鼻子都在流血,所以他们都说是你奋不顾身的去救我才弄成这样的……佳期,你是不是到后来力竭了所以就出现幻觉了?佳期被卫央问地一愣,其实她也不确定当时看到的是幻影还是真有其人,毕竟那个影子看起来实在很虚幻。

还有那个直接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也很蹊跷,总不能说她跟卫央福大命大命不该绝,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碰到了池中有荷花成了精或者有路过的仙女搭救?她要真这么说出来还不得被人嘲笑她被淹太久脑子进水了哩。

(众亲不耐:喂。

某绵你很偷懒哦!同样的冷笑话接连说两次?一点都不好笑有没有!)她与卫央一时相对无言,但她很快的又想到了什么,立即抓过卫央手中地白纸另起一行继续写道:还是有地方不对劲啊。

我记得我第二次呛水的时候,那个女子往我嘴里塞了一样东西的,我被救起地那一晚打喷嚏就喷出来了,你问问小棠,若是有那个物事,那么就说明当时真的有人救了我们俩儿啊。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怀疑佳期并没有写出来,那就是卫央当时是在水里晕过去的,照理说他不会自动闭气啊,她在救他地时候就已经耽搁那么些时候了。

怎么说卫央也该比她的情况更糟糕些吧?怎么卫央昨天醒过来就已经有精力唤小陵子过去问话了呢?现在看他也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倒是她看起来更像是那个差点被淹死的人。

卫央再次扫了一眼佳期的问题,这次他没犹豫。

立即招手叫过小棠问道:小棠,佳期被救起来当晚是不是打喷嚏吐出了一样东西?小棠闻言一脸诧异的问道:少官您怎么知道?当时只有我和菲菲在场。

莫不是菲菲啥时候告诉您的这事儿?若真是菲菲说的,那她这就是越俎代庖,呆会儿小棠就得去找她好好谈谈呢。

卫央晃了晃手中的纸:不关菲菲地事,佳期当时是醒着地,所以她自己知道这事这次小棠的眼睛瞪得更大低呼了一声:少奶奶当时醒着?佳期点了点头。

呃,奴婢当时可完全没发现少奶奶您醒着啊,您看起来就像是……小棠没敢说下去,但佳期也猜到了她地下半句: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

她苦笑着摆了摆手,做了个打喷嚏又捡东西的动作,催着小棠赶紧将那晚捡到地东西给她看看。

小棠被她看穿了心思脸上顿时大红一片,尴尬的都不敢朝卫央的方向看一眼,生怕卫央因此要着恼,见佳期催她马上道了声是就转身走到了放在床尾的闷户橱前,巧妙地推动机关开了暗格就拿出了一样物事双手捧着放到了佳期和卫央的面前。

嗯?这是个什么东西?佳期和卫央一起凑上前去看着小棠拿出来的东西,只见那是一样约莫小指三分之一长的椭圆形石头,通体温润圆滑,看不出来是个啥东西,但是卫央拿起来对着阳光照了照,才说这石头的质地应该是汉白玉,只是这本该是没有丝毫杂质的玉石纹理间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犹如红血丝的细纹,所以猛地一看还以为这是一块血玉。

汉白玉?佳期挑了挑眉,触动了一点灵机。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了了之莫非是那个玉石雕像显灵救了我们俩儿?佳期接过那一块血红色的石头也学卫央那样对着阳光照了照,里边果然透着莹莹的玉光。

难道那一尊玉石雕像是卫家的镇宅之宝?那个荷花池就是聚灵之地?所以要保着卫央平安无事?把玩着那块玉石,佳期探询的眼神就转到了卫央的身上。

卫央与她对看了一眼给出一个怎么了的表情,佳期赶紧摇摇头笑着垂下了眼。

神经咯,这种推测跟前一种一样不靠谱儿,说出来还不得被大家鄙视死?佳期和卫央各怀心事的沉默了片刻,卫央叹了口气,轻轻抓过佳期的手拍了拍:好了,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吧,你我都没事就是最好的,我对祖母说的是我不小心落了水,是你不顾安危跳下来救我的,去划船也是我的主意。

所以别多想,你好好休养着先养好身子,祖母若是来问你,别说什么看到女子来救我们的事情,免得她又要多想。

佳期抿了抿唇,微微想了一下就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毕竟她那时候确实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这么个人也不知道,而且若是真有这么个人,那么这个人从何而来,救了他们之后又去了哪儿?卫府的中心地带就这么让人来去自如,想必到时候震怒的不单会是老夫人吧?再说老夫人对于那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很是反感,她如果说出自己的结论,想必她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更是一路往跌停板飙去吧?于是,这件事就当做佳期在半昏迷的状况下小宇宙爆发救了卫央吧,纵然疑点重重,但现在除了这一小块玉石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证据,再说这块玉石也有可能是佳期在去救卫央的时候无意中弄下来的,后来她呛了水,双手在捂嘴巴的时候这块玉石顺势就落到她嘴里了。

之所以没有吞下去是因为那时她地喉咙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吧?无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喉咙,佳期攥紧了那块玉石,心里终究还是落下了一点疑惑。

老夫人在傍晚的时候果然过来了一趟,进来地时候面无表情,但是看到卫央坐在佳期的床边。

脸上立即换上了柔和的笑意。

她走到佳期的床边摸了摸佳期的小光头,又看了看她的伤处确认没什么事才拈着巾子哽咽着说道:苦命地孩子,怎么才回来就遇到这么多的事儿呢?昨儿个听到央儿和你落水的消息我魂儿都吓没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你们俩儿这刚到家,不好好休息几天怎么还到处乱跑?何况你还是个身上带伤的人,后脑勺受伤可不比别的地方呀。

佳期这会儿还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强打起笑脸对老夫人勉强行了个礼,然后抓过纸笔唰唰唰的写道:佳期知错了,请老夫人您海涵,佳期保证以后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会乖乖的呆在园子里休养生息地。

老夫人接过去一看,眼里飞快的划过了一丝怒意,但是不待对面的卫央发现,她又呵呵笑着将那张纸放回了小几上:好了好了。

这些事儿过去就算了,这次亏得你奋不顾身的救了央儿啊,好孩子,你也遭老罪了。

好好歇着吧,我让绛珠拿了两株野山参来,稍后让小厨房给你炖了高汤用些吧,免得你一回来就瘦下去不少,央儿又要跟我闹脾气呢。

这次不待佳期答话,卫央先笑着接过了话头:祖母言重了,祖母一向疼爱佳期,吃穿用度从来不短她地,是她自己没福气吃不得好东西。

在外边风餐露宿的吃些粗粮反倒还胖了一点。

老夫人闻言掩着唇呵呵笑了起来。

但是她看向佳期地眼睛却没什么笑意。

佳期知道自己现在不招她待见。

庆幸自己嗓子坏了说不出话来不用硬接茬儿。

佳期乖乖地坐在那儿垂着眼带着微笑当人形布景板听他们祖孙俩儿说些不着边际地场面话。

只是越是听他们地谈话。

不知道为什么。

佳期这时候居然想到了那句我自将心比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

哈哈。

老夫人还是打从心底疼爱卫央。

可惜卫央现在已经把她当成说场面话地外人来虚应。

虽然不厚道。

可佳期还是坏心眼儿地偷笑了两声。

唉。

佳期这孩子。

跟皇甫唯一一家子厮混了一月就变坏了。

果然是学好三年。

学坏三天么?当窗外天全黑了下来地时候。

卫央婉拒了老夫人邀他回去素心庵一道用晚膳地建议。

老夫人不满地睇了佳期一眼才站起来说要回去。

但她临走之际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转身又跟佳期说道:对了。

那位谢小姐是家里地贵客。

她甚是喜欢凝思园。

还说只有凝思园地小厨房做地东西合她地口味。

所以这几天几次三番到素心庵来说想搬回来。

佳期。

你是主人家。

她远来是客。

你是否愿意把园子先让她住几天?嘿。

这话问地。

前边您老人家都说地这么清楚直接了。

难不成佳期还敢说出不行么?算了。

到哪儿都是住。

有瓦遮头高床暖枕米饭管饱就成。

再说这园子本来也不是她地地界儿。

严格说起来。

这是卫央他娘亲地住地才对。

既然老夫人他们对外说谢小姐是表小姐。

那也该是卫央他娘亲那边地亲戚。

于情于理她都该诺我让地儿。

于是她忙不迭地想点头。

但卫央忽然一抬手盖住了她放在小几上地手重重握了一下示意她先别答应。

佳期一愣。

偏过头去看了下卫央。

卫央却笑吟吟地看向了老夫人开口道:祖母。

那位谢小姐先前才与佳期发生了这种事情。

现在还还让她们俩儿住在一起。

不太好吧?老夫人闻言。

脸上地表情顿时冷了不少。

她借着拢了拢手臂上地披帛地动作来平复心情(话说老夫人您现在是更年期么?怎么这么暴躁易怒捏?)。

再抬头时又噙着淡淡地笑意。

她语调尽量保持着和缓答道:上次那件事谢小姐大人有大量便不与佳期计较了。

何况她本来就是到我们府里来休养地。

作为主人家怎能如此怠慢贵客呢?央儿。

你爹在生意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仰仗谢小姐地爹爹呢。

哟,这话可算说到点子上了。

卫央嘴角的笑容也变成了讥诮,他不无讽刺的开口接道:既是客缘何还要觊觎着主人家地园子?难道我卫府的客园还不够待客的么?老夫人怒气陡升,她薄薄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没有再跟卫央扯皮,她直接将视线转到了佳期地身上。

佳期见战火已经蔓延到自己这儿,若是再不表示一下估计以后有她好果子吃,于是不顾卫央猛拽着她的手就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样老夫人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

呵呵,佳期果然明白事理。

既然这样,今儿个就让小棠收拾下细软,明天我让荆荆和点荷带几个丫头过来帮你搬园子。

老夫人话音未落就转身要走,但卫央冷冷的声音还是很快的在她背后响起:祖母且留步,您还没说要让佳期搬去哪儿呢。

老夫人背对着卫央,脸部的肌肉抽了一抽,她深呼吸好几次才回过头去答道:自是搬去谢小姐现在住着地客园了。

卫央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夫人:哪儿有让卫家少奶奶住在客园的道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反正也是要搬,不若让她搬去我的沁水小居算了。

无论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娘子不是?这怎么行!?听了卫央的话老夫人立即大惊失色的叫了一声,但她立即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掩饰道:我地意思是佳期现在看着还是个孩子,你们两个就这么住在一起怕会惹人闲话。

再说你爹不也是一直居住于外院?男儿怎能耽溺闺房之乐?央儿,你现在还小,当以学业和族中之事为重。

卫央不甘示弱的反问道:即使佳期还是个孩子,我与她确实有夫妻的名分,夫妻同住有何可让人非议的?爹之所以住在前院,无非是妾室太多,若是他长期住在一房,怕是引起其他妾地不满,娘亲身体不好。

他又无法长期与她共住。

无奈才搬出外院久居的。

祖母,若是让卫家少奶奶暂居客园。

那恐怕才会遭人非议呢。

老夫人被卫央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又去瞪着佳期给她施加压力。

佳期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她可真是有够无辜倒霉的,这两祖孙吵架为什么偏偏要让她来当和事佬?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内院现在最大的还是老夫人,把她激怒暴走了想必没佳期什么好果子吃,再说现在佳期还没有足够的本钱说离开卫府远走高飞,所以这小小苦楚就当做激励吧。

无声的叹了口气,佳期认命的抓过纸笔来又唰唰唰的写了一段字递到了卫央地面前。

要是真心为了我好,拜托别跟老夫人正面起冲突,我还想好好儿地休养一段时间呢。

现在把她老人家惹恼了你可以罩着我,到时候你带着商队离开家了我可就得遭罪了。

算了,住哪儿都是住,客园也挺好的,我可不想争来争去又让我跟那个谢小姐住一起。

卫央飞快地扫了一眼纸上的字然后就将那张纸揉成了纸团,他很是有些不满地瞪了佳期一眼,像是在说我是为了你好,你倒不识好人心了,佳期无奈的挑了挑嘴角给他一个苦笑,卫央这才叹了口气看回老夫人:好吧,是我做事欠考虑了,祖母您教训的是,就按照祖母您说的办吧。

听卫央服了软,老夫人顿时敛了怒容换上了眉开眼笑,她笑眯眯的冲佳期点了点头违心的赞道:果然还是佳期这孩子心水清,那就这么着吧,央儿,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前院歇着吧,别老是耽误佳期休养了。

她说完就生怕卫央反悔似的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了去,不过这次不劳她担心,再也没有人在她背后出声叫住她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七章 搬家佳期的东西不多,但小棠像是恨不得把凝思园的东西全部搬走,连个花盆都拿在手里考虑再三要不要带走,第一次整出了十几二十个箱笼的行李,佳期看着那满满当当放的连走道都几乎没地儿的箱子柜子,满头黑线的挥手让小棠重新打包,并且再三举牌(佳期还说不了话)提醒一切从简。

于是折腾了一宿,最后小棠才勉强倒腾到只剩下三个大箱笼和好几个装细软的小包袱,整个主间这时看起来还是空旷了不少。

但这会儿佳期也没精力和耐性跟她磨让她再缩减一点行李了,天知道她这个明明应该卧床休息的重伤员为什么还要可怜巴巴的通宵不睡跟满屋子家具过不去。

床上的被褥和花药枕也被小棠一并装好入了箱,她还嘟囔着呆会儿老夫人那边派来的人手到了再把那一张黄花梨拔步床一起带走,没办法躺着睡的佳期不顾脑门儿被硌的生疼倚在床围子边儿上打瞌睡,真是不知道小棠哪儿来那么好精力,忙了一晚上还精神十足的在前边一圈一圈的转着检查还要带什么走。

佳期眯了一会儿就被小棠摇醒了请她用早膳,不过佳期的嗓子还是疼的紧,所以她无精打采的睁开眼看了看桌上的清粥小菜就摇了摇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睡,但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宝妮的通报声:少奶奶,荆荆姐姐和点荷姐姐过来了。

佳期倏地睁开了眼,触电似地蹭的就在床上端正的坐好,小棠忙代她说了声请她们进来就丢下筷子去脸盆架那儿拧了帕子让佳期擦脸----幸好佳期现在是光头不用整头发,不然还不知道要让荆荆和点荷在外边候多久呢。

不一会儿荆荆和点荷就款款走了进来,她们俩儿在向佳期道万福的时候,亲眼看到佳期的光头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

呵呵,两位姐姐这么盯着人家看。

莫非是对小生一见钟情了么?佳期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顺手拿过纸笔迅速的写了一行字吃两位美女地豆腐,荆荆和点荷看完佳期写地东西同时一愣,然后噗嗤一声一起笑了出来。

哎哟,少奶奶出了一趟门这小嘴儿也利索不少,倒是会吃起我们姐妹豆腐来了?荆荆以前就跟佳期比较要好,这会儿她一点不客气的上去摸了一把佳期的小光头,那刺刺的手感让她更是咯咯笑个不停,点荷,你也来摸摸。

刺刺的可好玩点荷是个比较安静的姑娘,虽然她的年纪是素心庵四个大丫头最小的,但是她的性子却是四人中最沉稳地,连老夫人以前都笑着说过她是个木丫头,所以她见着荆荆没大没小的乱摸佳期的头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便挽起袖子偏过头去问小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么?老夫人叫我们先过来看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再去唤人过来往过去搬。

小棠笑着指了指靠着拔步床放着的三个大箱子和随手放在床上的几个小包袱道:就这些了,少奶奶这也不让拿那也不让带,昨儿夜里装完又拿出来。

这不,到早上天都蒙蒙亮了才装了这么点儿东西?荆荆收回手走到箱笼旁稍微翻看了一下才笑道:这又不是出去长住还带恁多?弄得倒像是要以后都不回来似的。

小棠做了个鬼脸。

她跟荆荆、点荷和紫朱也是打小一起长大地。

感情好地也跟亲生姐妹似地。

这会儿没外人她说话自然没那么拘谨:哼。

这哪儿知道呢。

到时候要是人家占着地儿不肯走。

咱还能赶人不成?两位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少奶奶多没脾性儿地一个人。

何况那位千金大小姐可不是咱们惹得起地。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反正我是要跟在少奶奶身边随侍左右地。

就算是住在客园也要把客园弄得尽量舒适些给她住。

荆荆掩着嘴儿呵呵直笑。

一双灵动地杏眼不停在小棠和佳期身上溜着:你这丫头倒是知道疼人儿。

唉。

少奶奶一回来就遭这些老罪。

我们听着心里也不好过。

早两天便想过来看看少奶奶了。

可老夫人那边总是离不开人。

这不。

听说要帮着少奶奶搬家我们才有机会前来呢。

佳期闻言只是笑。

小棠笑着装模作样地给荆荆欠了欠身:是呢。

真是有劳荆荆姐姐挂心了。

我跟少奶奶真是受宠若惊呀。

荆荆听到小棠调侃她立即上去作势要打。

小棠赶紧跑到点荷身后跟荆荆玩起了捉迷藏。

一时间整个内室莺声笑语地甚是热闹。

既然小棠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

荆荆和点荷四周再看了看便准备回去招呼人来搬家。

可两人还没走出主间地大门。

菲菲和宝妮已经泪汪汪地小声央求道:荆荆姐姐、点荷姐姐。

您二位回去能不能帮奴婢在老夫人面前求求情。

让奴婢也随着少奶奶到客园去伺候着吧。

奴婢真地被谢小姐和清玉姐姐打怕了。

菲菲话没说完泪珠子已经掉成了线。

她脸上到现在还残留着被清玉扇巴掌时留下地青紫。

宝妮也小声地啜泣着。

两个小丫环看着倒挺招人可怜地。

不过调人地事情并不是荆荆与点荷负责。

她们俩儿为难地对看了一眼。

点荷拿出巾子走上去给菲菲擦了擦眼泪温言劝道:这事儿我与荆荆也说不上话。

不过我们回去素心庵便与老夫人和绛珠姐姐提一提这事儿吧。

你们且放宽心。

谢小姐现在也有所收敛了。

不至于像以前那般跋扈呢。

菲菲和宝妮也知道自己不过两个打帘跑腿地小丫环,那么点小破事儿哪儿能让人家老夫人房里的大丫环看在眼里,于是两个小姑娘委委屈屈地扁着嘴道了声是又称了声谢便退了回去,点荷叹了口气,与荆荆一道快步离开了。

佳期在荆荆、点荷到访过以后也没了睡意,小棠给她盛了小半碗熬得浓稠、米粒几乎完全融化的燕窝粥让她无论如何也用点,毕竟佳期这么些天根本没怎么进食,再不吃点东西恐怕她那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

其实佳期肚里早已饥火难耐,只是喉咙现在做个吞咽动作还是疼的像有千万把小刀子在刮,所以她情愿饿着也不怎么愿意喝水吃东西。

想了想呆会儿还有的忙,佳期无声的叹了口气,接过小棠递过去的燕窝粥慢慢啜了起来。

等她好不容易将那平时几口就能喝完的燕窝粥抿完,荆荆和点荷已经带着一队身强力壮的仆妇再次到了凝思园。

佳期擦掉满头满脸疼出来的汗水和泪水,先着一步随荆荆先往客园去了,当她们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菲菲和宝妮看着佳期已经哭得声儿都出不来了。

荆荆见状仰头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分别拍了她们两个一下说道:行了,瞧你们俩儿这受尽委屈似的样子,方才点荷已经请示过老夫人了,绛珠姐姐也批准了你们两个调去客园,还不快进去帮忙搬东西呐?菲菲和宝妮正哭得伤心,荆荆这忽然告诉她们这么一个意外的大好消息两人同时一愣,这会儿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直到佳期咧着大大的笑脸用自己的巾子给她们俩儿擦脸的时候她们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荆荆在场了,两人抱着佳期就是又笑又跳。

兴奋过头的菲菲和宝妮语无伦次的向荆荆道谢,荆荆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可别谢我,我就是告诉你们俩儿这消息而已,好话是点荷说的,你们俩儿进去找她与她道谢吧。

我这儿先领着少奶奶到客园去歇着,你们俩儿机灵点儿多帮着点小棠,知道么?菲菲和宝妮忙不迭的点头应了行了个礼就一溜烟的跑到内室帮忙去了,荆荆无奈的看了眼门口的纱帘,只好自己走上前去打起来请佳期先出去。

佳期走出去才发现门外廊下还有一杆滑竿软椅,两个健壮的妇人见她出去了忙道了个万福走上前去请她上座,佳期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荆荆,脸上的表情写着这是怎么回事?荆荆咯咯笑着扶着她走到软椅侧把她按下去才做了解答:这可是少官专门指示的,他说您一身都是伤,尤其是后脑勺的伤还没好,走不得路,这凝思园到客园可还有一段路,所以就让准备了这滑竿小轿专门来接您,少奶奶,咱少官对您的关心可真是连老夫人都要吃醋了呢。

是早就吃醋了吧?我都该被老夫人记恨上了。

佳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只得苦笑,待她在滑竿上坐定,荆荆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大锦帕给佳期披在头上:虽说是夏天,但是早上风大露水也重,少奶奶还是小心别入了头风要头疼哩。

佳期无声的笑笑冲荆荆点点头表示感谢,荆荆帮她拉好锦帕又检查了滑竿前后,确定没有问题才扬声吩咐道:好了,走着,可走的稳妥点儿,别颠着少奶奶。

那两个负责抬滑竿的妇人乖顺的应了,轻轻一举就将滑竿两端抬起来架在肩上往前走了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居虽说是客园,但是因为之前谢小姐在这儿暂住,所以布置的也是异常华丽。

只是园子里的房屋相比于凝思园来说确实比较小,而且带的园子也只有屋前的一大片地方而已,不像凝思园后边还有一个占地广阔分为四时美景的自然公园。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么,这个客园不但有专门的琴室、画室、书房,还有一个不算太小的花房!整体布局也是完全按照江南大户人家小姐闺房的典范来布置的,素雅精致,就连窗户都是专门做的花窗,不像凝思园奢华足矣,却略显刚硬冷清。

佳期绕着各个房间走了一趟越看越喜欢,倒是恨不得以后都在这里长住算了。

看少奶奶的样子像是挺喜欢这儿的?荆荆跟在佳期身旁边走边介绍客园的环境,三言两语就能把每个地方最好的地方典出来,佳期听得不住点头之余也偷偷在心里笑着想如果荆荆穿越到现代,一定是个一级棒的售楼小姐。

是啊,这个园子不大,但是却给人一种很亲切温馨的感觉,以前住在凝思园的时候总觉得空荡荡的,心里反而还总是不踏实呢,呵呵。

佳期在随身携带的纸上写字跟荆荆交流,荆荆探过头去看了看她写的话笑着点了点头:是呢,我还记得我刚到老夫人身边服侍她的时候,晚上与点荷一起守夜,那时候就觉得老夫人的房间真的好大好高好空啊,那时候还小还会害怕,都要跟点荷紧紧的靠在一起才觉得稍微有点心安。

佳期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小小荆荆和小小点荷交握着双手一脸害怕坐在一起的样子,她立即偏过脸去无声的耸动着肩膀笑了。

荆荆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她忽然笑得这么诡异是干嘛,但也知道她肯定没想到什么好的画面,于是她立即伸出手去揉了揉佳期包着锦帕地光头佯怒道:哎呀,少奶奶出门一趟真的变坏了。

现在都学会偷偷嘲笑别人了呢。

佳期双手抱头边笑边摇头,两人这么笑了一路,也正好将整个客园转完了一圈,荆荆这才领着佳期进了小花厅。

这个小花厅也是佳期非常满意的一个小地方,用木头搭出棚架然后在附近种上藤蔓植物任其顺着棚架生长形成了一块自然荫凉的好地方,充沛的阳光又不至于完全晒不进来,佳期已经幻想着到时候在小花厅里摆上一张桌子两把摇椅,哎哟喂,那叫一个阿斗奴婢见过少奶奶。

给少奶奶请安。

正当佳期YY的不亦乐乎差点就要流出口水的时候,一阵轻声细语的问安声忽然在她耳畔响起,她吓得差点直接从滑竿软椅上跳起来,迷惑的眨眨眼看向四周,才发现小花厅一圈站了差不多十个各具特色地小美女正看着她微微笑。

呃?这是……?佳期两眼闪着大大的问号看向身旁的荆荆,荆荆呵呵笑着将她从软椅上拉起来,佳期这才发现那两个妇人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将滑竿放到地上了。

她尴尬揉了揉鼻子赶紧搭着荆荆的手跨下软椅走到一边,荆荆又帮她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才笑吟吟的指着那一圈小美女介绍道:这些个丫头都是年初刚入府的,暂时还没分配到各个园子待命。

之前少官再三提起说您身边儿一直人不够用,我便从中挑了十个表现还不错的先带过来让您挑挑,有中意的便留下。

客园这边没留什么人,只有几个粗使丫头和负责洗衣洒扫地婆子,都上不得台盘,少奶奶入府这么多年,贴身的丫环没见多反而还在减少,老夫人的意思也是您合着应该再挑几个伶俐些的丫头子伴随了,因为过两年绛珠姐姐与良总管成亲了。

小棠也该嫁人了呢,掌院嬷嬷与大管家这几年也在外头购置了田产,想是她们姐妹成亲以后便要出府了……荆荆说到后来忽然就哽咽了。

佳期目瞪口呆地看她川剧变脸似地马上从情绪高昂变成低落。

都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该笑话她了。

最终佳期只能叹口气安抚性地拍了拍她地肩膀。

然后在纸上写道:行了。

挑人地事情等小棠来了再说吧。

她知道该留下怎样地人。

写完递到荆荆面前让她看看。

果然这一打岔她地小伤感顿时不翼而飞了。

方才还愁云惨淡地脸上马上就显露出了与外头太阳一般灿烂地笑容。

佳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情绪化地人。

脸部肌肉抽搐了两下。

她摇着头走进了自己地闺房。

哇!有暗器!佳期前脚刚踏进里屋就觉得眼前金灿灿地一片晃得眼睛几乎瞎掉。

她赶紧以袖遮面踉跄着退出来。

做了好一会儿地眼保健操还觉得眼前有星星月亮地在晃动。

咦?少奶奶您在这儿干嘛?您不是进屋里去了么?荆荆跟外边候着地小丫头们做完指示就跟着佳期走了进来。

但是没想到才跨进大门就看到了佳期一脸痛苦状地在揉眼睛。

佳期饱含泪水地放下手指了下里屋。

脸上地表情又是悲愤又是恐惧。

荆荆被她唬地也紧张了起来。

大大地咽了口唾沫贴着墙一步一步往里屋挪了去。

哎哟,这哪个缺德的放个这么金的水瓶在桌子上?我地眼睛都要晃瞎了!荆荆一跳进里屋立即大叫了一声。

然后只听乒呤啷一阵乱响,里屋安静了片刻。

这会儿已经恢复了视力地佳期小心翼翼的走到门旁往里边探头探脑。

只见荆荆正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在揉眼睛,而地上躺着一个金灿灿地水瓶、一堂金灿灿的六扇屏风、还有一堆杂七杂八同样金灿灿地物事。

行了,少奶奶您请进吧,我待会儿就叫人来把这些东西收了。

荆荆抬头看到了探头探脑的佳期,赶紧两眼湿湿的迎上去把她拉到里屋让她先坐下。

佳期这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赶紧拿出纸笔来写道:对了,那位谢小姐呢?她不是住在这儿的么?怎么都没有看到她?荆荆看完之后嗤笑道:谢小姐才不屑住这儿呢,就刚入府那会儿在这儿住了七八天,这几天她一直住在四小姐的园子里,四小姐反而被赶到了自己园子的绣楼里去睡,所以四小姐才撺掇着让谢小姐去磨老夫人要搬回凝思园。

佳期了解的点点头,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房间来了。

房间不大,甚至还没有凝思园的书房大,靠墙的一侧放着一张架子床,靠窗放着两张椅子和两个春凳,正对着窗口的那一面墙放着一张梳妆台,比之凝思园那一张是小很多也简单很多,但做工还是非常精细漂亮,再就是屋中间放着的这张云母面的月牙桌,另外半边就放在窗下那两张椅子的中间,搭配的非常巧妙,也增加了整个房间的灵动感。

不错不错,佳期满意的点着头笑了。

这屋子少奶奶您以后想怎么布置都成,缺什么开口就是。

只是客园没有小厨房,少奶奶您的好厨艺就没地方展现了,以后早午晚膳吩咐丫头子去大厨房领回来,若是想吃什么点心单另吩咐大厨房做即可。

荆荆边说着边挽起袖子略作打扫,佳期见状赶紧也起身想帮忙,但立即就被荆荆按着坐回去了,少奶奶您别动,哪儿有让您亲自动手打扫的道理?这要是让底下的丫头子看到,都知道您是位和善好说话的奶奶(也就是夫人的意思,不是老奶奶的意思哦!众亲怒:我们又不傻,你这无厘头的提示是何居心?),以后指不定就仗着您这一点偷懒耍滑呢。

佳期这才知道荆荆是想在一众新来的小丫环面前给自己立威,但是啊……不是佳期想吐槽,而是确实那些小丫环都在前边的小花厅,咋看的到荆荆大姐你的一片苦心咧?!!佳期单手撑着额头好笑不已,幸好这会儿荆荆忙着做事没看到她的样子,不然说不定又要上来蹂躏她的光头。

荆荆忙了没多会儿外边就传来了小棠的声音,正好坐的无聊的佳期立即站起来就想出去看看,没想到荆荆就这么巧的回头刚好看到了,又将她按了回去教训道:行了,外边人多东西多,您身子骨儿虚着呐,不小心被人碰着了可怎么办?少官还不得拿我试问啊?好少奶奶,您就乖乖在这儿坐会儿好不?有小棠和点荷在呢,您要是累了的话,我先叫人来帮您把床铺上,您小憩一会儿好不?还是您现在肚子饿了想先吃点东西?佳期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现在最怕就是听到吃东西三个字,不过在这儿坐着也确实有点乏了,所以她指了指床铺,表示自己要小睡一会儿,荆荆立刻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就匆匆走了出去。

佳期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去趴在窗台边看着那一边的喧闹,总觉得那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

再抬头看了看被高高的四面墙围起来的一小块蓝天,佳期产生了一种坐井观天的错觉,只是,她曾经见识过那无边无际的广袤天空,所以,她想再跳出去,跳出这一口深井,只为了再看一次那广阔的世界。

好想,离开。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月下商议荆荆送来的小丫环小棠只留下了两个看起来伶俐又不太多言的,别的那些个没挑上但是小棠也聪明的人尽其用,指挥着她们硬是将整个客园里外都清理了一遍,她跟宝妮、菲菲三个从凝思园过来的老人则一直在忙着布置内堂。

也不得不说卫家训练丫环仆人果然有一套了,那么多人在里里外外的忙着,但是居然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不但动作轻轻的,就连说话都是小小声,只因为作为少奶奶的佳期正在床上小憩。

其实佳期并没有睡着,身体很累很困乏,但是精神还是很活跃,因为此前她回想了一下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的这么些年,好像都是在浑浑噩噩的做人,一点没有积极进取,也一点也没有想过要做点什么来让自己活得更有意义。

似乎,以前一直觉得,有瓦遮头、能吃饱肚子、能高床暖枕就足够了,可真的过了这么六七年,却又觉得生活这样子就是一潭死水,她也在这样温和的环境中变成了一个废人。

或许真的应该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东西吃快饿死的时候,就想着能吃饱就好,但是真的等到一日三餐连带宵夜点心都不愁了,却又开始琢磨着要做些什么。

不得不说乔绵绵她们与皇甫家的女人们给了她很大的触动,以前她在卫府呆着就以为这里的女人只能这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做什么也只能在这么个狭小的家族里打转,每年只有三四次出去放风的机会,女人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嫁个好人家然后继续这样子的生活。

如此这般,一生衣食无忧。

乃是最高幸福。

真是不敢相信,她以前居然也默认了这种想法!?这种将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做法是多么地脆弱与委曲求全?锦衣玉食又怎能填补心灵上的空虚?更别说这些大户人家地夫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外边还有金屋藏娇。

牺牲了爱情换回来贤良淑德之名。

这便是保障后半生幸福地筹码么?佳期想到这里后脊梁就一阵一阵的发寒,她竟然差一点点就成了那些妇人之一。

不过幸好她遇见了乔绵绵她们与皇甫唯一那一家子,才忽然顿悟原来女子也可以活的这般精彩,即使空岚的风气便是古板守旧又如何?只要她敢踏出这一步,只要敢大胆的从卫家这个金丝鸟笼里走出来,那么即便迎接她的是乌云满布地暴风雨。

她也愿意义无反顾的振翅而上,即使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思及此,佳期一直以来都没有归属感的心忽然坚定了下来,原来有一个目标在前边支持着人真的会变得积极且奋发,她长长的吁了口气,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微笑。

得到了答案和信念,佳期无忧一身轻,这次真的很快沉沉睡去。

当佳期完全充好电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她打着哈欠掀开床上的帐子才看到小棠已经累得伏在桌上睡着了,而房间却是完全布置好了。

原先随处可见的那些俗丽镏金摆设已经全部撤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丽淡雅地摆设,靠窗的月牙桌上还摆上了一个长颈花瓶,里头插着两三支开的正艳的蔷薇,在用来照明的夜明珠朦胧光芒的映照下,整个房间看起来真是梦幻的冒泡。

佳期无声的笑了笑下了床,随手扯过床头衣架上搭着的外裳披上,没有惊动小棠和另外两个小丫头,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外边地小花厅享受这静谧的夜色。

我也猜到你是这个时候起来了。

没想到还真让我碰了个正着。

略有些低沉暗哑地声音随着夜风飘进佳期地耳朵。

正眯着眼像只做月光浴地猫似地佳期吓得整个人往后一缩差点翻倒过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定睛一看。

果然是近来很喜欢神出鬼没地卫央。

而且他地手里还拎着一个精巧地食盒。

佳期依旧口不能言。

只好瞪着卫央以表达被吓到地愤怒。

卫央呵呵笑着走上前来顺了顺她地毛。

将食盒放在一旁地小桌子上就一把捞起佳期坐在了她原先坐着地椅子上。

佳期则被安置在他地腿上。

好了好了。

这个时候无论我怎么出现你不得都吓一跳?别恼了。

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卫央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

自从回府以后就鲜少流露地笑容现在一直挂在他地脸上。

他伸手打开食盒拿出一个小炖盅揭开递到佳期面前:来。

银耳莲子羹。

清热败火。

最适合你现在吃些。

你放心。

银耳和莲子我都命人切碎熬化了。

不会硌喉咙。

佳期剜了他一眼才撅着嘴端过那个小炖盅。

莲子地清香立即扑鼻而来。

这让一天只吃了小半碗燕窝粥地佳期顿时觉得肚饿不已。

抢过卫央再递过来地小勺子就舀了一大口包在嘴里----即使咽不下也要先品尝那满满一口地清甜。

你慢点吃。

那儿还有好几种羹汤。

一定能让你吃饱。

不过么。

鸡腿你就暂时无法享用了。

卫央见她腮帮子鼓得高高地。

却不得不一点一点滴漏似地往下咽汤羹就不由得笑得更大声。

居然还坏心眼地从食盒地下边那层拿出来一只烤地油光锃亮香气四溢地大鸡腿来在佳期面前晃了两下以示显摆。

佳期恶狠狠地晃了晃小拳头表示警告。

等嘴里地那一大口汁液终于全部咽下去了才冲卫央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然后把脸偏到另外一边去继续吃自己地银耳莲子羹直接不理他了么。

卫央双手放在佳期地腰上用力一抬就将她整个人举了起来。

顺势掉一个个儿。

佳期又变成了面对他而坐。

而因为他这孟浪地举动差点一口汤羹喷出来地佳期面红耳赤地捶着胸口顺气。

一双大眼睛再次不畏艰险地狠狠朝他瞪去。

似是没感觉到佳期地凌空瞪,卫央一双凤眼笑的弯弯地,他略略仰起头仰望着被他举高地佳期欢喜的开口:我今天去找了展怀小哥。

也与他略略谈了一下组建商队的事情,他建议我现在不用着急马上就筹建个大商队。

先组建个十余人的小商队。

等熟悉了那条商道再做扩充打算也不迟,而且他还帮我引荐了城里一些盐商、米商之类的同行,你猜我遇到谁了?就是那时去接赖晓芬时遇到的那位郑公子竟然也在,而且这半年间他瘦了不少,今儿个一见我差点没认出来他。

原来他家就是在汐止独大地杂货商,粮油米盐茶甚至参茸海味一应俱全。

我今天与他一谈,他对于行商也很有兴趣,还答应先给我一部分货物,等我变现了以后再付给他货款。

佳期,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呢!卫央的声音都染上了笑意,佳期听着他的述说,原先还气鼓鼓的脸颊也舒展开了,慢慢的也变成了笑眯眯的模样。

佳期放下小炖盅伸着手比划着想表达什么,卫央猜了几次没猜到,才噗哧一笑从食盒的最底层拿出一沓白纸和一支炭笔。

佳期见他早有准备还让自己唱了那么会儿独角戏。

气不过伸手在他挺直的鼻子上捏了一把,没想到卫央竟然偏过头去就在她的掌心上印下一吻。

那温暖柔软地触感吓得佳期触电似地整个人弹开,差点直直从卫央的膝头滚落下去。

哈哈哈哈,小心一点别乱动。

幸好卫央早已摸透了佳期的行为模式,双手轻巧的一揽就将佳期抱了回去,这个家伙,心情一好就变成了促狭鬼,专门爱捉弄人。

佳期的脸上滚烫一片,就连脖子都了起来。

她真的很庆幸他们现在坐在小花厅。

虽然外边月色明亮的像是白昼,但是这一角却若明若暗的看不真切。

她将右手背到身后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卫央嘴唇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上边。

夭寿!这死小孩一定要这样刺激她这个上了年纪地老人家吗?就算她外表还是个小孩子,但是她地内在可都是要奔三的熟女啦。

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怎么给你纸笔了你又不写了?卫央总算玩够了不再捉弄佳期了,顺手端过佳期刚才放在一边地银耳莲子羹舀了一勺喂她,佳期凑上前吃了那一口才将白纸抵在卫央的胸前开始唰唰写字。

嗯,展怀小哥说地没错,既然刚开始都是与他的商队一同上路,那我们就先组建个小型的队伍,货物尽量多准备一点,而且不一定真的就只准备粮油米盐这些,上次在雅丹族小住的时候,我发现那边的女子还是非常喜欢打扮的,我们可以适当的增加一些布料和胭脂一类的小物品,反正这些比起米粮来不怎么占地方也很轻,不用多,能有一车便足够。

这个钱就让我来入股吧,怎么样?佳期写得很快,字也很潦草,写完以后她就递给了卫央两眼期盼的看着他希望他点头。

卫央看过佳期写的要求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而是伸手轻轻触了触佳期绒绒的头皮问道:你是真心想要挣银子?上次我还只当你为了激励我说说罢了。

不过你现在怎么忽然就有这种想法了?以前你从来不关心自己每月的份例什么的,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小棠关于银钱方面的问题。

佳期被卫央问的一愣,她怎么就没想到卫央会这么敏感的从一点转变上就看出端倪?她抿了抿唇,决计不会说出自己是攒银子为了离家出走,伸手拿回那张纸,佳期很快的又写下了一句话:有钱万事好说,没钱寸步难行。

卫央将这句话反复念了三次,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佳期的要求。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章 交换礼物佳期刚搬家两天,初云的镖局那边终于将她与卫央买的东西顺利的送到了府上,卫央不由分说的将所有箱子都运到了客园存放,连他自己的衣服啥的都没拿回去。

小棠一边收拾那些个箱笼一边眉开眼笑的打趣佳期:呵呵,少官还真是依赖少奶奶呐,啥都要您亲手打点,这衣裳啥的送到这儿来,以后还不得一天跑好几趟咱们这儿啊?既然这样,不若少奶奶就依了少官的想法搬去他的沁水小居与他同住算了。

佳期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做解释,反正卫央的用意她也明白,应该再过几天他就可以完成筹备工作准备上路了吧?所以才会连衣服一道全部送来她这里,让她帮着打包分类好。

恢复了这几天,加上汤药的作用,佳期呼吸道的肿胀已经消下去不少,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会刺痛,所以为了不增加嗓子的负担她还是习惯性的用纸笔来跟旁人交流。

少官和我的东西稍后再整理吧,那些个从外边带回来的物件儿先整出来,挑些精巧的给各房都送点去。

佳期在小棠专门给她装订成小册子样的纸上写了指示递给她看看,小棠笑着应了就放下手里的衣裳领着那两个新来的小丫头子先去整理放在远处的那几个箱子了。

后一日,许是各房收了佳期的礼,而佳期回来这么久她们都没什么表示所以不好意思了。

于是在迷花地倡议下,各房都出了点钱让大厨房摆席说是佳期洗尘顺道庆她的乔迁之喜。

小棠拿到帖子嘴角就撇到下巴上去了,在佳期看帖子地时候就不屑的开口小声说道:好意思呢,明知道少奶奶您嗓子还没好。

吃不得酒也吃不了糊糊和汤水以外的东西还来请您吃席,真要有心想答谢地话便是过来坐坐亲口道声谢也是好的呀,整这没意思的。

反倒还让您承她们地情了。

佳期用帖子掩着唇呵呵直笑,这小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刻薄了。

不过她说的也在理儿,这酒席不去吧,各房又说她摆架子蹬鼻子上脸,去吧,又实在跟她们没什么可说地,坐那儿也是受罪,有这会儿功夫不如帮卫央想想还有啥要准备的还好。

回帖子,就说我去吧。

唉,交际应酬啊,也是大宅门生活的基础准则啊。

既然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那还是别把关系搞得那么僵的好。

是夜。

席开落芳阁,也就是迷花小姐所住的园子。

佳期挑了块颜色和花纹都比较夸张的锦帕包在头上,身上的衣服也穿了从汐止买的当地服饰。

若不是头上无毛,她还想试试看那种银筷子插在头发上的效果呢。

不过这样也很有看头了,带着些些野性的汐止衣服配上大锦帕,佳期难得不嫌累赘地挑了一副大耳环挂耳朵上,民族风+吉普赛风格,这要搁现代这么走出去肯定被人称为潮人。

少奶奶,您这么一打扮还真是漂亮啊!看着也没那么孩子气了。

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啊,小棠照着佳期地指示帮她勾了一下眼线又上了一点淡淡的胭脂,佳期这几天因为受伤又失血而再次变得惨白地肤色看起来顿时健康了许多,她本来就大的双眼也变得更加顾盼飞扬了起来。

佳期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很是满意今天地扮相,赞赏的对小棠笑笑,随手拿起桌上的那盒胭脂就塞到了她的手里。

小棠诧异的瞪大了眼赶紧往回推:少奶奶这是做什么呢?这可是上好的天然堂胭脂,在我们空岚都不好买到呢。

佳期笑着摆摆手硬是将那盒胭脂塞到了小棠地衣袖里才拿过纸笔写道:本来买回来就是要送你们地。

这个比送给姨娘小姐们地便宜一点。

你莫要嫌弃地才好。

再说在府里这么久承蒙你照顾了。

以前都没有表示过什么心意。

这次难得出一次门买了点东西。

你就收着吧。

还有几份是要送给绛珠姐姐她们和大奶奶那儿寒江、寄江两位姐姐地。

我已经单另装好了。

呆会儿你记得拿上。

我去宴席上露个脸便走。

到时候一起送过去。

小棠看了佳期写地东西眼睛立即就潮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将那盒胭脂从袖子里拿出来贴身放好才正式向佳期道了个万福:少奶奶难得出门一趟还牵挂着府里地姐妹。

小棠真是深受感动。

照料好少奶奶本就是小棠地分内事儿。

岂有还让少奶奶您感谢地道理?说着又要再拜。

佳期赶紧上前去一把将她拉住了。

哈哈。

我们俩儿还要这么见外么?行了。

准备好我们就出发吧。

免得去晚了又落人话柄。

佳期将小本子和炭笔一并交给小棠让她拿着。

整了整衣服。

她带头先走了出去。

落芳阁离佳期所住地客园倒是不远。

所以当佳期去到地时候暂时还没有别地客人来到。

就连迷花小姐也才梳妆到一半。

佳期妹妹今儿个好漂亮呢。

身体可好些了?在外间稍坐了片刻。

梳妆完毕地迷花就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

佳期赶紧站起来向她欠了欠身。

迷花地右手虚虚一抬笑道:佳期妹妹还是这般多礼。

今儿个你才是唱主角儿地。

不必与我这般客套。

佳期笑着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

心里却大翻白眼暗忖道:[老娘拜都拜了你才说不用客套。

还不如别说。

]迷花自是不知道笑得一脸谦和温顺的佳期正在腹诽她,拉着佳期的手走到原先佳期坐着的地方一起坐下,细细的看了佳期一回才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先前听说妹妹受伤了。

姐姐真是心急如焚想去看看,但没想到才隔了一天。

竟然有听闻妹妹落水地消息,姐姐真是忧心不已,只好日夜在菩萨面前为妹妹祈福。

希望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今儿个看到妹妹气色甚好,姐姐这才算是真的能放下心来了。

佳期陪着她笑了一笑。

抽回一只手指了指喉咙又摆了摆手,小棠机灵地赶紧上前一步笑着翻译道:二小姐别见怪。

少奶奶那天落水呛着了,嗓子到现在都说不得话,吃不好也喝不下,每日里止能喝点煮的浓稠的米汤。

迷花听小棠这一说,画着完美妆容地脸上顿时出现了怜惜的表情,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我这苦命的妹妹,怎地刚回来就要受这样的罪?以后可别到处乱跑了,得闲时在园子里修习下佛经,或者去陪祖母说说话儿也好。

女孩子。

还是要文静些地好。

[……靠,你当自己圣母呢?]心里都要爆粗了。

但是佳期脸上还是不变的笑容,她冲小棠招招手比了个要东西的小动作。

小棠立即心领神会的从一旁的提篮里拿出一份包的很是精美的小礼品递给了佳期。

佳期接过去就用双手捧着递到了迷花的面前,小棠当即客串了一把解说员:二小姐,这是少奶奶从汐止带回来的香料,用来熏衣服或者当熏香用都很是不错,研开了调在胭脂里一起用还可以让胭脂的颜色保持地更持久且不容易掉。

不过少奶奶带回来地不多,之前只送了一份给老夫人,还有这么些少奶奶让我全带过来给您了,说是多谢您这么为她着想为她办这次的宴会哩。

这小棠现在说起瞎话来也不是盖地,这种在汐止再寻常不过、佳期带回来一大包的香料被她这般一形容倒成了金子般贵重地东西了。

不过么,好话果然人人爱听,与众不同的感觉也让人飘飘然,迷花听了小棠的话,脸上那种客套虚应的笑容顿时真诚了不少,她喜笑颜开的接过佳期递过去的香料揭开一个角闻了闻:哎呀,这个香味果然与众不同,以前还真没有在空岚闻到过这种香呢。

迷花说着将手中的香料递到身后丫环手中嘱咐道:馨儿,拿进去收好。

待迷花的贴身丫环快步离去了她才再次拍了拍佳期的手笑道:佳期妹妹实在太客气了,前儿个刚送来那么多东西呢,今儿个来又给姐姐送这么珍贵的香料,这可让姐姐怎么好意思呀?[不好意思还收的恁快?]佳期真是庆幸现在嗓子还没好不用说话,不然难保她不把情绪外露。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其实也就是迷花一人说,佳期只要点头便是),迷花的贴身丫环就走了出来,还递了一个小木盒到迷花的面前。

迷花拿过去就把那个小木盒推到了佳期面前:妹妹回来了又搬了新居,姐姐都一直没时间前去探望下妹妹,反倒是妹妹一直记挂着姐姐,这让姐姐真是太汗颜了,喏,前些日子姐姐得了个乌檀木的镯子,姐姐戴着不怎么合适,今儿个见妹妹这么个打扮,想着刚好妹妹可以配呢,妹妹快快戴上看看合适不合适。

[自己戴不合适才送人?二小姐你也太客气了吧?]佳期真的变得不厚道了许多,当然她也就只敢想想而已,说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她只是变坏,又不是变傻。

所以她还是摆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接过盒子打开,里边果然躺着一个泛着幽幽乌金色光芒的圆润木头镯子,而且拿起来之后还有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檀香气味,拿在手里也只觉得一股子凉意从指尖沁入手心。

呃,错怪迷花小姐了,这个镯子的木质看起来真的是十分名贵的乌檀木啊!佳期意外的挑了挑眉,即使是在空岚,乌檀木也是非常名贵的木材,而且鲜有拿来做成首饰的,这个镯子入手沉重,虽然没有什么精工细雕,但是整只镯子打磨的异常温润圆滑,看起来古朴自然,佳期倒是越看越喜欢。

迷花看出了佳期是真心喜欢这个镯子,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问了一句:如何,妹妹还喜欢么?佳期两眼晶亮的猛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是打从进门以来首次展现的真心。

幸好,双方交换的礼物都甚得对方欢心,这让她们俩儿接下去的相处变得更加融洽了点。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外边小丫头来报其她小姐姨娘都过来了且宴席已经在后花园备好了,迷花这才带着佳期一道往外头走了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发那天晚宴以后迷花对待佳期的态度明显亲热了许多,隔天便送了好些滋补身子的药材过来让佳期吃,之后还三不五时的叫她的侍女送些小点心过来,作为回礼佳期有时候也到大厨房去做点她拿手的点心回送给迷花,或者托卫央出门的时候带点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回来给迷花送去。

当然现在佳期也学聪明了,给迷花送了东西,花楹和花箬姐妹那边她也会分一点送过去,于是这般只过了十天左右,卫家的几位小姐跟佳期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花楹渐渐的也会说些府里的八卦给佳期听,尤其是那位谢小姐的事情,虽然大多时候花楹都是在炫耀她与谢小姐的好感情,但是偶尔有一两句佳期还是能听出谢小姐对她的怀恨在心,花楹有时候也吞吞吐吐的嘱咐佳期要小心,暗指上次那件事谢小姐可都记在心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报复佳期。

不过佳期听了也就一笑置之,毕竟这里是在卫府呐,她没事儿就呆在客园不出门,那位谢小姐还能撕破脸跑到客园来撒野不成?再说谢小姐好歹也是名门闺秀,诸如泼妇骂街这一类有**份的事情应该不会做的吧?所以佳期只是叮嘱了两次小棠注意门户,这事儿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七月末的时候,卫央在颜展怀的帮助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以事不宜迟为由,卫央跟卫铭提出要带商队往玛勒戈壁去,老夫人得知消息以后再三劝说让卫央过完中秋节再走,但卫央只是淡淡一笑说了一句:若是过了中秋再走,那么孙儿便赶不及在生辰回来吃祖母做的寿面了。

老夫人立即就没了声气。

回头就让绛珠她们拿了银两和不少刚做好的衣服鞋子去送给卫央。

八月初一,准备妥当的卫央在卫铭的带领下拜祭过祖先,又分别拜过老夫人、卫铭和健康欠佳所以未能出来送他地大奶奶,他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门。

因为这是卫央第一次正式带领商队出行,所以这一天连几位小姐和佳期也被允许到前边来与他送行。

佳期在小棠的搀扶下低着头走到了大门边,与卫铭和老夫人还有几位小姐见过礼才站到了最边上。

不过正因为她站的地方最不引人注目,所以她才能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卫央。

闪亮如星地夜色眸子,挺直似雕刻般的鼻梁,红润性感的薄唇,尖细而形状优美的下颚。

经历过日光曝晒而染上了健康色泽的肌肤更衬得这端丽地五官完美无瑕,与生俱来的翩翩风度和气质,更使他的一举一动充满这个年纪的男子所缺乏的俊朗神采和摄人气魄,卫央单单只是站在那儿,整个人便仿佛一幅神来之笔的画作,美得似乎不存在于世间。

这也是第一次佳期意识到卫央是这样一个美人,虽然以前就知道他是个漂亮的孩子,但是两人长久的相处下来竟也渐渐就忽略了他地皮相。

只是,为什么会在这一刻突然发现他是如此的惹人眼球呢?脸上没来由的烫了起来,佳期忙不迭的低下头以掩饰自己突如其来地羞涩。

呃?你看起来很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正当佳期心头如小鹿乱撞的时候。

一个清朗悦耳的少年声音在她身后小小声的传来。

佳期与小棠一同回头,小棠立即惊诧的啊了一声,佳期也恍了一下神,将眼前这张脸和记忆深处一直没有忘记的那张脸重叠,她闭了闭眼,方才的羞涩与慌乱什么的顿时不翼而飞。

无名?佳期再次睁开眼时也小小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身后地少年顿时诧异地挑高了剑眉:你认得我?你是……看来他还没有将佳期和那天下午碰到地小书童联想在一起。

他年轻俊朗地脸上是满满地疑惑和回想地表情。

佳期抿唇一笑没有打算唤醒他地记忆。

倒是小棠这时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将佳期地脸转了回去然后柳眉倒竖地教训无名道:大胆。

这一位是咱卫家少奶奶。

你是哪房少官地下人?怎敢随意上前来攀谈?可怜无名虽然入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是并不曾习得卫府地规矩。

平日里也是时常与卫良在外奔走。

哪里晓得卫府地规矩多如牛毛。

前些时候他被卫良指派给卫央做护卫。

今儿个卫央要离家。

所以他也要跟着一起上路。

只是没想到他刚走出来就看到这个包着锦帕、衣着简单地女子甚是眼熟。

想来想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所以才贸贸然上前来问了一句。

谁知道这个看起来不起眼地小姑娘居然就是卫家地少奶奶了?那个。

在下无名。

是卫央少官地护卫。

见过少奶奶。

多有冒犯。

有怪莫怪。

被小棠唬了一唬无名顿时拘束了起来。

结结巴巴地冲着佳期地背影欠了欠身就飞也似地跑到了卫央地马侧立正站好。

只是他地视线总是忍不住往那个小角落瞟去。

奇怪了。

少奶奶怎么会知道他地名字呢?哇。

少奶奶。

方才那个少年看起来与涯先生甚是相像呢。

方才猛地一看我只当涯先生回来了。

很是吃了一惊呢。

小棠再次恶狠狠地瞪退了无名探询地视线。

然后才凑到佳期身边与她小小声地咬耳朵。

佳期偷眼觑了前边老夫人他们一眼。

见老夫人正拉着卫央边掉泪边第N次叮嘱他路上小心。

根本无暇注意她们这个角落。

她才闷笑着轻声将第一次遇到无名时地情况说与小棠听。

小棠边听也边掩着唇呵呵直笑。

直到老夫人忽然唤了一声佳期。

小棠才赶紧低下头去偷偷吐了吐舌然后敛了笑意。

与佳期一道低眉顺眼地走了上去。

佳期。

在我离家地这段时间。

你要好好侍奉祖母。

晨昏定省不得有误。

多多陪伴祖母左右。

与她分忧、代她思虑。

可曾记下了?卫央像个真正地一家之主出门时嘱咐妻子那样叮嘱佳期。

可佳期听了他地话肚里已经笑得要打结了。

偏偏脸上还要装地无比温良恭顺。

忍笑忍得眼泛泪光。

佳期丝毫不敢开口。

就怕忍不住爆笑出声。

只好拈着巾子掩着脸点点头。

喉咙里还发出了类似于呜咽地声响。

但没想到她这副模样看在老夫人眼里倒成了对卫央依依不舍地真情流露。

将心比心。

老夫人心里顿时一软。

对佳期倒升起了几分怜惜之情。

卫央自是知道佳期低着头抖动双肩是在偷偷狂笑而不是在哭泣,虽然他也快被佳期逗笑了,但他不愧是最佳男主角,只见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揉了揉佳期的头继续柔声嘱咐道:还有就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记得好好儿照顾自己,要按时喝药,多吃点东西,刚回来就发生恁多事情,你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壮健,这下子倒更是虚弱了。

娘亲那边你有时候也过去问候一下吧,自我们回来就听说她身体抱恙,我去了几次也未能得知具体情况,你得代我多为关注一下娘亲的情况。

佳期掩着脸不住的点头,这些话前一天夜里卫央已经偷溜到客园去与她说过了,现在再重述一遍不过是说给老夫人与老爷他们听的,果然老夫人听卫央这么一说立即上前来拉住他的手拍了拍安慰道:行了,家里还有祖母呢,你娘和佳期祖母会好好照看着的。

卫央说了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反握住老夫人的手一脸动容的笑笑:是,正是因为内院还有祖母把持着所以孙儿才能放心出行,我娘和佳期就有劳祖母费心了。

老夫人被卫央的一番话说的又是频频拭泪,一直背着手站在一旁的卫铭看了看时候也不早了,这才上前一步扶过老夫人对卫央沉声说道:行了,已经耽搁不少时候了,这便去吧,莫要牵挂家里。

卫央点点头,忽然一撩外裳的下摆就跪了下去对卫铭和老夫人拜了三拜道:央儿拜别爹爹与祖母,请爹爹、祖母多保重身体。

老夫人见状顿时失声痛哭,卫铭也一脸凝重的看着卫央,等卫央拜别他们站起来转身上马以后,才抬起手冲他挥了挥。

眼见着卫央要走了,佳期这才止住笑意放下掩面的巾子抬起头看向卫央,正好卫央也朝她投来一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的交汇,卫央给了佳期一个温柔的笑脸,接着便转过脸去看向前方扬起马鞭扬声叫道:出发!这天的阳光异常刺眼,明晃晃的光线打在卫央的身上形成了光晕,这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不真实,佳期目送他离开,方才还开心不已的心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一块,她不自觉的揪住了衣襟,眼眶渐渐的热烫了起来。

一路小心。

这四个字在佳期口中转了好几圈,终究还是没有逸出她淡色的唇畔。

佳期垂了眼掩下那突如其来的泪水,有点不明白那种酸涩不舍的情绪从何而来。

毕竟,卫央只是离开个把月去经商不是么?又不是生离死别,这到底是难过个什么劲儿啊?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二章 煞星没有了卫央三不五时随风潜入夜的叨扰,佳期偶尔还是会在午夜时忽然的清醒,然后在条件反射似的坐起来以后又茫然的看着床顶发呆,当她想起卫央现在正带着商队在不知道哪里的驿站睡着的时候,才会略有点尴尬的抓抓头继而倒下去继续睡回笼觉。

人的习惯真是可怕,其实卫央也就是回来这小半月染上了半夜拎着好吃好喝的来偷偷找佳期的怪行径,但佳期竟然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连身体都像是被安上了闹钟似的到点就会自动转醒。

只是每次醒转之后再次入睡之前,佳期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很淡,却还是不舒服。

白天的时候就好过许多,佳期当真照着卫央临走时说嘱咐的那样晨昏定省,早晚都去给老夫人请安,不知是因为碍着卫央走之前的托付还是佳期最近的表现都还不错,老夫人对待她的态度居然也明显好转,时不时的还会拉着她说上几句话,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其她姨娘小姐们见着佳期好像又有受宠的迹象,纷纷更加积极的与她套近乎,所以这几天不是有二姨娘房里的丫环来讨教佳期点心的做法,就是三姨娘亲自过来说要照着佳期带回来的其它国家特色衣裳描花样子,连向来与家中姐妹都疏离的二小姐迷花都遣了丫环来询问佳期要不要一起去听华岩寺的高僧讲经。

几天时间就让佳期体验到了受宠若惊这四个字的切实含义,当然,她并没有被这突然的友好与亲切冲昏头脑,明哲保身依旧是她的行事准则,所以对于各房人马的示好她几乎照单全收,但事后必然礼尚往来。

她现在可不是当年刚入府时啥都不懂、很傻很天真的小姑娘了,以前她总是将自己置于被动的位置,总想着本分低调的夹着尾巴做人便好,所以每次当麻烦找上她地时候她连躲都躲不掉。

现在她可要化被动为主动。

在麻烦还没有出现之前就要将其完全扼杀,再不济也要会转嫁麻烦才行。

八月初七,卫央离家整一周,回来空岚这么久,这天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暴雨滂沱的天气,所以前几天很喜欢往客园钻的那些小姐姨娘们也难得的消停了一天。

佳期正在书房聚精会神的抄着《楞严经》,准备在中秋节的时候送给喜欢研究佛理的迷花小姐当作前天她送来的那串小佛珠地回礼,而一直站在一旁帮她研墨的小棠看了她半晌忽然问了一句:少奶奶。

您的个儿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啊?佳期闻言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小棠放下磨墨的墨杵走到佳期的身边抬起手虚着比了比:您刚回来那会儿个儿尚不及我肩膀,现在都已经快到我的下巴了,这才一个月的光景,您怎地就长高了恁多?恰巧此时佳期也写完了一个章节,她搁下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腕才偏过头去看了小棠一眼笑道:你怎么不说可能是你忽然缩水了呢?小棠越长越倒回去了。

佳期的戏言顿时让在另外一边帮忙透干收拾手稿的小丫环笑了出来,小棠杏眼一瞪,那小丫环吓得立即噤声低下头去做事。

再也不敢朝她们这边多看一眼。

佳期笑着拍了拍小棠的肩膀:行了,我跟你说笑呢,你瞪她作甚?既然她也留在了咱们这儿就是咱自己人了,非要弄得这么生分呢?小棠这才忿忿的收回了凌空瞪不满的投诉道:少奶奶总是这般笑脸迎人的才容易让这些新进来地小丫头子以为您好说话好欺负哩,您平易近人把谁都当成自家姐妹让我们这些当奴婢的是很感动很窝心,可是无论如何您也是少奶奶,总是得立个尊卑才有章法。

这些小丫头现在不教,以后养成习惯了,外人过来的时候也这般没大没小的还不白白让人看了笑话去?佳期被小棠一番说教。

只好无奈地苦笑举手投降:是是是。

小棠姐姐您提点地是。

只是现在没什么外人么。

大家就轻松点不好么?这里可是我最后地福地了啊。

在这儿我还要绷着那还不得难受死我了?小棠被她逗得总算露了笑脸。

又偏过头去告诫那个小丫头道:方才我说地你可记下了?咱们少奶奶是个好脾气地人。

如果平时就我们自己人在家地时候你稍微逾越一点没什么关系。

但若是有外人来访时定要牢记自己该做地和不该做地。

你和秋千都是少奶奶房里地丫头。

一举一动一字一词可都代表着少奶奶地面子。

若是有什么行差踏错。

不但会被人笑话我们凝思园地丫头子上不得台盘。

还要说咱们少奶奶教导无方哩。

那小丫头被小棠一同说教吓得都快哭了。

忙敛了手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应道:是。

小棠姐姐教训地是。

端端记下了。

以后不会再犯了。

小棠颇有气势地教训小丫头。

就连佳期都不敢发表异议。

她吐了吐舌走到窗边看着外边几乎连成一片地雨幕。

心里不由得又开始担心卫央是否也遭遇了这场大雨?他现在有没有地方躲雨?有没有淋湿?唉。

才下眉头。

又上心头。

真真是此情无计可消除。

另一边厢。

住在凝思园地谢小姐此时也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窗外地大雨。

在她身后紫檀桌旁落座地是一个做男子打扮地英气女子。

那个女子把玩着一柄象牙做骨地小扇。

许久才用略微清冷沙哑地声音开口问道:一定要这么做么?那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而且……这么做地话。

你还能在这儿呆下去?谢小姐芙蓉脸儿欺霜赛雪,脸上的表情阴骘的让人胆颤:哼,想我谢兕儿活了一十九年,爹娘哪时不是将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坏了?平日里别说是动我一指头,就是大声与我说话都不曾有过,可那个贱丫头竟然敢打我!既然她敢动手,那我还怕什么来着?无音。

你且说愿不愿意帮我,还是你心疼你那个花楹,见不得她当我的替罪羊?无音啪的将手中的小扇子合了起来,站起身走到谢小姐的身旁用扇柄轻佻的抬起她地下巴笑道:哟,这话怎的听着酸酸的?莫不是你也对本少爷动心了,所以吃花楹的醋了吧?谢小姐纤手一挥拨开无音的手冷笑道:我对你们这假凤虚凰的买卖可不感兴趣,我又不是没见识过男人。

若真要挑,这家的小主子。

那个叫卫央的倒真是个上品,只是他也敢对我不敬,日后等他拜倒在我地石榴裙下,我定要让他好好尝尝本小姐的手段。

无音听她这么一说才有点了然的挑了挑眉:莫不是那么巧你又看上了这个卫央,所以才这么急不可待的想要除掉那个小丫头吧?兕儿,别怪我没提醒你,上次那个书生和姑娘是没什么背景你爹才能护的你周全,可即使如此你爹还不是把你弄到这儿来避风头了?这卫家可不一样。

我爹与卫家老爷还是同窗挚交,所以到时候若是事情败露了,我爹是决计不会袒护你的,便是我想必他也会大义灭亲哩。

谢小姐闻言两道柳叶眉顿时拧了起来,她危险的眯了眼逼近无音,抹着鲜艳胭脂的丰润嘴唇忽而勾出了一个残忍地笑:无音,当时咱们同在庆应女塾进学的时候。

是谁把可爱的妹妹送去给你亵玩的?又是谁在你惹是生非之后帮你摆平一切的?再说了,上次的事情,难道就完全没你什么事儿?那个书生不是由你这个好兄弟带到我那儿去的?无音,咱们俩儿一直是同一根绳子上地两个蚂蚱,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也要来陪我的哟。

随着谢小姐的威胁一句句说出口。

无音一直挂着玩世不恭微笑的脸也一点点变得寒冷了起来。

好吧,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毕竟这件事不同于以往的那些个破事儿,而且你爹的势力也不在微风郡,我爹那个腐朽地老顽固就更不用指望他能袒护我们了,所以这事儿我们还得好好从长计议一番才是。

无音**的抿了唇,正巧在这个时候窗外忽然劈下一道粗大的闪电,随之而来的炸雷让所有人的心都跳了一跳。

原来这位谢小姐与无音很早以前就认识,当年无音的爹还在谢小姐的爹手下当主簿的时候,两家的女孩子就一同在当地最有名的庆应女塾进学。

无音那时便已经像个男孩子。

第一次见到谢小姐同父异母地妹妹时就很是喜欢。

刚巧谢小姐很是讨厌这个乖巧讨喜地妹妹,当她无意中得知无音异于常人的喜好之后。

居然设计将自己地妹妹脱光了送到无音的房中,从此这两人就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为非作歹。

谢小姐仗着自己老爹官高位重在女塾里横行霸道,整个女塾地学生都被她压着一头,无音则更像是谢小姐的护卫和保镖,加之无音那时就长的比一般男子俊美风流,谢小姐与她一道出去也倍有面子,所以两人当同窗那段时间就已经结下了深重的孽缘。

而谢小姐提到了书生之事,则是当年无音的爹刚接到调任准备前往微风郡来当郡守之前的事情。

那时无音常与当地的一个诗社来往,谢小姐看中了诗社的一个书生,便叫无音介绍他们两人认识,两人有所来往之后谢小姐才知道书生已经订亲,独占欲与妒忌心已经到达完全变态级别的谢小姐立即恼羞成怒,居然暗中买通了地痞流氓将那位与书生订了亲的女子给轮番奸污了,后来那女子羞愤交加自杀身亡,留下血书一封控诉那位与书生来往的大小姐居然做出如此卑劣残忍的事情来,也正因为这件事越闹越大,谢小姐才不得不被老爹送到前任下属的辖区来避风头,而且还以避嫌为由不让谢小姐住在郡守府,坚持让无音的爹帮忙找个地方安置谢小姐,于是无音的爹无法才来拜托好友卫铭,将谢小姐安置在了卫府。

只是,没想到,卫家就这么招进来一个煞星。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安自初七开始就一直是阴雨绵绵的天气,头三天下的大雨,后几天一直天阴着,一会儿就飘一阵雨,老夫人很是担心中秋节的时候还是这个天气没办法赏月,倒是谢小姐难得大方的说到时候若天气还是这般不好的话,可以借出凝思园的静思厅摆席请大家吃。

老夫人不知道这谢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善解人意又亲切好说话?但即使心里有怀疑,面上还是得客气的谢了她,只是花楹一听谢小姐愿意借出静思厅来就一直在鼓动大家凑份子到那儿去摆席,众人都知道谢小姐身份特殊,所以嘴上都喏喏的应了,心里却不约而同的祈祷着八月十五那天能放晴。

说起来,一直听说佳期少奶奶特别会做菜啊,只是此前我来的时候您一直不在府里,回来了之后也一直没机会尝尝您的手艺,不知道这次中秋节我能有这个口福一偿心愿不?谢小姐今儿个好像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不但笑吟吟的跟佳期打招呼,还状似亲热的与她攀谈了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佳期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带着淡淡的笑意答道:谢小姐言重了,佳期不过会做些简单粗陋的东西,谢小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佳期做的菜哪儿入得了您的没等谢小姐再说什么,花楹拈着巾子咯咯笑着走了上来接话道:佳期妹妹实在太自谦了,想当年央弟生辰的时候你做的那一桌美食,真真是色香味意型一应俱全,谢小姐,我跟你说,我这佳期妹妹最会做些新奇花样,我现在还记得她当时做那个什么橙酿凤爪和椒盐鸡脆骨,也就只有她才能把平时这些我们根本不吃的东西做的那么美味呢。

谢小姐闻言偏过脸去对花楹笑笑便又转向了佳期:被花楹妹妹这么一说我都馋了,唉。

我自幼体弱多病,吃什么都觉得没啥胃口,在来你们这儿之前就听闻卫家少奶奶做得一手好菜,卫家少官便是在少奶奶的精心调养下身体日渐康复的,所以当时听说能到微风郡来才委托郡守大人无论如何安排我到府上来叨扰。

没想到却这般接二连三的错过。

或者还是说佳期少奶奶还因为上次的事情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愿意?上次地事情确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包涵。

[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还真敢说呢!明明就是你发神经,听你这口气主要还是我错了不成?]思及此佳期就忍不住冷笑:没的事,我哪儿敢生谢小姐您的气?只是现在十五夜到底如何打算还没有定论,不如我们先听听老夫人地意见如何?谢小姐闻言立即不悦的撇了下嘴,但她很快的又换上了一脸期盼的表情看向了老夫人央求道:老夫人,不若就将十五夜的晚宴安排在凝思园吧。

各位也不用凑份子了,反正我来到卫府这么久还没有正式跟大家打招呼,这次就让我请大家过来用个膳吧,只是我带来的丫环婆子就没有精于厨艺的,能不能劳烦佳期少奶奶辛苦一趟帮我们置一桌菜?老夫人听了谢小姐地话皱着眉沉吟不语。

她看了佳期一眼又看了看谢小姐,然后才轻飘飘的把球又丢回给了佳期:这事儿还是问问佳期吧,佳期若是觉得身子爽利精神头不错能坚持做一桌席,我们当然也乐得沾光,但若是佳期还是气虚头晕站都站不久的,还是不要勉为其难的好。

总算老夫人还算体恤佳期,话没有完全说绝,还是留了一点余地让佳期选择。

那个……佳期刚抚额想装病。

谁知道花楹立即走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笑道:哎呀,佳期妹妹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地,哪儿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呀?看来祖母和二姐姐的补药补汤真是有着奇效呢,佳期妹妹,好妹妹,你就答应了吧,姐姐真的特别想吃你做的菜呢。

再说谢小姐大老远的来一趟,总不能让人说咱连地主之谊都没尽到吧?姐姐可是到处宣扬你的好厨艺呢,你也别落了姐姐的面子好么?花楹一番话又是央求又是撒娇又是暗自要挟地。

佳期抿了抿唇。

到了嘴边地拒绝没辙又咽了回去。

但答应地话也没那么容易就说出口。

佳期妹妹。

来者是客。

若你身子真地恢复地差不多了。

也就答应了她们吧。

此前一直没说话地迷花终于也开口劝起了佳期。

佳期无奈地将视线转向她。

却发现她掩在巾子下地玉手轻轻往老夫人地方向指了一下。

提示佳期莫要再坚持拒绝。

免得拂了老夫人地面子。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佳期还有拒绝地余地么?她仰头叹了口气。

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冲谢小姐欠了欠身:承蒙谢小姐看得起佳期粗陋地手艺。

那佳期就不吝献丑了。

谢小姐略略点了下头。

但笑不语。

但在她半垂地眼帘遮盖下。

一双冷冽地杏眼却仿如两丸冰球更加失却了温度。

八月十五那天。

雨不但没停。

到了傍晚地时候反而又变成了瓢泼大雨。

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

院子里地树也被大风刮得直往一边倒去。

少奶奶。

这雨下地太大了。

风也刮得恁凶。

您要是出门。

保不准得被大风吹跑哩。

还是别出门了吧。

方才谢小姐就遣了个小丫环过来请佳期过去凝思园准备。

可怜地小姑娘全身浇地透湿。

走到客园地时候嘴唇都冻乌了。

全身冻得像冰块似地直打摆子。

小棠见她这般狼狈地样子。

赶紧叫端端领着她到丫环们住地偏厢去换身干衣服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待雨小点儿了再行离开。

佳期站在窗边微皱着眉头看着外边已经积水的园子,之前还开的葱郁的姹紫嫣红现在莫不被大雨打得贴到了泥水里,一阵穿堂风夹带着丰沛的水汽吹来,即使已经换上了稍微厚实的秋衣,但佳期还是生生打了好几个激灵,心中那一股莫名的不安也渐渐的越来越强烈了起来。

少奶奶,别站在窗户边儿上了,您身子还没恢复的完全,别又受了风着凉哩。

小棠刚好瞥到了佳期抱着肩膀发抖的样子,赶紧拿过一件夹棉的斜襟衫子走上去给她披上,顺手再将大开的窗户给拉起来,转身看见佳期还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站在那儿没动,小棠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往屋子中间的月牙桌走了去。

瞧瞧,手都冻得冰凉了,赶紧喝点热茶祛祛寒气。

不由分说的倒了一杯热茶塞到佳期手中让她暖手,小棠这才走开去叫秋千去拿熏香和木炭来点暖炉去湿气和霉味。

佳期慢慢的啜着热茶,从刚才就一直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她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对小棠说说心里的不安:小棠,不知道为啥,我从刚才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发生啥事情呢。

小棠闻言冷笑一声说道:谢小姐无端端跟您套近乎攀交情,这事儿本来看着就悬乎,谁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保不准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她没讨着便宜所以这次想要报复您呢。

佳期单手撑着下巴略略点头:我也觉得她这态度转变的有点太大了,总觉得她好像在策划什么一样。

那不如今儿个咱就不去她那儿了吧?就说您今天晏起吹了风头疼,再说这雨下的这般大,便是出门都不得呢,凝思园离客园还有那么一段路,看那过来传话的小丫头子淋得浇湿的样子,您身上还没好的利索,更加淋不得雨。

这般说老夫人那边也不会怪罪,何况今儿夜里老夫人她们去不去还是两说,别您巴心巴肺不辞辛劳的跑过去做一桌子菜只有您跟那谢小姐两人吃,真是想想都食不下咽。

佳期被小棠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叹了口气也承认道:确实呢,让我单独与那谢小姐用膳我也吃不下。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那位谢小姐的眼睛太可怕了,冰冷冷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像是有蛇在皮肤上滑行一样。

小棠想到那个感觉也情不自禁的抖了一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少奶奶真是的,没事儿形容的那么贴切做什么?害我以后再也不敢直视那个谢小姐了。

佳期哈哈笑了两声,此时门外又传来了菲菲的通报声:少奶奶,谢小姐又遣了小丫环过来请您过去一叙呢。

佳期和小棠诧异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不会吧?上个小丫环才来没多久,怎么这会儿又派来了一个小丫环?这谢小姐催命呐?小棠略略停了一下抬脚就往门口走去,到了门边一看,果然又是一个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的小丫头。

那谢小姐啥时候叫你过来的?小棠在心里算了一下两个丫环前后脚的时间差,看样子真是第一个小丫环刚出凝思园紧跟着就打发这个小丫环上来了。

就,就是第一个姐姐刚走没多久,谢小姐就叫奴婢也跟上来了。

果不其然。

小棠皱着眉头叫菲菲将这个小丫头子也领下去,转身进了里间向佳期说了这事,佳期垂了眼想了一想,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当年看《说岳全传》时岳飞大人的那十二道催命金牌了。

莫非,这谢小姐也要来一出风波亭上闹风波的剧码?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四章 损招儿虽然没有十二道催命金牌,但是谢小姐却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派了六个小丫环过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年纪小,一路上过来也一个比一个狼狈,真是吃准了佳期心软见不得别人为自己受罪。

算了,我还是去吧,再这么下去呆会儿说不定真有谁在半路上就被大水冲走了呢。

佳期皱着眉看着第六个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小丫环,外边的大风真的几乎吹得她站都站不稳。

也真是难为谢小姐能在凝思园找到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来出任务呢。

小棠一听佳期的话却第一个反对:这怎么行?外边风大雨急,您没看见这些小丫头过来的时候都浇成啥样子了?反正那谢小姐还是要派人再来,等她把凝思园的丫环都派过来了看她还找不找的到人用。

佳期抚额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走到衣箱旁开始挑衣服:算了,受人之事忠人之托,反正之前我已经答应要去谢小姐那儿帮忙了,也不能因为我的关系连累凝思园的丫环。

走吧,过去吧,我带一身干衣服过去,小棠你也带一套,在谢小姐那儿尽量不要用她的东西、吃喝她准备的食物。

小棠着恼的嘟起了嘴,但说到底她还是不放心让佳期一个人到谢小姐的龙潭虎穴去,所以生了一会儿闷气,她就像个火车头似的冲到自己的衣箱那儿也收拾东西去了。

还有给谢小姐带去的见面礼别忘了拿。

佳期将收拾好的衣物鞋袜一起放在小包袱里,又将小包袱搁到了一个连着皮带的小木箱里放好,这样就不用担心大雨会连带去换的衣服都弄湿了。

小棠手脚麻利的收拾好自己地东西,又点了秋千与她一道陪着佳期上凝思园去就满屋子转悠收拾东西。

佳期脱了身上的夹棉小袄子穿上蓑衣,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但始终还是不要湿水的好。

所以佳期又找了一块素色的锦帕包在头上,最后脱了室内穿的绣鞋和白袜换上草鞋,小棠又给她戴上斗笠递过去一把油纸伞,全副武装的佳期才呼了口气,像个穿着铠沉重甲地武士似的一摇三晃的往外边走了去。

少奶奶,您慢点儿走,院子里都积水了。

您别一脚踩空喽。

小棠拎着一盏佳期从汐止带回来的风灯紧跟在后头,一出门大风就吹的她手中的风灯几乎翻个个儿,她赶紧半侧过身子去护着灯慢慢走,另外一只手还要帮佳期打着油纸伞。

怎么感觉这天气跟台风登陆似的?空岚貌似没有临海吧?佳期刚走出小花厅就被风吹的站都站不稳了,瓢泼大雨打在斗笠和蓑衣上啪啦啪啦直响,佳期都被密集的雨水打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而且小花厅外边的院子果然积水严重,佳期没走几步水就已经漫到小腿肚了,她这才赶紧将外裙地下摆撩起来系到腰上,再将里边穿的绸裤一直卷到大腿处,然后回头提醒小棠和秋千道:水比较深。

你们先把裙子撩起来再下来吧。

小棠和秋千依言挽好了裤腿,一行三人才在大风和暴雨中缓慢的往前走去。

刚出了客园不久。

迎面果然就走来了第七个要去请佳期地丫环。

等那人走到近前了佳期才发现来人居然是小陵子。

诶?怎么连你也被派出来了?佳期拉住小陵子地胳膊赶紧把自己地油纸伞遮到她头上。

这孩子也真是地。

出来也不晓得穿个蓑衣戴个斗笠。

手中地油纸伞都被风刮得骨架断掉了。

撑了等于没撑。

小陵子见到佳期眼眶顿时就红了。

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脸说道:园子里地丫环全都被那位谢小姐叫去排在廊下。

前一个走了之后。

数一百个数后边那个就得跟着出去。

今天风大。

廊子不挡雨。

我们都被雨浇地湿透了。

现在七叶姐姐还在那儿站着呢。

少奶奶。

咱们快点过去吧。

要不下一个出来接您地又快到了。

小棠听小陵子这么一说立即恼了。

她拧着眉头扶着佳期就往前走去。

边走边说:哼。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呢。

没见过这种在别人家使唤主人使唤地这么起劲儿地。

佳期安抚性地拍了拍她地手示意她别上火生气。

又回过头去问小陵子道:现在只有谢小姐在园子里么?小陵子摇了摇头:还有郡守大人家地无音小姐和花楹四小姐。

别地姨娘小姐都遣了丫环来回了请。

老夫人也说风大雨急出不得门。

所以今儿个晚上就少奶奶、四小姐、无音小姐和谢小姐四位在园子里用膳。

佳期闻言叹了口气看向小棠道:果然被你说中了,唉。

不如我做完菜就称病回来算了。

小棠忿忿地回了一句:若不是谢小姐出这么损的招儿。

您就直接称病不来不就好了?四小姐既然也在,偏生还总向着外人。

怎的胳膊肘这么能往外拐呢?自家下人难道就不是人?至于让那谢小姐这般糟践么?行了,别生气了。

连老夫人都要给那位谢小姐面子,四小姐还能说个啥?到了以后你也别拉着个脸说话冷嘲热讽的,免得到时候又惹来一身骚。

佳期有时候真弄不清楚小棠到底咋活的,怎么年纪渐长脾性儿也越来越大呢?丝毫不像绛珠一般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

小棠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眼睛瞟了下后边的秋千和小陵子,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一路上又碰到了两个被打发出来请佳期的小丫环,走到凝思园门口的时候佳期就碰上了七叶,两人在大雨中说了两句话,想到还有几个小丫头受罚似地站在廊下,佳期赶紧领着一票娘子军走进了凝思园。

当佳期远远地从长廊那一端走过来的时候,又一个往这边走来地小丫环看到了。

立即如蒙大赦的转身提着裙子跑回去报告清玉道:少奶奶来了,我家少奶奶过来了。

正闲闲倚在门边嗑瓜子地清玉听她这么一说先是探头一看,一见佳期真的走过来了,这才赶紧将手中包着瓜子的帕子一拢,然后一溜烟的跑进了琴室去跟谢小姐汇报了。

佳期边走边跟七叶和小陵子在讨论今天晚上要做的菜,不多会儿就走到了那一排小丫环排队地地方,佳期扫了那几个低着头向她请安的小丫环一眼。

每个人果然都是衣衫尽湿,单薄的小身板在愈见冷冽的风中瑟瑟发抖。

行了,七叶,你先领着她们下去换身衣服吧,然后煮一锅红糖姜汤每人喝一碗。

我先去跟谢小姐她们打个招呼,稍后就去厨房。

佳期回头吩咐了一句,七叶恭敬的应了声是就招呼着那些个小丫头快步离开了。

小棠熄了风灯帮佳期取下头上的斗笠,主仆三人刚准备继续往前走,谢小姐就敛着手出现在琴室的门口笑道:哟,果然还是佳期少奶奶会心疼人。

这才刚来就让那些没用的丫头散了?佳期眼神闪了闪,转身走上前去向谢小姐欠了欠身:是啊,若是谢小姐身边儿的清玉姐姐来请,佳期一定毫不迟疑的就会前来呢。

可惜这么有用地人谢小姐没一早派来,莫不是等着压轴?唉,看来佳期还是心急了,早知道我就多等等好了。

清玉,真是对不住呐。

没给你出场的机会呢。

佳期说这话时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好真诚好有歉意,但谢小姐和清玉听在耳朵里脸上就青一阵白一阵,小棠这胆大包天的居然还敢侧过脸去偷笑,真是不知道前两天教训端端在外人面前要给佳期长脸的人是谁。

但这次谢小姐出奇的没有发难,只是恨恨的眯了眯眼,脸上却又泛起了微笑,不过她的微笑正如佳期之前在客园时跟小棠说地,就像是毒蛇一般冰凉和令人不寒而栗。

谢小姐的视线很快的扫视了佳期一遍,当她看到佳期露在外头的一小截小腿和脚丫都冻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她才拈着巾子呵呵笑道:瞧我,今儿个天寒地冻的,佳期少奶奶大老远的冒雨赶来,我竟然还让你站在门外说话,清玉,赶紧领着少奶奶到我屋里去去找几件儿干爽的衣服伺候她换上。

清玉领命走了出来,脸上还是一脸怒气未平的样子,她见到佳期也不行礼,就说了一句:请这边走。

就准备往前走。

佳期挑了下嘴角站在原地没有动:多谢谢小姐的好意了,佳期自己带了干爽地衣物来替换。

呆会儿佳期还要下厨忙碌。

若是借了谢小姐的衣服,弄脏了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所以。

谢小姐只要借我个地方让我换个衣服就好。

谢小姐眼里明显的滑过了失望的神色,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倒是她身后站着的那个做翩翩美少年打扮的的高挑女子以扇点唇笑道:早就听闻佳期少奶奶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小心,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佳期挑了挑眉,此前并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但方才小陵子有提到个无音小姐,而且见她与谢小姐熟稔的样子,想必应该是郡守家的小姐:您是……无音小姐?无音哈哈笑着啪的将扇子在手心里一拍:正是在下。

佳期这才向她道了个万福:佳期见过无音小姐。

无音晃了晃扇子邪气地一笑:少奶奶别多礼了,我可也是慕名而来想要尝尝你地好手艺,不过现在少奶奶还是赶紧去换套干衣服吧,瞧你这一身都湿透了呢。

要不,花楹,你带少奶奶去兕儿的房间换衣裳吧,你们姑嫂二人应该没什么可拘谨地。

花楹笑吟吟的点点头走上来挽住佳期地胳膊:那可不是?我跟佳期妹妹的感情最是要好,谢小姐,可否借您的房间一用让我佳期妹妹换身儿衣裳?谢小姐矜持的点了下头:请便。

但随即她又看向小棠和秋千拧起了眉头,不过我的房间别的丫头可不能乱进,你们俩儿去下边的下人房换吧。

小棠气的使劲儿一抿嘴,佳期赶紧回头劝道:行了,你们换好衣服就直接到厨房去等着我吧,我去去就来。

小棠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是,也没有向谢小姐行礼,直接领着秋千就扬长而去了,而佳期也被花楹直拉着往原来她住的主间走了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五章 花楹失踪佳期站在主间大门前脱下蓑衣的时候就嗅到了一股子甜香,虽然不是很难闻,但是那股子甜腻腻的气味还是让佳期有想打喷嚏的**。

什么味道,好恶心。

佳期揉了揉鼻子小声咕哝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小丫环都被谢小姐拉去廊下排队淋雨了,主间这儿居然连个打帘的丫头子都没看到,佳期还要费劲巴拉的自己把尚在滴水的蓑衣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花楹小姐自是不会帮佳期做这种粗重功夫,但她听到佳期的小声咕哝还是掩着唇咯咯笑了起来:佳期妹妹这就不懂了吧?这可是从大石联盟那边过来的贡香,谢小姐可是看今儿个中秋节才专门拿出来点上的,你居然还说这个味道恶心,呵呵。

佳期暗地里撇了下嘴:我闻着倒像是最廉价的胭脂香粉的味道,浓腻恶心。

花楹小姐摇着头啧啧叹道:瞧佳期妹妹说的,这可是最上等的玛瑙龙涎香,一小块就等同于同样大小的金子呢。

佳期再次揉了揉鼻子,懒得跟花楹继续讨论这种问题,抱着自己的小箱子低着头就往里径直走了去。

佳期带来的衣服都是轻便的,所以没三两下就换好了衣服,她将身上的湿衣服叠好放回小箱子,然后重新抱起小箱子转身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就看到花楹脸色苍白地倚在屏风旁一脸要昏倒的样子。

嗯?四小姐。

您怎么了?佳期见状赶紧将那个小箱子斜挎在肩膀上就跑到了花楹身边扶住了她正软软下滑地身体。

不,不知道是不是受风了。

心里恶心的紧,头也晕的很。

花楹两眼无神捂着嘴恶心欲吐,佳期被她委顿地样子吓了一跳。

头一个反应就是这香是不是有问题,于是她立即将花楹一边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将花楹撑起来,接着就半拖半扶的将花楹往外带去。

途中花楹干呕了好几次,而且她的神智也越来越不清楚,还没走到插屏那儿她就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佳期没辙大叫了好几声。

可惜整个主间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偌大地空间只能听到外边大雨的声音和呼呼作响地风声。

佳期烦躁地抓了抓头。

只好将花楹放平在地上然后挽起袖子勾着她的肩膀一路往外边拖了去。

好不容易将花楹拖到了门边,许是冷空气猛然地刺激。

花楹又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人竟然悠悠转醒了。

她两眼放空地四周看了一看,然后才用蚊呐般的声音小声问佳期道:我这是怎么了?佳期在搬动花楹地时候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死沉死沉地了。

原来人晕过去以后是会变得这么重地。

她现在两条细瘦地胳膊都酸痛地像是要脱臼了。

额头上也因为用力过猛渗出了一层薄汗。

她喘着粗气坐在门槛上甩着胳膊。

听到花楹地问话没好气地答了一句:我还想问你呢。

怎么忽然就成这副德行了?像是被人吹了迷烟似地。

我。

我也不知道。

忽然就觉得头好晕。

肚里像是要翻过来似地。

花楹说着就偏过头去吐了两口酸水。

佳期抚额叫了一声额滴神呀。

赶紧拿出自己地巾子挪到她身边给她擦脸。

我口渴地紧。

嘴里苦。

妹妹帮我倒杯水来。

看来今天花楹也没吃什么。

吐了半天全是泛着酸味地液体。

佳期无奈只好将她再往门边挪了一点。

免得她呆会儿倒下去地时候躺在自己地呕吐物里。

然后扯下自己拿来包头地锦帕给她裹上安抚地拍了拍她地脸:好。

我去给你拿水过来。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别乱动啊。

这里有穿堂风。

我帮你把头包起来免得你呆会儿吹着头痛。

花楹一只胳膊横在门槛上。

头无力地枕在胳膊上一脸难受地点了点头。

佳期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这花楹没来由地全身瘫软又头晕恶心。

不得不让佳期很是怀疑是不是谢小姐房里这个浓郁地香味作怪。

但……如果说是这个香味地问题。

她也吸入了这么多怎么一点不适都没有?不过无论如何佳期是不敢再碰谢小姐房里地东西了。

她取下自己地蓑衣与花楹轻轻说了句:我去厨房帮你取点醒神地东西来。

等我一下。

她说着就跳出门槛边跑边穿蓑衣往厨房地方向去了。

但就在佳期离开不久。

两个鬼鬼祟祟地身影就从主间旁边地偏厢侧身闪了出来。

那两个看不出男女地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到花楹身边探头看了一下。

互相点了下头。

然后走在后边地那个黑衣人就从腰间取下一个麻袋瞬间套在了花楹地头上……当佳期和小棠冒着雨端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赶回主间的时候,两人找遍了主间的所有地方都没有看到花楹,而且那股子甜腻的让人想呕吐的香味也没了,只余下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熏香气味。

人,人呢?小棠提着裙子从偏厢跑过来,她当然知道佳期不会这样寻她开心,可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听佳期说花楹还全身瘫软没一点力气,不会这么快就恢复了吧?佳期瞪着方才花楹吐过的地方,那些个呕吐物居然也凭空不见了,这一切生的实在太过诡异,都让佳期错觉之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全是她的幻觉了。

问问谢小姐去。

摸了摸自己还光着的头,刚刚她确实把头巾给花楹小姐包上了吧?既然现在全屋也看不到她的头巾,就说明花楹小姐确实不见了吧?佳期心里疑团重重。

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地事情已经生了。

佳期快步往另外一边的琴室方向走去,还没走到就听到琴室里传来了阵阵女子调笑地声音。

佳期一愣,脚下也放慢了速度,莫不是花楹小姐真的这么快就好了?或说刚才那就是花楹小姐和谢小姐联合起来耍她的?心中地一点惊慌和不安全部变成了怒气。

她使劲儿抿了抿唇,大步走到琴室前猛地将门推开,门板撞到两侧墙上出的巨响顿时让在琴室里边的几人安静了下来。

佳期阴着脸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但是借着室内的灯光她已经将在座的几人看清楚了,呃,只有谢小姐、无音小姐和清玉三个人。

而且谢小姐还一脸见到鬼的表情看着她。

啊!?你,你怎么在这里?佳期身后一道闪电闪过。

清玉如梦初醒般忽然指着她尖叫了一声。

佳期冷冷地睇着她们三人。

其实她心里的惊诧已经达到了最高点,可为了绷住面子她还是硬装着冷然道:我在这里。

不是谢小姐三催四请让我过来地么?怎么现在反而还问起我为什么在这儿了?清玉被她反问地哑口无言,谢小姐双眼圆瞪的看着她半晌。

无音小姐也是一脸地不敢置信,但她却是三人中最快反应过来的:呃。

清玉地意思是,你不是去换衣服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正好这时小棠提着裙子跑了过来,不待佳期说话她先汇报道:少奶奶,那几间屋子我都看了,没现花楹小姐的影子。

小棠说这话地时候,佳期眼尖的看到谢小姐和无音脸上的表情变了,清玉更是惊得双手都在抖。

这里边,是有什么猫腻么?花楹小姐那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去叫上园子里的丫环婆子齐齐去找!佳期故意撇过脸去与小棠很大声的说话,可是她的眼尾却一刻不停的注意着琴室里边那三位的表情:只见清玉皱着眉头轻轻拽了下谢小姐的披帛,但谢小姐一脸阴沉很绝的拍开了她的手,而无音的表情则是担心多过恐惧,她若有所思的不停倒腾着手中的扇子,脸上渐渐的多了一点怒气。

小棠与佳期形影不离的生活了这么些年,一看佳期的表情有异她就大概猜到了这次的事情估计跟谢小姐她们脱不了干系,于是她立即机灵的也大声问道:哎呀,少奶奶,这花楹小姐说不见不见了,咱们在这儿找着,老夫人那边是不是也得去通告一声啊?佳期略作沉思状点了点头:如果还是找不到就赶紧去通知老夫人吧,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在内院的中心宅院,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走,小棠,再去找找。

她说着拉着小棠就要走,正在这时谢小姐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了:佳期少奶奶这话怎么听着有话呢?花楹小姐不见了?她不是陪你去换衣服么?怎么就不见了?佳期回过头笑了一笑:我也觉得纳闷儿了,四小姐在谢小姐的房间呆了一会儿就头晕恶心全身乏力,我去给她端杯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真是活见鬼了呢。

若不是我在这儿住了六年多,我都怀疑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暗格之类的地儿了。

对了,谢小姐,对不住呐,四小姐忽然不见了这事儿比较紧要,我现在没办法给您和无音小姐做菜,您要是肚饿的话,请从大厨房那边传膳吧。

佳期少奶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凝思园的主人是我吧?谢小姐冷冷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佳期不甘示弱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卫家的少奶奶吧,现在我卫家的小姐不见了,难道我这个主人家还不能去寻寻?谢小姐,您继续喝茶,招呼不周。

佳期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谢小姐恨恨的将桌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这儿没咱们什么事儿,知道么?我就不信她们能查到什么。

清玉吓得浑身一哆嗦,哭丧着脸连连点头,无音的表情却阴晴不定,直到谢小姐爆喝一声无音,她才懒懒的嗯了一声。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下落不明佳期领着人将整个凝思园翻了个遍,可是暴雨冲去了一切可能留下的线索,而且凝思园能藏人和不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最终还是没有现花楹的踪迹。

无奈佳期只好将这件事报告了老夫人,老夫人接到消息之后果然勃然大怒,也不顾暴雨倾盆,叫绛珠和紫朱分别集合了几乎内院所有丫环和婆子立即展开了密集搜查。

可就是这么神奇,按照佳期的说辞,她到小厨房去拿醒酒汤到返回主间所用时间不过一刻钟,但就是这仅仅一刻钟时间,花楹就像是刚捏的一个泥人被这大雨冲化了带走了似的完全不见了。

卫家四小姐花楹平白无故的消失无踪让整个卫家再次鸡飞狗跳了一次。

上次卫央离家出走至少还有一份书信留下,但是这次花楹失踪却是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整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而且这事情还生在门禁森严的卫府内院!老夫人气的差点爆血管,把佳期叫去再三问了当时的情况,佳期也提到了当时谢小姐房里不自然的浓烈甜香,但老夫人去问了谢小姐,谢小姐却矢口否认有点过什么玛瑙龙涎香,还冷笑说那可是御用香,她不过一个普通官家小姐,哪里可能用到那么好的东西?待老夫人再多问两句,那谢小姐立即脸一沉喝问道:莫非老夫人是怀疑本小姐将四小姐藏起来了么?那您倒是给个说法。

我浪费这闲工夫藏她作甚?再说我住地凝思园不是已经被您家的少奶奶翻了个底儿朝天,请问佳期少奶奶可有任何证据说是我把花楹小姐藏起来了?佳期愤怒的抿了唇没有说话,其实她在当时回去现花楹不见了以后,第一时间就去翻找了香炉看是不是那个香有问题,可是那香炉明显已经被人清理过了,里边干干净净的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炉底下新燃点着两块普通的熏香而已。

可就是这么明显的掩饰手法佳期也没办法拿出来辩驳谢小姐。

因为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谢小姐见佳期没话说更加得意洋洋,她冷笑一声斜睨了佳期一眼继续说道:再说了,当时花楹小姐可是陪着佳期少奶奶前去换衣服,谁知道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个样子?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年前佳期少奶奶不是与花楹小姐有过嫌隙?佳期少奶奶不是还为了这事儿与少官一道离家出走么?若是要说起来,佳期少奶奶您地嫌疑不是比我更大才对么?而且那会儿那边只有你和你的侍女在……谢小姐话没有说完,只是用檀香小扇掩了唇呵呵一笑,一双讥诮的眼暧昧不清的上下打量了佳期一番就站起来施施然向老夫人欠了欠身:老夫人,若是凝思园已经被彻底搜查过。

请问我是否可以回去休息了呢?八月十五没办法赏月也就罢了,还要碰到这种事,真是晦气。

她说着扬着头就离开了,老夫人气的浑身抖,等她走出去以后才抓起她方才喝过的茶杯朝门口方向狠狠丢了去。

留守的荆荆见状赶忙上去给老夫人抚背拍胸的顺气儿,她也朝着门口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左右不过是个四品官地女儿,还真把自己当成宫里出来的公主贵妃了,我们老爷老夫人善心留她住下,她倒反客为主把我们全当她们家下人了,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看来老夫人确实也被那谢小姐气的不轻。

荆荆平时要敢这么说话早被老夫人训斥了,但这次老夫人居然啥也没说,好一会儿才阴沉着问佳期道:当时屋子里真的没有其他人?佳期摇了摇头:园子里的丫环之前都被那位谢小姐拉到廊下站着淋雨。

我去了以后才让她们都下去换衣裳的。

她们去厨房领红糖姜汤喝的是偶七叶点过人数,咱们府里的丫头子一个不缺全在。

老夫人生气归生气。

怎么说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根据佳期说的事实再这么稍微一做整理。

不难现这事儿有蹊跷:莫不是那谢小姐想要害你,结果误把花楹给害了?佳期微微一愣:呃。

听您这么一说。

我也觉得她这事儿应该是冲着我来地。

但是为什么她要把花楹小姐掳走呢?她这么做完全没有好处不是么?老夫人沉吟了一下才冷冷哼了一声:今儿个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

许是她们见有个人倒在那儿就当成是你给抓走了。

没想到那个人却是花楹。

现在看到你没事儿她们就知道抓错人了。

只是咱们这么大动作惊着她们了。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问她们什么都矢口否认。

或许咱们鸣金收兵不动声色。

她们会将花楹偷偷放回什么地方也说不定。

佳期隐隐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虽然只跟那谢小姐打过几次交道。

但是这个人心狠手辣做事狠绝不留余地地本性佳期已经完全领教过了。

谢小姐会害怕。

但是她害怕地来也许做起事情来就更绝!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将花楹人间蒸也不无可能。

但就在佳期犹豫间。

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招了招手吩咐道:行了。

别折腾了。

佳期。

去跟绛珠说先别找了。

等两天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说不定花楹晚上就出现了呢。

佳期张了张嘴想提出异议。

但是看到荆荆一个劲儿冲她摆手打暗示。

她只好欠了欠身应道:是。

佳期这就去找绛珠姐姐。

说着她就转身离开了。

等两天?等两天说不定花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佳期冒着大雨赶去找绛珠。

但是她地心里还是下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花楹找回来----她可不是真地就跟花楹感情好了。

只是知道了花楹成了她地替罪羊。

她地心里实在没办法就这么放着花楹不管了。

其实就在佳期领着人搜查凝思园地时候,已经有四个做尼姑打扮的女子抬着一个箱子从内院的后门离开了。

那四个女子确实是微风郡乐微山上清心庵的姑子,但这个清心庵表面上是一座尼姑庵,暗地里却是做的皮肉生意,无音与清心庵的庵主平素里多有往来,也曾经从郡中大牢里挑过几个貌美的罪妇人送去她们那儿,所以这次谢小姐想要让佳期消失,无音就想到了清心庵这一途。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吧?而且佳期曾经有过离府出走的记录,就算卫家的人要找也势必会先按照她上次出走的线路一路寻上去,有这些功夫佳期早就被清心庵那些如狼似虎的尼姑老鸨给调教的死去活来,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安排接上客了,而一旦佳期身败名裂遭到玷污以后,按照以往的惯例,要么她就当一个烈女子以死殉节,要么就破罐子破摔操起皮肉生涯,反正她是不会再有脸回到卫家来了。

再说清心庵远在乐微山山腰上,方圆数十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有人烟的地儿,平日里前去清心庵消遣的都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而且不是熟客介绍,外人根本不得其门而入,所以清心庵这个淫窟一直遗留到现在。

早前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前去清心庵礼佛失踪的,也便是庵里胆大包天的老鸨子给下了药沦落风尘了。

于是谢小姐就借口八月十五要礼佛专门请了清心庵的姑子来念经做道场,无音那里又有花楹帮她配下的后门钥匙,只等着佳期来了便将她迷晕塞进装法器的箱子从后门溜走。

可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着,没想到佳期吸了恁多迷烟一点事儿都没有,而那几个姑子在到了府里以后也没见过佳期和花楹,只听谢小姐说起卫府的少奶奶头上包着锦帕生了张娃娃脸,所以当其中两个负责去掳人的接到暗号跑到主间,刚好看到花楹包着头巾倒在门边上,匆匆将她翻过来一看,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像是娃娃脸,但是那张芙蓉脸儿连同样身为女子的她们都小小惊叹了一下,当下也没做多想,将花楹绑了便跑,另外两个见她们回去了才赶紧带上东西去谢小姐的房间将迷香什么的毁尸灭迹,做完这一切以后,四个人就迅速抬着箱子拿着无音给的钥匙从内院的后门逃走了。

这四个姑子配合无间训练有素,做完这一切前后耗时应该不超过十分钟,而当时凝思园的丫环子全部在偏厢换衣裳,呆在前边的都是谢小姐带来的人,她们得了谢小姐的指示,不拦下那几个姑子就算了,还帮着她们逃跑;其实出了凝思园危险系数也很高,不过今天暴雨如注,平时常有人来来往往的小径也根本没有半个人,就连守着后门的大狗和嬷嬷都因为天冷躲在小房子里没有出来,所以她们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的情况下非常顺利的就出了卫府,就这样,卫府四小姐花楹被一路带上了乐微山的清心庵。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楹遭难当佳期她们还在偌大的卫府里打转找人的时候,那四个尼姑打扮的女人正冒着大雨赶着一辆骡车一路往乐微山赶去,车子最里边放着的一口大箱子偶尔会传来轻微的敲击碰撞声,但这么点声响别说传到车外了,就是在车厢里边,不认真听也是听不清的。

不消说,箱子里塞着的就是花楹,可怜她药效未过又被人五花大绑塞在仅能屈膝侧躺的箱子里,想她平日里娇生惯养的一位千金小姐,何时遭过这种罪?全身虽然还是酸软无力,但是细皮嫩肉的她不时碰到箱子的壁上还是觉得撞得生疼,花楹嘴里也被塞了一团脏兮兮的布团以防她出喊叫声,只是那上边的怪味噎的她连连干呕不已,想到自己现在的惨状,花楹禁不住委屈万分眼泪长流,又无奈她遭人禁锢无法自救,只好在心里默默祈求着家里人快点现她不见了来救她。

但可惜花楹小姐平时并没有一心向佛,现在临时抱佛脚心意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到天庭去,车轮辘辘,非但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从越来越颠簸的情况看来,反而是车速越来越快了。

那骡车不知道又往前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这时花楹身上的迷烟效果也消退了许多,她已经能稍微支起上半身用头去顶那个箱子的盖子。

但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就听到车厢里有人在小声说话,花楹紧张的拉长了耳朵想听听是谁那么大胆居然敢绑她,可惜说话那人十分谨慎。

声音压得极低。

加上外边依旧风雨大作,花楹听了半天愣是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听出来。

正当花楹又惊又怕的冷汗直冒时,忽然有脚步声慢慢往她地方向传来,她吓得立即往后缩去,插满珠翠地头顿时重重的磕在了箱子壁上出了很响的一声。

那脚步声停顿了一下,接着连带着另外一个脚步声一起往这边走了来。

当听到那两人在离箱子很近的地方停下时。

花楹绝望的再次流下了两行泪水。

箱子忽然被打开了,花楹惊恐的瞪大了眼想看清那两人是谁,但车厢里是一片漆黑,那其中一人还飞快地将花楹头上的锦帕扯下来将她的眼睛蒙住了,另外一人则将一块散着甜腻气味的布巾又掩在了花楹的口鼻间,花楹抽动了两下。

头又软软的垂下去了。

哗啦,一盆冷水泼在花楹地脸上,一直还在头晕眼花的花楹无力的抽动了两下,眼皮子沉的像是吊了两个称砣,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虽然眼睛睁不开,花楹的其它感官却慢慢的恢复了知觉。

朦胧中有人钳着她地脸颊迫使她抬高头。

一直嗡嗡作响地耳朵也逐渐能听到一点声音了。

……漂亮的货色,嘿。

这回可是能赚进一大笔银子了。

(省略号部分为花楹没有听清楚地字眼)可不是么……没见过这么上等的,看看这肌肤。

这身段儿……也比她不过。

怎地还不醒?再端盆水来。

未几,哗啦又是一盆水泼到了花楹脸上身上。

这次花楹总算被刺激的悠悠转醒,她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的几个黑影,还一会儿才辨认出那是几个女子。

你们……呕!花楹刚开口想问她们是谁。

胸腹间急速地翻涌就让她喷了一大口酸水出来。

站在她面前地女子躲避不及顿时被她吐出来地东西溅到了裙子和鞋子上。

那女子立即大怒。

走上前去揪住花楹地刘海啪啪就扇了几个大耳光。

花楹之前还惨白到没有一点颜色地芙蓉脸儿立即通红一片。

不过也因为这几个大耳光。

之前还迷迷瞪瞪地花楹这会儿总算清醒了不少。

她捂着脸愣愣地瞪着那个凶神恶煞地女子半晌。

等脸上地火辣疼痛蔓延开来地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般地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死丫头。

老娘这身儿衣裳今天才上身就被你弄脏。

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让我以后怎么立规矩?那女子说着还要上脚踹花楹。

一直站在边上地一个高大女子这才上前去一把拉住她劝道:春姨莫要生气。

你这衣服脏了洗洗干净就成。

这丫头可是个娇滴滴地大小姐。

要是把她打坏了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高大女子说着走上前来。

先是摸了摸花楹已经高高肿起地脸颊柔声安慰了两句。

然后顺手将花楹头上那支九尾金凤展翅攒珠大簪子给取了下来递给先前打人地女子笑道:看看。

这丫头身上好东西不少哩。

这一根簪子怕不能抵你十身儿新衣裳呢。

被高大女子称为春姨地半老徐娘伸手接过去那根簪子然后对着昏黄地烛光照了照。

黄金和上等珍珠特有地柔亮光芒顿时让她笑眯了眼。

细细地看了又看。

好一会儿她才拿出一块巾帕小心地将簪子包好放进怀里。

转过来时脸上地笑容又不见了。

这次她专门打量了一遍花楹。

接着才两眼放光地指挥那高大女子道:快快快。

将她身上其它地头面饰全取下来给我。

还有她身上这身儿衣裳也给我扒下来。

这可是顶好地紫霞烟。

这么一件儿值好几十两银子呐。

高大女子应了一声蹲在花楹身边就开始摘她头上地簪和钗子。

另外一个瘦小些地女子则走上来开始脱花楹地衣裳。

花楹几时在外人面前赤身**过?原先被打的通红的脸这会儿更加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她软绵绵的小手拉住衣襟哀泣着摇头:不要,求您了,不要脱我的衣服。

那春姨见花楹还敢说不要,之前因为见着不少值钱东西而转好的脸色立即再次沉了下去,她两步走到花楹面前不由分说的就再次左右开弓扇了几个大巴掌,直把花楹扇的晕头转向差点再次厥过去,她才恶狠狠的亲自动手将花楹扒了个干净:贱蹄子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呢,在我这儿还敢说不要?哼,理你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大小姐,到我这儿不能给老娘挣银子,有你好果子吃的!饶你是野马似的刚烈姑娘,落在我春姨手里也要给你上个辔头乖乖的让人骑!说话间花楹已经被脱得精光,就连贴身小衣都没有留下,花楹尽量缩成一团掩住外泄的春光,眼泪更是大串大串的往下掉。

她现在脑袋里像是打翻了糨糊盆一样稠的搅都搅不开,可从春姨的话里她隐隐还是察觉到了自己是怎样一个状况,一想到那个让她不寒而栗的答案,花楹哭得更加悲戚了起来。

哭哭哭,每个刚进来的就是知道哭,不过你哭也就现在这么些机会了,到以后你要哭都没眼泪!来啊,再去端几盆水来给大小姐洗洗身子!春姨将花楹的头面饰还有耳环、镯子、戒子、衣裳顺手包成了一个小包袱,掂了掂分量才重新露了笑容,她站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花楹,艳丽的脸上浮现了一个狞笑。

一盆又一盆冰冷的水轮番浇在花楹的身上,没一会儿她就已经冻得瑟瑟抖嘴唇紫,原先身上淡粉色的健康光泽也消失不见了,刚开始她还会挣扎着躲一躲叫着不要,可是一旦说出这禁忌的两个字惹来的不但是更多的冰水浇淋还有毒打,现在她是刚送来的姑娘,虽然有着好皮相和美丽的身体,但是对于老鸨春姨来说,击溃她大小姐的自尊和自爱竖立威信才是先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毕竟打在身上的伤总有一天会好,可是不听话、不服从管教的姑娘天天寻死觅活的才真正让人头疼。

一路上没吃没喝的被塞在箱子里颠簸,加上几次三番的被人用迷药迷昏,现在还要遭到这种非人的虐待,身娇肉贵的花楹不一会儿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就连冰凉的水浇泼在身上也没办法让她再醒过来。

负责监刑的高大女子见花楹面无人色的趴在地上全无反应,这才叫那些个负责倒水的丫头子停下,她提着裙子走上去将花楹翻过来拍了拍花楹的脸颊,花楹还是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她这才将花楹面朝上放好仔细检查了起来,边检查还边大声将检查结果说出来方便身后那个不知何时拿着纸笔的小姑娘记录:乌黑柔亮,齿洁白整齐,肌肤细腻雪白,骨架均匀纤巧,**坚挺饱满,嗯……甚好,还是处子。

高大女子检查完毕拿出巾子擦了擦手站起来,接着朝对面那两个小丫头子招了招手:将姑娘带到小黑屋去关起来,莫要给她吃的,只给她些水喝便是。

还有就是记得帮她把身上的水擦干,千万莫要让她着凉得了风寒。

那两个小丫头子欠了欠身应了句是,将手中端着的水盆放到一边就双双走到花楹身边一左一右的将她掺了起来往左后方的一个小黑门走了去。

高大女子袖着手微皱着眉头目送花楹离开,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从正门离开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打一棒子给个糖在四面不透风、只有一扇小门的黑漆漆小房间里,花楹哭着睡去,又哭着醒来,一双漂亮的杏眼哭得肿成了桃儿。

$$由于这个小房子一直乌漆嘛黑的,花楹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天,只知道她的肚子饿得厉害,胃里像是有小猫的爪子一直在狠狠地挠,全身冷还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连嘴里都苦苦的。

好不容易挨到有人从小门的下方小洞递水来,花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抓住那只手气若游丝的哀求道:求求你,给我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那手的主人没有答话,只是猛地抽回手去,花楹顿时被带着咚的一声磕到了门板上,她原先就已经晕头转向的脑袋这一下更是金花满天,她扶着头挨着门板坐下,原先以为都流干了的眼泪又顺着刺痛肿胀的眼眶流了下来。

哭得累了也饿得狠了,花楹缩成一团靠着墙昏昏沉沉的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旁的小门忽然传来了钥匙开锁子的声音,花楹还没来得及睁眼那扇小门就被大力推开了,门板狠狠地刮在她挨着门边的膀子上,鲜明的疼痛感刺激的她顿时痛叫了一声。

哟,还能出声儿,看来还饿得不够狠嘛。

豆大的一点光明飘飘忽忽的从外面飘进来,即使这光线微弱的连端着油灯的人都照不清,但双眼已许久未见光明的花楹还是觉得眼珠子刺痛难当,禁不住抬起胳膊挡住了那点光线。

挡什么挡?早晚要被人狠狠地扯了下去,听来人的声音像是那天晚上被人称作春姨的那个人,她尖利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花楹的皮肉,花楹吃痛的倒抽着凉气儿,此前还混沌不清的脑子总算清醒了点。

花楹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就深谙见风使舵之道,这几天在这个春姨手上吃了恁多地苦,她真的是打从心底怕了春姨,所以现在她下意识的就放低了姿态一脸哀戚害怕的央求道:是是。

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求你给我一点吃的。

见花楹服了软,春姨得意的笑了两声,另外一只手捏着花楹的下巴托高她的脸,在她身旁帮着掌灯地小丫头立即聪明的将灯盏移到了花楹地脸旁。

春姨仔细的看了看花楹的脸哼了一声:尝到我的手段知道疼了?那以后你就放聪明点儿别想着逃跑也别想着寻死觅活地跟我作对,我丑话说在前头,饿你饭泼你冷水那还是我心疼你了。

老娘还有多少手段没使出来,保证你是想都想不到!花楹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春姨冷冷的笑着松开手往身后招了招,一个小丫头立即捧着两个冷硬馒头送到了花楹面前,往日脍不厌细食不厌精的花楹别说馒头了,就是做的稍微不太好看的七珍包子都不屑一顾。

但是现在饿得狠了,居然劈手夺过那两个硬度快赶上石头蛋子的馒头就往嘴里塞,一口太干咽不下去还噎的直翻白眼,哪里还有以往精致优雅地样子?春姨袖着手站在一边无数的她已经知道这位娇生惯养地大小姐已经屈服一大半了,只要接下去再给她下两剂猛药,保证她从此以后俯贴耳说往东不敢往西。

两个鸡蛋大小的馒头没两下就吃了个精光,花楹意犹未尽地将手上沾着的碎渣渣都吃了个干净。

春姨呵呵笑了两声。

保养得宜地脸上这会儿居然带着尚能称得上是和蔼的微笑,她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巾子蹲下给花楹擦了擦手放柔了声音问道:姑娘现在好点了么?哎呀。

姑娘要是早点这么听话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头了嘛,来。

告诉春姨,你叫什么来着?肚里有了存货人也就有了底气。

不过花楹还是不敢与春姨正面起冲突。

态度小心翼翼地很:我叫花楹。

花楹是吧?是哪两个字?春姨说着话就将花楹扶了起来。

手一抬花楹还以为她又要动手打人。

条件反射地举高胳膊就护住了头。

春姨愣了一下。

接着才咯咯大笑了起来。

安抚地拍了拍花楹圆润地肩头。

方才给花楹递馒头地小丫头又捧了一身儿衣服走到了花楹身边开始为她着装。

花楹见春姨不是要打她才松了一口气。

由着那小丫头帮她饬。

她赶紧回了一句:花朵地花。

木字旁一个充盈地盈。

春姨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嗯。

果然是大家闺秀。

名字也雅致秀气地紧。

姑娘是哪里人士?听到这个问题花楹畏缩了一下。

她嗫嚅了半天。

硬是不好意思将自己地身份说出来。

她惧怕地看了春姨一眼。

脚下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生怕春姨一个不高兴就大耳刮子闪过来了。

但春姨明显是大棒+糖果地忠实执行。

这会儿她慈爱地样子简直就像是肯德基地老娘一样。

呃……这比喻跨太远了。

咳咳。

言归正传。

等了好一会儿花楹也没有回答春姨地话。

可是春姨也没有在意。

她拈着巾子沾了沾唇角继续问道:好吧。

反正你打哪儿来到了我这儿就别想着回去。

这个问题就当我没问过。

那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小女已届二十一岁。

嗯?已经二十一岁了?你家里人没有给你订亲么?虽然空岚已经是千炫大陆上最为晚婚的国家,但女子年过二十还未出嫁的也是少有,所以春姨才会有这么一问。

一提到这个花楹鼻子又是一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哽咽着答道:已经订了亲,只等着上边的姐姐先完婚了就过门。

但春姨也就是随口一问,借着与花楹聊天放松她的警觉心而已,所以当她看到花楹整装完毕她立即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道:好了,这几天也够你受得了,先让她们领着你上去好好梳洗一番再休息休息吧,晚些时候我再过去看看你都会些啥。

花楹心惊肉跳的道了声谢就跟在春姨和两个小丫头的后边往门外走了去,当她走出去借着烛光往四周一看,却现这就是个地下室。

烛光朦胧中好像还有好几扇门依次排开,想到门后也许还有跟她一样遭遇的女子,花楹立即不寒而栗的垂下眼再也不敢往两边看了。

顺着窄小的楼梯一路往上,光线也越来越明亮,在黑暗中呆了两三天的花楹眼睛还不能适应,她以袖掩面遮住刺痛不已地眼睛,一个不留神踩空了一脚差点成了滚地葫芦,幸好有一个温热的手掌及时的拉了她一把才免去她跌跤出丑。

谢。

谢谢。

花楹惊魂未定的用手在地上撑了一下稳住身子,这会儿也顾不得眼睛刺痛流泪了。

她抬起头,正是那天夜里帮过她好几次的高大女子。

高大女子温和的笑笑将她拉上去,花楹再次走进那天夜里刚来时被泼水的房间,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地感觉。

兰兰。

你带着她过去吧,顺便看看她身上的伤有没有留下疤痕。

春姨对这个高大女子说话倒不是对花楹那种虚情假意,看来这个高大女子跟春姨之间地关系一定很亲近,花楹偷瞟了兰兰一眼,见她倒是一脸好说话的样子,咬了咬嘴唇,花楹等着呆会儿她们两人独处时好好哀求她一番,希望能求得她的帮忙。

兰兰先是送了春姨出门。

然后才倒回来冲花楹点了点头柔声道:花楹姑娘么?请随我这边来。

花楹低声道了句有劳。

可惜方才随春姨一起来的小丫头还有一个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旁,苦于找不到搭话机会的花楹只好低了头跟着兰兰一起慢慢往外走去。

走出那个小房间。

花楹直觉的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这还是一条长长不透风的走廊。

脚下的地板和墙壁都是被打磨的平整的岩石铺成,猛地一误以为这就是走在一条岩石隧道里。

还是让人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花楹绝望的长长叹了口气闭了闭眼。

看来光是靠她自己真地没办法从这个地方逃脱出去。

经过了九拐十八弯地走廊,花楹被绕的晕头转向之余丝毫没记下一点路,兰兰在一个挂着粉红灯笼地门前停下,一直走在花楹身侧的那个小丫头立即走上前去推开门将兰兰和花楹迎了进去。

这以后就是花楹姑娘地房间了,若是姑娘能成为我们这里的头牌,就会有自己单独地小楼可以住,吃穿用度也会好许多,依姑娘的条件一定能行的。

兰兰的声音非常柔和悦耳,跟她高大的外表很是不搭,花楹听到头牌两个字却是一愣,好一会儿才怔怔问道:头牌?这里是什么地方?随她们一起进来的小丫头闻言立即回过头去掩着嘴儿笑了起来,兰兰也抿唇笑道:姑娘是说笑呢吧?您都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花楹愣愣的环视了一遍这个到处充满着暧昧气息的房间,当她的视线终于落到那一张古香古色的大床,只见精工细琢的床板显露出高人一筹的工艺,镏金镂花叫人叹为观止,但是那张大床着实还有不少令她疑惑之处,例如四面的床板遮得严严实实,不透一线光(某绵注解:其实这些都是可以开启的窗户),床顶上垂下的雕刻,是一只只小鸟,最费解的是门洞上还挂着一块字牌,上书玉燕投怀四个金字,不知何意。

再仔细看了看,只见四周床板上的花纹图案竟然是各种刻画入微的男女欢好图案,花楹的脸瞬间通红一片,急急的别开眼,如此再联想到兰兰的话,她本来通红的脸又刷的一下全白了。

这,这里,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勾栏么?花楹一手紧紧抓着衣襟,脑袋像是被什么重物砸到了一般轰然就炸了,她纤细的身子晃了晃,咕咚一声晕倒在地。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九十九章 红脸白脸花楹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房里只剩下一个小丫头子了,那个小丫头还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花楹愣愣的看着黑洞洞的床顶,想到往后将要面对的日子不由得又悲从中来哭了起来。

那小丫头听到花楹的哭声立即转过了头,原来刚才她正在擦拭一张古琴。

听到花楹哭的愈见悲切,她放下手中的抹布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站起来朝花楹那边走了去。

姑娘,口渴么?兰兰姐吩咐说您醒来以后问您要不要吃东西来着。

小丫头明显也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手足无措的在床边站了一会子才讷讷问了一句。

花楹掩着脸珠泪滚滚而下,这当口便是给她吃龙肉也无味了。

所以她也不曾答话,只是一味嘤嘤哭泣,小丫头无法,只好搔搔头快步走到门边叫了一声:姑娘醒了,但是她一直在哭不吃也不喝,去请兰兰姐过来一趟。

也没有听到门外有什么响动,小丫头说完就又快步走回了花楹床边劝道:姑娘还是莫再哭了吧,免得哭坏了眼睛和身子哩。

花楹听了这话忽的转过身来泣道:想我一个冰清玉洁未出阁的小姐落到了这火坑,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就算我保的清白从这里出去,被人知道我在勾栏呆了这么些天,我哪里还有面目见人?即便是家里也没了我的立足之地了吧?小丫头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几变,她赶紧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急道:嘘,姑娘可别再说这话了,若是被春姨听了去还指不定要怎么折腾你哩!春姨的手段你是见识的不多,真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尤其是像姑娘这般貌美如花的姑娘进了来,断断是不可能让您再出去的,若是姑娘不想再吃苦头,还是快快断了那些要走要死的念想吧。

听这小丫头火上浇油的解说。

花楹顿时想起了之前春姨在她身上试过的手段,芙蓉脸儿顿时煞白。

眼泪掉地也更加急促了。

正当花楹几乎要哭的厥过去时,她房间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那小丫头扭头一看,正是兰兰带着另外两个小丫头走了进来。

唉,兰兰姐你可来了,姑娘一直哭得死去活来的。

我怎么说她也不听。

小丫头见兰兰来了立即松了口气,忙敛了手迎上去朝花楹的方向努了努嘴。

兰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低声吩咐围在她身边的三个小丫头做事。

待她们依言四散开去之后,她才拢了拢头走到了花楹床边,拿出自己的巾子给花楹拭泪道:花楹姑娘,既然事已至此,不若你还是收拾心情好好呆在这儿吧,你放心,你生的漂亮妖娆还是处子,春姨为了提高日后梳拢(某绵注解:妓女第一次接客伴宿就被称作梳栊,以后该妓女专属于梳栊,不再接其它客人)地价格。

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快接客的。

相反。

若是你又是想逃又是寻死觅活的,把个春姨惹怒了。

一怒之下说不定她就随便开个价将你卖给什么人就破了身,得不偿失地还不是你?而且在此之前你还指不定要受多少苦难折磨。

那种过程不是你这种千金之躯能承受得了的。

花楹咬着嘴唇吓得全身抖。

头皮一阵一阵地麻。

想到以后会有那不知道怎样地男子与她做那夫妻之事。

她胃里就是一阵急速地翻涌恶心欲吐。

她赶紧捂着嘴扑到床边去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只是这两日她也没吃什么。

吐了半天只是些酸苦地水。

兰兰见状立即起身去一旁地小桌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茶送到花楹手边。

花楹愣愣地接了过去却是不喝。

只一径倚着床围子呆。

兰兰看她失魂落魄地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又拿起巾子给她擦了擦嘴角地秽物柔声安慰道:这一切都是命数啊。

姑娘别多想了。

先安心在这里呆着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兰兰对花楹使了个眼色。

说地话也是一语双关。

花楹闻言怔了一下。

接着瞪圆了双眼看向了依旧笑得柔和地兰兰:你。

你是说……兰兰赶紧又冲她使了个眼色暗地里摆了摆手。

花楹看了看尚在房间里忙碌着地三个小丫头了然地点点头。

这才又哭又笑地放下茶杯紧紧拉住了兰兰地手说:求兰兰姑娘多多照顾了。

若是他日我能脱困。

定当万金答谢。

兰兰但笑不语。

端起茶杯让花楹漱口。

花楹心里有了一丝希望顿时轻松不少。

乖乖接过茶杯漱了口。

又让兰兰扶着她坐起来梳头洗脸。

待她收拾地齐整了。

兰兰才满意地点点头笑道:甚好。

稍晚些春姨会过来检查你地才艺。

姑娘会什么便使出浑身解数表演给春姨地日子越多。

所以姑娘切莫遮遮掩掩误了前途。

花楹感激的点点头,习惯性的就想伸手去头上摘根簪子下来送给兰兰当谢礼,但一下子没摸到,她才想起来身上的头面饰连着衣裳都被春姨拿走了,她叹了口气缩回手,凄凉的冲着兰兰苦笑了下:真是对不住呢,本还想送点什么给你当答谢,但全身上下除了这个人就再没什么是我的了。

兰兰微微笑着婉拒道:不用了,姑娘能放宽心我便开心了。

对了,趁着还有点功夫,姑娘赶紧用些茶饭然后沐浴更衣吧。

花楹这会儿已经将兰兰当成了救命恩人,兰兰说什么她就照着怎么做,可怜花楹以前只是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千金小姐,即便有些小心机那也是肤浅的很,哪里知道外边世道险恶?再加上现在跌落火坑受尽折磨,有个人对她好些便以为那人是救世主了,全没有想到这也可能是勾栏里鸨儿的手段,一个唱红脸喊打喊杀,一个唱白脸口蜜腹剑,目的还不都是为了让姑娘乖乖听话死了心为他们搂银子?端不知这兰兰是真动了恻隐之心想帮花楹,还是为着春姨做事诱骗涉世未深的大小姐,总而言之现在她已经成功大半了。

花楹暂居的这个小房间有一个窗户。

花楹在沐浴过后趁着小玉(之前在她房里的小丫头,是分配给她的小丫环)去倒水的时候推开了看过。

却现窗子外边竟然是一道悬崖峭壁,那黑黢黢深不见底地一片顿时让花楹吓的手脚冰凉软了双腿,她颤着手将窗户关起来就掩着胸口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儿,身上就被吓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怪不得小玉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呢,除非她是一心寻死才愿意从窗户跳出去,不然光是看到那光景就已经让她三魂不见七魄了。

小玉回转来的时候是与春姨、兰兰一道进来的。

花楹看到她们进来赶忙从床上滑下来在床头处站定,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春姨一眼,一双春笋也似地小手不安的捻着衣角。

全身还在不自然的微微抖。

春姨走到小桌旁地凳子上坐下,老长的指甲在桌面上轻轻叩着:我听兰兰说,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会些?花楹畏惧的往后缩了一下点了点头:略懂。

(某绵:花楹小姐你《赤壁》诸葛亮上身啊?还略懂咧)春姨脸上有了明显地笑意:那唱歌跳舞会不会?花楹犹豫的看了一眼站在春姨身后的兰兰,见兰兰很轻的摆了下手,她才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回答道:不、不会。

春姨闻言挑了挑两道修的极细的眉毛:不会?你不是大家闺秀么?怎的连唱歌跳舞都不会?花楹看到春姨有些凶恶的表情吓得小心肝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她两眼噙着泪花结结巴巴的辩解道:我,我家是正经人家,哪里会请人来教歌舞?春姨略一沉吟竟点了点头:这个不妨,我们这儿倒是有先生教着,瞧你这小身段儿倒还柔软。

说话声音也好听。

天分应该不错,学个十天半个月地应该就能见客了。

花楹一听尚要学习个十天半个月不用见客立即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朝兰兰投去感激的一瞥,兰兰笑了笑点了下头表示对她随机应变地赞赏。

好吧。

接下来就让我听听看你弹琴,《逍遥游》会弹么?春姨招了招手。

小玉赶紧去将那张刚擦干净的古琴搬上了琴桌。

花楹一脸楚楚可怜地样子看了那张琴一眼才摇了摇头道:没弹过《逍遥游》,只会《平调》一类的曲子。

春姨不耐烦地咋了咂嘴:怎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还当你们这种大小姐肚里都有些好货呢,原来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还不如我们这儿打小养起来的小娘。

花楹被春姨这么一说眼里顿时又蓄上了泪,她绞着衣角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那小模样真叫一个我见犹怜,若是男子见着的话怕不马上就被化成了一滩纯水哩。

但春姨是个铁石心肠眼里只有钱的人,她见花楹站在那儿半天没动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怒道:怎着?还要我三催四请是吧?会个啥就去弹个啥呀,傻站着干吗?老娘这会儿忙着呐!花楹吓得整个人往后倒退两步直接撞上了床围子,豆大的泪珠簌簌而下。

兰兰见状赶紧轻轻推了小玉一下冲花楹那边支了下下巴,小玉立即心领神会的快步走到花楹身边小声劝道:姑娘别顾着哭了,赶紧去弹两支小曲儿给春姨听听吧。

花楹这才想起先前兰兰跟她说的话,眼泪也顾不得擦就匆匆跟着小玉走到琴桌旁坐下哽咽着说了句:小女弹《花好月圆》吧,献丑了。

说完也顾不得手还在抖,叮叮咚咚就开始弹起了欢快的《花好月圆》。

只是她现在心里愁云惨淡悲苦万分,即便是如此欢快的曲子听起来也带上了几分凄凄惨惨戚戚,春姨越听越不是味儿,刚想拍桌子再飙,一个小丫头刚好从外边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嚷道:春姨,不,不好了,仙姐儿方才想上吊寻死哩!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章 祭鞭花楹一听上吊寻死几个字心里顿时一颤,连带着手下弹着的音律也错了好几拍。

春姨更是立即暴跳如雷,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花楹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听过的粗言秽语,跳起来就怒气冲冲的快步往外走去,不过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原本已经气到扭曲变形的脸就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她搭着门边回头冷冷的吩咐了紧跟在她身后的兰兰一句:兰兰,你在这儿再试试她,呆会儿祭鞭,把她也带过来。

兰兰恭敬的欠了欠身站在了原地,春姨嘴里又恶狠狠地骂了两句就踩着气势汹汹的步伐快步离开了。

祭鞭?那是什么?见可怕的人都离开了,花楹才赶紧从凳子上跳起来一脸惊恐状的绞着手问兰兰。

兰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反正呆会儿你去看过就知道了。

花楹脸色惨白的一径摇头:不不不,我不去。

看来祭鞭一事定是十分可怕的了,因为连兰兰都变了脸色,而且此前她一直表现出来的好脾气好修养这会儿都差点崩溃,她的口气就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你说不去就不去么?还当这里是你那有钱的家族?拜托你也有点脑子好不好,春姨叫你去你不去,你也是想试试春姨那些手段了不成?花楹被兰兰训的倒抽一口凉气,一直就没干过的眼泪又簌簌而下。

兰兰见状终于嫌恶的皱了下眉头:不要一直就知道哭,就算我要帮你你也要见机行事懂得自救吧?看清楚现实和身处的环境冷静应对,这不是你光哭就能解决问题的地方!我告诉你,春姨是最见不得别人在她眼前掉泪的,你越是哭的厉害她虐待你越是虐的来劲儿,有本事你就在被她虐死之前哭的两眼瞎掉。

花楹听了兰兰的话是心有戚戚焉,赶紧胡乱地抹了几下脸止了哭声,但是还是止不住这两天过于达的泪腺不停的分泌着泪水,无奈她只好背过脸去将脸埋入宽大的袖子中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准掉泪。

过了好一会儿,她竟然真的止住了流不停的眼泪。

我,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尽量少哭的,还请兰兰姑娘多多指点。

花楹吸着鼻子扬起尚还湿漉漉地脸勉强一笑,兰兰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但是脸上地表情已经柔和了一些。

她没有回答花楹的话,只是拿出自己的巾子递了过去。

花楹低声道了句谢谢接过巾子擦了擦脸,兰兰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花楹姑娘。

这里是龙潭虎穴,既然你已经无奈沦落至此,总不好还是眼巴巴的等着别人搭救,求人不如求己。

如果你自己一点力都不出,我们这些旁人哪儿还有心思帮你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所以你别怪我方才地话说得重,之前我好话说尽都说到那份儿上了,你还是要惹春姨生气。

你要知道啊,在这儿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春姨,不然她把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就是想走也没办法了,你知道吗?花楹噙着眼泪不停地点头。

她心里何尝不知道兰兰说得都是大实话?但是她实在是太害怕春姨了。

每每见到春姨脑袋里就一片空白,以往的伶牙俐齿和机灵劲儿全都不见了踪影。

想到自己现在所受到的苦难。

花楹不由得又悲从中来,心里连带着埋怨起佳期来了。

埋怨佳期怎么这么会惹是生非连累她,又埋怨佳期这么些天了还没想到办法来救她。

想得越多心里的怒气、怨气就越重,不过不得不说,当人心里有了仇恨,别的其他事情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花楹现在正是这样。

兰兰姑娘说地甚是。

我一定会好好应付地。

因为我还要向害我变成这样地人报仇!最后一次狠狠地擦去眼中地泪水。

花楹终于恢复了点以前地样子。

正当兰兰和花楹细细声商量着先怎么安抚好春姨避免惹火烧身地时候。

小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通报道:兰兰姐。

春姨叫你带着姑娘下去密阁。

兰兰闻言浑身一凛。

方才舒展些地眉头顿时又拧了起来。

她侧过脸去微微朝花楹点了点头小声提醒道:记住。

呆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叫出声儿来。

明哲保身才是我们该做地。

花楹脸上地血色尽数退去。

她嘴巴抿地紧紧地点了下头。

兰兰这才站起来率先往外走去。

又是九拐十八弯地一通好走。

就在花楹走到双脚酸痛地时候兰兰才站在了一道像是凭空出现地小黑门前。

兰兰深深地吐气再吸气尽量放松自己。

但当她敲门地时候。

花楹还是现她地手在微微颤抖。

小黑门吱呀一声从里边打开了。

一股子酸腐古怪地味道扑面而来。

熏得花楹掩着鼻子就倒退了一步。

但兰兰就像是根本没闻到那个味道似地直接走了进去。

小玉在一旁推了推花楹地胳膊。

花楹这才皱着眉头跟着走了进去。

可是她前脚刚踏进那个小房间。

紧接着看到地景象就吓得她猛抽一口凉气。

往后踉跄两步就想落荒而逃。

不过小玉紧紧跟在她地身旁状似扶着她地胳膊。

实际上却是紧紧钳制着她防止她有跑路地动作。

你,给我老老实实站在那儿好好看着。

春姨挽着袖子一指花楹,花楹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尾椎骨一直冲到天灵盖,她战战兢兢的走到兰兰身边与她一道并排站好,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绣花鞋的脚尖部分完全不敢看前边。

而在兰兰的另外一边还依次贴墙站着好几个同样面色惨白的小姑娘,看她们的装束应该也是这里的姑娘,只是她们看起来年纪都才十三四岁,模样顶多算是周正算不得娇美,想是春姨刚买回来的小妞或是从小就养着的女孩子了。

都抬起你们的头睁大眼好好看看!今儿个老娘就让你们一起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免得你们都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听过就算,别以为老娘下不去手!理你是如花美娇娘,把我惹着了照样整不死你们!春姨最后一句话明显是专门说给花楹听的,花楹闻言两股战战都快要厥过去了,但春姨一声暴喝又让她奇迹般的清醒了过来,兰兰!祭鞭之前先领着她们几个新来的拜五大仙!兰兰应了声是,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头立即送上了一把已经点燃的香,兰兰一人三炷的分了下去,花楹接过去的时候忍得很是辛苦才没有哭出来。

春姨口中的五大仙就是妓院所敬的神,即刺猬、鳖、黄鼠狼、老鼠、蛇这五种动物。

妓院的人称刺猬为白二爷,鳖为寿爷,黄鼠狼为黄倭爷,老鼠为坑八爷,蛇为青柳爷,合称五大仙(别问偶为什么妓院会拜这五种东东当大仙,)。

兰兰领着花楹等几个女孩依次往供桌那边走去,当花楹看到摆在供桌上那条用皮条编织而成、较马鞭子略粗些,内插钢针若干,稍露针芒的鞭子时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全身剧烈抖,连牙关都咬的咯咯作响,光是用看的她就觉得皮肉一阵阵的扯着疼了,更别说呆会儿这鞭子要抽在那被吊绑在一边的两个裸身女子身上,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惊悚场面?兰兰拿着香恭敬地朝供桌上的几个动物雕像拜了拜,接着双膝点地就跪了下去,花楹等几个女孩有样学样也赶紧跪成了一排。

春姨这才抱着膀子走上来训话道:进了我们这儿的门,你们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连你们的尸那也是我春姨的!老娘费尽心思花了多少银两才将你们弄来?更别说还给你们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要请先生来教你们才艺,啊,你们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要逃跑?还敢寻死觅活?真真当我春姨是开善堂的么?今儿个我就来杀一儆百,你们看在眼里要记在心里,若是他日再有重蹈覆辙的,比照今日惩治,可记得了?花楹惊吓过度嗓子都涩说不出话了,可一瞄到春姨往这边走了两步她立即心惊肉跳的应了一句:记得了记得了!她身旁那几个小姑娘也冷汗涔涔的连连称是。

春姨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兰兰起身,兰兰带头站起来把香插在了香炉了,花楹吓得腿软站了好几下没站起来,几乎是用半爬的挪到供桌前插好了香。

等她们几个都拜好了,春姨才拿起放在供桌上的鞭子随手挥舞了两下,那呜呜的破空声像是要撕裂花楹耳膜一样敲打着她的听觉。

哼,仙儿,既为娼,身体已非己有,你欲宝贵,我偏蹂躏,你拼着皮肉,我拼着功夫,看你能拗过我否。

春姨冷笑数声,忽然一鞭就抽到了左边那个比较漂亮些的女子身上,不大的小房间里顿时哀号呼痛之声惨不忍闻,当春姨再扬鞭的时候,仙儿身上的血珠子也被带着溅到空中,花楹闪避不及刚好被一滴血滴到了脸上,吓得她张嘴就要尖叫,但兰兰飞快的掩了她的嘴厉了她一眼,花楹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晕眩,眼眶中泪花乱转,不过她还是生生把那声儿尖叫给咽了回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零一章 笋敲肉已经数不清春姨在仙儿的身上抽了多少下,只见仙儿一直像是个陀螺似的随着春姨的鞭子前后左右旋转摆动着,从她脖子以下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全身布满了狰狞的血痕,细密的血珠子从伤口沁出来,生生把她染成了一个血人,红色的身体配上白到青的脸,那个样子光是用看的就能让花楹连做好几天的噩梦!站在花楹旁边一个看起来年岁最小的姑娘吓得面如金纸全身瑟瑟抖得像是筛糠,当仙儿被反复鞭打多次的皮肉也随着鞭子上的钢钉飞出来的时候,那小姑娘两眼一翻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正打在兴头上的春姨怎么还会注意到她背后生的事情,也没见她回头就听她开口叫道:不许晕!老娘在祭鞭的时候谁敢晕谁就要尝尝这鞭子的滋味!兰兰,把她弄醒!再有下次就把她也绑过来。

听到春姨这话几个姑娘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赶紧一起围上去对那个小姑娘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的想把她弄醒来,最后还是兰兰端过一碗茶来含了一口直接喷到那小姑娘脸上才把她弄醒,但那小姑娘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嘤嘤哭泣,花楹记得兰兰提过春姨最见不得人哭,对方越哭春姨就越暴虐,于是吓得她扑上去就将那小姑娘的嘴捂上了,用力之大差点再次噎的那小姑娘厥过去。

不要哭!你想连累我们吗?花楹眉眼间又隐隐的煞气,那小姑娘吓得倒抽两口凉气,然后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敢哭了,花楹看了眼兰兰,兰兰略略点了点头她才松开自己的手。

那小姑娘惊魂未定的搭着另外两个小姑娘的手站起来,春姨又是一声暴喝:刚才是谁在哭?若是同情这小蹄子的就你们前来代她受过!脸上泪痕犹在的小姑娘再次吓得脚一软差点坐回地上,不过幸好两边扶着她的小姑娘还没放手,看来她也是吓怕了,虽然牙关紧咬浑身打颤,可她硬是强撑着没再昏过去。

她手忙脚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抹掉然后低眉顺眼地站到了花楹身后----想是花楹刚才的样子也给她留下了强烈的印象。

潜意识里就将花楹当做她们这个暂时的小团队里地头儿了。

兰兰再次挨个儿将花楹等几个姑娘厉了一眼,然后才敛了手柔声答道:小丫头厥过去我拿水将她喷醒了,姨想必听到的是水的声音吧?春姨忙里抽闲的回过头用阴鸷地眼看了兰兰和花楹一眼,其中的嗜血与冷酷让花楹也生生打了两个激灵。

看来这会儿春姨也是抽的累了。

而且挂在那儿的仙儿也是出气儿多入气少眼看着不行了,所以春姨用力将手上布满血肉的鞭子掷到了花楹她们地脚边,当啷两声吓得躲在花楹身后的小姑娘差点齐齐跳起来,当她们近距离看清鞭子上的血迹斑斑和星星点点的碎皮肉时无不惊惧地偏过脸去恶心欲吐。

花楹看到那鞭子时脸色也急遽变了几变退了一小步。

可当她感觉到兰兰正站在她身后轻轻捅她后腰的时候,她又挺直了脊背压下胸腹间地翻江倒海,竟然还弯腰将那条鞭子捡起来双手捧着送回了春姨的面前。

春姨没有接花楹送过去地鞭子,只是抱着胳膊翘着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眯着眼盯着花楹看,好一会儿才讥讽地挑了挑唇角道:你不害怕?早些时候你不还吓得六神无主了吗?她说这话时眼睛又瞟向了兰兰。

但兰兰面无表情的垂了眼敛着手站在原地,没有流露出一丝地情绪。

花楹定了定神答道:害怕,只是方才听过春姨教导方有恍然大悟之感,花楹多谢春姨指点。

春姨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花楹一眼。

眼睛这么一转又有歹毒地念头冒了出来。

她随手抽下头上一根银簪递给花楹。

又用脚尖指了指仙儿地方向冷笑道:好吧。

你说恍然大悟了。

且让我来看看你是否这么有灵性。

我现在打累了歇息歇息。

你就代我去惩治惩治那个寻死地小蹄子吧。

这簪子拿去刺她下部。

必须得一刺一血。

但别刺太狠。

她可还是个雏儿。

刺破了身价儿可就跌完了。

花楹心里一凛。

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

捧着鞭子地手也剧烈颤抖了起来。

春姨一脸看死你不敢地表情鄙夷一笑。

伸手刚要去抓花楹手上地鞭子。

但花楹竟然一咬牙就腾出一只手去拿过了春姨还没来得及重新插上地簪。

不就拿簪戳个人么?她以前在府里不如意地时候还不是这么弄过小丫环来撒气?哼。

只要被刺地不是她就可以了。

花楹抓着簪地手潮呼呼地。

所以她不得不非常用力地握住那只扁细地簪。

以至于簪头部地珠花都紧紧嵌入了她细嫩地手心。

可是她现在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大量地分泌肾上腺素根本感觉不到痛楚。

她频频咽着唾沫走到了仙儿身前。

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对不住了。

]闭着眼就朝仙儿光裸地下部刺了一簪。

温热地液体顺着簪子流入花楹地掌心。

她始终不敢睁眼看看那到底是不是仙儿流出地鲜血。

只是一味地在心里反复强调那是她自己手心地冷汗。

以此来抵制心中强烈地罪恶感。

不知道刺了多少下。

直到她纤细地手腕被一只有力地手紧紧地握住不让她再往前做出戳刺地动作。

她才愕然地睁开眼偏过脸去看向来人。

春姨一直挂在脸上的讥诮和残忍不见了,她看着花楹的眼睛认真的吓人。

春姨一根一根掰开花楹的手指取下那只几乎已经嵌进她肉里的银簪,冷淡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可以了,我知道你的决心了。

虽然说识时务为俊杰,但是亲眼看着你做出这种转变,我竟然就是对你喜欢不起来。

她说着推了花楹一把让花楹走开,花楹紧紧的抿着唇不一语,直到口腔中弥漫起了血的气味,她才双手成拳僵着身子一步一步退回到兰兰身边。

那几个小姑娘亲眼看到花楹的所作所为比之前见到春姨逞凶还震撼,现在见到花楹退回来她们吓得更往兰兰那边缩去,没一个人敢靠近花楹。

就连视线都不敢往花楹这边转。

兰兰一脸复杂神色的看着花楹没有说话,当花楹站定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默默地拿出自己地巾子递到了花楹手中。

春姨的家法此时才进行了一半。

她走到仙儿面前揪起她的头靠近她的脸用很轻地声音问道:以后还敢不敢寻死了?仙儿不知是因为受刑太过以致晕死过去还是拗着性子不肯回答,总之就是紧闭着双眼一言不。

春姨冷笑两声一手朝后向上摊开吩咐道:兰兰,给我一撮头茬子。

兰兰低声应了声是,走到供桌前拿起一把剪子扯过自己一缕头就剪了一小撮下来,然后再用剪子将那一小撮头铰的极细微了才小心的倒在黄裱纸上送到了春姨手中。

呵呵。

饶你是再冰清玉洁圣姑也似地贞女,受了我这一刑,定能让你煎熬不过欲仙欲死从此沦落欲海不得翻身!春姨言毕竟然就将那些头茬子倒入了仙儿被花楹刺得肿胀充血的下部再使劲儿地揉捏了许多下,原先一直像是在昏迷的仙儿终于忍不住颤栗了起来,嘴里也细细声吐出了呻吟。

至此春姨才得意的放开了仙儿拍了拍手。

她看着仙儿不自觉的并拢了两腿交替着摩擦,哈哈笑了两声扭头冲小玉她们吩咐道:行了,把仙儿解下来带下去上药,哼。

后天晚上就给她梳拢。

一直闷声不响站在门边的小玉和另外一个小丫头忙走上去解下仙儿然后一左一右地扶着她下去了,春姨这才转到右边那个光着身子被五花大绑趴在长凳上的女子身边直接踹了一脚骂道:养你这只晓得吃干饭的丫头有何用?看个人都看不住!如果这次仙儿真有个三长两短。

便是十个你也赔不出她的身价儿来!那女子扭过头来哀哀哭道:奴婢哪里晓得小姐是要寻死?小姐只说是练琴累了想吃碗桂花汤圆让奴婢去小厨房端来,谁知道奴婢去了小姐就上吊了?春姨听她辩解更是怒气冲天。

上去再踢多几脚才继续骂道:你是个猪脑子哩!再三跟你说了仙儿这几日便要开花会梳拢,叫你好生看顾着莫要出什么岔子。

她叫你去端汤圆你就不晓得叫别地丫头子去帮忙哩?就你能干是吧?今儿个不让你尝尝笋敲肉的滋味你还脑子不开窍!春姨说着就从供桌下地一个暗格里拿出一条阔且长的竹板儿来,不由分说就力笞那女子地右股。

数十下那半边臀部就血红一片,逾百下已经肿的比左边高上许多,不多会儿血红就变成了紫黑,再继续打下去就是鲜血长流,皮卷肉飞。

那挨打地女子先前还可以呼痛两声,到后边就只能哼哼了。

春姨打了数百下手酸且大汗淋漓,她用袖子抹了把汗才将竹板儿递给兰兰道:笞其左股,须得两股刑伤相等才能放她起来。

哼,累得我这一身大汗,我先回去梳洗梳洗再休息片刻。

兰兰点点头接过竹板儿走到那女子身边就开始打其左股,春姨看了一会儿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但当她走过花楹身边地时候还是用阴狠毒辣的眼看了花楹两眼,面上倒是没显露出什么情绪,然后什么话也没说,春姨快步离开了这个小密室。

PS:哎呀,有亲为花楹求情咧,说好歹是个娇滴滴的黄花闺女,还是保她个清白好了,但是某绵是个很记仇的人哇,她以前那样欺负咱们家佳期来着……怎么样?大家表个态吧,是要花楹倒霉还是要保住她的清白哇?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零二章 寻找花楹花楹失踪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佳期领着十来个丫环婆子硬是将内院的边边角角都搜到了,但是依旧没见花楹的影踪。

于是这下连老夫人也着急了,赶紧将此事汇报给了老爷卫铭,卫铭听了以后大惊,竟然忘记了长幼尊卑连连说老夫人糊涂,把老夫人气的拐杖都要在地上杵断了。

这尚未出阁的大小姐离家出走可与卫央上次出走不一样,卫央怎么说也是个男孩子,出去走走还可以用开拓眼界来应付,但一个云英未嫁的名门闺秀怎么能擅自出门呢?这要是传道花楹未来的夫家得有多少闲话冒出来啊,唾沫都能淹死人,弄不好花楹的这门亲事就告吹了也说不定!所以卫铭急的团团转,马上让卫良发散了人马到处去找,但任他们谁也想不到,花楹就被关在距离微风郡不到百里的乐微山上清心庵的地下密室里。

佳期很肯定谢小姐和无音小姐知道些什么,但无论她是旁敲侧击还是正面询问她们都没有露一点口风,两人默契的以沉默来对抗,而佳期和老夫人苦于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们与花楹的失踪有关系,表面上还得对她们俩儿一团和气的得罪不得。

真是气闷的紧,明明就知道那个谢小姐和无音小姐是罪魁祸首却奈不得她们何,每日里见着她们还要笑脸相迎的问好,我看到清玉那个得意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小棠方才领着端端和秋千去大厨房端午膳,回来的路上居然刚好碰到了已经吃饱饱出来遛食儿的谢小姐和无音,因着佳期前两天不客气的责问让谢小姐见了她底下的人也没个好脸色,所以小棠在进了客园的门以后就开始暴走。

佳期正拿着纸笔坐在小花厅的树荫下一项项勾去已经检查过地地方,听到小棠的怒喝才抬起头皱眉道:小棠你就不能小声点儿么?这才多点子大的地方,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小棠委屈的噘了嘴,手中的食盒也是砰的就放到了小桌上,不过她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我就是气不过嘛!少奶奶。

您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啊?赖着住在别人家当千金大小姐,把主人家地小姐不知道弄成怎样了还一脸若无其事的到处溜达,老夫人为什么还不把她赶出去啊?佳期也有些烦躁地丢下了手中用来当铅笔用的炭眉笔吐了口气:那两位一位是布政司司长的千金,一位是咱们微风郡郡守的千金,你倒是说说我们如何惹得起这两个刺儿头?何况二伯家地两位少官年初春闱刚中了举,现在正是要入仕途的时候,这些个达官显贵我们随便得罪一个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话又说话来,我们现在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四小姐失踪一事就跟那两位小姐有关系。

所以有些话我们心里猜测便是,莫要说出来了。

她说着在纸上飞快的写了四个字推到小棠面前。

小棠扫了一眼,只见上边写的是打草惊蛇,她这才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点点头闭了嘴再也不说什么了。

中秋那一场豪雨让微风郡南部靠江边地部分地方决了堤。

卫家也有不少产业和佃户遭了灾,碰巧郡守大人这几日准备着下去南部看看灾情和组织灾后重建的事情,早前发来了拜帖询问卫铭是否愿意一同前往,那时卫铭还不知道发生了花楹失踪一事便一口答应了,出发地日期就在这两天。

老爷,您还是去吧。

我留下帮着老夫人和少奶奶去找四小姐。

卫良看着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的卫铭在书房里绕圈,默默地将刚整理出来地赈灾物资清单册和一干随行人员的名单放到了他地书案上。

毕竟这次的灾情是连皇上都过问了地,您如果不去的话也不好。

卫铭单手成拳狠狠地在书案上砸了一下。

用力之大书案上的物件儿全部原地跳了一跳:怎么每次要办什么大事之前就要出些个幺蛾子?你说花楹她在内院住着好端端的怎么就会不见了呢?卫良看见卫铭用力过猛连指关节都破皮了,赶紧从书房角落放着的小柜子里拿出伤药给卫铭抹上:老爷莫要心焦。

只当出了这些事情是破煞挡灾了,那您这一路定当顺风顺水一切顺利。

被卫良地一番话说地眉头总算解开了少许。

卫铭长长地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吩咐道:花楹地事情定当谨慎处理。

莫要走漏半点风声。

府里地下人们也要警告他们不要乱说话。

毕竟这是关系到女儿家一生名节地事情。

找到她了就尽速将她送到北方地别苑去与陌花做伴。

对外只当宣称也是病弱去疗养了。

卫良帮卫铭上好药收拾好小药箱才折回书案前边欠了欠身应了声是。

卫铭看着他才过而立之年却两鬓斑白。

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道:这么些年你在我身边可帮了我地大忙了。

但是却让你一直屈居总管地位置。

真是太委屈你了。

卫良感激地笑笑:当年若不是您到那儿去接我又给我娘安排了后事。

想必也没有今天地我了吧?您和老太爷都是好人。

这么些年承蒙您二位地照顾。

我真地很高兴能成为卫家地一员。

提到老太爷卫铭眼眶微微一红。

他疲惫地闭上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对不住你。

这么些年我都不敢将你地事情告诉我娘。

唉。

爹最大地心愿我一直完成不了啊。

小良。

你可曾怨过大哥没用?卫良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老夫人一直以为老太爷对她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您要是说出来了惹得她老人家伤心难过岂不也是不孝?还是让她安度晚年地好。

我地话。

能得到大哥一句肯定就心满意足了。

何况大哥还叫央儿尊我为叔。

大哥地恩情真是让我无以为报了。

卫铭久久地看着卫良。

眼眶慢慢地浮上了一层水雾。

他抹了一把脸咳嗽一声站了起来走到卫良地身边拍了拍他地肩膀:你放心。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认祖归宗地。

你是我地弟弟一事我也会昭告天下。

只是……还是要先委屈你一段时间。

卫良了解的点了点头也拍了拍卫铭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知道,虽然我也很想像侍奉亲娘一样侍奉老夫人,但是我的身份说出来的话肯定会在这个家引起惊涛骇浪的,百行孝为先,我也想尽一份孝心。

卫铭闻言扯了扯嘴角裂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到时候大哥一定给你挑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不过你要真心喜欢绛珠,便收了她做侧室也未尝不可。

听到绛珠的名字卫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强笑道:不了,绛珠是个非常好的姑娘,让她做侧室绝对是委屈她了,况且我也耽误了她这么多年,不若……小良,无论如何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是不会答应让你娶一个丫环当正室的,这将来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别人把你看扁了?所以这事儿就这样吧,等我回来再做详细打算。

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成家立室开枝散叶让我卫家更加兴旺繁盛才是正道。

卫铭听到卫良又提起想要迎娶绛珠做正室的事情立即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不待卫良再说些什么,卫铭走到书案边拿起之前卫良放下的册子和名单就径直走了出去。

卫良一脸无奈的看着卫铭离开,只好在心里对绛珠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哈嚏!正和佳期一道往后边小门走去的绛珠忽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虽然现在夜里已经有了凉意,但白天秋老虎还在发威,佳期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担心的问了一句:绛珠姐姐没事儿吧?莫不是夜里着凉了?绛珠拿出巾子擦了擦才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鼻子里一阵痒痒,现在已经好了,有劳少奶奶费心了。

佳期呵呵一笑:哪儿的话,不过绛珠姐姐最好回去以后还是喝点二十四味(一种凉茶)比较好,现在正是夏秋交替时节,容易得病呢。

绛珠笑着应了一声好,一直在前边走着的端端忽然叫了一声:诶?少奶奶您快来看,这儿有个脚印!佳期闻言立即和绛珠、小棠一起拎起裙摆跑了过去,顺着端端手指的方向一看,在鹅卵石小道旁的泥泞里果然留着一个很深的脚印,这个脚印之所以没有被当日的大雨冲掉,应该是因为前些时候一直阴雨绵绵的,所以小道的两旁都长了许多喜湿喜阴的蕨类植物来,这些蕨类植物正好担当了一个保护伞的角色。

佳期蹲在小路边上仔细的看了看那个脚印,尺寸不大,应该是女子的脚,但是踩的却是很深,一般人若是踩到泥泞里即刻就会收回脚吧?所以一般脚印都只是在泥地上浅浅的一层。

[怎么会踩的这么深呢?留下脚印的人莫不是个极胖的人?]佳期比对着自己的脚和那个脚印的大小,居然差不离多少,那这么小的脚能支撑多胖的人啊?胖极也有限吧?[莫非,这是抬着什么重物走过时因为天雨路滑所以才踩到小路外边来的么?]佳期脑中灵光闪过,忽的站直了身子提着裙子就往后门处跑了去。

绛珠和小棠对看了一眼不知道佳期发现了什么,眼看着她跑远了才大叫一声等等一起追了上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零三章 蛛丝马迹佳期一路快跑到后门处绕着那道不高的小门来来回回转了三四圈,绛珠和小棠两姐妹很快的跟上来站在不远处拍着胸口顺气,好一会儿小棠才走上来问道:少奶奶可是发现了什么?但佳期现在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她伸手拿起那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七巧锁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两遍才喃喃自语道:奇怪了,这锁头不像是被人撬坏过的样子,这周围也没有留下破坏的痕迹。

言罢她大眼一转,丢下手中的锁急忙吩咐小棠道:去把看守后门的婆子给我叫来。

小棠喏喏应了立即往不远处的小房子走去,还没走两步佳期就听到那个方向传来了犬只咆哮的声音,小棠吓了一大跳,瞪大了双眼扭过头犹疑的看了佳期一眼,佳期叹了口气只好一同走了上去:好吧,我陪你过去好了。

小棠这才喜笑颜开的落后两步走到了佳期身后,两人一起往看门人的小房子走了过去。

阿花,别叫!守门人听见狗叫声已经走了出来,眯着眼看了下来人,认出来是少奶奶,这才赶紧将狗拴在了木桩子上然后迎了上去道了个万福:给少奶奶请安,少奶奶您怎么上这儿来了?佳期探头看了看那个房子,幸好今儿个阳光灿烂的很,她一眼就看到了里边的全貌,只见那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小几子和一张凳子,别的什么家具也没有,那床也是木板搭成地。

床底下一目了然,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我且问问你,八月十五那日可是你当守门人?端是看过那完好无缺的锁子,佳期已能猜到带走花楹的人手里肯定有着那门的钥匙,至于这钥匙是怎么流传出去的,眼前这个看门的嬷嬷就是头一个重点怀疑对象!那嬷嬷点点头:是呢,这守门人的工作是半月一轮换,那天刚好是我上工。

那那天傍晚时分你可曾听到什么怪声儿或者看到什么可疑地人没有?狗有没有叫过?嬷嬷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那天下着老大的雨,雨珠子打在身上都生疼,狗都被雨淋得蔫吧了,奴婢看它可怜就把它牵到屋檐下。

嬷嬷回头比了下地方,其后奴婢两次出来站在屋檐下张望过都没见到有什么人,就快到晚饭的时候一个小丫头送了酒饭过来,说是中秋上头体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所以赏了酒菜来犒劳奴婢。

佳期一听到这里急忙问道:小丫头?长什么样子?她说没说是谁叫她送酒菜过来地?那嬷嬷被佳期地急迫吓了一跳。

她往后缩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就。

就府里那种粗使丫头地打扮。

十三四岁地小姑娘。

奴婢问过她是哪房赐地酒菜。

但是她一脸不耐烦地样子说就是上头好心赏赐地。

还说让我有地吃就吃。

问那么多干什么。

奴婢也就没再追问下去了。

她说着担心地看了小棠一眼低声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小棠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佳期仰起头想了想。

忽然直视着那嬷嬷暴喝一声:你为什么要有所隐瞒?那锁子是不是掉下来过。

然后你害怕别人说你失职了所以又挂回去了地?那嬷嬷被佳期吓得浑身一颤。

立即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嚎啕着招了: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八月十六早上奴婢去巡查地时候发现那锁子被打开了掉到地上。

当时奴婢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进出过。

只是吓得魂不附体。

想也没多想就把锁子再次锁回去。

少奶奶饶命啊。

奴婢真地什么也不知道。

小棠目瞪口呆地看着佳期。

这这这。

少奶奶也太神机妙算了吧?她是怎么知道锁子被打开过又被锁回去地?不过现在不是问佳期这问题地时候。

只见佳期背着手走进那嬷嬷所住地小屋看了一圈才继续说道:你失职一事我先不追究。

你给我好好想想。

八月十五那天给你送饭地小丫环到底有什么特征?她当时是怎么跟你说地你也要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告诉我。

若是让我知道你还有半句隐瞒。

我立即将你送交掌罚院发落!那嬷嬷哭地上气不接下气。

听了佳期地威胁赶紧仔细地回想起那天地情景。

好一会儿才拍了下大腿叫道:奴婢想起来了。

那小丫头手背上有个像蝴蝶似地灰色胎记。

她将食盒递给奴婢地时候露出来地。

她当时过来地时候奴婢自己正在里屋蒸饭。

她走到院子门口地时候阿花就叫开了。

我匆忙走出来看。

她就说是府里地丫头。

上头体恤我们做下人地一年辛劳。

所以赐了些酒菜给我们享用。

奴婢当时心里很是欢喜。

因为以往年节地时候老夫人或是大奶奶也会自己掏腰包让大厨房备些好酒好菜给我们这些下人。

只是这个送酒菜来地小丫头我以前并没有见过。

就问她这次地酒菜是老夫人还是大奶奶送来地。

谁知道她就一脸不耐地样子说有地给你吃你就吃。

问那么多作甚。

奴婢吓得当下也不敢多问。

只管接下食盒便是。

那小丫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少奶奶饶命啊。

奴婢句句属实。

若是有半点隐瞒。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佳期在嬷嬷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这次她就没有流露出之前那种畏缩和有所隐瞒的表情,想必她这次说的应该是实话,佳期这才吁了口气问道:那那个食盒呢?你是还留着还是已经送回去了?嬷嬷急忙答道:还在还在,奴婢也觉得奇怪呢,那个小丫环一直没有来把食盒拿回去。

你去把那个食盒拿来我看看。

那嬷嬷闻言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进了小屋,没多会儿就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出来双手递到了佳期的面前。

佳期接过食盒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了,因为这竟然是个黑漆螺钿缠枝莲宴乐六方盒,翻过食盒,底下果然还刻着赫连字样的款识。

是北方赫连家出产的东西呐,那么光是这么一个食盒就得十数两银子了,谁家会用这么昂贵的食盒给一个守门的婆子送饭啊!小棠,你可知道这是哪房的物件儿?佳期见小棠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食盒,忽然想起小棠和绛珠两姐妹一直呆在府里,想必各房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她们都心中有数吧?小棠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知道是知道,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呐,这个食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是老夫人房里的东西!是年前赫连家大少奶奶亲自登门求情时,连着一些北方特产一同送过来的,而且一套六个,当时都送到了老夫人房里。

她说着冲还站在原地的绛珠招了招手叫了一声,姐,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老夫人那儿的食盒?绛珠听到小棠叫唤就快步走了上来,当她看到佳期手里拿着的食盒也怔了一下,佳期索性直接将食盒递过去让她细细看了一回,绛珠看过却也拿不定主意:这个……确实是当时赫连家大少奶奶送来的食盒,不过过年的时候给各房送点心的时候送了五个出去了,老夫人那儿现在只有一个,这一个我还真不确定是哪房的呢。

五个食盒都送了谁?佳期急急问了一句。

绛珠笑道:还能有谁?老爷那儿一个、大奶奶那儿一个、还有三房姨娘那儿各一个呗。

佳期默默的在脑海里勾画出老爷、大奶奶和三位姨娘的样子,很快就啊的叫了一声:小棠,你快去三姨娘那儿问问她的这个食盒哪儿去了。

小棠看来也大概猜到佳期的想法了,自信的点点头一笑转身就往来时路一溜烟的跑了。

佳期吐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掩盖在真相上那一层幕布的线头,现在她正一点一点的将那线头扯下,真相也就一点一点的开始浮现。

这样的感觉很好,她决定趁胜追击,于是她再次转身面对那个因为绛珠出现而更加吓得浑身发抖的嬷嬷竖起一根食指:再回答我几个问题,能开那个锁子的钥匙都谁有?你的钥匙有没有不见过或是被谁借走过?这可是当着咱们内院总管事的面儿,若是你不据实相告,后果怎样你该知道哦?那嬷嬷擦着冷汗应着是立即快速说道:那个七巧锁是当年老夫人订制的,据说钥匙共有五把,一把在老夫人那儿,一把在掌院嬷嬷那儿,两把分别在我们两个守门人手上,还有一把奴婢就不晓得在哪儿了,不过奴婢的钥匙从来不离身的!便是洗浴的时候也会将钥匙放在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奴婢也从来没有将钥匙给过他人,是真的!你说还有一个守门人,她现在人呢?老夫人和掌院嬷嬷那儿的钥匙应该不至于流出,所以现在重大嫌疑人就是这两个守门人了。

杨嬷嬷这半个月在大厨房听差。

大厨房?佳期挑了挑眉扭头看了一眼绛珠拿在手里的食盒,这么巧?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零四章 抽丝剥茧佳期让端端去大厨房把杨嬷嬷叫到客园问话,她前脚刚进客园后脚小棠就一路跑了回来。

想是平时从来没有这么激烈的运动过,小棠一头的汗水看起来像是快晕倒的样子,喘了半天大气一句话都说不出,佳期赶紧让她坐下亲自倒了杯水给她补充水分。

我,我,我,我去问过了,三姨娘说那个六方食盒早些时候给四小姐拿去了,而、而且,我在四小姐那儿发现了守门嬷嬷提到的那个小丫头。

小棠上气不接下气的拍着胸口说出自己的发现,佳期闻言两眼一亮:嗯?那她人呢?小棠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叫另外两个小丫头把她带过来问话了,刚从四小姐的园子里走出来远远地就看到您回来了,所以我才急着跑过来跟您说这事儿来着。

佳期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嗯,辛苦了,休息休息,秋千,拿把扇子过来给小棠扇扇风。

小棠感激的冲佳期笑笑,抓过水壶又倒了一杯水灌下,然后整个人脱力似地趴在了桌上捶着两条腿皱起了眉头:哎哟,真是年纪大了,跑这么两步路腿肚子就要转筋了。

佳期呵呵笑着应了一句:你还年纪大呢?你就是平时不活动所以现在猛地一活动所以才受不了吧?行了,以后没事儿咱们园子里的几个一律早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还可以强身健体。

说到这个佳期就想起了皇甫唯一他们一家子,那一家子除了孩子大人们每天早晨都早早的起来锻炼身体。

皇甫唯一与舒涤宸哪次不是都打的难分难解地?想到故人,佳期打从心底泛起一个微笑,因此也难免的想到了卫央,不知道他现在与颜小哥怎么样了?算算日子,也该走到玛勒戈壁了吧?或许现在他们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少奶奶,少奶奶!正当佳期魂儿都快要飞到卫央身边的时候,小棠用力的推了推她的手臂,咻的一声她的三魂七魄又回归了肉身。

佳期定了定神看向小棠:呃。

怎么了?小棠好气又好笑地冲外边努了努嘴:那个丫头带来了,请您问话呢。

佳期顺着小棠指地方向看过去。

果然小花厅下边站着三个丫环。

都维持着道万福地姿势没敢动。

佳期尴尬地微微咳嗽了一声问道:呃。

哪个是八月十五那晚给守门嬷嬷送酒菜地丫头?站在中间地那个小丫环听到佳期地问话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

脸上也浮现了明显地害怕神色。

她战战兢兢地走上来又欠了欠身:是。

是奴婢。

佳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果然长地是过目即忘型。

身上穿地也是粗使丫头地衣裳。

只是。

她耳朵上戴地那一双红珊瑚耳坠子看起来完全跟她不搭。

叫什么名字?佳期调整了一下坐姿。

脸上虽然还带着微微地笑意。

但是那种上位者地压迫感已然展现。

就连坐在她身旁地小棠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那小丫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地汗珠。

她不停地绞着手中地巾子微微晃着身子。

垂了眼不敢往佳期地方向看。

只细细声地答了一句:奴婢叫小喜。

嗯。

小喜。

佳期重复了一遍。

忽而话头一转:你耳朵上地红珊瑚耳坠子还挺好看地。

是四小姐赏给你地?小喜闻言顿时抬起手捂住两个耳坠子,佳期眯眼仔细看了看。

她地右手手背上果然有一块蝴蝶似地灰色胎记。

只见小喜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干净净,她两个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眼眶里也渐渐蓄上了泪水。

而学过点心理学的佳期一看就知道小喜已经六神无主了,于是她微微笑着继续下猛药:抑或是你从哪儿顺回来的?小喜吓得不轻,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哭道:不、不是的!这就是四小姐赏给奴婢的!哦?你说是四小姐赏的,可有什么证据?现在四小姐行踪不明,谁知道你这耳坠子怎么来的?佳期端起一旁的甜汤舀了一勺慢慢抿着,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十足十的像是少奶奶。

(什么像是啊,我家佳期本来就是好不好!)小棠偷眼觑着佳期,看到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顿时一凛,不安的咽了口唾沫,小棠悄悄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佳期身后站定,看着佳期这个样子她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没上没下。

小喜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摇着头:这真的是四小姐赏赐给奴婢的,奴婢没有偷东西,请少奶奶明鉴。

佳期吁了口气,又将小碗放回了桌上单手撑着头看向小喜:好吧,既然你说是四小姐赏给你的,那我倒是好奇了,你一个粗使丫头,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让四小姐赏你这么贵重的一双耳坠子?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我也无法保你了,稍后绛珠姐姐要过来,到时候我只好把你交给她了。

小喜听说佳期要把她交给内院总管事绛珠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赶紧伏低了身子边哭边磕头如捣蒜道:少奶奶开恩,求少奶奶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前几日四小姐的贴身大丫环明珠姐姐来找奴婢,交给奴婢一个食盒叫奴婢拿去给守后门的嬷嬷享用,明珠姐姐交代说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这是上边体恤下人们辛苦赐下的酒菜,千万莫要透露说是四小姐让她送去的。

于是奴婢就提了那食盒给守门嬷嬷送了过去,回去以后明珠姐姐就将这双耳坠子给了奴婢,说是四小姐赏奴婢的,奴婢句句实言。

少奶奶若是不信的话,您可以唤明珠姐姐前来问个清楚地呀!佳期却摆了摆手:不消你说我也要唤明珠过来问个清楚,不过仅仅就让你送个酒菜便给你一双红珊瑚耳坠子,这一趟跑路费也太高了吧?小喜,你该不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小喜哭的几乎背过气去,额头上也磕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肿包,那模样就是小棠看着也有些于心不忍,她张了张嘴想帮口两句。

但当她看到佳期的样子又巴巴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现在的佳期感觉太陌生太高高在上,那种威仪感压的小棠胆颤心惊的,根本不敢多言。

没有了,真地没有了!真的就是明珠姐姐让奴婢送些酒菜过去便送了这双耳坠子给奴婢。

奴婢不敢欺瞒少奶奶,少奶奶明鉴啊!小喜兀自磕头求饶,佳期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冷眼看着她,在场的丫环们看着这景象都噤若寒蝉,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

没多会儿端端领着一个年过五十地婆子走了进来。

那婆子一看到这三堂会审的架势脚下就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佳期抬起眼瞟了她一眼,那婆子就心虚的想要往后退,只是端端眼明手快的先站在她身后挡住了她地退路,秋千也机灵的快步走上前去拽着她往小花厅那边走去。

你就是杨嬷嬷?佳期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子寒意,那婆子偷眼觑了下已经磕头磕的晕头转向的小喜。

全身抖得像是筛糠。

少奶奶问你话呢?怎的也不晓得答应一声儿?小棠定了定神,想起自己的身份赶紧走上前一步喝了杨嬷嬷一句。

杨嬷嬷这才如梦初醒似地向佳期道了个万福:回少奶奶地话,奴婢便是杨嬷嬷。

给少奶奶请安。

这杨嬷嬷果然是在府里呆的久了,只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收起方才地惊慌定了神色。

佳期没开口叫她起来,只是上下扫了她一眼。

只见她身上也是一身儿普通的衣裳,头发盘在脑后,发髻上插着一根样式普通地银簪,耳朵上戴的是一双银耳珠,看着就不值什么钱,其它地什么首饰一概没有。

嗯,姜确实还是老的辣,比之小喜,杨嬷嬷明显深谙财不露白低调做人地道理。

嗯,知道为什么把你叫过来么?佳期懒洋洋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站好了说话,杨嬷嬷道了句谢才小心翼翼的摇摇头:奴婢不知。

佳期冷冷一笑:杨嬷嬷,咱们就别绕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钥匙给过谁?杨嬷嬷脸上一白,嘴上却还很硬:回少奶奶的话,没有给过谁啊,奴婢的钥匙一向都是贴身携带的,从来不离身,即便是奴婢的女儿、孙子也不曾经手的。

而且这钥匙不光是奴婢有,黄嬷嬷手里也有一把,少奶奶怎么就把奴婢叫来问话呢?佳期早就预了她会这么否认,而且看她不时乱飘的发虚视线就大概能猜到她确实有问题,不过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指了下小喜问道:她你可认得?杨嬷嬷再次看了看小喜摇摇头:不认得。

佳期呵呵笑道:她是四小姐房里的丫头,说是八月十五那天晚上从你那儿拿了酒菜去给守门的黄嬷嬷吃,怎的你就说没见过呢?小喜闻言错愕的抬头看了佳期一眼,小棠见状立即厉了她一眼,吓得小喜马上又低下头去不敢表态了。

这个小细节杨嬷嬷当然看在了眼里,她随即也呵呵一笑回答佳期:少奶奶可真是会说笑,奴婢不过在大厨房帮忙加水添火的打个下手,如何来的酒菜还给黄嬷嬷吃呢?佳期细细的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桌面拉长了声音说:哦那小喜我问问你,你可认得你身旁这人?小喜犹豫着偷偷抬眼瞟了杨嬷嬷一眼,嗫嚅了半天才用细若蚊吟的声音战战兢兢的答道:不,不认得。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零五章 钥匙小喜说完这话就紧闭双眼做引颈就戮的样子,佳期噗哧一声笑出来,竟然摆了摆手说道:没想到你倒是挺实诚的,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把你吓成这样还不肯配合我的口风改个口,好吧,看来你之前说的也是实情了,行了,我知道了,没你什么事儿了,小棠,去捡几样零嘴儿点心给她,难为这孩子了。

众人都被佳期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态弄得措手不及,就连小棠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盯着佳期,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问道:这,就这样了?您,您就把她放回去了?佳期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对啊,她知道的都说了啊,继续把她留在这儿也没办法再得到些有用的情报了吧?行了,去吧,捡几样点心让孩子带回去吃,就用那个食盒装。

那个……?小棠还一愣一愣的喃喃着重复了一句,见到佳期笑吟吟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猜到了佳期的用意,两眼顿时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秋千,跟我拿点心去。

小棠说着转身就施施然往内堂走了去,小喜还没回过神来,瞠目结舌的瞪着佳期愣神儿,佳期也没再多看她一眼,挥挥手让站在下边的端端扶着小喜站到阴凉的地方就继续问杨嬷嬷道:杨嬷嬷,我再问你一次,你的钥匙到底给过谁?杨嬷嬷被佳期这非常行径弄得心里也没了底,她之前一直表现得气定神闲是因为她吃定了佳期没有证据说她把钥匙给谁,而且小喜她之前确实没见过,即便是收了花楹的好处,负责接头的也是花楹的心腹丫环明珠。

在花楹出事以后她就跟明珠串好口径了,无论别人问起来说什么也不承认,反正是铁了心一推四五六要置身事外了。

可现在少奶奶把她叫来。

神神叨叨的随口问了两个不着边际地问题就把小喜打发了,况且少奶奶怎么就那么肯定一口咬定就是她把钥匙偷偷给别人了?莫非……少奶奶已经有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了?杨嬷嬷越想越觉得心虚,额头上虚汗不停地冒着,眼珠子转的飞快,索性抿紧了唇低下头去装聋扮哑以免说多错多。

殊不知她这样子反而更加可疑,佳期低笑着摸了摸鼻子。

正好这时绛珠和荆荆一同走了起来,绛珠在走过杨嬷嬷身边地时候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绛珠唇边那一抹意有所指的似笑非笑顿时让杨嬷嬷的小心肝提到了最高。

绛珠和荆荆走到佳期身边向她道了个万福,荆荆就附在佳期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边说还边用眼角瞟着杨嬷嬷。

杨嬷嬷见状只觉得口干舌燥手脚冰凉,脑袋里嗡嗡一片,这、这绛珠和荆荆老看她是啥意思?还有绛珠刚才看她那一眼……杨嬷嬷都不敢想下去了,她额头上的冷汗都顺着腮帮子一路流下来滴到了地上。

杨嬷嬷……荆荆跟佳期咬完耳朵就站到了绛珠身边一起看着杨嬷嬷,佳期则长长的吁了口气叫了一声杨嬷嬷,声音不高又不大,居然这样还把杨嬷嬷吓得全身一凛,佳期忍住笑举起手中地一样物事晃了晃,你看看这是什么?杨嬷嬷畏畏缩缩的抬头。

当她看清楚佳期手中的东西时整个人顿时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僵直了身子。

佳期手中正拿着一根造型颇为奇怪地钥匙。

嗯?看你这个表情。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佳期有一下没一下地将那根钥匙抛上抛下。

杨嬷嬷地视线也随着那根钥匙上下移动着。

这。

这是……杨嬷嬷地喉头急速滑动着。

手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腰间抓去。

佳期一个帅气地动作将再次被抛高地钥匙攥在了手里。

眼睛同时看向了杨嬷嬷地腰间:没错。

这把钥匙跟你腰间挂着地那把可是一模一样地。

你知道怎么来地吗?说来奇怪呐。

这钥匙竟然是从文竹巷地锁匠那儿拿到地。

他还说不久前有人拿了把同样地钥匙到他那儿去让他帮忙配。

他因为这钥匙太精巧太奇怪所以当时做下地模子就没舍得扔。

嗯。

很奇怪对吧?是谁拿着这个钥匙去配地呢?杨嬷嬷这会儿冷汗热汗齐刷刷地往下掉。

若不是在卫府混了这么久还颇有些家斗地经验。

估计再被佳期吓两下就啥都说出来了。

杨嬷嬷抬起胳膊擦去流进眼睛地汗水干笑两声。

当她看向佳期地时候已经打定主意咬住青山不松口了:这个。

这个奴婢怎么会知道呢?反正奴婢地钥匙从来没离过身。

哦知道哦?听说杨嬷嬷地女儿丧夫以后带着小孙孙都在咱们府里帮佣是吧?不若我去请示老夫人。

将锁匠请来见一见你们一家三口。

说不准他还能发现熟人吧?佳期歪了歪头露齿一笑。

那模样看着纯良。

但要是搁现代看一准儿能看到她头上冒出来地红色小角和PP后边地黑色恶魔小尾巴。

杨嬷嬷听到佳期提到她的女儿和外孙脸上的强笑就维持不下去了,她几近绝望的看着依旧笑得云淡风轻的佳期,许久才伏到地上大哭了起来:少奶奶开恩啊!这事儿跟我闺女还有我的外孙一点关系都没有,求求您千万别把他们俩儿赶走,这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窍,是奴婢见财起意,是奴婢贪心,求少奶奶网开一面别把我们一家子全赶走。

我闺女一个人拉扯个娃不容易,若是我们全被赶出去,我们母女三人只有死路一条了佳期听杨嬷嬷终于松口了,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悄悄地回头对绛珠和荆荆吐了吐舌头,绛珠和荆荆都笑得跟朵花儿似地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其实佳期并没有叫人去见过什么锁匠之类的,她手中的钥匙是求绛珠从老夫人那儿借来的小道具。

佳期仔细看过那个七巧锁。

发现锁眼的形状就已经很特殊了,后来又听黄嬷嬷提起这是专门订做地锁子,所以她就猜到必定是有人拿了钥匙去配。

问过卫府附近最好的锁匠是谁,又问了下这个杨嬷嬷的情况,她们在回来地路上就大致的讨论过这一场戏要怎么样演。

没想到还真被佳期猜了个**不离十,就连杨嬷嬷可能有的反应都让佳期蒙对了,只是唯一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当时贿赂杨嬷嬷偷偷拿了钥匙去配的居然正是四小姐花楹自己!……四小姐先是给了奴婢二十两银子、一双金丝镯子的订金。

待奴婢将打好地钥匙交给她以后,四小姐又给了奴婢三十两银子、两根簪子和四个戒子的谢礼,那些首饰我已经叫我闺女全部折了现银,拢共有个八十来两,都埋在我闺女那屋的炕洞里了。

但奴婢真的不知道四小姐要了这钥匙去干嘛。

而且在奴婢守门的期间,四小姐一次也没有来过,也没有别人用那个钥匙从后门进出过,奴婢知道地都说了,求少奶奶开恩呀!杨嬷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全部招了,佳期用大拇指摩挲着下嘴唇没说话,绛珠和荆荆错愕的对望了一眼,心里同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花楹小姐打了钥匙不是给情郎的吧?若真是这样……天啊!那就是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有男人进出过内院咯?这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佳期看了她们一眼像是看穿了她们心中所想。

她摆摆手否决了她们的疑虑:两位姐姐多虑了,那个门是从里边锁上的。

外边的人如何可能打得开?荆荆皱着眉提出异议:说不定是有人守在门这边偷偷开了锁子让外边的人进来啊。

佳期瞟了一眼杨嬷嬷:那就要看是不是有人说谎了。

不过……四小姐配地钥匙,四小姐给另外那个黄嬷嬷送的酒菜。

四小姐失踪……少,少奶奶!您地意思。

该不会是想说其实是四小姐自己跑了?绛珠猛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一脸要晕倒地表情,声音压的极低地问了一句。

佳期抿了抿唇耸了下肩膀:我没说。

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不过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最高,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当时四小姐会在谢小姐的房间晕倒而我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不过说是这么说,佳期地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这样还是有好些疑点解释不了啊,例如为什么在她第二次跑回谢小姐的房间时那个古怪甜腻的香味就没了,还有就是花楹小姐若是要跑路的话,为什么她屋里的东西一件都没少?像她这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件儿衣服不带还可以说到时候现买,但值钱的首饰和银子啥的也都一点没带这就说不过去了吧?绛珠被这个推论吓得面无人色,她一把抓住荆荆的手就跌跌撞撞往外走,佳期赶紧跳起来冲着她们的背影嚷了一声:绛珠姐姐,您可别把这话直接说给老夫人听!她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别又气着她了。

但绛珠只管一个劲儿往前走,佳期的话她有没有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佳期抚了抚额坐了回去,视线扫过还伏在地上痛哭的杨嬷嬷疲惫的招了招手吩咐端端道:还是把她交给掌罚院吧,带个口信儿过去,告诉掌罚院的嬷嬷们手下留情不要难为她。

端端应了声是走上去拉着杨嬷嬷起来,佳期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对杨嬷嬷说:你放心好了,罪不及家人,待这个事情查清楚了,你闺女真的没有涉及其中,我会跟老夫人说把她收入府中工作的,这样至少他们母子有瓦遮头能吃饱穿暖。

杨嬷嬷痛哭失声,当场再次跪下给佳期磕了三个头才掩着脸与端端一起走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零六章 宁香花楹失踪案在佳期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一切推论和线索都指向其实这是一场花楹自导自演的离家出走甚至是与人私奔记。

绛珠含糊其辞的向老夫人报告了一些片段,可老夫人是何等精明?即便绛珠已经小心的避开了问题的核心,但老夫人前后自行一推断,立即就猜到了花楹失踪的真相,这下可不得了,老夫人顿时勃然大怒,大吼着要与花楹断绝一切关系,还把佳期叫去严令不准她再追查花楹的下落。

这没脸没皮的丫头,就让她死在外边好了!从今天起我们卫家不再有花楹这个人,对外统一口径只当她暴病身亡,你们不准再去寻她,听到没有!老夫人怒瞪着双目剧烈的喘息着,因为太过震怒,所以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嘶嘶声,绛珠和点荷皆垂泪给她抚胸拍背的顺气儿,荆荆和紫朱则分头去准备嗅盐和宁神茶,生怕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发生点什么惊险的事情。

佳期眼见着老夫人激怒成这样也只好喏喏的应了老夫人的话,现在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不若等她稍稍消了气再来将几个疑点说与她听好过。

老夫人发了一通脾气,甚至把三姨娘叫来大骂了一顿,三姨娘直到这会儿才知道花楹已经不见了三天,大为惊骇之下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此前荆荆拿来的嗅盐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不过三姨娘醒来之后就开始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闹得老夫人心中更为烦闷,只好赶紧吩咐三姨娘身边的丫环将三姨娘带回去。

老夫人这一发飙就闹腾到了深夜,她气得晚膳用不下。

佳期和绛珠等四个大丫环也跟着饿肚子,她心里堵着气睡不着,东奔西走出脑出力的佳期也不敢随意告退,只好强打着精神坐在下首陪着她。

佳期和绛珠她们已经好话都说尽了,直到一更的时候老夫人才勉强用了一碗牛乳燕窝羹准备睡下,佳期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强忍住差点就打出来的哈欠,恭恭敬敬的上前去请安准备退下了。

但没想到佳期刚走到老夫人的榻边还没来得及行礼呢,老夫人就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跟佳期说: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很好,不过我也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

今天晚上我一直注意着你,我觉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佳期闻言一愣,这老夫人果然敏锐凌厉啊!即使在暴怒中还能保持一丝清明。

这样都能看出她心中还有什么疑虑?佳期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才说出了心中所想:诚如老夫人所言,佳期确实对花楹小姐失踪一事抱有疑惑。

老夫人点了点头示意佳期说下去,佳期沉吟了片刻才不自觉的皱起眉头道:今儿个我们去后门那儿查看的时候,半路发现了一枚脚印。

但是比对过小喜地鞋印大小却不符合,拿了花楹小姐的鞋子前去比对过也不符合,这就说明除了小喜和花楹小姐去过后门以外。

应当还有至少一个人去过。

会不会就是与四小姐一起私奔的男子留下地?正在老夫人睡榻后侧点安神香的荆荆忍不住小小声的举手发问。

佳期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那枚脚印虽然踩得极深。

但是脚地大小却才与我差不多。

就连小喜地鞋印都比那枚脚印要大些。

所以我推断留下这枚脚印地人应该高矮跟我差不多……花楹小姐总不至于看上个男童吧?再说了。

假设花楹小姐确实要与人私奔。

为什么一点东西都没有带走呢?她除了当天穿地一身儿衣裳和戴地头面首饰之外。

她房里值钱地东西一概不少。

就连刚发下去地月钱也没有动。

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因为两人私奔。

就是要去一个两个家族都找不到地地方。

什么都要从头开始。

处处都是要花钱地地方。

我想即便是花楹小姐这种养在深闺人未识地千金大小姐也应该知道这一点吧?另外就是我仔细回想过那天地情景。

花楹小姐当时地表现确实不像是装地。

她晕过去地时候我探过她地脉搏。

真地微弱地几不可察。

而且她若是有心要跑那么直接走便是了。

为何还要把谢小姐房里地熏香换掉呢……嗯?荆荆姐姐。

这是什么味道?佳期正准备一股脑儿地将心中地疑问全部说出来。

可空气中忽然就出现了一种她似乎当天在谢小姐房里闻到过地甜香气。

她立即诧异地瞪大了眼看向了正往香炉里添加熏香料地荆荆。

荆荆被佳期问地一愣。

看了看手上地小木盒才笑道:哦。

你说这个啊?这是宁香。

是上次赫连家大少奶奶过来时送赠地。

只要一点点就能起到很强地静心宁神效果。

老夫人若是睡地不好便会头痛。

自从赫连家大少奶奶送了这个香来用过之后就睡得很好呢。

佳期闻言挑了挑眉。

她快步走到荆荆身边凑到那小盒子上方深深嗅了一口。

一股子浓郁地甜腻香气立即从她地鼻端窜进了肺里。

她地脑袋嗡地响了一下。

她掩着嘴就咳嗽着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荆荆诧异万分地盖好那个小盒子放到一旁走到佳期身边扶住她。

哭笑不得地一叠声问道:少奶奶您没事儿吧?这个宁香地劲儿可大。

可不能就这么凑到鼻子上闻呢。

上次赫连家大少奶奶刚送来没说清楚地时候。

紫朱不知深浅地也这么嗅了一口就昏沉了两天。

您现在晕不晕?胸口闷不闷?要不我去拿嗅盐来给您闻闻?佳期拍着胸口咳了好一会儿才眼泛泪光地摇了摇头。

她揉着鼻子站直了身子带着浓重地鼻音答道:我没事儿。

但是我可以确定了。

上次在谢小姐房里就点着这个香。

还点了很多。

所以花楹小姐陪同我一起进去之后吸入过多就晕了。

老夫人。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证明花楹小姐真地不是与人私奔了!老夫人闻言紧皱了一天的眉头总算舒展了少许,但是她很快又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佳期问道:那当时为什么你一点事情也没有?你,你现在也没什么感觉吗?就连荆荆也一脸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她问说:是啊,少奶奶您不觉得头晕目眩胸闷欲吐么?佳期晃了晃头,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呃,更准确的说,她现在觉得自己反而更加精神清醒了呢,之前的乏力感和昏昏欲睡统统一扫而光,就好像她刚才闻的不是宁香而是兴奋剂似地。

那个,我真的没什么事啊。

佳期干笑两声,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宁香对自己一点效果都没有,而且,貌似这种事情之前也有发生,就是当时与乔绵绵她们夜宿破庙遇盗匪那时,那个伪装成遇害书生的大坏蛋投在火堆里的迷香她闻了也全没效果,莫非她对于这些带有迷幻作用的香有抗体?咳咳,貌似想远了,佳期看了看老夫人在心里吐了下舌头,赶紧开口转移话题:那个,请问老夫人有没有将这个宁香给过谢小姐或是别人?不过这会儿不知道是那个宁香真的起作用了还是老夫人真的困乏了,只见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看向一旁的绛珠说道:唉,我年纪大了,这会子瞌睡的紧,你还有啥想问的就问绛珠吧,我这房里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点的。

若是没有啥问题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好了,我看你这几天也奔波劳累的很,花楹以前跟你还有些过节,没想到她一出事倒是你最尽心尽力,你这孩子啊……老夫人回头看了佳期一眼,话没说完就沉沉睡去了。

佳期对那个宁香的效果很是咂舌:哇,真的这么厉害?绛珠笑着点点头走上前帮老夫人盖好被子就施施然走到了佳期面前小声道: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不若我送少奶奶回去吧,我们边走边说。

佳期虽然这会儿精神面貌已经转为亢奋,但既然老夫人都已经睡下了,她呆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她说了声好就转身往门外走去了。

那个宁香据说是赫连家大少奶奶与一擅长调香的隐者那儿学回来自己调配的,平时也就只是给赫连家大少爷用用,外边根本没得卖。

上次她亲自领着人过来提亲,听说老夫人有时候夜里睡不好,所以就带了一盒送给老夫人,但是老夫人只分了一点给大少奶奶,其余人等应该都不知道老夫人有这种香才对啊。

灯笼朦胧的光晕其实根本照不到多少路,佳期听着绛珠的话,只觉得整个事情又变成了跟眼前的情况一样---看似真相大白,其实真正的黑暗完全隐藏在这片朦胧之后,就连眼前所看到的一点点光明也是为了蒙蔽视线而投放的烟雾。

谢小姐与那赫连家大少奶奶可曾认识?一切又回到原点,重新开始推理。

绛珠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佳期叹了口气拜托道:那就有劳绛珠姐姐帮我好生调查一下这个谢小姐与赫连家的交界点在哪里吧,若是这事儿牵连到二小姐的未来夫家……佳期没有说完,绛珠心里已是一悚,若赫连家也被牵扯进来了,那看来这次可就不光一个小姐遭难了……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零七章 眉目第二天一大早,刚领着小棠等几个丫头做完一套广播体操的佳期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绛珠就拎着一个食盒匆匆走了进来。

佳期知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这么早过来,于是不动声色的笑笑,佳期让秋千和端端去大厨房端早膳,她和小棠则迎了上去:哟,绛珠姐姐今儿个怎的过来的这么绛珠拿高了手中的食盒也笑了笑答道:这是老夫人嘱我带给您吃的早点,说昨儿个耽误您不少时候,也不知道您休息好没有。

小棠走上去接过绛珠手里的食盒扁了扁嘴嗔怪道:还说呢,昨儿个一过去老夫人那儿就没了影儿,等到后半夜才回来,回来以后还不肯就寝,坐在那儿写写画画半天,今天一大早又拽着我们说什么要活动活动,唉,我们这少奶奶啊,就是越忙越精神。

听着小棠抱怨,佳期无奈的摊摊手:这能怪我么?昨儿个我出门之前就跟你们说了,叫你们别等我吃饭,若是天晚了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先行睡下,是你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强打精神说陪着我的,连带着端端、秋千也不敢去睡。

小棠将食盒拎到小花厅的桌子上放好,又将里边的点心小菜一样一样的端出来才扭头冲佳期做了个鬼脸:是是是,都是我自己不好,少奶奶您是最知道心疼人的。

说完她自己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绛珠走上去伸出纤纤玉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说了句没大没小也跟着笑了起来,初时刚走进来时地忧心忡忡顿时减轻了不少。

绛珠帮着小棠布了碗筷才在佳期的再三要求下坐到了佳期的对面。

婉拒了佳期邀她一起用膳的好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小小声说起从老夫人那儿打探到的情况:那赫连家是与我们卫家并称为空岚双儒商,也是祖辈就挣下的家业,但是我们卫家是皇商,赫连家却专门做老百姓的生意,所以严格说起来,赫连家比我们卫家有钱得多,不过赫连家的子弟大多不太念得下书,从祖辈经营到现在,也就才及第过几个而已。

况都没有在京任职。

所以赫连家这一点就比不上我们卫家了。

绛珠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表情,在空岚这个注重读书、功名地国家来说,即便是家里再有钱。

若是没什么学问,就连普通地白丁也都会轻视的,所以怪不得绛珠提到二小姐未来的夫家会有如此失礼地表现了。

咳,那个什么,对了。

赫连家这两代的子弟中更是没有一人中过举,不过听说赫连家的大少官倒是一表人才满腹经纶,只是身子骨实在太差了些。

这么些年家门都没办法出一步,更别说还能上京赴春秋二闱了……听着绛珠还继续往功名的方向越扯越远。

正在咬一颗小汤包的佳期终于无奈地打断了她的话头:绛珠姐姐,你能不能说重点?那个谢小姐到底跟赫连家有什么关系么?绛珠窒了一窒。

俏脸顿时飞上了些许红色,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清了清嗓子。

这才将话题转回来继续说道:少奶奶教训地是,说起来,那谢小姐倒与赫连家没啥大关联,只是赫连家这一代家主的亲妹妹嫁给了康平王爷当续弦,虽说只是个续弦,可那位夫人地肚子也争气,刚嫁过去一年就生了个健康的男娃当继承人,康平王爷也万般宠爱她,所以与赫连家走地也近了,谢小姐的爹爹又是康平王爷地得力干将,至于是不是康平王爷将宁香赏给谢布政司的,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佳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正巧这时端端和秋千也端着早膳回来了,绛珠就借机告辞说来说去,也只是搞清楚了二小姐的夫家没啥关联啊……对了,我怎么一直没想到这一点,我这个傻子!佳期咬着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忽然想到什么似地丢下筷子就往外跑,正帮她盛粥的小棠反应不及,只能原地一跺脚的在她背后大叫着问道:您又去哪儿啊?饭还没吃呢!你们先吃吧!我待会儿就回来。

佳期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

小棠头痛地抚额。

只好放下碗抓起两个白胖地包子塞到秋千地手中吩咐道:跟着去看看吧。

别让少奶奶一个人没个支应。

秋千说了声好。

顺手将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叼着。

空下来地手又抓了一个包子才飞快地追随着佳期地背影一同往外跑去。

这些个丫头片子。

还是被少奶奶宠地没边儿了。

小棠气急败坏地又看了端端一眼。

端端赶紧举高手以表清白:没有啊。

奴婢可没有吃着碗里地还瞧着锅里地。

自从上次被小棠姐您教导过以后。

奴婢已经很注意分寸了。

小棠这才矜持地点点头。

将方才舀上地粥放到了端端面前:行了。

别卖口乖了。

快吃吧。

吃完了一起去找少奶奶。

话说佳期是想到了什么。

居然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跑出去了?其实是一个最基本也最简单地问题——查看当日都有谁进出过卫府!因为若是花楹小姐真地是被人带走地。

那么当日进来地肯定不止一个人。

而且进来地人也不可能那么大喇喇地抬着一个人就跑。

肯定有什么可以放得下一个人地大箱子之类地容器。

最后最重要地是当日在黄嬷嬷那儿发现地一个线索。

就是那个锁子。

在八月十五那天是被人打开之后丢在地上地。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人出去了但是后边没有人接应把锁子锁回去啊!如果那些带走花楹小姐地人是那个拿着钥匙打开后门放他们进来地人。

那么为什么在那些人离开之后又把门锁好呢?反而要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让黄嬷嬷发现?毕竟当天地情况都设计地很好。

黄嬷嬷吃酒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吃完地。

他们完全可以将所有地证据都掩埋才是。

如是想着,佳期先跑去了掌罚院提问了杨嬷嬷,杨嬷嬷发了毒誓说自己守门的时候并没有接到花楹小姐吩咐她帮谁开门的指令,也没有看到任何人拿着那根钥匙从后门进出过。

这么一来佳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从掌罚院出来,佳期就继续往老夫人住的素心庵走了去,她要跟绛珠求个能到前边去的腰牌,或者让绛珠跟着自己一道去前边。

她走的很快,饶是秋千也算人高腿长,可还是追地上气不接下气地。

等她好不容易追上了佳期。

她才将手中的两个递了过去:少奶奶没用早膳就出来了。

现在东跑西跑的一定耗费不少体力了,赶紧吃两个包子垫垫肚子佳期放慢了脚步看了一眼秋千手中地包子,接过一个灿烂的一笑道:那我就多谢喽!不过在你们拿着早膳回来之前我已经先吃了一点绛珠姐姐送来的早点了。

所以我吃一个就好,另外那个你也吃吧,你不也没用早点?秋千捧着那个包子羞涩的笑笑:我刚才边跑边吃了一个包子了,这两个包子都请少奶奶吃吧。

行了,别推来推去的了。

我这会儿真地还不饿,赶紧吃完陪我办事情吧,叼个包子去老夫人的素心庵可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事情。

佳期边说边将那个包子塞嘴里大嚼了起来。

秋千愣了一下,眼睛笑得弯弯地。

也开始吃起自己的那个包子。

到了素心庵,绛珠听了佳期地推论还没说什么。

老夫人就在里屋发话了:绛珠,你跟佳期去吧。

我这儿暂时没什么事儿一定要你来做。

你帮着佳期及早把花楹的下落找到就好。

绛珠回头应了声是,回头冲佳期一笑,小声说了句:走吧。

两人就并排离开了素心庵。

即便花楹是内院总管事,但是她到前院去还是要知会卫良一声,听闻佳期也跟着一块儿出来了,卫良放下手头地工作就匆匆赶到了小客厅去。

佳期眼尖,首先看到了快步走过来的卫良,她咧开大大地笑脸冲卫良挥了挥手:良叔!卫良受宠若惊的愣了一下,旋即他又看到了出现在佳期背后的绛珠,他脸上又出现了犹豫的神情,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许多,而佳期身后的绛珠看到卫良这个样子,向来欺冰赛雪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这么明显的哀怨神色。

只是佳期现在心急于求证自己的想法,也就没有看出卫良与绛珠之间的暗涌,还没等卫良走近,她已经提高了声音问道:良叔,你们可曾有花楹小姐的下落?幸好绛珠来到小客厅已经将小厮和粗使丫头全屏退了,要不佳期吼这么一嗓子谁还不知道花楹小姐失踪了?不过就是这样绛珠才急忙收起了自己的情绪一把捂住了佳期的嘴小声提醒道:少奶奶,这事儿可不能大肆宣扬。

佳期眨了眨眼微微点点头,待绛珠放开她才吐吐舌不好意思的笑笑:嗯,对不住了,我这不是心急么?卫良这时已经走到了离佳期不远的地方站定,方才他脸上的犹豫也不见了踪影,他微微笑着向佳期躬了躬身:看到少奶奶的精气神儿都好,我真是打从心里感到高兴,给少奶奶请安。

佳期摆摆手开门见山的说道:行了,良叔,现在都是自己人就别那么拘束了,我和绛珠姐姐这次前来,就是想请您帮着提问下八月十五前后当班的守门人,想问看看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进出过。

卫良沉吟了一下才慢慢答道:进入八月以后几乎天天都是送礼的高峰期,各家派来打点送礼的每日里进进出出不下数十人,若真要这么查还真是要花个两天时间呢。

佳期此前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她挠了挠一头短短的头发想了一下,很快的打了个响指笑道:嘿嘿,我今天尽犯傻了,麻烦良叔帮我们问问那几天进出过内院的、平时不常见的、带着个大箱子一同进入的人。

卫良听佳期这么一说,略略一猜就大概猜到她的推论了,他的眼里浮现了赞赏的光芒,点点头刚想笑着应承,但视线不由自主的与绛珠对上,他的笑容立即僵硬了,匆匆别过眼,他对佳期说了句:我这就去问问,请少奶奶在这里稍坐片刻。

便飞快的转身离开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零八章 顺藤摸瓜尼姑?八月十五那天谢小姐请了尼姑过府!?佳期的声音陡然升了几个音阶,脑子中灵光一现火花四溅,她隐隐觉得这就是整个事件中最关键的一个点。

卫良机敏的发现了佳期的若有所思,他赶紧打住还在往下汇报的话头,迅速的从记忆库里调出关于这个事情的补充:嗯,八月十五那天谢小姐说要给远在家乡的爹娘祈福所以请了姑子来,是无音小姐一起带进来的。

佳期的手指飞快的在桌面上叩击着,脑子也飞快的在转动,卫良袖着手站在一边不敢惊动她,绛珠则一直痴痴的看着卫良发呆。

我觉得这几个尼姑很有问题啊,当时我去找谢小姐的时候并没有在她那儿看到什么尼姑啊,后来花楹小姐失踪以后,我领着人几乎将凝思园翻转过来都没看到什么姑子,对了,良叔,守门的人有没有说这几个姑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们入府的时候可有带什么装有法器的箱子?可知道她们几个是哪里来的姑子?佳期略一沉吟就组织出了一条几近明朗的线索,那日花楹到底是怎么失踪的也推断了个**不离十。

卫良先前并没有问的这么详细,这会儿听了佳期的问题才匆匆丢下句:我再去问问,请少奶奶再稍等片刻。

就再次快步离开了,绛珠一直看着他走远才幽怨的叹了口气。

不过这次卫良回来的很快,佳期一杯茶还没喝两口卫良就大步走了进来冲她一拱手道:少奶奶猜的果然很对,前边儿守门地回忆说并没有那几个姑子出门的印象。

还以为府里安排她们住下了呢。

那几个姑子地确带着一个装法器的大箱子,大概有这么大。

卫良边说边比划了一下箱子地大小,看样子真是能塞进一个人去。

但是那些姑子从哪儿请来的就不知道了,因为是郡守大人的千金无音小姐直接带进来的。

佳期点点头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卫良笑道:好,我知道了,有劳良叔了,可能晚些时候还要劳烦良叔找人帮我们跑腿。

请良叔多多帮忙奶您这是说的哪儿地话,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现在老爷、少官都不在府里,也多着您帮着老夫人稳定大局,少奶奶若是还有用得着我卫良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虽然不能帮少奶奶和老夫人分忧解虑。

但是跑跑腿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既然良叔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就麻烦良叔先帮我暗中调查一下无音小姐与哪里的姑子庙来往甚密?若是查到了,还请安排两个机灵地小厮装着去上香上门查探一番哩。

佳期现在已经认定这个尼姑庙非常可疑了。

卫良听了佳期的委托刚想点头应下。

没想到此前一直一言不发的绛珠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少奶奶,姑子庙一般男人都去不得的。

去拜拜地几乎都是女子,您说安排小厮过去那是连们都进不去的。

佳期啊了一声。

习惯性地挠挠头道:对哦,我怎么把这个忘了?说着她茫然的看向了绛珠问道:那怎么办?我们府里地女子都没办法出去吧?绛珠叹了口气微微一笑:也不是说完全不能出去。

若是要出去礼佛什么的还是可以打个商量的,老夫人每年都还要出去好几次听大师讲经布道呢。

晚些时候,等良、良总管查探到什么消息,少奶奶大可以与老夫人说前去姑子庙给少官祈福,老夫人应该会准你通行的。

佳期没想到自己还能出门。

立即又惊又喜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绛珠笑道:可以吗?真地可以吗?我可以亲自出去?绛珠含笑点了点头。

眉目含春地偷偷觑了卫良一眼。

正巧卫良也赞赏地往她地方向递过来一个眼神。

两人地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撞击出来地电火花立即让他们俩儿一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在回去地路上佳期显得心情很好。

她甩着手几乎是一蹦一跳地像个小女孩似地往前走。

绛珠却偏着头脸红红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可惜佳期这会儿有太多东西分散她地注意力让她无暇发现绛珠地女儿心。

径自在前边用欢快地声音说着自己地推理:我说啊。

这整个事件应该就是个在错误地时间迷晕了一个错误地人然后发生了一起错误地绑架。

谢小姐地原意应该是想把我弄走吧?只是不知道她专门点上地宁香对我一点效果都没有。

反倒是陪着我去地花楹小姐中招了。

而那几个姑子此前并没有见过我与花楹小姐。

所以看到有个人晕倒在那儿就只当是我了。

架上就跑了。

而花楹小姐在这个事件中也算个从犯。

她也许并不知道谢小姐地打算。

只是习惯了听从谢小姐地吩咐。

打钥匙、送饭。

这应该都是谢小姐指使她做地。

那钥匙应该就是给了那几个掳人走地姑子。

这样地话那枚踩得很深地脚印也能说得通了。

就是抬着装着花楹小姐地箱子。

所以那么小地一个人才能踩得那么深。

现在。

只要能找到那个姑子庙。

应该就差不多能找到花楹小姐地下落了吧?佳期絮絮叨叨地说了那么多。

绛珠却只听清了最后两句。

她嗯?了一声匆匆回神。

见佳期挑了挑眉渐渐笑得奸诈地笑容。

脸上地红霞更炽。

她慌忙别开眼不敢再看佳期。

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心虚道:啊。

是。

少奶奶您分析地很对。

佳期闷笑了两声咕哝了一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哦。

就我分析地很对?绛珠这会儿可支着耳朵在听佳期说话。

只是这一句佳期说地实在太小声。

她只好又问了一遍:那什么。

少奶奶您刚才在说什么?佳期飞快的摇了摇头哈哈笑了两声:没什么,我只是在担心即使找到那个姑子庙也没办法说她们与谢小姐勾结掳人,还是那句老话,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啊。

说到后边佳期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的忧虑,而且现在谢小姐还住在我们府里,就怕我们有个什么举动就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到时候她若是为了掩盖罪证什么的把花楹小姐怎么样了那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绛珠闻言愣了一下:不会吧?我卫家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权高位重的大臣,但怎么说族里还是有不少子弟在朝中为官的,老爷也是皇家买办,打交道的也都是各方显要,谢小姐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将我们卫家的小姐……绛珠说到后边生生打了个激灵,就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谢小姐不会这么做。

佳期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答道:绛珠姐姐,你是没有怎么跟谢小姐打过交道,她可是个真正的疯子,而且还是那种心思缜密的冷静型疯子,她能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次的事情难道不够疯狂么?可是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掌握到决定性的证据说花楹小姐被掳一事与她有何关联,可见她是个多么深不可测的危险恐怖人物。

绛珠听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啊,这可怎么是好?我还是快快去求老夫人将她送出府吧,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住了进来。

佳期揉了揉鼻子喃喃道: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呢,一般这种疯子都是一定程度上的偏执狂,现在还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她得不到她想要的估计她不会离开。

绛珠搓着手臂连身上都发冷了:少奶奶,您,您别说了,听您这么一说,我以后都不敢正视谢小姐了。

佳期扭头露齿一笑:没想到还有绛珠姐姐害怕的事情啊?哈哈,与有荣焉,我竟然吓着绛珠姐姐了。

绛珠瞪了她一眼嗔道:我也就是个平凡普通的小女子,为啥就不能害怕了?听您这么说好像平时我有多冷血似地。

佳期笑着倒回去挽着绛珠的胳膊打趣道:是是是,我用词不当,绛珠姐姐是面冷心热,心肠比谁都软,尤其啊,刚刚见着了某人,现在是脸红心也跳,数九寒冰也彻底融化成一滩春水喽。

绛珠闻言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腾的又布满了她的粉脸和粉颈,她侧过身去不依的举起小拳头敲打着佳期:少奶奶就欺负人!少奶奶怎么刚出去一趟就变得这么爱打趣人佳期赶紧抱头往前跑去,边跑还边大笑道:哎呦喂,真是冤枉,被你用拳头敲打还要说我欺负人,真是没天理绛珠追了她两步,听到她的话顿时被她气得站在原地直跺脚,一张红透透的芙蓉脸儿埋进了手掌,但掩不住的唇角却高高的往上勾去。

佳期在前边刮着羞羞脸边跑边笑得开怀,殊不知这将是她与绛珠最后一次打闹嬉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零九章 偏向虎山行等了两天,前边卫良总算传来了消息,经过重重查探,无音小姐好像经常到乐微山清心庵去参禅,而且这次卫良调查的很全面很详细,那清心庵不好的传闻都打探到了,原来这几年在清心庵附近已经发生了差不多十起去烧香的貌美女子被强盗劫掳的事件,以前的郡守大人还专门为此做了两次围剿,将乐微山上盘踞的好几个山寨小窝点给全端了,可惜被掳走的女子却是一个都没找回来。

少奶奶,听起来好危险啊,您就不要以身犯险了吧?小棠听了那汇报生生打了两个激灵,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佳期的手哀求她不要亲自前去。

佳期笑着拍了拍小棠的手:没事的,你不是听到了么?人家要劫掳的都是貌美的女子,我长得又不美。

再说前任郡守大人已经做过围剿了,现在应该没啥危险了不过佳期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在怀疑这清心庵私底下定是有什么腌生意。

那些个被劫掳的女子说不准就是清心庵给脱手以后再与小山寨分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距离花楹小姐被掳走已经超过五天了,是不是凶多吉少还真是不好说。

小棠机敏的发现佳期的表情又凝重了起来,她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劝佳期,但是佳期忽然站了起来,于是她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又变成了问句:您又要上哪儿去啊?佳期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去老夫人那儿求个出行的口谕。

小棠急急地追上去:您还真要去啊?那个什么清心庵一听就有问题,少奶奶您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少官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呀?佳期走地愈发快:就照直跟他说。

让他帮我报仇,小棠听到佳期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都快要掩面泪奔了。

她一路小跑着跟在佳期身后希望说服她回心转意,只是佳期心意已定。

任凭小棠说破嘴皮子她也毫不动摇,主仆二人就这么一路拉拉扯扯地到了素心庵,正巧点荷提了个食盒准备出门,三人差点在门口撞个满怀。

小棠紧跟着佳期往里冲,所以那一撞她的鼻子刚好撞在佳期地后脑勺上。

鼻子里边顿时酸痛不已,两眼也蓄上了汪汪的泪水,但就是这样她还是首当其冲的先将佳期扶好,然后才揉着鼻子走上去准备教训那个冒失的小丫头:哎哟,谁走路不长眼睛……呀,是点荷姐姐。

对不住对不住,没撞着你吧?这丫头,也是个见风使舵的行家里手。

点荷被撞了个趔趄。

幸好佳期眼明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跌倒,她惊魂未定的拍了拍心口站好。

见来人是佳期和小棠才吐了口气欠了欠身子向佳期请安道:给少奶奶请安,少奶奶没惊着吧?佳期呵呵笑着摆了摆手:我没事。

倒是你没崴到脚点荷摇了摇头。

却是赶紧拿过手中地食盒打开来瞧瞧。

见里边地炖盅没有打翻才松了口气。

佳期在她打开食盒地瞬间闻到了一股子药味。

不由得好奇问道:点荷姐姐这是给谁送药?点荷重新盖好食盒地盖子才柔柔一笑道:这几日听闻大奶奶身子又欠安了。

所以老夫人才命小厨房炖了好些药膳送去给大奶奶用些。

佳期一听立即大惊失色:大奶奶怎么了?怎么就不舒服了?是什么时候地事情了?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点荷叹了口气答道:大奶奶向来不愿将自己生病地事情说出来怕你们担心。

这还是老夫人专门安排了小丫环在清净斋。

所以大奶奶生病地事情老夫人才知道地。

据说一个月前就受凉了。

吃了好些祛寒地药物好像都没啥效果。

那会儿少官和你刚回来又发生了恁多事情。

老夫人也是怕少官和您不能安心养伤病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地。

一个月前……佳期回想了一下那时地情景。

好像刚好是她与卫央双双落水然后卧病在床休息地时候。

哦。

那也难怪老夫人要隐瞒这个消息了。

若是那时被卫央知道大奶奶生病了。

他肯定不顾一切也要跑去清净斋照顾大奶奶地。

少奶奶可是要去找老夫人?那我就不耽误少奶奶了,我先去给大奶奶送药膳,告辞。

点荷担心那药膳若是凉了就失了功效,当下也就不再跟佳期闲话,再次欠了欠身就提步欲走,佳期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央道:点荷姐姐,麻烦你到清净斋地时候帮我跟大奶奶说说好话,我也想去看看她。

点荷点了点头,但口气却不是很确定:好吧,我尽量跟寒江寄江说说,不过自从前些时候大雨天之后大奶奶就更加不出门见人了,这么久我也没看到她了呢。

好了,少奶奶您先忙自己的事情吧,我稍后回来给您传话。

点荷说着就快步离开了,而听点荷这么一说佳期更是担心,咬了咬嘴唇她都想就这么跟点荷一起过去了,不过想到以前与卫央一同去清净斋求见时吃下的闭门羹,她又犹豫了起来。

少奶奶,不若我们先去看看大奶奶的情况吧?一直站在一旁没搭话的小棠走到了佳期身旁举手提议,她的想法却是趁此机会刚好可以让大奶奶阻止少奶奶以身犯险。

不过佳期只犹豫了片刻就用力的摆了摆头: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花楹小姐的事情必须及早解决,时间拖得越久花楹小姐的安危越是无法确定。

佳期说着就坚定地往素心庵里边走去了,小棠失望的噢了一声,只好皱着脸继续往前跟。

许是绛珠此前已经跟老夫人说过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佳期去求口谕的时候顺利的很,老夫人还亲点了荆荆和另外四个尚有些姿色的小环与她同行,佳期看那架势真的以为老夫人是准备让她当诱饵,看能不能诱到什么歹人自投罗网了。

佳期从老夫人那儿出来的时候点荷还没有回来,直到当天下午点荷才匆匆走进客园告诉佳期大奶奶无论如何不同意她前去探病,只叫佳期先安心忙着府里的事情,不用担心她的身体。

可是点荷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佳期忍不住再三询问大奶奶是不是病得很厉害?但点荷只是一味的摇头,最后告诉佳期,说大奶奶请她转告佳期,一切事情等佳期安全归来再说,说完这话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客佳期目送点荷离开,将大奶奶转告的话翻来覆去的嚼了好几遍,忽然醒觉到这是大奶奶提醒她此番出行一路平安的暗示,佳期心里一热,这才收拾心情准备出行的事情去了。

又用了一天时间准备,八月二十二一大早,佳期被荆荆等人打扮的花枝招展贵气逼人,幸好她还是一头短发没办法盘发髻,不然那首饰盒里的各式珠钗、步摇、头面估计统统都要堆在她的头上,要真是那样的话只怕她那纤细的脖子都要被压断呢。

不过即便是这样荆荆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朵用珍珠镶成的头花嵌在她用来包头的头巾上,佳期照了照镜子,在心里感叹幸好这不是一朵大红花,不然她直接改名叫杨二车佳期算了……小棠在送佳期出门的时候一脸要哭要哭的表情,倒是佳期豪气的一挥手嘱咐道:行了,你就别送我了,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看着家,别欺负人也别让别人欺负,多帮我去老夫人和大奶奶那儿转转,我很快就回来的,走了。

佳期说着就叮叮当当的率先往外走去,在外院和内院交界的小门处有轿子在等着她,那四个漂亮的小丫环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食盒,四人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是绸子的,荆荆身上的那一套衣裳还是用上好的雪里红裁成,加上佳期从头到脚的珠光宝气,这一行人简直就是大喇喇的标明:我很有钱,来抢我啊!我说,既然是要诱贼,那么何必全部都用真首饰呢?这要是弄丢一件儿我也赔不起啊,而且这份量我也快承受不来了。

佳期不时的推推头上的头花又整整挂满了脖子的金玉珠宝,两只胳膊上的金镯子、玉镯子和各色镶嵌了不同宝石的镯子沉的她都快抬不起胳膊了。

荆荆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佳期一眼:少奶奶快别说笑了,从来没听说过咱们卫府的女眷还要戴假首饰的,我也想帮您弄两件儿回来充充场面即可,倒是让我上哪儿找去啊?少奶奶您别越走背越驼呀,您可是大家闺秀,要抬头挺胸自信满满的走才对。

她说着一巴掌拍在佳期的背上让她挺直了,佳期懊恼的勉强拉开肩膀,觉得自己两个膀子都快脱臼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身上挂这么多负担我能走的动就算不错了。

佳期嘟囔了一句,只能在心里聊以自慰的想道:[这些个东西挂满身,说不定还能当个锁子甲来用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章 装腔作势佳期这次出行用的就是上次她与卫央跷家时所乘的那辆马车,当她再次看到这辆被粉刷一新的马车时不由得感慨万千,那半年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又一一展现在眼前。

少奶奶,别发呆了,赶紧上来呀。

荆荆指挥者那四个小环将带去的东西一一放好,转头一看佳期还摸着车厢壁一脸忆往昔的表情她就差点翻白眼,这少奶奶,真是不知道该说她是神经大条好呢,还是说她胆大妄为的好?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这么优哉游哉的发呆。

佳期被荆荆催了这么一声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想撑着车辕处跳上马车,又见荆荆一脸要晕倒的样子尖叫道:少奶奶,您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这么不文雅的上落马车呢?请您先站到一边去。

荆荆顺手将佳期已经跨上来的那条腿又放回地上,然后将佳期挪到离车辕大概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才回头柳眉倒竖的冲那四个丫环怒道:你们怎么回事儿啊?收拾完东西就坐在那儿了?少奶奶还没上马车呢,有你们坐的地方?你,还有你,还不快下去帮着少奶奶上马车?那两个被指到的小丫环吓得赶紧往马车下爬去,荆荆抚额呻吟一声继续发飙: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眼力价儿啊?踏凳和架梯不拿下去,你们是你们上马车是吧?怎么一点脑子都不带啊!那两个都走到马车门口的小丫环忙不迭的又转身回去拿踏凳和架梯,只是方才放东西的时候没注意居然把这两样东西都塞到最里面去了,于是荆荆又是一阵怒气冲冲,四个丫环又是一通手忙脚乱,倒腾了好一会儿佳期才得以顺利踏上马车。

唉,这样可完全不行啊,你们四个倒是哪里有一点大户人家丫环的大气和伶俐啊?待佳期在车厢里坐定,荆荆吩咐车夫上路以后,她倒回去就开始教训那几个小丫环和假期。

还有少奶奶,请您时刻记住您是娇贵的大家闺秀,您只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行,别的什么都由我们来做便是。

佳期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答道:是,是,我只要把自己幻想成四肢残废的超级废人就可以了,到时候走路都要你背着我走,这样可以么?本来被荆荆训斥的噤若寒蝉地四个小丫环听了佳期的话顿时扑哧一声都笑了,荆荆虎虎的回头瞪了她们一眼。

四个小丫环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了头去扮乖巧。

虽然这次出门没表明我们卫府的身份,可是一切行动都还是要配得上我们卫府的标准,你们四个都机灵点儿,别给咱卫府丫环抹黑,知道了吗?荆荆现在是当规矩嬷嬷丫环训的连连点头,而且这次是少奶奶第一次单独出行,我们都得照顾的周全。

免得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趁着道乐微山还有点时间,就让我好好儿提点提点你们。

几个小丫环一听顿时面有苦色,可荆荆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好呐呐的应了做出一副虚心受教地样子,置身事外的佳期看着荆荆发飙的样子笑得直打跌,不过她也没高兴多会儿就被荆荆以少奶奶更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抓去特训,于是这一路上她不但身上得扛着一堆重死人的首饰不能放松,精神上还要再三被荆荆折磨。

所以这马车还没行出去多远,佳期想跳车的心都有昏欲睡了一路,最后到目的地的时候她已经是两眼发直一副元神出窍的样子,荆荆恨铁不成钢地在最后一碗茶里倒了几滴辣椒油(请问你是从哪里拿到辣椒油的啊喂!)然后将茶碗送到佳期面前,一直魂游太虚的佳期不知其中有诈,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就喷了个天女散花,不过这么一来的确也顺利将佳期离家出走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这,这里边是什么?佳期一向口淡吃不得辣,偏偏荆荆滴进去的几滴辣椒油是用指天椒磨了粉炸的辣椒油。

风味自然不同凡响,难怪佳期一口就已经满脸通红涕泪齐下荆荆淡定的拿起巾子给佳期擦了擦脸,顺手又从几个憋笑憋得辛苦的小丫环那儿接过妆盒帮佳期补妆。

一行六人在车上又饬了半天,正准备整装下车之际就听到关着地车门被轻轻的叩了两下。

正忙着给佳期摆弄身上地首饰。

荆荆听到敲门声也不问来者是谁。

直接气势汹汹地就问了一句:什么事?外边地人似乎被吓了一跳。

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年轻女孩子地声音怯怯地响起:那个。

我家主持让小尼前来问问施主是哪家地小姐?荆荆回头看了看佳期和那四个小丫环轻声提醒了一句:记住。

一定要有气势。

要目中无人才能镇得住她们。

佳期和小丫环们纷纷点头。

荆荆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整了整衣服径直走到车门处哐一声拉开了车门。

外头站着地清秀小尼姑因为离得太近所以吓了一跳。

再被荆荆从上至下地冷眼打量了一番。

小姑娘惊得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我家小姐从北方而来。

因着八月十五到这边地姨娘这儿玩耍几天。

听说贵庵异常灵验。

所以才赶了一天地路到这儿来。

事先没有先通报。

不碍事吧?荆荆居高临下造成地压迫感和全身散发着地S气息让那个小尼姑吓得都快哭了。

她哆嗦着猛摇头道:不会。

小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还请小姐原谅则个。

还请小姐下车来随小尼一道入庵吃茶用些斋饭好生休息片刻。

荆荆像是不耐地啧了一声。

然后才往一旁挪了一点地方硬邦邦地回了那小尼姑一句:所以说是个小地方呢。

这还没到你们地姑子庙就让我家小姐下去了?我家小姐身娇肉贵弱柳扶风地。

哪里走得来这么长地一段路?佳期从荆荆挪出来地一点位置往外瞟了一眼,只见挂着清心庵大匾额的庵门已经就在眼前了,佳期的嘴角抽了两下,想说这荆荆也拿乔拿地太过头了吧?不过荆荆居然心有灵犀的感觉到了佳期在想什么,趁着那小尼姑不注意居然回头狠狠瞪了佳期一眼。

佳期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老老实实面无表情的敛了手继续盘坐在那儿当雕像。

荆荆回过头去又继续不依不饶的挑刺儿:再说了,凭什么我家小姐到来只有你这样一个小尼姑前来迎接?之前我家小姐去*永泰寺和开福寺(某绵注解:皆为空岚最出名的尼姑庵,当然,这两个尼姑庵在现实的中国也是非常著名的,前者据说是中国第一个尼姑庵,后者是长沙著名佛教景点)都是主持大师亲自出来接待的,到了你们这儿居然还要被你们怠慢?那倒霉的小尼姑被荆荆地哆嗦着嘴皮子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小小声的坚持:您家的车夫是男子。

我们庵里的规矩就是男子不得入内,再说我们清心庵的大门也没办法通过您家的马车,就劳烦小姐下来走几步吧,稍后定当给小姐赔不是。

偏荆荆现在是cos容嬷嬷上瘾了,只听她冷笑一声道:我家小姐可是我家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哪里吃得一点点的苦头、受得一点点的委屈?你们这可是山路,走这么大老远地,把我家小姐累坏了怎么办?不行,就算我们的马车不能进去。

你们就是找个软滑竿椅来将我们小姐抬进去也成。

小尼姑看来没什么话事权,咬着嘴唇泪光盈盈的看了荆荆一会儿才喏喏道:那,那请小姐稍等片刻,待小尼回去请示了主持再来迎接小姐。

说着匆匆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就一溜烟的跑回去了。

荆荆眼见着她跑得没影儿了绷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佳期皱了皱鼻子调侃她道:实在没看出来荆荆姐姐居然是这么刻薄的,都要把人家那小尼姑给吓哭了呢。

荆荆回头看了一眼佳期答道:我这还不是为了给少奶奶树立个千金大小姐的形象才这么尖酸的么?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好受啊。

[才怪咧!我看你明明就]佳期腹诽了一句,然后才继续笑着问道:话说你怎么能装地这么惟妙惟肖啊?莫不是平时私底下你就是这个样荆荆闻言立即瞪大了眼睛扮无辜:哪有?我这还不是全靠谢小姐身边的那位清玉当榜样才能有样学样的?我平时的为人怎么样少奶奶您还不清楚么?佳期哈哈笑了两声,与荆荆又小小声闲话了几句,就见清心庵虚掩着的大门忽然全部打开了。

一个白净略有几分姿色的灰衣女尼领着一众高矮胖瘦各有特点的女子一起走了出来,其中两个跟在灰衣女尼身侧的壮实女子的确抬了一杆滑竿出来,荆荆回过头冲佳期挤眉弄眼的炫耀了一番自己地能力,佳期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不知小姐大驾光临,老尼慧心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那领头的老尼还没走到马车处就双手合十开始念叨,在她低头垂眼的片刻荆荆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探询的意味,不知小姐尊姓大名?到鄙庵是礼佛还是祈愿?既是祈愿,也要礼佛。

我家小姐乃北方吴家千金,自幼便与佛结缘颇有慧根,这次来南方探亲。

听说你们清心庵甚是灵验便赶来看看,不成想这还没入你们庵门呢。

就被怠慢成这样,这要是让我家老爷夫人知道。

他们该有多荆荆说到后来居然还拈起巾子来沾泪,佳期看到她如此唱做俱佳真真是无语至极。

慧心低着头略略一想。

北方最有名地好像是赫连家,好像没听过什么吴姓的大户人家。

但再瞟一眼那嚣张丫环身上地衣裳和戴着的首饰环佩,也确实都是上好地货色,当下心中也不敢怠慢,忙赔了笑脸躬了躬身道:原来是吴小姐,真真是怠慢了,不过吴小姐一路赶来想必也辛苦异常了?不若快快进庵梳洗小憩片刻,再用些茶水斋饭如何?她说着冲身后两个抬滑竿的女尼招了招手,那两个女尼立即抬着滑竿走到了马车边上,已经照着这位姑娘的吩咐备下滑竿了,就请小姐您放心的下来吧。

荆荆看了看那滑竿自然又是一通挑剔,那慧心不愧是当家主持,任凭荆荆如何挑刺也保持着万年微笑,后来倒是荆荆说的不好意思了,只好说了声稍等,就转身进车厢请佳期出来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一章 钱能通神佳期的出场着实金光闪闪瑞气千条,虽然现在天色已暗,但是她就像一支活动光管一样熠熠光,导致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能看清她到底长了个啥模样。

->那金光映进了慧心的眼,佳期清楚地在慧心的双眼里看到了金元宝转圈圈的符号,她在心里偷笑,脸上却依旧拽的个二五八万似地,她在四个美貌丫环井然有序的服侍下轻移莲步步下马车,然后在荆荆的搀扶下坐上滑竿,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光凭强大的气场就让清心庵一众尼姑噤若寒蝉目瞪口呆。

还愣着干什么?走呀。

荆荆抬手帮佳期整了整脖子上的各式链子,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银光闪烁,哎哟,真是眼神儿不好的都会被晃伤视网膜呢。

是是是,走!主持慧心揉了揉眼睛才急忙一招手赔着小心挂着笑脸走到佳期身边嘘寒问暖,佳期还是照旧一句话都不回答,只冷冷的从鼻腔里出一声哼就别过脸去不搭理她了。

(其实是佳期脸上已经快绷不住要笑出来了)于是佳期就十分拉风的前呼后拥着一路往清心庵里边走去,等她们进了庵门才现这清心庵从外边看起来很小间,但是里边却是别有洞天,不但占地广阔而且屋舍排序井然有序,正对着山门的主殿屋顶上铺着的还不是普通的灰瓦,竟然是琉璃瓦!佳期飞快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要铺这么大一个屋顶所用琉璃瓦的费用。

得出的数字连她这种数学白痴都感到咂舌。

靠……卫家那么有钱还没奢侈到用琉璃瓦来铺房顶不过这让佳期在心里也犯上了嘀咕,这个清心庵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就算来祈福求佛的都是所谓的贵妇小姐好了,但始终所得都应该有限才对。

佳期飞快地扫了一遍前后左右穿着尼姑袍子的女子,这么看来就大概有四十来号人了,这柴米油盐的日常支出也应该是个不小的数目吧?如果只是凭着信众的捐献和做道场挣银子。

她们这么多人能混个温饱已是万幸了,还有余钱能把这么些个房子修葺的这么好?走的近了,佳期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两旁的房子,两人合抱的大柱子上新刷的清漆都快能倒映出人影来了,还有窗户上新绷地窗纱,都是上好的雨过天青色软烟罗,若不说这是个尼姑庵就这么走进来,佳期还以为这是误入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女眷所住之地。

一路走一路看,佳期就越来越肯定心中的疑问,这个清心庵实在是太有问题了!若说她们背后没有莫名的经济来源简直就是说笑话!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

一行人才走到位于最里边的一排建筑,那些建筑看起来更像是现代出去旅游时住的那种独栋度假别墅,几乎是独门独院的设计,门前半人高、开地繁茂的花草树木提高了不少性,佳期猜想这应该就是清心庵招待她这种VIP娇客时提供的住处了,想来她们离开时要结算的银两也应该很客观。

这里就是我们清心庵提供给小姐们暂居的兰宜舍,因为刚过了十五,原先来礼佛的小姐们都先行离去了,所以目前所有的兰舍都是空的。

请吴小姐随意挑选您喜欢的房舍来入住。

慧心笑容满面卖力推销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是现代地公关经理,佳期板着脸稍稍点了下头,荆荆的S模式又打到了ON。

啊。

这么狭小地房子。

我们家小姐哪里睡得习惯?还这么朴素。

你们就没有更加宽敞华丽一点地房子吗?荆荆状似随意地张望了一下离得最近地那个房子。

嘴角撇地都快到下巴上了。

慧心脸上地笑容僵了一下。

就连佳期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忖道:那个大殿够大。

难不成让她们安排我们睡大殿去?不过慧心果然是专业地公关人才。

很快又恢复了常态笑着赔礼道:真是对不住了。

本庵不算是古刹名胜。

平日里只靠着信众地一些捐献为生。

所幸来本庵地夫人小姐们都很大方。

所以常常还能有些周转。

请吴小姐多多包涵。

这已经是我们庵里最好地地方了。

就请吴小姐屈尊小住两天吧。

荆荆听她这么说了才借坡下驴道:唉。

所以说这乡野小地地就是比不得咱们北方地寺庙大气呢。

算了。

我家小姐是来礼佛地。

就将就着住几天吧。

来。

小姐。

委屈您了。

您看看您想住哪间?其实这一排房子无论布局和风格都差不多。

真是不知道有啥好挑地。

佳期暗自叹了口气。

随意看了一圈就指着正中间那一间扬了下下巴。

荆荆点点头。

倒不着急先扶佳期下来。

反而扭头对身后四个小丫环吩咐道:进去布置布置。

唉。

小姐啊。

这里咱们就不要求尽量布置成府里地风格了好吗?实在是没奴婢们挥地余地啊。

佳期再次点了点头。

那四个小丫环才赶紧抱着从马车上带下来地东西快步朝佳期之前指定地那个房子走了去。

主持大师。

我家小姐很累了。

今儿个就先不忙着听你讲经了。

请你先送一桶香汤(也就是洗澡水)过来。

里边务必要撒上各色花瓣。

我家小姐习惯在用晚膳以前要洗澡。

另外就是还请你尽快送些饭来。

我家小姐舟车劳顿。

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荆荆看着那四个小丫环走了进去才转过脸傲然地吩咐慧心。

那指挥若定地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是把这儿当她们卫府了。

佳期忍不住在心里闷笑。

荆荆之前说她这都是学谢小姐贴身丫环清玉地。

这么看来倒还真有七八分地像。

慧心怎么说也是个主持,被荆荆一个丫环在身边指手画脚的让她做事,脸上面子挂不住,当下就黑了半张脸,袖着手站在那儿不动也不说话。

荆荆是个多会来事儿的人,马上就看出来慧心着恼了。

心里嘁了一声腹诽一句:还出家人呢,多大点事儿就摆脸色了,啥修为来着。

但她脸上之前那种倨傲的表情却马上放柔和了。

荆荆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地小钱袋攥在手心,然后假借去拉慧心的手将钱袋递了过去:烦请主持大师快点送来了。

慧心掂了掂那钱袋的重量立即眉开眼笑了,她将双手拢在袖中略略欠了欠身子复又热络道:贵客远道而来怎能怠慢?贫尼这就去安排,请小姐好生休息着。

她说着立即领着一众女尼离开了,荆荆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们走远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天啊,我都要紧张死了,幸好这主持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只要给银子就万事好说。

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圆场的腰背扯了下嘴角:谁叫你要演的那么咄咄逼人呢?不过我个人觉得你最后给主持塞银子是个败笔,把你之前苦心经营起来的威严什么的一下子全给打破了。

荆荆揉了揉脖子摇了摇头:这叫软硬兼施好不好?这样才能让那些家伙办事地时候不至于阳奉阴违,要不就真是要落到跟清玉一样讨人嫌的地步了。

那个谢小姐,自己抠门的要死,自己的攥的紧紧的看都不能让别人看一样,别人的好东西她也要虎视眈眈的盯着恨不得全部收入囊中,贪心的紧又不会做人,真是配不上她地身份。

佳期掩唇轻笑:荆荆姐姐莫不是在谢小姐那儿吃过亏?要不怎么总觉得你说起谢小姐来那么咬牙切齿呢?荆荆脸上居然还真红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干笑两声:少奶奶您还真是敏锐啊。

那谢小姐从老夫人那儿要了不少好东西去了不说,上两个月您和少官从初云回来不是带了好些上好的胭脂水粉给我们么?那日我刚抹了一次,正巧就被谢小姐看到了,她说这个色儿看着倒是鲜亮少见,于是就把我一盒胭脂给要了去,老夫人碍着面子又不好意思说……荆荆说到后来简直就是义愤填膺了,两颊气得通红,佳期看的捂着嘴直笑:行了,不就是一盒胭脂么?你早跟我说没有了我再送你一盒便可她嘴上还要假装辩解推托两句:其实我也不是因着一盒胭脂就生谢小姐的气。

只是她一位布政司司长的千金,至于跟我一个小丫环抢胭脂么?她要真想要,别说初云的胭脂了。

就是大石那边的御品也能拿到吧?就是这做派我看她不惯,而且她不光是占我一人的便宜。

绛珠姐姐她们都被她要过东西,今儿个我就是气不过才跟少奶奶您说的。

哼,真要比起来。

那个谢小姐真是连少奶奶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呢!唉,怪不得古往今来是个人就爱听好话呢,佳期觉得自己都够淡定地人了,可听荆荆这么一夸赞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笑眯了眼:行了行了,荆荆姐姐这伶牙俐齿的我可受不起,留着点精神准备对付这姑子庙里地这些个六根未净的尼姑吧。

荆荆点了点头扶着佳期站起来慢慢往她们要落脚地房间走去,边走边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别人了才轻声说出自己地见解:这个地方果然不太正路,那些个姑子眼神儿里都有些不好的东西,看着我们几个就像是饿了好些天地狼见了鲜肉似地,而且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她们好几个年长些的姑子居然还涂脂抹粉的,举手投足间比花楹小姐还风骚,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嗯,这里古怪的紧,你看到主殿屋顶上的琉璃瓦没有?那得要多少银两才能铺那么多啊?还有这些个房子,看起来都是刚重新翻新过,这么大的地儿全部整修一遍怎么精打细算也要花一笔不菲的巨资吧?刚才那主持还说她们这儿全靠着信众的捐献,我倒是想知道都是些什么信众这么大手笔。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门前,一个小丫环忙走过来帮着打帘,佳期暗地里拍了拍荆荆的手示意她稍后再说,两人这才一同走进了那间已经被布置的金碧辉煌的房子。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二章 首次试探稍晚些时候佳期洗了个热水澡,终于可以将累赘了她一天的金银珠宝全部取下来,荆荆小心的将那些珠宝全部锁进一个有三层暗格的小箱子,又将小箱子放进一个稍微大些的箱子里,如此这般总共套了五个箱子加了七道锁,荆荆才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箱子叠箱子推到了那一堆刚搬进来的箱笼里混淆视线。

佳期见状不由得又要取笑她:戴这么些贵重的东西出来让大家都要担惊受怕的,真真是劳民伤财。

荆荆抹了把汗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胳膊叹了口气:唉,少奶奶说的轻巧,还不是老夫人这么嘱咐的我们才敢这么给您装扮啊?这些个首饰也是从老夫人那儿拿过来的,所以我才赔尽了小心都得护它们个周全,少奶奶您就是光戴戴身体受个累,我可是精神上一直紧绷着弦儿,这一天下来头发都要花白了。

佳期闻言捂着嘴呵呵直笑:谁说我就是光戴戴身体受个累来着?我也是很担心不小心掉了个什么的好不好?你来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也白了许多?她说着探过头去指着自己的一头短发让荆荆看,荆荆笑着抓过一条干帕子给她擦着半湿的头发道:是是是,少奶奶最辛苦,不过呀,我看您的头发还是黑油油的,就是这个头儿被压得又矮了些。

荆荆此言一出大家顿时笑成一团,正在笑闹间外边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惊吓的佳期差点一口唾沫呛进气管里,赶紧敛了笑脸正襟危坐再抓过荆荆手上的帕子将自己的头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荆荆也吓得不轻,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佳期都担心她的眼珠子会不会随时脱眶而出。

咳咳,谁?佳期蹬了荆荆一脚才把她唤回神来。

荆荆难堪地红了脸拍着胸口恼羞成怒的冲门外吼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弱弱的说道:贫尼慧静,来给施主送点斋菜。

荆荆冲不远处站着的四个小丫环其中两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们去开门,自己则走到了佳期身边像个保护神似地束手而立,不过要不是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那一脸拽到欠扁的嚣张模样还真能再唬唬无知小丫头。

两个小丫环一左一右地开了门,门外站地果然是早先第一个去迎接佳期然后被荆荆吓得飙泪的小尼姑。

荆荆刚才被她吓了一大跳。

这会儿问话也带着点迁怒高扬了声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慧静应该是被荆荆吓怕了,一脸瑟缩的样子低了头细细声结巴着答道:刚,刚来。

荆荆飞快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托盘继续找茬儿:就这么点斋菜够谁吃啊?别看我家小姐娇弱就随便弄一点来糊弄。

再说还有我们的呢?慧静苍白着小脸怯懦的飞快抬头看了荆荆一眼惶恐道:主持大师请几位姐姐到前边用膳,说几位姐姐都辛苦了,这边由我来顶替各位姐姐一会佳期看那慧静地样子可怜。

暗地里拽了下荆荆地袖子示意她不要那么咄咄逼人。

荆荆看了佳期一眼。

吁了口气放软了语调:不必了。

转告主持大师。

请将所有地饭菜都送来这里。

还有就是我家小姐用膳必定得有八菜一汤。

分量可以不大。

但是一定要做地精致可口。

即便是斋菜也要做地色香意味形俱全才是。

慧静低头看了看自己端着地四碟儿小菜一碗米粥和两个小馒头。

再想到佳期今天有够拉风地出场。

一时间默默无语。

只点了头就慢慢转身离开等两个小丫环关上门。

荆荆才大大地吐了一口气挨着佳期坐下小声抱怨道:嘁。

这个主持还真是抠门到家呢。

方才我给她那一包银子至少有个二十两。

竟然就送这么点儿吃地来!而且我们在这儿坐了这么久。

清茶点心什么地都没有送上来。

哼。

真是一点都不会来事儿。

佳期松了口气就毫无形象地倒在了床上望着屋顶喃喃道:我倒是担心她们送来地食物会不会加了什么料。

到时候把我们几个全放倒了然后把我们洗劫一空。

再把我们杀了灭口或者偷偷转手卖到什么地方去。

那我们就真是乐大发荆荆被佳期说地全身发毛。

她搓了搓胳膊才疑惑道:不会吧?怎么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表现出来地都是大户人家地千金和丫环地样子。

她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干这种杀人越货地事情?佳期侧过身用手支着头看着荆荆笑道:为什么不行?到时候我们是死无对证。

从我们这搜刮去地东西也拿到地下钱庄去脱手还钱。

就算家人们来找。

她们只要一口咬定我们没有来过。

就算官府派了人来调查。

但是无凭无据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地。

谁能知道我们去了哪儿?这世道。

想要一个人彻底消失也并不是太困难地事情。

荆荆和那几个小丫环听了佳期的话脸上都变了数变,荆荆大大的吞了口唾沫焦虑的皱眉看着佳期道:那我们可怎么办?到时候别四小姐的什么消息没探听到,我们也真成了受害者了。

佳期呵呵笑了,复又坐直了身子指了下她之前因为洗澡换下的衣服: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荆荆不知道佳期忽然要衣服干吗,但是她还是很快的将佳期的衣服抱了过去,佳期接过自己的衣服在里衬的暗兜掏了掏,很快的摸出一个扁平的小瓶子,她拿下瓶盖倒出五颗像是保济丸大小的丸子然后平平向前摊开手掌:来,一人一颗,这可是我从一个高人那儿拿到的好东西,吃这么一小颗基本上什么迷药迷烟都迷不倒了,我们多注意点儿,晚上睡觉不要睡得太死,若是有什么异动。

我们就伺服而动,知道了么?荆荆马上点点头走上前拿了一颗丸子吞下,那四个小丫环也依次走上来从佳期手中取了颗丸子吃下,幸好那丸子的口感略带些酸甜像是陈皮丹还不至于太难下咽,五人吃了以后惴惴不安的面面相觑,佳期见她们还是一脸不安害怕的样子,抚了抚额冲她们勾了勾手指让她们都聚过来准备给她们开动员大会:好了。

大家都到了这一步了也没有退路了。

现在我们已然身在虎穴,所以万事都要小心,记住千万不要泄露了我们的身份,遇事也不要惊慌,有时候一乱起来死的更快,你们不想死在这儿地话都睁大眼睛打醒精神来,另外就是让你们安心一下,我们这才刚来。

什么来头对方还不知道,所以今明两天估计她们不会对我们下手,明天想必那个主持会来探听我们的情况。

具体回答就按照荆荆今天在马车上教的那么回答,我也会尽量在明天套一套关于花楹小姐的情况,荆荆姐姐你就多留意看看这个尼姑庵还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荆荆深呼吸两次用力点了点头,佳期又说了几点要注意的事项。

她们房间的大门又被人轻轻敲了敲,这次不消荆荆询问。

只听慧静在外边细细声地通报道:吴小姐,我们主持大师亲自过来了。

佳期意外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个慧心这么快就再次亲自下场,荆荆脸上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佳期抬手拍了拍荆荆的背示意她放松一点,荆荆点点头,示意春风和秋蝉(四个小丫环里的两个,另外两个叫夏萤和冬阳)去开门,然后才整了整衣服说了句:请。

春风秋蝉打开门,最先映入大家眼帘的就是慧心那万年不变的虚假笑脸,她身后除了慧静以外还有好些个小尼姑,一行人安静的在门外排成两排,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个食盒。

吴小姐洗过澡了?精神可曾爽利些了?慧心双手合十念了句无量寿佛走了进来,佳期看似随意的倚在床上,但她其中一只手已经攥着一柄做成簪子样地匕首了,只要慧心有个轻举妄动佳期随时都能跳起来用那柄匕首在她身上开几个眼儿。

主持有心。

佳期淡淡的点了下头回了一句,但她掌心早已沁上了冷汗。

慧心着实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佳期一番,下午那会儿没看地真切,现在看看才发现佳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虽然样子看着平凡普通,身子骨也纤细单薄,但是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和浑然天成的淡淡威仪,看样子还真是个被娇惯坏了地千金大小姐呢。

呵呵,方才是慧静疏忽了,居然端着贫尼的饭菜来给小姐吃,真是让小姐笑话了呢。

贫尼已经教训过慧静了,那孩子胆小内向地紧,还请小姐千万莫往心里去才是。

就在慧静解释的当儿,那些个提着食盒地小尼姑已经将各自食盒中的斋菜全部端了出来,看起来竟然不比驰名空岚地云居寺素斋来的次。

早已肚饿的佳期强忍住泛滥的口水没看那些斋菜一眼,还是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点点头,荆荆看着那些小尼姑摆完斋菜以后就退出了房间,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转向慧心道:主持大师,我家小姐向来都是由我们伺候,身边半刻也离不得人,所以往后斋饭都一起送过来吧,不用专门在别的地方布置了。

慧心点点头笑道:好,是贫尼想的不周到了。

吴小姐在这儿还住的习惯么?若是有什么缺的便直接与慧静说就是,她会尽量帮您达到的。

佳期嗯了一声,忽然开口问道:你法号慧心,那个小尼姑法号慧静,莫非你们还是师姐妹?慧心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站在门口的慧静才答道:是的,慧静师妹是先师最后一个弟子,也是我们一众师姐妹里年纪最小的,打从襁褓时期就一直呆在庵里不曾出去过,所以怕生的紧,若是有不小心冲撞冒犯了小姐的地方,还请吴小姐海涵。

佳期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视线却落到了慧静被门槛挡住的足部——没记错的话,那是一双很小的脚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放出诱饵慧心果然是个特别有眼力价儿又会来事儿的人,刚试探了佳期几句,见佳期有一搭没一搭的没啥心思跟她说话,没多会儿还打了个哈欠,她就机灵的起身笑眯眯的告辞了。

->在她走了以后佳期一跃而起跳下床就跑到了桌边开始大快朵颐,荆荆和春夏秋冬四婢虽然肚中饥火愈炽,但是想到佳期之前说的迷药论又吓得根本不敢动筷,后来见佳期风卷残云一个人吃了一半的饭菜还没被放倒,这才在佳期的招呼下每人吃了少许垫肚子。

吃饱喝足以后佳期就觉得困劲儿上来了,她在房中转悠着遛食儿的时候就频频打着哈欠,待饱滞感没那么强烈的时候她就爬上床躺好,口齿不清的吩咐荆荆和四婢也早点睡就翻个身睡着了,只是荆荆和四婢心里紧张害怕,即使犯困也强打精神抱着可以拿来当武器的器械坐在一旁以防被人突袭。

可惜这一夜还真是被佳期说中了,水静河飞(广东方言,静谧无声的意思)平安无事,荆荆和四婢白白浪费了一宿的休息时间,以致第二天佳期精神饱满,她们五个看起来倒是花容四色的很。

一大早慧静就怯生生的前来请佳期去听早课,佳期这次倒没再拿乔,让荆荆帮她再次装身成为活动型光管就跟着慧静慢慢往前边的主殿走了去。

慧静看起来真如慧心说的那般胆小内向,勾着背走路的样子真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但老早就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的佳期才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把她归类为人畜无害的范畴,有的时候,这种看起来越是单纯怯懦地,害起人来就越是残忍可怕,用天真的外表来迷惑敌人。

向来是伪萝莉的拿手好戏。

佳期一直在注意着慧静的一双脚,虽然慧静比佳期尚要高半个头,但是她们两人的脚大小看起来差不多,而且还越看越像是当时在林中小径旁的泥地里现的那一枚脚印。

慧静师父,贵庵平日里只靠着信众地捐献过活么?还有没有别地收入啊?昨儿夜里我看到主持大师吃的都是那般清汤寡水的东西就觉得不落忍啊,你们的生活真的这么清贫?佳期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条缂丝锦帕沾了沾眼角做抽搭状,心里对自己的造作都差点反胃起鸡皮了。

慧静看起来正神游太虚。

听到佳期的问话才茫然的啊?了一声。

当她接触到佳期略略皱眉地不赞同眼光脸上顿时一红,赶紧敛了手低下头做谦卑状答道:吴小姐有心了,只是我们都是修行之人,一饭一食当甘之如饴,口腹之欲也是六欲的一种,我们须得戒除才对。

慧静说着朝佳期双手合十略略欠身就转身继续在前边带路。

佳期站在原地挑了挑眉,嗯?怎么她说了半天也没有提到最重要的问题,她们还有没有别地营生啊?想必你们庵里的日子过得也是捉襟见肘吧?昨儿夜里我看了看我住的地方。

东西都陈旧的失去了色泽啊,慧静师父,不是我刁难你们。

但如果你们光靠着信众捐赠来筹银子,别说是维持这么大一个姑子庙地运转了,便是你们生活都有问题吧?不若我介绍些夫人小姐给你们,逢年过节的请你们下山去帮着做个道场。

这样你们地生活也会有所改善吧?什么叫睁眼说瞎话来着?这就是人版!佳期住的那间房子别说是陈旧了,就是屋里地陈设都是新簇簇的一点灰都没沾上呢。

慧静小心地瞟了佳期一眼。

才小小声嗫嚅道:这个事情小尼做不得主,还是请吴小姐稍后见到主持大师以后跟她商讨吧。

佳期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居然口风这么紧。

绕了几个圈子一点实质性地东西都没套出来。

佳期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脸上地表情也变成了你不识好人心。

吓得慧静又连连跟她赔不是。

但佳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就越过慧静径直往前走去。

嗯。

之前表现出来地飞扬跋扈还真是有效果。

当佳期气势汹汹地走进那个奢华到与她全身金光宝气交相辉映地大殿时。

自慧心往下地所有尼姑都停止了诵经。

慧心更是直接从那个用金线绣成地荷花蒲团上跳了起来迎向了佳期笑道:吴小姐来了。

昨儿夜里休息地可好?佳期沉着脸点了下头。

慧心机敏地察觉到佳期在生气。

一双妙目微微一转就落到了刚跌跌撞撞跑进大殿地慧静身上。

慧静看到慧心在看自己。

脸上一白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两步。

更加证实了慧心地心中所想。

那个。

莫不是方才慧静又惹吴小姐生气了?呵呵。

吴小姐大人有大量。

请千万别往心里去。

慧心略带点气急败坏地剜了慧静一眼。

慧静心虚地低下头捻着衣角站在门边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佳期不无傲慢地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慧心哼道:我昨晚得见主持大师地简朴生活深受感动。

于是方才在过来地路上就与那位慧静小师父一片好心地提议说要介绍些我认识夫人小姐在逢年过节地时候请你们去做道场多挣点花销。

没想到我这好心反倒成了驴肝肺了。

连你们地小尼姑都不屑一顾。

怎着?看我们北方吴家没有你们南方地卫家名气大就觉得我们家认识来往地都是上不得台盘地人?哼。

实话告诉你们吧。

即便同是在北方。

与你们南方卫家齐名地赫连家都要给我们吴家几分薄面地!嘁。

若不是逃出来地匆忙。

又岂会专门挑你们这种荒山野岭地破地儿来藏身。

还白白让你们轻视了去……佳期说到最后两句地时候倏然住嘴。

脸上也顿时出现了失言地懊恼神色。

慧心眨了眨眼小心地问:吴小姐。

您是离家出……?不是!我只是在家里呆着闷得慌才出来到处走走的!佳期的欲盖弥彰让慧心更加确定了她是个跷家大小姐的身份,不过慧心没有戳穿,只是一脸善解人意的笑笑安慰佳期:吴小姐放心,入得我山门便是我清心庵的贵客,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佳期见慧心没有继续追问她离家出走的事情才松了口气,但她旋即又警惕的看向了慧心问道:那你们不会去通报给我的家里人知道吧?慧心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们出家人一心向佛,并不过问俗世间的悲欢离合,想必吴小姐忍痛离开疼惜爱护自己的父母家人也是迫不得已吧?所以请吴小姐把我们清心庵当成您心灵的归属地,好生在这里平心静气的沉淀沉淀吧,等你想通了再离开也不迟。

不知道为什么,慧心这时的笑容看起来特别像是某种热爱吃鸡的狡诈动物,但佳期还是表现得懵然无知似地一脸动容的笑笑点了点头:慧心大师您果然如坊间传言一般慈悲为怀,真是难为您年纪这么轻就有这般的胸怀,大师您放心,他日等我回去以后,定当叫我爹捐献大笔银两给清心庵以解你们的燃眉之急。

慧心宽慰的笑了:有劳吴小姐费心了,那贫尼就先在这里给吴小姐道谢了。

佳期大方的摆了摆手,手臂上十几个镯子顿时出了叮叮当当的清脆撞击声:小意思,只要是对我好的我都记在心里的,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佳期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她看了看慧心身后那些一直看着她们既不做早课也不插嘴的背景弟子尴尬的笑了笑,唉,昨儿夜里认床没睡好呢,那什么,打扰各位做早课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们继续,我还是回去再补个眠好了。

慧心也不勉强佳期留下,只是亲热的拍了拍佳期的小手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佛门清净地自然比不得吴小姐的香闺,还请吴小姐多多包涵呢。

不若您吃了早点再歇着吧?慧静,送了吴小姐回去便去厨房备下早点送过去。

慧静闻言赶忙走前两步喏喏应了,佳期又跟慧心互相恭维了两句就哈欠连连的走出了主殿,只是她看着眯缝着眼一脸渴睡的样子,但她没有忽略在她转身之后那如芒在背的感觉——看来她这只大金猪自动跳上了盘子,让很多人都蠢蠢欲动了呢。

与慧静一路无语的走回了位于清心庵最里侧的暂居处,慧静在门边轻声的告退以后就头也不回的急急脚离开了,佳期也没有再挽留她,只是抱着胳膊冷冷的睇着她离开。

荆荆在佳期出去以后小憩了片刻,这会儿看起来精神是好些了,但还是有些无精打采的,她循着佳期的视线往门外看去小声问:少奶奶您看什么佳期挑了挑嘴角,关上门转身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温茶喝着:没,我只是感觉,那个慧心看起来不像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倒是这个慧静,有点意思。

荆荆眨了下眼喃喃问道:您是说,其实这个慧静才是这个清心庵的幕后黑手?佳期耸了耸肩:我没说,一切都要在真相大白的那时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说着看向荆荆吩咐道:好了,诱饵已经放出了,你那边也差不多可以行动荆荆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站起身就欲出门,佳期却将另外一个茶杯放到了她之前坐的地方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说了句:不急,先等猎物吞了饵再说。

荆荆回头看了佳期一眼,只见佳期脸上的狡黠浅笑与方才慧心的笑容一般别无二致。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引蛇出洞一天的空闲时间,佳期就在慧心的陪伴下在清心庵到处转悠着,顺便空口大白话的假意说这里要翻新,那里要整修,大包大揽的说要出多少多少银子将清心庵扩大成占据整个山头的大庙,让微风郡的人都到这儿来礼佛。

慧心被佳期画的大饼逗得开心极了,两个眼睛一直保持着弯弯的弧度没有张开过。

而佳期也有意无意的透露了这次自己离家出走是因为她爹为她找了一门亲事,让她嫁到初云一个大商人家族去,但是她最不喜欢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想自己找一个只读圣贤书的爱郎,所以才会跟爹爹闹翻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什么的,没想到慧心竟然还相信了她随便乱扯的故事,直说可以让佳期在清心庵住到与她爹和好的那一但谁知道第三天慧心就翻脸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连送来的早点也是稀薄的可以照出人影子的米汤和两个又小又干硬的窝窝头,佳期拿起其中一个窝头在桌子上砸了一下,只听咔咚一声,那窝头的硬度都堪比石头了。

哈哈,没想到她们行动的这么快啊?荆荆,我们的战斗就要打响了,从现在开始大家要万分小心咯。

佳期将那个石头窝窝头一上一下的在手中抛着,最后一个巧劲丢到了窗外。

慧心之所以态度转变的这么快,正是慧静将从车夫那里打听到地消息汇报给她听了。

那车夫进不得山门就被安排在离清心庵不远的客居暂住。

每日地饭食也是由清心庵提供,慧静就是趁着去给车夫送饭食的时候打听了一下那位吴小姐的消息。

没想到车夫两杯黄汤下肚就什么都说了。

什么?吴小姐?别笑死人了!她哪儿是什么小姐啊,他们家族三年前还算是大户人家来着,但是那个吴老爹也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得罪了哪里神仙,后来的生意做啥啥失败,一年多就把家产全部败光了。

吴老爹连夜跑路了,那个吴小姐的娘也卷了家里仅剩下地值钱东西不知所踪了,只剩下那个所谓的吴小姐一人,她被债主逼得没办法才想出来这么个仙人跳的损招儿,假扮富贵人家的小姐,然后到各大庙宇说是去礼佛。

但实际上是伺机想要摸走寺院里值钱的东西,别看她人小小的,已经得手很多次了,她那身儿行头就是偷了一尊赤金佛像换回来地,唉,我也是拿人钱财做事而已,只是那丫头做事太不地道。

怎么能借着别人的善心行骗还要偷东西呢?慧静听了车夫的话恨得银牙差点咬碎,怒气冲冲的就去找了慧心一五一十的将这事儿说了。

其实佳期猜的不错,慧静看着木讷内向,但是实际上她才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个。

数年前微风郡曾经闹过一阵子木槿花女飞贼,不但越货还杀人。

身上背了几十条人命案,但是因为这个女飞贼实在太神出鬼没。

便是官府也数次捉她不住,但是在有一次追捕过程中将女飞贼地腿部给击伤了。

从那以后这木槿花女飞贼就销声匿迹没了消息,到现在为止微风郡还有这个女飞贼的通缉令。

只是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女飞贼居然就藏匿在清心庵休养生息,而且她地外表看起来文静柔弱,看起来就是踩死个毛毛虫都费力,谁能想到她就是木槿花呢?所以早先微风郡大力扫荡乐微山山贼窝的时候几次拜访清心庵都没有认出她来。

我要去把那个贱蹄子杀了!慧静像头被激怒了地母狮似地低声咆哮着,脸上的嗜血与她身上一袭灰色地僧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慧心脸上阴晴不定了一会儿才冷冷地哼了一声:先别!她想在咱们这儿讨些好处,不如咱们就来个黑吃黑好了!这次制定好计划再出手,事后那小丫头你要杀要剐我没意见,但是她那五个侍女可都是上好货色,最近外头风声紧,除了那个卫家小妞儿之外再没别的新血加入,这一下要能有五朵鲜花,想必刚好能赶得及九月初十的品花会。

慧静眯了眼掀了掀嘴皮子,细小尖锐的虎牙泛着森冷的青光:她敢对我呼呼喝喝,那我就要让她尝尽了苦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慧心冷笑了一声瞥了她一眼:那你倒是可以去跟春姨合作合作,她折腾人的花样层出不穷,保证满足你的需求。

慧静听到春姨地名字却不屑地撇了下嘴角:她那些不过都是些下三滥地招数。

怎能比得上我们风满楼地手段?不若这般吧。

现在地客人对于单纯地狎妓已经觉得无聊了。

多数人都想看些更刺激地玩意儿。

你就和春姨一道公开调教丫头好了。

想必这样又能将好些许久未来地大客吸引回来了吧?反正折腾死了也不要紧。

后头就是一道无底深渊。

尸体丢下去谁也不可能找得到。

慧心阴测测地一笑。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点子天下无双。

慧静略略想了一想。

原本素净地小脸这会儿扭曲地已经看不出本来地面貌了:咭咭咭。

公开处刑么?这倒是我们风满楼对付叛徒时常用地法子。

说起来倒是抬高了贱蹄子地身价。

不过谁叫我听你这么一说就手痒了呢?我都四年没感受到人血从肌肤里飞溅出来地温暖了。

我地手都兴奋地在发抖了。

慧心虽然黑心又贪财。

但是远远没到变态地地步。

她厌恶地看了慧静一眼转过身去继续细细地描她地眉。

末了不放心地再提醒了慧静一次:现在可先别轻举妄动啊。

一切等天黑了再说!还有那个车夫。

你也得记得把他收拾掉。

免得他到时候多嘴多舌地给我们惹麻烦。

慧心殷红地舌尖舔过唇瓣点了点头。

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不见了。

话分两头。

那个车夫地说辞本来就是佳期让他这么说地。

而慧静去跟他套话地消息他很快地就告诉了荆荆。

接着就在佳期地吩咐下装着事发败露先逃跑地样子先行赶着马车下山去搬救兵了。

于是。

现在在清心庵。

就只有佳期与荆荆等五婢共同抗敌了。

如果顺利的话,救兵午夜时分就能到,如果我们倒霉的话,那说不定明天早上救兵来了之后就只能给我们收尸了,你们害怕么?佳期正忙着将一个小包袱里的瓶瓶罐罐全部拿出来然后将里边的各色粉末混合在一起分成一个一个地小纸包。

她的表情倒还是跟平时一样轻松。

荆荆大大的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说不怕死那才是假的呢!想她荆荆貌美如花云英未嫁,怎么能随便死在这种地方?春夏秋冬四婢也跟着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僵硬的紧,看来真的都很害怕。

佳期倒是意外地轻松和淡定,她还是一脸笑眯眯的将那些已经重新包好的不知名粉末分发给荆荆她们,然后才拍了拍手说道:这些东西是给你们拿来保命的。

不过要等着追兵多地时候再用比较好,当然若是你们不小心也吸了些进去会有些啥后果,嗯,就要看看你们是要美貌还是要保住小命了。

呵呵。

荆荆被她的那一声呵呵激地一身发寒,她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将那些小纸包放进自己地袖子。

接着才忧心忡忡的问佳期:少奶奶,我们六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地弱女子。

对方可是有四五十号人啊,我们怎么打得过她们佳期扬起小脸叹了口气:既然武力不行我们当然就是靠智取啦!只是这个时间还真是不好控制。

要真是等我们全部被灭了才发作也等于白费有了对应的法子了?荆荆听了佳期的自言自语眼前顿时一亮,她就知道凭少奶奶的心思缜密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嘛!但谁知佳期却是耸了耸肩:还不确定呢,这种不稳定因素暂时不考虑在安全防护措施中,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到底我投放的用量是否足够,所以,荆荆啊,把我们箱子底下的武器拿出来吧,有备无患么。

荆荆闻言岂是一个字了得,这少奶奶,能不能总是这样给别人一点希望又无情的粉碎啊?啊啊,不管了,现在只能祈求上天眷顾,让少奶奶使的暗招儿能有用吧!最好能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件事情就是最好。

荆荆这么想着,还是依照佳期的吩咐去翻找了一下佳期当时从家里出来时带着的一个箱子,打开一看,只见里边放着一堆怪模怪样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荆荆拿出其中一个像是小型木工刨子的东西看了看,佳期背着手走过去也拿了一个在手中做了个瞄准的动作才嘿嘿一笑:十字机关弩,也是我跟少官在初云买的,看到这里的扳手没有?这样对准,然后扣下扳手,里边的钢针就会激射而出,而且这些钢针据说都喂过强力麻药了,擦破皮都能麻翻一个大活人。

佳期边说边指导荆荆操作,没想到荆荆一紧张扣着扳手的手指一用力,只听笃笃笃的三声,墙边一个装饰大罐子立即应声碎瞪口呆的放下机关弩看着那一地碎片,佳期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有神箭手的潜质。

没想到佳期竟然随身携带者这么轻便又杀伤力强大的武器,荆荆和四婢的忧虑顿时一扫而空,每人手里都拿了一个十字机关弩模仿现代电影里扛着AK47的美貌打女,好像她们真的就一弩在手、天下无敌了一样。

佳期生怕她们在比划的时候不小心走火伤到自己,赶紧瞅了个空隙退到了安全的地界儿抱着胳膊继续淡定的四十五度望屋顶,唉,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不希望真的动用到这机关弩啦,只是不知道当年从皇甫唯一那里A来的强力泻药被丢进水井里和水缸里到底药量够不够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五章 霹雳娇娃是夜,佳期、荆荆和四婢早早的吹了灯就寝,当天上的弦月终于爬到中天的位置时,靠近门的那扇窗户中间那一格被小刀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只见一支小小的吹筒伸了进来,带有甜甜香气的白色轻烟就开始慢慢的向屋内扩散。

门外的人很有耐心,足足在门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重新开始动作,只见一柄薄薄的刀刃从门缝处伸出半截,一路上行到门闩的位置,再轻轻的这么一挑一勾,啪咚一声,那看起来很结实的门闩就掉到了地上,而门外的人这时还是没有急着进来,又等了片刻才小心的、极慢的推开了门。

屋里很黑,但屋外的月亮虽然是弦月,明亮度倒还很高,所以来人很轻易的就看到佳期在床上睡成个大字型,荆荆则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靠着身后的柜子睡得香甜,而另外四婢就占据了屋中方桌的四个边趴着睡,六人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不速之客一个闪身晃到了荆荆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但荆荆只是咂吧咂吧嘴睡得更沉,那人又弯腰捏了捏佳期的鼻子,谁知道佳期哈乞一声打了个喷嚏,把来人吓得一个鹞子翻身就跳回了门边,露在黑色面巾外的两丸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警惕的盯着佳期,但佳期只是咕哝一声翻了个身又扯起了小呼噜,来人这才松了口气将紧绷地肩膀放松。

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小支烟火棒之类的东西走到门外对着天空发了一枚烟火。

几乎是眨眼地功夫,从四面八方的阴影处就窜出了十余道同样穿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色面巾的人影齐刷刷的站到了佳期的屋外。

借着皎洁地月光还是可以看出这十来个人都是曲线玲珑的,应该都是女人(多废话啊,虽然这是间黑尼姑庵,但冒出来的是男人才值得玩味吧?)。

而看起来她们的功夫底子都不错,十来个人一起窜出来居然都没有弄出什么声响来。

打头炮的黑衣人飞快的扫视了一遍众人清点下人数。

见人齐了才略略一点头飞快地做了一串手势,那些后赶来的黑衣人在她做完手势后也纷纷点头,接着第一个黑衣人指了下面前站着的三人比了个进去的手势,四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又潜进了佳期她们的房间,而其余的那些人则要么站在外边接应,要么飞身上树、上屋顶放哨(话说这不是你们自己家地界儿么。

还要嘛放哨啊?),十来个人分工明确合作无间,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

那进了屋地四人,两人先是小心的将趴在桌上睡着的四婢搬到一边并排放好,另外两人就直接去翻箱倒柜了,但由于她们实在太聚精会神忙于手边的工作,就没有发现其实那本该是睡死过去地六人实际上现在都是眯缝着眼在偷偷看着她们呢。

佳期看到那四个窈窕身影轻盈无声的在房里跳来跳去就知道自己早上在水井和水缸里下地药还没起作用。

闭着眼睛翻个白眼,将右手慢慢挪到肚腹处捏住里边的一个小纸包,其实她心里还犹豫着要不要铤而走险将那包混合了一堆乱七八糟东西地粉末打出去,毕竟外头还有好些个守备的。

真要全惊动了她们动起手来估计也讨不着好。

由于箱子里地值钱东西早被荆荆偷偷带给车夫转移了,所以那两个翻箱倒柜的将佳期带来的几个箱笼犯了个底儿掉也没发现什么值钱物。

两人困惑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很快的指了指佳期的方向。

貌似是说应该是佳期藏起来了,于是两人丢下手中的空箱子就快速的掠到了佳期身边。

荆荆看起来紧张的不行,竟然在那两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打了个哆嗦,她这个不自然的举动顿时让那两人停下了脚步,右手也同时伸到了后腰上。

哈,哈乞!荆荆觉得前方的逼人感愈来愈强烈,急中生智之下也学着佳期打了个大喷嚏,双手还假装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做出个很冷的感觉,牙齿也不自觉的咬的咯咯响(其实这是紧张的),不知道是荆荆的表演实在太逼真还是那两人对于之前吹的迷烟太有信心,居然只在原地站着看了荆荆一会儿她们就转身继续朝佳期那边摸去了,荆荆只感觉面前的压力顿消,心跳的却是愈加激烈了起来,如果不是那两人离她还不远,她都想抬手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了。

那两人摸到佳期床边,一个负责将佳期抬起来,一个则开始在佳期身上到处摸索搜找值钱物,佳期一向怕痒,被她这一乱摸立即忍不住缩了一下,这一缩可不得了了,那两个黑衣人顿时全身一凛就要跳开,但就在这惊险的当儿,佳期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一直扣在手掌中的药粉呼啦啦全泼她们俩儿脸上了。

接下去地事情就很武侠了。

那两个黑衣人虽然戴着面巾但还是被药粉撒了个满头满脸。

还不待她们抬手擦脸。

就见她们俩儿像是同时断电了似地直挺挺地趴在了佳期身上。

而就在她们倒下地同时。

那另外两个在负责搬人地也突然往前一栽。

春风、秋蝉、夏萤和冬阳眼明手快地坐起身来两人一个架住了她们。

而在四婢地手上都捏着一根细细地钉子状金属物。

此时佳期和荆荆也都坐了起来。

几人在黑暗中相视而笑。

每个人地眼睛都闪亮亮地。

因着这一击即中而暗自欢欣雀跃。

其实现在佳期心跳入擂鼓。

肾上腺激素地大量分泌让她口干舌燥。

脑袋甚至有一点点地晕眩。

但她一定要维持着镇定地模样不能乱了手脚。

不然那五个比她还缺少实战经验地妞儿估计就得放声尖叫了。

在佳期地指挥下。

四婢迅速地将那四个黑衣人地衣服脱下来换上。

再把自己地衣服给她们套上。

佳期抖搂干净那两条沾着药粉地黑色面巾递过去。

冲荆荆做了个手势两人就又恢复到了装睡地样子。

将那四个正牌黑衣人伪装好。

春风和冬阳先站了起来。

两人看起来还是紧张地不行。

眼睛都变得湿漉漉地了。

但佳期对她们竖了下大拇指。

春风和冬阳深呼吸两口。

毅然决然地转身往门口走去了。

幸好这十来个不速之客之间地交流也不是靠说话地。

这样就不用怕声音穿帮。

但之前偷瞄到她们是有连串地特定手势来沟通。

春风和冬阳这心里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两人战战兢兢地刚走到门口。

站在门外放哨地两个黑衣人就机警地转过了身看向她们。

春风连连吞了几口唾沫。

才比了比里边地佳期等人摆了摆手。

有春风开了头。

冬阳就表现得更加镇定一点了。

只见她直接朝躺在地上四婢歪了下头。

一手快速地做了个劈地动作。

然后守门那两个黑衣人诧异地对看了一眼。

站在右边那个就开始快速地打手势。

春风和冬阳立即目瞪口呆了起来。

呃,看不懂……两人站那儿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回头看佳期求救,右边的黑衣人很快就打完了手势沉默的看着她们,四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点诡异和尴尬了起来。

春风花了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双腿不至于颤抖的太厉害,冬阳这会儿也根本没了主意,两人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眼见着对面两人眼中已经流露出狐疑之色,春风决定孤注一掷,猛地抬眼双目如炬的盯着眼前两个黑衣人,然后,极慢的摇了摇头。

那两个黑衣人明显被春风这一摇头弄懵了,两人迷惑的眨了眨眼摊了下手,这时佳期已经留意到了门口的险境,赶紧给夏萤和秋蝉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背起其中两个往外走。

夏萤和秋蝉这个举动果然帮春风和冬阳解了围,守门的那两个黑衣人在见到她们背着其中两人走出来之后貌似恍然大悟状的点了下头,一招手又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同伴们招呼出来表示收工,接着她们就跳进了屋中将佳期她们也带走来扛她的人就将她当一袋货物似地扛在肩上往出走,佳期的胃部刚好顶在那人的肩膀上,本来就因为肾上腺素分泌过快而导致有点恶心的佳期现在更是觉得一股一股的酸水儿就要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了。

四婢伪装成的黑衣人被夹在她们之中一同撤退,幸好这会儿有多了六个人质所以那些个黑衣人也没有施展轻功身法,不然四婢肯定当场就得露馅儿,不过看着周围一圈十几道走路无声、像是黑色鬼影一般的人,四婢不禁的也有些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但事已至此,若是在这里败露了身份,那才真真是十死无生了。

一行人很快的就从后边走到了前边的主殿,佳期在那人背上晃荡的时候一直强忍着恶心眯缝着眼观察线路,当她发现一行人竟然是走到主殿的时候不由得心里犯嘀咕:这时候不应该把她们关到什么囚室之类的地方去吗?带她们到主殿来干嘛啊?莫非那个慧心主持为了表示自己是替天行道还要在这里当着大小菩萨的面儿数她的罪行不成?不过没让佳期奇怪多会儿,先行进了大殿的人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只听轰隆隆一阵乱响,左边一排的两尊菩萨居然就缓缓地往前边滑开,一个可以容纳两人并行的黑色密道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六章 集体排毒隧道很长很幽深,走在最前边的两个黑衣人各拿了一个火把,不知道火把上沾的是松油还是桐油,反正点起来之后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

从扛着自己那人的胳膊肘空隙处往前边看去,只见火把燃烧的很是明亮,看来这隧道的通风性能还不差,只是不知道她们现在所去之处是不是地牢这一类的地方?嗯嗯,想到地牢就不免的想到了当年跟爸妈去C城旅游的时候去参观过的渣滓洞和白公馆了,即便过了这么长的岁月,那两个地方还是阴森森的让人毛管倒竖。

只是不知道这清心庵的地牢隐藏了多少冤魂?佛门清净地,竟也有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佳期嘲讽的一笑,忽然又担心起花楹小姐的遭遇来了。

毕竟依照花楹小姐那性子,若是被人强行掳来这种地方,说不定得闹成啥样儿呢,既然现在知道了这清心庵有暗道,那说不定花楹小姐也被囚禁在这里的某处?希望花楹还没有出什么事儿吧。

]佳期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大概又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佳期是觉得越走越往下,她不由得暗自嘀咕起莫不是这是在往山腹里走吧?但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忽然光明大作,一股子她很熟悉的脂粉香气也扑鼻而来。

听说是连慧心也夸赞的上等货色呐。

前进的队伍停下了,一个冰冷滑腻到让闻者像是有蛇在身上乱爬的令人反感女子声音突兀的从最前方传来,佳期赶紧又想从扛着自己那人的胳膊缝那儿看看是谁,只是这次前边黑压压地挡了一票人,佳期只觉着两眼一抹黑了,哪儿还能看到来者何人?辛苦你们了。

干得好。

虽然我们木槿花有日子没开张了,不过看来你们地身手还没退步。

嗯?这个声音很熟悉,若是少那么点冰冷和恶毒的感觉,再加一点怯懦和胆小,这生生就是那个慧静的声音嘛!佳期挑了挑眉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想看看第二个说话那人是不是慧静,还有她说的什么木槿花……啊!敢情那个木槿花女贼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犯罪团伙啊!?佳期倒吸了一口凉气儿,怪不得她当年听卫央提起的时候还有两个地方同时犯案,而且作案手法几乎一模一样的事件呢,当时的郡守大人在勘测对比过现场以后认为是有人刻意模仿木槿花女贼的,没想到这根本就是同一个团伙犯下的罪行。

正当佳期因为长期耷拉在某人背上导致脑缺氧而想东想西地时候。

一阵大力传来,佳期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然后猛地下坠。

佳期只觉得臀部和腰背一阵剧痛,这但幸好她很快的就醒悟到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昏睡中,所以最终她还是咬紧了牙关忍住了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和问候丢她下地那人全家的冲动,硬是绷着脸歪倒在地上继续挺下巴处被一只冰凉的手擒住了,并不算细腻的手指和所有的力道让佳期感觉自己的下巴就要脱臼了。

哼,臭丫头,敢使唤我?啪的一声响儿。

佳期只觉得紧闭着双眼前出现了金色地星星在不停地旋转,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着。

口腔里也弥漫起了咸咸地铁锈味儿。

我靠!我靠!有种我们来单挑!打一个被你们下药迷昏了的人你就不觉得可耻么?]当然,这些话佳期也只能在心里叫叫,现在事情还没明朗,再说对方人多,每人给她一拳就够让她去再穿越了。

哟。

没想到臭名昭著地木槿花年轻首领还真是像传言那样下起手来连个小孩儿都不放过啊。

咯咯咯。

你还真是小心眼儿呐。

第一次听到那个女声也靠了过来。

佳期心里叫苦不迭。

这位大婶是看她不够惨才来继续煽风点火加油添醋地么?刚才那一巴掌已经让她半边脸都肿起来。

口涎都快控制不住地要流到嘴巴外头了。

也不知道那慧静吃什么长大地。

明明跟她一样地但出乎佳期意料之外地是。

慧静听了那人地话竟然就站起身来直接调转枪口了:春姨。

你自个儿还不是臭名远扬。

说地自己多高尚似地。

前些日子刚弄来地那几个孩子。

除了那个叫花楹地是个成熟女子。

其她几个哪个不是这么半大地孩子?结果怎着?你不也没等怎么调教呢就把其中俩儿孩子给梳拢了?听说那个最爱幼女地冯大人可给了你一笔数目不小地银子呐。

怎么?数完银子就开始装圣人后边春姨跟慧静怎么唇枪舌剑佳期都听不清了。

她只抓住了慧静话中最重要地那一点——花楹还在这里!这下她总算可以放下一点心来了。

接着她又开始庆幸慧静刚才打她地那一巴掌。

因为现在她半边脸肿到变形。

所以即使她控制不住笑意也几乎看不出来。

有了春姨帮着引开慧静地注意力。

佳期现在暂时是不用担心再受皮肉之苦了。

没想到慧静装纯那会儿看起来笨嘴笨舌地。

现在跟那个春姨吵起架来那叫一个溜儿。

佳期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站在她面前尽情挖苦奚落对方地慧静与春姨。

两人地脸现在都黑地跟锅底似地。

而且骂人地话也越来越往下流低级发展。

两人摩拳擦掌地。

要再没人劝架估计两人就得在这儿过上招了。

正当佳期担心两人动起手地时候。

一个高大健美地女子走了上来用与她外形丝毫不符合地柔和嗓音劝道:春姨。

莫要再这里耽搁了。

里头地客人可都坐满了。

就等着今儿个要一瞧您地风采呢。

若是让他们再等下去。

怕是要说咱们怠慢不周了哩。

春姨这才不屑地了一声冷冷一笑:是呢。

我可不像你们每天光吃饭不干活儿。

这么些人可不都得指望着我养活?唉。

我还真是羡慕你们这好命呐。

每天吃吃斋饭念念佛。

这小日子过地得多惬意。

兰兰。

咱们天生劳累命。

走着。

回去招呼客人去。

春姨说着就一路咯咯笑着转身往隧道地更深处走了去。

慧静看来气得不轻。

两只小拳头捏地嘎巴嘎巴乱响。

佳期多怕慧静转头就把怒气全撒在她身上啊。

小心肝儿跳得飞快。

突然就有点后悔没把那套锁子甲披戴在身上了。

但慧静只是阴沉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她看都没看地上的佳期一眼就踩着狠绝的步伐也往里边走了去,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一直负责扛着佳期的那个黑衣人再次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把将她托上了自己的背,居然就这么直接拖死狗似地将佳期拖着跟大队人马一起往前走了。

越往里走愈见光亮,隐隐的也听到了人声喧闹,佳期只觉得自己两条细腿都快被磨得,猛地又被人一丢,她顺着势头滚了两圈,差点一头磕到门板上。

门板?佳期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眼前那道厚实的雕花大门,门后男男女女的调笑声顿时清晰无比的在她耳边响起。

这个姑娘便是慧静小姐指名的那个吗?先前劝架的那个柔和女声不多时又在佳期脑袋上方响起,随之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还有软软滑滑带着幽幽香气的丝帕轻轻帮她擦掉脸上的灰尘。

好人啊!享受了非人待遇了一晚上的佳期被这小小的友善举动都要感动的落泪了。

还是个小孩子呢……那女子在佳期耳边幽幽的叹了口气,顺便也拍了拍佳期身上的灰才扶着她站了起来对还站在那儿的众木槿花成员道:交给我就好了,我带她下去准备一下。

对了,她昏迷着应该是会影响慧静小姐的表演效果吧?你们可有什么解药让她服用些?但木槿花的各位看起来实在是不太相信春姨这边的人的样子,她们一个个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个女子和佳期,不多会儿时候站在最前边那个忽然抱着肚子两个箭步冲到那个高大女子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道:茅、茅房在哪里?紧接着只见是传染一样,其她的那些个黑衣人也全部抱住了肚涔而下,每个人的肠胃都在叽里咕噜乱响,那个高大女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们瞬间没反应过来,只听噗……的一声长响,一股子能熏死人的臭气迅速从黑衣人之间蔓延。

走、走到尽头右手边的小房子里边有恭桶。

高大女子忙不迭掩鼻站到一边指了下路,木槿花的各位一个个立即飞奔而去,瞬间就只剩下四个黑衣扶着五个尚在昏迷的女子与那高大女子面面相觑了。

呃,你们不去么?高大女子瞟了下地上那一滩黄黄的浑浊液体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但还没等她松开佳期去叫人来清理的时候,一杆尖锐的硬器就顶在了她的腰话么?佳期笑嘻嘻的将手中的钢钉又往前递了半寸,不意却扯痛了脸上的肿痛顿时变成了呲牙咧嘴,高大女子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推了她一把转身就要跑。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七章 攻心为上兰兰并没有逃跑成功,因为那四个没有闹肚子的黑衣人以及理当是昏迷中的五个俏丫环中的一个,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纷纷站开呈一个马蹄型挡住了兰兰的所有退路。

佳期整了整头上的头巾气定神闲的背着手走到兰兰面前笑道:姑娘方才好意对我,我也不好恩将仇报,而且看着姑娘甚有恻隐之心,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帮我一个小忙?兰兰警惕的看着渐渐围拢来的六人,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帮什么忙?佳期看了看四周,虽说现在这条长长的走廊只有她们七个人,那些个木槿花们想必正在争夺茅房首先使用权,但不排除还有别人突然走出来撞破她们的可能,所以佳期以着打商量的口吻问兰兰道:能否请姑娘先帮我们找个僻静地儿?兰兰抿着唇盯着佳期看了一会儿,忽然默默转身往里头走去,佳期随之也跟了上去,荆荆担心有诈,赶紧跟了两步走到佳期身边小小声问道:少奶奶,您怎么让她找地儿啊?您就不怕她把我们带着刚从虎口脱险又要落入狼群去佳期瞟了荆荆一眼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反正咱们是有备而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再说最强战斗力的木槿花黑衣人现在都成了软脚蟹,我们的胜算也就大大提高不放手一搏,看看我们是不是时来运转了?荆荆被佳期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干瞪着兰兰宽阔的后背生闷气,佳期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一行人就这么跟着兰兰七拐八绕的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一道桃木门前站定。

兰兰回头看了佳期一眼低声说:这是我住的屋。

这会儿丫头们都在前头伺候着。

暂时不用担心会有人来。

佳期点点头,居然就这么大步走上前去主动推开了门,倒是她身后地荆荆和四婢紧张地都握住了暗藏在身上的武器。

那个小屋一灯如豆,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看得出来那是一间颇少女的房间,桌上和屋角都养着不知名的小花,桌布和床上的帐子也素净淡雅,屋内隐隐暗香浮动,佳期回头冲兰兰一笑道:看得出来姑娘是个细致温柔的人,能布置出这种房间。

也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看来我这次还真是出门遇贵人,绝处又逢生兰兰闻言怔忡了一下,咬了下嘴唇没有接话。

佳期朝还站在门外的荆荆和四婢招了下手示意她们进来,等兰兰房间的门刚关上的时候,佳期就单刀直入的直接问兰兰道:请问姑娘,你们这儿可有一位新来地姑娘叫花楹?兰兰明显地愣了一下。

她地表情又紧绷了起来。

佳期见她一脸防备地样子就猜到花楹肯定还在这里。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笑眯眯地走上去朝兰兰躬了躬身道:请姑娘发发好心吧。

那位花楹姑娘是我地姐姐。

前些时候忽然失踪了。

家里地老祖母还以为姐姐与人私奔了。

当场就气得一病不起了。

不过我知道姐姐断不会做出这种有辱门风地事情。

所以经过多方查探费尽了功夫才查到姐姐可能在这里。

这才隐姓埋名地伪装了身份进来寻找姐姐地下落。

若是姑娘您知道什么地话。

就请您看在我们一家老老小小地面儿上帮帮忙吧。

姐姐还担着与人私奔地污名呢。

我定要还姐姐一个清白。

你说你是花楹地妹妹。

你可有什么证据?兰兰确实听花楹提起过家中还有一个小妹。

可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无论怎么看跟花楹也是毫无半点相像地地方吧?佳期无奈地苦笑了下摊开手转了个圈:姑娘您看我身上像是有其它长物地样子么?稍微值点钱地东西都被木槿花搜了去了。

但若是姑娘去问问姐姐便知道我所言不假。

兰兰还是犹豫不决。

不是她不想相信佳期等人。

而是即使相信了她们。

光凭她们六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把花楹救出去呢?别到时侯人还没救到反而把她们自己又陷在这龙潭真真是得不偿失。

姑娘。

你以为仅凭你们六个就能做成什么事么?先不说这地宫固若金汤。

即便是军队来一时半会儿都撼动不得。

就说这九拐十八弯犹如迷宫似地地下走道。

你觉得你能在找到人以后全身而退?别白费心机了。

你们也把我们这儿想地太简单了。

兰兰将垂到耳畔地一缕发丝撩到耳后。

脸上地表情终于恢复了正常。

佳期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笑着问道:姑娘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因何原因会在这里?兰兰不知道佳期这么问是何用意,她呆怔了一下才淡淡答道:我来到这里六年有余了,幼时乡下发大水与父母逃荒来到这里,因为当时实在没钱,一家子都快要饿死了,所以爹便把我卖到妓院当丫环,后来由于某些原因我就被春姨带到了这个地下妓院当了管事。

佳期嗯了一声又问道:那春姨是否有恩于你?如果让你跟我们一道走,你可愿意?兰兰闻言惊诧地挑高了眉,但她没有马上回答佳期的问题,她只是咬着下唇不敢置信的看着佳期,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春姨的确有恩于我没错,而且这么多年来她非常照顾我,我平时为了维护姑娘做的一些事情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追究,我,我……她的话:姑娘您只说愿不愿一道与我们离开吧,姑娘是个好人,不该继续呆在这种地方助纣为虐,想必姑娘在这里过的也很矛盾很辛苦吧?看着春姨逼良为娼你还要成为帮凶,心里一定难过的不行了吧?你想要帮助那些受害者,可是无能为力。

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弱小了吧?别。

别说了!兰兰没想到佳期说话这么直接,针针刺到肉,她捂着耳朵拼命摇头,大颗大颗的眼泪随着她摇头的动作飞溅开来,没一会儿功夫她就哭成了个泪人儿。

佳期正想趁胜追击继续攻心,没想到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还有一个少女地声音在门外招呼道:兰兰姐,春姨到处找你呢,你在里边儿吗?春姨叫你快去请花楹姑娘出来给大家弹琴,还有问问你那个慧静要用到地小丫头哪儿去了?慧静正到处找人呢。

春姨不想让她在咱们这儿乱走。

屋里几人都是一怵,荆荆她们直接就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佳期看了一眼兰兰闭紧了嘴巴,兰兰则赶紧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脸清了清嗓子扬声答道:你去回春姨,就说方才慧静手下的人忽然全部闹肚子了,有一个没忍住当场漏了出来,我沾了一身的秽气,怕搅了贵宾的兴致所以回来略作清洗,待我梳洗完毕了马上就带里顿了顿,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佳期。

然后才接着说道:还有那个慧静要用到的小丫头,一直是慧静她自己人带着的。

怎的会跑来问我?我又不是她们木槿花地人。

外边的丫头听了兰兰这么一说立即咯咯笑道:是呢,那慧静好没道理,我这便去告诉春姨,兰兰姐你可要快点儿哦,前边人都坐满了。

都嚷着要见见我们的新花魁那丫头的笑声就渐行渐远了。

荆荆等五女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垂下了肩膀,真是的。

这种事情再多来两次她们的头发都要吓白了啦!佳期见警报解除才小声笑着夸兰兰道:兰兰姑娘临危不惧心思缜密,怪不得那位春姨如此倚重你。

兰兰被那小环吓了一跳也收了泪水。

这会儿拿了巾子出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渍才摇头道:算了,我此前也答应过花楹,若是有适当的机会一定帮她离开,现在既然你们都冒死混进来了了,我再不帮忙也说不过去了。

不过,我不会与你们一道走的,我……我从来没有过过普通人地日子,即便是自由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且在空岚,哪里有给女子做事的机会?到头来说不定我又得做回本行投身青楼,只是不知道那时遇到地老板还对我好。

佳期之前倒是没想的这么长远,只想说带着兰兰这个好姑娘一同离开这里来着,可以后她的生活要怎么安排却完全没打算。

卫府决计是不会收留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的,顶多为了感谢她给她一笔银两,可她一个单身女子,总不能就守着这么一笔银两坐吃山空呃,一想到这里佳期地脸皮就有点发烧,她真的差点就好心办坏事害了兰兰呐。

可是,兰兰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与花楹姐姐顺利逃出去了,也许不久以后就会有官府地人来将你们这里扫平了哦!你这样也没关系吗?再说了,我听刚才那小环说,花楹姐姐已经被当做花魁要推出去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见了,你怎么办?春姨平时再怎么疼爱你也不会放过你的吧?有了前车之鉴,佳期也往深了想了一层。

兰兰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里又蓄上了泪水,佳期头痛地抚了抚额,走上前去努力垫高脚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算了,我们光是在这里头痛也没办法,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去把花楹姐姐带出来再说吧!兰兰姑娘,我还是奉劝你跟我们一起离开,到时候我发誓我会尽全力保得你周全,让你过上新生活地。

兰兰的眼里有着动摇,可决心毕竟不是那么好下的,好长的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先带你们过去找花楹吧,容我再想想。

说着她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佳期在她身后跟着,心想着到时候便是把她从背后敲晕带走也要一起离开,因为按照这个时间,想必她们的援军已经就要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八章 火烧清心庵花楹在头天晚上接到春姨的传话说要让她今儿个夜里出场露个脸儿弹弹琴,她心里就惶恐得没谱儿了,本来还想找兰兰商量商量对策,可是叫丫头请寻了几次都回说找不到兰兰姐,无奈她只好寝食难安的在房里等了一天,直到天刚擦黑的时候春姨遣了丫头过来嘱咐她沐浴更衣梳头化妆,又把她房里的丫头给叫到前边去帮忙,花楹这才终于崩溃的大哭了一场。

花楹实在没想到春姨这么快就会让她见客,虽然不一定要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想到要被那些男子品头论足、当成待沽货物一般询价,她就不由得悲从中来,觉得心中长期以来支持着她没有崩溃的信念彻底烟消云散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到了死,可她马上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仙儿的遭遇,那祭鞭时的恐怖立即将她的求死之心生生给打散了。

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花楹只能扑在床上哭的肝肠寸断,心里不停地咒骂着老天为什么不开眼居然这么对她!又咬牙切齿的赌咒发愿若是有朝一日能逃出这火坑,定叫这些欺辱过她的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待得春姨第二次遣过了小丫头来催促,花楹才恨恨的擦干满脸的眼泪开始梳妆打扮,望着铜镜中那即使看不真切却依旧能感受到艳光四射的自的木梳:既然苍天弃她,那么就勿怪她堕落成魔了,她就拼了这一身的清白来复仇又如何?心念已定,花楹当即挑出最鲜艳的口脂细细抹于唇上,红唇如血。

花楹的房门被轻轻叩了三响儿,兰兰的声音也轻轻地传了过来:花楹姑娘。

花楹以为兰兰此时过来是接她出去地。

所以她没有答话。

只是站起来整了整一身华服,然后有些着迷的看着外头罩衫上的繁复花纹——没错,这身儿衣服就是当日她从府中被人劫走时所穿的衣服,那天她到这里的时候就被春姨强剥了去,实是没想到今日又被送了回来。

没想到在今天还是要穿上你,罢罢罢,就让你化为我的战甲随我一道开始战斗吧!花楹饱含情意的拂过身上的衣料,忽的眼神一肃,整个人顿时变得高傲且凛然不可侵犯了起来。

她高昂着头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在她心里也觉得自己这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毁灭。

喀……吱……她用极缓慢地动作拉开门。

正想着悲壮的跟兰兰说两句什么交代的话,外边的人就像已经等的急不可耐了一样直接冲了进来。

这,你们这,这是……花楹方才营造好的凝重气氛瞬间被这些侵入者给彻底冲散了,她差点被最前边那好兰兰在后边眼明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踩着自己长长的裙裾跌倒出丑。

花楹地房间瞬间进来了七个人。

这让她原先就不怎么大地房间更是显得狭窄。

她更是被挤到了屋子地最里头。

而先前那个小个子猛地钻到她地面前抬头嘻嘻一笑。

花楹原本还带着点迷惑和嗔怒地美脸顿时变成了瞠目结舌地蠢样。

佳期亲热地挽住了花楹地胳膊冲兰兰狡黠地一笑:兰兰姑娘。

看吧。

我说我是花楹姑娘地妹妹吧?看我家姐姐在见到我之后有多么地震惊和开心?四小姐。

您没事儿吧?不待兰兰答话。

荆荆也一把将头上地头巾扯了下去笑着迎了上去。

花楹看到荆荆。

原本已经张大到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地樱桃小嘴这会儿更是张地能塞进一颗鸭蛋去。

佳期她们出现地太突然太是时候了。

那种绝处逢生地狂喜感和不真切感如狂风巨浪般冲击着花楹。

她现在已经风中凌乱言语不能了。

(众怒:有你这么乱比喻地咩!)兰兰这会儿显然是这个屋子里最冷静沉着地人了。

她焦急地看了下关着地门皱眉小声提醒:此地不宜久留。

有什么叙旧地话还是等你们都安全出去了再说吧!我们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估计再过一会儿春姨见不到人得又叫人过来候你们再想离开就晚了。

快走吧!佳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拽了下花楹让她回神:花楹姐姐。

别发呆了!我们还是快走吧!花楹还不敢相信这是真地。

一脸呆呆地看了看佳期又看了看荆荆:你、你们。

怎么在这里?佳期却出其不意的在她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花楹疼的哎哟叫了一声,脱口骂道:要死了你?这么用力的掐我做什么?佳期不以为杵的和荆荆一人一边拽着她往外走去:就是为了告诉姐姐你这不是在做梦啊!姐姐就快点醒过来吧,等到我们都脱险了再高兴也不迟!花楹又是一愣,她侧过脸去看着佳期认真的脸,眼眶一阵酸涩,原本以为早已哭干了的眼泪再次汩汩而下。

别哭啦,别把眼泪浪费在这种时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体力赶快落跑。

佳期成功见到了花楹心中已然轻松不少,她听到花楹的哽咽俏皮的一笑,随手抬起胳膊用袖子给花楹擦掉脸上的泪水,花楹总算不好意思的破涕为笑兰兰却没有感受到她们的喜悦,她低着头默默地走在前边,心中百味杂陈矛盾不已。

她不是不想离开这里,但是她离开这里以后何去何从?她活到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妓院姨再某种程度上就像是她的娘一样,若是背叛了春姨就像是背叛了自己的娘亲;再者她对于外边一无所知,朋友亲人一个都没有,就算她真的下定决心与佳期她们一起离开,她又真的能够重新开始活一遍吗?但,她若是不走。

让春姨知道了她放走了最大的摇钱树花楹。

想必等待她的下场就不光是祭鞭和笋敲肉这般简单了,或许她以前曾经目睹过地所有酷刑都可以亲自尝上一遍。

想到那些惨无人道地刑罚,就连兰兰都忍不住再三的打起了寒颤。

正当兰兰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时,佳期小小的惊呼声拉回了她已经飘远的思绪:花楹姐姐,你在做什么?一阵焦糊味儿飘了过来,兰兰悚然回头,只见她们一路走过的道路都成了火海,热浪扑面而来,而花楹正随手弄倒两边过道上的长明灯,也不嫌烫手的将灯盏拧下来狠狠丢进身后的火海。

你在做什么!?兰兰瞪大了双眼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花楹的手。

花楹却用力地将她推到一边冷冷一笑:还能做什么?放火烧了这淫窟呗。

说着她又提着裙子往前跑了几步想要弄倒前边的灯,佳期见状赶紧抱头鼠窜:等,等等!花楹姐姐,这样太危险了!那些灯油蔓延太快,呆会儿我们跑都跑不次扑上去抱住了花楹的腰,两人立即扭打了起来,佳期和荆荆在两边一时半会儿拉不开架,四婢也因为过道太窄没办法上前帮忙。

但不多时滚滚热浪就逼近了过来,佳期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因为灯油的蔓延让火势也快速的蔓延。

火墙对面也传来了人惊恐的叫声。

别,别打了!快跑吧!眼见着火墙就要燎上来了。

佳期猛地一招手让四婢推着还纠缠在一块儿难舍难分的花楹和兰兰勉强跑动起来逃命为上。

前边的八人没命的跑,中间花楹还要忙里偷闲的弄翻几个灯架泼上一地灯油,后边地火势却是燎原之势,佳期只觉得火舌紧贴着她的后背,只要稍微慢上一步她就有可能被烤焦。

很快地。

后边的火势经过的地方传出了女子的哀号惊叫声,佳期惊诧的回头。

却看到兰兰一脸哀戚难过地样人?佳期一分神脚下就慢了,兰兰缓缓点了点头。

哀怨的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地花楹答道:是的,那些屋子里都还关着一些姑娘。

那些门都是从外边上门闩地。

她们根本逃不出来……兰兰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佳期闻言瞠目结舌地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瞪着一条火龙的走廊,那些屋子里还有人啊……少奶奶!别自责了!那些人不是你的责任,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回头去救她们!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快跑吧!荆荆见着火龙张牙舞爪的朝呆立在原地的佳期扑过去,她着急的一咬牙一跺脚赶紧倒回去使劲儿拽着佳期往前跑去,佳期被热浪逼了一下顿时眼泪长流咳嗽不已,她勉强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负疚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就很快的拉着荆荆追了上去。

一路亡命狂奔,其中几次险象环生,多亏了佳期和兰兰的快速应变能力才护了个众人周全,当她们终于冲出那一道暗门灰头土脸的从清心庵的柴房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化身成为纵火魔的花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火折子,竟然在大家还没全跑出去的时候又把柴房给点燃了。

够了!你还要害死多少人!前脚刚出柴房后脚柴房就变成了火海,差点引火烧身的兰兰终于怒了,她走到花楹面前啪的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抢过了她的火折子丢到一边,花楹捂着脸狠狠的瞪着她哑着嗓子嘶吼道:别以为你在那个破地方照顾了我几回就可以耀武扬威了!这回若不是我们救了你出来,你也会在下边变成一头烧猪的!我们一命换一命,两清。

兰兰闻言只是痛心疾首的道你是这样的人,当日春姨要怎么样你的时候我才不会护着你呢!你也不想想你这一下子就害了多少人命?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说这种话?花楹冷笑一声:那些人就算我不放火,她们呆在下边也是生不如死,不若我一把火烧个干净,她们也好早死早超生。

那个仙儿,被春姨折磨的死去活来生不如死,我这么做反而还是帮了她们呢!兰兰怒极又想上前去扇她耳光,但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人声的佳期和荆荆赶紧上去架开了她们两个,佳期拉过兰兰小声劝道:这里还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有什么话等我们下山再说吧!现在事已至此,要追究责任也得等我们都还有命再说,有人过来了,我们快走!佳期说着拉起兰兰就往记忆中的出庵方向跑去,后边荆荆也拉着花楹赶了上来,不过她们一行人刚绕过一个庭院,就听到一个女子爆喝:什么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惊无险期被那一声吓得差点跳起来,她一把攥住还在往前冲T|定,回头冲还是黑衣人打扮的四婢扬了扬下巴,四婢也吓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佳期想干嘛,只听前边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荆荆急的上前冲着秋蝉就是一脚,四婢才猛然醒悟佳期是要让自己假扮成押送她们的木花成员。

佳期将花、荆荆和兰兰拉着排成一行,四婢前后左右的散开走在她们边上,没多会儿果然就有几个穿着僧衣的尼姑拿着长棍跑了过来,但她们看到黑衣人打扮的四婢时明显一愣,看到她们中间护着的人更是摸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

为首的那个尼姑走前两步将棍子在地上一杵然后扬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首领不是说带她们下去拍卖的么?佳期这边领头的是冬阳,她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的也走上前一步答道:你们不知道么?底下失火了!看那边,火势已经蔓延过来了。

她说着顺势往柴房的方向一指,果然火势已经烧起来了,如墨般的天际隐隐透着橘红。

怎,怎么会?带头的尼姑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冬阳假装在头上摸了一把汗叹了口气:请快点安排人手救火吧!火势要是蔓延开了可不得了。

那些个尼姑也.好忽悠,眼见着火光真的冲天而起立即成了无头苍蝇,一头人原地打着转,都不晓得到底是该先去救火还是应该先去疏散庵内众人。

于是一行八人趁着那几.个护庵尼自乱阵脚的时候就偷偷溜走了,走了不远佳期又在心生一计,忽然扯着嗓子开始大叫:着火了,快出来救火!着火了!快走水啊!荆荆她们被.佳期的举动骇了一跳,不知道她这样自爆有什么用意,但佳期只是狡黠的一笑,先行跑到那些没人的偏房开始纵火。

(喂,你的火种又是哪里来的啊喂?)四处着火,让她们疲于奔命,我们逃跑成功率就更高了。

佳期顺利引燃了好几间房子才拉着她们继续往外跑去,没跑多远就听到庵内一片嘈杂之声,佳期明显松了口气,嘱咐大家再小心一点,八人便顺利的穿过了重重庭院直接跑到了前门。

打开庵门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佳期站在门槛上往清心庵里边看去,只见到处都是火光冲天,映的主殿上的琉璃瓦像是又火红色的液体在流动。

你们.是此庵中人?还没等佳期感叹两句,一柄闪着森冷寒光的青锋宝剑就无声无息的搁在了她的肩头,离她的脖颈距离之近,剑上的寒气、剑刃的锋利,她不用低头都感觉的到。

荆荆等几人地视线.齐齐被那突然出现地宝剑吸引了去。

来人地问话也反应不过来。

一时间寂静了片刻。

佳期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冷汗涔涔而下。

她频频咽着唾沫。

每一次做吞咽动作地时候都能感觉到颈部肌肤挨到了剑刃。

脖子上地汗毛都不知道被削断几何了。

我。

我们不是庵里地人。

只是来这里礼佛地一般人家。

方、方才庵里走火。

我们才慌不择路逃出来地。

没想到竟然是荆荆最先回过神来。

她掩着胸口死死地盯着佳期脖子上地宝剑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她们地身份。

但佳期身后地人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般人家?那那几个穿着夜行衣地是你们什么人?佳期感觉那剑锋又离自己地脖子近了几寸。

她地心跳急遽加快。

这会儿她又生怕因为自己心跳过快导致颈动脉鼓胀起来自己挨上剑刃一命呜呼了。

等等等等。

这位壮士。

我们真地不是坏人。

她们穿着夜行衣也是有原因地。

只是这原因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不过我真地对天发誓。

我们真地不是这个尼姑庵地人。

我们也是受害者……佳期都佩服自己了。

这时候还能说得这么飞快且有条理。

那人听完却还是冷哼一声代表不相信。

就在佳期快要抓狂之际。

身后又传来了嘈杂地脚步声。

然后救星地声音就适时响起了:林大人。

请住手。

您抓着地那位正是我家少奶奶!良叔!若不是那柄剑的距离太近,佳期都想回头大叫一声了。

感觉到有个人快速的走到了自己的身后,紧接着佳期脖子上的压力就消失了,她长长的吐了口气,还是战战兢兢的回头,果然卫良正一脸笑意的站在她背后看着他,而他身旁是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高大壮汉,一双锐利的眼正上下打量她。

这位是郡都尉林大人,接到少奶奶发回来的消息,老夫人就要求我尽速去郡守府找林大人来帮忙。

这一路上多亏了林大人担任急先锋打头阵,所以我们才能在这个时候就赶到。

少奶奶您没事儿吧?没有受伤吧?卫良一脸关心的看着佳期,见后者笑嘻嘻的伸了伸胳膊又蹬了蹬腿表示自己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有劳林大人了,这清心庵底下有个庞大的地下妓院,这几年来有女子来清心庵参拜然后失踪的案子,都是被清心庵转到地下妓院去了,而且官府一直通缉T一直藏匿在此处,不过木花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非常高效的组织。

之前为了逃命不得已在地下妓院和清心庵放了几把火,还请林大人速速带人进去进行抓捕吧。

得知了那个男子的身份,佳期有礼的先向他道了个万福才噼里啪啦的将里边的情况简略的介绍了一遍。

林大人越听眉头皱的越是紧,他只是因为郡守大人在离开之前叮嘱他,若是卫家有人来寻求帮忙的话就过去帮一把,没想到牵扯到的竟然是这么大的案子,他此番只带了二十余人的兵丁,基本上都没参与过什么重大任务,平时就是帮着抓抓小偷或者调解下左右邻里纠纷什么的,这样的队伍若是遇上训练有素的木花,还不知得伤亡多少呢。

卫良是个何等敏锐之人,只消一眼就看出了林大人的担心,于是他笑笑口的抱拳冲林大人揖了一揖道:恭喜林大人了。

那林大人挑了下眉看向卫良:何喜之有?卫良指着清心庵里边笑道:其一,林大人单枪匹马勇闯清心庵解救出被困女子;其二,林大人大破地下妓院安定一方;其三,林大人抓到了逃逸多年的木花女盗,难道有这三条功勋还不够让林大人升迁的吗?所以卫良先行在这里向林大人道喜了。

林大人听了卫.良的话立即喜笑颜开,仿佛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升迁之路已在脚下。

他豪气干云的拍了拍卫良的肩膀哈哈一笑:那就承您吉言,若他日我真能平步青云,定当请你痛饮三大杯。

卫良含笑点了点头给他.更大的定心丸:若是林大人升迁了,该是我要请林大人喝酒才是,只是不知道到时林大人是否能够拨冗赏脸呢。

林大人救了我家少奶奶一事我也会在我家老爷回来以后悉数转告他的,真是有劳林大人费心了。

卫良这话说.的含蓄,可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林大人又怎么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想那卫铭与郡守大人当年是同窗,现在两人还是知交好友,若是卫良告诉卫铭他救了卫家的少奶奶,那么卫铭再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郡守大人听,他这几道功劳加上南方首富卫家在背后的支持,他真是不想升迁都很难。

所以林大人笑得无比欢畅,居然就跟卫良称兄道弟了起来:哈哈哈,哪儿的话,若是卫良老弟的话,就是再忙也会挤出时间来的。

说话间林大人带.来的那些兵丁上气不接下气的总算赶了上来,一个二个跑了些山路就喘的不行了,站在林大人面前半天没有一个人能回句话,反而是卫良带来的卫府护院一早就安静的排好队站在一边,两相一对比,就连林大人都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平日里叫你们多多用心练武,你们都想着法儿的偷懒,现在知道自己的差距了吧?哼,今天晚上你们要是不好好表现,回去就等着受罚吧!林大人.说着一招手:走,去抓犯人归案!说着便一马当先的提着青锋宝剑冲了进去,那些个刚喘匀了气的兵丁没辙只好又提着人高的戟也跟着冲进了清心庵。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了,佳期才抚了抚额前去将花扶了过来,卫良诧异的看着安然无事的花,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行礼道:四小姐这些日子受苦了!花却是不耐的摆了摆手:别说了,快快让我回府。

说着就四下里张望着,看到不远处停着几辆马车,抬脚就直接走了过去。

卫良看了眼佳期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佳期暗地里摇了摇头示意容后再说,接着就扭头吩咐四婢道:还不快去四小姐身边伺候着?四婢速速领命跟了上去,卫良的视线这才落在了一直站在庵门阴影处的兰兰:这位是……?佳期回头看了眼兰兰招手示意她过来,才笑着向卫良介绍道:这位是我与花小姐的救命恩人兰兰姑娘,若不是有她,今晚的事情断不会这么顺利,不过兰兰姑娘在微风郡并没有什么亲人朋友,所以下山以后她的住处和往后的安排就请良叔您多费心了。

卫良上下打量了一番兰兰才点了下头回答佳期:那是自然,既然是少奶奶与四小姐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我们卫家的救命恩人,理当重重答谢才是。

佳期回头看着兰兰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卫良又开口道:少奶奶这几日也辛苦了,请先行下山回府好生休息一下吧。

佳期点点头应了声好,便领着荆荆、兰兰往另外一辆马车走了过去。

直到马车轻微的颠簸感传来的时候,想起这几日的惊心动魄,佳期还觉着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看着窗外毫无半点星子和月光的黑夜,佳期抚了抚额才终于后怕了起来。

幸好,有惊无险。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章 安然归家神放松以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睡个好觉的荆荆终于T(一边打起盹儿来了,佳期和兰兰各有心事,坐在马车中的矮几两端相顾无言。

那个,回去以后良叔会安排你往后的生活,住处和生活费你无须担心,你对以后还有什么打算吗?实在受不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佳期揉了揉鼻子轻声问起了兰兰日后的打算。

兰兰一脸哀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对于外边的生活也一无所知,我现在怕得很。

佳期同情的点了点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忽然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认识一个人,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但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吗?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给自己一点信心,你一定能很快适应的。

兰兰默默的点了下头,眼角还是泛着泪光,佳期知道她是担心春姨她们的生死,只是这种问题佳期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开导,只好想了又想岔开话题:那个,兰兰姑娘闺房里的帐子和桌布都是自己绣的花样子么?兰兰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无事可做的时候便绣些花草,手工粗糙的很,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佳期这会儿却忽然有了.个不错的想法,她难掩激动神色的拍了拍兰兰的手建议道:对了,我有个主意了,兰兰姑娘的女红实在不错,不若日后有了银子开个绣品店如何?开始绣些小件儿,等有了口碑以后也可以像你之前那样绣帐子、绣衣裳、绣枕套被套什么的,不过这活儿甚是累人,你还可以请两位绣工来帮你分担分担,这样也算是自食其力了。

兰兰闻言诧.异道:真的可以么?我的女红不过平平而已,真不是什么巧夺天工的手艺。

况且我会的一般姑娘家都会,人家何必巴巴跑来我这里让我做呢?佳期笑着朝兰兰招了招手,兰兰不知所以的挪到佳期身边坐好,谁知佳期竟然一把扯过了她的裙脚指着上边一簇栩栩如生的兰花笑道:光是这几笔兰花便能看出你的功夫了,不但选色配的恰到好处,这绣工也是堪称绝佳呢,你来对比看看我们家织造坊绣女的绣工,是不是差不离?只是你的针法并没有我家绣女变换的多罢了。

佳期说着一把扯下头上的头巾平铺在矮几上让兰兰比较,但兰兰却被她那只是及耳的短发惊得目瞪口呆。

小姐,您,您.的头发……兰兰瞪大了双眼盯着佳期四处乱翘的小短发,此等惊世骇俗的发型她还真是从来未曾见过。

佳期不.在意的抓了抓头笑着解释:前段时间后脑勺给磕破了,头发太长不好清理,把伤口那一圈剃了吧又难看的紧,索性一次剃了个光头,刚好现在伤口长好了,头发也长出来了,呵呵,而且现在的头发还比以前的黑又浓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好了,别管我的头发了,言归正传吧,你快对比看看这两幅兰花,是不是差不了多少呢?兰兰口中喏喏应着.。

勉强将自己地视线转到了佳期铺在矮几上地头巾。

只见那块素锦头巾上零星点缀着几株兰花。

造型和用色都与自己裙脚上地差不多。

不过虽然那看起来只是几株随意勾勒地兰花。

可是其中却变换了至少十八种针法。

所以那兰花看起来或是饱满或是娇弱或是傲然挺立。

便像是采摘了真地兰花放在上面似地。

再看看自己绣地兰花。

对比之下就显得单薄至极。

完全没有一丁点立体真实地感觉。

小姐。

我地女红远远不及贵府地绣女。

哪里还敢开什么绣品店自爆其短啊?兰兰将佳期地头巾还回去。

心里因为佳期方才拿她与卫府竹女相媲美而感到汗颜。

佳期却满不在乎地撇了下嘴:干吗这么不自信来?我们家地绣女都是干了三四十年地能工巧匠了。

而且她们还有前辈和师父指点着。

所以成品比你地精巧那也是自然。

但你年纪轻轻自学成才。

选色和意境都差不多。

就是这技法稍逊一筹而已么。

这没啥可担心地。

回头我央了府中最好地绣女去指点你一番。

你再多多练习练习。

说不定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兰兰被佳期夸得脸皮都羞得通红了。

但第一次获得外人地肯定也让她心里像吃了蜜似地甜滋滋地。

她禁不住笑地眉眼都弯弯地。

总算暂时忘记了地下妓院地事情。

于是一路上佳期就不兰兰谋划着以后她可以做什么。

两人说地兴起还哈哈\\7。

这也总算打消了不少兰兰对未知地恐惧和迷茫。

她终于觉得也许自己以后一个人也能平安顺利地活下去。

马车辘辘,总算在拂晓时分回到了卫家大宅门前,在叫开门以后花看都没看众人一眼就风一样冲了进去,与她同马车的四婢并未跟她一道进去,反而都哭丧着脸站在门口等着佳期下车。

怎么了这是?佳期一下车四婢就迎了上来,夏萤的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手掌印,另外三个看起来也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似地扁着嘴想哭又不敢哭。

倒是荆荆一下子就猜到了个中缘由,仰起头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夏萤的肩膀对四婢说道:行了行了,别拿这个样子对着少奶奶了,我知道你们在四小姐那儿受委屈了,回头我跟老夫人说一声儿,让老夫人给你们论功行赏好不好?以后见着四小姐绕路走就是了,别撺掇少奶奶去给你们讨个公道。

佳期挑了挑眉,敢情这都是花做下的好事呢?刚把她救出火坑大小姐脾气就变本加厉了?这么会儿功夫能把四个丫环折腾成这个样子她也算是个人才了。

你们在马车.上发生什么事了么?佳期走到四婢跟前仔细看看,才发现几人脸上头上都有不同的小伤,冬阳的头发上甚至还挂着一片茶叶子。

春风吸了吸鼻子擦掉眼.睛里的泪水才不情不愿的小声说出了事情的缘由:那四小姐在马车里,不是嫌水烫了就是茶淡了,变着法儿的折腾我们,冬阳给她煮茶,送到她手里杯子烫着了就把一杯茶全泼翻了,夏萤给她揉肩,因为力道不合反手就是一耳刮子,我和秋蝉稍微好点儿,但也着了她两脚。

春风说到伤心处四婢都轻声抽泣了起来,即使以前她们只是个二等丫环,可是在老夫人那儿听差还从来没遭过这种待遇,即便是当时跟佳期一同去以身犯险,佳期也还想尽了办法护着她们周全,实在没想到费尽心机千辛万苦救出来的四小姐居然架子端的比天大,鸡蛋里挑骨头都要把气撒在她们四个倒霉蛋身上。

佳期听完春.风的述说也只能长叹口气烦恼的抓抓头,这花估计是在那地下妓院吃了不少苦头积了许多怨气,所以在出来以后才逮着人就乱发飙,但无论怎么说她现在还是主子兼受害者,便是老夫人见着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只会高兴而不忍心再苛责她吧?所以四婢这一路受得委屈也只能咕一声吞下肚去就算。

呃,真的是辛苦你们了,不过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好吗?花小姐刚从险境出来肯定情绪上不太稳定的,劳你们受累了,好了好了,大家都辛苦好几天了,快快回去沐浴更衣吃些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吧,这事儿就别往心里去了,听我一句,好吗?佳期只能苦笑着安慰四婢,顺便打眼色给荆荆让她带着四婢快些进去。

荆荆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就推着四婢进去了,佳期这才有机会回头冲兰兰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兰兰姑娘请随我到客房暂居吧。

其实兰.兰在甫下马车看到卫家大宅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她实在没有想到佳期和花居然是这种豪富之家的千金!现在听到佳期要请她进去,她只觉得两脚像是在地上生根了似地根本拔都拔不起来。

这,这就是你们.家?兰兰不敢置信的再三确认道。

她现在就是站在这门口就觉得头晕目眩心里发了,还叫她进去?佳期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我们家,兰兰姑娘别担心,我家祖母很热情好客的,请随我一道进去吧。

兰兰的头顿时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不进去了,我,我这种人不配……想到自己的身份兰兰又自惭形秽了起来。

佳期闻言皱起了眉头:什么配不配的?你可是救了我们大家的恩人啊!行了,别磨蹭了,进来吧。

佳期说着就上前去拉着兰兰硬往门口拖,两人在卫家大宅门前拔河一阵,终究还是兰兰抵不过佳期的软磨硬泡,踯躅着一点一点的进了门。

也就在卫家大宅的大门终于得以关闭的时候,围墙阴影下那一道修长的人影才闪了闪消失不见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杀人灭口你说什么?卫府,凝思园,谢小姐美艳的脸已经扭\\7可以让不小心看到的人做恶梦的地步了,她涂着鲜红蔻丹的长长指甲将手中的丝帕都戳出了破洞,而站在她对面的无音小姐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你确定那个人你在那儿见过?无音小姐极轻微的点了下头:见过,她就是老板娘的心腹爱将,老板娘对她信任的很。

谢小姐的脸色继续往锅底的颜色过渡:那为什么她现在会和花她们一起回来?无音手中的纸扇开了又合,她略略想了一想答道:那个女人原本就是个异数,自小在妓院里呆着却还是个软心肠的,以前春姨说过她几次,好像就是因为总是偏帮底下的姑娘什么的,想必这次又是滥好心帮了她们,所以才会被带回来的吧?谢小姐气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呢?现在可怎么办才好?这两人都回来了,若是她们再顺藤摸瓜找着什么证据,我们俩儿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无音闻言立即.扭头看向谢小姐,眼睛里有愤怒的光芒一闪而过,她捏着扇子底部的手异常用力,导致青筋都根根分明的飙了起来。

哼,若是什么事情都.能在事前猜到所有的可能性然后做的滴水不漏,那我早就成神仙了,还留在这烦扰的尘世间作甚?再说你不是常说你做事都不留痕迹的么?怎的这现在接连两次都失算了?无音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嘲讽的一笑就对谢小姐冷嘲热讽上了。

谢小姐听了.无音的话,手中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丝帕终于嘶啦一声被她扯成了两片。

她一双阴的眸子紧紧盯着无音,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就连无音都扛不住,后脖颈上凉飕飕的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两人这么对峙似地沉默着互相盯了好一会儿,谢小姐才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现在争执谁孰谁过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还是先想想还有什么法子可以亡羊补牢的吧。

我可不想就这么吃上官司,而且现在京里有个肥缺,我爹正想尽办法要争取到,到时候若是我爹升迁了,顶我爹那缺的除了你爹之外不做他人想,所以为了这件事我们俩儿也要想尽办法把这事儿给它抹平喽。

无音又嘲讽的掀.了掀嘴皮子,不过这次她讥讽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确实如谢小姐所言,她们俩儿现在起冲突窝里斗只会死得更快更难看,不如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补救的好。

唉。

其.实当时谢小姐筹划这件事情地时候她就已经说过风险太大不愿意掺乎了。

但是谢小姐就是见不得她独善其身。

就是死也要拉上她这个垫背地。

所以才硬要她去勾搭花。

让花帮着做了那一系列地事情。

结果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谢小姐真正要整地佳期少奶奶没弄到。

反而把帮凶花给弄进来了。

而且更让她出乎意料地是。

那个看起来有点天然呆地佳期少奶奶竟然是个这么敏锐又心思缜密地人。

没出这么几天就已经连清心庵都给摸到了。

若不是她在卫府.红颜知己众多所以还能收到这种消息。

恐怕她们俩儿是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方才她赶到卫府想要第一时间告诉谢小姐此事并且想要商量一下对策。

谁知道竟然就看到了当年她在地下妓院混时见过地熟脸儿。

甫一看到兰兰地时候无音吓得通体冰凉三魂七魄齐齐离家出走。

她还以为是兰兰告诉了佳期她们这整件事地幕后主使者就是她。

但没想到躲在暗处听了点儿佳期和兰兰地对话。

原来兰兰竟然是因为帮了佳期她们所以才被她们从妓院里带回来地。

确认了自己和谢小姐暂时还安全地时候无音松了口气。

佳期她们前脚刚进卫府。

她后脚就跟着去了凝思园找谢小姐说现在地情况。

没想到谢小姐竟然还埋怨她当时做事不仔细。

你一向是点子多动脑地那个。

我想地办法你永远都嗤之以鼻。

所以还是听你地意见吧。

无音双手环胸倚在窗台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这个谢兕儿。

掌控欲已经大大超出了正常人地范围了。

别人提出地意见在她眼里都是个P。

只有她地意见和点子才是永远正确、永远最行之有效地。

不过一向自诩冰雪聪敏地谢小姐可没听出无音这句话里地讽刺。

她还真洋洋自得地笑了笑说了声:确实是这样。

难得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呢。

不过我也就随口一问。

根本不指望你给出啥好办法来。

无音趁其不备翻了个大白眼拖长了音调问道:嗯。

那请问谢小姐您有何高见呢?谢小姐这次没有接话,一双眼只是再次紧紧的盯住了无音,当无音浑身毛毛的不自觉搓了搓手臂往后再挪了一步的时候,她的右手才缓缓地抬起横在颈间做了个切的动作。

无音看到那个动作顿时大惊失色,她混事虽然干得不少,但是真正伤人性命的事情还真没有做过,即便是生那件事,她在得知书生与其未婚妻的遭遇以后还偷]T两人上过香,她并没有像谢小姐一样坏的丧尽天良泯灭人性,杀人诶!就是杀鸡她都没有杀过!怎么让她下的去手?不行不行,我干不来这种事情!无音连连摆手。

谢小姐一张俏脸立即变成了青面獠牙,她一步一步往无音那边逼去,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轻声细语带着咝咝声,真的就像是毒蛇在吐信子:那不过是一个妓院里出来的小婊子,弄死她与捏死一只蝼蚁差不多,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是不是还活着,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世上曾经有她这么一个人。

无音,难道你想因为这么一个连尘埃都不如的人害的我们自己命丧黄泉么?你再想想你爹,他年纪这么大了,不但要白头人送黑头人,在这以前他还要亲自审理你的案子,你这让他情何以堪啊?无音彻底白了一张俊俏的脸,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就连嘴唇被咬出了血珠子也浑然不觉。

谢小姐见无音这样更加洋洋得意,她绽开一朵冷酷的狞笑继续说道:还有你娘,若是你不在了,她得被你大娘欺压成什么样子?以后还有谁来保护她?不过这一点你也不用担心的太久,因为基本上可以预见,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不测,相信不久之后她就会很快的与你再相见了吧……呵呵呵。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无音的死穴就是她娘亲,那个柔弱的仿佛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吹倒的女子,也是促使她变成现在这副男不男女不女样子的真正原因。

她不忍见到她娘伤心落泪的样子,她要保护她娘不受到大娘的排挤和刁难,她才是她娘亲的真正守护者!无音手中的扇子被她生.生折断成两截,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灰败的就像是个真正的死人。

她恨恨的盯着不知名的远方好一会儿,原本俊俏无双的脸也变得无比凶神恶煞了起来。

而谢小姐却坐回了紫檀圆桌旁端起茶杯慢慢的啜饮了起来,鲜红的唇往上扯起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真的只有.这一个法子了么?无音丢掉手中的扇子看向谢小姐,后者一脸悠然自得的点了点头: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又何必出此下策铤而走险?无音此刻暴戾的神情就像是被地狱最凶残的恶鬼附了身: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试试看吧。

谢小姐的笑意更.深:这不就是了么?何必为了一颗尘埃毁了我们两个望族呢?…….两天后,果然不出.佳期所料,老夫人在得知兰兰的身份以后就变得客气异常,当然有这样的表现,并不是说明老夫人特别慈祥和气什么的,相反这样的表现正是说明老夫人看不上兰兰,巴不得她赶快消失眼不见心不烦。

所幸佳期在回府之前已经跟卫良打过了招呼,所以兰兰在卫府住了两天以后就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酬谢金,还有一套连着院子和全套家具的、位于青梅胡同的小宅子当答谢。

兰兰离开卫府那天花根本没有出现,佳期从荆荆那边听到的小道消息是花这两天将她园子里的衣服全穿了个遍,收藏的首饰啥的也全都拿出来见了光,看样子她是在地下妓院受到了很大刺激,现在正从物质方面填补心灵创伤。

佳期从自己的物件儿里挑了不少好东西送给兰兰当临别礼物,荆荆和四婢碍着老夫人的面子也不好意思过来,不过她们暗地里还是托佳期转送了不少东西给兰兰,所以在兰兰离开的时候那辆租来的小马车还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到了那儿先好好休息两天整顿整顿,等安顿下来了再考虑以后的事情吧,有很多事情不用急在一时。

佳期笑眯眯的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与兰兰忠告,而兰兰早已哭得手帕都湿了大半,刚开始的时候都比较难,但是走出去一步之后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有什么缺的尽管写信来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

兰兰哽咽着点点头,她看看远远站着的小棠,吸吸鼻子飞快的说了两句:这一段日子以来多亏了少奶奶您的照顾,不过为了您的清誉,您还是不要再跟我往来的好。

您的恩情我会牢记在心底,只求来世再回报您了。

少奶奶,您快回去吧,要是被人看见了要说闲话的。

我走了,再见!兰兰说着就往地上一跪冲佳期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佳期拉都拉不住,接着她从地上跳起来就钻进了马车,还不待佳期再说什么就匆匆催促着车夫离开了。

佳期追在马车后边跑了两步,但忽然间她的心猛地一抽,她眼前一黑差点扑倒在地,等她抚着心口慢慢蹲下回过劲儿来之后,载着兰兰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影踪。

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二章 命案兰离开了两天,佳期就按捺不住托了小棠去前边问了兰的情况。

不过小棠回来报给她的消息却是模糊的紧,总觉得卫良的答复有什么隐瞒似地。

良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你就没有再追问个清楚?佳期皱了眉看向小棠,后者也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摇了摇头:我问了良总管三次了,可是良总管一次比一次回答的模棱两可,看样子良总管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您再跟那位兰兰姑娘有所来往了。

佳期想了想,忽然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那我就直接去问问良叔吧。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小棠吓得不轻,赶紧提着裙子冲到佳期身边紧紧拉住她:少奶奶,少奶奶,您就别去了吧,难得这次您把花四小姐安全的救回来让老夫人再次对您重视了些,您要是再跟那位兰兰姑娘这般纠缠不清惹得老夫人不高兴……被佳期斜着眼这么一瞟,终于醒悟自己说漏嘴的小棠悚然住了嘴,她懊恼的连连敲着自己的脑袋,眼睛四下乱瞟着都不敢看佳期了。

总算说实话了吧?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说清楚来。

佳期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她就知道小棠有事瞒着她。

小棠苦恼的抓了抓头瞄了佳期一眼,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垮下肩膀垂头丧气的答道:没啦,良总管真的是那么说的,只是老夫人那边已经知道前两天你去送兰兰姑娘的事情了,听我姐姐说老夫人对于您跟兰兰姑娘交往甚密的事情颇有微词,毕竟您是咱们卫府的少奶奶,那兰兰姑娘的身份……不过老夫人绝对不是看不起兰兰姑娘,只是她的出身要是被人知道了,众口铄金,对于咱们卫府的声誉啊什么的还是有些影响的。

小棠越说越小声,佳期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小棠偷眼觑着佳期,不知道放哪儿的双手局促的绞着丝帕,生怕佳期一时火气上涌就干出些让老夫人不高兴的事情,到时候佳期好不容易在府里恢复的一点地位又会被剥夺殆尽了吧?但佳期只是黑着脸咬着嘴唇站在那儿半晌,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就僵着身子坐回了原先坐着的地方。

少、少奶奶?小棠反而被佳期的举动弄得疑惑的眨了眨眼,就连她都没想到佳期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说动放弃了?佳期阴着脸生了一会子闷气才烦躁的抓了抓一头短发作了说明:现在想必老夫人都注意着我吧?我要是有个什么轻举妄动肯定会在最快的速度传到老夫人那儿去,到时候惹得她不高兴,面子上抹不过去,那我就违背了当初与卫央定下的约定了。

而且……佳期眼神闪过一丝阴靈,嘴角却嘲讽的挑了上去,而且我是卫家的‘少奶奶’,总不能因为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让卫家蒙羞吧?小棠见佳期是真地想通了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这才赶紧扯起笑脸迎上去问道:少奶奶午膳想用些什么?老夫人说这几天你吃了不少苦头。

吩咐大厨房说您想吃什么就给您做什么呢。

佳期却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随便。

天高物燥。

心里头烦闷地紧。

吃不下什么……算了。

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吧。

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别在我面前晃悠了。

小棠地热face贴了冷臀部。

随即窒了一窒。

见佳期就单手撑头发起了呆。

她也不好再打扰。

只好轻轻道了声:我先下去了。

就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

佳期微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发飘地视线落在不知名地虚空。

她只觉得心中烦闷不已。

气血一阵阵地翻涌着。

一种很不好地预感萦绕在她心头。

那是一种很黑暗、甚至带着一股子血腥气味地凶兆。

会是卫央出了什么事情吧?还是又要发生什么不好地大事了?]佳期不自觉地双手紧紧握成拳。

因着自己这半吊子预感而烦躁心慌地紧。

佳期不好地预感很快地在几天之后就得以实现。

八月二十七一大早。

卫府地大门就被人敲得震天价儿响。

待门房赶紧前去打开大门。

一群衙役就一拥而入。

若不是卫家地护院反应地快将他们挡住了。

那群如狼似虎地家伙们就直奔后院去了。

卫铭随郡守大人下去赈灾还没回来,所以闻讯赶来的卫良立即客客气气的将那些衙役赶紧请到了偏厅休息,又叫人马上去备下茶水点心请众人吃用些,待将那些个衙役安抚下来了,卫良才低声吩咐一个小厮去后院请老夫人出来主持大局,而他就与那些衙役周旋着,顺便打听打听他们这一早的过来到底是要。

毕竟卫铭与郡守大人是同窗又素来交好是整个微风)T的事情,而现在看这些衙役们七分气势汹汹三分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这次的事情真的比较严重了。

老夫人接到消息以后就领着绛珠她们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前边,那些衙役们见老夫人来了倒也不敢造次,领头的衙役小头目急忙丢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走上前打了个躬道了声好,老夫人倒也没有因为他是个低级衙役就摆架子,礼貌的还了礼才急急问道:请问诸位今日前来是有何事?莫不是我家老爷出了什么事情吧?小头目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他一脸犹豫的看了看满屋子的人(其实绝大部分是他们衙门的伙计),老夫人立即心领神会的挥了挥手吩咐道:绛珠,你先带着他们在外头候着吧。

绛珠应了好就领着卫府的下人们全退到了外边,老夫人在得知不是卫铭出事以后顿时气定神闲了起来,整了整衣服笑眯眯的看向那个小头目和颜悦色的问道:请问官人今日来访是有何事?小头目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搓了搓手:是这样的,老夫人您可能有所不知,前几日在青梅胡同发生了一件命案,原本实在没想到那跟您府上有啥关系,但是没想到地保拿了屋契来一看,竟然是贵府刚购入的产业……老夫人闻言挑了挑眉瞟了一眼垂手站在一边的卫良,卫良皱着眉头轻轻颔了下首,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果然是刚买给那个兰兰当谢礼的宅子。

不过,命案?老夫人脸色顿时一凛:敢问官人说的命案到底是个什么事情?小头目咂了咂嘴摇头晃脑啧啧道:就是那个前几日刚住进青梅胡同的年轻姑娘,昨日被邻人发现死在家里了,哎哟哟,死的那叫一个惨啊,从脑壳那儿被人敲得稀烂,脑浆子、眼珠子啥的溅了一屋子,那个味道就别提了!听了那小头目的叙述,老夫人的脑中立即勾画出了那个画面,她只觉得胸腹间一阵翻涌,忙拈了巾子掩着唇干呕了两声,脸上血色尽失。

卫良见状赶紧上前去扶着老夫人到一旁坐下,又亲手倒了茶水来给她压压,接着才敛了手向那小头目温和的笑笑道:老夫人年事已高受不得惊吓,请官人大致说说便是,莫要太细致吓着老夫人了。

那小头目呵呵笑了两声向老夫人再打了个躬道:哎呀,没吓着老夫人吧?我这都成了习惯了,一说到案子就非要说的巨细靡遗,生怕交代的不清楚呢。

老夫人喝了一杯茶水定了定惊,待胸腹间的恶心感退去了才吁了口气摆摆手:是老身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个血腥的东西,官人莫要自责。

随即想到正事她又急急补充道,那房子虽然是我家刚买下的,但是入住那个姑娘与我家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她帮过我家一个小忙,所以在听闻她在此地并没有亲友的时候,基于一种报恩的心态盘下那宅子送与她当谢礼的。

除此之外便根本没我们卫家什么事儿了!那小头目听老夫人说话时不断地点着头,但是老夫人话音才刚落,他就扭过头去冲右手边一个干瘦的后生一挥手,那后生立即大步走到老夫人面前从怀里拿出一样物事双手奉上。

老夫人年纪大了有些老花,那后生站的也离她有点距离,所以即便老夫人眯了眼使劲儿瞧着那后生手中所拿的物事也半天没有看清,倒是卫良在看到那东西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小良子,那是个什么东西?老夫人看不清心里就着急,而且卫良的反应让她很是不安。

不待卫良回答老夫人的问题,衙役小头目就拖长了音调吩咐道:阿福,老夫人没有看清楚,我说你站那么远干什么啊?叫做阿福的干瘦后生被小头目这一呵斥才又往前走了两步更加抬高了手,一个没留意手上的动作太大差点将手中的东西戳到老夫人的鼻子上。

这次老夫人又因为离得太近了所以看不甚清楚,不过那物事有一股子闷闷的怪味儿扑鼻而来,她翕动了两下鼻翼,忽然大惊着猛地推开了阿福的手跳了起来。

老夫人以自己的巾子掩着鼻子瞪向阿福的手,这次总算看清了那是一条浅水红色的丝帕,但上边还浸染着大块大块的黑斑,方才那股子怪味儿就是从那黑斑上传过来的。

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三章 花楹惹官非期正在房里描红,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的不经通报就5L菲菲跟在她身后大叫站住,一时间安静的客院热闹非常。

小棠闻讯走出来一把拽住了那个还在闷着头往里冲的小丫头,菲菲这才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定辩解道:小棠姐姐,她、她……行了,我知道了,小棠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菲菲先下去,继而又皱了眉看向手里攥着的那个小丫头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儿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怎么还这么没规没矩没头没脑的往里边乱跑?那小丫头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得,眼眶里就已经有眼泪在打转了,她反手一把攥住小棠的袖子带着哭腔道:是绛珠姐姐吩咐奴婢前来寻少奶奶的,前院来了许多的衙役,说花小姐犯了人命官司,现在要捕了她下大狱呢。

老夫人一听这消息就晕过去了,别的能说的上话的主子都不在,所以请少奶奶快快过去主持大局吧。

小棠听到人命官司四个字诧异的挑了挑眉,但她还是不动声色的训斥那个小丫头道:这可不是借口让你掩饰你的过错,事情是大事,但是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与自持,这不是规矩嬷嬷一直耳提面命的么?行了,你在这儿候着,我这便去通报少奶奶。

小棠说着挣脱开那个小丫头的手就快步走了进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佳期正专心致志的勾着那翠竹的最后一笔。

小棠见她描的认真便敛了手站在一旁没有打扰,直到她画完了放下了画笔小棠才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少奶奶,方才嘈吵那小丫头来报说前边来了许多官差,说是花四小姐犯了案子,老夫人急怒攻心之下厥了过去,现在请您过去掌事儿呢。

佳期闻言眉头顿时一皱,丢下手中的帕子就走到屏风后换衣服,边换边提高了声音说小棠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的不一早跟我说?小棠紧跟着佳期走进去帮她更衣,听了佳期的话俏脸微微泛起了红晕,菱角般的小嘴也撇了下去:想到四小姐那样对少奶奶,而且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以怨报德我就来气,恨不得她真的多吃些苦头方能收敛收敛呢。

佳期瞟了小棠一眼叹了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没听过么?原本我也以为经过这次的事件她能稍微变得圆滑一点,没曾想她还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呢。

说到这儿佳期忽然想到了什么,正在绑衣带的手一顿,她猛地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小棠问道:你说花小姐犯得什么案子?小棠眨了眨眼答道:好像是人命案子。

佳期顿时有了一种惴惴不安的预感成真的感觉,当下衣服也来不及穿好,蹬了脚上的室内鞋趿着绣鞋就往外跑,小棠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了一句多么了不得的话,懊恼的自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跟着也跑了出去。

佳期一口气跑到了前边。

这会儿功夫前边都乱成一团了。

老夫人紧闭着眼睛歪躺在交椅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

绛珠和荆荆一个忙着给她抚胸拍背。

一个拿着嗅盐给她闻闻让她回神。

卫良则紧皱着眉头勉力挡住那些又变得躁动起来地衙役。

双方推推嚷嚷地。

场面看着甚是火爆。

怎么了这是?佳期挤到卫良身旁问了一句。

一个不察差点被对面地衙役推倒在地。

卫良赶紧将佳期拉到身后张开双手护着她。

一边抽空简短地回答了佳期地问题:就是前些时候与少奶奶、四小姐一同回来地那位兰兰姑娘已经不幸身故了。

衙门地人去看过以后说是凶杀。

而且……而且在兰兰姑娘手里发现了一条丝帕。

上边绣着花小姐地名字。

佳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她瞠目结舌地瞪着卫良地后背。

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却升起了啊。

果然是这样地想法。

少奶奶。

您快带着老夫人下去吧。

这儿有我顶着呢。

我来与他们交涉。

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带走四小姐地。

即使带着几个护院和家丁。

但是卫府地那些人还是势单力薄了些。

连带着卫良也接连被推搡着往后退了两步。

差点一脚踩着佳期。

佳期回头看了一眼面如金纸的老夫人,抚额吐了口气,提起裙角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伸手就狠狠在她的人中掐了一把,事出突然,绛珠和荆荆一瞬间拉都拉不住佳期,不过没想到佳期这一下还真让老夫人大大的吸了口气缓缓醒了过来。

老夫人鼻子底下被佳期掐的鲜红,荆荆忙又拿了清凉膏给她抹上,没多会儿功夫老夫人就扶着头坐了起来,她抬眼看了下佳期,幽幽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但没等佳期回答她就皱眉看向了面前那些个喧闹的人提高了声音吼了一句:你们在做什么?卫良等一众卫府的人听到老夫人的怒喝赶紧停了手站到了一边,而那些衙役却不吃老夫人这一套,见卫良他们让开了,反而趁机就推开他们一起往外边跑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把他们拦下来?内院是能让他们随便乱闯的吗?老夫人看到那些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一窝蜂全跑了出去,急的将拐杖在地上杵的咚咚响。

卫良愣了一下才率人追了出去,老夫人急怒攻心又频频咳嗽了起来,佳期赶紧给老夫人拍背顺气儿,但老夫扭身子急喘道:你还不快去?光小良子压不住他们佳期哦哦两声让绛珠接手,她这才赶紧也追着众人去了。

小棠一直在外边候着没有进去,之前被蜂拥而出的一群人吓着了一时回不过神来,这会儿见佳期出来了才赶忙撵上去一叠声的问着:少奶奶,到底是啥事情啊?怎么一下儿来了这么多人呢?佳期走得飞快,一边张望着那些人的去向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小棠道:还不知道呢,一进去就乱的很,弄了半天也不清楚到底啥事情。

不过应该很严重,良叔说是兰兰姑娘死了,而且兰兰姑娘的手中居然攥着花小姐的丝帕,刚才那些人就是来抓花小姐的。

老夫人气的都厥过去了,唉,先别说了,还是赶紧去追那些人吧,小棠,你赶紧去再召集些护院和家丁来。

佳期说着一路小跑就往内院的方向去了,小棠应了一声一个急刹车往另外一边去找人帮忙了。

佳期紧赶慢赶终于在通往内院的门洞那儿追上了众人,此时卫良的头上已经多了一道伤口,鲜血汨汨而下染红了半张脸孔,而衙役们和卫府护院们之间的气氛也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住手!佳期远远地站定中气十足的大吼了一声,双方人马皆是一愣,然后齐齐扭头看向了佳期的方向。

住手,大家有话好好说,良叔,你的伤不碍事吧?你,快带着良叔下去帮他上药包扎啊!傻站着做什么?佳期虽然看起来人小小的,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不俗,她挽起袖子疾步走到卫良身边,正在对峙的衙役们和卫府的人都自动自觉地往两边散开给她让出一条道,佳期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卫良身边仔细的看了看他的伤口,确定只是皮外伤才拿出丝巾给他擦去了满脸的血污。

卫良见到佳期到来很是松了一口气,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处赶紧将佳期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她,但佳期却挣脱了卫良的手又走到了前边。

她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背着手看向那一班衙役正色问道:敢问各位官爷有什么证据说我家花小姐就是谋害了那位兰兰姑娘的凶手?衙役们没想到佳期一开口就是这一句,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先前那位衙役小头目又上前一步反问了一句:你又是谁?佳期没有表现出一点惊慌害怕的样子,她直视着那小头目沉声答道:小女乃卫家少官卫央之妻,现我卫家老爷与郡守大人外出赈灾未归,夫君也经商不在家,祖母年迈受不得刺激惊吓,所以由小女出面招待各位官爷。

小头目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佳期,虽然佳期身上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制成,但是看起来半新不旧的像是穿过多次的样子,这卫府这般有钱,当少奶奶的怎么会还穿着旧衣裳呢?官爷无需怀疑,这位确实是我家的少奶奶。

卫良粗略的将自己收拾好就走到了佳期的身边帮她作证,那位小头目看起来虽然还是怀疑,但是言语举动上已经恭敬了不少。

他向佳期拱了拱手回答了她首先问的问题:我们在那位兰兰姑娘的尸体上找到了绣有花小姐名字的丝帕,上边沾满了鲜血和脑浆,所以我们怀疑花小姐与此案有莫大关系。

佳期却冷笑一声反问道:那我想请问官爷,若是您杀了人,还会那么乌龙将自己的随身物件儿留在尸体上告知天下你就是凶手么?再说那位兰兰姑娘是帮过我与花小姐大忙的恩人,在她那儿有花小姐的东西根本没什么出奇吧?你们凭什么依据一条丝帕就断定花小姐就是杀人凶手?这也太武断了吧?再者,请问各位官爷此番前来可有大老爷发出的调查令或者逮捕令?若是没有的话,那就恕我失礼了,各位请到前边去再用些茶水点心就请回吧。

佳期说话的语气很强硬,而且抛出的问题一条比一条尖锐,那小头目被佳期反问的张口结舌,当他听到佳期最后两句话的时候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只见他瞪着佳期嘴巴开合了几次,终于灰溜溜的哼了一声冲身后的衙役们一招手道:走。

那些个衙役们都用要吃人似地眼光狠狠剜了佳期一眼就转身要走,没想到佳期快速的一个闪身又拦在了那个小头目的面前伸手挡住他浅笑道:官爷稍等,我还想请问请问我家良叔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呢。

那小头目脸色更加难看,卫良急忙上前说了句:多谢少奶奶关心,我这伤是我方才不小心自己磕的,与诸位官爷无甚关系。

佳期看了一眼卫良嘴角挑了挑,这才走到一边笑道:这样啊,那有劳各位官爷走这一趟了,良叔,麻烦你带各位官爷到偏厅去用些茶点,送他们出去的时候再给些辛苦费吧。

总不能还让各位官爷白走一趟吧?那些衙役听到还有辛苦费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众人纷纷向佳期抱拳道谢,佳期笑着微微点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卫良才领着一众衙役往来时路倒回去了。

佳期目送他们走远,她脸上的笑容才渐渐隐了去,心中的那种焦虑感在此刻才真真切切的表现了出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四章 耳光响亮算暂时遣退了那些衙役,但是佳期和老夫人都知道这权宜之计,所以老夫人在身子骨总算爽利一点的时候就紧急招来了尚在府中的二小姐迷花、四小姐花和五小姐花一同商量对策(姨娘们身份太低无法参加这种家族会议,大奶奶一直病弱闭关也从来不参与这种会议)。

接到了老夫人的招呼三姐妹很快的就从各自的园子集中到了老夫人的素心庵,刚开始迷花进来的时候还笑盈盈的向老夫人请安,但是一看到老夫人比锅底还黑的脸和佳期一直紧皱不散的眉头,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她眼睛一转就猜到今儿个有大事要发生了,而且十之**不会是好事儿。

花和花姐妹是一同进来的,两人走进来的时候花还在不停的教训着花穿衣服太素、胭脂却用的太艳什么的,直到老夫人不悦的微微咳嗽了一声当提醒,花才讪讪住了嘴老老实实的与妹妹一道向老夫人见礼请安。

不过看到她这般无所谓的样子,老夫人和佳期也更加确信她并没有做出杀害兰兰之事。

三姐妹依次沿着佳期的下首位置坐好,然后屏息静气的等着老夫人训话,不过她们坐了半晌老夫人都一言不发,一时间整个会客厅一片安静,就连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三姐妹眼观鼻鼻观心的坐了一会子,年纪尚小的花就浑身不自在坐不住了,她难受的偷偷扭动了一下身子,视线也不由自主的朝坐在上位的老夫人那儿瞟了去,但是她没想到老夫人正一脸铁青的盯着花看,那副模样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要把花吃了一样,花吓得不轻,整个人猛地一缩,一个不留神就将身后矮几上放着的茶杯给带到了地上。

清脆的茶杯落地声总算打破了僵局,老夫人再次微咳了一声才敛了吓人的表情沉声问那刚进来的三姐妹道:可知道今日我因何事唤你们过来?三姐妹同时老老实实的摇头。

老夫人想到早上的事情心情顿时往谷底跌去,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再次变得很是吓人,她手中的拐杖忽然用力的往地上一杵,底下坐着的三姐妹又同时胆战心惊的颤了一颤。

今儿个一大早郡里的衙差上门了,花,你可知所谓何事?老夫人一双锐利的眼看向花,后者明显的紧张了起来,只见花大大的吞了口唾沫偷着觑了老夫人一眼才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还说不知道?那日与你们一道回来的那个兰兰姑娘无故被人杀害了,那些衙役前来就是要带你回去问话的,因为在那兰兰姑娘的尸体手中紧紧攥着你的丝帕!老夫人声疾色厉的呵斥花,后者茫然的看向老夫人,待花反应过来老夫人所言为何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高呼辩解道:祖母明察,我自那日回得府来就再未踏出过秋芷园(花所住的园子)一步了!园子里的丫头们都可以作证啊!再说了,我便是捏死一只蝼蚁都要发抖半天,何况杀人了?而且兰兰比我高壮那许多,若真是发生那种事情,怎么看也应该是我遇害的可能性更高吧?没待老夫人对花的辩解发表意见,倒是迷花打斜里睇了花一眼,然后拈着巾子掩唇嗤笑一声道:那可不一定呢,花妹妹可不就是打人的高手么?上次佳期妹妹和她的丫头小棠被你打成啥样,姐姐我可是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呢。

花没想到迷花在这种时候还不顾姐妹情面来火上浇油。

当即恶狠狠地眯了眼看向迷花。

抓着丝帕地两只白嫩小手也飙起了青筋。

呀。

妹妹怎地这般看人?我还以为你要打我。

吓得姐姐小心肝儿噗通噗通乱跳哩。

看来迷花真是跟花地关系糟糕到了极点。

她现在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看笑话地表情。

真真是让花气地恨不得上去扇她两个大耳刮子。

不过老夫人现在也没心情看她们姐妹俩儿阋墙。

她只是冷冷地睇了迷花一眼就让迷花乖乖闭上了嘴。

然后她才继续对花说道:我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再乱来。

但是兰兰姑娘那事儿就算不是你做地也与你有关。

你仔细想想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一定要置你于死地?迷花听了老夫人地话又发出了一声短促地笑声。

其中不屑地意味可是异常浓厚。

但这次她聪明地没有再唧唧歪歪开口讽刺花。

相反在老夫人再次怒视她地时候就敛了笑容端正了坐姿。

仿佛之前那声嗤笑并不是她发出地一样。

花这会儿也顾不上跟迷花争斗可怜兮兮地双眼含泪微咬下唇。

那小模样真叫一个我)7略略想了一下才摇摇头回答老夫人道:花实在想不到曾经得罪过谁。

虽然平时偶尔与二姐有些争执吵嘴。

可是在祖母地教诲下很快地就一笑泯恩仇了。

别人地话……我这般平易近人好相处地。

哪里会与人解下如此地深仇大恨啊?迷花听到花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时肩膀无声的耸动了两下以表她的意见,就连佳期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老夫人见花每一句都说不到重点无奈的吐了口气,她有点乏力的抚了下额头看向佳期那边朝佳期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问,然后老夫人就整个人往罗汉床的后背靠去闭目养神了,紫朱与点荷见状立即上去一个给她按摩头部一个给她捶腿,绛珠和荆荆则分站在罗汉床两侧关注着佳期怎么引导话题。

见老夫人将重担丢给了自己,佳期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才清清嗓子看向了坐在她下方的三位小姐说道:今日请三位小姐过来就是想集思广益看看是否有何对策?毕竟若是这种事情传了出去,无论对咱们卫家还是对于几位小姐本身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尤其是迷花小姐,若是让北方赫连家知道了这种事情,势必会影响到您嫁过去以后的地位和声誉。

所以还请迷花小姐放下成见多多帮忙。

而花小姐,这次的事情明显是有人栽赃于你,根据我的分析,很大的可能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有人想杀你灭口,或者是清心庵的那些个木花之流并没有被全部抓完,有人逃跑出来了,所以她们才会来寻仇,不过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都好,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现在非常的危险,若是你还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没有告诉我们,那我们还真的不好帮你啊。

迷花听到说这事儿还会影响到她出嫁立即变了脸色,她怒气冲冲的瞪向花厉声道:都是你这个惹事精弄出来的破事儿,平日里就喜欢与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来往,这下倒好了,不但弄得自己出丑,还要拖累我们一家子跟你一块儿担惊受怕的。

花气的花容失色,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卷袖子与迷花干架,但绛珠和荆荆早就警戒在旁,没等二人近身就唤了几个丫头将她们架住了,而佳期则走到她们中间劝道:现在不是我们自己人掐架的时候,二小姐,我能明白你着急的心情,但是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不是找这是谁惹下的祸,而是如何化解这个祸端,要是这事儿不尽早解决,我们一家子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还有四小姐,时间宝贵,你越早想到谁是疑犯那么就能越快的洗刷你的嫌疑,若是我们再耽搁一些时候,说不定又会被对方先下手为强从中再做些什么手脚也说不定了。

佳期都快被这两位完全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大小姐打败了,刚才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们俩儿的首要任务还是掐架。

迷花与花被佳期这一挡皆同时哼了一句就别过脸去,花思前想后咽不下这口气,眼睛一转竟然迁怒佳期道:你说这是我惹回来的祸事,怎的不说是家中做生意惹到了什么人连累了我受苦来着?是不是连你都看我好欺负所以什么坏事儿都往我头上推?我告诉你,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才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来盘问我?兰兰那事儿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即便是我被带到了公堂上我也会这么理直气壮的!行了,这件事情就不劳少奶奶您费心了。

佳期,不要以为你跑去救我一次就把自己当成我的救命恩人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你不就是想借着这事儿重新挽回自己在祖母眼中的地位么?我说的不错吧?啊,说不定我被掳走那事还是你跟那群光头老虔婆密谋策划的呢!哼哼,既然是这样那就不用问了,祖母,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伪君子……啪!花正说得情绪激昂,没注意打斜里一只纤纤玉手飞快的扇上了她的脸,用力之大直接将她的头都打歪向另外一个方向了。

响亮的耳光声兀自在偌大的会客厅回响着,所有人,包括佳期都愣住了,众人的视线齐齐转到了花的左后侧,只见那个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姑娘漂亮的脸蛋涨的通红,眼睛都泛上了一层晶亮的水雾。

呃,夏萤?佳期很是出乎意料的眨了眨眼,当机了片刻的脑子这才想起眼前这姑娘的名字。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五章 彻底闹僵萤这一突然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呆了半晌。

直到佳期一声她的名字,花才胀红了脸憋足了劲儿狠狠地回了夏萤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直扇的夏萤整个人跌到了地上,但夏萤还是虎虎的回过头瞪向花,两眼中的怒火都快可以燎原了。

花还想冲上去踩夏萤几脚,但是佳期这次眼明手快的把她一把拦腰抱住了,花扭了两下没挣开,侧转身子就在佳期的背上敲了几下大骂道:就你会收买人心,跟你出去一趟就全都站在你这边了,我说你两句还帮你出头是吧?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我求你去救我了?你就会搞这些个门面功夫,把自己搞的跟个圣女似地,我呸,你不过一个嫁进来冲喜的乡下丫头,装啥大头菜呢!花边说边打佳期,但佳期只是闷着头就是不放手,二小姐先是敛着手站在一边没动,但偷着觑了老夫人那边一眼,瞧见老夫人目光如电紧盯着她们这边,心里一凛,赶紧招呼自己的两个侍女一同扑上去拉架。

你们还傻站着干吗?还不快去拉开她们俩儿?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你们还要斗个你死我活么?花!你注意你的嘴巴!若是再乱说话,休怪老身不客气了!老夫人推开点荷的手坐了起来,右手不轻不重的在炕几上拍了一下,方还在纠缠不清的几个女子立即倏地就分开了。

迷花一脸楚楚可怜的揉着雪白的手背,一双烟波浩渺的大眼怨怼的看向花,仿佛在指控花方才连她也弄伤了,但真正看起来狼狈不已的佳期却看都没看众人就走到夏萤面前将她扶起来,然后不假辞色的拧起了眉头训斥道:夏萤,你身为丫环怎么能以下犯上与主子动手呢?规矩嬷嬷教你的那些都忘记了吗?还不快去掌罚院领罚?夏萤没想到佳期还要声疾色厉的说她,一时间她捂着脸呆愣当场,好一会儿圆圆的大眼睛才蓄满了泪水时刻准备决堤。

佳期见夏萤没悟出她话里的意思,只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幸好荆荆会来事儿,听佳期这么一说就知道佳期是明着给花找台阶下,暗地里却是护着夏萤不至于让她被赶出府去。

于是荆荆情急之下上前一步呵斥夏萤道:你这没大没小的,当少奶奶的话是耳旁风么?还不快去掌罚院领罚?回头再让绛珠姐姐扣你月钱。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夏萤的脸颊成串的滑落,她愤愤的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就捂着脸往外跑了去。

佳期见她离开了才松了口气,赶紧转过身来深深地向老夫人九十度弯腰致歉:让老夫人看笑话了,请您老有怪莫怪。

老夫人冷淡的看了佳期就转而看向了花,她现在对于花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乱说话很是厌恶,所以对花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变得严厉了起来:你若是再不分轻重缓急的胡闹那你就给我滚出去,我们卫家没有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小姐!花叫祖母发怒当即也收敛不少,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出声了。

但是她攥着丝帕的手却青筋毕露,可想而知她心里的怒气一定还是烧的极度旺盛。

没得到老夫人垂青的迷花只好讪讪的坐回了原处,直到这时方才的闹剧才暂时算是降下了帷幕,之前讨论的话题又回到了原点。

花。

这可是关系到家族荣辱地事情。

你给我好好想想清楚这事儿最有可能是谁做地。

老夫人气哼哼地撂下狠话又斜躺回罗汉床让点荷帮她按摩头部。

此时绛珠才给佳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主持大局。

佳期无奈地看了一眼花。

其实她都已经猜地**不离十了。

就差从花嘴里套出话来个一锤定音而已。

杀了兰兰灭口地定是无音小姐与谢小姐无疑。

而且最大地幕后指使者肯定就是谢小姐。

那位谢小姐为人心狠手辣歹毒非常。

只因为佳期对其无礼过一次就蓄谋要将佳期掳走卖去地下妓院。

那么说不定长年在妓院工作地兰兰见过她们之一。

所以兰兰会在刚离开卫家就被她们灭口也不出奇了。

佳期本以为花经过那次地惊魂记就会对那一对儿敬而远之。

现在又发生这种栽赃陷害她地事情。

就算她不跳出来质证她们也应该与卫家人站在同一条战线吧?可是实在让大家出乎意料地却是花不但没打算说出谢小姐与无音地名字。

反而还觉得是卫家人集体杯葛她了。

花小姐。

其实我已经大致猜到是谁这么做地了。

咱们撇开那些大道理不说。

次她们那么利用你。

最后还差点害你成那样。

难道这T(你清楚地明白她们是什么样地人?现在看到你安全归来。

就杀人灭口还栽赃嫁祸给你。

难道这样还不能让你看清她们是怎样地为人?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真心对你好地人呐?老夫人若不是真地担心你。

会在你失踪以后茶不思饭不想地每天求神拜佛只祈求你没事儿?即便是现在她这样说你。

那也是出于担心你地心情。

你就体谅体谅她老人家吧。

佳期其实一点都不会劝慰别人。

说话也不知道什么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所以她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通之后花非但没有被她感动到。

反而气地直接拂袖而去。

看着花快步离开,佳期苦着脸回头看了下老夫人,但老夫人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半晌才冷冷的开口吩咐了一句:绛珠,去把花送到别苑去,免得她在这儿老是惹是生非闹得家宅不宁的。

绛珠应了声是就紧跟着走了出去,佳期咬着下唇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老夫人,这样不太好吧?若是把花小姐送走了,会不会被郡衙门怀疑我们是做贼心虚了呀?老夫人闻言冷哼了一声:做贼心虚?我们卫家什么都没做,身正不怕影子斜,怕那些个衙差作甚?再说了,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我们都心中有数,若是再让她们这样闹腾下去,那么就别怪我老太婆以老欺小了!原本还以为那次的事件不过是个意外,没想到现在还变成有预谋的了?不要以为她们的父辈是高官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卫家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佳期你不用再说了,今天的事情你处理的不错,但就先这样吧,下去吧。

老夫人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佳期也只能告退了,佳期起身要走,迷花顿时也坐不住了,匆匆告别了老夫人就与佳期一道走了出去。

佳期虽然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一路走得飞快,所以迷花在后边追的无比辛苦,无奈之下只好叫唤一声:佳期妹妹,等等我。

佳期这才停下脚步往后看去,只见迷花一路穿花拂柳的款款走过来微微喘息着问道:方才你与祖母所言者是谁?莫不是……迷花果然精明,她并不说破,但是却频频以眼色示意凝思园的方向。

佳期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轻声答道:迷花小姐还是莫要乱猜想的好,既然老夫人已经确认了此事会由她处理,那您应当彻底放下心来才对。

迷花小姐再有一个月的功夫便要出嫁了,那么在你出嫁之前,我们会负责扫清路上可能会出现的障碍的,你安心的准备当新娘子就是了。

迷花却叹了口气言道:我也知道祖母与你都是好心不想让我掺和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里,但在我出嫁以前我都还是卫家的一份子,我又怎么能眼巴巴的看着家族面临危险而无动于衷呢?我又不像某些冷血的人,巴巴的光去跟外人亲近,自己的家人倒是一点都没顾及。

迷花说这话时是一脸鄙夷的表情,佳期心知她暗讽的就是花,不由也腹诽忖道:[说穿了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生怕因为这事儿影响到日后你嫁入赫连家么,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但她脸上还是浮上了浅浅的微笑:总之迷花小姐您不用多担心,这事儿保准不会影响到您下月的大事的,我还没用早膳,这会儿饿的心慌了,请迷花小姐见谅,佳期先行告退。

佳期说着就脚底抹油先溜了,迷花站在原地目送佳期离开,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多会儿哼了一声就转身朝自己的园子回去了。

只说佳期一路飞奔回客园,在进门之前差点与躲避不及的端端撞个满怀,不过就这样两人还是狠狠的磕了下头,于是两人同时捂着额头哎哟一声往两边倒退了两步。

少,少奶奶?嘶,您怎么这会儿才回来?老夫人那边派来的姐姐已经到咱们这儿请您再过去呢。

端端晕头转向的看清了来人正是佳期,赶紧一把抓住她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夏萤姐姐,少奶奶回来了,您快带她过去吧。

佳期听到端端叫的人又是一愣,呃,夏萤?她不是被自己赶去掌罚院领罚了么?怎么这会儿又在客园出现了?她迷惑不解的看向笑嘻嘻从端端背后绕出来的人,不是夏萤还能是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六章 绝地大逆转在二小姐、四小姐过来以前老夫人就猜到会出现这种所以早早儿的就让荆荆姐姐与奴婢说了若是发生那种局面的时候该怎么做。

不过少奶奶还这样煞费苦心的为奴婢着想真是让奴婢受宠若惊呢。

夏萤半边脸肿的高高的,但她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地继续与佳期谈笑风生。

佳期这才知道原来老夫人对于先前的情况都已经事先预见到了,而且就连对策都想好了,这也让她不由得感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那老夫人嘱你过来等着我又有什么指示呢?佳期吩咐小棠去拿了伤药来给夏萤抹在脸上消肿袪瘀,夏萤感激的对佳期一笑才答道:老夫人让奴婢转告少奶奶,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的挨打了,请少奶奶想法儿将那两尊瘟神请出府去。

佳期一听老夫人的要求顿时觉得头隐隐作痛了起来,拜托,那两位如狼似虎的凶残暴戾之人,让她想办法把她们弄走?怎么想都有一点送羊入虎口的惨烈。

再说她不过是个不得势的挂名少奶奶而已,有没有资格与那两位身世背景都大有来头的大小姐正面对话还两说呢。

那个,老夫人除了这句话还有没有别的指示?佳期不带什么希望的追问了一句。

夏萤果然笑眯眯的摇头干脆的说道:没了。

佳期长长地叹了口气抚了抚额,老夫人还真当她万事屋阿银呢!啥不可能的任务都丢给她去做。

不过人家阿银至少小强命,怎么打都不死,还有着一身的好功夫,再不济身边还有神乐和新八帮忙,她又没有好身手更没有强力帮手,这不就像是RPG游戏里边等级一的菜鸟小虾米去挑战大魔王一样么?而且一挑还是一双,不瞬间被秒杀她都算是天赋异禀了。

不过佳期这边厢正暗自怨叹自己果然不能太努力,那边厢正在抹药的夏萤忽然又啊的一声双眼闪闪发亮的看向了佳期说道:对了对了,老夫人还说了……佳期听到这话嘴角顿时一阵抽,怎么这些孩子都这种德性啊?说话说一半很有趣吗?察觉到佳期不善的眼光,夏萤缩了缩脖子吐了吐丁香舌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其实这话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对少奶奶说的,只是当时老夫人像自言自语似地问身边的绛珠姐姐有没有玩过斗兽棋,说什么大象吃老虎、老虎吃猫、猫吃老鼠,但是老鼠却可以反过来吃大象(有没有亲觉得这一段很熟悉,知道不知道某绵又看了虾米东东?=]‘您是说少奶奶就是那只老鼠么?’,因为是绛珠姐姐点明的,所以奴婢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只是方才少奶奶您问起我才忽然想起来的。

但佳期没听还罢了,听了夏萤这番解释更是透心凉。

敢情老夫人直接就把她当炮灰使来着……唉。

佳期又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你回去禀明老夫人。

这事儿我得合计两天。

等我有一套行之有效地方法时我再行动吧。

夏萤笑嘻嘻地点点头:老夫人知道少奶奶办事儿又快又好才对少奶奶这么放心地。

不过老夫人当时还说了。

务必要在另生枝节之前把此事解决来着。

佳期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还马后炮地来劲儿了不成?夏萤见佳期沉了脸赶紧哈哈笑着说了声告辞就一溜烟跑了。

小棠净了手。

让秋千收拾好药箱也皱着眉站到佳期身边抱怨道:老夫人怎么又把这种破事儿丢给您来办啊?这明明是花小姐惹下地祸端。

净让您跟在后头收拾烂摊子。

偏偏您干好了别人都当理所当然。

您要是干不好都把您当替罪羊众口铄金地。

那真正地罪魁祸首就丝毫不领您地情。

还把您说地那么难听。

佳期瞟了她一眼深深地吁了口气带着点烦躁地摇摇头:前儿个你不是还说老夫人现在重新又看重我了很好么?怎地现在老夫人把这些事情派给我了你又要嘀嘀咕咕地心有不满呢?小棠气结地瞪着佳期:我这不都是关心您么?说地我有多两面三刀似地。

少奶奶您现在可越来越会欺负人了啊。

佳期安抚性地拍了拍小棠地手:行了。

我们俩儿就别在这儿鬼打鬼了。

赶紧来跟我合计合计咋把那两尊大佛送走吧。

小棠尚还有些忿忿,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坐下小声嘟囓道:想到是要帮那位花小姐想辙我就没动力了,见过知恩不图报的,还没见过这种忘恩负义的呢。

佳期烦恼的撑着头看向窗外不说话,这时节,树上的叶子也染上了红黄,看得人心情也不由得惆怅。

别看佳期是个穿越人士,可是她也就是个普通人没啥天大的神通,所以她冥思苦想了两天,总结出了好几个方案可又一一的被她全部推翻了。

小棠见她着急的嘴巴上都起了火泡,心疼之余只好每天到大厨房去帮她熬些清凉下火的羹汤让她喝些。

第三日一早老夫人就遣了夏萤来催问佳期可有什么想法?佳期两眼发直的坐了半晌才郁闷的摇了摇头:实在没辙,那两位做事毫不留余地也没有任何破绽,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请她们自己走路。

夏萤同情的看了佳期一眼:那老夫人请您现在过去一趟呢,您是不是准备准备?佳期无奈的点了下头就绕到了屏风后边去更衣,既然老夫人叫她过去,她还能耍大牌说不去么?不过在她更衣的时候,夏萤在外边扬声问道:对了,少奶奶,前天四小姐被强制送出府的事情您可知道?佳期一下子没想起来夏萤问的是啥,呆滞了片刻才想起来那天四小姐被气跑了以后老夫人吩咐下去要遣花到别苑暂居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就送走了,还是在前天?这老夫人下的令果然不同凡响,执行的速度都超快。

不知呢,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没等佳期回神,小棠倒先不先的追问了一句。

只听夏萤用笑嘻嘻的声音轻快的说道:前儿个一大早绛珠姐姐和点荷姐姐就去四小姐那儿监督她离开,谁知道四小姐状若疯妇一般竟与两位姐姐打起来了,还把绛珠姐姐和点荷姐姐都打伤了,当时跟着来抬箱笼的小厮拉都拉不住四小姐,硬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整个秋芷园砸了个稀烂。

最后还是点荷姐姐趁其不备在后头敲了她一棍子才让她消停下来。

夏萤说的开心,边说边咯咯笑了起来,就连小棠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瞥见佳期瞪她才吐了吐舌敛了笑容,但是从她不断耸动的肩膀看来,这妮子低下去的面孔上肯定满满的全是笑意。

你这丫头,一听到四小姐有难你就高兴的啥一样的。

最后穿上罩衣,佳期伸手在小棠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小棠掩着唇呵呵笑了起来,看来她也跟迷花小姐一样跟花极度不咬弦,听到花被遣送出府就幸灾乐祸成这样。

行了,别笑了,跟我一道去老夫人那儿吧。

佳期这会儿倒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想到老夫人呆会儿要让她做的事她就想哭的心都有了。

因着同是讨厌花的人,小棠和夏萤倒是瞬间惺惺相惜熟络了起来,佳期在前边走着,她们俩儿就在后边嘀嘀咕咕的小声讲大声笑,几次都要佳期回头去提醒她们注意点儿形象两人才会有所收敛,但不一会儿又故态复萌的嘻嘻哈哈起来,直到进入了老夫人的素心庵两人才齐齐安静了下来,低头垂手的跟在佳期后边一路走了进去。

站在偏厅门外等着打帘的小丫头通报,佳期仰头看着门框上精致繁复的花纹继续愁思苦想对策,不一会儿那小丫头出来笑颜如花的请佳期进去,依旧没辙的佳期只好拖着脚步慢慢往里边走去。

佳期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此时正端端正正的坐在罗汉床上品茗,她眼尾扫了佳期一下拖着长长的声调嗯了一声,待手中的茶喝了三小口以后她才将茶碗儿递给紫朱正眼看向了佳期问道:已经三天了,你可有什么好计策了么?呃,这个……佳期正想实话实说,忽然外边一阵骚乱,不一会儿负责通报那个小丫环就疾步走了进来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暂居在凝思园的谢小姐不知何故遣了贴身丫环过来辞行说要走,奴婢见那女子神色不对便没有放她进来,她现在正在外边吵闹非要见您一面儿,请您定夺。

那小丫头说一句佳期的下巴就往下掉一分,谢小姐辞行要走?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啊?还是谢小姐已经得知了老夫人的意图所以先下手为强?而且就连老夫人对于此事都迷惑不解的连问了好几句:你说的是谢小姐?暂居在凝思园的、布政司司长的千金谢兕儿小姐?她要走?小丫头点点头:正是那位小姐,不过来的是她身边的丫头,说是叫清玉的。

老夫人惊诧不已,但当她看向佳期的时候,不知何故她竟然敛了满面惊讶之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甚至还对佳期微微点了下头。

呃,老夫人不是以为这谢小姐要走时佳期从中做了什么事情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黄雀在后等佳期解释,老夫人就宣了清玉进来,当清玉慢慢走Tl候众人都吓了一跳。

原先趾高气昂飞扬跋扈的清玉现在看起来简直跟鬼上身一样,不但两眼无神脸色灰败,就连看人的目光都变得多疑且畏畏缩缩的,若不是那小丫头事先通报过,佳期她们在第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这个就是清玉呢。

清玉?饶是老夫人这般啥大场面没见过的在看到清玉以后都吓了一跳,佳期更是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了。

清玉像是还在魂游太虚,老夫人叫她那一声惊得她差点原地跳起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的四下打量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时老夫人叫她,她青白交错的脸上这才泛上了一丝红晕。

见过老夫人,那个,我家小姐遣我来跟您辞行,今儿个我们就要回去老爷那边了,这段时间叨扰不少,多谢府上诸位款待。

清玉话说得小声又结结巴巴的,生硬的像是不习惯说这种客套话。

老夫人虽然早先已经知道她是来辞行的,可还是禁不住一脸惊讶的表情问道:怎的这般突然呢?早先也没听谢小姐说起要归家的事情呀。

莫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们府里大事儿小事儿不断怠慢了谢小姐,所以她才置气要回去的吧?清玉听了老夫人的话脸上的表情又接连变了数变,但最后她还是强自笑道:不、不是,我家小姐是离家多日想念老爷夫人了,再说她现在身体也将养的不错,所以才准备回去来着。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多谢老夫人爱护,我们先行告辞。

清玉说着急急忙忙的向老夫人拜了一拜,不待老夫人再说些什么就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那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是有鬼在背后追她一样。

这个……老夫人被清玉突兀的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她疑惑的看了看两旁,绛珠、荆荆等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佳期,你用了什么法儿来着?佳期听到老夫人问她,只得干笑两声说了真话:其实,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老夫人一脸不相信的挑了挑眉,忽而又抚掌大笑道:罢罢罢,无论你用了什么法子,只要能让她们离开我们卫府便是最好。

好,佳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做得好。

说着她又转头对绛珠吩咐道:去把我衣箱里那几匹刚送来的料子拿来,还有刚打的那几套首饰也一并拿来。

绛珠领命去了,佳期一听老夫人这是要赏赐她呢,情急之下站起来就想辩解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做,但小棠眼明手快的在她背后拉了一把,差点把她拉个趔趄,佳期不满的看向小棠,可老夫人此时也注意到她这边了:佳期,怎么了?没什么。

少奶奶想多谢老夫人来着。

小棠拽了下佳期地衣裳示意她就顺水推舟接下老夫人地赏赐。

佳期抿了抿唇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谢小姐忽然要离开确实跟她没有关系。

说不定这又是谢小姐以退为进地诡计什么地。

若是现在接下了老夫人地赏赐。

后儿个谢小姐马上又一个回马枪杀回来穿帮露馅儿。

那还能有她地好果子吃么?不过就在佳期开小差地时候。

绛珠已经领着几个小丫环捧着不少东西出来了。

老夫人现在心情大好。

也不在意佳期近乎无礼地举动。

只是轻轻冲佳期地方向抬了下下巴道:拿去让少奶奶自个儿挑吧。

于是绛珠就笑吟吟地领着那几个小丫环径直走到了佳期面前然后一字排开。

左边三个手里捧着好几匹颜色花色都鲜亮地云锦。

右边三个手里则都捧着一个黄花梨首饰盒。

里边放着簪子、钗子、耳坠儿、璎珞圈、腕钏等各色首饰。

基本各种材质都有。

在阳光地照射下散发着迷人地光芒。

哇。

少奶奶。

这一匹缠枝莲地料子好美啊。

啧啧。

这匹映雪红梅地也雅致地紧呢。

哎哟哟。

您看您看。

这支簪子配这匹料子如何?小棠就像是这些东西是赏赐给她似地挑选地不亦乐乎。

而佳期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了。

小棠拉着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她涣散地目光看起来心思根本就不在眼前这些东西上。

这谢小姐忽然离开。

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地谢小姐惊吓成这样几乎是落荒而逃呢?这事对于卫家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弄清楚这些事情她就像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也觉得像是有一双不怀好意地眼睛在他们注意不到地地方注视着这么一想她就坐立不安了起来。

不行,这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佳期这么想着,挣脱小棠的手转身面向老夫人那边道了个万福:多谢老夫人赏赐,但是佳期并不缺这些物件儿,请您自个儿留着穿戴吧,佳期还有些事情想要去弄弄清楚,先行告辞,见谅。

说着她提起裙摆就飞快的跑了出去,左手拿着衣料右手举着首饰的小棠反应不及在她背后叫了两声,可佳期根本连头都没回就跑的没影儿了。

当佳期跑到凝思园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乱成了一团,谢小姐带来的丫环仆妇们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转着打包行李,不过也幸亏场面如此混乱,佳期才能顺利躲过谢小姐的耳目的潜入小厨房找到七叶和小陵子。

什么?你说闹鬼!?佳期听完七叶简短的叙述就不敢置信的嚷了一声,吓得小陵子赶紧去捂她的嘴:嘘、嘘,少奶奶,您小点声儿。

佳期不好意思的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小陵子这才警惕的四下里看看然后慢慢放开了手。

诶,你们说闹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凝思园怎么会闹鬼呢?佳期自己也经历过神秘事件,所以现在对于鬼神之说也并不像以前那样一棍子打死坚决说不相信了,但凝思园闹鬼?她在这儿好歹也住了这么些年吧,怎么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小陵子抓了抓头发答道:说是说闹鬼,但是也只有谢小姐她的人说看到的,我们这些本来就在园子里的丫头倒没有一个见到,而且从好几天以前就一直有人说看到什么浑身着火的人啦,脑壳被全部敲烂的人啦,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啦什么的,说的绘声绘色的可吓人了,没两天谢小姐那边的丫环仆妇就倒了大片,接着晚上的时候就老是听到谢小姐的房里传来凄厉的尖叫声,我们是没看到什么神啊鬼啊的,倒是被谢小姐和清玉的惨叫吓到了。

佳期无语,貌似应该是蛮恐怖的事情,为什么从小陵子嘴里说出来就变得这么有喜感呢?也就是说,其实你们并没有看到那些,呃,那些她们看到的东西?小陵子和七叶一同点了点头。

那她们有没有说是怎么看到的?‘那些’有没有什么特定的出没场所?七叶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第一个看到的好像是谢小姐那边的一个小丫头子,过来给谢小姐端燕窝和点心来着,当时还有一个咱们府里的小丫头与她一道送过去,但那个小丫头后来说起,她们走到中廊的时候,那个谢小姐的丫头就忽然指着前边发出一声极可怖的尖叫,手上端着的燕窝也打了,咱们府里的小丫头当时也吓坏了,可是她四下里看了又看,根本没看到什么东西,再回头看谢小姐的丫头,已经惊吓过度厥过去了。

从那次以后就频频传出见鬼的流言,最夸张的一次就是大家一同在澡堂子里沐浴的时候,谢小姐那边的丫环仆妇齐齐尖叫连连抱头鼠窜,但我们府里的丫环就还是啥都没发现。

嗯嗯,是的呢,那次我刚好要进去来着,就看到一堆光溜溜的人连滚带爬的从里边跑出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集体裸奔,真是壮观呀。

小陵子就是有本事将话题忽然拐到搞笑方面去。

佳期想到那个画面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七叶都别过脸去掩着唇笑了起来,三人呵呵笑了一会子,佳期才勉强敛了笑意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那从第一次传闻说见鬼到现在都有几天了?谢小姐那边可还有什么动作没有?一般说见鬼都是什么时候?七叶略略一算:从第一次到现在约莫有七天了吧?说起来,谢小姐那边倒没什么动作呢,就连道姑也不曾请的来一个,她每日里只是躲在房间里不见出来,前几天她命令底下的丫环婆子把她带来的那些个佛像经书什么的全送到了她房里,就连丫环那儿的佛珠都被她霸了去,不过还是照样天天夜里都能听到她的惨叫。

见鬼的时间基本都是晚上,后半夜比较集中,听说后半夜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关系呢。

佳期沉吟了一下,七天,算起来,兰兰姑娘遇害到现在也有七天了呢。

无论在前世还是在这里,人死之后都有个头七回魂之说,难不成,这真的是兰兰的鬼魂在作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八章 黑猫听过撞鬼还要挑人的,所以佳期跟小陵子借了一套粗上,就伪装成一个粗使丫头在小厨房里打下手以待探求个真实当日挨到傍晚时分,谢小姐那边指了个小丫环过来告知晚上想吃的饭菜,佳期一看那小丫环面容憔悴精神恍惚,一句碧水饭翻来覆去的说了四五次,就知道这小丫环也是见鬼大军中的一员。

所以佳期很是热情的端了一碗刚熬出来的鲜亮鸡汤递到那小丫环面前招呼道姐姐看起来脸色很是不好啊,是不是没睡好?来喝碗鸡汤滋补滋补,晚上定能睡的香甜呢。

那小丫环两眼无神的看了佳期一眼随即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以前怎的没见过你?佳期现在可是说谎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见她还是笑颜如花的热络道:我是刚从别处调来这儿帮忙的,说是这几日秋寒,园子里的姐姐们有不少染了风寒,所以人手不够使。

那小丫环还是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佳期,小陵子见状立即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大汤勺走上来怒道:我家妹子好心给你盛鸡汤喝,你还在这儿唧唧歪歪?别以为我家妹子年纪小就好欺负,爱喝不喝,妹儿别理她,端过来自己喝便是。

谢小姐那边的小丫环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见小陵子发飙了她立即堆上了笑脸双手接过了佳期手里的汤碗:哎呀,小陵子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呀?我又没说不喝,只是怎么看怎么觉着你妹子眼熟,所以才多看了两眼罢了。

不过小陵子啊,你妹子可长的比你俊呢,尤其是这双眼睛,又大又黑亮,就像是润过水的黑葡萄似地。

说着她还笑眯眯的伸手在佳期的脸蛋上掐了一把,小陵子立即走上前去一巴掌拍掉了她的手冷哼道:我家妹子长得俊是个人没瞎的都看得出来,你毛手毛脚的掐个什么劲儿?喝你的汤去。

那小丫环讪笑着端着汤碗坐到一边去小口啜饮了起来,佳期又拣了几块刚出炉的点心盛在小碟子里给那小丫环送去,小陵子中途抄了一块咸水角边吃边说佳期:你对她这般好作甚?她们又不会吃你的嘴软,该骂你的时候照样骂的你狗血喷头。

佳期一脸很傻很天真的笑眯眯应道:我只是看这位姐姐脸色不太好么,阿姐你平时不总说要吃饱饱睡好好就能头好壮壮么?要是这些姐姐都生病了,还不是我们要多做些活路呀?那小丫环见小陵子又要伸手去拿小碟子里的点心,赶紧放下汤碗扑上去接过佳期手中的小碟子笑骂道:怕是小陵子记恨我方才说你没有你妹子长的漂亮哩?真是的,你比你妹妹年长,倒还不如你妹子会想事儿。

说着又笑嘻嘻的牵着佳期走到一边一同坐下,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我家小姐身边就缺你这种聪敏机灵的丫头,不若我去与我家小姐说说,把你调去她身边伺候着,总也比你在这里受着烟熏火燎的好过许多吧?小陵子抱着胳膊踱到佳期身边倚墙站好又冷笑一声插话道:这话听着多新鲜啊。

你不过也就是在外间行走地一个小丫环。

还有那么大能耐把我妹子弄去谢小姐身边当随侍呢?你终日里能不能见着谢小姐地面儿还是个大问题呢。

那小丫环被小陵子再三抢白终于恼羞成怒了。

啪地一声放下手中地筷子瞪向小陵子:嘿。

小陵子。

你今天是喝了滚油还是吃多指天椒了?怎地说话总是这般呛辣来?我惹你了?至于你每说一句话都要针对我么?没错我确实是个外间行走地小丫环。

可是我家小姐确实吩咐下来要找个卫府地聪明伶俐地丫头。

我见不着我家小姐我引荐还不行么?佳期见她生气要走。

赶紧暗地里踹了小陵子一脚示意她收敛些。

这边厢又咧出大大地笑脸安抚那小丫环道:姐姐您别生气。

小陵子姐姐也是因为这几日没有休息好所以火气大了点儿。

听说跟她一屋地那位姐姐这几天撞邪。

一到夜里就大吵大嚷地说看到了什么东西。

弄得一屋人都没办法睡觉。

而小陵子姐姐每日里从早到晚忙乎厨房地事情就够辛苦地了。

不然也不会把我安排过来帮忙了。

所以两位姐姐都互相体谅体谅吧。

这时节。

大家都不好过。

那小丫环听了佳期地劝才又抹着眼泪坐下来没好气地说开了:可别提撞邪地事情了。

我们谢家地丫环可算是倒了八辈子地邪霉了。

为什么你们卫家地丫环什么都看不到。

而我们每宿每宿都要看到那些个不堪入目地东西?我都快被那些东西弄疯了。

虽然它们不害人。

但就这么在我们身边晃悠着。

吓不死人应死人。

你能想象洗洗澡一回头却看到一张稀烂地脸是啥感觉么?要么就是吃饭地时有个头从碗里冒出来。

哪儿还吃得下啊?我们都想偷T纸什么地保个平安。

但我家小姐竟然严禁我们去弄那些东西。

自己却把我们地护身符什么地全部收了去。

若不是当时卖身地时候签了十年卖身契。

我现在就想转投你们卫家来当丫环好过了。

佳期听她这么一说嘴角立即抽了两下。

想到那画面就够惊悚地呢。

那个,为什么只有谢家的姐姐们看得到,而我们卫家的姐姐们却看不到呢?佳期举手提问。

小丫环闻言先是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个时候小厨房只有她们几人才神秘兮兮的小声对佳期说道:哼,还不是我家小姐亏心事做得多了,连带着我们这些无辜的下人也遭殃来。

小妹妹,见你这么乖巧天真,姐姐还是不要害你的好,虽然我是谢家的丫环,可是我家小姐做事情实在太绝户了,连我们这些下人都看不过去,现在现世报来了,我们都要恨死我家小姐了。

还有那个清玉,平日里总是狐假虎威为虎作伥,活该她这几天每天都被不同的鬼压床,唉,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那小丫环说起谢小姐时真是咬牙切齿了,看来即使是谢家的丫环,貌似也只有清玉一人死心塌地的向着谢小姐,而底下这些丫环平时被她们二人压迫的多,心里也早生嫌隙了。

啊,今天我过来的时候好像听说谢小姐要搬出我们卫家了?这样各位姐姐会不会就看不到那些东西了?佳期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依旧故作天真单蠢的发问。

那小丫环许是憋了许久,现在难得有机会让她一吐为快,所以她就啥都不顾什么都说了:唉,这整件事情的重点就不在搬不搬走好不好?这本来就是我家小姐造下的孽,那些东西都是冲着她去的,就算她不在你们这儿住,保不准那些东西还会紧跟着她回到老爷的府上作樂,到时候整个司长府上都鸡飞狗跳的,哈,我现在就等着看好戏呢。

哼,反正我没做亏心事,也不怕那些东西加害我,就是它们看起来样子难看一点,说不定多看一段时日我也就习惯了呢。

看来这个小丫环也是个猛女,也或许是她真的坦荡荡所以并不怕冤鬼索命一类的事情,佳期见她以破釜沉舟的气势一口气将那碗鸡汤干了,刚端过空碗想给她再盛一碗顺便再套套她的话呢,就听外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猛女小丫环一听到那声尖叫顿时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萎了下去,她脸上显出了惊惧之色,猛地站了起来在小厨房团团转着找地方躲。

嘿,你不是不怕那些东西加害于你么?怎的现在还要到处找地儿钻呀?小陵子见那小丫环躲进了柴草垛又忍不住取笑了她一句,但那个小丫环已经没有心情再跟她吵架,只是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惊恐的四下里张望着,嘴里念叨着:你没看到过,所以你不知道,所以你不能理解。

佳期见她被吓成这样也不由得同情起她来了,吁了口气,佳期放下手中的空碗就转身跑出了小厨房直奔方才发出尖叫的方向而去。

远远地佳期就看到了几个丫环子围在回廊那边,她一口气跑过去踮着脚往里边看了看,只见一个长脸丫环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的躺在地上,她的身边散落了一地的衣服,看样子是刚从洗衣房收了衣裳回来,走到这儿就看到了什么所以被吓晕了。

唉,这么些天了还被吓晕?忒没长进了。

看来围观的那几个都是卫府的丫环,所以才能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她们取笑是取笑,几人还是快手快脚的将那吓晕过去的长脸丫环扶起来,又将地上的衣服收拾好就往下人们住的大房间走去了,而佳期却微皱着眉头站在那儿四下里张望着——从方才她跑到这儿来就觉得有两道视线注视着她。

什么人在那边?佳期此时也顾不得伪装了,双手不自觉的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她警惕的在原地慢慢转动着脖子察看着四周,但此时回廊这里除了她之外就再没有别的活物了。

沙……佳期右下方的花丛忽然发出了极轻微的晃动声,她立即提气纵身一跃落在了花丛旁,右手飞快的就往花丛根部探了去。

但还没等她的手挨到,一道肉眼几不可察的黑影一闪而过,瞬间就落到了回廊上方的棚架处。

佳期迅速收回招式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通体全黑,只有一双眸子蓝幽幽的黑猫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着暮色越来越沉,那黑猫一个闭眼,居然就这样完全的融入了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二十九章 清净斋历过郡守夫人是猪精的事件,佳期对于精怪这一类的T3怪不怪了,所以现在看到那诡异的黑猫,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那黑猫定是精怪无疑莫非谢小姐一行撞鬼的事情都是这黑猫精弄出来的?但是那黑猫精为什么回出现在卫府,又为什么只针对谢小姐一行发威呢?佳期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她再次走到之前黑猫隐藏身影的花丛细细查探,但是却一点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正当她抱着胳膊站在花丛下思考着卫府哪里有养猫,只听厨房那边又传来一声拔高的尖叫,佳期立即想也没想的就纵身往厨房那边掠了过去。

她还没跑到厨房就差点跟一个捂着脸跑过来的女子撞个满怀,幸而佳期的底盘功夫还算扎实,情急之下不但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还扶住了那个莽撞的女子。

待两人都站稳了以后佳期定睛一看,来人居然就是之前那个说要介绍她去谢小姐身边当随侍的外间行走小丫环。

呃,你怎么了?佳期看到那个小丫环脸色惨白、一脸惊惧至极的表情也吓了一跳,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啊,怎么能吓成这个样子?但那小丫环似乎没认出眼前的人就是方才给自己鸡汤喝的小妹妹,她失焦的眼睛不为意往佳期那边一瞟,顿时像又看到了什么令人惊吓的东西一样高八度的尖叫了起来,她用力的扑打着佳期,使劲儿将自己的胳膊从假期的手中抽出来,用力之大,都能听到她的胳膊肘那儿传来了嘎巴一声脆响,接着她用力将佳期推到一边,就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去了。

喂……佳期往她的方向追了两步,不过没想到那小丫头跑的那么快,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佳期只好无奈的停下脚步,但想到刚才那个小丫环见自己犹如见鬼的的表情,她心里顿时一凛。

佳期用极慢的速度将头扭到身后看了看,什么也没有,松了口气之余,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又来了,这次假期飞快的顺着那视线看过去,正正对上了一双幽蓝色的眸子悬浮在小厨房的屋顶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再次见到这只黑猫,佳期居然奇异的冷静了下来,她紧紧的盯着那只黑猫再慢慢转过身子与它面对面,生怕一个眨眼那只黑猫又会像刚才那样融入夜色了。

但那只黑猫这次只是安静的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它那双漂亮至极的幽蓝色眼眸也牢牢的锁定在佳期身上,一人一猫就这样靠视线角力着。

这个园子里闹鬼地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弄出来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那个谢小姐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地事情么?佳期用平静地语调询问屋顶上地黑猫就像是平时与朋友说话地样子一样。

她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怪异地地方。

黑猫依旧一动不动。

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既然你现在还愿意现身在我面前。

是不是你有话想跟我说?还是你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你做地?不知道为什么。

越是盯着那只黑猫看。

佳期越是觉得对它有一种怪诞地熟悉感。

但是根据佳期地记忆。

无论是她地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曾有养猫地记录。

那……莫非是兰兰死地冤屈。

所以借着猫身前来寻仇?反正猫。

尤其是这种黑猫。

一向都是神秘事件地必备配角。

而且佳期以前还看过一本灵异小说。

内容大概说地就是有一个被人虐杀地女学生请了阎王令化身为黑猫回到阳间来寻仇地呢。

思及此。

佳期自以为知道了黑猫地来历。

她猛地一拍掌提高了声音问那黑猫道:你是兰兰姑娘么?是不是因为你死地太冤屈了气愤难平。

所以现在才化身为黑猫地形体前来找谢小姐报复地?如果是这样地话。

那你何不将谢小姐等人是如何迫害你地过程详细告诉我呢?请你相信我。

我一定会帮你将真凶绳之于法地!听了佳期地一番话。

那一直没动过地黑猫终于动了一下。

不过说它动了。

它也不过是掀了掀嘴皮子露出了上下两排白森森地牙齿。

但它这个表情在佳期看来无论如何都像是在笑。

你在笑吗?那也就是说你承认你是兰兰姑娘的化身咯?佳期见黑猫无声的笑了,深以为那有灵性的猫儿承认了她的推论,她顿时觉得雀跃不已,刚想去找梯子爬上屋顶与它详谈,但没想到那黑猫再微微一笑以后又慢慢的眨了下眼,接着再次消失在佳期的视线中了。

喂!等等,兰兰姑娘!佳期飞跑到小厨房下仰着头焦急的四处张望,可那黑猫又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再次凭空消失了。

七叶和小陵子循声追出来,只见佳期到处转悠着好像在找东西的样子,两人赶紧迎上去问道:少奶奶您这是在找什么呢?佳期这会儿正猫着腰在墙根那一排腌菜缸子那儿找猫,听到她们的声音才扶着缸直起了身子答道:我正在找一只黑猫,你们之前可曾在园子里见过?七叶和小陵子对看一眼却同时摇了摇头:没呢,从来没在园子里见到过猫儿,该不是从哪儿窜进来的野猫吧?佳期深深吁了口气也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那只猫儿看起来不像,灵性的紧,而且我刚才两次追到见鬼的现场都发现T迹,所以我想是不是园子里发生的这些个诡异事情都跟它有关呢。

七叶略略一想问道:许是如此吧,但是黑猫的话还真没听谁说见过。

少奶奶方才是在小厨房这儿瞧见的?佳期点点头,小陵子倒是立即挽起袖子一拍胸脯道:那就是呗,七叶,别废话了,我们都来帮少奶奶一起找吧。

七叶点了点头也卷起了袖子,佳期笑着道了声谢,三人就分头找开了。

三人将小厨房附近找了个遍,却连猫毛都没有找到一根。

当三人再次聚首在小厨房门前的时候,佳期擦了把汗吐了口气对七叶和小陵子吩咐道:行了,我看那黑猫已经不在这儿了,咱们也别白费力气了,现在也快到摆晚膳的时候了,你们俩儿先去忙吧,我继续在园子里转转,看看还能不能碰到什么见鬼的场面,到时候我直接到那儿去找看看那只猫儿的踪影吧。

七叶点点头应下了:嗯,但凭少奶奶吩咐吧,您先在园子里转转看,我和小陵子在厨房忙完这一段儿就闲下来了,到时候若是少奶奶还要帮忙的话,唤个丫头过来传一声便是。

佳期应了声好就冲二人摆摆手走开了,她现在决定先直接去谢小姐那儿候着,因为如果那只黑猫真的是兰兰的冤魂前来报仇的话,那么罪魁祸首谢小姐应该才是她的头号目标。

佳期一路往主间走了去,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才刚踏上游廊的台阶,那只黑猫就轻巧的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正正站在了最高一阶的台阶上与她面面相觑。

黑猫踩着优雅的猫步在台阶上走了两步,它那条犹如烟雾状的长尾巴轻轻的上下晃动着,嘴角又微微的上勾着仿佛在笑。

佳期屏息静气的盯着这只神出鬼没的黑猫,不得不承认它的确有着魔性。

那个……佳期刚想说话,那只黑猫就轻轻的一个弹跳蹦上了一旁的护栏,它沿着护栏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佳期,烟雾状的尾巴摇啊摇的,像是在示意佳期跟它一起走。

你是叫我跟你一起去么?佳期问了一句,黑猫没有表示,只是转过身子迅捷无比的沿着护栏一路往外跑了去。

佳期追着黑猫一道跑出了凝思园,然后又沿着纵横交错的小道一路往内院的深处跑了去。

因为这会儿正好是晚膳时间,所以小道上几乎看不到有来往的丫环仆妇,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佳期其实只是跟着一团黑雾在飞快的往前跑。

兰兰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就算佳期的脚骨力再怎么好,在这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小径上跑步还是累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跑在前边的黑猫根本不搭理佳期,它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奔走。

佳期因为运动过度而大汗淋漓,她频频抬手擦着汗,拎着裙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后边跟着,渐渐的竟然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

即使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过这边,但是佳期还是很快的就认出了这条路就是通往大奶奶所住的清净斋的那条石径。

你,你这是要带我去清净斋么?兰兰姑娘,你遇害的事情与我们家大奶奶并没有任何关系啊,你为何要去清净斋呢?既然认出了那黑猫想要去的地方,佳期立即猛地一个刹车拍着胸口停了下来,她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只黑猫会往清净斋那边跑,莫非这只猫并不是兰兰姑娘的冤魂所化?可这只猫看起来明明就像是有话想对她说而带着她跑到这边来的啊……那只黑猫见佳期停下来也慢下了脚步,它看起来像是很不高兴的摇着头在原地打着转,小脑袋频频往清净斋的方向撇着,佳期却不给面子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拒绝道:兰兰姑娘,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的,你这事儿确实跟我家大奶奶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大奶奶身体向来不好,这么些年来在清净斋深居简出的,即便是少官去求见也从来未尝夙愿,我们又怎能随意前去打扰呢?黑猫像是听懂了佳期的话,它绕着佳期转了一圈,长长的尾巴勾着佳期细瘦的小腿就要往前来,但是佳期现在是铁了心不准备再往前走了:不对,前边是清净斋,是大奶奶居住的地方,不是我们能随便过去的地方,你弄错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凝思园吧。

那黑猫见佳期死活不愿再往前一步,回过头来又气又恼的瞪了佳期一眼,收回自己的尾巴竟然就这样跳进了一旁的树丛先跑了。

喂,兰兰姑娘……佳期追了一步,但是远远看到清净斋的飞翘檐,她又胆怯的停下了脚步。

正当佳期踌躇着到底是该跟上去还是应该倒回去的时候,前方小树林居然转出了一个青衣少女,佳期定睛一看,正是大奶奶身边两位贴身丫环之一的寄江。

见过少奶奶。

寄江微微向佳期躬身行礼,而那只窝在她怀中任她轻轻抚摸的黑猫,不正是之前领着她来到这里的那只黑猫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三十章 禅意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寄江,惊愕之余忙不迭的向她TT+T,眼睛却一直往她的怀里瞟去。

少奶奶怎么会到这儿来呢?寄江并没有走过来,而是还远远的站在树下与佳期说话。

佳期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只黑猫与寄江是什么关系上了,所以寄江问她话她根本没听清,直到寄江怀里那只黑猫状似不满的冲佳期呲了呲牙,佳期才回过神来尴尬的冲寄江笑笑道: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请问寄江姐姐刚才对我说什么了?寄江淡淡的一笑倒没有什么不悦之色,但是她再开口就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没什么,少奶奶现在有时间否?若是您不忙的话,不若去我们清净斋坐坐吧。

佳期闻言如遭五雷轰,她呆愣半晌张口结舌的看着寄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她没有幻听吧?寄江居然请她去清净斋坐坐?寄江注视着佳期好一会儿,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先是掩口一笑,然后才装模作样的摇摇头道:既然少奶奶沉默不语,那看来少奶奶是极忙的了。

寄江就不耽误少奶奶了,您请便吧。

说着她就转身作势要走,佳期急忙脱口而出:等等,寄江姐姐等等,我有空的,我也很想去拜会大奶奶,请姐姐代为通报一声吧!寄江停下脚步回眸一笑,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佳期跟上去,这时才终于相信自己能再次见到大奶奶的佳期大大的松了口气,绽开了笑颜忙不迭的向寄江的方向走了过去。

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大奶奶,佳期的心里就犹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她惴惴不安的不时远眺清净斋最有特色的飞翘檐,心里却再三的默念着稍后见到大奶奶时要说什么话。

少奶奶好像很紧张?一直走在前边与佳期保持着五步远距离的寄江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佳期闻言全身一僵,看着寄江的背影干笑道:有点儿。

寄江并未回头看佳期一眼,只有她轻轻的笑声随着夜风飘到佳期的耳边,佳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寄江似乎并没有回头,那她们俩儿离得这么远,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很紧张的呢?挑了挑眉将疑问压在心里。

\\佳期偷眼觑着寄江。

却发现寄江走路地姿势很是美妙。

像是双足不点地地往前在飘。

并且她走路地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像自己还不时地踩到小树枝或是裙裾勾到碎石块发出各种杂音……嗯?佳期忽地瞪大了眼睛紧紧盯住了寄江。

但这么一看却又没发现寄江有什么不同之处。

那个。

请问那只黑猫是寄江姐姐养地么?佳期以为自己眼花。

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看寄江。

确实除了走路地姿势摇曳生姿之外。

寄江并没有任何奇异地地方。

那黑猫听到佳期地问话。

竟然攀到了寄江地肩头直直地盯着佳期看。

直看得佳期心里发毛。

寄江才悠悠地开口答道:是。

也不是。

呃。

是吗?呵呵。

呵呵。

佳期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只好抓抓头发干笑两声以作掩饰。

那黑猫瞧见佳期地糗态又无声地勾起唇瓣笑了笑。

佳期又羞又恼居然直接冲它做了个鬼脸。

只是没想到那黑猫竟然也抬起一只爪子搭在下眼皮上轻轻一拉。

又飞快地冲佳期吐了吐舌头——它居然还了佳期一个标准地鬼脸!佳期瞠目结舌地瞪着那只太过人性化地黑猫久久思考不能。

脑子里闪过地第一个念头却是可惜空岚国没有《宠物大观》这个节目。

不然拿这只猫去参赛。

说不定还能得不少奖金呢!就在佳期胡思乱想的当口,两人一猫已经走到了清净斋的门口,寄江轻轻在门上叩了两下,门很快就无声无息的往两边打开了,寄江在门边侧身而立朝佳期轻轻招手,佳期看着洞开的大门,方才因为和黑猫嬉戏而放松下来的心情再次无比紧张了起来。

佳期在门口盘桓踌躇了好一会儿,寄江也并不催促她,只是将手中的黑猫抚了两下就弯腰将它放在了地上,那黑猫立即头也不回的朝里间跑了去。

那个,我没打招呼就跑来,大奶奶会不会不见我?佳期捻着衣角怯生生的向寄江发问。

寄江撩了下头发微微一笑:不会,若不是得到了大奶奶的首肯,我又怎能随意带你回来?佳期闻言又是一愣:你是说大奶奶早已知道我会来?寄江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然为何叫我姐去引你来呢?你,你姐?你是说寒江姐姐么?我没有见到她呀。

佳期惶惶然的四顾,沉沉的夜色中除了她们俩儿再无其他人了呀。

寄江却抿唇一笑言,只轻巧的转身徐徐往里边走了去,佳期情急之下37去,清净斋的大门随即又无声无息的合上了。

佳期紧张的连连吞着唾沫,一双大眼咕噜噜的转悠着到处看,清净斋果然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夜风一掠过,暗香浮动,各种花草的香味随风沁人心脾,也让佳期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园中还大面积的栽种着树木,那些大树遮天蔽日的舒展着枝条,原本仅有的一点月光现在也悉数被茂密的树荫挡住了,所以园中现在是漆黑一片,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佳期只顾着注意前方寄江的身影了,所以脚下不知道被树根还是别的什么绊了一下,她整个人立即往前扑去。

佳期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可呼声还没完结呢,一只纤纤玉手就揽住了她的腰。

少奶奶,请多注意脚下。

扶住佳期的居然是一直走在前边带路的寄江。

佳期讶异的挑眉,先是呐呐的道谢站直了身子,待寄江缩回手又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佳期才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寄江姐姐好眼力呀,这黑漆漆的一片你还能这么快的跑过来扶我一把?寄江还是淡淡的答道:我自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的花草树木哪样不是我与姐姐亲手种下的?所以别说是没有灯光了,就是闭着眼睛我都能从门口走到宅子里去。

佳期一时默默无语了,她总觉得今天的寄江看起来很是有些不同,而且她说的话也好像是很有玄机的样子。

佳期这次静静的跟在寄江身后慢慢往前走,那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在纯黑的空间里若隐若现,就像是前世看过的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怎么总是觉得从那只黑猫开始,这整件事情就到处透露着诡异呢?约莫走了半炷香的功夫,佳期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间类似于日本和室建筑的房子就出现在眼前,房子的屋檐下吊着精巧的琉璃灯盏,朦胧晕黄的灯光营造出温暖且温馨的感觉。

少奶奶,这边请。

正当佳期惊叹着到处看着,准备将大奶奶的住处看个仔细,好等着卫央回来一一细述给他听呢,已经走到游廊下的寄江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个提在手里的琉璃灯盏,正站在阴影下笑吟吟的招呼佳期。

佳期不好意思的笑笑,赶紧顺着阶梯走上游廊,一双大眼却还是忙碌的四处张望着。

大奶奶的住处果然就跟她这个人一样,素雅淡然,一路上没见到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只有在小细节的地方透出一点情趣,整条游廊上都可以嗅到若有似无的花草香气,而且仔细听听的话,居然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佳期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幻想自己是走在山间小道上,整个人都放松的似乎随时能飘起来了。

寄江姐姐,方才经过那个花园,那么黑你都不点灯,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有琉璃灯盏照明,你却还要提着灯在前边走呢?全然卸下了戒备的佳期又变成了问题少女,她看了看一路上的灯火通明,再侧过头看看寄江拎在手中作用不大的灯盏,终于还是没忍住将问题脱口而出。

寄江的侧脸在灯火的照耀下看起来有些虚幻,她的嘴角勾了勾,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然后才用空灵飘渺的声音回答佳期道:黑与不黑,岂是用肉眼就能辨别的?方才在小花园,少奶奶眼不能视物所以跌跤,但是小花园的景物,哪怕是最微小的一根杂草我都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所以小花园对于我来说是一如白昼,所有的事物都一目了然;况且在全然黑暗的情况下,少奶奶只是专心致志的注意着脚下无暇他顾,而现在有了灯火,少奶奶目不暇给,想必已经看花了眼了吧?有的时候,看起来是指路的灯火,也许就是蒙蔽眼睛的黑暗也说不定呢。

佳期被寄江一通话说的云里雾里搞不拎清,她说这段话什么意思?佛偈么?还是说禅?她还想再追问寄江两句,但寄江已经在一道纸门前站定轻轻的向佳期躬身道:这便是大奶奶的房间了,少奶奶请将鞋子脱在外边,然后随我一道进去吧。

佳期闻言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紧张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才瞪圆了眼睛看向那扇纸门。

大奶奶就在那道门后啊……佳期再次深呼吸两次,颤着手将鞋子脱下来放到游廊的台阶下,然后才冲寄江点点头小声道:有劳寄江姐姐了。

寄江但笑不语,只是挪出一只手来极轻极慢的将那道纸门往一边拉开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奶奶的秘密期现在才知道寄江提着那盏琉璃灯是做什么用的了,T的房间一片漆黑,外边的灯火通明没有一点能投射进去。

\\寄江拉开纸门以后一个闪身就先行走了进去,她苗条纤细的身影很快的就被那片纯然的黑暗吞噬了,只有她手中那一点琉璃灯盏的火光在黑暗中犹如鬼火一般跳动着。

佳期紧张的都快要吐出来了,她揉了揉一阵一阵发翻的胃部,眼见着寄江的身影就要不见了,她只好咬咬牙一脚踏进了大奶奶的房间。

很难形容走进大奶奶的房间时是一个什么感觉,总之佳期就觉得自己仿佛一脚踏进了异世界一样,黑暗的空间好像无边无界,若不是前边有那一点灯火指引,只怕不小心走进来的人会在这样一个空间迷路到死。

想到那个死字佳期就抖了两抖,她搓了搓手上立起的鸡皮疙瘩,赶紧加快了脚步追着寄江去了。

说也奇怪,这一路走的倒是畅通无助并没有碰到什么阻碍,但是佳期暗中算了一下脚程,照她现在这个行走速度,怎么着也应该走过了三间房间了吧?莫非这三个房间都是空的?思及此,佳期用心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双脚之下好像是干燥清爽的榻榻米,走过时有轻微的沙沙声,整个房间还弥漫着一股子药草的清香和淡淡的苦涩味道,想必是体弱多病的大奶奶终日里都要喝药的缘故,而四周还有些什么?即便是佳期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去感受,都感觉不到这间房子里还有什么东西,就像这本来就是一个虚空的世界,除了脚下踩着的地板和那股子药味,其它一切都是虚无。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玄妙。

少奶奶,大奶奶的房间就在这里了。

就在佳期走神的当儿,寄江愈发飘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刺破黑暗传到佳期的耳边,佳期闻言全身一凛,赶紧再次端正了仪容垂手而立,静待寄江的通报。

寄江很轻的敲了两下门,门里一个与她说话声音异常相似的声音适时响起:是少奶奶过来了吗?寄江:是,少奶奶现在正等着大奶奶的接见。

好,那请进吧。

门里地声音刚落。

那道佳期看不见地门就发出了很轻地唰唰声。

似乎有人将它拉开了一样。

少奶奶。

请进。

寄江手中地琉璃盏换了个个儿。

佳期暗忖应该是她与门内那人换了手。

而门内那人应该就是寄江地姐姐寒江了有劳两位姐姐了。

佳期先行躬了下身子。

然后才轻移莲步往门内走去。

随着寒江又走了一小段路。

寒江忽然在某处站定轻道:少奶奶请在这里少坐片刻。

大奶奶马上就过来。

佳期乖乖应了声好就整了整裙子准备席地而坐。

但当她真地坐下去时。

才发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个厚实软和地坐垫。

么觉得这里跟异空间似地?佳期用手按了按PP下地坐垫。

刚才她明明记得走过来地时候根本没这个东东地啊。

莫非是寒江从别地地儿拿过来地?可寒江手中地琉璃盏自始至终都没离开她很远也没有偏移倾斜地状况呀。

啧。

真是越想越怪诞了。

佳期没坐多会儿大奶奶就出来了,寒江、寄江姐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齐聚到了她身边,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她走出来,然后在距离佳期大概五步远的地方坐下。

佳期赶紧垂首行礼问安:佳期见过大奶奶,大奶奶身体安好否?大奶奶咳嗽了几声才喘息着用沙哑的声音答道:如你所见,撑不了多久了。

佳期听大奶奶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一悚,莫非大奶奶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破例叫自己来交代遗言的么?大奶奶像是看穿了佳期心中所想,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坐起来说话吧,既然今天我叫你来,也就是不打算瞒你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的好。

佳期在心里嘀咕:莫不是大奶奶因为长期生病形容枯槁?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要不要将我的所见所闻告诉卫央呢?不过想归想,她还是依言坐直了身子看向了大奶奶的方向,可就是这一眼,吓得她整个人往后仰去。

只见大奶奶所坐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熠熠发光,那双眼睛又圆又大,翡翠绿色的瞳仁就像是两颗宝石,还有那橄榄形的瞳孔,猛地一看,佳期心里只冒出来两个字:猫眼。

你看到了吧?我已经没办法再维持大奶奶的样貌了。

大奶奶的声音充满了苦涩,但她说的话才让佳期觉得五雷轰顶。

什、什么?你,你不是大奶奶!?佳期的声音倏然拔高了好几度,那大奶奶呢?被你吃了?还是怎么着了?大胆!本来坐在大奶奶身边的寄江听到佳期出言不逊,立即一个闪身晃到了佳期身边就要掌嘴,速度之快连给佳期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寄江,别乱来!寒江比寄江更快的闪到了佳期的另外一边,她一把就抓住了寄江扬起的手,佳期只觉得两道劲风扑面而来,当她终于完成了一次眨眼的时候,寒江与寄江已经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坐回了大奶奶的身边。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快到佳期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她小嘴微张的瞪着阴影中那两道隐约的人影,不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和幻觉。

你们俩儿别闹了,佳期有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若是央儿……咳咳咳,佳期,你能保证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不回告诉央儿么?大奶奶又是一通激烈的咳嗽,佳期现在心乱如麻,她已经彻底被大奶奶弄糊涂了。

你、你说你不是大奶奶,那么你是谁呢?难道说你是精怪?那你为什么要藏在卫家呢?佳期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但千头万绪到了嘴边,她也不知道先问哪个好了。

大奶奶呼噜呼噜喘了一会儿才慢慢答道:这么多年了,我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若不是现在我快死了渐露真容,或许我还真的要把自己当成那位善心美丽的夫人了。

大奶奶的声音在回忆起往事的时候渐渐变得平和了起来,最早见到那位夫人的时候,我还是一只快要死掉的猫,怀着孩子,奄奄一息,在大雨天倒在了那位夫人的园子里,当时那位夫人也怀着孩子,所以对我怜惜万分,不但救了我,给我食物,还专门在她的闺房给我安了一个温暖的小窝。

那位夫人真的很美,美的不似凡人,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那位夫人产子的当天,上天才会把她召回去吧?不过那位夫人始终割舍不下她尚未出生的孩子,在她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她向老天大喊,请求上天至少让她的孩儿出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时我刚刚诞下一双女儿,她即问我是否愿意以自己的命抵了那夫人的命,我虽舍不得一双女儿,却还是念在夫人救助过我的情分上答应了,不过最后却非我所预料的那样,当我再次睁开眼,我已经成为了那位夫人,而那位夫人的魂魄却在半空中看着我身边的一个婴孩流泪。

佳期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故事的发展,大奶奶救助过的一只猫儿在她难产将死之际顶替了她,自此之后那只猫儿就顶着大奶奶的身体和名份活了下去,为了不让旁人察觉出大奶奶已非正主儿,猫灵远离人群独自过活,只在默默中给与大奶奶的孩子关爱。

本来以我弱小的灵魂是很难支持大奶奶活这么久的,但是老夫人和老爷招来许多珍贵的续命药草让我每日服用,我才得以存活至今。

但是作为一只猫,我的寿命已经将要到头了,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佳期,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知道你并非凡人,你身上三盏阳火全已熄灭,而我也隐约可以见到你灵魂的本体,那是一个十岁大姑娘的模样,我不知道你这情形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没有恶意,或许你真如那位秦大师所言,是能救护央儿的贵人,所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佳期,你做得很好,央儿能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无论是我,还是真正的大奶奶,都应该可以安心了。

大奶奶,或者说那只猫灵,说起卫央来也是一副舐犊情深的模样,佳期抿了抿唇没有插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唉,说起这话,我还真是有愧于大奶奶,我白白顶了她的身子,却没有代她尽过一天做娘亲的责任,我也不是不知道央儿多么渴望见娘亲一面,可是我还是怕,怕在他面前露馅儿,怕输给他与大奶奶之间的牵绊。

我对不起他,佳期,我把这副重担全部丢给你了,你可曾恨过我么?佳期认真的点头:当然是有的,在央官儿生辰那次,他专门做了寿面来与你共享,但你却还是把他拒之门外,你说你担心会在他面前露馅儿,可是央官儿打小根本就没见过你一次,你若是点头同意与他共吃一碗面又能怎样呢?夫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寒江、寄江便是你的那一双女儿吧?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身边呆着,所以就无暇再分一点点的青睐给卫央了么?大奶奶一时无语,佳期清楚的看到从她那双猫瞳中蓄上了泪水,不知道是寒江还是寄江气的在磨牙,但佳期提起这个心中就有气,卫央从小到大因为大奶奶的冷漠暗中流过多少次眼泪了?可以说卫央能够健康起来,最大的初衷就是为了能亲自走到清净斋来给大奶奶请个安,但是这猫灵在还可以维持大奶奶形容的时候从来没有让卫央看到过她,现在行将就木保持不住人形了才道出真相,这以后让佳期怎么去面对卫央啊?佳期,你说的很对,是我太自私了,我总是觉得自己太渺小,不过是一只卑微的猫灵,却在机缘巧合下变成了那位谪仙也似地夫人,然后还要那么乖巧出众的孩子叫我一声娘亲,我觉得我配不上。

大奶奶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可惜现在已经太晚了,我已经没办法将那个孩子心目中的娘亲的模样展现给他看了,我很后悔,没有在我的有生之年,将那位夫人的真实面容展现给她最爱的孩儿看看。

我太自卑,我怕我展现不出她万分之一的好来让央儿失望……大奶奶说话间几度哽咽潸然泪下,佳期虽气她这么些年冷淡了卫央,但对于她的心情也稍微能够理解,只是原谅不原谅的话,轮不到她来说。

不晚的,现在还不晚,只要你有心,或者说你是真心的想对卫央好,那么我请求你,在卫央回来以后,在他生辰的那天,接见他一次,圆他最大的一个心愿吧。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卫央归来期与大奶奶密谈了许久,最后得知凝思园后花园荷花t玉石雕像,正是这个猫灵仿着原先正牌大奶奶做下的观音像,说是放在荷花池里吸收日月精华有助于正牌大奶奶及早位列仙班而最近凝思园闹鬼的事情也是寒江、寄江姐妹分头去做的,因为猫灵大奶奶虽然不出门,可是也知道近期发生在府里的一系列事情。

原本想着那谢小姐做的不是太绝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到了,可谁知她竟然还觊觎上了卫央,想着把佳期赶走好当卫央的正妻,于是大奶奶也坐不住了,在佳期破案的时候她也暗中行动,变着法儿去驱赶谢小姐和无音,只是没想到谢小姐心志坚定成这样,到最后她不得不动用最后一点妖力帮着寒江、寄江姐妹做出幻象,也因此加速了她的衰弱和死亡的脚步。

佳期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对于大奶奶真的是心存感激,她或许真的只是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不配当卫央的娘亲,但是生母不及养母大,何况当年还是多亏了她及时的帮忙,大奶奶才能够顺利诞下卫央,按理说来,她也算是卫央的亲生母亲之一了。

于是在佳期的劝导下,大奶奶终于松口,愿意在卫央生辰那日在清净斋摆一小桌宴席,佳期因此也欣喜不已,答应到时候宴席上的菜肴全部由她承办。

几人又细细的商量了一回到时的细节,直到大奶奶疲倦不已急需休息时,佳期才赶忙行礼告退。

来的时候是寄江带路,出去的时候是寒江掌灯,佳期跟在寒江的身后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寒江姐姐,如果大奶奶真的去了的话,你们二人怎么办呢?寒江回头看了一眼佳期,她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闪动着光芒:不知道呢,从我们又记忆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卫府,生活在清净斋,几乎从来没有踏足过这以外的世界,或许,在大奶奶真的走了以后,我会向老夫人许愿说落发为尼,守着大奶奶的牌位常伴青灯吧?佳期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难道你就不想出去看看么?这是个怎样的世界?会不会遇到有趣的人?吃到从来没有吃到过的东西?寒江轻轻的笑了起来:少奶奶倒是跟我妹子的想法一样呢,她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跑出去看看外边的风土人情,不过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也始终没有踏出过这里一步。

或许,在大奶奶去了以后她就没有什么牵挂了吧?那时她就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那你呢?你与寄江姐姐不是双生子么?为什么不跟寄江姐姐一道出去呢?寒江摇了摇头:我宜静,她喜动,我安于现状,她却更有冒险精神,应该这么说才对,她的性格更适合当一只野猫,无论豢养多久都定不下性子,而我天生就是家猫,喜欢安安静静的过一生。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一双晶亮的眼又看向了佳期,少奶奶您认为我跟寄江还有多长的岁数呢?作为一只猫,或许几年以后,我们也将步入死亡,我很希望能够亲自安排自己的葬礼,让自己作为一个‘人’,体面的死去。

寒江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特别寂寞,佳期的鼻子和心里都酸酸的,想说一点安慰的话,却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

寒江已经将生命看得如此透彻,或许在佳期眼里看来有些消极,但还是不得不佩服她能直面生死的宽广胸襟。

寒江姐姐。

即使作为一个人。

你也是非常非常出色地了。

佳期用喃喃自语一般地声音说了一句。

耳朵很尖地寒江还是听到了。

她再次回过头来轻轻笑道:那是因为在我地面前有两位很了不起地指引者。

佳期知道她说地是正牌大奶奶和为了延续大奶奶生命而不得不放弃自己猫地一生地这位大奶奶。

也就是她和寄江地娘亲。

其实。

你们三位都是很了不起地女性。

我很荣幸能够在这里结识你们。

无论未来是怎么样。

你们地一切都将指导着我前进。

佳期一手抚胸。

由衷地赞叹着。

寒江但笑不语。

只引领着佳期缓步往外走去。

当她们终于走到最外边地那一道纸门时。

她才偏着脸儿对佳期微微笑着说:少奶奶定是不准备继续安于卫府了吧?不然您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少奶奶与寄江有着相似地眼神呢。

那种有着坚定信念地眼神……少奶奶请慢走。

恕寒江不能远送了。

寒江看着佳期穿好鞋子。

然后将手中地琉璃灯盏递给了佳期。

接着就在微笑中将那道纸门徐徐地拉上了。

佳期看着全然阖上地纸门半晌。

才转过身去照着来时路慢慢走了回去。

当佳期重新站在清净斋地门外举目四顾时。

方觉得之前发生地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

人生在世,又有多少清醒的时候呢?这么想着,佳期忽而会,心中已然多了一分了悟。

谢小姐匆匆离开了卫家,这可是让卫家上下都额手称庆的大喜事,老夫人凤心大悦,居然接连摆宴庆祝了三天,连嫁出去的姑小姐都统统被召回来饮宴。

佳期被封为头号功臣,每一场宴席都被安排坐在老夫人身边,这不但是老夫人对她的一种赞赏,同时也是向诸人表明佳期以后地位的一种暗示,而且老夫人还当众宣布答应佳期一个要求,这可让众人眼红羡慕不已。

当然这也表示佳期也许在很快的未来,就会成为卫府内院仅次于老夫人的存在,所以每个前来饮宴的人都争先恐后的向佳期示好,短短几天时间佳期收礼物收到手软,她也在第一时间搬回了凝思园,凝思园的丫环仆妇为了欢迎她的回归还凑份子买了酒菜开了个小型欢迎会。

连续几日吃酒,佳期便是吃了皇甫唯一给她的解酒丹也顶不住,所以第四天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吃席了,只是吩咐小棠熬些米粥送来吃些,余下的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做,只是拿了本史书边看边解乏。

中午也是喝了两碗米粥吃了些腌菜就作数,用罢午膳佳期就晕晕沉沉的上榻睡了。

因着身子不爽利,佳期睡得极不安稳,虽然已经嘱咐小棠将窗户全都开开,但没多会儿她还是闷的汗湿重衫,朦胧中她想叫小棠端杯水来给她喝些,可嗓子就像是黏住了一般,只是嘴唇嗫嚅了两下,声音却一点没办法发出来。

就在佳期觉得胸口像是有块大石头压住,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忽然间有人托高了她的头,然后就有清凉甘甜的液体慢慢流入她的口腔,滋润了她的喉咙,让她难受的感觉总算有了缓解的迹象。

谢谢,小棠。

佳期倦乏的不想睁眼,只是咕哝了一句就想转身继续睡,但扶着她头的那只手却强硬的不肯放开,反而还用力收紧,直接将她的脸按入了一个充满了汗水与尘土味道的怀抱。

小棠,你干嘛啊?别闹了,我难受呢。

佳期双手无力的拽着紧紧拥着自己的那双胳膊,恍惚间忽然察觉到这双胳膊太有力太强壮,她心里一惊,立即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灰蒙蒙的白。

好啊你,我日夜兼程的赶路只为了及早见你一面,你倒好,夜夜笙歌日日饮宴,收礼物收到手软?坏丫头,你都一点不担心我么?仿佛已经有一世纪没有听到的介于少年与成年男子之间的声音,一瞬间就逼得佳期泪满盈眶。

她原先还搭在卫央胳膊上的双手此时已经不自觉的揽住了他劲瘦的腰,力道越收越紧,眼泪一颗一颗争先恐后的从她的眼睛里滚出,不一会儿已经沾湿了卫央胸前一大片的布料。

当佳期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第一声哽咽的时候,卫央才抚着她及肩的头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终于,将这具朝思暮想这么多天的小小身躯抱在怀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变成嚎啕大哭的佳期不好意思的吸着鼻子,根本不敢抬头看卫央一眼,所以她也就没有看到卫央看向她时满脸的柔情。

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是爱哭鬼来着?呵呵,现在怎么这么会哭鼻子了?瞧瞧,我这衣裳可都被你的泪水淹了大半了。

卫央说是这么说,手上的巾子却是轻柔的擦着佳期的脸。

佳期皱了皱鼻子,习惯性的往卫央的胸口上擂了一下:还说呢,你这衣裳脏死了,就是上边的灰尘跑到我眼睛去了才害我掉这么多眼泪的。

卫央顺手包住了她的小拳头,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佳期的手背,脸上的表情柔和的能掐出蜜来:是是是,不过你也体谅一下我一回到家就直奔你这儿而来,根本连沐浴更衣的时间都没有吧?他说着话锋一转,又变成可怜兮兮的语调,而且我为了赶路,可是从昨天夜里就直接出发了,今儿个早上和中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呢。

佳期一听果然心疼的皱起了眉头,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唤小棠:小棠,快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若还有粥的话端一小锅上来。

小棠在外间应了一声,佳期这才气呼呼的瞪向卫央道:赶路是赶路,但是怎么能觉也不睡饭也不吃就这么赶呢?就算你休息一晚吃个饭,最晚也就是明天就到了嘛,何必弄得自己这么辛苦?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卫央低笑出声,抓过佳期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继续撒娇:眼见着家就在眼前了,我哪里还睡得着吃得下?再说早一点回来,就能早一点看到你,早一点抱抱你,我才能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踏实下来了。

说到这里,卫央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像是忽然浸在了水里,他的声音也忽然放的很低很柔:我很想你,佳期,你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三十三章 态度转变期深深地看了卫央一眼,忽然咧开大大的笑脸用力点嗯,很想你。

\\而且在你离开的这一个半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我都好想快点告诉你。

你呢?你这一路上都还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而且你怎么这么快就一个来回了?我本来还想着你至少得十月初才能回来呢。

卫央揉了揉佳期的头爽朗的一笑:这一路上多亏了展怀小哥的打点和照顾,所以根本没有遇到什么难事。

真是没有跟他一起行过商,还真不知道展怀小哥是这么一个有魄力有手腕又高杆的商人,这一趟我在他身边学到了许多许多,我都迫不及待想去第二次了。

佳期听的津津有味,不断地催促卫央多说一点经商途中的事情,连小棠招呼他们俩儿吃饭都没有听到,还是卫央笑着拉起她往外走连说肚子饿要吃饭,她才依依不舍的暂时放过了卫央。

卫央吃了整整一锅粥,又吃了不少小菜和点心才满意的放下了筷子,那边厢小棠已经嘱咐下边的人烧好了热水让卫央沐浴更衣,佳期本来还想跟卫央多说会子话,可看到卫央那带上了淡淡青色的眼袋又心痛不已,赶紧赶着他去洗澡了。

等卫央满身清爽的再次踏入佳期的房间,佳期笑眯眯的拿了梳子坐在梳妆台旁招呼他过去,待卫央在她身边坐定,佳期才站起来一下一下的帮他梳着满头青丝。

我记得在我们老家,女孩子要出嫁的时候,总会有福寿双全的老妇人帮她梳头,边梳还要边说:一梳梳到尾到儿孙满地会幸福美满一辈子。

感觉到油光水滑的青丝在手中轻轻滑过,佳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当年番番她表姐结婚时,她们前去当姐妹团的人看到的情景了。

还记得那老妇人用一把古色古香的乌木梳子缓缓梳过表姐乌亮的长发,嘴里喃喃说着那几句仿佛咒语一般的话,表姐脸上的神情则是郑重又带着点神秘的喜悦,连带着她们这些小丫头心情也紧张了起来,在那个时候,她还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也就嫁人了吧?只是在她出嫁的时候没有人为她上头,也没有人对她说那咒语一般的祝福话,甚至连个为她送嫁的亲人都没有,那么,是否就代表着她嫁进卫家来并不会幸福美满呢?卫央透过梳妆台上的玻璃镜看到佳期略带着点回忆和落寞的神情,心里一紧,转过身去抓住她的手紧紧地盯着她道:你想家了么?要不我去跟祖母说一声儿,找一天我与你一道回去看看你的爹娘吧。

佳期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不了,还不知道他们在不在了,再说你现在事情那么多那么忙,我这事儿也不少呢,就这样挺好的,有时候,不见反而更好,这么些年了,淡忘的差不多了,再一见,又想起来了,更加难受。

你说呢?卫央一时无语,佳期复又笑道:好了,倒是你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告诉我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呢。

卫央见佳期无意继续探亲的话题也便不再纠缠,随之笑问道:你最想知道的不就是我有没有想你么?那我在一回来以后就告诉你了呐。

佳期笑着啐他:呸。

谁关心这个来着?别忘了你这一趟我可也投了银子进去地呐。

你赚了多少。

分我多少。

这个你还想隐瞒?卫央闻言哈哈大笑:瞧你这钻钱眼儿里地。

货还没运回来脱手呢。

哪儿那么快知道赚了多少又能分你多少?不过嘛。

现在可以告诉你地是。

这一趟你投地银子是绝对能保本就对了。

佳期皱了皱鼻子在卫央地脑门上弹了一下:哼。

若是在展怀小哥地保驾护航下你还能让我蚀本。

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吧。

卫央淘气地眯了眯眼。

忽然一把往佳期地腰部抓去。

两人立即闹成一团。

在外间守着地小棠听到里边地笑闹声。

也跟着会心一笑。

啊。

好久没听到少奶奶这么爽朗地笑声了。

在凝思园休息了一下,卫央就到素心庵拜见老夫人去了。

其实老夫人在卫央刚到家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一跳下马就直奔凝思园,这让老夫人心里多少有点窝火,不过她刚在众人面前大大的夸赞了佳期一番,如果现在又跟佳期出现嫌隙,恐怕会有自己打自己耳光的嫌疑,所以即使心里是老大不高兴,老夫人在亲眼见到卫央以后还是摆出了开心的样子迎接他。

卫央也自知回到家竟然没先来拜会老夫人而先去找佳期,这于情于理都很难说过去,所以他顺便带了不少在空岚极少见的稀有物件儿送来给老夫人,其中一尊檀香木雕成的佛像人物丰满栩栩如生,还有一尊半人高的百宝嵌佛塔,随便被光线照一下就宝光四射,老夫人一见就爱不释手,心中的那点不快也随之抛之脑后了。

拣了些路上的趣闻说给老夫人听,又乖乖的陪着老夫人用了晚膳,总算打消了老夫人心中的最后一点怨念。

晚膳后又跟说了会子话,卫央借口要去拜见大奶奶,总算从素心?7来。

老夫人肯定生我气了吧?佳期就知道卫央吃不惯老夫人那儿的菜,所以早就亲自下厨做了几份卫央爱吃的家常小菜,又熬了一锅浓汤,就等着他回来可以再吃些。

卫央看到佳期心有灵犀的给他专门备下了垫肚子的汤和菜立即眉开眼笑,筷子都来不及拿,顺手抓了一片糯米鸭卷就塞到了嘴里,嘴里的还没嚼两下又要去抓凉拌五彩丝,不过这次佳期没让他得逞,伸手就在他手背上敲了一筷子:手没洗就算了,还直接用手抓上了?卫央缩回爪子嬉皮笑脸道:这有啥,我们在外边的时候,别说洗手了,就是手上还是脏的就直接抓干粮吃了,哪儿那么多讲究?佳期横了他一眼,直接将筷子塞到他的手中:这话你跟老爷、老夫人说去,就知道在我这儿使泼。

卫央乖乖接过筷子吐了吐舌:我哪儿敢在你这儿使泼啊?要是把你惹怒了,你以后不给我做这些好吃的,我可不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了,整个家我也就在你这儿才能彻底放松放松,即便是去见祖母,我也得赔尽小心一路假笑,回来以后脸皮都僵硬了。

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佳期呿了一声,但脸上还是飘上了一丝红晕:老夫人疼你疼的入心入肺,你倒好,去见她倒还成了任务了,这话要是被老夫人听到了,我以后还要不要在内院立足了?卫央边吃边含糊不清的答道:你放心好了,怎么着有我在呢,祖母只要不是老糊涂,应该不会随便再针对你。

佳期又在卫央头上敲了一记: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那个可是你亲生的祖母,打小最疼爱的就是你。

怎么出去一趟说话也这么百无禁忌了?真是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卫央哎哟叫了一声痛,顺手抓过佳期的手按在刚刚被打的地方边揉边辩解: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也就在你这儿这么一说,出门我可就是那个谦谦君子卫家小少官了。

佳期噗嗤一声乐了,她恶作剧似地揉乱卫央的一头青丝,抽回手给他舀了一碗热汤放在他面前才走到他对面坐下。

卫央带着笑意喝了好几口汤,才敛了笑意淡淡的开口:说起来,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可是从祖母那儿听说了,行啊你,竟然以身犯险,带着几个啥功夫都不会的丫头跑到那种地方去,还差点陷在那儿出不来?我当时离家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佳期目光闪了闪,微微嘟起了嘴不说话,卫央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佯怒道:你知道我从祖母那儿听到你做的那些丰功伟绩时有多么心惊胆颤么?你这次能安然回来真是无数的幸运才有的结果。

我现在真是想把你抓过来狠狠打你一顿屁股,但是又打从心里的觉得你真的很厉害。

佳期,你做了很多男人都不敢做的事情,我是该觉得骄傲呢,还是该觉得生气?其实这件事情我没有做好,那个姑子庙大火,不知道烧死了多少无辜的人,还有兰兰姑娘,若不是我再三坚持把她拖下水,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惨,每每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我真是个灾星,卷入什么事件都连累很多人。

佳期说到这个就整个沮丧了起来,虽然救到了花小姐,可是却间接害死了那么多人,光是想到那场大火就让她夜不能寐了。

卫央见佳期情绪低落,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走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能力可以控制的,你就不要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了。

这么瘦弱的小身板,背负这么多的责任,你也不怕把自己压垮了?傻丫头,归根结底,这些事情都是那个谢小姐和无音小姐弄出来的吧?为什么你要把她们造下的孽背到自己身上?你不也是受害者么?我听祖母说了,当时可能要下手的目标是你,只是误伤了花而已……卫央说这话时抱着佳期的手倏地用力,他精致漂亮的脸也泛上了肃杀之气:她们居然敢对你下手?我一定不会让她们这么好过的。

佳期被他搂的差点喘不过气来,小手胡乱的挥舞着示意卫央放松一点,身子也不断的扭动着想要挣开卫央的怀抱。

行了,我知道你心软,想要劝我不要这么对她们对不对?佳期,别忘了皇甫小哥以前曾经跟我们说过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定要对敌人赶尽杀绝,所以你不用劝我了,我一定要让她们从此再也没办法为恶。

卫央将佳期扶起来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信誓旦旦,但佳期却极没气质的翻了个白眼答道:我才不劝你呢,我只是想跟你说,那谢小姐实在太讨厌了,你对付她的话可千万不要手软。

卫央:……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强硬了?佳期嫣然一笑: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三十四章 风波误卫央回来第三天,卫家大老爷卫铭也风尘仆仆的从下了他一回家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把卫央叫去细细盘问了这次去通商的事情,幸好卫央在家这三天也没有闲着,早就跟卫良和佳期一道把帐做出来了,卫铭过目以后虽然没有当面说什么赞赏的话,但是从他舒展开的眉头和略略有点上勾的唇角可以看出,他对于卫央走的这一趟甚是满意。

卫老爷出行这一趟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已经在郡守大人的帮忙下,成功购买了南方数个郡县的大量土地,这让原先恒产并不怎么丰富的卫家顿时变得颇为殷实了起来。

因着买卖土地的事情,卫央又跟着卫铭忙碌了起来,往往两三天都难得见他一次人影。

不过佳期也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他,现在老夫人每天都要把她唤去让她帮忙处理一些内眷的事物,看来确实是有想要佳期接班的苗头了;另外卫央的生辰眼看着就要到了,佳期更是每天都要偷着到清净斋去帮着准备大奶奶与卫央母子见面的事情,所以她现在是蜡烛两头烧,感觉时间比卫央还不够用。

而在她难得空闲的时间还要忙着帮卫央准备冬衣和新鞋,那孩子这次出门一趟又长高了一些,原先的衣服穿着手腕子都露在外头,他又没个时间呆在家让织造坊的绣女们来帮他量身裁衣,佳期无奈只好亲自接手了这个任务。

到了九月,天气就一天一天的冷下去了,将到十月的时候又飘了几天的小雨,天气更是阴寒的紧,佳期做完了手头的衣裳才发现没给卫央准备这时节穿的保暖衣,所以她赶紧从之前在初云带回来的皮货里好一顿挑挑拣拣,才最终挑了一块轻薄软和的羊羔子皮给卫央裁了件贴身的小衣,正想让小棠给前边送去呢,绛珠倒是先找上门了。

佳期赶紧招呼绛珠坐,又让端端和秋千去张罗茶水点心,绛珠叫住她们说坐坐便走,然后就拿出一个小包袱放到了佳期面前,接着满面飞霞娇羞不已的请求道:我知道少奶奶最近给少官赶制了一批衣裳,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央了少奶奶,能不能帮我将这两件衣裳和鞋子转交给良总管?佳期拿过小包袱打开来看看,是一件里外翻毛的羊皮夹祅,一件絮的厚实的暗蝠纹大棉祅和一双底子纳的极厚的藏青色棉鞋,光是看这双鞋的手工,佳期就能感受到绛珠花费了多大的心思在里头,对比一下自己做给卫央的鞋子,她简直都要汗颜了。

哇,绛珠姐姐平日里事情恁多,还能做出这般细致的女红,我真是佩服死你了不过姐姐为什么不直接去送给良总管呢?你平日里不是与他都有府中事务的往来么?佳期重新绑好那个小包袱,纯属好奇的问了一句,但没想到就是这句话让绛珠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现在良总管已经不管内院事务这块了,这事儿现在都让底下的人来与我交流,而且我觉得自从老爷回来以后,他更是有心想躲着我,之前变天的时候,我专门做了些袪湿袪燥的汤水送过去,谁知道他一口没喝又送回来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喝,他也没有回答我……绛珠说到这个,平日里的威风和自信全然不见了,在感情的世界里,她也不过是个彷徨无助的痴情女子,只因着心上人的一句话、一个无心的举动就暗自神伤。

只是可惜她找错倾诉对象了,佳期在感情方面更是个无知无觉的超级迟钝儿,所以除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之外,佳期也想不出办法来帮助绛珠。

见佳期答应将东西转交给卫良,绛珠噙着泪就匆匆告别了,佳期摆弄着那个小包袱,总觉得心情莫名的变得沉重了起来。

晚膳时间。

佳期匆匆地从素心庵赶回来吃晚饭顺便还要帮卫央准备宵夜。

可她才刚进内室就看到一个天青色小包袱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

而小棠正撅着嘴坐在一旁生闷气。

嗯?怎么回事?这个小包袱不是叫你送去给良叔地吗?怎么又拿回来了?佳期脱下厚重地大衣裳递给端端。

快步走到桌前一看。

那个小包袱果然就是绛珠拜托她拿给卫良地那一个。

小棠听到佳期地问话眼眶顿时红了。

她气呼呼地怒道:别提了。

那良总管实在太不识好人心了。

我姐姐没日没夜地赶工。

十个手指头都被戳地全是血窟窿给他赶出来这两件衣服和鞋子。

他居然轻描淡写地一句‘无功不受禄’就打回来了。

少奶奶。

你说有这样地道理么?我姐姐对他痴心一片非君不嫁。

为了等他。

现在都二十七八了还待字闺中。

他现在倒是要与我姐姐划清界限了?小棠越说越来气。

大颗大颗地珠泪顺着脸颊滚滚但这些男女私情又岂是她们这些不明真相地围观群众77地?所以佳期也不好置喙。

只是无语地再三拨弄着那个小包袱。

思量着找时间私底下找卫央问问卫良这是怎么了。

佳期一直等到差不多午夜地时候卫央才姗姗来迟。

给他净了手脸又摆上宵夜。

佳期才把白天发生地事情大概地说了一遍。

没想到卫央听罢也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说起来,好像这次回来以后就觉得良叔怪怪的呢,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似地,而且好几次在我去到之前,都看到阿爹跟他小声的说什么,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我问了他们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阿爹又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过问,我便没有再理了。

佳期给卫央添了一碗粥才叹了口气说道:话说,我一直没问清楚呢,良叔和绛珠姐姐的婚事到底说定了没有的?还是老夫人当年一句戏言而已?老爷答应了这事儿么?卫央小口的啜着粥想了想:貌似从来没有听过阿爹说起过良叔和绛珠的婚事,只是祖母时时拿这个事情来与绛珠调笑罢了,许是祖母有心将良叔和绛珠凑成一对,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祖母有什么实际行动,唉,看来又是一笔糊涂账。

佳期闻言皱眉咬着筷子道:怎么能这样呢?随口的戏言也许就耽误了绛珠姐姐的青春和一生啊,少官,这事儿你去探探良叔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个啥心思,要是他没有那个意思,不若赶紧挑明了说清楚还好,绛珠姐姐今年都二十七八了,要是成亲早的,再过两年都是当奶奶的年纪了呢。

卫央思索着点了点头,两人继而就转去说起生意上的事情了,实没想到这事儿往后掀起了多大的风波。

第二天晌午,卫央瞅了个空子逮着卫良问他昨天为啥不收绛珠送来的衣裳和鞋子,卫良皱着眉头闭口不语,任卫央怎么问就是不说话。

良叔,你心里对绛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对你一往情深我想你也不是不知道,但若是你不喜欢她便直说,何必这么拖着耽误她呢?姑娘家不像男子,年华易逝,她已经等不得了。

卫央说到后来有些发怒了,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硬了起来。

卫良忧郁的看了卫央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他还是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是我负她,明儿个我便与她说个清楚吧。

不知道为什么,卫央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恼火,他的拳头捏紧又放松,再三的深呼吸几次,他才冷哼一声径直走了出去。

是夜,卫央边吃宵夜边跟佳期抱怨卫良的薄情寡义,佳期却抱持着不同的观点:我倒不觉得是这样,上次我与绛珠姐姐因为四小姐的事情去前边找他帮忙的时候,我看他不像是对绛珠姐姐无情的样子,反而更像是有苦衷却不能说出来,总感觉良叔像是有很多秘密的人呀。

卫央闷闷的扒了几口饭:那你说他有什么顾虑的呢?他是我们卫家的大总管,绛珠是内院未来的掌院嬷嬷,倘若他们以后成了亲,一内一外辅助着我们俩儿不是正好?再说良叔长得体健貌端,绛珠又是貌美如花,加之两人都还没有心上人或是婚配的对象,就这几点看来,他们俩儿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啊,你说是不是良叔另有喜欢的人了?佳期啼笑皆非的睇了卫央一眼:我哪儿知道啊,是你跟良叔天天呆一块儿呢,你还问我?那你可有在良叔身上发现别的女子送他的定情物什么的?卫央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便是绛珠以前送给良叔的东西都不曾见他用过,良叔的生活简单的很,衣裳啥的也都是府里每年四套供给的,脚上的那双鞋子许是好几年前绛珠送给良叔的吧,穿的边儿都磨平了。

佳期听到这里挑了挑眉:你是说良叔还穿着绛珠送他的鞋子呢?卫央皱了皱鼻子答道:我这也是猜测的啦,因为当年你学女红的时候不是做了一双鞋子给我么?我记得那时绛珠也送了一双鞋子给良叔来着,今儿个我看了看,好像就是那一双。

佳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哇,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良叔一双鞋能穿到现在,看来他对于那双鞋子也是爱护备至啊,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良叔对于绛珠并不是真的无情无义嘛。

卫央咬着筷子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可能是吧,可我就是想不通良叔为什么现在要拒绝绛珠了呢?佳期叹了口气:这也是我想问的。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惊爆内幕良在与卫央谈话的第二天果然就找绛珠又谈了一次话日许多小厮、小丫环、仆妇都看到绛珠嚎啕着飞奔而去其时佳期正好在老夫人那儿帮着盘账,也亲眼看到绛珠哭的梨花带雨的进来,所有人同时一怔,但只有佳期知道这是卫良向绛珠挑明了说了。

绛珠把自己反锁在内室的偏间,那房间的结构或许是因为怕半夜时听不到老夫人的召唤,所以隔音基本上就没有做,绛珠在里边压抑的痛哭声在外边听得一清二楚,荆荆、紫朱和点荷面面相觑,接着三人同时站起来冲到那偏间门前拼命的敲门:绛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因着之前绛珠出门的时候还满脸喜气、一脸眉目含春的模样,没想到出去一会儿就天塌了似地大哭着跑回来,荆荆她们年纪尚轻猜不到绛珠发生了什么事,但老夫人一看就知道了。

老夫人眉头一皱,凌厉的眼神立即看向了还坐在原地在想些什么的佳期:佳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佳期被问得一窒,她偷瞟了老夫人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绛珠她怎么了?老夫人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她却是一脸早已知道答案的表情。

佳期深深地吁了口气,才小小声的答道:不知道是不是良总管对她说什么了?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想了下才说道:小良子?不过也只有那小子能让绛珠如此失态了。

她说到这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顿了顿手中的手杖才看向荆荆她们朗声说道:你们别在那儿瞎叫唤了,听着闹心,让她先一个人静一静吧,你们跟她说,万事有我给她做主呢,别想那些有的没有的。

佳期听到老夫人说这话心里顿时一凛,她暗暗叫苦道:完了,这事儿要是老夫人也掺和一脚,还不知道得闹多大呢。

唉,当时明明想着不参与别人的私事的,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在佳期思前想后的时候,老夫人已经站起来要往外走,荆荆、紫朱同仇敌忾的跟着老夫人一起出去,佳期心焦不已,看看绛珠的房间,又看看老夫人,来不及多想,只好站起来也紧跟着她们一道离开了素心庵。

老夫人直接走去了老爷的书房,时近月末,今儿个正好卫铭领着卫央、卫良在盘当月的账,所以老夫人一下子就逮住了仨儿看到老夫人黑口黑面地走进来。

卫央挑了挑眉将询问地目光投给了佳期。

佳期叹了口气。

暗地里做了个抹脖子地动作。

卫央一下子就明白到老夫人此行是来逼婚来了。

娘。

您这是……?本来卫铭被人打断了思路很是恼火。

但是看到是他老娘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他地怒气瞬间就转变成了惊讶。

老夫人目不斜视地直接走到卫良地面前。

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

佳期有点感同身受地缩了缩脖子。

心里对卫良默念着对不起。

唉。

若不是她与卫央说起他们俩儿地事情。

卫央也不会去逼问良叔。

然后良叔也不会去拒绝绛珠。

绛珠不大哭着跑回去地话。

老夫人现在也不会来兴师问罪。

归根究底。

貌似又是她做了多余地事情。

老夫人打完卫良马上疾言厉色地质问道:小良子。

你摸着良心说说。

打你八岁入府。

老身平白对你如何?卫良敛了手恭敬地答道:老夫人待我自是极好。

老夫人地恩典卫良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老夫人听他这么说却更行着恼: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绛珠?你明知道是老身想撮合你与绛珠。

为何你还这般对她?你是觉得她配不上你。

还是觉得绛珠不够美貌贤惠?卫良还是一副温良的样子答道:绛珠已是极好,只是卫良自觉配不上她。

她值得更好的男子来待她如珠如宝。

卫铭一听老夫人是因为绛珠的事情来找卫良脸色顿时一变,上前一步不悦道:娘,此事我先前不是已经与您说过了么?绛珠与卫良并不合适。

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t x t.com 免费提供!小说更多!老夫人瞪了卫铭一眼:可当时我也没表态吧?在我看来绛珠那孩子与小良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成了亲以后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的帮着央儿可不是完美?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卫铭闻言脸色也变黑了:娘,您真是凭着自己的想法乱点鸳鸯谱,您怎么不问问小良子和绛珠的想法呢?老夫人听卫铭居然敢这么质问他顿时勃然大怒:我怎么没有问过小良子和绛珠了?绛珠那丫头的心意难道府里还有不知道的人么?小良子以前常说但凭我的吩咐,怎的现在反口了我乱点鸳鸯谱?卫铭被老夫人质问的一时无语,卫良叹了口气继续温言相劝道:老夫人对卫良恩重如山,卫良本应该老夫人您说什么都答应才是,但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我真的不能保证能给绛珠姑娘幸福,况且即便是不与绛珠姑娘成亲,日后我也定会将辅助少官列为首要目标,老夫人您不用担心。

老夫人听了卫铭的保证面色稍霁,但她还是无法忍受自己的意思被忤逆,她赌着一口气道:你能这样为少官着想,老身甚是安慰,但是绛珠那丫头对你真的是痴心一片,打从老身说了以后要将她许配给你,她就一心想着当你的新娘子,也为了能当一个足以配得上你的新娘子而一直努力着,为什么你不看看她这一片心意呢?而且老身也能感觉到,其实你并不是对绛珠无情,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可思虑的呢?卫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卫铭却断然摇头道:不行,我一定不答应。

他们两个不可能的。

老夫人横了卫铭一眼:我在跟小良子说话,有你置喙的余地?卫铭难得忤逆一次老夫人的意:那娘您不是一直在勉强小良子和绛珠么?小良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不愿意娶绛珠,您还执意让他们送做堆,难道您不是强人所难么?老夫人被卫铭气的脸通红,她举起手中的拐杖就往卫铭那边敲去,幸好卫央眼明手快的一个箭步窜上去挡住了,老夫人差点敲到心头肉宝贝孙也吓了一大跳,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瞪着卫铭,手中的拐杖又在地上杵的笃笃响:好啊你,现在居然学会忤逆你娘了,你有本事了啊?有本事就别躲在咱央儿身后!你说,你到底是觉得小良子和绛珠哪里不合适?你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不说的我心服口服,我明天就让他们俩儿成亲!卫铭也气得脸色煞白,他一把推开卫央继续与老夫人争辩道:没什么一二三,娘只要知道一点,绛珠配不上小良子便成。

老夫人真的气坏了,她全身气的发抖,若不是自小便受着良好的教育,佳期猜她这会儿都快要破口大骂了。

不过老夫人果然是老夫人,她自生气了一会儿便敛了怒容,只是表情更行阴沉。

她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卫铭又看了看卫良,忽然语出惊人的问道:铭儿,你这么强烈的反对小良子和绛珠,该不是你与小良子有什么吧?卫央和佳期听了老夫人如此劲爆的发问差点同时滑到,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夫人,佳期在心里OS:原来老夫人才是真正的猛女,这种隐晦禁忌的话题都能如此轻松地说出口。

其实佳期不知道的是,在空岚国,蓄养娈童和男宠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只要是长的美貌如花的,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那些个有钱有权的都愿意染指。

几乎所有的大户人家都有这样的爱好,反而像卫铭这样连女色都不太喜好的才算是稀有品种,所以老夫人在猜测卫铭之所以这么反对那两人成为一对的原因时才能说得这么镇定。

卫铭与卫良两人的面皮同时一红,卫铭长叹一口气抚额道:娘,你不要想的那么偏好不好?我只把小良子当成好兄弟而已。

卫良听到这话眼眶顿时一红,他感激的看了卫铭一眼,卫铭也还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这一幕被卫央和佳期看在眼里顿感疑惑,这样看来,卫铭和卫良好像还真有点什么暧昧不明不可告人的关系。

老夫人也不是瞎子,她看到这一幕就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让佳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夫人竟然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哼哼,我就说你怎么反对的如此激烈,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这也难怪,小良子是你捡回来的,打小就一直跟在你的左右,长此以往,即便是石头也能有情了。

铭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已经是有妻有子的人了,但小良子还是个孤家寡人呐,怎么着他也得有个后代才对得起他爹娘吧?再说了,这小良子与绛珠成了亲还不是经常伴在你的左右?你也不会与他分开不是?老夫人这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无语了,她难道就不觉得这样对绛珠才是最大的伤害么?卫铭眼神复杂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他嗫嚅了良久,终于以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一闭眼一咬牙的说道:娘,我跟小良子绝对不可能是那种关系的,他,他是我亲弟弟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三十六章 情殇铭此话一出,顿时像是一道天雷劈过了在场的每一个\\7了静默就是静默,每个人都是一个表情瞪着卫铭大概过了有盏茶的功夫,老夫人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我什么时候多生了一个儿子,我怎么不记得?佳期闻言真是有想要爆笑的冲动,她现在才真是佩服老夫人了,这种关头还能妙语如珠。

卫铭说出此话来却像是如释重负了一般,他歉然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决定继续说下去:小良子不是您生的,他……他是阿爹以前经商的时候,与边境的一个当地女子所生的。

老夫人听了这话却突然失控了,她挥舞着手中的拐杖尖叫着:不,不会的!你爹这一辈子只爱着我一个人,他不会跟别的女人有瓜葛的!铭儿,你若是为了保护小良子才编出这种瞎话,那么即使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卫铭仰天长叹一声:娘,我像是会随便拿爹的这种私事来说瞎话的人么?算了,反正今儿个话已经说开了,我就原原本本的照实全告诉您吧。

当年爹在带着商队穿过边境的时候遇到了马贼,虽然爹他们人多,但是那些马贼全是身经百战的凶悍之徒,所以爹在保护货物的时候就负了伤,也因为如此与商队的其他人失散了。

后来多亏了当地的一个姑娘救助,在她的细心照料下爹后来才能活着回来再见到我们。

因为那姑娘的救命之恩,爹后来每次带着商队经过那里的时候都会去看看她,那姑娘家境贫寒,爹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还会留些银两与她过生活,长期以往,那姑娘便喜欢上爹了,爹也对那姑娘有好感,后来……有一次爹喝醉了酒……不过真的只有那一次!那一次那姑娘就怀上了小良子,爹无奈心痛之下,还是将那姑娘娶进了门,不过爹真的与那姑娘再无其它风流韵事,那姑娘也一直在当地悉心照顾着小良子,只要爹还是每次路过都能去看看她就好。

老夫人听着卫铭的叙述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紧紧攥着拐杖的双手青筋毕露,目光呆滞的盯着卫铭不停摇头,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的,你说谎。

卫铭却像是没有发现老夫人的异样,越说越来劲了:我没有说谎!娘,请相信我,自从我知道了这事儿,爹一直与我忏悔说对不起您,但是他也不能抛下小良子和他娘不管,爹长年生活在这种矛盾自责的情绪里,这也是后来他英年早逝的一个很大原因。

娘,爹一辈子只爱您一个,犯错一次还得顾虑着您的情绪,到死都不敢告诉您,难道这样您还不满足?您要求爹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却逼迫着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娶妾,您有没有考虑过心洁的感受?说到情深意切处,卫铭都难得的红了眼眶,这也是卫央第一次听到父亲对他娘的深情剖白,他惊诧的看着卫铭,渐渐的,晶亮的双眼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佳期和荆荆等路人甲乙丙这会儿哪里敢说话?都乖乖的敛了手站到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这种主人家的秘辛,她们还是挺过便罢,有时候知道的越多也越容易出事——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么?百事通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人杀人灭口。

老夫人像是没听到卫铭后面说地话。

她只是不断地摇头。

不断地重复着不会地。

不会地。

当卫铭第三次想开口继续说下去地时候。

老夫人忽然大叫一声就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这顿时让书房里地众人全部乱成了一团。

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又是抹清凉膏地忙乎了一气。

老夫人紧咬牙关就是醒不过来。

卫铭见到老夫人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地样子悔恨不已。

噗通一声跪在了老夫人面前声泪俱下地摇着她地胳膊:娘。

我错了。

我不该顶撞您。

不该惹您生气。

您醒醒。

醒醒吧。

佳期站在卫铭身后都快翻白眼了。

这会儿工夫不救人。

跪那儿叫魂有什么用?反观卫央倒冷静了下来。

他推开围着老夫人地众人皱眉说道:别全围在这儿。

让开一点。

良叔。

先带他们到一边去。

卫央一声令下谁敢不从?荆荆、紫朱赶紧乖乖退到了一边。

卫良将卫铭扶起来送到一边坐着。

佳期本来也想随大流走开。

但是卫央却把她留下了:佳期来帮我忙。

帮我把祖母扶起来。

佳期只好又倒回去帮着卫央将老夫人扶起来。

只见卫央很快地在老夫人额头、太阳穴和胸口地位置一拍。

然后按着老夫人地太阳穴慢慢揉按着输了点真气过去。

不一会儿老夫人就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呛咳着醒了过来。

娘(老夫人)!卫铭等看到老夫人醒转来了立即又准备扑过来。

卫央飞快地竖起一只手阻止了他们。

先别过来,等祖母恢复恢复,荆荆、紫朱,你们就送祖母先回素心庵休息休息吧。

爹,您也不要去打扰祖母,有些事情,还是要等她自己想清楚才是。

卫央还在持续着给老夫人输送真气,这会儿他俨然已经成了在场诸人的领头者,就连卫铭听了他的话也乖乖的站定了不敢贸然上前。

老夫人双眼涣散呆滞的坐了好一会儿,佳期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有几分心酸。

又过了盏茶功夫,卫央收了招转而去探了探老夫人的脉搏,确认老夫人的脉搏虽虚无甚大碍,才对荆荆和紫朱招了招手:你们先将祖吧。

荆荆和紫朱两眼含泪,点点头走上前扶起老夫人往外走去,卫央舒了口气直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失魂落魄的卫铭,继而扭头对卫良吩咐道:良叔,我爹就劳烦您照顾了,反正今儿个的帐也盘的差不多了,就先到这里吧,我想今儿个对您的冲击也不小吧?您也好好休息休息。

卫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扶着卫铭也出去。

他们一离开,整间书房现在就只剩下卫央和佳期了,两人无语的对看了一会儿,卫央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先去将书桌上的账本和算盘什么的收拾好,佳期看着他假装忙碌,却不时的将这本账本无意识的搬到另一边放下,然后又拿起来挪到刚才拿起来的地方,只好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账本安慰道:行了,这儿没人了,你就别绷着了,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卫央听到这句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拉过佳期伏低身子抵在她的肩头不发一语,佳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像小时候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站了一会儿,卫央才再次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两三下收拾好账本什么的,拉着佳期也走了出去。

回到凝思园,小棠听说了绛珠的事情已经跑去了素心庵,卫央屏退了端端和秋千,佳期本想去小厨房张罗些吃食,但卫央死死地攥着她的手不放,她只好吩咐端端和秋千去小厨房备下午膳稍后送来,然后两人才在屋里坐下继续相顾无言。

喝点水吧。

佳期实在没办法忍受这沉闷的气氛,站起来借着给卫央倒水打破僵局。

卫央沉默着端过水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当喝的茶杯快见底的时候,他才幽幽的开口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因为知道了良叔的身份而闷闷不乐,我是因为听了阿爹的话才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佳期闻言一愣:老爷的话?卫央点点头:嗯,阿爹质问祖母有没有考虑过我娘的感受时,我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

当时我的心情很复杂,觉得很高兴,却又止不住的想要发怒,更有一点悲哀的意味。

佳期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你觉得高兴,是因为知道老爷最爱的是大奶奶?你觉得想要发怒,是因为老夫人逼着老爷不停地娶妾?那觉得悲哀,是觉得老爷不能违背老夫人的意思,所以觉得很悲哀么卫央仰起头叹了口气:应该是吧。

说不清,我现在脑子里还乱的很,佳期,你说娘亲要是知道在爹的心目中她最重要,她会不会觉得很高兴?佳期呃了一声,她总不能告诉卫央大奶奶其实并不是老爷的那个原配,而是个半路顶替的精怪吧?所以在老爷心中她是不是最重要,她其实一点也不关心?不过卫央不待佳期回答,他已经自问自答道:我想应该不会吧?即使她知道她在爹的心里是最重要的,但是爹还是娶了三个姨娘,生了五个女儿,这些人无时无刻的都在向她提醒着爹的不忠,就算娘亲的胸怀再广阔,也并不是说能原谅就能原谅的吧?佳期无语,只好喏喏的点着头。

卫央再次长叹了口气忧郁的看向佳期继续问道:那你说,娘亲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直不愿意见我呢?佳期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的否定道:当然不是!大奶奶心里有没有你难道你还不清楚么?不要随便这样怀疑大奶奶!卫央被佳期凶的怔忡了片刻,他看着佳期好一会儿,才拍了拍她的手抿唇一笑: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娘亲的,倒是你,怎么一说到这个你的反应这么大啊?佳期这才觉得自己方才反应过激了,她抓了抓一头披肩发讪讪一笑:那什么,我不也经常受到大奶奶的照拂么?她那么一位温柔淡雅到像是仙子一般的人,怎么会做出迁怒这种事情来呢?卫央笑着点了点头,此前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已经全部消散,两人重新回归轻松的话题,不一会儿端端和秋千领着一众小环上来摆午膳,已经许久没有一同吃过正餐的两人边吃边聊,可还没吃到一半,小棠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惨白着脸四顾问道:少,少奶奶,我姐有没有来这里?佳期与卫央对看了一眼,放下筷子摇了摇头:没有呀,她不是在素心庵么小棠听了佳期的话,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没有,方才老夫人回到园子里,那样子恐怖的要命,姐姐听说老夫人不好了也赶紧出来了,谁知道听到了荆荆姐姐她们说起老夫人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然后她就不见了!佳期惊讶的站了起来急忙问道:她不见多久了?有一会儿了,刚才大家都围着老夫人转,都没发现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作为亲生姐妹,她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卫央闻言也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行了,快点发散人手去找吧!把凝思园的丫环婆子都叫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三十七章 香消玉殒佳期、卫央为首,几乎调集了园子里的所有丫环婆子珠,但是一直找到日头偏西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有发现绛珠的影子佳期看着如血的残阳将落不落的挂在天边,心中的不安也犹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但顾及着身边小棠的情绪,她还是竭力镇定指挥着人往园子的更外围找去。

在天完全完全黑下来却还没有完全黑透的时候,终于在卫央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在北边的三友林找到了绛珠,但是看到来人一脸哀戚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佳期的心已然凉了一大半了,倒是小棠听说找到了绛珠,来不及等佳期就朝三友林那边跑了过去。

佳期怕她看到什么惊悚的画面受不来刺激,当下就追着她一同跑走了。

当佳期和小棠循着旁人的指点走到三友林中的梅林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其中一袭白衣最为高挑的那个正是卫央。

他听到身后众人的躁动扭头一看,见是佳期和小棠过来了立即向她们摆了摆手:别过来。

佳期闻言立即停住了脚步,小棠愣了一下,但她很快的就从众人的眼神、表情猜到了大概,她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不顾别人的拉扯就直接往人群中冲了去。

站在外围的那些人见她冲过去还想要拉住她,但是卫央想了想,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让她过来吧。

众人依言让开了一条路,渐渐的,中心处地上躺着的那一个身着浅紫色衣裳的窈窕身影出现在小棠的眼前。

当小棠亲眼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反而没了方才的势头,她彷徨无助的咬着手指头拼命的摇头,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佳期在其后也看到了,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还是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火辣辣的疼着,脑子里嗡的一声全都乱了套。

小棠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就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在场不少丫环见着此情此景都背过脸去抹眼泪。

佳期深呼吸两次勉强忍住没哭出来,她浑身颤抖着走到卫央身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只见脖子被拉长了许多,而脸上则盖着卫央的汗巾子。

佳期还想走上前去掀开那汗巾子看看底下的脸,但卫央一把拉住了她将她带入怀里低声安抚道:别去看,让她以你心中最美的样子离开吧。

佳期听到卫央这么说,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她缩在卫央的怀里无声的哭泣着,以前与绛珠相处的点点滴滴彷如走马灯似地在她脑海中回旋,想到不久前还与她打闹嬉戏笑的那么开心,而现在绛珠竟然就已经天人永隔香消玉殒,这怎么不让佳期哀痛欲绝?小棠哭着哭着一口气上不来竟然厥了过去,卫央看看天色也已然完全黑透了,于是叫人先将绛珠的尸首抬到三友林旁一个空置的小屋放好,又叫人将小棠抬回凝思园,这才搂着佳期慢慢的往素心庵走了去。

\\绛珠怎么这么傻呢?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地?怎地一定要做地这么决绝呢?佳期捂着脸哭地很是伤心。

泪水顺着她地手掌流下来。

卫央叹了口气。

拉开她地双手稍嫌粗鲁地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事已至此。

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虽然这话现在说不太好听。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你现在首要地任务不是伤心。

而是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一个烂摊子。

绛珠之所以想不开。

我猜测应该是因为她知道了良叔地真实身份。

她自觉痴恋了良叔十几年。

没想到良叔竟然是我爹同父异母地兄弟。

如果良叔日后认祖归宗。

那么良叔与她地这一段往事。

势必会遭到有心人士地嘲笑。

甚至是以此来做文章也说不定。

所以她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抹杀自己地存在来保全良叔吧?佳期这会儿哪里镇定地下来?她听了卫央地话顿时气愤地嚷道:什么?为了保全良叔才做这种傻事?绛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地身份。

再说每一份爱人地心情都是纯真和美丽地。

怎么可能因为她爱过良叔而成为被人指责地话柄呢?绛珠太傻了!卫央见佳期气地额头上青筋都飙起来了。

赶紧安抚地搂了搂她地肩膀:别气别气。

这一切都是我猜地。

绛珠是个性格烈如火且爱憎分明地女子。

也有可能是她知道此生嫁给良叔无望。

所以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说不定。

现在绛珠去了。

祖母病着。

内院能说地上话地就只有你了。

你现在可不能意气用事。

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呆会儿我们若是告诉了祖母绛珠去了地消息。

说不定她会急怒攻心病地更厉害。

到时候你不但要照顾祖母。

还得管着整个内院。

绛珠地爹娘在我们府里都是老人了。

她地丧事我们也得办地好好看看。

毕竟她是祖母身边地红人。

也一直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祖母。

所以能做地我们都做了吧。

佳期抹着眼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我没经历过什么丧事。

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丧葬奠仪方面地事情。

这可如何是好?卫央见她地注意力总算从绛珠之死上转移开了。

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他微不可察地吁了口佳期道:这个无妨,掌罚院的嬷嬷们本身也负责府T度,到时候你让她们定好了各项事宜,你过目后再自行添减便是。

佳期吸了吸鼻子:嗯,我知道了,不过绛珠的丧礼得按照什么等级来办?办的太高了不太好,办的太低了又总觉得对不起她似的。

卫央耙了耙头发想了想:我猜,阿爹不会让绛珠的死讯传出去的,毕竟这事关良叔,若是在什么都还不明朗的时候被外人知道良叔的身份,指不定会不会被有心人士对我们家做出什么中伤诽谤之类的事情呢。

佳期这会儿总算冷静下来了,她一脸哀戚的点点头,卫央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良叔的事情,祖母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打算,对于此事你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就好了,就是祖母询问你什么你也要一问三不知,必要的话,就说你与良叔并不熟悉便是。

知道了,只是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的思绪还没有理清呢就要接管这么大一摊子的事情,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发没底。

佳期说这话的时候,她抓着卫央的手不但微微颤抖,手掌中还全是湿冷的汗水,双手冷的像冰块一样。

卫央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更紧的揽了一点: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你现在觉得发,但是当你正式接管府里的事宜之后一定会做的很好,佳期,你总是有这样的能力。

况且这件事你要是处理的好,那你以后可就是我们卫家名副其实的少奶奶了。

这样我以后出门的时候也会更加放心,再不用怕你在家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欺负。

佳期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的摇了摇头:可是我并不想要过这种生活,这些权力啊什么的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吸引力,我没有什么大志,只想过些安宁平静的日子,再说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我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能,耳根子软心也软,做不来那些杀伐决断的事情,若是让我当家,说不定这个家就会如同一盘散沙,大家各自为政。

卫家的情况太复杂,这么些年来也多亏了老夫人的强势作风才能维持这么一个微妙的平衡,我匆忙上任,谁会服气我?谁会听我的?唉,想到这些事情就闹心,我倒情愿倒杯香茶捧本书悠闲的过一日,也不想这般焦头烂额的过一世。

卫央闻言失笑道:还说自己没什么过人的才能?你看看你把府里的情况分析的多清楚、看的多透彻?你啊,不是做不来,你是懒得去做才对。

佳期睇了卫央一眼撇了撇嘴:我是又做不来又懒得去做,没那么大的头我就不戴那么大的帽子,何必自找苦吃来?卫央苦笑着揉了揉佳期的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啊了一声,他一把拉住佳期一拍脑门的说道:瞧我这记性,本来昨日便想着要与你说的,怎知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倒还把这事儿忘了。

佳期歪着头看着他:什么事情?昨日展怀小哥遣人送了封信过来,说前两天他从别人那儿听说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是与我此前与他提到过的谢小姐和无音小姐有关的,所以发信来与我们同乐。

卫央说着从怀中摸出荷包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递给佳期,你是自己看看还是我说与你听?佳期白了他一眼抬手就从他手中抽过了那张信纸快速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她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谢小姐在回去的路上被山贼掳走失踪了?无音小姐出家当了姑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与之前发生的清心庵事件那么相似?卫央呵呵低笑道:谁知道呢?她们俩儿坏事做了那么多,总有人会替天行道的。

佳期听了这话立即怀疑的看了卫央一眼:这件事该不会与你有关吧?卫央瞪大了双眼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摆了摆手:怎么可能?谢小姐从府里离开的时候我可还没回来呢!佳期算了下时间,好像确实对不上,她这才皱起了眉头疑惑道:该不是你将此事告诉给展怀小哥,展怀小哥又将此事告诉了皇甫小哥,所以他们才代我出头了吧?卫央顿时嗤笑了一声拍了拍佳期的头:你别把自己看的这么重要好不好?皇甫小哥他们忙着呢,哪儿来的时间帮你出头啊?不用多想了,这事儿肯定与我们无关,这就是人贱有天收的最好例证。

佳期转念一想,卫央说的确实不无道理,皇甫小哥这会儿在哪儿还不知道呢,怎么可能帮她出头?所以虽然心中还有疑惑,可她还是小心的将颜展怀的信叠好递给卫央:好吧,这事儿权当谢小姐与无音小姐的报应了,她们俩儿已经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所以就不要再想她们了吧。

我们还是再来想想呆会儿怎么跟老夫人开口的好。

卫央闻言一怔,抬头一看,他们已经快走到素心庵的园子门口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百三十八章 身后事央和佳期走进老夫人的房间,只见老夫人正眉头紧皱T汉床上闭目养神,她的脸色青的发灰相当难看,嘴唇也干瘪的没一丁点血色,点荷则坐在她对面的方向,手中捧着一碗药汤正温言细语的劝她喝些。

绛珠找到了么?外边有消息过来没?老夫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以往中气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生气所以导致岔了气,她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嘶嘶声,听起来有点瘆人。

点荷因为背对着门口,所以没看到卫央和佳期进来,而素心庵就连负责打帘和通报的小丫环都被叫去帮着找绛珠去了,因此在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没人喊那么一嗓子告诉里边的人。

卫央拉着佳期悄没声息的走到离老夫人还有不足五步远的地方站定,然后很轻的清了下嗓子当做提醒,接着唤了声:祖母。

老夫人和点荷同时看向卫央,点荷忙站起来向他行礼,卫央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然后才上前一步向老夫人欠了欠身子:央儿见过祖母,祖母现在可曾觉得好点儿了?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嗯,已经好多了,你怎么过来了?可是绛珠找到了?卫央抿了抿唇,一脸肃穆的点点头。

而老夫人看到他这个表情已经猜到绛珠凶多吉少,只见她脸色再次变了几变,捂着胸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卫央怕她一口气缓不上来厥过去,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又是给她抚胸又是给她拍背。

那孩子,真的想不开了?老夫人嘴唇哆嗦的厉害,泪水溢满了她的眼眶迟迟不肯落下,而点荷听到老夫人这句话立即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药碗也跌落地上摔成了碎片。

卫央再次沉痛的点了点头,老夫人呆呆的看着卫央半晌,接着整个人便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顿了下去。

她倚在罗汉床的围子上不发一语,眼泪却一行一行的顺着她保养有方的脸滑落,不一会儿就将她衣裳的前襟弄湿了一大块。

祖母请节哀顺变。

卫央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也许什么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

绛珠打小就跟在老夫人身边听差,说起来真是比迷花、花那几位孙女儿还亲,可现在绛珠说走就走了,老夫人等于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她怎能不伤心欲绝?老夫人与点荷都在默默的垂泪,卫央与佳期只好垂手站在一旁陪着她们伤心,直到佳期站到脚都发麻的时候,老夫人才拿出巾子揩了下眼角哽咽着问道:那孩子现在在哪儿?祖母您现在不宜前去。

卫央温言劝着老夫人。

老夫人却忽然坐起来一把攥住了卫央地胳膊。

哭地红肿地双眼发狠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快告诉我。

那孩子在哪儿?卫央第一次见到祖母如此失态地样子。

他愣了一下。

直到胳膊处传来指甲陷入皮肉时那种尖锐地痛。

他才微微皱着眉竭力拉开老夫人地手:祖母。

您现在地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不宜前去。

请您自己多多保重自己地身体!现在府里正值多事之秋。

您可不能就这么倒下了。

老夫人摇着头涕泪齐下:不。

我现在好得很。

我要去看看那孩子。

我要送她最后一程。

我是看着她长大地。

在你们不能承欢我膝下地时候。

是她给我平淡枯燥地生活带来了一点光彩。

这样地孩子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了她地爹娘、妹妹和我就这么走了呢?她要是真地那么想要嫁给小良子。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地事情。

你说对吧?央儿。

你爹是个老古板不知变通。

但是你一定会有办法地对不对?眼见着老夫人哭地伤心欲绝。

卫央也觉得于心不忍。

无奈之下他只好连点好几个静心安神地穴位。

然后轻轻揉按着老夫人地昏睡穴使她睡过去。

卫央将睡着地老夫人抱上了床放好。

看着她憔悴不堪地脸深深叹了口气。

拂去她脸上地发丝。

卫央给她拉好被子倒了出来吩咐点荷道:祖母暂时睡着了。

你去吩咐小厨房熬些安神静心地汤药来。

若是祖母醒来了就喂她喝些。

务必要让她安心养病。

绛珠那边的事情我会办妥当的,待会儿荆荆、紫朱回来了,你且转告她们,请她们以照顾好祖母为第一要务,即使心里再难过也不要轻易在祖母面前表现出来,好么?点荷胡乱的擦了擦脸点点头哽咽着答道:是,谨遵少官吩咐。

卫央觉得还是放心不下,转身去找来纸笔唰唰写了一个药方递给点荷:算了,我还是留个方子吧,稍后你就方子上的药材和分量去熬药给祖母喝,早晚一次,适T+熬些补气生血的汤水,直到祖母好转为止。

点荷收了方子仔细的放好,卫央这才说了声告辞,拉着根本没有出场机会的佳期又离开了。

看祖母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佳期,绛珠的丧事得尽快办了,不然恐防会横生许多枝节。

卫央走出素心庵才大大吐了口气,佳期略略算了算时间看向卫央皱眉道:今儿都二十九了,还有几日便是初三是你的生辰,这之前办丧事不太好吧?再说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凉下来了,可尸首放个三五天还是得腐坏吧?还有就是这尸首就停尸在府里,一则这内院都是女眷,恐怕会吓着人,再者这也不卫生不是?尸首的防腐或者是移出园子是个很大的问题,最后就是葬礼的问题,绛珠的爹娘啥想法我们也得听听吧?府里会不会给他们一笔抚恤金?太多的细节需要商榷,三五天的时间根本办不下来。

卫央听佳期这么一说仰头叹了口气:我也没说就这三五天就办,只是祖母的情况非常不稳定,我实在不敢让她看到绛珠现在的样子。

佳期咬着嘴唇想了想提议道:不若先将绛珠的尸首送到义庄去?一来可以请仵作帮忙做简单的防腐,二来可以避开府中众人的耳目,只是不知道绛珠的爹娘是否同意。

卫央也认同佳期的这个法子,于是两人在半路上一拐,直接往掌院嬷嬷独居的小院儿走去了。

佳期和卫央还没走进掌院嬷嬷的小院就听到了里边传来的阵阵哭声,不大的小院子里里外外挤了好几层的人,每个人都眼湿湿的在抹泪。

这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这才多会儿工夫,怎的已经全园子的人都知道了?佳期略有些不满的嘟囓着,卫央听到她的自言自语,除了苦笑还能说些什么?有女人的地方,流言蜚语是传的最快的,何况之前他们几乎调集了全院的人去找绛珠,光是看到绛珠尸首的人就不下二十个,凭着掌院嬷嬷的身份,那些人还不飞奔而来报丧?那些围在外边的人见佳期和卫央进来了,赶忙纷纷上前行礼,佳期摆摆手表示不用就分开她们直接往里边走了去。

刚走进客厅,佳期就看到一个中年美妇正与小棠抱头痛哭,那美妇的五官轮廓看起来与绛珠有六分像,想必应该是掌院嬷嬷无疑。

掌院嬷嬷么?我是佳期,请你节哀顺变。

佳期走到那两人的面前站定,看她们哭的那么肝肠寸断,连她也忍不住想哭了。

小棠抬头看了佳期一眼,哭着叫了声少奶奶就说不出话来了,掌院嬷嬷倒是赶紧擦了擦眼泪推开小棠站起来,强忍着悲痛向佳期倒了个万福:见过少奶奶。

我先前都听小棠说了,我家两个女儿都有劳少奶奶费心了。

佳期忙迎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掌院嬷嬷言重了,平日里是我多亏了小棠与绛珠姐姐的照顾才是,绛珠姐姐的事……我没帮上忙,对不住了。

佳期说到这里眼眶顿时红了,卫央担心她再说两句又要跟着小棠和掌院嬷嬷一同落泪,这才赶紧从众人的身后绕出来扶住佳期的肩膀拍了拍,掌院嬷嬷见卫央也来了,忙擦了把脸又向卫央道了个万福:见过少官,怎的连您也过来了?卫央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然后才开门见山的说道:梁嬷嬷,虽然知道在你这么伤心的时候说这个话不太合礼数,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所以我们才在第一时间过来与你商量这个事情。

因为现在绛珠的尸首还停放在三友林边儿上的小木屋里,那小木屋虽能遮风挡雨,但是挡不住她的身体会腐坏,加之祖母得知绛珠离去的消息以后精神上大受打击,一直吵闹着要去看看她,不过祖母先前因为受到很大的刺激还病着,所以实在不敢让她再受什么打击……不待卫央说完,掌院嬷嬷就流着泪点头道:可以了,我知道了,就按着少官您的意思办吧,那孩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要劳烦少官、少奶奶为她操心,她真是太不知道珍惜了。

掌院嬷嬷泣不成声,佳期也终于陪着掉下了眼泪,她走上前抓住掌院嬷嬷的手泣道:别这么说,绛珠姐姐她是个非常好的姑娘,让她走的好好看看,是我们最后能为她做的一点事情了。

言罢,两人立即抱头痛哭起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VIP卷 第二百三十九章 意外的惊喜铭和卫良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当佳期和卫央在掌院嬷商讨葬礼事宜的时候,卫良顾不得礼节就直奔内院而来,由于心急,他无头苍蝇似地在内院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绛珠的停尸地在哪里。

随便抓了个小丫环问了清楚,卫良就直接跑到了三友林边儿上的小木屋,当他看到黑黢黢的屋里躺着的那个人,他一向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镇定全部不见了。

他闭了闭眼,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怕自己的哭声引来巡夜的人,他只好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

卫良与早前小棠一样,根本不敢上前去确认一眼那儿躺着的人是不是绛珠,也许没有亲眼看到,就还可以欺骗自己那个一动也不动的人其实不是绛珠,绛珠只是气不过跑出去散心了,或许明天早上就会回来。

卫良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双腿却一阵一阵的发软,最后竟然跌坐在地,他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双腿双手抖得像是打摆子。

绛珠,绛珠,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绛珠,我辜负了你,我对不起你!卫良将头深深的埋进臂弯,口中含糊不清的哭喊着绛珠的名字。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贱,明明最好的已经在身边了,可还是为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将对方推开,而直到真正失去了才来后悔莫及。

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卖,绛珠就是用这么惨烈凄绝的方式来成就自己的爱情,爱情没了,人也就死了,她向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只是没想到她对自己都能这般残酷。

她死了,所以听不到卫良一声声满怀歉疚的呼喊自己的名字,也看不到自己的爹娘妹妹有多么的哀痛欲绝。

其实在这段爱情中她并没有主动去争取什么,她只是一味的在等待,等着卫良有一天会将她娶回去。

在卫央看来,绛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着卫良,她的这份情意与其说是爱情,不若说成是一种习惯还来得恰当些。

习惯了把卫良看成是自己的夫君,习惯了将自己的期望甚至一生全部投射在卫良身上,所以她才会在得知卫良的真实身份以后觉得落差过大,觉得自己前半生的努力全部落空泡汤了而走上绝路。

忙了几乎一宿,晚膳只吃了几口的卫央跑前跑后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佳期也因为一天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而觉得有些心力憔悴,本来想趁着离天明还有些时间赶紧上床睡会儿的,可回了凝思园一放松,她才觉得自己也饿坏了。

吩咐守夜的仆妇热了些现成的饭菜送上来,佳期赶紧跟卫央狼吞虎咽了起来待肚子总算不咕咕作响了,卫央才咬着筷子偏过脸问了佳期一句:不觉得这样的爱本来就很虚幻无望吗?佳期的脑子这会儿正高速运转着,一边想着绛珠的丧事一边还盘算着卫央在清净斋的生辰宴,所以她听到卫央的突然发问才愣了一下:爱这种东西,不是本来就很虚幻吗?卫央见她没跟上自己的思绪有点小不满,微微撅起水润的红唇,伸手就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我是说绛珠啦,她对良叔的那种爱不是很虚幻很无望么?佳期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死者为大。

她已经去了。

以往地那些恩怨情仇也都随着她地离去成为了泡影。

所以我们就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就让这一切都入土吧。

卫央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说是这么说。

可哪儿那么容易说忘就忘地?至少良叔就得记着她一辈子。

佳期叹了口气:可是这又不是什么好地回忆。

以后我们一想到她除了唏嘘就是难过。

她已然成为我们所有人一道永远不可能愈合地伤疤。

在很长地一段时间里都是一碰触就会疼地厉害。

而我们其中伤地最厉害地。

除了老夫人就是良叔了。

卫央听佳期提起老夫人。

想到祖母先前地竭斯底里不由得也叹了口气:确实也是这样呢。

经过这两件事。

祖母能不能恢复成以前地威严还两说。

良叔如果没有认祖归宗回归我们卫家。

兴许他以后就这么孤独终老也说不定。

那也就是说。

若是卫良回归了卫家。

为了传宗接代。

为了卫家开枝散叶。

纵然他没有那个心思也要娶个老婆回来咯?如果是这样地话。

那么那个嫁进来地女子不又是一个可怜地牺牲品么?佳期想到这里就皱紧了眉头,卫央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他抬手就轻轻揉着佳期的眉心道:不要老是皱眉,长了个孩子似的面孔却老是做出这种表情,看着不协调的紧。

说着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即开口问道:对了,问你个问题,若是某天你也爱上了一个人,你会积极争取还是会像绛珠这样被动的等待呢?佳期被他问得一怔,眨了眨眼略略一思考才答道:那要看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喜欢我了,若是他根本对我没那个心思,那我也不会长久的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但若是他也喜欢我,两情相悦,还需要什么争取或是等待么?卫央被佳期反问的无语了片刻,好一会儿他才长叹一口气转而去揉了揉佳期的头发:算了,跟你讨论感情的事情我才是傻子呢,你这小妮子根本就是心智不全,哪里会晓得什么爱不爱的?佳期拍开他的爪子嗤笑了一声:说的你好像很懂似的,你晓得什么是爱情?可别拿话本上那些故事来蒙我,我看的话本可比你多。

卫央这会儿却笑而不答了,他只是一径柔柔的笑着,平日飞扬凌厉的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但视线却牢牢地锁定在佳期身上。

佳期很不喜欢卫央这样的笑,总觉得这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她不清楚不了解的事情,可是她又不敢开口问,害怕揭开谜底后她就再也没办法过上向往已久的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不自觉的躲闪着卫央的注视,佳期脸红红的扔下筷子粗声粗气的赶客:行了行了,你也吃饱了吧?吃饱了就赶紧回前边去休息,稍后一大早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办呢!我现在也困乏的紧了,你快回去吧,别耽误我睡觉。

没有得到佳期应有的回应,卫央暗地里叹了口气,他放下筷子漱过口,再次揉了揉佳期的头发才站起来柔声道:好了,看你也困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儿个有什么事情就叫人到前边找我吧,千万别一个人全担下来,知道么?佳期点点头假装不耐说:行了,我知道了,我才没那么傻呢。

你快走吧!说着她竟然直接推着卫央往外走。

卫央哭笑不得的被她推着走了一段才转过身抓住她的手道:好了啦,我走便是了,你别送我了,快去睡吧,晚上天儿冷有夜露,记得盖好被子。

见佳期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卫央哑然失笑,他将佳期的身子转过去轻声道:你先进去吧,我就走。

佳期这会儿连耳根子都红了,她不敢回头再看卫央一眼,快步就走回了内室,但在她走动的过程中,她都能一直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炙热的眼神在追随着她。

接下去的几天佳期和卫央都忙,两人根本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每天有什么事情都是由双方的小厮和丫环来回跑动传达,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两人之间的配合默契还是很让人惊叹。

时间很快就走到了卫央生辰当天,在前一天佳期就已经千叮万嘱让他尽早这天的工作做完然后把晚上的时间空下来。

卫央还以为佳期又要像上次那个什么上次那个什么生辰惊喜那样给他庆祝,所以一整天都满怀期待。

由于这几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即使是最疼爱卫央的老夫人都没心情帮他庆祝生辰了,只叫荆荆送了早已备下的礼物给他送去。

老爷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反而是向来不怎么喜欢过生日的卫央两头跑,先是陪着卫铭用了早膳,又去素心庵陪着老夫人聊了一会儿天吃了寿面,因为卫央贴心的举动,憔悴的不似人形的老夫人总算也跟着吃了点东西。

太阳刚西斜的时候,卫央就在前边候着等佳期的邀请了,但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才出现在他窗外:少官,我是大奶奶身边的寒江,佳期少奶奶嘱我过来请您过去用膳。

卫央听到寒江的话顿时一愣,半晌才呐呐的开口问道:你说,少奶奶请我去哪儿用膳?窗外的寒江轻轻笑了两声:既然是嘱我来,用膳的地方自然是清净斋。

你是说,我娘住的那个清净斋?卫央还是不敢相信的再三确认着。

寒江的笑意更甚:正是大奶奶所住的清净斋。

我,我可以去么?卫央被这巨大的狂喜冲击的都不知所措了,他现在全然没了平日的冷淡自持,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极度渴望得到大奶奶一点点关怀的孩子。

寒江温和的声音几乎让卫央滴下泪来:如果不可以的话,那我站在这里做什么?好了,少官若还是不相信的话,那么便于我走一趟,亲眼去看看亲身去感受感受,如何?卫央来不及说好已经拉开了门,他熠熠发光的眼睛有着期盼,也有着害怕,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那种不真实感真的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等佳期的时候睡着了所做的美梦。

少官,这边请。

寒江落落大方的朝卫央点了点头,手上提着一盏琉璃灯翩然前行。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VIP卷 第二百四十章 母子相见央几乎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随着寒江走到清净斋的思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见到大奶奶的时候第一句话他应该说什么。

想了无数种开场白,卫央都暗自摇头否定了,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无法表达出他曾今和现在的心情的万分之一来。

少官可是在担心与大奶奶见面的事情?一直走在卫央前边约三步远的寒江忽而回头微微一笑,道出了卫央的心底话。

卫央一脸见到鬼的表情瞪着寒江,半晌才喃喃问道:你怎么知道?寒江笑的眉眼弯弯的,看着就像今天夜里天上的那一轮弦月:呵呵,在我出来之前,少奶奶就这么念叨呢,说您在来的路上一定会非常紧张的。

卫央听寒江提起佳期又是一愣,继而白皙的面皮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幸好今天虽然月朗星稀,但是能见度还是低得很,所以他并不担心寒江会看到他的尴尬和小害羞。

可惜世事永远出乎人们的预料,卫央正深呼吸着准备让脸上降降温,那边厢寒江又咯咯笑了起来:少官脸红的样子可真是难得一见啊,不过少奶奶可真是料事如神,连您有什么反应都猜的一模一样,看来少奶奶对您实在是太了解了呢。

卫央这一下可惊讶的瞠目结舌了:你,你能看得出来我脸红了?没想到寒江立即大笑了起来,她笑的是如此开怀,连她手中的琉璃灯都花枝乱颤着:哎哟,少官您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哩!平日里看您的表现哪里像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可实在不曾想您真的还有这么单纯孩子气的一面呐。

其实我并没有看到您脸红,只是佳期少奶奶与我说的,若是我这么说,少官会给出很有趣的反应,所以我才试看看的,呵呵,少官,您可别生气,今儿个是您生辰,可恼不得哟。

卫央勉强笑笑,待寒江转过身去以后他就开始暗自磨牙忖道:好你个佳期,居然把我的糗事全部说出去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边这么想着边偷眼觑着寒江,只见寒江又耸动着肩膀像是在偷笑,他这会儿也顾不得难堪了,当下开口问道:你又在偷笑什么?寒江见被卫央发现了她才又放声大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拍了拍胸口道:方才少官心里盘算着回头要怎么整治少奶奶吧?卫央这次真真是窘到家了。

他索性抿紧了唇打定主意不承认。

可寒江还是在前边自顾自地说道:少官不用不承认了。

少奶奶让我转告您。

她已经做好被您报复地心理准备了。

卫央无奈地抚额。

心里想着这次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但寒江再笑了两声之后就话锋一转柔声说道:少官还是莫要责怪少奶奶地好。

她说这事儿地时候可都是在大奶奶面前说地。

大奶奶听地可入神了。

她说到你们平时地趣事。

大奶奶也笑地很是开心。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奶奶那样地笑容了。

卫央听寒江这么一说。

愣愣地放下了手。

佳期说这一切原来都是为了让大奶奶知道更多面地他么?而且今晚上地宴会也是少奶奶一手操办地。

也是她前来清净斋说服大奶奶见您一面。

少奶奶为了少官真地做了许多地事情。

她才是真正一心一意对您好地人。

寒江地脸隐在了阴影中看不真切。

但是她说地话却一字一句全都落在了卫央地心里。

心中蓦地一烫。

卫央只觉得鼻根酸酸地。

眼眶也胀痛了起来。

一种莫以名状地温暖和充实感将他地心填地满满地。

唇角不自觉地就往上勾了去。

寒江在此时很识趣的收了口,她依旧施施然的打着灯盏在前边带路,就像之前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后一路无话,当卫央终于收起心里的感动准备再想想见到大奶奶时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清净斋的门口。

卫央在抬脚进门的瞬间,忽然心里一凛停下了脚步,他犹豫着四下里看着,即使现在仅仅只是站在清净斋的大门前,他已经控制不住全身发抖手脚冰凉,整颗心跳的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寒江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发觉卫央并没有跟上来,她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柔声问道:少官怎么不走了?卫央不好意思说自己太过紧张导致抬不起脚,支吾了两声才急中生智的说道:我记得,当年我生辰的时候,与佳期一同来送寿面给娘亲吃,当时便是寒江姐姐走出来迎接我们的吧?当时在门外等着寒的答复时,我与佳期真是紧张透了,现在走到这里便T时的心情。

寒江被卫央这一提也想起了那一晚的事情,她歉然的对卫央笑笑道:那次没能帮上少官的忙,少官定是伤心了吧?卫央含笑摇了摇头:还好,幸而佳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有时候,她还真的有点像是我娘呢。

寒江浅浅一笑赞同道:大奶奶也这么说呢,她说佳期少奶奶代她履行了做母亲的职责,她亏欠你们二位太多了。

卫央闻言眼眶又是一热,他立即用力的摇摇头否定说:怎么会?娘亲一直在关心着我们不是么?我的四季衣裳、文房四宝甚至被褥枕头都有娘亲送来的,她若是不关心我,又怎会知道我每年长高了多少,是胖了还是瘦了?寒江略带欣慰的点了点头:佳期少奶奶真的很了不起,她能将您培养成这么一位出色的人,我想今天晚上大奶奶见过您以后也会觉得欣慰的。

卫央不好意思的笑笑,寒江这才做了个请的动作笑道:少官,我们已经耽搁不少时候了,想必少奶奶和大奶奶都等的着急了,咱们还是快点进去吧?卫央喏喏的应了一声,暗中试着抬了抬脚,发现腿脚已经奇迹般的恢复了力气,他才吁了口气大步迎了上去。

与上次佳期的线路一样,经历过黑黢黢的树林、挂满琉璃灯盏的长廊,还有诡异空无一物的连串房间,当卫央隐约听到女子嬉笑的声音,他情不自禁的就加快了步子,即使眼前依旧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可他还是焦急的张望着,恨不得自己有千里眼可以及早看到里边的情况。

寒江终于停下了脚步,她轻轻的在门板上敲了两下,提高声音通报了一句:少官过来了。

那扇门立即被打开了,寒江手中的琉璃灯盏也被转手到另一个女子的手里,那女子挑高了灯盏往卫央的方向看了看才笑着说:您可总算来了,要是再不来呀,少奶奶就准备把我也支出去请您了。

寒江立即伸手在那女子头上敲了一下小声责怪了一声:没大没小。

接着才扭头朝卫央笑笑介绍说少官您别见怪,这是我妹妹寄江,平日里这儿只有我们姐妹俩儿,所以她没规矩惯了。

卫央却心不在焉的一直朝门里瞟着,对于寒江的话也只是胡乱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就算过去了。

少官来了么?怎的早就听到响动,这半天却还没进来啊?呆会儿这八珍鱼汤要是凉了失了味道可别怪我手艺不精哦。

就在卫央迫不及待的想进去的时候,佳期的声音适时的从里边响起,寒江和寄江姐妹听到她的话顿时咭笑出声,等寄江笑够了,她才略略侧身招呼卫央道:少官请进来吧。

卫央不加掩饰的长长吁了口气,向寒江道了声谢就大步走进了今晚的最终目的地。

等卫央走了进去,才发现其实那个房间也明亮不到哪儿去,只朦朦胧胧的点着几盏散发着清雅香味的油灯,唯一让卫央看的清楚的就是佳期咧着嘴笑时露出的那一口白牙。

卫央挨着佳期的身边坐定,寒江就端着一个大大的食盘走进来放在了他的面前,他眯着眼仔细辨认好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些个菜全是当年他生日宴时佳期做过的,只是当时他一心急着要去下长寿面与大奶奶一道吃,所以每个菜都只尝了一口便罢,其余的全倒进了佳期的肚里,当时那些菜是个啥味道他也一点没吃出来。

思及此,卫央带着点内疚的觑了佳期一眼,只见佳期正似笑非笑的托着下巴在看他,他抿唇一笑,偷偷的伸了手去抓住佳期的小手,又摆出个无辜的样子博同情。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佳期竟然飞快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朝他面向的地方微微扬了扬下巴:傻瓜,进来这么久,怎的也不打个招呼?卫央怔了一下,顺着佳期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忽然发现其实那前边有一道纱帘,而在那纱帘之后,有一双晶灿闪亮的眼睛正牢牢的锁在他的身上。

央儿。

就在卫央愣神的时候,一个清冷略带些沙哑的女子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

原来,在见面的刹那,心中即便是有千言万语也没办法开口说出来。

卫央只是呆呆的看着纱帘之后的那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VIP卷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夙愿得偿奶奶轻轻唤了卫央两声,但是没有得到卫央的回应,T有点难堪,所以场面蓦地有了片刻的沉寂佳期摸了摸鼻子,看看大奶奶又看了看卫央,仰头叹了口气才捣了卫央一肘子示意他说话,可卫央依旧还在愣神儿,像个小呆瓜似地微张着嘴直直的瞪着大奶奶的方向。

佳期见他这样,估计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魂归来兮,只好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打圆场道:大奶奶的魅力就是大,少官一见着您就丢了魂儿了呢。

大奶奶也跟着轻轻笑了两声回应道:真的是这样么?先前我还想着央儿是否不愿来呢。

佳期大笑着在卫央的背上拍了两下:我就说他做梦都想来见一见大奶奶您啊,呵呵,他呀,多年夙愿得偿还,现在开心过度整个人都呆掉了,您别担心,过会儿他就好了。

要不我们先吃着聊着?大奶奶轻笑不已温言道:还是等他一起吃吧,今儿个是他的好日子呢。

佳期,你做的这些菜都是央儿爱吃的么?佳期点点头:嗯,少官虽然啥都吃,但是对食物的要求特别高,食材一定要新鲜,烹饪的方法也要求尽量表现出食材的原汁原味,调味品能少放就少放,哈哈,这么说起来,他还真是挑嘴的紧呢。

大奶奶的声音听起来也特别开心:呵呵,这孩子也多亏是你才养的这么好,佳期你的手艺真的很好,以前你送来那些点心和羹汤味道都很合我的胃口,也正因为尝过你的手艺,我才更放心把央儿托付给你……咳咳咳大奶奶说着忽然就咳了起来,佳期情急之下直起了身子想看看大奶奶的情况,但更快的是居然是卫央,佳期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跳了起来想往大奶奶那边跑去。

我没事,央儿坐下吧。

寄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卫央面前挡住了他的路,而寒江则飞快的端着一碗溢着酸苦味道的汤药走到了大奶奶身边喂她吃了些。

那汤药看来效果还不错,大奶奶又咳嗽了几声,再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儿就渐渐平复了呼吸,佳期这才吁了口气放下心来,见卫央与寄江还剑拔弩张的在对峙,她赶紧站起来插在两人中间打圆场道:少官,大奶奶说她没事儿了,您快坐下吧,别让大奶奶难做寄江姐姐,劳烦你了,这儿有我照看着,您还是去大奶奶身边照拂着吧。

寄江看了一眼佳期点点头。

转身就隐入黑暗中消失了身影。

卫央瞪了佳期一眼。

执意又往前走了两步。

佳期也恼了。

她从后边一把拉住了卫央地胳膊小声提醒道:这儿可不是咱们地凝思园。

这是清净斋。

大奶奶之所以将屋子布置成这个样子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她就是不想把自己地一脸病容表现在你地面前。

而是希望在你地心里。

她永远都是那般地美丽呀。

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女人地心思呢?卫央闻言怔了一下。

他确实没想到这一层。

只当这黑漆嘛乌地一片又是佳期搞地什么情调之类地小把戏。

感觉到大奶奶地方向有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

卫央白皙地面皮又火辣辣地燃烧了起来。

佳期感觉到他地身体没那么紧绷了。

就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自己随便找地借口。

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

她牵着卫央走回两人地坐席旁坐定。

然后举起手中自制地水果花蜜甜酿笑着祝酒道:今儿个是少官地生辰。

也是大奶奶这么些年来第一次与少官一同庆生。

从以前少官就常说他地生辰是大奶奶地受难日。

为了把他生下来。

大奶奶几乎拼上了性命。

也因此让大奶奶本来就不太好地身体更加每况愈下。

所以这第一杯。

就让我同时敬大奶奶和少官一杯吧。

能遇着你们。

真是我这一生最幸运地事情了。

佳期说地动情。

卫央本来绷着地俊颜也慢慢放柔和了下来。

当佳期笑吟吟地往他地方向举杯时。

他也满怀情意地端起小杯子回了佳期一下:这话你可说反了。

应该说。

我遇到你。

才是我这一生最幸运地事情了。

佳期。

正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我才能活下来等到见到娘亲地这一天。

佳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没想到大奶奶那边也接口道:央儿说地不错。

佳期你说反了。

你才是我们地恩人。

这一杯当我们母子敬你才是。

佳期闻言赶紧连连摆手:怎么可以?大奶奶您可是。

您可是……她话还没说完。

卫央已经笑着将手中地饮品一口干了。

大奶奶那边寄江也扬声说道:少奶奶。

大奶奶也已经喝完了。

您可别还让杯子满着啊。

佳期看了看卫央那边,只见卫央微微笑着冲她的酒杯扬了扬下巴,佳期无奈之下只好也一口将杯中物全干了。

见佳期的杯子也见了底,卫央拿起放在他手边的银壶又倒满了一杯向大奶奶那边举了起来,佳期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正想低他两句,却又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严肃的可怕,端着杯在微微颤抖,想是他还没完全平复激动的心情:娘,这第二杯请让孩儿敬您,正如佳期方才所说的,若不是您当年拼着性命诞下孩儿,那么孩儿也无缘见到这大千世界,也无法遇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您的恩情是孩儿这一辈子都无法报答的,孩儿现在只能说一声谢谢您,谢谢您将您的生命分给了我。

卫央的话音未落,大奶奶那边就传来了低声的啜泣声,就连佳期都湿了眼眶。

听到卫央的真情剖白,她又想到了前世的爸妈,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好吗?是否又已经有了一个乖巧的孩子承欢膝下?她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关心爱护那么那么多,却还一点都没回报,这父母的恩情,或许真的是子女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吧?就在佳期缅怀过去的时候,大奶奶已经喝完了卫央敬的水果花蜜酿,而卫央的小宇宙在方才那一瞬间就爆发完了,大奶奶又实在不是个多话之人,所以现在两人之间又没了言语。

卫央的好口才和敏捷的思维在这时都没了作用,他带着点局促的把玩着手中的小杯子,只是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大奶奶的方向。

佳期回过神来的时候场面就变成了这般奇怪的气氛,她抓了抓头发两边一看,就看出来这一对母子虽然心底都牵挂惦念着对方,但是他们俩儿都不是善于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的人,所以她这个专业负责炒热气氛的赶紧再次端起杯子笑道:呐,二位,这第三杯该是我敬你们的了吧?这次我就先干为敬了。

她说着一仰脖就喝完了一杯,卫央感激的朝她笑笑,也端起杯子遥遥向大奶奶的方向敬了一下就见了杯底。

哎呀,光顾着喝了,大奶奶您用点菜,今儿个的菜可还有点用意呢,当年少官过十二岁生辰的时候就是布的这些菜,可是当时少官心心念念的就是下碗寿面与您一道吃,所以筷子都没怎么动,所以这次我思前想后,决定偷个懒,还是照着上次的餐单再布置一次,请大奶奶和少官都尝尝我这菜做的怎么样?佳期说着从自己的橙子碗里夹了一只凤爪放在碟子上递给了卫央,然后向他使了个眼色,又朝大奶奶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他给大奶奶送去。

卫央接过盘子反而踌躇了起来,他犹豫着看了看佳期,身子直了起来却迟迟不敢站起来。

快去呀。

佳期在他腰上拍了一下催促着,接着又扭头对大奶奶笑道,大奶奶,您尝尝看我做的这个橙酿凤爪,您和少官都不吃辣,所以我这次做就没有放泡椒,只是用橙汁浸过,凤爪的骨头我也全部去掉了,过水之后再放在鸡骨头熬出来的高汤中吊味……佳期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菜肴的做法吸引大奶奶的注意力,卫央则趁着这个机会端着盘子往大奶奶那边去了。

少官请留步。

寄江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帘后挡住了卫央的去路,但这次大奶奶轻声的阻止了她:寄江,听完佳期介绍这道菜我也很想尝尝呢。

寄江扭过头去还要辩解:可是,大奶奶您这儿不也是有这道菜么?不一样的,这是佳期亲手做的,又是央儿亲手端过来给我的,这只凤爪可是全天下独一无二最好吃的呀。

大奶奶的声音越来越近,接着一只莹白的手就挑开帘子,略带点颤抖的伸在了卫央的面前。

卫央死死的盯着那只手,那是他娘亲的手,这只手以前或许抚摸过他,或许抱过他,或许给他喂过食物……总而言之,这是他娘亲的手,他多么的想握一下,多么的想将这只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感受一下那上面的温度。

像是感觉到了卫央的渴望,大奶奶又靠近了一些,忽然间,卫央只觉得一样冷的像冰似地物事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顺着看下去,大奶奶那白的都有些发青手正轻轻抚摸着他,泪意顿时汹涌而至,卫央竭尽全力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央儿,这些年苦了你了,我……娘在这里向你说声对不起。

今天亲眼看到你成长起来的模样,我心已慰,若是他日我走了,我也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还有佳期陪在你的身边,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大奶奶说这话时已经哽咽,卫央更是潸然泪下。

娘,您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会去别的国家给您找各种珍贵的药材回来给您服用,您一定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卫央放下盘子反手包住大奶奶冰冷的手,急切的想将自己的体温传一些过去给她。

大奶奶长长的叹息一声,像是在暗示着卫央她的大限将至。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VIP卷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多事之秋那日生辰时与大奶奶一道用过膳,接下去大半个月的T处于极度开心的状态,就连在绛珠的丧礼上他都控制不住的时时傻笑两下,佳期看的满头黑线,只好早早的把他打发回去前边,独个儿支撑着将绛珠的丧事给张罗完了。

\\举行完丧礼,绛珠的爹娘以及小棠都要扶灵回乡下,所以凝思园现在只剩下端端和秋千两个还不能独挑大梁的二等丫环,园子里的很多事情佳期现在都要一手包办,加上老夫人因着上次的事情和绛珠忽然寻了短见的打击,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所以整个内院的事情也要佳期担待着,这眼见着要到年底了,给各房的月例、年金、赏赐的布料吃食啥的都要佳期一一过问,忙的她后脚跟打头,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恨不得变成二十四个时辰来用。

唯一让佳期还有点安慰的是,虽然老夫人不管事了,可她还是好心的将荆荆和紫朱暂时出让给佳期使用,她则和点荷一道搬进了佛堂里去潜修,卫铭几次三番的想前去找老夫人谈谈都不得其门而入,看来老夫人对于卫良一事确实还没有释怀。

有了荆荆和紫朱的帮忙,佳期总算能忙里偷闲的喘口气儿了,可是她们才刚把内院女眷们的物资分配好,前边又来了消息,说是北方赫连家想在过年前把二少的婚事给办了,也看了日子,说是十二月十八是今年最后一个难得的好日子,不然就得再等大半年才有这般好的日子了。

这消息传到内院来就让佳期再次头痛的抚额,现在眼见着距离十二月十八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而每年的十二月也是府里最忙的时候,不光要进行年终盘点,还要准备过年的事情,那一年佳期不过是跟在老夫人身边打个下手帮个忙,就已经忙的头昏脑胀手忙脚乱,今年不但帮忙的人少了,还发生了恁多的事情,这样那样的事情齐齐到来,而且迷花与赫连家二公子联姻一事非同小可,佳期都担心自己根本没办法胜任筹备婚事的重任。

少奶奶,这是金银楼送来的首饰图样,说是请您过目,从中挑选几套。

端端拿着厚厚一杳纸样子匆匆走了进来。

少奶奶,嘴香园的嫁女饼还有其它喜饼的名单也送来了,让请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还有这些个喜饼的样式您看看成不成。

秋千又领着两个小丫环抬着两大盒喜饼过来了。

佳期的面前已经堆了老高的几摞杂七杂八的物事,看着摇摇欲坠的,好像喘个大气儿就能倒下去把佳期活埋了看着还源源不断送来的东西,佳期又累又疲倦的趴在桌子上闷声大叫:老天,能不能请你给我多一点时间、多一点人手和多一点精力?我好累好累,我就快要累挂了啦!端端和秋千抱着满怀的东西站在桌旁,听到佳期的哀哀叫,无奈的对视一眼苦笑一下,接着两人又同时开口:少奶奶……卫央那边也分身乏术,与卫家有生意来往的那些人得知二小姐即将与北方赫连家二少联姻,都忙不迭的送来了贺礼,这几天光是点收贺礼都让卫央和卫良晕了头,但更加火上浇油的却是老爷卫铭,他还觉得现在不够混乱不够忙似地,竟然在大家都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又提出说要在年初一祭祖的时候正式让卫良认祖归宗,于是大家同时又要分神去准备这个认祖大典,听到这个消息的佳期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偏偏就是在最忙地时候事情就接二连三地来啊?让我歇口气成不成?佳期三天来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

脾气不好那是自然地事情。

她看着端端又搬进来地一堆布料。

居然心里升起了想一把火把那些布料全烧光地冲动。

这些又是什么呀?端端见佳期地脸色臭地吓人。

缩了缩脖子小声答道:这是织造坊让拿来给少奶奶挑选地衣料子。

说问问您地意思。

用哪匹料子给迷花小姐做嫁衣地好?佳期无名火起。

一拍桌子怒道:这事儿来问我做什么?现在是迷花小姐要出嫁不是我。

这嫁衣也是做给迷花小姐而不是做给我地!这衣料子是不是拿去给迷花小姐挑选才对啊?这叫什么事儿啊?为他人作嫁衣裳地真实写照?端端被喷地灰头土脸地。

她揉着衣角嗫嚅道:那个。

就是织造坊去问过迷花小姐。

迷花小姐说您地眼光好。

所以让送来请您帮忙挑选地。

佳期噎了一下。

毫无气质地翻了个大大地白眼。

就泄了气似地软倒在椅子里不停地揉按着额。

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问问。

情都我帮忙做了。

迷花小姐她这个正牌新娘子在忙些T5这下端端连忙点点头的就答道:这个奴婢知道的,迷花小姐好像正忙着给自己绣鸳鸯枕头、鸳鸯被子和贴身小衣,整天都闷在园子里不出门呢。

佳期这次真是郁闷的呻吟出声了,她这时还真是想对天大喊一声:老天啊,求你给我一个婚礼策划公司吧!那么她就不用这么扑心扑命的忙到焦头烂额了。

但是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有婚礼策划公司这么先进的东西捏?所以佳期只好认命的耷拉着肩膀走到那铺了一桌子布料前翻翻拣拣了起来。

就这匹吧,让织造坊把活儿做的细致些,最好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这可是全国上下都关注着的大事,一定不能让别人说咱们卫家比不上赫连家。

佳期拿起中间的一匹金丝银线缠枝牡丹纹的缎子递给端端,端端忙小心的接了,然后笑嘻嘻的应了声知道了就一溜烟的往外跑走了。

刚解决了这件事儿,秋千又站在屏风后头探头探脑的,佳期见她又是一脸有事通报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要做,不如就快速干脆的做完它好了。

自己这么宽慰着自己,佳期冲秋千招招手: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有的话就快说,没有的话就赶紧去帮我做那些交代给你的事情。

秋千闻言吐吐舌站了出来,从袖中拿出厚厚一封信双手捧着给佳期送去:少奶奶,这是少官与老爷拟下的要送礼的宾客,我与之前拿到的名单对了一下,大概又多了一百来人是要送帖子和喜饼喜糖的,两份名单我都做好了,想请少奶奶过目。

佳期倒是没想到秋千这么细心,难得的没有把没核对过的名单就送来,不然她真是要发飙了。

接过两份名单细细看过,佳期这才发现秋千确实不错,不但将第一份名单和第二份名单上都有的人全部按顺序列了出来让她对比着看的方便,第二份名单上多出来的客人名字也按照与卫家的关系亲疏远近标注了起来,真是大大为她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这都是你做的?佳期扬了扬手中的名单问秋千。

秋千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佳期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不错不错,真是难得你居然能想的这么周到,这名单做的很好,秋千,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行了,喜饼、喜糖这一块我就交给你负责了,就按照这样子做下去吧,有什么事情先来跟我报告一声就行。

呃……秋千实在没想到佳期居然这么轻易就将顶重要的一项重任划到了她头上,她小嘴微张的瞪着佳期嗫嚅道:这个,那个,少奶奶,奴婢,奴婢哪里能担当如此重任?奴婢还是个小丫头……佳期却不在意的摆摆手:说什么丧气话呢?小棠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咱们凝思园的管事了,啥事情都难不住她,啥事情她都办得到。

秋千,你有点信心好么?我也不是那种随便就把这种重要事情丢给没能力的人去办的主子吧?行了,现在小棠不在,也该是你们急速成长的时候了,她在的时候你们老是什么事情都问她都依靠她,这样反而把你们自己的才能和想法都掩盖了,去放手大胆的做一次试看看,怎样?若是这事你办的妥当又好的话,我就去禀明老夫人,让你顶替小棠的位置。

秋千闻言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个鸭蛋进去,她呆呆的看着佳期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佳期微笑着将手中的一沓名单塞到她的手中道:行了,听到我说的话就去办事,我可忙得很呢。

佳期说着就推着秋千让她出去,秋千还愣愣的没有回神,拿着单子就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佳期看着她离开,还是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秋千办事倒是够仔细周全的了,就是这性子怯懦的紧,到时候莫要又再来个芸儿那可就可惜了。

喃喃自语完,佳期看了看眼前还有好几摞的待办事宜,再次叹了口气抓了抓头,认命的又开始埋首工作了。

PS:迟来的祝贺~因为某绵四号又要走人了so这几天忙的飞天遁地连前天国庆节都没来得及给大家说声节日快乐大家还记得偶呗天是中秋节是合家团圆的大日子祝愿大家都快乐幸福像月饼一样甜甜蜜蜜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VIP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帮忙为事情太多,所以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佳期只觉得辰才过了没几天,可这天她一睁眼,秋千就笑吟吟的告诉她外边下雪了,这多少让佳期呆怔了一下,她愣了片刻,才清了清嗓子问秋千道:今儿个什么日子了?秋千和端端正忙着给屋里的暖炉加香木,听到佳期的问话,离佳期比较近的端端笑着回答道:今儿个已经是十一月二十二了,眼瞅着离二小姐出嫁的日子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了呢佳期的脑子还是不太清醒,总觉得这时间还是过得太快,中间那一个月的日子就像是被偷走了一样,她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做呢,怎的就快到十二月了呢?躺在床上习惯性的抓了抓头发,但入手才发现原来连自己的头发都已经长长了这么多,佳期茫然的眨了下眼,秋千已经施施然走到了她的枕边轻笑着问道:少奶奶现在要起来么?今儿个下好大的雪,要不要多睡一会儿?此时渐渐清醒的脑袋自然而然的开始运转,那些还没办好的事情纷至杳来,佳期顿时呻吟一声捂住了脸,唉,她为什么不失忆算了?算了,睡不着了,我起来吧。

已经被训练的勤奋异常的大脑早已开始自动分类今天要做的事情,佳期无奈,只好拥着被子做起来,端端赶紧拿出一件厚祅子给她披上,秋千也捧着熏得香喷喷又温暖的冬服和暖鞋候在了床边。

穿好了衣裳又快速的洗了脸漱了口,佳期边用早膳边处理今天的公务,忙碌的同时她还能在心里苦笑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体验到都市白领主管的生活,从早忙到晚,一直忙到失眠胃穿孔。

不过都市白领主管忙的话还有个工资可以拿,她忙死忙活每月的例钱还不就是那么点儿?连个年终奖都得不到。

想到这里,佳期自嘲的一笑,三两口将碗中的瑶柱粥喝完,又顺手拿了个素丁包子啃掉,就抱着一沓纸样礼单之类的资料走去了一旁的大书桌正式开工了。

正当佳期埋首于工作的时候,菲菲忽然急急脚的跑进来报说:少奶奶,迷花小姐遣了小丫头过来通报说稍后要过来,您见是不见?佳期闻言挑了挑眉:她来做什么?菲菲摇了摇头:不晓得,我问了那个小丫头,可是她也就是个传话的,根本不清楚迷花小姐这时候过来是为啥佳期略略一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待菲菲离开以后,她才叹了口气吩咐端端道:快去叫小厨房准备迷花小姐最爱吃的三花粥和各色花点。

端端领命去了。

佳期见离迷花过来还有一点时间。

又拿过一份礼单开始核对看还有什么要增减地。

没想到迷花过来地这般快。

菲菲过来通报完还没多会儿。

宝妮又后脚跑了进来通报道:少奶奶。

二小姐过来了。

还带着好些丫环和婆子呢。

佳期忙放下手中地炭笔站起来往外走去准备迎接迷花。

没办法。

谁叫迷花现在是卫府最万众瞩目地大牌?可是万万不能得罪地大人物呢。

佳期刚迈出主间地大门就远远地看到迷花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袭火狐皮斗篷。

衬着背景地银装素裹。

看起来愈发娇艳明媚。

而她地前方是两个小丫环拎着琉璃灯在开路。

后边浩浩荡荡地跟着至少十来个丫环婆子。

还每两个人一组抬着一个大箱子。

看抬箱子地人吃力地模样。

佳期倒是蛮好奇那些箱子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竟然那么重。

迷花小姐。

您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过来了?眼见着她们走近了。

佳期忙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迷花将头上地雪帽往下一拨。

素雅美丽地脸上也洋溢着幸福地笑容:打扰佳期妹妹了不是?本来我在园子里想说自己挑拣一番便罢了。

但是没想到越挑越眼花缭乱。

无法只好还是来劳烦佳期妹妹帮我这个忙了。

佳期好奇的看了看她身后的那些个大箱子:您这是要挑什么呀?您的四季新衣裳什么的不还没赶制完工么?迷花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箱子笑着摇摇头:不是给我自己挑衣裳哩,因着嫁过去的赫连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我作为一个新妇,少不得要上下打点一番,以后才好在他们家立足,这事儿要是有什么疏漏,少不得被赫连家在背后说我们卫家失了礼数。

佳期闻言恍然大悟,这才一拍额头道:瞧我,只顾着忙您成亲的事儿了,怎么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快快快,快请进,既然迷花小姐已经想到这了这一点,想必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吧?迷花拉着佳期的手一道走进去,边走边低笑着答道:主意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恰当不恰当,所以才来找妹妹拿个主意。

这些日子以来,祖母身体偌大的内院只靠着妹妹一人之力打理着,实是没想到T般本事,还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家中有你照拂着,我便是嫁出去也放心了。

佳期不好意思的笑笑客套道:我这还不是赶鸭子上架呀?若不是迷花小姐忙着出嫁的事情,这内院的事情自是由迷花小姐来打理才最好不过呢。

迷花是个虚荣心极强的人,其实之前祖母将管理内院的权力全权下放给佳期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但佳期在接手内院事宜之后,有个什么大事小情都会先去她那儿通报一声,虽然她表面上推托忙着成亲的事情管不过来,可佳期这一举动无疑还是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今天她才愿意放下身段主动来找佳期,当然表面上说是让佳期帮忙挑着些送礼的礼物,可是实际上呢,她是想在两个园子的丫环仆妇见证下,传递其实她才是内院真正话事人的讯息。

所以佳期说的那恭维话真真是说到她心上了,方才见到佳期时还虚应客套的微笑这会儿就变成了真心实意,她笑眯眯的像个长辈似地拍了拍佳期的小手:你这丫头就是这张小嘴会说,怪不得祖母一直这么宠爱你呢。

情你是说我能当上内院管事是因为我吹捧老夫人得回来的呢?佳期听出了迷花的话外有话,暗地里眯了眯眼腹诽了一句,可脸上还得装的恭敬:哪儿啊?老夫人一向最宠爱的就是迷花小姐您好不好?迷花小姐向来贴心又最有大家闺秀的气度,若不是您要出嫁,这内院管事哪里轮得到我?您来做那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如果可以的话,佳期还真不想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呢,真是不知道迷花到底热衷于这个活儿的哪一点?这工作能满足她的掌控欲还是指挥欲?唉,佳期在心里叹了口气,走神的心思这才转回来继续听迷花的吧啦吧啦:……祖母也是这般对我说的呢,说是怕我又要筹备婚事又要打理府中事宜太辛苦,所以才没让我接手,佳期妹妹,真是劳你受累了。

佳期扯起一个皮笑肉不笑,扶着迷花在里间坐好,又招呼端端先上了茶水和点心才岔开话题道:迷花小姐一大早就过来,这路上风大雪急的想必冷的紧了?来,请先用些热茶暖和暖和身子,我已经吩咐小厨房为您再熬些三花粥,稍后就会给您送上来。

迷花矜持的端起茶杯抿了两口,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我还以为妹妹这儿只有小棠泡的茶好喝呢,没想到这么快妹妹又找到一个这么能干的丫头了?唉,为什么我就没有妹妹的好命和好运气呢?身边的丫头哪个都是又呆又笨没点眼力价儿的,不若妹妹把这个伶俐的丫头让给我,让她陪我一道嫁到赫连家去吧?端端听迷花这么一说立即白了脸,她害怕的躲到佳期的身后,暗中轻轻拉着佳期的腰带请求她不要把自己转给迷花。

佳期听了迷花的要求也是一愣,见她笑眯眯的不知道她这说的到底是玩笑话还是当真,不过佳期也没打算把自己刚刚训练出来勉强能用的丫环让给别人,所以她也打了个哈哈道:迷花小姐真是爱说笑,我这丫头哪里伶俐啊?今儿个一大早才打破了两个碗,做事冒失不说还笨手笨脚的,哪里比得上随侍在您身边的几位姐姐一根手指头啊?我要真是把她让给您,让她随您一道入了赫连家的门,那才真是要被赫连家的主子们见笑了,还是别让赫连家以为我们卫家的丫环子都是这样的才好呢。

迷花眼神闪了一闪,继而又笑道:呵呵,我也就是跟佳期妹妹说个笑而已,我哪儿好意思横刀夺爱啊?妹妹身边唯一的大丫环小棠都不在了,我再抢你一个小丫环,那妹妹岂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了?那可才真是跌了妹妹少奶奶的身份呢。

听出了迷花话中隐含的不满,佳期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扯开话题:对了,迷花小姐说嫁到赫连家要打点上下,您的想法能告诉我一下么?迷花见佳期让步了,这才挑着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她没有答话,素手一扬,那些个一直候在一旁的丫环仆妇立即同时走到箱子前打开了箱子盖。

佳期只觉得昏暗的内室瞬间被某种宝光点亮了,她眨了好几次眼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只见偌大的七八个箱子里满满当当的放着各种头面首饰、衣服料子、珍奇异宝和摆设物件。

哇……佳期小小的惊叹了一声,坐在她身边的迷花看到她一脸吃惊的样子,立即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选宝佳期妹妹,你现在知道我有多为难了吧?唉,好东西\\花多眼乱,挑来挑去都觉得不满意呢迷花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走到第一个装满了各式饰的箱子前,随手拿起一支银镶红双花玛瑙头簪走回佳期身边比划了两下,呵呵,佳期妹妹现在的头也长长了,往后也可以盘头了,之前也没见佳期妹妹戴过什么饰,这支簪子还挺配你的,就送给你了吧。

佳期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至于显摆成这个样子么?不过既然人家送到手边了,不要白不要,于是她也不客气的伸手就接过了簪子(喂,干吗跟某绵一个德行?人家给就要,都不带推托一下的咩?):哇,迷花小姐的眼光就是出众,这簪子的做工还真是精细呢,多谢迷花小姐了。

哼,白白陪她浪费这么些时候,还要听她说这么多不中听的话,不收些费用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耳朵和嘴巴(顺着她说客套话)呢。

迷花怕是没想到佳期这么老实不客气,愣了一愣之后才强笑着将那只簪子递给了佳期。

佳期接过去以后细细把玩了一番,才现这虽然只是支银簪,但是上头镶着的两颗小指头大。

小的玛瑙却是少见的上等货,有这两颗玛瑙,这整个簪子的价值顿时身价百倍。

佳期顿时眉开眼笑的将簪子递给端端让她收好,索性信步走到迷花小姐的第一个箱子前开始一件一件的看起了里边收着的各色饰。

迷花此时回过神来,也赶紧走到佳期身边给她一一介绍起自己的这些收藏,并且问佳期觉得有没有哪些可以适合送给赫连家几位女性长辈的。

佳期大致看过一遍,先是拿起了一个缠枝莲纹的鎏金长命锁,上边用七宝(某绵注解:这是指佛教中的七种珍奇宝物,即天珠、~chequ>、玛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嵌成了狮子滚绣球的图案,佳期掂量了一下就递给了迷花笑道:我听说那赫连家大少奶奶有个小公子,不若将这个长命锁送给她的孩子吧。

她说着又在箱子里翻了翻,接着又拿出了一个极可爱的小狮子帽花递了过去,嗯,这个小狮子帽花刚好跟那个长命锁可以配成一套,若是迷花小姐再能亲手做一顶小孩子的虎头帽一并送过去,想必那位大少奶奶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迷花却有点心疼的咂了咂嘴道:这个长命锁啊……这可是祖母送来给我,说以后等我有了孩子的时候给他戴的呢佳期挑了挑眉,实在没想到看起来很是精明、在卫家几位小姐中也算是最有心计的迷花这会儿居然会犯傻。

那赫连家大少奶奶都能代表赫连家前来卫家替小叔子提亲了,可想而知这位大少奶奶在赫连家的地位和权势了。

迷花若是日后嫁过去赫连家,先要搞好关系的不就应该是实际当家人的大少奶奶么?那个,迷花小姐,若是您日后真的有了孩子,至于还守着这个长命锁么?赫连家和咱们卫家那还不得打了一套又一套的给您和娃娃送过去啊?那位大少奶奶在赫连家的地位肯定低不了,而且她的孩子还是长孙,再这次还是她亲自上门来代赫连家二少替您求亲的,于情于理您也得送份大礼过去不是?与她打好关系没坏处的,或这么说吧,您要想尽快在赫连家站稳脚跟,第一个该拉拢的人就是她。

佳期简介明了的向迷花解释一番其中的利害关系。

迷花咬着下唇想了想,又拿出那个长命锁抚摸再抚摸,好一会儿才咬咬牙一闭眼的将那长命锁和小狮子帽花递给自己的贴身丫环吩咐道:听到佳期少奶奶说的没?赶紧去找个上好的檀木小盒子来把这些装上,回头记好这是要送给赫连家大少孩子的。

迷花地贴身丫环应了声是。

恭敬地接过去小心地包在了手帕里就拔脚要往外走。

迷花视线在那箱子里扫了一遍。

又开口叫住她:等等。

我再挑挑。

说着她走上前去又拿出一双暗八仙寿字纹镂空手镯问佳期道:妹妹帮我看看。

这镯子与那长命锁可还配套?佳期凑上前去看了看点点头:八仙能辟邪。

给魂魄未定地小孩子戴是再好不过地了。

迷花得到了肯定。

这才笑逐颜开地将那双镯子也递给了自己地丫环:这个也拿着一起放进去。

回头一次多拿几个檀木盒子来。

我这现挑好了就放进去。

丫环领命去了。

迷花又拉着佳期一样一样地挑了起来:我就说妹妹眼光好呢。

而且心思缜密想地长远。

这送礼地学问啊。

看来我还得多跟你学学才是。

佳期闻言赶紧摆了摆手花小姐谦虚了。

若不是迷花小姐先想到要打点赫连家怕我也根本想不到这一点呢。

说起来。

还是迷花小姐您想地长远才对。

佳期说好话的水平就是高,既不流于表面,又能让听的人浑身舒坦通泰,迷花小姐最爱听别人捧她的好话,当下她就亲热的拉着佳期笑道:所以说祖母这么喜欢佳期妹妹呢,妹妹总是这么爱说实话。

我呀,也最喜欢妹妹这一点,直爽的紧,跟妹妹在一起就不觉得累。

佳期扯着脸皮勉强挤出一个笑,偏过头去就腹诽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正当佳期开小差的当儿,迷花小姐眼尖,飞快的又现了一样好东西,她立即拿起来举到佳期眼前献宝道:妹妹看这个,拿这个送给赫连家大奶奶可好?佳期定睛一看,原来迷花手中拿的是一支錾花镂空的万事如意套簪,这个簪子十分有趣,既可以两支簪子套在一起成为一支大钗,又可以一分为二当两支单簪,整个套簪看起来大方、婉约又不失贵气,若是拿来送给赫连家大奶奶也确实不失体面。

看来迷花小姐的确不失为大家闺秀,品味和眼光都很老道。

嗯,这套簪送给赫连家大奶奶确实很适合呢。

只是单送这么一件子,会不会显得有些单薄了?俗话说好事成双么,迷花小姐您嫁过去不久又是过年,也正合了双喜临门的意味,礼物还是准备双份的好吧?佳期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迷花却撇了撇嘴道:这个礼数我自然还是晓得的,所以我这不是正慢慢挑着么?一个不小心又误中雷区的佳期自认倒霉的抓了抓头,正好在这时秋千领着几个小环送了粥品上来,佳期暗松了口气,赶紧扬起笑脸招呼迷花道:迷花小姐,挑了这么些时候也累了吧?先来喝点粥休息一会儿,呆会儿咱们再慢慢挑。

迷花瞟了一眼摆了满桌的吃食,现都是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而且要做的话还要花些心思,看来佳期对于她的到来还是很上心的,所以她这才露了淡淡的笑意,略略一点头就转身走到了桌边落座。

秋千立即盛了碗粥放在迷花的面前,佳期又亲手夹起一个玫瑰五仁糖饺放在迷花面前的小碟子里招呼道:此前迷花小姐遣人送来过这些点心,问过才知道这也是迷花小姐爱吃的,只是不知道我这小厨房的厨子能不能做出迷花小姐喜欢的口味来,若是差点火候还请您多多包涵。

迷花先喝了一口三花粥,桃花、莲花和金银花的香气依次在口中弥漫,粥熬得浓稠绵密,刚吃到口里就自动滑下了喉咙,甜度也恰到好处,不至于淡而无味,又不至于多吃两口就让人腻歪。

她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又夹起那个糖饺咬了一小口,口感依旧一流,她这才微笑着赞道:果然只有妹妹的园子里才有美食,唉,如果妹妹愿意割爱,把你这儿的七叶和小陵子让我带走,我情愿把我那园子里所有的丫环仆妇全让给你呢。

没想到话题又转到这上面来了,佳期为难的笑笑:迷花小姐又说笑了,听说赫连家的老爷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美人、美景、美食、美物这四美无一不精,家中有来自四面八方各国的厨艺高手,到时候您每天换着花样吃,一年几百日都不得重样呢。

见佳期又提起自己未来夫家的好,迷花虽然还没嫁过去,但是已经与有荣焉的掩唇呵呵笑道:听说确实是这样呢,不过那些新奇口味常吃也就腻歪了,偶尔还是要吃吃家乡菜才能慰藉一下我的思乡之情啊。

迷花说着竟然就眼泛泪光了,她从袖中抽出巾子沾了沾眼角,佳期被她的急速变脸弄了个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这时候该给什么表情了,可是她又不敢乱说话,要是一个不小心应承了什么不该应承的,到时候追悔不已的可就是她了。

呃,是、是呢,不过等迷花小姐想吃家乡菜的时候,想必也已经是赫连家能说的上话的名副其实二少奶奶了吧?那到时候您想吃什么还不是立马就送到您的面前了?佳期眼睛一转,急中生智就搪塞了过去。

而迷花一听到佳期这话立即笑眯了眼,她不住的点头道:嗯,好像也是这样呢。

呵呵,那到时候我跟佳期妹妹借厨子的时候,你可别再推托了哟。

佳期心虚的擦了擦汗:怎么会?迷花却没有再多跟她费唇舌,点点头就开始慢慢吃起了满桌的美味。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迷花出嫁(上)着从卫家到北方赫连家,路上还要走个四五天,而迷T式是必须在赫连家举行的,所以为了不耽搁十二月十八的入门,十二月十二这天迷花就要拜别父母离开卫家一路往北而去>本来到了十二月的时候,南方的天气一直都算晴方好的,可就是到了十二月十二这天凌晨,居然开始天降大雪。

一片一片比佳期巴掌还大的雪花翻飞着落下,不多时就将原本布置的喜气洋洋的卫府装点的银装素裹。

空岚国女儿出嫁的规矩是必须在天亮以前就要出,在天亮以后才离开家门的话会被认为不吉利。

所以在丑时,整个卫府已经灯火通明,在前院的松柏堂,卫家所有男性大家长们都心焦如焚的看着窗外依旧没有丝毫停歇迹象的大雪,众人都在担心这大雪会耽误迷花出嫁的吉时。

不过前一日就被请来府中主持驱邪降福仪式的明德大师却笑称这是喜兆,因为这雪下的虽大,可并没有起什么风,所以这雪下下来时看起来是宁静肃穆而不是风雪哭号的。

众人闻言纷纷不畏冷的探头往窗外看去,见那雪片果然如大师所言飘得轻柔无声,他们才齐齐松了口气喜笑颜开,交口称赞这迷花与赫连家二公子的婚事果然是得到了上天的保佑云云。

而在内院,佳期早已领着一众女眷候在了迷花所住的芝芳园,请来的巫女一转一转的围着迷花喃喃有词说着吉祥话,喜娘则挽了五色棉纱给迷花开脸,而佳期则满场飞的到处检查着是不是还有遗漏的地方。

已经出嫁的烟花、在外地养病的陌花和之前被老夫人一怒之下打出府的花这次都因为这大喜事回到了本家,只不过三人看起来都各有心事、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好像她们对于迷花要出嫁的事根本不上心似地。

(众花:本来也不上心,乃以为我们真的这么有姐妹情?)迷花一脸迷幻的表情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微笑,瘦了一大圈的老夫人则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开脸上头,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冲击和不幸以后,难得来一件大喜事,这让几乎得上抑郁症的老夫人也终于开心了一点点。

少奶奶,前边遣来了小厮询问,稍后赫连家来接亲的人到了的话,是不是要把迷花小姐的嫁妆放在前边的正气厅给他们看嫁资?端端上气不接下气的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进了几乎塞满人的迷花闺房,在里里外外的人群里找了好几圈才看到佳期佳期正在指挥几个小丫头装喜果,什么花生莲子红枣桂圆的,还有好些从中秋时节就存起来的又圆又大的石榴,统统放进用七彩丝线绣着精致图案的锦袋里,就等着等下出门的时候当喜糖给来宾。

她听到端端的问题叹了口气,这都忙成啥样子了,怎么还来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这事儿我都提醒多少回了,是正气厅!还有啊,怎么能是赫连家接亲的人到了以后才搬呢?迷花小姐的嫁妆那么多,不现在搬过去,呆会儿天亮前能看完出门吗?快去叫人来啊!端端吐了吐舌头应了声是转身就要跑,佳期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叫住她:等等,呆会儿搬嫁妆的时候多安排几个知根知底的丫环在旁边看着,还有就是嫁妆搬到正气厅以后一定要派人把守着,这些东西若是少一样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用点心思去办。

啊,叫完他们搬嫁妆以后,你赶紧去看看七叶、小陵子她们把开面汤果(某绵注解:新娘在开脸以后,女方要请客人吃的一种喜庆面食)煮好了没有?若是煮好了就赶紧送到前边去请诸位吃些。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端端笑嘻嘻的答了一句,接过打帘丫环递过来的雪衣匆匆穿上就跑了出去。

佳期扭头想再点点看装喜果地喜袋够不够。

背后又传来一个女子地招呼:佳期……干什……佳期忙地晕头转向。

还以为是端端又忘了什么回头来问她。

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这称呼都不一样了。

还是一脸不耐烦地样子就转过了头去。

却现原来叫她地是许久没见地三小姐陌花。

呃。

陌花小姐。

佳期尴尬地抓了抓头。

她其实在心底还因为亦函地事情没有原谅陌花。

可偏偏她们又共享着一个天大地秘密。

这种无法言喻地别扭和尴尬让她蓦地看到陌花时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陌花却不以为意地笑笑。

走上前拿起一个装好地喜袋看了看。

然后低声向佳期道谢:以前地事情多谢你了。

佳期闻言微微一愣。

这时才找到机会仔细地打量了陌花一番。

只见陌花比之以前更多了成熟。

那些张扬到刺目地光芒统统收敛了起来。

现在地她。

看起来更是别有一种成长蜕变后地内敛之美。

只是她地眉眼间总是带着几分轻愁。

看着笑容也有一点苦涩地意味。

虽然心里还是有着疙瘩,但佳期就是见不得女人一脸欲语还休的样子,所以她赶紧遣了面前还在做活的三个小丫环去忙别的,她则拉过陌花走到更里侧去轻声问道:是不是生什么事了?孩子……孩子还好吗?其实佳期是想问孩子还在吗?但话到了嘴边,转念一想若孩子不在了,陌花也早就回来了,所以她才马上改了口。

提到孩子,陌花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轻轻点了点头:嗯,挺好的,是个很健康的男孩……可她话没有说完,脸上的神色就一黯,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佳期从她的表情猜到了一些端倪,她小心翼翼的揣测着问: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毕竟是近亲那啥生下来的孩子,按照现代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孩子有缺陷的几率那是一个非常的高。

陌花听佳期这么一问,泪水立即弥漫了双眼,她侧过脸去用巾子沾了沾眼角才转回来强笑道:是啊,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不太对劲了,不知道吃奶,眼神也常常涣散着不看人,怎么逗他叫他都没反应,现在随着年岁渐长,都快两岁的孩子了,却还连站都站不稳,话也是怎么教都不晓得说。

我偷偷带着他去看了大夫,大夫说,他恐怕是个痴儿。

陌花说出那两个字,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佳期无奈的看着她喷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呆立了片刻才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手呐呐道:没关系了,即使是个痴儿,但是你要是用心教育他,那么他以后还是会成为一个孝子的。

再说一般痴儿的心地都特别纯真善良,这样总比若干年后出个忤逆子好的多吧?虽然这安慰听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但陌花还是擦干了泪水对佳期感激的一笑:说的是呢,麒儿虽然现在不会说话也站不稳,但是有什么吃的东西定先要送到我嘴边让我尝过才肯吃,唉,其实上天这样还肯把这个孩子留给我,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只是有时候看到麒儿的样子,想到日后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么还有谁能照顾他呢?佳期听到这里讶异的挑了挑眉,敢情这陌花小姐是早早的就来跟她托孤来了?她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也笑着打太极:瞧您说的这是啥话呀?您才二十出头的人,说这话不觉得太早了吗?您放心好了,麒儿是您的福星,那什么,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往后啊,你们母子一定会平安顺利的。

佳期说着正想找借口溜,这回端端可真是来的太是时候了:少奶奶,前边遣了人来问二小姐准备好没有,要去祠堂祭祖了!佳期忙扭头应了一声,才回过头来笑眯眯的对陌花说:对不住了三小姐,今儿个实在不是个聊天的好日子,我这边忙的不可开交,您看咱们找个日子再聊聊可以吗?先前已经吐露了心底最大不快的陌花明显镇静多了,她吐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佳期向她微微欠了下身说了声失礼了,就快步走到了端端身边开始飞快的交代她呆会儿要接着办的事情。

这边厢已经开了脸也上好头的迷花在两个贴身丫环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那满头压死人不偿命的珠翠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宝光,佳期看到不由得在心里咂舌:老天,这还没戴凤冠呢,怎的就戴了这么些负担了?这要是再加上那个差不多有十斤重的凤冠,迷花小姐的脖子还不得压断?不过不劳她多费神,别看这些个千金小姐们平日里都是娇滴滴的,多走两步路都娇喘吁吁连声叫累的,但负重能力绝对不亚于能扛着25斤装备跑N公里越野的士兵,迷花小姐不但在戴上那个看着就沉重的凤冠以后没有被压断脖子,她还在大镜子面前左顾右盼转着圈儿的欣赏自己迷人的身姿,根本没有一点头重脚轻要摔倒的迹象。

外边又有小丫头前来通报说前边催着要到祭祖的吉时了,让赶紧到祠堂去,佳期见迷花还超级自恋的霸着镜子不肯放,只好上前去小声提醒道:迷花小姐,老爷和长辈们已经都在祠堂了,您也赶紧换衣服过去吧!迷花回头看了佳期一眼自得的问了一句:佳期妹妹,你看我美吗?佳期想K人的心都有了,可脸上还得挂着笑:当然美了,今儿个是您大喜的日子,最美的就是您了。

迷花的虚荣心再次得到了满足,她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大镜子坐回梳妆台前,佳期赶紧招呼人给她取下凤冠,又给她先穿上一身轻便的衣服,然后才与众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她走了出去。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迷花出嫁(下)眷们姹紫嫣红、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一片白的背景下缓堂,走在最前边的自然是老夫人,但这次紧跟在她身后的不是大奶奶也并非少奶奶佳期,而是二小姐迷花-看来这个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位置让虚荣心异常强烈的迷花简直是喜笑颜开,她甚至不畏冷的连雪帽都没戴上,就那么顶着满头的珠翠和一张画着吓人大浓妆的脸慢慢走进了祠堂。

今儿个祭祖的重点就是迷花,长辈们依次在祠堂上按照辈分坐下了,迷花才被引到祠堂正中间铺着的两个蒲团上跪下。

随着一声悠扬的罄声响起,明德大师走到迷花的身边,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拿着杨枝,口中还喃喃有词的念着祝福的经文,然后缓缓地围着她转了三圈,同时手中的杨枝也分别在她头上、两肩轻轻的抽打了三下。

待明德大师祈完福以后,早已候在一旁的小环就端着漆盘走了上来,上边依次放着三个酒杯,一杯敬天地,一杯敬祖先,一杯敬祖母父亲等家中的长辈。

喝完这三杯酒,迷花就被扶了起来,卫铭亲自点燃三炷香递给她,第一次这么有面子的迷花激动地脸都红了,双手接过香跟在父亲身后对着祖先牌位拜了三拜,待她与卫铭的香插进香炉以后,明德大师又领着一众弟子开始唱经。

祭祖足足搞了大半个时辰才弄完,等众人浩浩荡荡的又从祠堂里出来的时候,在外边候着、差点冻成雪人的传话小厮才跺着脚迎上去结结巴巴的报道:老、老爷,赫连家,迎、迎亲的人,来,来了。

卫铭愣了一下,他们实在没想到赫连家会在这个时候到,还以为会再晚一些。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叫前边的人放鞭炮啊!被这突状况弄了个措手不及,卫铭吐了口气立即开始分派任务,央儿,你领人去拦轿门(某绵注解:就是女方家在迎花轿的时候得虚掩着自家大门不让进,要刁难一下新郎家来迎亲的人并且得到开门红包才能让花轿进门),等花轿迎进来了再搜轿(某绵再注解:就是花轿迎进门以后,女方家人得用红烛、镜子将花轿里边照一转,这么做是为了驱逐藏匿在花轿里的牛鬼蛇神之类的秽物),最后你领着他们去看嫁资,看完就到前厅来吃起嫁酒吧。

卫央应了好就赶紧领着自己的小厮匆匆先行离开了,卫铭又回过头来吩咐佳期:佳期,你快陪迷花回去上头更衣,呆会儿赫连家的喜娘若是来催,你定要记住没三遍一定不要开门。

还有就是起嫁酒的宴席你也分点神照拂着,千万莫让那些来迎亲的吃多了酒误事。

佳期乖巧的点头:佳期省的。

说着便扶了迷花冒着大雪匆匆往芝芳园的方向走回去了。

一路走就一路听到前边隐隐传来炮仗的声音,一直等她们都快走到芝芳园了,那炮仗的声音还没停下,佳期在心里暗暗咂舌:真是不知道这些炮仗做了有多长,都点了这么些时候还在炸?迷花听着那经久不散地炮仗声也得意洋洋了起来她拍了拍佳期地小手低声八卦道:佳期妹妹许是不知道吧?上次烟花出嫁地时候也没我这般风光呢。

那炮仗没多会儿功夫就烧完了。

听着也没我这次地炮仗声音响。

就这样。

上次烟花还洋洋得意地跟什么一样地。

呵呵。

佳期在雪帽下撇了下嘴。

然后才微笑道:呵呵。

烟花大小姐第一个出嫁么。

当然高兴了。

炮仗长不长响不响也没啥关系吧?只要她嫁地幸福就好了。

迷花却明显不同意佳期地话:你说她嫁地幸福?哈哈。

佳期妹妹。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府里还有谁人不知烟花嫁过去不久她地夫君就娶了二房和三房地?听说烟花地那个夫婿一直对烟花之前看不起他不愿下嫁地事情怀恨在心。

所以他在中举以后回来娶烟花完全是为了报复。

烟花嫁过去以后他连正眼都没看过烟花一次。

现在二房、三房都生了孩子。

唯独烟花地肚子一点消息也没有。

听说呐。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圆房。

烟花一直都过着独守空闺地生活呢。

迷花在说起烟花地不幸时脸上有着幸灾乐祸地表情。

佳期对于她们姐妹之间居然这么淡薄这么冷漠而感到非常地寒心。

她没有再接迷花地话茬。

只一径低了头快速地往芝芳园里走去。

吩咐完喜娘快些帮迷花补妆上头。

佳期亲自领着秋千到大厨房走了一转。

今儿个负责宴席地就是以前在凝思园小厨房地七叶、小陵子、素衣和凝香。

再度联手地四人都很开心。

纷纷拿出各自地拿手本事来比试比试。

看看分开后地这么些日子各自地手艺是不是有进步。

佳期走进大厨房的时候就看到她们四个边说说笑笑边变戏法儿似地做出一道道美味佳肴,她无声无息的走上前去伸了爪子正想抓一块糯米鸭尝尝味道呢,眼明手快的小陵子一个箭步走上来拍掉她的手不悦道:嘿,打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怎的这般没规矩?这里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地方么?快出去出去。

她说着就要赶人,七叶等人听到她训人的声音纷纷回过头来,到底还是七叶沉着心细,一眼就认出了那的小背影是佳期,她刚想开口提醒粗神经的小陵子,佳期已经自动掀了一直深深罩在头上雪帽冲小陵子一笑:哟,这才几天的功夫呀?小陵子你可就成了这厨房里的大姐头了,我是不在这里跟你说声恭喜呀?小陵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佳期,好一会儿才啊的大叫一声倒退了三大步:你你你,不对,您,您怎么会在这里?您这会儿不应该正在迷花小姐那儿帮她整装什么的么?七叶、素衣和凝香都笑盈盈的上前来与佳期见礼,佳期随意的挥挥手,拈起一片三珍烩竹笙嚼了两口才笑着对素衣点头赞道:嗯,素衣你做的素食果然还是美味异常啊,怪不得老夫人一直不肯放你走呢。

素衣浅浅一笑:少奶奶过奖了,还不是以前在少奶奶手下帮忙的时候偷下的师?佳期笑着摆了摆手:哪儿啊,你做的素食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可以说我吃过这么多的素宴,还真没一道能赶上你做的。

小陵子不知何时已经偷偷钻到了那三人的身旁,这会儿正挤眉弄眼的用手肘撞着素衣:呵呵,你命可真好,少奶奶一见面就夸你,哪里像我,每次除了被少奶奶吓就是被少奶奶骂。

佳期啐了她一口:你可别乱说,我几时骂过你来着?小陵子吓得一缩脖子吐了吐舌躲到了七叶的背后,好一会儿才探头探脑的小声道:刚才你不就啐我了么?佳期被这活宝说的又好气又好笑,五人笑了一回,佳期才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来这儿主要是来偷偷歇口气儿,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填肚子的东西,从昨儿个晌午一直忙到现在都没好好吃点东西,实在饿得没劲儿了。

七叶她们听了佳期的话,赶紧去端了热鸡汤和包子点心上来,佳期感激的道了声谢,端过碗就不怕烫的喝了口鸡汤,可另外那只手还没挨到包子呢,门外就有小环来报:少奶奶在这儿吗?新郎家的喜娘已经快到二小姐那边了,二小姐请您快回去呢。

佳期一听,这还了得?放下碗歉意的说了声:麻烦你们了,看来这些美味我是无福消受了,呵呵,我先去忙着,前边的起嫁酒你们加紧时间多备几个菜,但是酒的话多兑些桂花酿什么的,莫要让吃酒的那些人吃醉了误事。

说着她提起裙摆就往外跑去,身后七叶她们看着她离开,凝香忽然噗嗤一笑,见其余三人好奇的看着自己,她才小声解释道:你们可还记得当年少官生辰宴时的情景?不是跟现在的情况非常相像么?七叶她们略略一回想,皆恍然大悟的笑着点了点头,尔后大家互相对视一番,心里却又浮上了一点点的酸楚和苦涩。

哎呀,这开心的日子,难得我们四个又聚在一起了,少奶奶也来看过我们了,我们还是继续我们的比试吧?谁要是手艺退步了,可是会被我们嘲笑的哦!小陵子最不适应这种多愁善感的场面,她揉了揉鼻子用力的在七叶、素衣和凝香的背上大力拍了一下,四人相顾而笑,又纷纷走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开始用心工作。

佳期一路狂奔回芝芳园,她前脚刚迈进迷花的闺房,后脚赫连家的喜娘就开始叫门,佳期撑着膝盖喘的话都说不上来,只是无力的摇着头示意把门的两个小环不让她们进来。

待赫连家的喜娘第二次催妆之际,喘匀了气的佳期才扬声答道:我家迷花小姐舍不得老爷老夫人,不愿梳妆出门哩。

佳期这话一出,门里几个小丫环立即咭笑出声,谁叫里边的迷花小姐等的心急,见佳期还再三推托,都恨不得跑出来一脚把她踹开自己开门了。

佳期瞪了那几个没规矩的小丫环一眼,门外赫连家的喜娘就笑着回答了:无妨,我带了赫连家最好最手巧的丫环来,保证盏茶的功夫就能让迷花小姐变得天仙也似地可以出门啦。

佳期也笑道:迷花小姐现在还未过门,怎敢劳烦动用赫连家的丫环?不过待我去看看迷花小姐准备好没有吧。

她说着看向了身边的几个小丫环,示意她们呆会儿配合自己,里边的丫头们,迷花小姐可愿梳妆了?哎,还不愿呢!那些个小丫头异口同声的冲着门外回了一声。

门外的诸位姐姐可曾听到了?我家迷花小姐还是‘懒梳妆、不愿嫁期现在倒玩出乐趣来了。

赫连家的喜娘见佳期防守这么紧密,只好出动杀手锏,只见一个红纸包从门缝里递了进来,门外喜娘笑道:门外冷的紧啊,门里的诸位姐姐行个好心,就让我们进去吧。

佳期接过去掂了掂,分量不是很重,正想着这北方豪富怎的这么小气,拆开红纸包一看,里边的金叶子差点闪花了她们几人的眼。

呃,这果然大手笔。

佳期将纸包收收好却还是不开门:门外的姐姐还是稍等片刻吧,我家小姐还要与姐妹们说说知心话哩。

佳期话音刚落,又一个红纸包塞了进来,门外喜娘继续很有耐心的叫门:呵呵,知心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只是误了这吉时我们可也担待不起呀。

门里的好姐姐开开门吧,我们大老远的来了,可还热茶饭都没落过肚呢。

佳期再次接了那个纸包,分量比上次的那个还要重一点,她回头看了看迷花,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迷花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快开门,佳期这才鬼鬼的一笑往后退了两步,冲把门的小丫环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们开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插曲边的天依旧墨黑一片,只有到处悬挂的琉璃灯盏像是星光被飘落的雪花带着微微摇晃着,两列穿着红衣的女子手中同时提着大大的红灯笼从芝芳园缓步走出,黑色的天空、白色的大地,中间是纷纷扬扬的大雪和两纵红衣的美女,这景象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一种心惊胆颤的诡异之美。

迷花被赫连家的喜娘背着往前厅走(某绵注解:空岚国风俗是新嫁娘从出阁以后到进入夫家前脚都不能沾地),佳期跟在其后看着那辛苦的喜娘都有点同情她了,虽然迷花看起来瘦,可毕竟她有那么高的个子,而且她身上那些个头面、凤冠和首饰也份量惊人,真是难为那个喜娘还能背的动她了(咳咳,姐姐平时都有在练的好呗?)。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大队人马才终于走到了前边的福康厅,这会儿福康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当穿着大红喜服的丫环们鱼贯走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一不热烈的鼓起掌来。

新娘子,吃上轿饭唻。

卫家的喜娘悠扬的招呼了一声,两个小丫环就搬着一张大大的椅子摆在了厅堂中间,迷花小姐的生母被扶着坐到了那椅子上,激动地她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其实原本坐在这里喂迷花吃上轿饭的该是大奶奶才对,可是大奶奶病重的连床都下不了,老夫人又年事已高年老体衰抱不动迷花,无奈之下卫铭只好让三房出来了。

这一幕看在一众姨娘小姐眼里,尤其是已经出嫁的烟花眼里,无不在心里暗暗嫉恨着,想当年她出嫁的时候,她娘亲求了老爷那么久都没能再最后给她喂上一口上轿饭,最后还是由喜娘代劳抱着她,然后由老夫人给她喂了两口饭作数,可今天迷花出嫁,凭什么她那同样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娘,还是个三房,就可以坐在那个荣耀的位置上接受大家的道贺?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迷花被两个丫环小心的扶着,从喜娘的背上转移到三姨娘的腿上,母女二人或许打小就没有这么亲近过,起先两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很僵硬不自然,但当三姨娘颤着手轻轻碰了一下迷花的脸颊,母女二人之间永远切不断的亲情就瞬间迸发出来了,她们两人同时抱头痛哭了起来。

旁边的一些女性亲属眼见此情此景,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都拿起手巾擦拭着眼角,一副被三姨娘和迷花母女二人真情流露所打动的样子。

佳期现在又累又饿,只想快点忙完好回去凝思园吃点热的东西好好睡一觉,所以对于眼前的八点档大戏实在提不起劲儿来,加之两家的喜娘都围在迷花身边絮絮叨叨的念着一些吉祥话,佳期听的真的就快要站着睡着了。

好不容易母女两人情绪都平复了一些,卫家的喜娘就从身边小环的漆盘上端过一碗藏红花煮就的红米饭,远远地看着那红通通的一碗,即便佳期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也瞬间没了胃口,因为她的脑子里很不合时宜的飘过了前世看的那些番茄酱乱喷的欧美恐怖片……(众怒:明明就是某不良作者这几天大量看番茄片看得多走火入魔啦!)恶心感让佳期揉了揉胃部慢慢退到了众人的后边,她有些无力的看着前边的的鬼影,呃,人影憧憧,脑子一阵一阵的眩晕,糟糕,她好像快要晕倒了!佳期扶着头踉跄着退了两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又没吃东西导致低血糖。

她眼前地景象开始模糊。

晕眩感也越来越强烈。

就在她觉得天旋地转要晕倒地时候。

一只强而有力地胳膊及时地搭在了她地腰上。

耳畔也模模糊糊地传来一个熟悉地声音问她:你没事吧?佳期无力地抬头往帮了她一把地人那边看了看。

恍惚中喃喃吐出两个字:无涯?无名诧异地挑了挑眉。

不知道为什么。

当他听到那两个字从这个小姑娘口中念出来地时候心里也有一种莫名地熟悉感和悸动。

他刚想仔细地回想一下以前是否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就觉得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了一下。

一瞬间地头痛欲裂让他差点扶不住佳期。

无……涯?无名单手撑着头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

头痛来地快去地也快。

好像只要他不去探寻心中地那种悸动。

他地头就不会痛。

不过这会儿佳期地晕眩感也暂时退去了。

她揉了揉额头站直了身子。

这才发现扶着自己地是以前见过两次地与无涯长地很像地少年。

佳期惊讶地挑了挑眉。

继而发现无名地胳膊还圈在她地腰上。

她地小脸顿时一红。

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才扬起笑脸问了无名一句:无名。

也在这儿?无名晃了晃头,从头痛的余感中回神,他见佳期与自己拉开了距离,也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孟浪,少年小麦色的肌肤上染上了一层漂亮的胭脂色(抚额,这句听起来怎么那么**捏),他讪讪的收回了手朝卫央站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今天事情多的不得了,所以我得时刻在少官身边听差。

佳期闻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卫央精致的侧脸在朦胧的烛光下泛着珠玉一般的光彩,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了,她急忙调转视线看回无名笑道:你站的这么远也叫在少官的身边?无名腼腆的笑笑,脸颊边若隐若现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那前边根本就没我的地方啊,那儿站着的全是府中的主子,我哪儿敢跟他们站在一块儿?倒是你,呃,是您,您不是少奶奶么?怎的也站的远?佳期俏皮的皱了皱鼻子道:前边人太多闷得慌,我不习惯跟那么多人在一起。

无名听她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怪不得你刚才脸色发青还一脸看起来要晕倒的样子呢,对了,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虽然头还是有点小晕并且隐隐作痛,但佳期还是点点头笑着说:刚才就是一下子不太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

但她话音未落,她那已经空了很久的肚子就迫不及待的发出了抗议声。

佳期立即捂着给她漏气的肚子转过身去,无名见她耳朵根子都红了起来,不由得低笑出声,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递了过去:原来您是肚子饿得头晕呀,呵呵,也难怪,听说你们女眷从几天前就忙得寝食难安了,您作为少奶奶,定是忙上加忙了,来,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这儿还有刚才路过厨房时顺的包子,本来是想呆会儿肚子饿的时候垫肚子的,但是看你比我更饿,还是给你吃吧。

佳期回过头去看了看无名,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油纸包,当那若有似无的包子香气透过纸包沁出来的时候,她的肚子又很不给面子的响了起来。

无名扭过头去无声的耸动着肩膀,佳期羞愧的真想找个洞钻进去,不过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洞,佳期决定还是化羞愤为食量,转身劈手抢过无名的油纸包就飞快的躲到了他身后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还边含糊的小声叮嘱道:帮我挡好啊,可别让人看到我躲在这儿偷吃。

殊不知佳期这话有两重意思,无名愣了一下,笑的更加嚣张起来,佳期开始还不明所以的回过头去看着他无声的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貌似说错话,她又羞又恼的立即飞起一脚踢在无名的胫骨上更小声的威胁道:你吃我豆腐?无名笑的差点呛咳起来,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好不容易顺了那岔了的气,他才无辜的眨了眨眼扮很傻很天真:哪有?明明是你吃了我的包子才对。

被他噎的差点一口喷出来的佳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又飞起一脚去踢他,但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无名岂会再中招?只见他轻巧的往旁边一闪,佳期的那一脚就落了空,本来佳期还想追上去再踹他一脚,可这时刚好鼓乐大作,吓得她立即立正站好,一脸严肃认真的看向了厅堂中间已经完结的母女剧场。

已经躲到一边的无名看着佳期鼓鼓囊囊的两颊却还硬要装认真的脸更是乐不可支,嚣张的竖起两根食指轻轻戳着自己的脸颊取笑佳期,佳期眼角余光瞟到了这家伙的恶作剧,气的顺手就将手中还剩小半个的包子冲他丢了过去。

不过呢,浪费粮食果然是要遭天谴的,只听哎哟一声,那包子没丢中无名,而是刚巧落到了一个倒霉小丫头的头上,包子馅儿天女散花似地落了那丫头一脸,佳期见状脸皮抽搐了两下,赶紧敛了手往旁边挪挪挪,迅速的隐到了人群中意图撇清干系。

厅堂中的众人听到那小丫头的一声叫纷纷回过头来看过去,卫央一眼就看到了躲在人群后却一脸心虚的佳期,心下顿时猜到这又是佳期弄出来的好事,他忍不住低笑了两声看着佳期宠溺的摇了摇头,然后就正色转向卫铭道:爹,是时候该抱着迷花姐上轿了吧?被卫央这么一提醒,这个小插曲立即就被人忽略不计了,卫铭向喜娘点点头示意可以进行接下去的流程了,卫家喜娘这才悠扬的又喊了一嗓子:新娘胞弟,抱着新娘子上轿嘞。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良辰美景是鞭炮喧天,卫央抱着迷花很稳的往前门天井中停放+花轿走去,这会儿大雪忽然奇迹般的停住了,沉墨一般的天空也迅速的放晴,一直隐藏在乌云后的月亮大放异彩,衬着满世界的雪白,整个天地间仿佛撒上了一层银子一般所有人都被这美景迷住了,就连卫央都慢慢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迷花因着这良辰美景心情更加快活,顾不得什么风俗禁忌,竟然一把就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也看向了天上的皓月,当她看到月光像流泻的银子一般洒在自己身上,她立即哈哈笑着像个孩子似地伸出手去准备接那些月光。

卫家的喜娘和赫连家的喜娘被迷花这举动吓了一跳,赶紧双双念叨着使不得使不得,扑上去七手八脚的将盖头重新给迷花盖上,然后赫连家的喜娘才转过头朝卫央点头哈腰的问道:少官,吉时误不得,您看是不是早点让小姐上花轿?卫央略点了下头,又大步流星的往外边走去,赫连家的喜娘赶紧小步跑着追上前去跑到花轿边一把掀开了花轿的帘子,当卫央弯腰要将迷花放进去的时候,两家的喜娘同时开始唱起了古老的祝福歌谣。

迷花在花轿中坐定就挺直了腰板一动也不能动了(某绵注解:寓平安稳当之意),卫央拍了拍迷花交叠着放在腿上的小手低声说道:迷花姐,祝你一路顺风,与二姐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迷花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从盖头底下传来一句嗯,卫央笑了笑,接过一旁丫环捧着的手炉放在迷花手中:下雪不冷化雪冷,迷花姐千万莫要着凉了。

卫央说着退出花轿站直了身子,赫连家的喜娘笑着向卫央点点头,伸手将花轿的帘子挡了下来,但卫央并没有就此退回到卫家去,他只是回头向人群中的无名点了点头,无名立即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挂在门口的又一长串鞭炮。

起轿!赫连家的喜娘振臂一呼,早已等候多时的八个轿夫同时使力将轿子抬了起来,而卫家的人则在喜娘的带领下开始往轿子上撒茶叶和米粒,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轿子顶上响起,迷花抬起头,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的有多少人在为她撒着代表祝福的米粒,她抿了抿唇,鼻子一酸,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

卫央跟随迷花的花轿往前走了一段路,同时跟在轿子另一边的卫家喜娘引导着轿夫往千岁坊和三花坊去绕了一圈,取其千岁、三的彩头,然后众人才一路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卫家喜娘叫停下轿子,接着递给卫央一个小勺子、一个圆口小瓶子和一炷香吩咐道:有劳少官去在迷花小姐轿凳底下的火熜那儿取一点香木灰,然后就着火熜里的火种点燃这炷香。

\\卫央照着喜娘说的办了,两家喜娘又站在花轿两旁唱了一阵吉祥祝福的送嫁歌,赫连家喜娘就笑着向卫央和同行道了谢,再次叫了一声起轿,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继续往前离开了。

卫央目送着花轿渐渐远离。

他才护着手中地那炷香转身往卫家回去了。

当他回到家地时候。

赫连家来迎亲地队伍还没有走完。

他在喜娘地带领下一路走到灶房地火塘。

将小瓶子里地香木灰倒了进去。

又将差不多烧掉了一半地檀木香插进了一旁地香炉。

完成了接火种地任务。

他才和喜娘一道走回前厅。

与忙乎了好几天地家人一起吃起了嫁女饭。

好不容易填饱了肚子。

佳期赶紧与端端、秋千跑回了凝思园。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就爬上床补眠去了。

不过在佳期正睡得香甜时。

她蓦地感觉到嘴唇上有什么热热软软地东西在滑动。

心中第一个念头是蛇!(老大。

蛇是冷血动物。

是冰凉湿滑才对吧?)这可把她吓得不轻。

瞬间就将眼睛瞪得滴溜圆。

但眨了眨眼。

为什么眼前还是黑黑地?……呵呵。

佳期。

你别再眨眼了。

你地睫毛在我脸上刷来刷去地好痒。

卫央略带点醉意地轻笑声忽然在她耳畔响起。

方才在她唇上逗留不去地温热也转移到了她地耳朵上。

暂时还没弄清楚状况地佳期又迷惑地眨了眨眼。

直到一双禄山之爪不规矩地爬上她地腰。

她才放声尖叫着猛地一推。

用力之大。

直接将卫央从自己身上pia飞到床尾去了。

佳期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将不知何时滑到腰间的被子全搂了上来,不放心的还连枕巾都抓过来缠在腰上,她快速的退到床头的位置背上抵着床围子警惕的瞪着好像还没回过神来的卫央:你在干什么?卫央似乎在酒席上喝多了酒,他扶着头像个孩子似地撅起了嘴喃喃自语道:好痛,佳期,你干嘛这么用力推我啊?佳期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谁叫你像个登徒子似地趴在我身上对我毛手毛脚的?卫央却迷惑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后冲佳期晃了晃呵呵笑道:没有啊,我的手上哪里有毛?佳期被他气得差点吐血,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他丢了过去:你喝多了吧?你的酒量怎么还能喝的醉啊?还有皇甫小哥给我们的那种解酒丹呢?你为什么没在吃饭前先吞一颗?卫央一个不察被那个枕头丢了个正着,幸好枕头里都是些松软的砸在脸上也不疼,所以他只是皱了皱鼻子,拉过枕头T着头口齿不清的回答佳期的问题:阿爹今天拿了一坛据说是祖母进门时埋下的女儿红出来喝,家里那些叔伯兄弟又不停的敬爹和我,阿爹最近有点风寒喝不了多少,没办法我只好顶硬上呗,那么一大坛子酒,我一个人喝了一多半哦!卫央松开枕头比划了一下,连佳期都惊诧的挑了挑眉。

老天,你喝那么多都不涨肚子吗?佳期抚额呻吟了一句,已经预感到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夜了。

卫央听了佳期的话,竟然真的去拍了拍肚子,这一拍不打紧,佳期看到他一脸要吐出来的表情立即飞奔下地去拿了脸盆来接在他的面前,然后只听呕的一声,浓浓刺鼻的酒味就弥漫在整个内室,熏得佳期不得不偏过头去也做了个恶心欲吐的动作。

卫央将肚中多余的酒吐出来就顺势歪倒在床上了,佳期将脸盆端到远远的地方放着,回来就听到卫央在小声的叫她的名字:佳期,你在哪里?佳期,佳期。

被他这么一叫唤,原本还有些余怒的心立刻又软了下来,佳期无奈的叹了口气,先是去洗脸架上拿下面巾,又去桌旁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她才走到床尾坐在卫央的身边把他扶起来:行了,别叫了,我不是就在这儿吗?来,先漱漱口。

卫央却孩子气的摆着头就是不让佳期给他擦嘴,被佳期追的烦了,他索性耍赖的直接一把搂住佳期,下巴搁在佳期的肩膀上:别动,我的头好晕。

佳期被他这一搂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打翻倒在两人身上,挣了两下没挣脱,佳期只好再次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了床沿上才腾出两只手来给卫央捏着后脖颈:头晕还喝那么多?真当自己千杯不醉呢?卫央在佳期的肩膀上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才嘟囓道:我才不想喝呢,是阿爹一直叫我敬这个敬那个,你知道我敬了多少桌么?三十桌哦!光是用转的我就头晕了。

他说着又兴高采烈的坐直了身子捧着佳期的脸邀功,不过我没有出丑哦!我很有礼貌的跟众人告辞,然后自己一个人走到这里来,我都没有走错路,也没有在半路吐出来,我很厉害吧?佳期被他满嘴酒气熏得差点厥过去,赶紧伸出小手盖住他的嘴,没想到这喝多酒就露出狼尾巴的家伙居然趁势就在她手心啾啾的亲了起来,吓得她又马上缩回手整个人往后仰去,只是不曾想她往后这一倒,连带着卫央也扑了下来。

就在佳期抵着卫央准备放声尖叫的时候,卫央居然又自己坐了起来嘟着嘴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干嘛?我现在还不想困觉觉,我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佳期哭笑不得的撑着身子坐起来:那你到我这儿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啊?卫央歪着头正在想,听到佳期问不满的挥了挥手:你先别吵,我在想啊。

我要来带佳期看一样东西,嗯,看什么呢?佳期被卫央可爱的样子逗得都快笑出来了:嗯,对啊,你要带我看什么?卫央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茅塞顿开的一拍巴掌道:啊,我想起来了,我要带你看那个!他说着忽然一把拖过一旁的被子将佳期卷吧卷吧,还没等佳期反应过来,卫央已经抱着她推开窗户纵身一跳就跃了出去。

几个起伏,卫央就稳稳的抱着佳期坐到了凝思园外边的长廊下,此刻已过正寅时,所以月光已经不复之前银子般的明亮,而是朦朦胧胧的像是顶级珍珠散着的宝光,映着满园子的银装素裹,佳期真是觉得自己有如身处在童话故事里一般。

我想带你看这个。

卫央将佳期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因着酒精作用而酡红一片的精致小脸上满满的全是笑意,喜欢你所见到的吗?(默,为毛这句话听起来这么邪恶?扶墙)佳期诧异的挑了挑眉看向卫央:你没喝醉?你方才都是戏弄我的?卫央又淘气的一笑:我真的喝醉了,不然我怎么会说出那么傻气的话来?佳期不信任的瞟了他一眼:哼,你要是真喝醉了,又怎么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傻气?卫央呵呵低笑着将下巴抵在佳期的头顶:好了,真也好假也好我们稍后再讨论,现在还是莫要误了这良辰美景的好。

佳期气不过在卫央的腰上掐了一把,卫央不得不先把她的两只不安分的小爪子抓在手里,然后才长长的吐了口气轻柔的说道:其实,刚才抱着迷花姐上花轿的时候,我一直幻想着自己抱的是你,在这么美丽的月光下、雪景中,抱着我美丽的新娘子……卫央的声音越说越低,佳期还以为他就这么睡了过去,正想抬头看看,不曾想自己的唇又被覆上了两片温热柔软的唇:我爱你,佳期。

PS:抹泪,我两个娃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了,当娘的真是心又喜来心又悲,555,别拉着我,我先下去哭一哭。

大家被感动到的也别憋着,绵这儿纸巾很多,可以借给你们用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约指偷了一个亲亲,佳期当机良久的脑袋好不容易运转个想法却是:卫央脏死了!刚才吐过都没有漱口!心下这么想着,条件反射一个巴掌就呼了过去。

幸好卫央早已被佳期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好本事,腾出一只手抓住佳期的手还熊熊给她亲下去,好小子,居然连舌头都伸过来了,情急之下佳期只好一个头槌撞上卫央,用力之大差点把卫央挺直的鼻梁给撞歪。

死卫央,你恶心不恶心?吐过都没漱口就乱亲人!佳期悲愤的控诉卫央不讲卫生,卫央揉着鼻子呆愣半晌,终于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卫央躺倒在长廊上捂着肚子笑的厉害,佳期顺势从他怀里滑下去坐到一边,还余怒未消的伸了手去一下一下的掐着他的腰:死小孩,脏死了脏死了,快去端杯水来给我漱口。

卫央闻言笑的更加滚来滚去,直到眼角都泛泪光了,他才就地滚回佳期面前侧身单手撑着头微笑看她:看来你并不是反感我的吻,而是反感我吐过以后没漱口咯?佳期做了个恶心的动作:拜托你不要再三强调这一点好不好?很恶心诶!卫央又呵呵低笑了起来,笑了两声,他忽然一个鹞子翻身跳起来窜入屋中,很快的又稳稳地端着一杯温水跳了出来,他先就着那杯温水漱了漱口,然后才将余下的小半杯水递给佳期。

佳期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并不接那杯水: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坏毛病?你以前不是还有点小洁癣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邋遢了?换过一杯水来啦!卫央耍赖,坚持要让佳期跟他用同一杯水,佳期怒了,顺手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吼道:去换一杯啦!别以为在这里耍赖装可爱我就会像以前那样顺了你地意,也不看看你现在都多大一个人了,还可爱的起来么?被佳期打击了一通,卫央孩子气的噘起了嘴,蔫蔫的爬起来一步三晃地走了进去给佳期换水去了。

佳期偷眼觑着他犹如受委屈小狗狗地背影。

抑制不住笑意往脸上爬。

回过头来耸着肩无声地笑了起来。

不过卫央在屋里帮佳期倒水地时候也不安分。

他看着手中地杯子略略一想。

一个鬼点子就冒了出来。

只见他悄悄捧着杯子吐出舌尖极快地沿着杯子内侧边缘舔了一圈。

然后才笑地得意满满地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些温水。

喏。

重另给你倒地水。

卫央看起来还是有点气鼓鼓地样子。

佳期接过水杯半信半疑地将杯子仔细看了一遍还不放心地问道:杯子换过了么?卫央听她这么一说脸颊顿时鼓了起来。

幽怨地小眼神跟那些痴情女鬼都有地一拼了。

佳期却不吃他这一套。

冲他做了个鬼脸就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大口水。

但还没等她把口中地水吐出来呢。

就看到卫央原本幽暗地双眼像是通了电地灯泡一样亮晶晶了起来。

……你。

是不是在这杯水里放了什么怪东西?看到卫央这么诡异地样子。

佳期几乎是用喷地把口中地水全部吐到了廊下。

卫央咭咭怪笑了两声就是不说话。

这下佳期更加肯定他肯定在水里做了什么手脚。

放下杯子就扑上去又是掐又是挠痒痒地开始严刑逼供。

这一方小天地顿时被两人地尖叫声和大笑声渲染。

月光也柔和地让人心醉不已。

闹够了笑够了,卫央一个翻身从长廊上坐起来,顺势又将佳期揽入怀中,将她身上的被子拢了拢,他才拉过她的左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缎小包摸出一样物事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看看喜不喜欢。

卫央轻柔的声音像是羽毛一般拂过佳期地耳朵,她抬起手看了看,只见无名指上套着一个闪着金属光泽却又有着木头纹理的指环。

这是什么?佳期好奇的想要取下来看看,但那个指环却像是长在她手上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摘不下来。

卫央笑着拉开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则轻轻摩挲着那个指环:上次运货到雅丹去,从族长那儿得了一块似铁非铁、似木又非木的东西,展怀小哥说那东西其实是从深海里打捞出来地一种木材,这种木材极为坚硬,普通刀剑亦不能伤其分毫,而且重量非常的轻,看着老大一块,其实轻轻一拿就能拿起来。

这种木头生长地极为缓慢,要几千年才能长成这么大小的一块,而且这么一小块已经可以换得同样大小地金子,真真是无比珍贵。

佳期无语了片刻,左手的大拇指也不由得摩挲着那个指环,那木头说也奇怪,质感摸起来也确实像是金属,但又带着木头地温润,更不可思议的是摸着那个指环心就觉得平静下来了,真真有着心如止水的感觉。

然后,你得了那块木头,没有拿去换成金子,就做了这么个指环?想到能换一块同样大小的金子,佳期有点心疼了。

卫央对佳期的没情调实在无语了,他抚额叹了口气,然后在佳期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拜托你不要那么势利好不好?有些东西不是用金银就能衡量的。

佳期却嘟着嘴捂着额头被弹疼的地方嘟囓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情愿要一块同样大小的金子好过了。

卫央闻言微微怒气,一左一右的扯着佳期的脸皮咬牙切齿道:那说你要那么大一块金子干吗?府里是短你吃的了还是少你穿的了?至于让你这么一门心思的敛财么?佳期吃痛,一巴掌拍点卫央的爪子不满道:府里确实不短我的吃穿用度,可我一天到晚呆在这里无所事事不事生产也很无趣不是吗?人生在世,总是要有一点可以寄托的事情去做吧?我这个人比较俗气,就喜欢敛财,怎么样?卫央无奈,只好拍了拍佳期的背叹道:好好好,我也知道你一人在这府里呆着确实无聊地紧了,不过还是请你忍耐一下吧,等我真正当家了,我就带你一道去经商,到时候天天让你数银子数到手抽筋,这样你可高兴了?佳期被卫央逗得终于笑了出来,可笑了没两声,她脸上的笑容又渐渐隐了去——等到他当家的那一天,或许她已经不在了吧?卫央却没有注意到佳期突如其来的低落,他只是兴高采烈地拉起佳期的左手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个约指可是我亲手一点一点弄出来的,完全没有让其他人经手,本来是想留在下年你的生辰时再给你的,但是今儿个看到迷花姐出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快点把这个约指给你戴上。

听卫央说起这是他亲手弄的,佳期这才收回有些走神地心思,反手抓住卫央的手一点一点的展开他的手指,只见他原本应该纤细柔嫩的手掌布满了茧子,修长的手指上也全是细小的伤口。

这都是做约指的时候弄出来的?佳期轻轻的抚过卫央指根下坚硬地茧,鼻子蓦地有一点酸楚。

卫央反而不好意思的笑了:不全是,这些茧子大多是这么些年来练剑磨出来的。

不过也多亏这些茧子,打磨这个约指的时候才不觉得手有多痛。

佳期闻言,心里顿时热热软软的,她试着将自己的小手掌心与卫央的手掌心相对,感受到那粗糙的触感,她才微微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么些年来你也吃了不少苦呢。

卫央索性与她十指相扣:我倒不觉得有多苦,反而觉得小时候总是卧病在床那一段记忆比较可怕。

说到这儿,他的视线落到了佳期的额头上,那儿有一道很浅地伤疤,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不过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情景呢,你那个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满脸是血,凶神恶煞,把我一把抓过去就狠狠打了我一顿。

他的唇轻轻落在佳期额头上的那一道伤疤处,佳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卫央就害她见了红,随后还被罚跪祠堂。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吧?幸亏我命硬,不然一个不小心还被你砸死了呢。

佳期想到那次就觉得冤枉,不过若不是这样,她还没办法与大奶奶相遇。

这样想来,倒觉得冥冥中还真是凡事都有因果。

卫央低笑着道歉:嗯,是我错了,不过那时候我还小么,而且还在生病,脾气古怪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么。

你看,我现在不是被你改造过来了?你是不是应该很有成就感?佳期睇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是哦,把你改造地天天欺负我,我还真是自讨苦吃呢。

卫央又呵呵低笑了起来,正巧在这个时候,第一道晨曦刺破了薄薄的云层,天空将明未明,暧昧地一如现在的他们。

佳期,知道我送你约指地意思的么?卫央拢过佳期微凉地小手放在唇边一一吻过她的手指,佳期的脸顿时绯红一片。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卫央的意思?只是她还不想这么快面对这个问题,所以这一晚上她都在东拉西扯不谈这个话题。

她低下头抿着唇不说话,卫央的眼神略略一黯,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佳期,我已经向你表白了,难道你就没什么感觉,没什么要与我说的么?佳期无奈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她不是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她对他有着男女之间的那种吸引与感情,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给他一个答复,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她说出了那三个字,那么她将永远没办法离开卫府,这里将是她一生的桎梏。

何况卫央现在还这么年轻,他甚至还没到弱冠之年,他的未来还有许多可能,也许到以后他会遇到更加倾心的女子,那样的话,她该怎么办?她根本没有办法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她非常的贪心,她的男人必须全心全意只爱她一个。

而卫央,能够做到吗?佳期咬紧了牙关不说话,卫央充满期待的表情慢慢的变成失望,清澈的眼睛也渐渐的蒙上了一层阴翳。

这就是你对我的答复吗?卫央的声音冷的像冰,暴风雪似乎已经开始在他的身后凝集。

佳期还是一言不,就那样瞬也不瞬的看着卫央。

这就是你对我的答复吗?卫央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次,见佳期还是不说话,他忽然将佳期推到一边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佳期,嘴唇动了动,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卫央走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才下眉头以为第二天是会放晴的好天气,谁知道晨曦过后乌云拢了来,刚用过早膳,鹅毛大雪就再度降临,而且这次的大雪不像上次一般,静静的就下下来了,而是伴随着怒号的狂风一起肆虐>佳期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和雪珠子打在木梁上的声音,不由得叹了口气,继而喃喃自语道:卫央你还真是天之骄子呢,知道你心情不好,就连老天爷都来要给你来个心情写照。

正在跟秋千做针线活儿的端端没听清佳期的说话,还以为她要什么东西,赶紧仰起脸儿问道:少奶奶,您说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

佳期抿了唇摇摇头,掠了下头淡淡说道:没什么,我乏了,先去睡会儿,若是有客来寻,便说我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情等我好些了再说。

端端和秋千听了佳期的话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同走到了床边,一个铺床,一个拿了长柄暖炉放到被窝里暖着,佳期再往窗口的方向看了看,微不可察的又叹了口气,站起来往床边走了去。

连着好几天卫央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到凝思园来,佳期嘴上不说,但是一直微皱着的眉头和偶尔的走神,已经让端端和秋千看出来她对于卫央并不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十二月二十三,桌上铺着账本,佳期拿着炭笔却迟迟没有看过一页,两眼虽然看着账本,但是眼神却明显的放空,这样地样子这几日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

端端和秋千对看一眼,还是端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少奶奶,您有心事吗?佳期回过神来,看着端端勉强一笑,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只是这几天都没睡好,所以精神集中不起来。

那天晚上卫央来找她时,因为太累,所以她让端端和秋千都睡在隔间小屋没让她们随侍,所以两个婢女对于他们俩儿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事都不太清楚,佳期也无意与她们说太多,所以才推托说没休息好精神不足。

秋千担心的看了看佳期的脸色说道:少奶奶,您的脸色真的不是太好,反正这些账目都核对过两次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若您先去休息休息,我和端端对完账本拿去给荆荆姐姐便是。

佳期抚了抚额头微微笑了下:我没事地。

还是有些事情让我做做才好。

不然躺在床上睡不着我也是胡思乱想。

端端和秋千还想劝劝佳期。

可佳期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多说了。

便继续一条一条地开始对账。

下午时分荆荆冒着大雪走了过来。

一进屋就带进去一股子寒气。

在屋里窝了四五天没出门地佳期禁不住打了两个哆嗦荆荆走上前看看她穿地衣服。

不由得扭头对端端和秋千怒道:你们俩儿心思在哪儿呢?这大冷天地怎么只给你们主子穿个夹祅?这要是进了风着凉了怎么办?端端和秋千赶紧放下手上地事情站起来敛了手同声道:奴婢知错。

知错了还不快去拿件儿厚衣裳来给少奶奶披上?自从绛珠去了以后。

荆荆被迫担起了老夫人身边地绝大部分事务。

她要处理地事情比佳期还多还琐碎。

也难怪忙了这么两个月之后她地脾气愈坏了。

端端和秋千这才赶紧跑去衣箱旁边给佳期找厚衣裳。

佳期笑笑。

拍了拍荆荆地手道:行了。

你快坐下歇歇吧。

屋里都烧着暖炉呢。

现在穿着这夹祅我都嫌热。

荆荆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抱怨道:少奶奶就是好脾性,所以这些小妮子在少奶奶身边才这么不上心,若是小棠还在,哪里会让你只穿个单衣夹祅坐在这儿盘账啊?提到小棠就难免想起绛珠,荆荆和佳期脸上同时一黯,两人之间有了短暂地沉默。

幸好端端及时拿了件披风过来给佳期披上,只是闻到那披风上的熏香味道似乎跟自己用的不太一样,佳期低头一看,端端竟然拿了那件卫央的披风出来。

拉着那件披风,佳期心里蓦地一紧,眼眶瞬间酸涩的疼,眨了下眼,豆大的泪珠就直接从眼眶处跌了下来。

喛,这是怎么了?方才说着话还好好地,怎么说哭就哭了呢?荆荆见佳期落泪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提起小棠绛珠让她心里难受了,赶紧拿出巾子来给佳期擦了擦眼泪,荆荆一脸歉然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老是这么随意的提起她们,少奶奶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吧。

佳期胡乱地擦了把脸勉强扬起个笑脸:没,没什么,呵呵,我怎么说哭就哭了呢?唉,这几天太累了,人也有点恍惚了。

对了,端端、秋千,荆荆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看茶?她说着站起来想要拿茶壶,不曾想身上的披风却太长,一下子就滑下来带倒了她手边地茶碗,未喝完的茶水立即泼到了披风上。

佳期吓了一跳,忙拢起披风就用自己地袖子去擦弄湿的地方,边擦眼泪就边簌簌而下,没多会儿她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荆荆、端端和秋千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被佳期吓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见佳期抱着那件披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好一会儿她们三个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去扶她起来。

怎么了这是?不就是弄湿了一点么?没事的,洗一洗就能洗掉的。

荆荆扶着佳期坐回椅子上,伸手想去把弄脏的披风拿过来递给端端让她送去浣衣房,但佳期将那披风攥的紧紧的就是不肯撒手,荆荆只好无奈道:少奶奶,披风先给?这茶渍干了就不好洗了。

其实佳期并不是因为弄脏了卫央的披风而哭,她现在也说不清这心里、脑子里地混乱是什么,就像心脏突然生生被人挖走了一块,痛地她只能用哭泣来缓解。

端端和秋千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浅的秋千也跟着佳期在掉泪。

荆荆劝了佳期好一会儿,只道她是想起了绛珠和小棠,可是绛珠的话题越提越让人难过,无奈之下,荆荆只好将佳期揽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殊不知佳期根本并不是因为这个而伤心。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又道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从来没有尝过恋爱滋味的佳期,这时才终于尝到了关于爱情的苦乐:睁开眼睛却感觉不到天亮,东西吃一半莫名其妙哭一场,忍住不想时间变得更漫长,否则又会开始胡思乱想,忙的日月无光却说不出忙的所以然,心上空了一个地方,泪水都没办法填满。

原来爱情,真地可以这么伤。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佳期有些失神的坐在椅子上不时的啜泣着,荆荆这会儿才看出来佳期应该不是为了绛珠和小棠的事才这么失态,于是她悄悄拉过端端和秋千问道: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她什么时候变这样地?秋千想了想小声答道:好像自从迷花二小姐出嫁的第二天就变成这样了,那天早上奴婢前去唤她起身用早膳,却现少奶奶根本没有睡,房子里地窗户也一直大开着,而少奶奶就那么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荆荆闻言皱了眉,继而又小声的问道:那前一晚可有什么人来过?或有没有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两个小丫头想了想,脸上同时一红,端端绞着手中的巾子嗫嚅道:那段时间实在太累了,而且少奶奶那晚一回来就说太累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晚,也没让奴婢随侍在侧,所以……所以你们两个就睡得像猪一样,根本没听到少奶奶房里有没有声音?荆荆狠狠地剜了她们俩儿一眼,两个小丫头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荆荆也没再多说什么,探头看了佳期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想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唉,又是一个为情所困地,行了,这几天你们两个要牢牢看好少奶奶,如果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你们两个得马上劝导阻止她,千万莫要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知道了么?端端有点迷惑地眨了眨眼:您是说少奶奶为情所困?不会吧?没见过少奶奶跟谁交往过密……哎哟,秋千,你打我做什么?她话没说完就被秋千狠狠撞了一下,抬头才看到荆荆一双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些傻话你可别再说第二次!进来府里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就得让它烂在肚子里么?主子们的就是我们这些当下人地大忌,什么时候都得守口如瓶。

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免得一逞口舌之快的下场不是被挨家法就是被赶出府。

荆荆抱着胳膊冷冷地警告端端,后的头都快低到胸口去了,秋千,你与端端是同时进来的,又同时被少奶奶留在了身边,这是你们两个的福气,以后你看着点儿端端,再有失言的地方被我知道,我就连你一起罚。

秋千忙躬身应了荆荆的吩咐,教训完她们两个,荆荆才转身走进去开导佳期去了。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在她们说话的时候,佳期已经自己洗好了脸,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了。

真是让你见笑了,不过哭过以后舒服多了,好像这段时间以来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了呢。

荆荆姐姐,这是我们对好的账册,有劳你拿给老夫人过目了。

若不是佳期双眼还红肿,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荆荆还以为刚才她失控的大哭是假象哩。

哦,哦,好,好的,少奶奶您辛苦了。

荆荆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喏喏的接了佳期递过去的账本,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闷在心里不舒服?如果不嫌弃的话,您可以与我说说的。

佳期却微笑着摇摇头:真的没事儿了,我现在好得很,可能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压力太大,所以才丢脸了这么一回,有劳荆荆姐姐费心了。

她说着又招呼还躲在一旁的端端和秋千道:端端,秋千,趁着荆荆姐姐在这里,去把过年要送礼的名单拿来与她看看还有没有疏漏的。

荆荆见佳期真的没事人一样,不由得诧异的挑起了眉毛再三确认:少奶奶,您真的、真的没事么?佳期呵呵笑了:我真的、真的没事,好了,荆荆姐姐快坐下吧,先喝口水休息休息,我这儿这几天可积了不少事情要与你商讨的。

荆荆见佳期无意再谈,只好收起满腹狐疑坐在了佳期对面,而接下去的时间,佳期还真的就像是一点事情多没生一样,把一切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莫非真是因为太累了?荆荆微皱着眉头暗自嘀咕一声,她还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实在搞不清楚那些有情人的心态,所以她只好叹了口气,继续埋工作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陌花下毒?那日失控大哭了一场以后,佳期果真没了之前的失魂笑脸还是不多,但也没再动不动的就呆出神,所以过年前的最后一点准备工作在年二十八就提早做完了>年二十九那晚,佳期自掏腰包在凝思园办了酒席,请园子里上下所有丫环仆妇都吃了个团年饭,还按照级别高低都封了赏银,这让之前受了谢小姐不少气的丫环婆子们各个都喜笑颜开,权当佳期就是她们的救世主了,见着在别的园子里做事的丫环们也提起佳期的好来,一时惹得其他园子的丫环皆欣羡不已。

年三十儿的晚上照例是主子们在前边的居正厅吃团圆饭,看来卫铭是铁了心要让卫良认祖归宗,这晚上的团年饭他居然安排了卫良坐在自己的左下,那可是仅次于少当家卫央的位置。

而女眷们在厅的另外一边吃席,这边厢卫良屁股刚挨到椅子,那边厢老夫人就听到这个消息,她气的差点又一口气上不来,幸而佳期坐在她身边,见她不对劲赶紧站起来给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的让她顺气,随身带着的薄荷膏也拿出来给她抹了些,这才让她不至于在席间晕过去。

佳期,你说,老爷是不是准备让那个野种进我们卫家的门?老夫人圆瞪着一双眼睛猛地擒住了佳期细瘦的手腕,喉咙里呼噜呼噜的,佳期还真是担心她再这么动怒,会一口痰卡在喉咙里然后就这么西去了呢。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佳期还真想跟老夫人说其实卫良已经进了卫家的门很久了,但又怕一句话把老夫人气死,那她的罪名可就大了。

所以她嗫嚅了半晌,才呐呐答道:若老爷一意为之,那我们这些小辈又能如何呢?老夫人听了佳期这话明显一怔,紧抓住佳期手腕的手也放松了下来,她一脸失魂落魄地重复着佳期的话:一意为之,一意为之,一意为之……如此念叨了十数遍,老夫人凄楚的闭上眼老泪纵横,她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继而颤巍巍地站起来招呼荆荆、点荷和紫朱道:我吃不下,我们回去吧。

紫朱、点荷赶紧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老夫人,荆荆去拿了大衣裳和雪氅过来给老夫人穿上,四人就慢慢步出了居正厅。

此时席上只余下佳期和陌花、花、花四个人(烟花在参加了迷花地婚礼后还是赶回了夫家去团年),偌大的八人圆桌看起来冷清空荡,本来就没胃口的几人此时更是没心情再吃下去了。

屏风那边的男宾们已经热络了起来,祝贺声劝酒声声声不绝,佳期偷偷扭了头从屏风的间隙望过去,即使心里再三地告诫自己不能去找卫央的背影,可眼睛就是不听话,从间隙里看到一个白色地背影,佳期就紧张的扭过了头不敢再看。

还不知道那是不是卫央的背影呢,佳期就觉得心跳的厉害,她偷偷深呼吸好几次来平复过激的心脏跳动,抬起头却正好对上了陌花好奇探询的视线。

佳期妹妹地脸怎么突然这么红了?是不是不舒服?陌花关心地问了一句。

由于两人坐得近。

她还伸过手来准备探佳期地额头。

佳期条件反射地摸了一把自己地脸。

果真烫地都快烧起来了。

她往后缩了一点避开陌花地手。

然后尴尬地冲陌花笑笑道:我没什么事。

可能是想起方才老夫人地事情心里有点难过吧。

陌花还没来得及答话。

花却嗤笑了一声:。

怪不得这短短几个月时间没见。

佳期妹妹就一跃而就成了咱们内院地总管事呢。

唉。

啥叫真人不露相来着?佳期妹妹你还真是给我们上了一堂非常生动地课呢。

我说陌花姐。

你还是小心着点儿吧。

别巴巴拿自己地热脸蛋去贴别地冷屁股。

到时候呀。

说不定你也成了绛珠、小棠第二呢。

现在想想。

佳期妹妹。

你做事地手段可真够高明地。

一举就把最大地心腹全部给打掉了。

这下连那个最有可能跟你争宠地迷花都嫁出去了。

唉。

陌花姐。

以后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在别苑呆着算了。

至少在那儿我们还不用担心别人算计呢。

花这口没遮拦地一番话顿时让陌花和佳期地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花见状顿时笑得意洋洋:哎呀。

陌花姐、佳期妹妹。

怎么脸色一下子都变得这么难看了?唉。

真是对不住了。

我这人就是这么个毛病。

老是藏不住话又爱说实话。

您二位可别见怪哦。

虽然花地嘴贱佳期早已有所领教。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地话听起来格外地刺耳。

她脸上地肌肉抽了抽。

桌子底下地拳头捏紧又放开。

若不是还有最后一点理智勉强绷住。

现在她地拳头估计已经轰在花那张小人得上了吧?陌花没搭理花的挑拨离间,强笑着拿起面前的酒壶就要往佳期的酒杯里给她添酒:呵呵,好像自从回来以后就没有与妹妹一道吃过饭,难得今儿个有这机会,我们姐妹也来喝两杯吧,等到过完年我也走了,到时候真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相逢呢。

她说着端起自己的酒杯先干为敬,佳期不好拂她的面子,也端起酒杯来将杯中的温酒一饮而尽。

只是佳期没想到的是,今儿个上的酒居然不是她们平时喝惯了的果酒和花酿,而是真正的卫家状元红陈酿,这一口下去,她只觉得有一大团火球直接从舌尖滚到了胃里,带着浓郁香气的热浪不停的冲击着她的味蕾,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这次佳期的脸可是红的货真价实,她都觉得凡是那酒液流淌过的地方都着了火,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热气。

陌花见佳期一杯酒喝下去整个人就变成了煮熟的虾子,这才诧异的挑了挑眉问道:佳期妹妹不是喝得一点酒的吗?怎的现在才喝了这么一杯就脸红成这样了?佳期放下酒杯只是捂着肚子不说话,她只觉得那一团火球在她的肚子那儿打转,烧灼感让她的五脏六腑都抽痛起来了。

少奶奶,您没事儿吧?端端和秋千见佳期好像不对劲,赶紧走上前小声的问候了一句。

佳期这会儿冷汗都冒出来了,她紧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按着肚子,她只觉得那团火球似乎变成了一把火刀,正狠狠地在她肚子里边来回刮弄,好像要将她肚内的血肉全部搅得稀烂一般。

我…期刚张嘴想叫端端和秋千扶她回去,但才说了一个字她就将方才喝下去的酒全吐了出来,顶级状元红的颜色本来就是殷红似血,所以佳期吐得这口酒极像是吐了一口血,吓得端端和秋千两人面无人色,赶紧扑上去带着哭腔问道:少奶奶,您怎么了这是?您别吓奴婢啊。

端端被吓过了头,这会儿也顾不得尊卑了,怒气冲冲的扭头质问陌花道:三小姐,您到底给我家少奶奶喝了什么东西?莫不是您在这酒里下了毒吧?而陌花看见佳期的样子也吓坏了,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空酒杯喃喃自语道:不该有毒吧?我这也喝了的呀,要是有毒,那我也应该像佳期妹妹这样才对呀!而一旁冷眼旁观多时的花听到端端质问陌花,这才幸灾乐祸的开口火上浇油:哎哟,才刚‘夸’完佳期妹妹是个厉害人物,却没想到陌花姐你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幸亏我们身份卑微,陌花姐对我们不屑一顾,不然光是看到佳期妹妹难受成这个样子,我都替她觉得疼啊。

端端这时是火遮眼眉,很容易就轻信了花的信口胡诌,她怒火中烧的站起来一把抓住陌花的手腕厉声问道:陌花小姐,我家少奶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她?你快点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就请老爷和少官出来评理了。

陌花现在是百口莫辩,她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我真的没有下毒,你们在旁边也看到的,我与佳期妹妹喝得是同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酒,如果我下毒了的话,那么我也喝了,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呢?她的话音刚落,花就凉凉的笑着接口道:陌花姐,这个理由也太薄弱了吧?谁知道你是不是事先就已经吃了解药了,所以喝这酒才一点事都没有?唉,可怜我们佳期妹妹,啧啧,看看她这痛苦的样子,小脸煞白还冷汗直冒,陌花姐,这大过年的,你就别闹出什么人命官司来吧,赶紧把解药拿出来吧。

陌花被花的风凉话气的都快炸了,她狠狠地瞪了花一眼,手上一个使力就从端端那儿挣脱开来,然后花还没来得及反应,陌花已经晃到了她面前,抬手就正正反反至少抽了她十个耳刮子。

花被陌花打懵了,待两边的脸都肿的馒头一样高了,她才拔高了声音尖叫一声:你打我!?接着姐妹二人就扭打成一团,可怜一旁的花走避不及也挨了几下,小女孩吃不的痛,立即放声大哭了起来。

女眷这边炸开了锅,坐在二重门间正在吃席的姨娘们先听到声音纷纷探头,二姨娘和四姨娘见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打了起来,两人立即呼天抢地的跑上来,名为拉架实际上是帮着自己闺女打对方,这一下战况更加混乱,端端和秋千见场面愈加胡乱,赶紧架着佳期先闪到一边去避难。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葵水初至宾们坐的有点远还隔着好几扇大屏风,可女眷那边都屋了,他们又不是聋子,听着不对赶紧往过来跑,卫央第一个到达现场,先看到的就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佳期,他吓得心神俱裂,纵然之前心中对佳期有再多的怨言和不满,这时也统统抛之脑后,一个闪身就晃到了佳期身边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这是?哪里受伤了?端端见少官来了立即哭道:少官快救救少奶奶吧,方才三小姐给少奶奶喝了一杯酒就变成这样了,四小姐说三小姐在酒里下了毒,可是三小姐无论如何不肯把解药给我们卫央听了端端的话更是心痛如绞,他赶紧抓起佳期的手腕就开始给她把脉,可听了一会儿脉搏,卫央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是古怪了,心里不由暗忖道:佳期的脉象虽然有点弱,可还是很平稳的呀,根本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莫非她又要用这招来让让我示弱先服输么?(某绵小提醒:上次卫央和佳期也有过一次争执,后来佳期和小棠被老夫人执行家法打的一身伤,导致卫央带着佳期离家出走那次,大家还记得不?_)心下这么想着,他立即冷哼一声丢开了佳期的手腕,可是当他忍不住再看看佳期的脸色和极度痛苦的表情,那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矛盾的紧,连带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痛苦了起来。

端端和秋千不知道卫央和佳期之间兜兜转转的那么多故事,她们俩儿看了卫央的样子还以为佳期真的身中剧毒即将撒手人寰,两人立即悲从中来扑到佳期身上就开始嚎啕痛哭起来。

只是不想她们两个这么一压,居然真的有点点红黑色的血迹从佳期身下渗出,佳期也捂着肚子竭力蜷紧了身子,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嘴唇的细声唤着两个丫环:端端,秋千,快送我回去。

两个丫环见佳期总算恢复了意识,忙应了一声就一边一个扶了佳期起来,但佳期看来痛苦非常,刚站起来脚一软就差点坐到地上,卫央条件反射地立即一个箭步走上去想扶她一把,但让他万万没想到地是,佳期竟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一下子推开了他伸过去的手。

快点回去。

佳期双眼含泪催促着端端和秋千,两个丫环也不敢耽搁,赶紧扶着她一溜烟的就跑了,卫央却怔怔地看着刚才被佳期推开的手,心中真是百中滋味齐齐涌了上来。

原来,已经这么讨厌他了吗?连他的碰触都忍受不了?他地爱是洪水猛兽么?怎么在听到他的真心告白以后两人的关系却降到了冰点?卫央收回手,悲凉的闭了闭眼,双手不自觉地捏成拳,然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前边闹成一团的众人皆被吓了一跳,齐齐回头向卫央这边看来,只见卫央一拳将放满了水果和点心的红木大桌给砸成了两半,众人无不瞠目结舌的瞪着他尚在滴血的拳头一动不敢动卫央满是戾气地扫视了一遍众人才用绝对零度的声音开口:大年三十,闹腾个什么劲儿?谁再闹就给我滚出卫家去!这个家里第二大地话事人都开口了。

谁还敢在老虎面前耍猴戏?劝架地、看热闹地全部灰溜溜地散了。

肇事人陌花和花也在二姨娘和四姨娘地连拖带拽下快速离开了卫央地视线范围。

抬起手。

舔了一下指关节伤口处渗出地血。

卫央竟然感觉不到受伤地方地痛楚。

他只觉得内心像是被什么野兽撕扯着。

那种难过痛苦已经超越了任何上地痛。

我地爱。

就让你觉得这么不堪吗?卫央呢喃了一声。

再抬眼。

脸上已经再无表情。

只有冰风暴在他地眼底盘旋。

在回凝思园地路上。

佳期几次痛地站都站不住。

主仆三人走走停停。

好一会儿才走到了充当前院和内院缓冲分界地那一片花园。

这时佳期只觉得腹内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子同时在她体内刮着。

那些血肉越积越多。

慢慢地就往下坠去。

接着一阵许久未曾体验过地热流急速涌出。

带着佳期可以想象到地血块和碎肉一道流出体外。

佳期在心里苦笑。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有体验过痛经地滋味。

现在一次性爆居然这么严重。

也或是她地这具身体已经沉睡地太久。

按照年龄算来。

她现在应该已经快要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岁还没来潮。

即使在育没有现代这么早地空岚来说。

这也算是极晚地了。

也许正是如此。

她地这次初潮才会来地如此迅猛又如此让人措手不及吧?虽然肚子疼得就像是没打麻药在人工流产(某绵泪:这是某女地亲身体会。

还每月都有一次。

每次都痛地死去活来地。

所以姑娘们千万要爱惜自己。

别去堕胎。

那可是极伤极痛地)。

但是佳期地脑海里还是不自觉地浮现起刚才她推开卫央地手时。

卫央那错愕不敢置信地表情。

心里不由得对他浮上了些许地歉疚。

可是这种事情。

这么尴尬丢脸地。

要是卫央送她回去地话肯定又要帮她诊断一番。

如果让卫央知道她这是痛经。

那她以后还有没有脸面见卫央了啊?心里她好些了再去跟卫央道歉,佳期咬咬牙扶着端端的手站,可还没等她站稳,腹中又是一阵剧痛,一股接一股的热流顺势而出,这忽然的大量失血让佳期一阵头晕,血也浸透了她穿着的棉裤开始一滴一滴的流到了地上。

因着这几天都还有雪,所以地上一片的白,从佳期身上滴下来的血映着白雪分外刺目,端端和秋千并没有想到佳期是好朋友来了,只当这会儿佳期是毒性作了,两人看到那么多的血汨汨而下吓得顿时哭的稀里哗啦,两条腿也软绵如絮根本挪不动道了。

佳期无奈,倚着身旁的一棵大树闭目静待那阵晕眩感和严重的耳鸣过去,忽然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从树上传来:嘿,这不是少奶奶么?您怎么在这儿?佳期闻声仰头,没想到她现在低血压低血糖,便是站着都会头晕,所以她这一仰头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也往后倒了去。

端端和秋千只顾着哭来不及反应,不知为何窝在树上的无名见状,赶紧飞身而下一把环住了佳期差点就倒在了地上地身子。

察觉到佳期身上冰凉一片一点热气也没有,无名惊诧地挑了挑眉后知后觉的问道:你不舒服吗?佳期无力的扶着他的胳膊轻轻点了点头,端端和秋千这才跑上来从无名那儿将佳期扶起来,也因为这样,无名顺势就看到了暗色地血正顺着佳期的裤管一点一点往下流,他大惊之余想也没想的就打横抱起佳期,几个纵跳间就不见了他地人影,端端和秋千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惊叫一声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无名抱着佳期一路飞奔进了凝思园,只是他没想到凝思园这么大,进了园门又往前跑了一段路他就现自己迷路了。

哎,少奶奶,你的屋子在哪儿啊?无名焦急的上蹿下跳到处找佳期的主间,只是这凝思园光是客厢和各种功能性房间就已经有十几二十间了,这第一次来地人还真是找不太到主间在哪里。

佳期虚弱的睁开眼看了看,叹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去指了下左边的一条小路:那边的小路才是去主间的。

说完她的手就颓然地耷拉了下去,无名大骇,嘴里念着: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很快就到。

一边又运起身法往佳期方才所指的小路过去了。

走对了路,又恰好在路上碰到一个小丫环,无名让她领着自己到佳期地房间就吩咐她去找大夫来,可是这大年三十的,哪里还有什么医馆开门?无名无奈,只好让那小丫环赶紧去烧多些热水来,还让她去准备伤药纱布等物。

,敢情无名看到佳期捂着肚子不放以为佳期是受了外伤!进了佳期地房间,无名顺势就要将她放在床上,但是佳期想到自己现在正是汛,弄脏了床单褥子啥的,现在大冷天地也不好洗,所以她赶紧扯了下无名的衣袖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把我放床上,把我搁在床头的椅子上吧。

无名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有这种要求,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将她放在了床头的玫瑰椅上,可让佳期没想到的是,无名放下她以后就伸手要解她身上的衣服,这可让她吓到了,也顾不得肚痛到手软脚软了,佳期抓紧衣服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他的禄山之爪才瞪圆了双眼问道:你要做什么?无名一脸你不识好人心的表情,继续不依不饶的转过来还想帮她宽衣解带:你看看你流了多少的血,伤口一定很严重吧?唉,今天大年三十,医馆都不开门,我会点医术,我来帮你瞧瞧吧。

佳期左闪右避还要尴尬非常的解释:不、不是啦!我没有受伤啦!这、这个不是伤!无名皱起了眉头:少奶奶,人命关天的,你就别忌讳那些个什么男女大防的屁话了好吧?要是你呆会儿失血过多可怎么办?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都已经九分像鬼了,你赶紧止血是正道。

佳期丢脸的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眼看着无名就抓住她的衣襟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声如蚊呐的说出了实情:我,我是来潮了,不是受伤。

无名听了此话顿时如遭雷击,只见他一张俊脸迅速的涨红,没一会儿就已经红烫的像是二度烧伤,他手足无措的这、那了半天,终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转身以豹的速度逃离了佳期的闺房。

佳期见他终于离开了,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摸了摸同样滚烫的脸,她头痛的抚额喃喃道:哦,这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啊?PS:呃,没想到写那个都能写个一章,咳咳,写这个的原因有两点啦,一点是告诉大家,咱家佳期总算是长大了,再也不是天山童姥捏;第二点就是想告诉有的男读(有吗?),如果你们的女朋友或姐妹有生理痛,多多关心她们一下吧,那个真的很辛苦,抹泪。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卫央再度离家空岚的封建迷信思想中,觉得女性来潮是很污秽很不事情。

身上不干净,一切祭祀活动都不能参加,所以大年初一的的祭祖以及往后一切大的家族活动什么的就没佳期什么事儿了。

不过佳期也乐得清闲,加之痛经竟然一直持续了下去,让她每日里都恹恹的抱着个暖炉捂在肚子那儿,端端和秋千两个小没良心的看到她这么凄惨的样子还能笑得出来。

少奶奶,红糖酒酿汤圆,赶紧趁热吃了吧。

当秋千她们那日跑回来凝思园,得知佳期只是葵水初涌之后,两个小丫头放下心来立即就软了手脚,两人抱着佳期又哭又笑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给佳期准备那啥。

幸好佳期以前穿来不久,刚入卫府学女红那会儿就想到了这么一天,一早就仿着现代卫生棉的造型备下了不少存货,要用到那个的时候只需塞些柔软的草纸和棉花在中间就可以。

端端和秋千看着佳期拿出来那个觉得很是稀奇,听佳期大致介绍了一下用法,两人顿时大乐,这种用法只要定时换里边的草纸夹棉即可,不但干净许多还省时省力,所以两个小丫头在佳期清理好自己以后,也顾不得她还腹痛难当,就缠着她让她教授这卫生棉的做法。

佳期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眼秋千,还有秋千的那个背后灵:小陵子,你怎么也过来了?见佳期发现了自己(佳期语:不废话么?你比秋千高一个头呢,看不到你才有鬼了!),小陵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顺势举高手上的针线簸回答佳期道:听秋千说少奶奶这几日在教她们做些新奇玩意儿,我也来偷个师。

佳期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小厨房没事情让你们做吗?至于偷闲都偷到我面前来了?小陵子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头笑道:忙完了年初一祭祖地活儿,这几日老爷他们都是叫大厨房送饭的,那两位惹事的小姐被老爷罚禁足,估计开春儿都不会出现,而姨娘们因着小姐们闹翻了脸,现在都没兴致凑份子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呵呵,这可是我入府以来过的最清闲地一个年了。

佳期也被她地话逗笑了,接过秋千手上的汤圆尝了一口才说道:你这丫头,足不出户知道的倒比我还多。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七叶呢?小陵子见佳期笑了才松了口气,赶紧顺杆儿爬的溜到端端身边挨着她坐下:七叶说要给少奶奶炖个老母鸡汤补补身子,笼屉上还蒸着红豆饭,所以她叫我来跟着少奶奶好好学学,学成了回去再教她。

佳期睇了她一眼皱了皱鼻子:明明就是你想偷懒。

还让七叶顶了你地班。

羞也不羞?小陵子闻言立即抬高手拉起一小截袖子遮着眼睛地部分故作娇羞道:羞煞奴家也。

噗!佳期被她堪比芙蓉姐姐地表情和动作震得一口红糖酒酿如数全喷了出来。

秋千赶忙拿出巾子给她擦擦干净。

小陵子倒笑地前仰后合没心没肺地。

咳咳咳。

死妮子。

你想呛死我呀?说完这话佳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内室充满了少女如银铃般地笑声。

让外边冷冷地冬天也要融化了一般。

啪嚓。

就在里边女孩们说说笑笑地时候。

佳期卧室窗外忽然传来了一点异动。

原本就坐在窗下地小陵子和端端。

立即异口同声地大喝一声:谁在那儿?。

然后又同时举着手中地银针回身一把推开了窗子。

只见无名捧着一个梅瓶目瞪口呆地看着气势汹汹朝他扑来地小陵子和端端。

一个不留神两边手臂上就被扎了两针。

哎,哎哟!等手臂上地疼痛蔓延开来的时候,无名才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连连退了好几步。

闯祸的小陵子和端端皆是一愣,然后小陵子才诧异的大叫道:呃,涯、涯先生?您怎么在这儿?您,您怎么不躲开呀?端端没见过无涯,听到小陵子大叫她才附在小陵子的耳边提示道:他不是什么涯先生,他是少官的贴身侍卫无名啦!说着她也好奇的看向无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呀?这儿可是少奶奶的住所,而且内院是不允许不相干的男子随意进入的,你知道不?无名欲哭无泪的腾出一只手来拔下两根银针,银光闪闪的针尖上还带着刺目的血丝,无名怨叹的将两根凶器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才递还给端端和小陵子:那个,前几天少奶奶身体不舒服,所以我来看看少奶奶,顺便带一点活血袪瘀的药酒给她。

端端接过自己的针,听了他的话不由哑然失笑:活血袪瘀?你,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少奶奶到底舒服?她一句话就把无名的俊脸给点着了,他手足无措的呃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屋里的佳期终于看不过眼了,转头吩咐秋千道:你去把东西接过来吧,然后跟他说我这是女宅,不方便请他入内,多谢他的好意了。

秋千听了含笑应了声是,款款走到窗前向无名道了个万福才盈盈笑道:我家少奶奶说多谢您来探望她,只是她现在抱病在身,而且这屋里都是女子,真的不方便请您进来,请您不要见怪。

无名连忙摆手:怎么会?是无名冒昧来访让少奶奶为难了才是真的,只是明天少官又要领着商队出门了,这一去又得好几个月回不来,所以,所以无名才想在离开前把药酒给少奶奶来着。

这,这个药酒,无论是内服外用都很好的,我去问过大夫了,他说女子若是,若是会痛,那是腹内淤血郁结不得下的缘故……无名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两句他的头顶都在冒烟了,脸上红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他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颈部以上。

端端和小陵子讶然的看着他,接着两人对看一眼,突然就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大笑声,两人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让无名更加无地自容,看他的样子都恨不得马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行了,你们两个笑个啥?难得无名一介男子还这么体贴,你们两个同为女儿身还这么没心没肺的,我真是要你们有何用?就在无名想掩面泪奔的时候,佳期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端端和小陵子身后,那两个挡住窗口的听到正主儿来了,赶紧吐吐舌爬下椅子乖乖束手站在了一边。

佳期嘴角噙着一朵微笑立在窗边,因为一直没出门,所以一头青丝就这么随意的散着,身上裹着一袭素白的袍子,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冷的味道。

无名愣愣的看着佳期,不知道心中那阵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和绞痛是怎么回事。

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她的样子,那时她站在如水银般流泻的月光下,回眸一笑……好……痛……无名忽然痛苦的抱住了头,脸上的血色倏地退了个干净,佳期她们见了他这个样子也骇了一跳,佳期立即用手撑着窗台竭力的探出身子去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无名抱着头咬紧了牙关,因为用力过度,脖子上和额头上的青筋都飙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也开始沁出来,那种像是要把脑壳敲开然后一勺一勺把脑子挖出去的痛苦实在太难忍,他不由得转过身去开始一下一下的撞起了外边长廊的廊柱。

佳期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赶紧推了一把小陵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出去拉他一把!平时很机灵的小陵子这会儿也犯了傻,听了佳期的话哦哦就转身往门口跑,佳期见状赶紧一把拉住她,然后指了下不算很高的窗台:你还从门跑过去干吗?直接从这里出去呀!她现在是身上不爽利没力气跳,不然也用指望平常做事都凸槌的小陵子。

当小陵子手忙脚乱、差点还大头朝下的跳下窗子的时候,无名已经平静了下来,他静静的倚着那根廊柱好一会儿,单薄黑衣下的劲瘦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小陵子大大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走到离他还有好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然后伸长了手臂戳了戳他问道:你,你好点了吗?无名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又站了一会儿以后就将手中一直抱着没撒手的装着药酒的梅瓶放到了长廊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说了声:抱歉,让少奶奶看笑话了。

无名告辞。

说着他几个纵身就翻过了凝思园高高的围墙,瞬间消失了他的身影。

小陵子搞不清楚状况的回头看了看佳期,用眼神询问现在怎么办。

佳期担心的看着无名消失的地方,看他方才那几下身手虽有点凝滞,但依旧爆发力十足,想必他亦无甚大碍才是。

只不过他那奇怪的头痛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来的这么迅猛又去的这么快呢?希望他莫要在行商途中再发此病才是。

把那药酒拿进来吧。

佳期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又想起了刚才无名无意中提到的那件事——卫央明天就要再次领着商队去经商了。

怎么会这么匆忙?还以为他会过了十五才离开呢,而且这次他出门为什么都没通知她呢?这么想着,视线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床上她那个小簸里的那条还未完工的貂皮围脖。

明天啊,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做出来给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别大半年身体的不适,佳期赶了一宿的工,总算来得及在将那条貂皮围脖做出来让秋千送到前边去给卫央,但没多会儿秋千就撅着嘴倒了回来回报道:奴婢还没走到前边呢,就听着那洒扫的小厮说少官今儿个走的匆忙,天都没亮就领着人出门了,还静悄悄的谁都没惊动首/发佳期闻言有点惊讶的挑了下眉,放下手中的粥碗问秋千道:你只是听那些洒扫的小厮说了便回来了么?秋千马上摇头否认道:当然不是,是奴婢后来刚好又碰到了良总……不对,是二老爷,二老爷亲口告诉奴婢的,说一大早少官就离家了,就带了两个仆役和无名护卫出去的,还是二老爷送他们出门的呢。

佳期默默良久,心道卫央还因着上次的事情在生气,所以才连她都没告别就直接走了的吧。

长长的叹了口气,佳期吩咐秋千去将那条貂皮围脖收好,然后她早膳也没心情吃了,直接漱了口就上床歇息了。

只是佳期这会儿还不曾想到,卫央这一去竟然过了大半年才回来,而且经商的路线也光是只到雅丹,他还随着颜展怀的商队一起到了大石联盟等海外诸国闯荡了一番,几乎是空手而去却满载而归。

七月上旬,又快到乞巧节的时候,佳期正在老夫人那儿与荆荆她们商量着这次乞巧节为女眷们办个聚会,忽然就有一个小丫环飞奔进来气喘吁吁的通报道:老、老夫人,少官回来了!佳期听到这话,手中的炭笔立即掉到了桌上断成了两截,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连失礼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声,她就站起来提着裙子往外边飞奔而去。

反倒是一向表现得最疼爱卫央的老夫人这次没啥大反应,她只是慢悠悠地睁开眼看了一下佳期原先坐着的位置,然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她就跑了?荆荆忍不住好笑地点了点头:是呢,这么长时间没有少官的音信,想必她心里也早已等得着急了吧?老夫人却不以为然的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地微笑:也是时候把他们分开一下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黏在一起可怎么行呢?再说现在央儿也长大了,再过两年行了加冠礼,他可就是大人了,到时候也该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当我们卫家地主母才是。

荆荆听了老夫人这话顿时怔了一下:您地意思是等过两年少官行了加冠礼以后。

佳期这少奶奶地位置还得拱手让人?老夫人却嗤笑一声:少奶奶地位置?她何曾得到过这个位置?咱们空岚男女婚嫁。

讲究地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佳期不过是一顶小轿抬进来地冲喜女子。

央儿当年连堂都没有与她拜过。

更别说她也从来没有入过我卫家地户籍。

所以。

她何来少奶奶地位置?呵呵。

一直让你们这么叫她。

不过也是看在她为我们卫家确实做了不少事情地份儿上才给她这么个荣耀。

不过咱们卫家地真正主母。

可不能是个乡野村夫地女儿。

她说着视线对上了荆荆。

犀利地眼让荆荆不寒而栗。

我知道这两年来你跟她共事结下了深厚地情谊。

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地身份吧?什么话该说。

什么话不该说。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

外边虽然暑气逼人。

但荆荆现在却是遍体生寒。

她被老夫人看地头皮一阵发麻。

忙丢下手中地炭笔站起来敛了手低声道:是。

奴婢省地。

老夫人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看站在两旁地紫朱和点荷。

见她们俩儿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地表情。

她才满意地挑着嘴角笑了笑。

然后轻轻拍了下桌子吩咐她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通报说我孙儿回来了么?快扶我过去瞧瞧他瘦了没有。

在内院女眷们得知卫央回来而暗自骚动时。

咱们地第一男主角正在前厅跟卫铭和卫良闲谈顺便汇报此次出行地收获。

撇开钱财身外物不说。

卫央出去这一趟不但又长高了还结实了许多。

薄薄地衣衫下可以大略看得出紧实肌肉地形状。

原本那张雌雄莫辩地精致脸蛋也变得英挺有型。

圆润地线条被渐渐锐利地棱角所取代。

看来卫央已经从美少年正式转变成了青年型男。

卫铭看着比自己好高出大半个头地儿子很是欣慰。

难得地舒展开了眉头一直笑眯眯地跟卫央讲话。

卫良。

哦。

在他认祖归宗以后已经正式改名为卫铠。

在听卫央讲述行商地收获时也不断地点头。

脸上地表情也像是个慈父看到儿子成器以后所流露出来地与有荣焉。

大概说完了行商路上发生的事情,卫央又领着父亲和三叔(卫铭还有个亲弟弟卫铮,不过分家分出去了)去看他带回来的货物,三人正待往外走呢,一个小厮恭敬的走上前来问道:禀老爷、二老爷、少官,少奶奶在偏厅求见。

卫央在听到少奶奶三个字的时候明显全身僵,卫铭和卫铠对看了一眼都没说话,只是齐齐把眼身上。

感觉到父亲和三叔探询的目光,卫央抿了抿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见。

说着就转身出门往大门放货的地方去了。

这孩子怎么了?跟佳期闹别扭了?看着卫央明显迟疑了不少的步伐,卫铭又习惯性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卫铠想了想:好像自从过年那时央儿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当时他走的这么急我也觉得奇怪,因为依照他的性格,他以前定会等着二月初一佳期的生辰过了才离家,可这次不但早早就走了,连佳期生辰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表示,像是根本不记得这回事了。

卫铭沉吟了片刻,摇摇头叹了口气:唉,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两个孩子,好的时候是糖黏豆,坏地时候就是水兑油,这么大了还闹脾气,真是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

卫铠闻言不由失笑:大哥总结的真是妙,呵呵,他们两个啊,做事都很是大气又有手腕,可是感情方面就跟小孩子一样,别扭的紧呢。

卫铭背着手慢慢往前走,语气里却带上了一点担心:若他们两个还是孩子那时候地感情也便好了,怕只怕……唉。

卫铠听出了卫铭的言外之音,他没有接话,也只是略带点忧虑的看了卫央一眼,两个中年男人一时默默无语。

话分两头,那去传话地小厮迟迟没有回来,佳期在偏厅等的心焦,一时也坐不住,只在那不大的偏厅里转着圈子,看地端端和秋千眼都晕了。

哎哟,少奶奶,您能不能别转圈了,奴婢被您晃的都快吐了。

端端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搭着秋千的肩膀以稳定她跟着摇晃起来的身子,再多看佳期绕两个圈,她铁定吐出来。

佳期瞥了端端一眼,总算不绕圈了,可是她地紧张却没有减少分毫,只见她一会儿拉拉身上已经很笔挺的衣裳,一会儿又扶一下挽起来的发髻,经过这么几下折腾,反而衣服上有了皱褶,头发也被她弄乱了。

哎哟,我的少奶奶,您就别乱动了可以么?您不过才大半年没见到少官而已,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么?端端和秋千见状连忙走上去按住她闲不下来的手,然后一个帮她顺衣服一个帮她理发鬓,佳期却干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手就是停不下来,总想做点什么。

对了,你们看我这个样子可以么?不会太简单了吧?语气那是十分的不自信。

正帮她整理衣带地秋千闻言抬起头浅浅一笑:很好呢,少奶奶本身就是个简单干净的人,无需穿地太艳丽。

就是,简简单单的挽个发髻就很有味道了,少奶奶现在就是真正地‘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端将那根白玉簪取下来重新插过,推开两步看了看效果后也很是满意。

得到了两个丫环的再三肯定,佳期这才觉得有一点安心,她地视线不由自主的投到背后那一扇打磨的光可鉴人的云石屏风上,那上边倒映出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妙龄女子的模样——好像自从葵水来了以后,她这具身体也终于进入了二度发育,虽然该大的地方还是小的可怜,该翘的地方还只是略有弧度,,但无论是身高还是脸庞,现在看起来都与她的年龄差不了多少了,不像以前,十八岁的年纪却还是个十一二岁孩子的样子。

卫央他……他会惊讶于她的成长吗?可会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尚还可入眼?正是这无数的猜测和疑问让她一直忐忑不安,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担心都只是在女孩子要见到心上人之前才会出现。

正当佳期顾影自盼的时候,那前去传话的小厮终于姗姗而归,佳期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立即大步迎了上去,却没想到那小厮打了个恭就说道:少奶奶,真是对不住了,少官和老爷、二老爷在清点货物,这会儿没工夫见您。

三两句话就把佳期从云端重重的打回了地面,她整个人像是被一通冰水从头淋到脚,她收住步子呆愣的看着那小厮半晌,好一会儿才绞着手细声问道:那少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得空?小厮笑道:这可说不准,点完货以后少官回去休息休息,晚上还得参加老爷给他摆的接风宴呐。

佳期心中最后一点小火苗也被扑灭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强自挤出个笑脸对那小厮说:有劳了,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再次打了个恭就离开了,佳期吸了吸鼻子,回头对同样是一脸失望表情的端端秋千笑笑,声音却带上了哽咽:好吧,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她说着扭过头就往外走,低头的刹那眼泪就无声无息的掉了下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限将至有见着卫央,佳期的心情明显低落了许多,她在回去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在胡思乱想,居然连卫央是不是在别的国家碰到了心仪的人,所以回来以后才不愿看到她这一类的无厘头想法都跑了出来端端和秋千见佳期游魂似地往前飘,两人想开导她两句,可偏生两个小姑娘都还情窦未开,就是想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两人只好默默无语的跟在佳期身后,在看到她快要一头撞在树上或者要往花圃那边走过去的时候才赶忙上去拉她一把。

不过也因为佳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脑内剧场,所以才没看到寒江正站在凝思园的门口看着她。

眼看着佳期就要对寒江视而不见的飘进去时,端端才尴尬不已的连忙追上去一把拽住她小声提醒道:少奶奶,您看看园子门口站的那一位姐姐是不是要来找您的?原来寒江和寄江都陪着大奶奶住在清净斋几乎足不出户,就是内院许多有些年资的年长丫环们都没怎么见过她们,这也就难怪端端和秋千看到寒江也不认识了。

佳期依旧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顺着端端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愣了下神才红了脸急急忙忙的倒回去: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寒江姐姐是来找我的吗?寒江倒没说什么,只是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认真样的点了点头然后沉声问道:少奶奶现在有空么?佳期见她脸色不对,心里猛地想到是不是大奶奶不好了?她当即变了脸色飞快的点了点头答道:我现在没什么事做,时间空闲地很。

寒江看了一眼在佳期身后探头探脑的端端和正偷眼打量她的秋千,吐了口气要求道:大奶奶想见见您,您可以‘一个人’跟我一起到清净斋一趟么?佳期再次点点头应好,扭头吩咐端端和秋千先回去凝思园,然后就在端端失望的眼神下跟着寒江快步离开了。

哼,见都没见过的丫环,怎的这么大牌?还敢命令咱们少奶奶让她一个人前往。

端端对于自己被撇下很是不甘愿。

嘟着嘴就抱怨了起来秋千是个细心地。

想了想方才寒江与佳期地对话。

她就大概猜到了寒江地身份。

怪不得我们都没见过她。

想来她应该是大奶奶身边地大丫环。

秋千微笑着拍了拍端端地肩膀。

大奶奶可是超然于整个卫府地存在。

便是老爷老夫人都万事由着她。

难怪少奶奶一见到那位姐姐整个人就清醒过来了呢。

端端这才吐了吐舌一缩脖子:呃。

是这样么?不过这大奶奶也够神秘地。

我进来这么久都没有亲眼见过她诶。

秋千笑道:别说你没见过了。

据说很多姐姐们也都没见过呢。

她说着想到了什么。

忽而又敛了笑脸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听说大奶奶地身体非常不好。

所以才不见外客。

现在大奶奶主动要见少奶奶……端端闻言怔了一下。

然后才呸呸呸地去捂秋千地嘴: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地。

要是让别人听了去传到老爷少官地耳朵里。

到时候你轻则家法伺候。

重则会被赶出卫府呢!秋千也察觉了自己地失言。

略显惊慌地瞪大了双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端端这才放下手。

两人心中有鬼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幸好这会儿正是各个园子午间小憩地时候。

周遭都没见到有什么人。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当下也不敢再多言。

低了头匆匆就走回了凝思园里。

言归正传,佳期跟着寒江一路上走的飞快的往清净斋赶,她看着寒江地背影几次三番想开口询问大奶奶的情况,但是在心里换了好几种说法也都觉得不恰当,于是最终还是默默无语,只好在心里企盼最好不是大奶奶出了什么事,不然这卫央刚回来就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那可怎么办才好?怀着种种猜测和担忧,佳期与寒江一道走进了清净斋。

清净斋院子里地树木不知道种了多少年了,树荫遮天蔽日的,即使现在还是下午,外边地日头烤的人肉皮子都滋滋冒油,可是一走到清净斋地院子,什么暑气热浪统统不见了,阳光被阻挡在厚厚的繁茂枝叶后边,热风经过层层绿意的净化以后也变得凉爽了起来。

那个,这大热天儿的,大奶奶这儿倒是凉爽的紧哈。

也许是树木种的太多太密真的容易聚灵,佳期每每走进清净斋的院子时都会有一种寒毛直竖的惊悚感,总觉得在那些茂密的树叶后有许多眼睛在看着她。

寒江回过头看了佳期一眼,一双晶亮的眼瞳在这略显阴森的场景中看起来别有一种吓,可即使这样也比不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么让佳期毛骨悚然:看来少奶奶也属于灵感比较强的人呢,不过少奶奶您看不见,那才是您的福气。

有时候,真的是眼不见为净。

她说着又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余下佳期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琢磨她的话,等佳期终于反应过来寒江说的什么意思之后,她只觉得一阵恶寒迅速从背脊处窜到头皮,当下眼睛都不敢到处乱瞟了,忙追着寒江的背影跑了过去。

寒江姐姐,你能看得到那些东西吗?追上了寒江,佳期忍不住还是又追问了一句。

寒江淡淡的点了下头。

佳期嗫嚅了片刻,不过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在快到大奶奶住所的时候,她还是问了出来:都说树木属阴容易聚灵,那为什么你们还要种这么多树呢?这样不是也对大奶奶身体不好么?寒江停住了脚步,视线落在了虚空的一点,她沉吟了一下,才淡淡的答道:其实它们也是很可怜的,被某种执念束缚在这里,既无法升天,也无法堕入地狱受苦,在阳世间日复一日的蹉跎,直到化为虚无。

大奶奶对它们的遭遇很是怜悯,也算是为少官和……真正的大奶奶积一点阴德,所以才在这里广种林木,也好让它们这些孤魂野鬼有个暂时的倚靠吧。

佳期听了寒江的话不由得也停下了脚步,心里五味杂陈,鼻根处也酸酸的。

这位大奶奶才是真正的善人吧?只不过当年受了真正的大奶奶那么一点小恩惠,便一直无怨无悔的报恩到现在,换做是她,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吧?寒江像是看穿了佳期的想法,她仰起头叹了口气,然后才直直的看着佳期小声说道:想必少奶奶大概也猜到了吧?大奶奶撑不过这几日了。

佳期虽然来的路上已经模糊的猜到了是这个原因,可现在听到寒江亲口肯定,她心里还是蓦地一紧,手也禁不住攥成了拳头,她咬着下唇竭力不让自己掉泪,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紧盯着寒江静待她继续说下去。

上年给少官过完生辰以后,想必是心里最后一点牵挂都得到了印证,所以便不再强撑了,过年前病危过一次,拖了好几天,没想到过年没多久少官又离开了家,她不想让少官见不到他娘亲的最后一面,就一直强撑到现在,但今天听说了少官回来的消息……寒江说到这里吸了吸鼻子,佳期本以为她会哭,没想到她只是用力的眨了眨眼将眼泪眨掉,便继续说下去道:大奶奶今天请少奶奶过来,便是想将身后事嘱托给您,希望少奶奶您不要推辞才是。

佳期闻言忙摆手道:怎么会?在卫府这么久以来,多亏了大奶奶不时的照拂我才能坚持下来,只是……只是我怕我无法担此重任。

寒江叹了口气:少奶奶您还是先听听大奶奶的想法吧,既然大奶奶在这生死关头谁都不找专门请了您过来,想必她肯定认为只有您才能办得到的事情吧。

佳期抿了抿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多做推辞的好,所以她哀戚的点点头应道:承蒙大奶奶看得上我,那么大奶奶的嘱咐我便是赴汤蹈火也要做到。

寒江这时也不再多言,只是在拉开第一道纸门的时候再次小声提醒道:大奶奶因为大限将至,所以现在的样子与之前不太一样,到时候您见到的时候,还请不要太惊慌。

佳期应了声是,带着忐忑不安又悲切伤心的复杂心情踏进了大奶奶的居所。

还是经过了那一道又一道的重重纸门,越往里走越是黑暗,寒江变戏法似地摸出来一盏琉璃灯点着在前边引路,佳期盯着那散发着微弱黄光的灯盏,恍惚间像是跟着地府引路人走在三途川。

……少奶奶,少奶奶!寒江真是服了佳期在这种时候都能恍神了,而佳期听到寒江小声的叫唤回过神以后也红透了脸,赶紧呐呐的说了声:对不起。

寒江无奈的摇了下头,才转过身去轻轻在那扇纸门上敲了两下报道:大奶奶,佳期少奶奶过来了。

佳期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没听到大奶奶答话的声音,反倒是那扇纸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寄江正跪在门边上扬起头看着她们,而在她的身旁摊开的被褥上,躺着的赫然就是大奶奶。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逝者已矣期一去清净多时,直到晚膳时间快结束的时候才回端端和秋千看她两眼红肿明显是哭过的样子,还以为大奶奶因为卫央的事情责怪她了,不由得忿忿了起来//少奶奶,您多少吃点东西吧,饿坏了可怎么办呢?佳期回来就歪倒在躺椅上定定的一动不动,若不是她两个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某一点,端端和秋千或许会以为她是累过头睡着了。

可惜秋千好心好意的劝说佳期全然没有听进去,她这会儿的失魂落魄比之前还厉害,至少之前叫她还有反应,这会儿她的样子看起来就是魂归九天只剩行尸走肉了,对外界的人或事情一概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端端见她半天没反应,看了一眼秋千,轻手轻脚的走上去推了推佳期的胳膊小声唤道:少奶奶,您还好吧?佳期依旧两眼放空的躺在那儿不动,端端和秋千这时着急了,两人一边一个蹲在佳期身边又是晃她胳膊又是拍她脸蛋的问道: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是不是大奶奶说您什么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您是卫府最好最有人情味的主子了,我们都觉得能在您身边服侍您是我们的荣幸,少奶奶,要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别憋在心里,虽然奴婢帮不了您什么忙,可是您有啥苦闷的说与奴婢们与您分担分担也还可以吧?端端说着就红了眼眶,而佳期在听到大奶奶三个字地时候,一直没有动过的眼睛忽然转动了一下。

佳期散放空的眼神渐渐集中了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魂归本体。

不过回过神来的佳期并没有对端端和秋千多说什么,她只是换成了一脸疲惫的表情轻轻说道:我没事,只是觉得很累,你们不用担心,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端端和秋千闻言并没有马上离开,她们担心的看着佳期,端端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佳期却提前摆了摆手: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两个丫环犹豫了一下。

秋千先向佳期施了一礼: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少奶奶若是有什么需要奴婢办地。

您叫奴婢一声便好。

语毕她就拽着端端往外走佳期却在她们快要转过插屏地时候忽然开口说道:端端。

大奶奶并没有说我什么。

她是个极好地人。

对谁都是和颜悦色地。

对我更是恩重如山。

所以以后即便是揣测。

也不要这样想大奶奶。

知道么?这是佳期第一次用这么冷淡地语气说话。

端端委屈地看了秋千一眼。

后却在她腰上撞了一把。

她这才回应道:是。

奴婢知错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

端端道完歉以后和秋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着佳期地吩咐。

但佳期就此打住了话头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她们俩儿等了片刻见没了音儿。

这才赶紧退了出去。

当偌大地空间只剩下佳期一个人地时候。

她再次长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方才在清净见着大奶奶地事情又占据了她所有地思绪。

这也是佳期自当年在除夕祭祖时见过大奶奶一面以后。

这么些年来第一次再见她了。

只是大奶奶现在地样子实在变得太多。

她躺在病榻上地样子已经与一具干尸差不了多少。

想到当年第一次见她时所带来地地惊艳。

佳期更是因着红颜白骨地无情而为她感到心痛不已。

大奶奶其实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很多时候她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声音小地跟蚊呐似地。

而更多地时候是寄江充当两人之间地翻译。

将大奶奶说地话所表达地意思转达给佳期。

原来大奶奶希望在她死后将尸体火化,她不希望让大身体在泥土中被什么虫子啃咬,然后又一点一点的腐烂;况且佛家的得道高僧圆寂以后也都是火化,这还蕴涵着涅重生的意义。

只是在空岚国,若非得道高僧,那就只有那些个死于传染病的人迫不得已才会集中起来火化,毕竟空岚国的殡仪风俗还是入土为安,就是最低贱的人在将死之前还要在身上用白布包一点钱,希望有好心人能在其亡故以后收下其一点入费,帮其收尸入土;低贱之人方且如此,更别说这些最是讲究地大户人家,他们会早早的就看好了风水墓穴,还会按照各自的辈分高低一一分好了地方,像大奶奶这种又是正房又是未来宗主的亲娘,铁定有自己的墓园,若是佳期在她驾鹤西去以后提出要让她火化,估计不被老爷拍死也得被卫央记恨死。

佳期有点忧虑地抿了抿唇,不过一想到大样子,她立即就下定决心,即使这么做会让她被赶出卫府,她也会在所不辞地努力去办到。

大奶奶还希望佳期能帮着照顾好寄江姐妹,这一点其实不用她说,便是老爷也不会亏妹俩儿的,但佳期还是郑重地在大奶奶面前了誓言做出了保证,只是没想到大奶奶提出的第三点,也是最后一点,让佳期为难了起来。

大奶奶希望佳期能永远陪伴在卫央身边,两人一起和乐地生活下去。

感情的事情,是谁也没办法预知和掌握的吧?卫央是对她表白过,可是卫央这么久以来身边只有佳期一个女子,所以也难免让他出现移情作用,错把依赖之情和亲情当成爱情也说不定。

也许在他以后到处闯荡过、见多识广以后,他就会知道天下之大,弱水不止三千瓢,那又何必只取佳期这一瓢饮呢?佳期虽然还只是朦胧的知道爱情的样子,但是唯有一点她很坚定不移,那就是她以后的爱人只能爱她一个,她所坚持的是那种但求一心人,白不相离的感情。

可是谁能够保证卫央以后就真的只是要她一个呢?这是个男人理所应当三妻四妾的社会,身为这么一个大家族未来的族长,子嗣的问题也是众所关注的,大家族,巴不得男丁生的越多越好,就像老爷卫铭似的,他明明很爱大奶奶,可是因为没有生下继承人,只好接二连三的纳妾。

这些对于佳期来说都是没办法谅解的,因为要孩子所以纳妾?多么可笑的原因啊!若是说卫央以后必然要这么做的话,佳期情愿不要开始,而且在卫央决定纳妾的时候,她一定会自动让位,这少称呼谁愿意担着谁就拿去吧。

惟有这一条佳期没有立即点头答应大奶奶,大奶奶也看出了佳期的犹疑,不过她并没有强迫佳期,只是竭尽全力的转动眼球看了佳期一眼,然后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若不是她的胸膛还在极轻微的起伏着,佳期看到她那个样子还真的以为她去了。

正当佳期为大要求左右为难前思后想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她还以为是端端和秋千去了又返,没有转身就不耐的开口道:不是跟你们说了我要一个人清净一会儿么?怎的这么一点小要求都做不到?少奶奶……在佳期身后的确响起了一个女声,可那并不是端端或秋千的声音,佳期立即翻身而起看向了来人。

寄江强忍住马上就要决堤的泪水哽咽着对佳期轻声说道:少奶奶,大奶奶她,她仙游了。

佳期闻言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的看着寄江,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眼泪瞬间哗哗而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吐出一句:怎么会……寄江吸了吸鼻子,也不分什么尊卑了,上前去拉起佳期就往外跑,边跑边快速的说道:她刚刚咽气,可是大肉身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我与寒江都不知道是怎么了,所以才过来请少奶奶过去看看。

佳期正哭得不能自已,听寄江这么一说茫然了片刻,差点被倒流的眼泪和鼻涕呛着自己,咳嗽了好几声才哑着嗓子问道:呃,什么奇怪的现象?寄江想了想才答道:她刚刚咽气,身上就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像是光萤火虫一样的小光点,那小光点都聚集在她的眉心部分,一点一点的聚合变大,而随着那些小光点的溢出,大肉身则越来越干瘦,看起来就像是在慢慢的变成干尸一样。

佳期听完寄江描述大情形,自动在脑海里描画出那个场面,一种说出的诡异感让她暗暗打了个寒颤。

寄江跑的飞快,也幸亏佳期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坚持锻炼,所以才能跟上她一直从凝思园跑到清净,当两人穿过层层黑暗的和室一路跑进位于清净最深处的大奶奶房间时,佳期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大团在黑暗中熠熠光的浅白色球体,被那光团所照亮的大脸,现在则完完全全变成了由一张皱巴巴人皮所包裹的头骨,那景象让佳期头皮一阵麻,心里第一个想法却是该怎么跟老爷和卫央解释这就是大遗骨。

少奶奶来了。

寄江挨着寒江坐下,姐妹二人对看一眼,眼泪就簌簌而下。

佳期硬着头皮在大头骨前坐下,小心的凑近去想看清楚那个光团,不曾想虚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娇嗲又甜腻的女子声音:别太靠近,那是阿妙的灵魂碎片,你可不能吸进去。

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三人同时往后一弹,六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四下找着出声音的人,然后只听一阵很有节奏的笃笃声,那脚步声(停在了大奶奶房间的纸门外。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阎君大人种笃笃笃的脚步声佳期很熟悉,饶是这么多年都过,但是现在一听到她还是马上就能认出,那种声音是细跟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意识到外边的女子穿着一双高跟鞋,佳期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混乱当中,她急切的探起了身子想要拉开门见见外边那个女子,但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出现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悚然感又让她迟疑了首/发不过也没让她们三个有过多的想法,当那脚步声刚停在门口,那一扇薄薄的纸门就唰的被拉开了,三人的视线顺着看上去,然后她们三个都陷入了呆滞。

看到来人,佳期有一种错乱的恍惚,好像在突然间她又回到了现代。

因为那个神秘的女子穿着一套非常合身的修身马裤配上及腰短夹克,脚上一双直到膝盖处的长筒马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时尚杂志上的封面女郎一样。

神秘女子一手撑着门边,居高临下的缓缓将寒江、寄江和佳期扫视了一遍,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佳期身上,接着她用像是认识佳期多年的口吻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对于这个身份适应良好嘛。

佳期茫然迷惑的眨了眨眼问道:你认识我?神秘女子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一头大波浪卷长发:岂止是认识?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才对。

佳期闻言仔细的打量了女子一番,却丝毫没有见过她的印象:呃,是么?不过我好像并没有见过您……她又看了看女子与现在环境格格入的打扮,忽然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您也是穿越来地?还是身体穿?那女子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哈哈大笑,等她笑够了,她才揉着眉心否认道:不,我跟你的性质不一样。

请问,您是‘那位’大人吗?一直瞪大了双眼看着神秘女子与佳期互动地寒江忽然插了一句,神秘女子闻言看过去,细长的双眉略略一挑:你知道我?寒江点点头。

拉开抱着自己地寄江就端正了身子。

忽而正正实实地向那女子行了个稽首大礼:小女寒江。

曾经听大奶奶提起过大人两次。

神秘女子瞥了大奶奶地干尸一眼。

然后就迈动一双长腿走到寒江面前。

用绘着繁复精致花纹地长指甲轻轻抬起寒江地脸仔细地看了一遍才吐了口气平静说道:你是阿妙地女儿。

寒江点点头。

又拉过寄江来介绍道:这是我地双生妹妹寄江。

说着她急切地转向寄江。

寄江。

还不快给大人见礼?看来寄江并不认识神秘女子。

她疑惑地看看寒江又看看面前那个穿着打扮甚至行为举止都诡异非常地女子。

死活就是坐着不动:她是谁?为什么要我给她见礼?寒江听寄江说出这么不客气地话脸上神色顿时变了一变。

她在寄江背上拍了一把训斥道:不要这么没尊没卑地。

说着又朝向神秘女子那边俯下身去告罪道:小妹素性顽劣。

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许是被寒江无端端的呵斥教训心有不满,寄江梗着脖子挣开寒江的手就怒道:你打我?大奶奶才刚走,你就在外人面前打我?寒江,从小到大你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现在你不但骂我你还打我?她说着一双喷火的妙目就瞪向了神秘女子,不过她刚对上那神秘女子一双深不见底幽黑到没有一丝丝光彩地双瞳时,寄江只觉得像是有两桶冰子从头淋到脚,什么怒火和怨气全部不翼而飞了,她打从心底升起一种敬畏的感觉来。

呵呵,真是有活力地小野猫一只,可爱的孩子。

神秘女子笑地娇嗲,但是她那正在寄江柔嫩脸颊上轻轻刮着的长指甲可一点都不柔媚,寄江惊恐地瞪大了眼盯着女子,生怕一个眨眼那女子就会把她的脸抓个稀烂。

好孩子,你放心,我可干不来虐待小动物的事情,我呀,对这种可爱惊慌的小动物最是没辙了呢。

神秘女子像是看穿了寄江的心思,呵呵笑着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一下,然后从夹克外套里摸出一样物事顺势就塞到了寄江的嘴里。

不知道被塞了什么到嘴里的寄江心里大骇,她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爬了好几步,刚想要吐出嘴里的东西,就只觉得那东西已经在嘴里化开了,一股子奶味和一种从来没有尝过的苦苦味道立即弥漫在口腔中,她不由自主的抿了两下嘴,只觉得整个口腔像是被某种丝样柔滑的东西包裹缠绕住了,那股子带着些许苦味的芬芳也神奇的让她刚才的恐惧与害怕减轻了不少。

神秘女子微笑着从兜里又摸出来一把那物事分给寒江和佳期,她在递给佳期的时候狡黠的眨了眨眼:上好的比利时巧克力,很久没尝过了吧?佳期呆呆的接过去,直到浓郁的巧克力香味扑鼻而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拿到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瞪着手中那式各异的巧克力,佳期见鬼似地看向了神秘女子。

幸好神秘女子也无意再装神秘,她悠闲地坐下去,剥开一颗巧克力丢进嘴里慢慢嚼着,然后才戳了戳大奶奶的尸体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家伙以前的主人,我叫绵绵。

绵绵……佳期咀嚼着这个十分耳熟能详的名字,你该不是……?没等佳期说完,神秘女子立即竖起纤细修长的食指摇了摇:不,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汐止神厨美少女,我就是绵绵,这个位面的阎君大人。

此言一出,佳期手中的巧克力顿时全掉到了地上。

绵绵微笑着伸手抓住一颗滚到她身边的巧克力,促狭的冲佳期一笑:顺便再补充一句,我还是鸦地新上司,他跟你那点儿女情长,可是看得我热泪盈眶唏嘘不已呢。

佳期久久不能言语,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自称是阎君大人地美艳女子,若是说上次见到那个正太小阎君已经让她大大的吃惊了,那么这种御姐阎君大人已经很是超过她的贫乏想象力了。

你们那个位面的小阎君真是很不负责任呢,出了什么事就往我这边丢,上次丢了一双过来还不够,这才多会儿的时间,又把你弄了过来,幸好你还是个省心地孩子,不像那一双,差点连一个国家的命格都改变了。

(有聪明的亲猜出来这是说地那一对儿么?==)绵绵又将那一颗巧克力剥开吃掉,完全不理会佳期现在是整个石化的状态自说自话着。

见佳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神,寒江维持着端正的跪姿问绵绵道:那,请问阎君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何贵干呢?绵绵回过头又是促狭的一笑:宠物走失了啊,好不容易现在才找到,当然要认领回去。

寒江闻言双眼立即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听大奶奶,呃,我娘提起过,她说当年有幸在大人麾下当引路人地时候,却爱上了一个书生的生魂,最后她送那书生的生魂回去,不想却跟那书生发生了关系,虽然只有那么一夜露水姻缘,不曾想我娘还是怀上了孩子,娘亲怕大人追责其失职,便胆怯的躲到了这阳世间。

随着寒江的述说,绵绵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她那双漆黑深幽地双眸定定的在大奶奶地尸首和那一团小光球上看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带着点怒意开口:她以为我不知道么?她跟那个书生的事情。

她只是怕跟我说了以后,我就会想办法把那个书生地生魂拘下来,留在地府给她做伴罢了,,我是那么好心的人么?那么一个穷酸书生可曾配得上我阎君大人地宠物?哼,她在有了孩子以后也不敢跟我开口坦白,情愿逃避到这阳世间来生下你们姐妹,大家同为女人,虽然我做事是强势又不择手段一点,可是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从来不为难女人的么?绵绵的话音刚落,大奶奶眉心处的那一个光球也刚好集合完毕,只见那小光球倏尔变大又倏尔缩小,眨眼间的功夫,那个光球就变成了一只猫的样子。

大人,您来了。

光球猫睁开眼看到绵绵,立即学寒江之前那样匍匐在地向她行了个大礼。

绵绵却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行了,别在这儿跟我打哈哈了,这么些年来把你束缚在这个身体里以示惩戒,你可有怨言?阿妙心甘情愿受罚,没有丝毫怨言。

光球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但是佳期还是听出来那就是以前大奶奶的声音。

绵绵又看了光球猫一会儿,顺手拿出来一块巧克力摊在手心道:那这么些年来你可曾想清楚了,是愿意回去继续当引路人,还是自此堕入回受苦?光球猫没有立即回答,她沉吟了许久,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答道:请大人原谅阿妙的自私,即便作为一个人是这般的脆弱又这么多苦痛,但阿妙还是想进入轮回。

即使是转生为最微小的昆虫也后悔?只要能多看一眼这大千世界,亦不后悔。

绵绵闻言抿了抿唇,眼底滑过小小的失望,她将那颗巧克力丢向光球,声音恢复平淡:也罢,你伴我左右数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你所愿吧。

光球猫用两只前爪接过巧克力,再次深深地匍匐在地泣道:承蒙大人照顾这么多年,阿妙却自私自利,一心只想着自己,还请大人见谅。

绵绵半合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大片的阴影: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吃了堕入轮回去吧。

一只猫却比人类感情还丰富,真是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阿妙还在哭泣着迟迟没有吃下那颗可以送她去轮回的巧克力,寒江忽然在一旁开口道:大人,小女愿意接替母亲出任引路人一职。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黄泉引路人泉引路人,一个神秘而古老的职业,传说是由师徒传相传//肩负此职,行走于阴阳两界之间的灰色地带,惯与异灵之物相触,所到之处常有血光之灾,自古便被视为不祥之人,世人多避而远之。

所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寂寞的职业,你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能忍受得了几十一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孤独么?绵绵说这话时,一双略微上挑、飞扬的眼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光球那边,如果你只是想着弥补你娘的失职,那么我劝你还是不要下巴轻轻的好。

有些话,承诺了就会变成梏,在地府的规矩里,可没有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这一条。

寒江却坚定的伏在地上保证道:小女在典籍里已经读到过关于黄泉引路人的事迹,请大人相信小女是真心想要做这个工作,与我娘或是别的什么都没有关系。

绵绵哦?了一声,对寒江的话总算有了点兴趣:那你倒是与我说说,你为什么想做这个这么无趣的工作呢?寒江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答道:这个工作并不无趣,相反,小女觉得这工作实在有趣之极。

如果真要说无趣的话,大人您不觉得小女自出生到现在都一直呆在这么一个小天地里才是真正的无趣么?若是做了黄泉引路人,不但能行走阴阳界,还能见到即便是在这凡尘间一生也不能得见的事物,小女看了许多典籍,有许多的事情和疑问想要去一一印证,所以由小女来做黄泉引路人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绵绵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表态,她又把视线转到缩在窗台下像一只受惊小猫似地寄江身上,微微抬了抬下巴问道:那你呢?你姐姐想要做黄泉引路人,你想做什么?寄江见绵绵问自己,紧张的大大咽了一口口水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我想要做人,我想去看看这个我呆了十几年却从来无缘得见的大千世界。

绵绵这才露齿一笑看回寒江:对嘛,这才应该是你们真正的想法。

寒江见绵绵还是不相信她,着急的小脸通红,她拧起眉头急急辩解道:不,那只是我娘和我妹妹的想法,小女是真心真意想要做黄泉引路人的,求大人成全。

说着她就要给绵绵磕头,但绵绵只是纤手一扬,她就怎么也弯不下身去了。

绵绵抓了抓一头及腰地大波浪卷长吁了口气:你有这个心确实很好,但是黄泉引路人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再说你虽然继承了部分阿妙地灵力,可怎么说你身上还是有一半人类的血统,这部分血统将会在很大的程度上限制你的修炼与成长,而且你的身体和灵体都不若纯粹地妖种来的强韧,或许一个时空乱流就能把你彻底地切割成碎片寒江,恕我直言,你并不是我属意的黄泉引路人。

寒江听了绵绵这话仿佛兜头被砸了一闷棍。

她一直挺得直直地背瞬间就塌了下去。

脸上地失望之情看地连佳期都不落忍了。

那个。

阎君大人。

寒江她是真心想要做引路人地。

您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么?佳期也端正了姿势正式拜托绵绵。

而绵绵看了她一眼。

粉嫩地唇角挑了挑:她不合适。

我已经说过了。

你倒是我比较属意地人。

怎么样。

你有没有兴趣?佳期闻言一怔。

尔后才干笑两声道:阎君大人您说笑了。

连寒江这种有灵力地您都说不合适。

那我这一届小小凡人又怎么可能入得了您地法眼呢?绵绵可有可无地耸了耸肩:你只是自认你是个小小地凡人罢了。

你地灵魂碎片里可是有九天玄女地烙印。

若是能开启了那部分力量。

或许我手下第一猛将都不会是你地对手呢。

佳期听了绵绵地话只觉得一阵恍惚。

七世前地记忆从尘封地最深处忽然跳了出来。

连带地又想起了那个念了她七生七世地人。

……大人,请问无涯他还好么?即使两人已经做过最好的道别,但现在吐出那两个字还是会痛彻心扉,想到那个人的样子也禁不住然泪下。

绵绵看到佳期的异样,如丝的媚眼稍稍一抡,脸上的笑意更甚:无涯么?我现在正让他放大假呢,上次让他来人间界公干,他居然公私不分于儿女私情,差点延误了正事,所以我只好略施小惩了。

佳期听说无涯受罚,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她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急急的开口求情道:上次是我耽误了他的正事,请大人莫要迁怒于他!您要罚的话就罚我吧,求您了大人!她说着头在榻榻米上磕的咚咚作响,这次绵绵并没有施法阻止她的意思,只是用好玩的表情看着佳期焦急又心慌的样子。

见佳期磕的额头都通红了,绵绵才收起戏谑的微笑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么?为什么还要为他求情?佳期泪如雨下一度说不出话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即便我们最终未能相守,但我们之绊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放弃就放弃的,也许我对他没有的那种爱,可是我们却有超越男女情爱的感情。

大人,我愿代他受过,请您处罚我吧!绵绵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可怜的无涯,小姑娘啊,难道你不知道‘我只把你当成哥哥’是所有拒绝人的理由里边最伤的么?佳期被绵绵这天外来一笔弄得迷糊了,一时间也忘了哭,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滑稽极了。

看来绵绵也没有再与她们客套的兴致了,她站起来拉了拉衣服,再次一一环视过众人才开始说出今天真正的来意:行了,我今天忙里抽空上来可不是为了跟你们闲磕牙的,阿妙,你选择了堕入轮回,我答应了;寒江,你想当黄泉引路人,我可以考虑,但是你必须好好锻炼你的精神体,等到我觉得你可以地时候,我会让现在的黄泉引路人来找你的;寄江,你想要变成完整的人看看这大千世界我也答应,只要你吃了这颗化神丹就可以完全蜕变成人,只是从此以后你就再也没了这般轻巧的身体和这么敏锐的感官,而且你成了人,以后你地命运可就交到我们地府编辑部那些写手的手上了,到时候你要过地惨兮兮的可别寻死觅活哟。

还有,佳期,对你我没什么好说的,啊,允许我小剧透一下吧,我找过月老家闯祸的月芽儿了,她偷了织女用血泪编出来的红线去了三生姻缘石,至于要干嘛,你自己猜测一下咯。

呵呵,来意都说清楚了,喂,出来回收身体了。

绵绵忽然对着屋子角落叫了一声,众人循着她地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纤细的人影正以极缓慢地速度显影出来。

当大家勉强可以看清楚那个人时,在场的三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寄江失声叫了出来:大、大奶奶?那道纤细的半透明人影轻轻的飘到大干尸身旁站定,有了灯光的照射,佳期她们更真切地看出这人影与以前大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地。

你们叫她大奶奶倒也没错,不过她现在是我的黄泉引路人,因着阿妙占了她地身子为她积阴德,又用整块的上好汉白玉为她塑了像吸收日月精华增强灵体,所以她前些时候已经通过了引路人地考核,正式成为了我阴司公务员。

绵绵笑嘻嘻的拍了拍大肩膀,不为意用力大了点,手掌竟然穿过大肩膀一直落到了她的腹部。

呃,你们也看到了,光有灵体没有也是有点小麻烦的,所以今天阿妙刑满释放,她也就上来回收她的身体,不然她只能在阴间行走,上来阳间还麻烦的紧,那汉白玉的塑像又走动不得。

绵绵讪讪的收回手略作解释,佳期却想起了什么似地忽地坐直了身子看着大人影问道:大奶奶,上次我与卫央落水,可是您显灵救了我们?大灵体抬起头看了看佳期,微微点了点头。

佳期吁了口气,满是泪痕的脸上总算绽开了一个微笑,她盈盈向大奶奶一拜谢道:多谢大救命之恩,当日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想必我与卫央都已经葬身水底了吧?大奶奶却又摆了摆手,伸出一根食指指了下阿妙的灵体。

她现在还是阴间之人,所以她讲话你们都听不到,她是说后来救你们上去的是阿妙她们,她只是帮着让你们没有窒息罢了。

绵绵见佳期一脸莫宰羊的表情看着大奶奶,翻了个白眼好心的客串了一把翻译。

佳期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再次向大奶奶和阿妙拜了一次:原来如此,无论如何都要多谢大奶奶和阿妙夫人的救命之恩,请受佳期一拜。

待佳期拜谢完了,绵绵才意兴阑珊的伸了个懒腰对大奶奶说:好了,东西收一收快走了,我预约了SPA,时间快到了。

大奶奶再次点点头,伸出半透明的手从干尸的头顶一直抹到脚尖,然后只见一阵星光闪烁,大尸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大灵体和绵绵也在瞬间不见了。

佳期、寒江和寄江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被褥,若不是阿妙的灵体还在,她们一准以为刚才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此时,在一条从虚空中延伸下来的、像是由星星碎片组成的小路上,已经完全实体化的大奶奶带着浅淡的微笑向绵绵道谢:多谢大人百忙之中还陪我上来一趟。

绵绵看了她一眼,嘴角往上扬去:心洁啊,所以说你怎么能这么快就通过我们地府的司法考试呢,你也太会揣度我们的心思了吧?你可不要有什么野心哦,不然你会是个很可怕的对手呐。

大奶奶掩唇浅笑:怎么会?不会最好。

绵绵笑着打了个呼哨,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豹瞬间蹿到了她的面前,她跃上黑豹宽厚的脊背拍了拍:去SPA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化神丹绵和真正的大奶奶、现在的黄泉引路人离开以后,佳寄江等三女沉默无语的坐了好一会儿,大家都觉得太过惊奇,也多多少少有点尴尬,而且绵绵最后临走时留下的那一段信息让她们非常在意,三人各据一个角落想着各自的心事,反倒是阿妙无人关注了阿妙光球体膨胀伸缩了一会儿,见三人谁也没心情理她,情绪瞬间低落了不少,它从空中缓缓降下,直到落在绵绵抛给它的那颗巧克力旁,它轻轻的绕着那颗巧克力转了两个圈,看样子它还在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吃。

但就在大家都无暇他顾的时候,寄江忽然出了一声惨叫,把寒江和佳期吓了一大跳,她们俩儿同时扭过头去看向寄江,却看到寄江正抱着头满地打滚,暗红色的血液从她的捂着头的手指缝间汨汨流下,不一会儿已经将她身上素白的衫子染上了一大片的血红。

佳期和寒江惊骇不已,两人连滚带爬的冲到寄江身边,却看到一双毛茸茸、血淋淋的耳朵正从寄江的头顶上冒出来,寄江的手指甲也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尖利,而她的两颗犬齿也弯出了嘴唇,那模样无论怎么看,寄江都像是正在变成一只猫!寄、寄江,你这是怎么了?寒江吓得手足无措,想伸手去搂着寄江,但看到寄江疼的满地打滚,她又不敢贸然往前凑。

佳期隐隐觉得这跟绵绵刚才给寄江吃下地巧克力有关系,她咬着下唇想了想,试探着做了个假设:寄江姐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要将身体中属于猫的一部分分离出来啊?寒江闻言一愣,泪流满面的看了看寄江,却正好听到啪嗒一声,寄江头上的一只猫耳朵就掉了下来。

大人方才给寄江吃的是化神丹,现在正要炼化她体内地妖气,然后重新给她筑基,直到完全变成一个人。

只是这过程也很凶险,若是寄江稍微有点想放弃的念头,她就会走火入魔,连自己的元神都保不住。

而且她现在的身体正处于最脆弱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好好守护她,别让她筑基失败了。

阿妙本来正准备一口将那颗巧克力吞下的,但听到寄江痛苦的惨叫声,她又飞快的飘了过来,只一眼就看出了寄江现在凶险万分的状况。

寒江一听那化神丹如此凶猛,眼泪不由自主的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焦急地看向阿妙问道:那我应该做些什么?寄江现在这么痛苦又这么危险,我总不能就这样束手无策的坐在这里看着她痛不欲生吧?阿妙身上的光亮度减弱了一点,说起来,寄江还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又何尝想看到寄江就这样魂飞魄散?可绵绵大人做事总是这样不顾后果,地确,她是有求必应的遵从了各自地想法,但是她用的手段都太极端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往往接受了她的好意的,十个里边能有一个能达到自己所许下的愿那样就不错了,最常见地就是团灭。

谁叫绵绵大人只信奉力量至上、适生存呢?就在这时。

寄江又出了一声更凄厉地惨叫。

她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扑倒。

然后浑身抽搐地像是打摆子。

两眼翻得只看得到眼白。

丝丝偻偻地鲜血顺着她地七窍流下来。

佳期看地都胆颤心惊了起来。

大奶奶。

我求求你。

若是你有什么法子便说出来吧。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寄江送命。

寒江心疼地大哭。

转身就向阿妙地魂体咚咚地磕起了头。

阿妙吃了一惊。

赶紧叫了一声别这样。

然后才犹疑着转向佳期哀求道:佳期。

方才大人说您地灵魂有九天玄女地烙印。

为今之计我只能求你分一点血给寄江。

希望你血中九天玄女地烙印能给与寄江灵魂一点保护。

佳期愣了一下。

但她还是很快地一挽袖子伸过去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地管用。

而且也不知道那烙印还存不存在。

但是有法子就得试一试不是?大奶奶。

您看要用多少血吧。

拿去便是。

寒江闻言感激地看了佳期一眼。

阿妙也略带哽咽道:多谢你了。

佳期。

不用太多。

有一小茶盅即可。

佳期点点头。

挪到一旁地矮几拿过一个茶盅。

然后从腰间摸出来那把在汐止买地小银刀。

眼一闭牙一咬就在手掌上狠狠划了一刀。

佳期的血嘀嘀嗒嗒很快就装满了一个小茶盅,寒江忙去拿了止血药和干净的纱布来想帮她把手掌上的伤口处理好,佳期却摆摆手催促她道:我这儿不碍事的,你快点把那杯血给寄江喂下去,若是有用,我再多接一些给她。

寒江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端着那杯血挪到寄江身边,小心的捧起她的头撬开她紧咬的牙关一将佳期的血喂了进去。

说也奇怪,那一杯血才喂了半盅不到,寄江痛苦万分的表情就稍稍缓和下来了,寒江激动的看了佳期一眼叫了一声:有效的,少奶奶您的血起效果了。

佳期不好意思的笑笑,抬手看看自己手掌上那一道深深地伤口,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还真的有效啊?那我不就是传说中的活药人?呵呵,以后实在穷得很了,我也去卖血救人挣些银子算了。

阿妙眼看着寄江好一点了,她这才稍稍安下了心,回头看了一眼绵绵留下的巧克力,她失落不舍的再次看了一遍寒江、寄江和佳期,然后就悄悄地走到那颗巧克力的旁边,一口将它吞了下去。

一点声息都没有的,阿妙的魂体就这么消失了,而正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寄江的佳期和寒江,丝毫没留意到阿妙已经离开的事实。

一杯血喂完,寄江的抽搐都有所好转,佳期不放心,又一个使力弄开伤口,再整了一茶盅的血递给寒江让她喂与寄江吃。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寄江的猫耳、猫爪子和变长的獠牙全自行脱落了,然后她身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着,而看来之前的剧痛已经完全透支了寄江的体力,她的头靠在寒江的腿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沉睡着,佳期也因为失血而觉得昏昏欲睡,没多会儿功夫,她就趴在那矮几上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当佳期醒来的时候,大整个房间都已经变得漆黑一片,她心里一紧,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寒江?,却没有听到回音,佳期的心不由自主的跳的飞快,手胡乱的在矮几上摸索着,想看看有没有能照明的东西,但将矮几摸了个遍,她也没找到类似于打火石之类的物件儿。

正当佳期准备站起来朝记忆中进来的门走过去的时候,一声很轻微的拉门声,接着一点柔和的光亮就出现在门口的方向了。

少奶奶,您醒来了?真是对不住了,刚才我看寄江伤口长的差不多了,就把她挪到隔壁屋去睡了,正想说回来伺候您歇下呢。

看到寒江走了进来,佳期立即松了口气,想到方才自己的慌乱,她不由自主的脸上烧了起来,她尴尬的嗯啊半天,忽然现了一件事:咦?大奶奶怎么不见了?寒江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她半垂了眼应道:许是在我们都只注意寄江的时候就走了的吧。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在她离开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说着又拿出伤药和纱布来帮佳期包扎,佳期看着她略显低落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又没了词儿。

寒江利落的帮佳期包好了伤口,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佳期看了看天色,吁了口气站起来告辞:看起来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还是回去凝思园看看吧,关于大事情……你不要想太多,各人有各人的梦想,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也能当上黄泉引路人的。

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的话,直接到凝思园来找我吧。

若寄江还需要用到我的血,只管跟我说便是。

寒江感激的点点头,也站起来拿起灯盏轻声道:我送少奶奶出去吧,今儿个一天劳累少奶奶了,不光大事情让您费心费力,寄江的事情还要累您受伤放血,唉,事情太多我也晕头了,都没有给您倒杯水准备点吃的。

佳期笑嘻嘻的摆摆手:没得事,之前心事重重,也吃不下,倒是你啊,这么些天都没有休息好了吧?寄江还得你一人照看着,那你更加要注意休息,多做些营养的东西与寄江一起吃,若是你顾不过来,也过来告诉我一声,我过来替你。

寒江红了眼眶,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径低了头在前边给佳期引路。

将佳期送到了清净门口,寒江还想着要往外送送,佳期却转过身把她拦下了:行了,就到这儿吧,回去的路我还认得,只是要劳烦你把灯盏借我一用。

你进去吧,寄江一个人在屋里呢,晚些时候我还是做些吃的送过来。

寒江再次道了谢,将手中的琉璃灯盏递给佳期,佳期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就转身慢慢离开了,目送着佳期离开,寒江叹了口气,这才转身进屋关上了清净的大门。

不过许是寒江真的太过疲惫,拥有良好夜视力的她竟然没有看到在清净前边的小树林有一道白色人影一闪而过,而靠近那小树林那一边的路,正是佳期回凝思园的必经之路。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死不见尸我娘发生了什么事么?正当佳期心里盘算着应当怎和卫央说大奶奶羽化成仙(?黄泉引路人算鬼吧)的事情,一个清冷熟悉的男子声音忽然从她身旁的小树林里传到她耳边,那许久未曾听到过的声音虽然冰冷,但还是?觉到说话人心中些微的激动和压抑。

/首/发佳期没防备的被吓了一大跳,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挑了灯盏往小树林那边照去,只见一袭白衣的卫央正背着手站在树后,脸上的表情清冷的一如今晚并不太明朗的月光。

你,你怎么在这儿?佳期看到卫央就没来由的心虚,她的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对上卫央如黑曜石般的眼。

可卫央打小就与佳期一道长大,连她最微小的表情变化他都了若指掌,所以他又怎么会看不出佳期现在的表情是心里有鬼呢?你在心虚什么?卫央从隐身的地方走出来,一步一步正正的往佳期面前走去。

佳期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被卫央无形的气场压抑的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她不由主的退了一步,别开眼犹如蚊呐般吐出一句:没有啊。

但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卫央钳住被迫向他的方向,两人的眼睛两两相对,佳期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之前想好的托词全部不翼而飞。

卫央的眼像是有魔力,盯看久一点就觉得连灵魂都要被他吸进去,佳期慌乱地想要闭眼,但是卫央又先她一步看穿了她的想法,用像是情人般呢喃的声音警告道:你敢闭上眼睛试试?佳期闻言脸时皱的像个包子:我,我就是想眨个眼来着。

说着她努力地眨眼再眨眼,居然还硬是逼出了两小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泪珠来。

卫央像是被期逗要笑了,可是他地唇角才勾上去一咪咪,马上又恢复了往下撇的弧度。

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今天你到我娘那儿都干嘛去了?我听你那儿的两个丫头说了,是寒江把你叫走的,回去以后你就失魂落魄的不吃也不喝,还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是丫头们回去再看你地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弄得这么神秘鬼樂?卫央这趟出门显然去学了催眠,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和摄魂夺魄的眼睛双管齐下,让人连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愿意毫不犹豫的全部告诉他大奶她……佳期几乎就着了他地道儿。

但幸好她地定力也不错。

话到了嘴边她就清醒了过来。

脸上飞快地飘起了红云。

她立即微微挣扎着想要掩饰过去:大奶奶她。

她挺好地。

就是唤我过去问我见着你没有。

卫央自是不。

冷笑一声说道:你还当我是十年前地那个小孩子呢?被你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还是你太小看我对你地了解。

以为我说谎还是说实话都分不出来?佳期。

你在说谎。

为什么?佳期怎么摆头都没办法从卫央地钳制下脱身。

无奈她只好用两手去推卫央地手臂。

卫央这才看到她左手手掌上缠着厚厚地一层纱布。

底下纱布被鲜血染红地部分还隐约可见。

他脸上地神情倏然变得冷峻了起来。

他一把攥住佳期地左手腕拉高厉声问道:你这是怎么弄得?该死。

她那两个婢女怎么没提到她受伤地消息?卫央现在个子长高了不少。

而佳期虽然也长了一点。

可远远不及卫央地飙高速度。

所以卫央现在拉高她地手腕以后几乎是将她人都提了起来。

可怜佳期细瘦地手腕哪里承受地住这么大地拉力。

这一下真是把她疼~眼泛泪光哀哀叫了:哎哟哎哟。

你这是严刑逼供呢?嘶。

好痛。

我地胳膊要断了。

你快放下!卫央这才发现自己没轻没重地下手疼地佳期脸都青了。

他略感尴尬地泄了力气放下佳期地胳膊。

但是微地大手依旧紧紧拽着佳期地手腕不放。

为了掩饰他地尴尬。

他嘴上还要强硬道:你要是肯好好说话。

也至于吃这苦头。

佳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到底是谁不肯好好说话啊?是谁一上来就又是钳下巴又是拉拉扯扯地?他还真好意思说呢!不过这话她也没胆儿直接当着卫央地面儿说。

她只能一边腹诽卫央。

一边弯腰将琉璃灯盏放到地上。

把手空下来了才揉着之前差点被扯掉地手臂嘶嘶呼痛。

看到佳期熟悉的嗔怒又无奈的表情,卫央心里微微一动,那种甜蜜到发痛的感觉从心底丝丝缕缕的升上来,将他本欲伪装成冷硬的心一点一点瓦解。

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本以为早已结成冰的心,只因着看到所爱之人一个熟悉的小动作就悉数融化先对她的怨、对她的怒、对她的无动于衷在这一瞬间见,此时、此刻,卫央只想像以前那样好好的抱着佳期,告诉这大半年他有多想她。

心动不如行动,卫央的手悄悄下移,直到将佳期纤细的腰肢圈入手臂中,他才不满的发现佳期居然在他不在的时候长胖了。

可恶的女人,难道在他离开以后她一点都不担心吗?难道一点都没有想起他过吗?就在卫央脑内剧场愈演愈烈的时候,佳期思度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的好,毕竟大奶奶仙游一事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而且看卫央等在这里的样子,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样百般试探她。

只是大奶奶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到时候卫央别以为她拿大奶奶的安危来开玩笑,两人之间的误会和嫌隙再往大了扩散可怎么办?你(你)……叹了口气,考虑再三的佳期还是抬头决定告诉卫央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只是没想到卫央也转过脸来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谁都没了再开口的勇气。

其实卫央想对佳期说和好吧,只是这种认低威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向来都是争强好胜的他还没向谁先服过软,所以即使要面对的人是佳期,他也觉得很是尴尬别扭,踌躇了半天终于决定要对佳期说,可佳期也这么巧的在这个时候开口,顿时将他好不容易聚起的一点想法全数瓦解了。

卫央与尴的对视了一会儿,佳期见卫央抿紧了薄唇,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自己先口了,她咬了咬嘴唇,伸出手抓住卫央的胳膊诚恳的劝道:卫央,拜托你答应我,等下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失去控制好吗?卫央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再看看佳期一脸凝重的神情,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了不远处的清净斋一眼,他猛地一把抓住了佳期的肩膀求证道: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我娘现在不好了吧?佳期看他一惊恐又拒绝相信的表情,心里又酸又痛,她吸了吸鼻子,终于把这个噩耗说了说来:不,大奶奶已经去了…………卫央一脸不置信的表情,他将佳期单薄的肩膀捏的生疼,脸色瞬间灰败的像是个死人,佳期……你,就算你是我爱的女人,可是若是拿我娘的性命开玩笑的话,我一样不会原谅你的。

无意中听到卫央的又一次告白,佳期的脸红了红,但转念想到现在并不是为这个而偷偷高兴的时候,她立即端正了颜色(某绵注解:此颜色的意思为表情和脸色)急道:我没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大奶奶,她真的仙游了,是我亲眼看着她离开的。

佳这话自是不假,真大奶奶与阎君大人一道离开的时候,可不就是她亲眼见证的?还有阿妙的灵体从大奶奶的躯壳里脱离出来的过程,她不也是亲眼目睹的?卫央听了佳的话顿时像被谁打了一闷棍,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他一言不发的死死盯佳期,那眼神让佳期觉得不寒而栗。

我不信,我要眼见为实。

卫央生硬的推开佳期,一个纵身就往清净斋的方向掠去了。

佳期虽然猜到他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逃避实,连她说的话都不相信了。

眼见着卫央跑远,佳期一跺脚叫了一声:等!赶紧拿起放在地上的琉璃盏也追了上去。

清净斋前边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据说是按照五行八卦来布阵的,一般没有来过十好几次的人一进去就会迷路,而且大奶奶所住的地方也像个迷宫,佳期是以前为了卫央生辰的事情跟着寒江、寄江来过多次才勉强记得一点路,但卫央只来过一次,难保他不会在院子里就失了方向。

卫央因为心急,所以不经意间就用上了轻功身法,佳期在后边追的气喘吁吁也没及时赶上他,而且清净斋的大门被寒江闩上了,卫央奔到门前推了两下没推动,一个鹞子翻身就越了进去,可怜佳期虽也练过几天轻身功夫,可远远没到卫央的等级,无奈她只好用力的拍门,希望耳力过人的寒江能听到或者感应到出来给她开门。

某绵友情提示:此章过后会进入真正虐的章节,也是某绵第一次尝试虐心的写法,呃,心智不坚强的童子请慎入,最重要的是,别叫我后妈……==,虐身么,那不是虐,那是锻炼身体哈~~咳咳(穿着防弹衣逃跑ingg)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暴走知是佳期的意念起了作用还是原本那个门就没有被抑或是还有别的什么超自然现象在其作用,反正就在佳期像个疯子似地又是叫门又是拍门时,那看似厚重结实的大门竟然咔嗒一声松了门:,佳期骇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缩了手朝门缝里探视着,但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门后有没有人佳期又惊又惧的咽了口唾沫,在门口踌躇着不敢入内,但就在这个时候,从清净斋院子里忽然窜起一群夜鸦,随之而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怒吼声,这下佳期也顾不得什么异不灵异了,提起裙摆撞开门就冲了进去。

清净斋的院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漆漆,佳期幸好手里还拿着寒江与她的那个琉璃灯盏,晕黄的朦胧光芒其实照不到多大一点地方,可至少有点光亮还能给佳期壮壮胆。

卫央,卫央,你在哪里?一步一步往方才夜鸦飞出的方向走去,佳期紧张的手脚都冒汗了,她小小声的唤着卫央的名字,两只瞪得溜圆的眼睛则警惕的四下里望着。

像是为了呼应她的召唤,又一群夜鸦扑啦啦的从另外一个方向窜入夜空,佳期被那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不想却踩到了一根突出的树根整个人往后摔了个仰面朝天,手中的琉璃灯盏也摔成了碎片。

唯一一点光源没了,佳期揉着扭到地脚踝坐起来,两眼一抹黑的朝四周看着,但目所能及处只能勉强看出影影绰绰的大树,其余景物一概看不清敞,这下可怎么办啊?佳期心中正惶惶不安时,一声清啸从离她不远的地方传来,佳期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卫央地声音,她顾不得脚踝处钻心的疼,忙扶着树干站起来高声唤道:卫央,卫央,我在这儿,你别到处乱转悠了,到我这儿来,我带你去大奶奶的住处。

这样连续叫次,佳期焦急的一直看着之前卫央发出啸声的地方,不意一道白影直接从她扶着的那棵树上跳了下来,招呼都没打一个夹住佳期地腰就往另一个方向跃去。

不、不是这边,你走错了。

虽然没看抰持自己那人的样子,可佳期瞬间还是认出了他就是卫央(这不废话么,这么大个园子也就只有你们两个大活人而已),赶紧强忍住因为高速颠簸造成的恶心欲吐,佳期拽了拽卫央地衣服指了下右手边的方向。

卫央一路上并没有说一句话,佳期在指路的空当偷着觑了他几眼,因为周围环境过暗而看不清他的样子和表情,但从他紧绷地身体依然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急切和紧张佳期暗地里叹了口气,心中不知为何又窜起了不好的预感。

几经周折。

因为环境实在太暗。

佳期也清净斋地院子里绕了几个弯子。

但所幸后来终于还是找到了对地路。

两人总算看到了清净斋主屋屋檐下挂着地点点琉璃灯盏发出地光亮。

目标在眼前。

卫央脚下立即发力。

带着佳期就像枝离弦地箭一样朝清净斋主屋冲了过去。

当卫央循着佳期地指示一路奔到了大奶奶所住地主间。

看到那一扇虽然只见过一次。

但已经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地白纸门时。

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此时被他揽在怀里地佳期能很清楚地听到他激昂地心跳声。

还能感觉到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放我下来。

佳期拉了下卫地袖子。

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卫央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只是下意识地一松手。

佳期没想到他说放就放。

没准备好就双脚着了地。

之前扭伤地脚踝受了这一下立即疼地她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可卫央一点也没发觉佳期地异样。

只是像个游魂似地飘到大奶奶主间地门前。

手犹着要伸不伸地。

看地佳期都跟着着急。

佳期右脚不敢用力。

只好扶着廊壁一跳一跳地蹦过去。

见卫央迟迟下不了决心去拉开门面对现实。

她抿了抿唇。

只好帮他出手。

但她地手刚碰到纸门地边缘。

那纸门唰地就被拉开了。

寒江白地没有一点血色地脸首先映入佳期地眼帘。

由于里边房间是一片漆黑。

所以寒江看起来就像是只有一张脸漂浮在半空。

那诡异地样子又把佳期给吓了一大跳。

少奶奶……少官?寒江先是看到就站在门口的佳期,刚想问她怎么去了又会,怎知卫央见纸门拉开了,立即一个箭步上前站在了佳期的身边,没想到卫央居然也跟着佳期一起来了,寒江顿时吃了一惊。

佳期尴尬的朝寒江挤出个微笑,然后才小小声~诉寒江:那个,我刚才出了清净斋就碰到少官了,我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了……寒江,我娘在哪里?不待佳期跟寒江说完事情经过,卫央立即迫不及待的挤开佳期站到了寒江面前急切的问起大奶奶的情况。

寒江被他人的表情吓,往后缩了缩才看向佳期问道:那个,少奶奶不情都告诉您了么?大奶奶她已经仙游了。

再次从寒江嘴里确认了大奶奶的死讯,卫央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跳动着,他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扶着纸门的手一个使力,竟然生将那扇纸门的木框给折断了。

我不信,你们都骗我,骗我!卫央忽然爆发了,怒吼着一把推开寒江就朝里边冲了去,佳期和寒江拦他不住,只好跟在他身后一道追了进去。

幸好寒江已经将整个主间都点上了白色的长明灯,所以里边的房间现在都大约可见房间地概况,若是放在平时,佳期一定会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的来好好观察下这个来了十几次却都未能窥得其貌的房子,可现在卫央暴走,佳期哪里还有心情他顾?只可怜她脚踝扭伤严重,只能在后边一瘸一拐地慢慢追,寒江担心卫央盛怒之下无视了还在沉睡的寄江就直接从她身上踩过去,所以也没等佳期,使出猫的灵巧就~~追了上去。

当佳期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追到里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卫央满脸杀气地扼着寒江的脖子,而寒江已经被他扼的两眼翻白入气少出气多了。

卫央,你在做什!?佳期被这一幕惊得差点魂飞魄散,顾不得离那边还有点距离,飞身扑上去就死命地拽着卫央的胳膊让他放手。

卫央被佳期撞歪到了一,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的寒江被放开以后,立即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就翻过身去咳嗽了起来。

你疯了你!卫推开佳期还想往寒江那边去,佳期死死地抱住他地腰不让他上前,你干嘛这样对寒江?卫央的眼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红色,他狠狠地盯着寒江咬牙切齿的说道:她说我娘去世了,可是哪里也没有我娘的尸首。

你说!你把我娘藏到哪里去了?寒江这会儿哪里说得:话来,只是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抚着喉咙惊恐的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卫央不停摇头。

佳期听到卫央地话也头痛了起来,总能直接告诉他大奶奶的灵体出现把她地肉身带走了吧?就算她照实说出来,卫央会相信才有鬼了!你,你冷静一下,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你别这样好不好?佳期地胳膊本来就还有伤,卫央如果再这么挣两下她都要撑不住了。

但卫央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她们说什么?被强烈的哀伤和悲痛完全蒙蔽了心智,即使现在是佳期来劝他都劝不住了。

只见他一个侧身就直接将佳期摔到了他地前边,然后他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问佳期:冷静?你们告诉我我娘仙游了,我这个当儿子的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连她最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巴巴的跑来想最后看她一眼,你们却连尸首都藏起来了不给我看,你叫我怎么冷静啊!卫央越说越怒,轰的一拳就将佳期身旁的埃及给击成了两段,木屑溅到了佳期的脸上刺的她生疼,可她现在更心疼卫央在暴怒下的自残。

佳期撑着坐起来抱住卫央还欲砸别的东西的手哽咽道:不是的,卫央,你不要伤害自己,我和寒江说的都是真的,大奶奶确实仙游了,是她的尸首也在她断气后化为了齑粉,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是千真万确的呀,我们三个都亲眼看到的,请你相信我们。

卫央冷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让我相信我娘真的成仙了,所以连尸首都涅了?佳期,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真的很不会说谎,而且,请要再对我说谎了!卫央忽然一声暴喝,被佳期抱着的手如闪电般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竟然就这样生生就将佳期从地上拎了起来,他那双被怒火烧的通红的眼满满的全是受伤和痛楚: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我娘到底在哪里?你们把我娘藏到了哪里?你快说啊!佳期挣扎着拍打卫央的胳膊,她实没想央连她都动手,喉咙被紧紧的扼住,她便是想说话都没办法。

肺叶开始火烧火燎的疼,佳期的脸涨成了紫红色,两眼也渐渐的蒙上一层白翳,眼瞅着卫央就要铸下大错扼死佳期,此时睡在隔间被吵醒的寄江刚好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问道:怎么了?卫央条件反射的看向寄江,只见寄江之前因为脱胎换骨而全身冒血弄脏的衣服还没换下,卫央愣了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寄江身上的血是大奶奶的,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他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于是他随手将佳期一丢,怒吼一声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寄江冲了过去。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与君绝江一声惨叫,被卫央攥住的胳膊已然脱臼,这会儿来的寒江目睹这一幕,脸色顿时吓得惨白,手脚并用的就奔到两人身旁死命的要将卫央拉开,而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佳期也顾不得全身还在发软,咳嗽着随手拿起一个花瓶挪到卫央身后,然后趁着寒江、寄江引开了他的注意力,想也没多想的就直接砸上了他的后脑勺。

\\首/发许是佳期刚死里逃生所以没多少力气,那花瓶磕在卫央的后脑勺上应声而裂,但卫央并没有像预期中那样晕倒过去。

他只是被砸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以极缓慢的速度转过头,血红的眼一点一点与佳期惊慌失措的双眼对上。

所有的力气和勇气都赌在了在这一击上,没想到还一击失手,她流下了绝望的眼泪,只能摇着头喃喃的吐出几个字:卫央,求你相信。

不过这个时候卫央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走火入魔的状态,在他的眼里,佳期已经不是佳期,而是一个正猖狂大笑着的邪恶女人,他的脑海中也自动推演出一个事情经过,那就是寒江、寄江因着照顾久病不起的大奶奶心生腻烦,所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大奶奶残忍的杀害,最后还将大奶奶的尸首不知道藏在了何处来逃避追查。

你们杀了我娘,那我就杀了你们为我娘报仇!卫央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咕哝着吐出,让听者不由得产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感。

他随手将破布娃一样的寄江丢出去,用力之大让寄江连连撞坏了好几扇纸门才止住了冲势,接着他直直的走向佳期,双手的关节捏地嘎巴嘎巴乱响,佳期下意识的想要逃走,可还没来得及转身,她的一只脚就被卫央捏住了,还正好就是她扭伤的那只脚。

啪地一声脆响,佳期只觉那只脚已经不属于她了,她痛苦的尖叫了一声,眼泪喷薄而出,当卫央像个杀人魔王一样缓缓地向她伏低身子准备再次掐住她的脖子时,又一声沉闷的重物敲击声,卫央的动作停止了片刻,然后整个人直直的往前一冲,连带着佳期也倒在了地上。

惊吓过度的期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救,当卫央压在她身上地时候,她只是紧闭着双眼提着虚弱无力的拳头敲打着卫央,极度的恐惧已经让她连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寒江手上举那张矮几瞪着晕过去的卫央好一会儿,确信他真的被自己砸晕(OR~死?)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她才觉得全身的力气顿时都被抽光了,手上的矮几咚的一声落到地上,她整个人也软瘫在地,即使想去看看佳期和寄江的情况都没办法挪动半分不大地和室一时间只听急促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哭声,不知道从哪儿弥散开来的血腥味更是为这有几分恐怖的房间带来了一点不详的意味。

佳期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卫央没有对她进行更大地伤害。

她惊恐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卫央。

只见卫央犹自不甘心地圆瞪着一双怒目。

她立即吓得手脚并用地将卫央推开。

然后飞快地~到了寒江身边与她紧紧抱成一团。

即使对方地身体都冰凉地像块冰。

但有了人可以依靠。

佳期和寒江混乱、紧绷、恐惧到极点地情绪瞬间崩溃。

两人皆失声痛哭了起来。

随着泪不停地滑落。

佳期和寒江地心情也终于有了一点点平复。

寒江这时才想起妹妹寄江还生死未卜。

她用嘶哑地声音叫了一声寄江。

没有听到回音。

想用姐妹俩儿以前常用地心电感应。

可偏偏寄江之前吃下了化神丹完全变成了肉身。

猫地灵觉和敏锐第六感全部消失不见了。

寒江试了好几次都没感觉到寄江地气息。

她咬咬牙擦了一把眼泪。

拖着哪儿哪儿都疼地身子就往寄江那边挪去。

佳期此前受了不小地惊吓。

现在让她独自一人面对晕过去地卫央她都觉得心有戚戚焉。

见着寒江要离开。

她也顾不得自己地遍体鳞伤。

说什么也要跟寒江一起过去。

于是只见两个内伤外伤皆严重地小女子慢慢往几个和室以外地寄江那边爬去。

那惨不忍睹地模样真是让人心酸地掬一把同情之泪。

好不容易挨到寄江身旁。

寒江费力地将她搂进怀中。

寄江惨白地脸已经泛上了浅浅地灰色。

稍微一挪动她就会有大口地血吐出来。

佳期颤着手探了下寄江地鼻息。

所幸还有极微弱地呼吸。

但看样子寄江刚筑好基地人类身体被卫央这一攻击已然受到重创。

若是再不赶紧医治。

怕是凶多吉少。

寒江。

我们得找人来救我们。

佳期地声音也嘶哑地像是猫爪狠狠地刮过毛玻璃。

她与寒江方才都差点窒息死掉。

现在气管肿了起来。

真真是会呼吸地痛。

寒江被寄江凄惨地模样吓得六神无主。

听到佳期地提议只是眨了眨眼。

别说是想办法了。

就是佳期话是什么意思她都过来。

佳期叹了口气,紧张的往一动不动的卫央那边瞟了一眼,她才拍了拍寒江的脸颊低声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卫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也不知道他醒过来以后会不会再失心疯狂性大发把我们三个赶尽杀绝,而且寄江伤的这么重,得尽快找大夫来给她瞧瞧,我们没时间再在这里大哭或者发呆了,寒江,我的手和脚都受了重伤几乎动不得,现在只有靠你出去求救了,你振作一点。

寒完佳期的话也看了卫央那边一眼,这回她总算听进去了,所以哭着点了点头,小心的将寄江放回榻榻米上,哽咽着拜托佳期道:烦请少奶奶帮我照顾好寄江了。

佳期点点头,轻轻催促了一声:快去快回吧,耽搁久了我们麻烦更大。

寒江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双生妹妹,抿抿唇将身子一蜷,佳期以前在凝思园闹鬼事件中见过的黑猫就出现了。

我很快回来。

黑用寒江的声音向佳期保证着,接着就飞快的往外奔去了。

卫央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梦,整个梦都是血红色地,在那个梦里,动弹不得的大奶奶被几个女子杀死,然后一块一块的分尸,那些尸体的碎块被藏在整个卫府地不同角落,接着画面一闪,他看到自己一只手掐住佳期的喉咙将她提了起来,痛苦万分的佳期流着泪求他相信,但他的心中充满了疯狂的恨意和杀意,只想着破坏手中的一切,于是不一会儿佳期就圆瞪着双眼不动了;再来画面又是一转,还是佳期,但佳期正用最最惊恐的眼神瞪着他,他地手中好像又有个什么东西,他手提起来想看个清楚,只听一声脆响,佳期凄厉的惨叫声就回响在他耳边,他愣愣的低头一看,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佳期的一只断足……卫央悚然的开了眼,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飞速跳动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噩梦惊出来的冷汗浸湿了,这会儿黏答答的贴在身上让有点洁癖地他觉得很是难受。

怔怔的瞪着顶半晌,他一再告诫自己那不过是一个太过吓人的噩梦而已,那些内容都不是真的,但这时后脑勺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钝痛让他隐约觉得不安了起来。

抬手想擦一擦一头的汗,却一下子就触到了缠绕在脑袋上纱布,卫央再次愣了一下,他的头什么时候受伤了?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扶着头坐起来,晕:感和头痛同时袭来,卫央闭了闭眼强忍住即将溢出口的呻吟,不远处却传来了他贴身小厮墨绣的声音:少官,您醒了么?卫央强睁眼看过去,只见墨绣正端着微微冒着热气地脸盆快步走进来,看样子是想趁他睡着的时候给他擦擦脸什么的。

我……怎么了?莫非他伤到头所以失却了一部分记忆?怎的只记得白天里刚回来的事情,余下地就完全忘记了呢?啊,对了,佳期来前边求见他,他赌着一口气没见,难道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做了那样的噩梦么?那边厢墨竹半天回应,卫央皱了眉头看过去,看到墨绣正一脸难以启齿地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有话你就说。

卫央头痛的紧,他现在可没心情与绣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地游戏。

墨竹听卫央的口气又变得恶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吓得啊了一声后退了好几步,卫央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官您不记得了吗?卫央最讨厌半天说不到重点的对话,他要是记得的话还用犯得着再问一遍吗?当下也不再理睬墨竹,忍着头痛欲裂扶着床架站起来,卫央拉了拉身上的衣裳就冷声吩咐道:帮我擦身,然后给我更衣,我要出去。

墨竹见卫央真的恼了,吓得脸色发青一缩脖子,可他还是快手快脚的凑到卫央身边去给他脱衣服,然后就着刚端进来的那盆热水给卫央擦起了身子,中途他几次欲言又止,卫央冷眼觑着他等他开口,等了半天,墨竹终于开口,却是问道:少官,您这是想去哪儿啊?您头上的伤还没好呐。

卫央漂亮的凤眼瞬间闪过不悦之色,墨竹吓得手一抖,手上的帕子就掉到了地上,卫央也不多言,转身径自走到了衣箱旁翻了一套干净的衫子穿上,然后看也没看墨竹一眼就欲出门。

捡起帕子的墨绣眼见着卫央就要离开,赶紧在他身后小声禀报道:少官您可是要去找少奶奶?那个,少奶奶她,她……墨竹的磨叽简直要让卫央抓狂,他狠狠地回头盯住墨竹,吓得墨竹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但终于也让墨竹说出了今天最重要的消息:少奶奶她被老爷关进了禁闭室。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逃避过室是卫家对于犯了重大错误的少爷小姐处于的最高用类似于现代监狱中的禁闭室/首.发而思过室位于卫府前院与内院交界的那一大片松柏林的最深处,是一间完全由石头造就的小房子,整个房子只有一道厚重的木门,只要那扇门一关上,整个房间就变成了一个完全不透风的黑盒子,寻常少爷小姐关进去不需半日便会哭叫着检讨自己错误,但佳期从卫央昏睡那日起被关进已经过了三天,据说还没有开口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

卫央听说了这个消息自是怒极,佳期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了,以至于爹和祖母要这样大动肝火的将她在思过室关三天?只是他问了墨绣,那个胆子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小厮支吾半天硬是没说清楚佳期到底犯了什么家规,气的卫央不顾头上的伤就拂袖而去,准备直接找卫铭和卫铠去问个清楚。

但卫央刚走出他所住的园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见原先因为乞巧节而到处悬挂的彩色纸条已经全部被取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异常刺目的白色帐幔,路上来往的丫环小厮也一律换上了素色的衣衫,且丫环们的身上都无半点装饰,那些平时最爱美的小姑娘们竟然连妆都没化。

一种压抑且不详的感觉慢慢攀爬上卫央的心,后脑粹不及防的传来一阵刺痛,卫央立即抚着头闭了闭眼,这一次他的眼前又很快的闪过了一些画面,内容多是他早先做恶梦时梦到的恐怖画面,卫央只觉得胃部也跟着一阵抽痛,他倏地睁开眼,顾不得头脑里一阵一阵针刺般的痛楚,竭力些让他心神不宁的画面排出脑外,然后目不斜视的大步走向了卫铭的书房。

卫央没让通报直接进了卫铭的书房,但是卫铭这会儿并不在,只有卫铠一人坐在书桌后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央儿,你怎么就起来了?好了么?卫铠因着来人没经敲门就闯了进来而稍有不快,但抬头一看是卫央,他脸上地愠色立即变成了惊讶,他下意识的从旁边拿过一本账册来盖在他刚才正写的东西上,然后才放了笔站起来迎向卫央。

卫央并不没有注意到卫铠遮遮掩掩的动作,但他现在全心只想着佳期的事情,所以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三叔,您知道佳期为什么被关进思过室么?卫铠:微一愣,沉吟了片刻才问了一个跟墨前问的一模一样的问题:你都不记得了吗?听又是这个问题,卫央心里没来由得感到一阵烦躁,他细长的眉拧到了一起,口气也不由得变得恶劣了起来:我若是记得还来问您作甚?卫铠却没有回答卫央地问题只是若所思地看了看卫央还缠头上地绷带。

才带了点了然地点点头:想是你地头受了撞击。

所以你才记不起来了吧?卫央被卫铠不着边际地弄得几乎抓狂。

他地耐性已经几近告罄地边缘。

若是卫铠再不告诉他实情。

那到时他不计后果地冲去思过室掳人那就别怪他大逆不道了。

不过卫铠也从卫央阴地表情看出他即将再度暴走地征兆。

这才赶紧将话题转了回来:是佳期她把你地头打伤了。

所以你爹才把她关进了思过室。

卫央无论如何没想到佳期是因为这个被卫铭惩治。

他愣了一下。

右手不自觉上自己还钝痛不已地后脑勺。

但是脑子里对于佳期为什么会下这么狠地手打伤他一事完全没有丝毫印象。

反而是噩梦中他将佳期扼死或者生生将佳期一只脚掰下来地画面不停地出现。

让他本来就抑郁烦躁地心情更加多了几分阴靈。

佳期为什么打伤我?卫央说话地声音冷地像冰碴子。

周身更像是围绕着好几圈地阴风。

连卫铠都瞬间觉得书房好像冷了些。

卫铠定定地看了卫央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上前去拍了拍他地肩膀道:这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地。

你还是快去思过室看看吧。

最好能把那孩子一并救出来。

其实错并不在她。

只是……唉。

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

任谁听了也不会相信地。

也难怪大哥和老夫人会勃然大怒。

卫央觉得卫铠所说的应该并不是单指佳期打伤他这件事这么简单,他的眼神闪了一闪看向卫铠,但卫铠却偏过头去避开了他探询地目光。

央儿,你快去吧,孩子身上也有伤,这都在思过室呆了三天了,没吃没喝的,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呢。

卫铠说到这里于心不忍地皱起了眉头,佳期当年是他亲自迎进门的,在某种情感上来说,他把佳期当做是自己地闺女了也说不定,而且佳期曾经与绛珠那么交好,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努力,更何况佳期在卫家这么些年,为卫家付出了那么多,别人不清楚,他这个曾经地大总管可都是心中有数。

所以眼期现在受苦,他虽有心想要搭救,偏生这次发生在这么诡异的事情,大哥和老夫人盛怒之下谁的劝都听不进去,他也只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所幸这个时候卫央醒来了,而且因为头部受伤,他对于那天事件的导火索似乎一点都不记得,所以卫铠一点私心作樂,并没有将具体事情经过告诉卫央,只是挑了个可有可无的原因带过去,顺便催促卫央前去搭救佳期。

果不其然,卫央一听到佳期身上还有伤,在思过室关了三天还没吃没喝就变了脸色,他招呼也来不及跟卫铠打一声就转身冲了出去,卫铠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他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那么他与佳期之间的感情还能这么坚定吗?毕竟那孩子的死穴就是他娘……从清净斋被救出来以后,少官后脑受伤、佳期和大奶奶身边两个贴身丫环奄奄一息的消息立即惊动了卫铭和老夫人,他们闻讯赶到凝思园探视过几个重伤员,卫铭见到寒江和寄江后立即想到了大奶奶,也顾不得寒江声带受伤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抓住寒江的肩膀就是一通猛晃然后一叠声的询问着大奶奶的下落,又惊又累、身心已经疲惫到极限地寒江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折腾,还没等说出一个字来,寒江就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所以最后还是佳期说出了那个残酷的消息,而卫铭和卫央果然不愧是父子,偏执、执拗的让人恨不得在他的头上也来一下。

他根本不相信佳期所说的大奶奶在咽气以后,尸首也随之化为齑粉消失无踪的托词,只是在勃然大怒之狠扇了佳期一耳光,接着就亲自率人去清净斋翻了个底朝天。

想当然尔,就算铭现在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大奶奶的尸首,于是佳期、寒江和寄江三个最后见过大奶奶的倒霉鬼就成了替罪羊,而佳期不忍寒江和寄江再受折磨,加之当时在大奶奶临终之时她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们姐妹,所以佳期只好一人承担下所有的罪责,只求寒江和寄江能得到适当的医治。

于是佳期就被关进了思室听候发落,卫铭每日还要照三餐来逼问几次她有关大奶奶地下落,只是卫铭没想到佳期居然是这么个硬,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死活就是不肯交代大奶奶到底怎么了,只肯说大奶奶已仙游这个事实,气的卫铭差点要在她身上用私刑。

卫央一脚开思过室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卫铭不顾身份和形象揪着佳期衣领子破口大骂的情形,当他借着卫铭带进去的那一点灯火看清楚佳期那凄惨绝伦的样子,他只觉得心脏像是瞬间缩成了极小的一团,头脑中发出一声轰然巨响,然后便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伦常,冲上去一把揪开卫铭就将佳期紧紧的揽在了怀里。

卫央狞地脸在微弱的灯火下看起来恐怖至极,他双眼渐渐又染上了嗜血的色彩。

卫铭看到卫央这个样子也不由得心里一颤,但当他的目光接触到被卫央揽在怀中的佳期,的怒火又瞬间高涨了起来,他推开扶住自己的侍卫,伸手指着佳期狠狠地向卫央揭开了他一直意图逃避的事实: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这个小贱人?你可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她说不定就是害死你娘的凶手啊!你这个忤逆子!卫听了卫铭的话只觉得耳畔一阵天打五雷轰,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卫铭许久,连他怀中的佳期已经幽幽转醒也没有发现到。

因为伤痛和长期没有吃喝,佳期在肉保护机制地强行开启下,这几日基本上都在昏睡中度过,就是卫铭揪着她的衣领子大吼大叫也不能让她清醒一点,但当卫央抱紧她的时候,某种心电感应让她从深度昏迷中醒了过来。

待佳期好不容易聚起焦的无神双眼看清抱住自己之人时,不知道是不是天濒死的恐惧感实在太深,混乱地大脑里首先给出的居然是那天卫央暴走发狂地样子,佳期立即倒吸一口凉气,使尽全身力气将卫央推开,整个人惊恐的地往后退去,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卫央,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不要杀我……卫央被佳期推了个趔趄,他震惊的回过头去看向见他如见恶鬼地佳期,那一天在清净斋发生的种种终于冲破了他在脑中强设下的藩篱,一幕幕完整的重现了一次。

佳期脸上的青紫淤血、脖子上依旧清晰可见的手掌印,破破烂烂的衣衫,还有那以诡异角度拖着的右脚,无一不提醒着卫央那天他对自己所爱之人犯下的暴行。

卫央敢置信的一手抱头,瞪得溜圆的双眼渐渐弥漫上水雾:不……不是的……不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软禁央接受不了母亲离世和差点错手杀死佳期的双重打奶的葬礼没出席就再度离家了,不过这次他虽然打击沉重却并没有再次失去理智,至少他离家之前还记得先跟卫铭和老夫人说好,不要为难佳期和寒江、寄江姐妹。

\\因此佳期在被关了四天禁闭以后终于得见天日,可虽然距离那混乱至极的一天才过去四五天,已经濒临脱水的佳期看着只能用形容枯槁来形容,她身上没有得到及时处理的伤口多少有些炎,脱臼的胳膊和脚踝更是肿起了两三倍的大小,来看过的大夫都抹汗,说再迟一点处理,恐怕那胳膊和脚踝以后就得留下残疾了。

卫央听了的话更是心如刀割,他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卫府,连行李侍从都一点没带,后来还是卫铠赶紧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拿给无名,让他去追上卫央并好好看顾着,并让无名给卫央带个口信,说期他会尽全力的照拂着,让卫央啥时候心情平复了就尽快回来。

但卫央这次一走又是很长时间没有音信,无名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卫央下了禁令,连他也不曾有只言片语带回卫府。

因着大奶奶一事,佳期终于被正式剥夺了少称号,与寒江和寄江一道被软禁在佛堂旁边的一个小房子里,终日里只得在佛堂那么一点子地方活动,而卫铭还不死心,三天两头就遣了人来问佳期大下落,刚开始佳期还再三强调大奶奶确实去仙游了,但日子久了,她也就懒得再重复这个话题,反正无论她怎么说也变不出一个大奶奶来,而真正的大奶奶已经成了黄泉引路人,凭她一个小小凡人怎么可能请的动她现身来帮忙作证?假的大奶奶阿妙则堕入了轮回,这会儿不知道是变成了一只虫子还是变成了蛾子蝴蝶,就算她有心想帮也帮不上忙不是?于是佳期、寒江寄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任由整个卫府的人都把她们三个当成了杀害大奶奶并且残忍毁尸灭迹的凶手,她们只每日里都到佛堂去给大奶奶颂一遍经,日子过得比苦修尼还清心寡欲。

卫铭隔三岔五地就要在府大兴土木,尤其是清净和凝思园,短时间里已经被彻底翻修过了一次,就连花园里的土都全部换了一遍,这么做的意思显而易见,他就是想找找看有没有大尸而已。

佳期心知她三人现在还能被软禁,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一直没找到大尸体,所以没办法对她们三个施以家法,而且卫铭非常固执的认为佳期就是知道大下落,所以才愿意勉为其难的保着她们不死若是卫铭某一天真的从某个地方挖出来一具烂光光地尸且认为那就是大奶奶,那么等着佳期、寒江和寄江的必是沉江无疑。

所幸卫府虽有百年基,府中冤死屈死地有不少人,可至少没有随意弃尸的。

暑往冬来,卫铭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将整个内院都搜找了一遍,可惜他都没有找到一点点像是大奶奶尸残骸的证据,不知道是不是心力交瘁的关系,卫铭在这大半年间迅速地苍老了下去,原先还黑油油的头现在已经彻底成了白色,光是看背影还真是看不出来他才是个五十岁不到地中年男人。

而关内院的事物,之前被视作老夫人接班人的佳期现在成了卫府罪人,老夫人连逢巨变也彻底没了管事的心思,加之大奶奶一死,几个姨娘就趁机开始争~势,连再次被放逐到别苑去的陌花和花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卫铠倒是心想帮着管府中地事情。

但卫铭地亲弟卫铮和其他旁系家族地大家长们不乐意了。

联合起来给卫铠使绊子。

使得卫铠做什么都处处受制。

别说是管理府中事务了。

就是外边铺子三天两头地出问题就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了。

现在整个卫家就像是一在海边地沙子城堡。

也许下一个涨潮就能让他们彻底分崩离析。

而唯一那个可以力挽狂澜地卫央。

却还下落不明行踪成谜。

真真要急死个人。

我闻到了破败地气息。

这个家族正在走向衰亡。

寄江习惯性地眯着眼看向阴沉地天空。

这段时间里幸亏佳期和寒江地悉心照料。

她那差点筑基失败地身体才慢慢恢复了健康。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险死还生地遭遇。

寄江以往就很强大地第六感竟然遗留了下来。

偶尔预言个什么事情还挺神准。

寒江瞥了一眼窗外没搭话。

将一个盛满了水地黄铜水壶挂在屋子中间地火坑上烧着。

这眼瞅着要过年了。

她们这里却像是完全被人遗忘了一样。

别说是送些用度来。

就连吃地都没见有。

幸好佳期早些时候弄了种子种在屋后。

不然她们现在真是得断炊了。

听说现在是三姨娘得了势。

因为迷花小姐在赫连家站稳了脚跟。

连带着娘家人腰杆子都硬了起来。

佳期拿过一件夹祅给寄江披上。

这大半年地生活虽然枯燥乏味。

但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

反而让她地身体好了许多。

就是之前被卫央拉到脱臼地脚落下点后遗症。

走地快了会有点瘸。

寄江听了佳期的小道消息撇了下嘴:我才不管谁得势呢,把我们仨儿扔在这儿就全忘了啊?都不是好东西。

佳期笑笑,正要宽慰两句呢,她们所住小屋的木板门就被人轻轻敲响了,一个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女子在门外响起:佳期,你在里边吗?屋里~三人同时看向门口,佳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荆荆的声音,她赶紧站起来跑到门边给荆荆开门:呀,荆荆姐姐,您怎么过来了?门外站着的果是荆荆,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大食盒,只见她紧张的先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才闪神进到佳期所住的小屋,佳期知道她是怕别人看见说给那些个姨娘听,所以也忙忙的闩上门,然后才走到荆荆身边轻声笑道:刚还说起我们这儿都被人遗忘了呢,荆荆姐姐就过来了。

快请坐吧,寒江,麻烦你倒茶。

荆荆环视了一边她们所住的小屋,见又小又黑还啥家具都没有,她才皱着眉叹了口气道:真是难为你们了,三个姑娘住在这种地方。

说着她走上前去坐在了火坑旁,将手中的大食盒递给了佳期,这里头有些米面和肉,听说你们这儿已经月余没有人过来了,我就猜想你们该是要断炊了。

佳期也不推辞,接过食打开看看,果然有一大块的五花肉和一小袋米、一小袋面,省着点吃的话应该能吃个三五七天。

荆荆姐可真是及时雨,您这些东西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了。

佳期笑吟吟的将大食盒递给寄江让她放好,见荆荆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又问道:荆荆姐姐此番前来可是还有别的事情?姐姐但说无妨,只要佳期能做到的,一定会全力去做的。

荆荆抿了唇,眉头皱的更紧,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我也是刚听老夫人说起的,思前想后了许久,我还是觉得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佳期妹妹,老夫人要与当朝太子傅家联姻。

佳期闻言,心里立即咯噔一声,但她脸上还强撑着笑脸问道:那不是很好么?那我们家是嫁女还是迎娶?是央官儿娶太子傅的,那位小姐的娘是,是大亲妹妹。

荆荆期期艾艾的开口,两眼偷觑着佳期,却见佳期还笑得没事人一样,她不由得着急道:佳期,你是没听清楚么?是央官儿要娶别家的小姐了。

佳期又怎么会没有听清楚?她的心这个时候已经疼得像是正被钝刀子慢慢拉着,血肉模糊。

但是听到这种消息她该做什么表情?大哭?大闹?还是学穷摇奶奶剧里的女主角那样默默的流泪到天明?即便是她想这么做,她又该站在什么立场来反对呢?呵呵,那不是很好么?那位小姐是卫央的表妹啊,亲上加亲呢,想必卫央娶了她以后,这继承人就能当的更加顺利了吧?佳期根本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脸上的笑容假到僵硬。

专程来通风报信的荆荆失望的看着佳期,其实佳期的演技并不好,只是她竟然看不穿。

荆荆有些羞恼的站起身:算了,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我还以为你跟少官才是情投意合的那一对,见过了绛珠姐姐和三老爷的那一段,我无论如何也希望你们两个能修成正果,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不着急上火,反倒是显得我像个傻瓜似地。

行了,我先走了,这儿还有点碎银子,是紫朱和点荷凑给你们的,你们先将就着用吧。

荆荆丢下一个藕色的荷包就转身走了出去,佳期勾过那个荷包,垂下眼看着上边的花纹半晌没说一句话,寒江和寄江一同注视着她,直到外边第一声狂风号起,寄江才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行了,你就别逞强了,想哭就哭吧,我和我姐又不是外人。

佳期看向寄江,强的扯了下嘴角:好奇怪呢,眼泪好像流不出来……原来,最悲伤的时候不是泪流成河,而是连眼泪都没办法表达此刻的心情。

心痛的要死掉了,佳期疼的嘶嘶抽着冷气,脸上却还挂着惨淡的微笑。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分离年二十八,卫央总算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卫府,相比于时表露出的意气风,卫央这次就显得落魄的多了——即使他依然还是带回了大笔的财物几个小丫环抱着好些新衣、拎着各式各样的肉类和米面送到了佳期她们所住的小房子,同送来的还有佳期一直放在凝思园的一个小木箱和一个妆匣,里边放的可是佳期从以前就攒下的月钱和一些贵重的饰。

佳期打开木箱略略清点了,却现箱子最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几张面额不小的银票,佳期抽出来看了看,只觉心中一动,她立即猜到这些银票该是卫央放进去的,心里顿时又酸且痛了起来。

没想到少奶奶~房钱还不少,只是我们三个被软禁在这里,就是有这些银钱也没什么用,根本花不出去,不然我姐早就化了型去把我们姐妹俩儿和大奶奶这么些年攒下的银子拿来了,这些个黄白之物吃不得又穿不了,倒还不若这些吃的来的实在。

寄江探头看了一下佳期的小~子就转过目光去看向了门口放着的那些个吃的,少奶奶,我们晚上来熬鱼汤喝好不好?佳期再次锁好小箱子,将箱子和妆匣一并放好了才微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好,早些时候做的酸菜这时候应该也可以吃了,晚上我来做个酸菜鱼吧。

寄江闻言乐的拍巴掌:哈哈,幸好当时是让我们跟少奶奶一道软禁在这里,所以我才能这么有口福呀。

寒江将送来的衣服按照内到外的顺序分好了类,将其中比较高的那一摞递到了佳期的面前:呵呵,这个衣料子明显不一样的肯定是给少奶奶地了,看来应该是少官亲自监人造的,从样式到颜色都是少奶奶喜欢的呢。

佳期听了寒的话心中又是一黯,但她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翻了一下那一摞衣服,不想一条银貂皮围脖却从衣服中间滚落了下来,佳期看到那个围脖愣了一下,那不正是当年她做给卫央的那条么?心中的某个点终于被触到了,佳期尚来不及眨眼,成串的泪水就滚落了下来,寄江和寒江见之前还有说有笑的佳期忽然哭的这么伤心皆是一愣,两人地视线顺着也落到了那条围脖上,心里一紧,了然的叹了口气,两人都识趣地垂了眼不出声了,只让佳期一个人尽情的哭泣大年八。

宜嫁娶。

即使远在卫府地最里侧。

佳期等三人还是隐约可以听到前边地炮仗声和礼乐声。

一大早地有两个穿地很喜气地丫环送来了一大盒地花生、莲子、红枣什么地。

这些都是在成亲当日讨彩头地东西。

寄江打开食盒一看就恼怒地拎着食盒想丢出去。

佳期却笑嘻嘻地接过去说:送来地可真及时。

我正愁着今天拿啥来做腊八粥呢。

看到佳期苍白到几乎透。

寒江和寄江聪明地闭了嘴一言不。

之后佳期就好像事不关己地在熬煮着腊八粥。

香甜温暖地气味弥漫在不大地小屋。

但寒江和寄江却只觉得身上地衣服根本不足以御寒。

空气闻起来也带上了苦涩。

今儿个天还真冷啊。

快来喝碗粥暖和暖和。

待那一锅粥变得粘稠软糯了。

佳期拿了三个碗过去各舀了一碗放在火坑旁。

寒江和寄江走上去各端了一碗尝了一口。

那个甜度顿时让她们差点一口粥如数全喷出来。

而佳期此时也~了一口。

但她却笑着拍了下额头道:怎地一点味道都没有?呵呵。

瞧我这记性。

我忘记放糖了。

她说着放下碗就要去拿饴糖。

寄江赶紧一把拉住了她。

见她还是一脸强颜欢笑地样子。

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佳期。

你心里不爽快地话就哭吧。

不然你就大闹一场也行。

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好吗?佳期神经质地绞动着双手语无伦次道:怎么会呢?今儿个可是卫央大喜地日子呢。

难得他们还记得给咱们送来这么些莲生贵子。

让我们可以有材料煮腊八粥。

我们一定要吃光光。

这样卫央和他地新娘子才会幸福。

泪花在佳期的眼眶里打着转转,但佳期就是倔强的不让它落来,这下连寒江都看不过去了。

寒江放下碗站起来伸手轻轻的在佳期脸上打了一下,眉头皱的死紧: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再这么下去你都要疯了!你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们陪你一起哭。

佳期愣愣的看着寒江,没有一点血色的小嘴微微张着,她就像是一条缺水的鱼一般急促的呼吸着,眼眶中的泪珠也凝集的越来越大,寒江和寄江以为这次她一定会哭出来,但最终佳期还是惨淡的一笑:抱歉,我好像还是哭不出来。

寒江和寄江脸上满满的全是失望之情,佳期吸了吸反握住寒江的手轻轻说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你们别担心,我去后边看看菜园子。

她说着就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走出了三人所住的小房子,寒江与寄江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颓然的长叹了一口气。

下午时分,又有四个丫环来到了小木屋,四人中领头的那个正是佳期以前的贴身丫环端端,她在看到佳期的时候就扑到佳期身边大声的啼哭了起来,反倒是佳期还要轻声细语的劝慰她。

端端在哭泣的时候断断续续的说了些佳期离开以后的事情,原来当时凝思园被卫铭当成弃尸第一嫌疑地点,她们这一众丫环也被当成了佳期的帮凶,每个人都到掌罚院去接受过调查,尤其是她和秋千,很是吃了一些苦头,而且在那件事以后她们都被降了级,还被配到园子里各个专门做粗活的地方去工作,秋千因为针做得好就去了织造坊,端端因着长的还算周正,就进了待客坊(专门在客人来访吃宴席时负责倒酒夹菜的丫环部门)。

真是对不住你了,让你们吃了这么多的苦。

佳期拿着自己的巾子给端端擦去满脸的,心里满满的全是歉意。

端端吸吸鼻子直起身子摇摇头:不,比起我们来,少奶奶您才是吃尽了苦头。

现在园子里的掌院丫环是荆荆姐姐,她还时常照拂着我们,而少奶奶您在这里……端端看着佳期瘦的只有皮包骨头的小脸又忍不住眼泪决堤。

佳期摸了摸她:我在这里挺好的,可是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呢,而且还有寒江、寄江姐姐陪着我,一点都不会觉得无聊。

端端听佳期这么一说哭更是伤心,好一会儿她才抽抽嗒嗒的说明了来意:可、可是,我们这次前来,就是要将寒江和寄江姐姐接走的。

端端此言一,佳期、寒江和寄江皆是一愣,她们三人面面相觑,寄江忽然跳起来大喝了一声:不,我才不要离开这里,我不会离开佳期的!端端被她吓得缩了缩子,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倒是佳期沉吟了片刻,才回过头来问端端道:为何要带走寒江和寄江姐姐?这是谁下的令?端端了吸鼻子嗫嚅道:之前是少官身边的小厮,叫墨竹的过来吩咐的,说让奴婢们过来带寒江和寄江到另一处去安顿。

另一处?是里?寒江也皱眉看向了端端,难怪她从早上起就心神不宁的,还以为是佳期要在卫央纳新妇的这天失控,没想到却是她们姐妹要与佳期分开。

端端咬着下嘴唇看了看,然后才用蚊呐一般的声音答道:说是调了两位姐姐到凝思园去服侍新入门的少奶奶。

她这话又让佳期、寒江和寄了一下,小屋里有短暂的尴尬沉默,最终还是佳期长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这也算是好事,能把你们调出去,说明已经解除了你们的软禁吧?行了,端端,你们赶紧帮着收拾收拾,然后领着两位姐姐过去凝思园吧。

我不去,我认定的少奶奶只有一个人,我只在她身边呆着。

寄江闻言红了眼眶,她倔强的偏过头去使性子,寒江也敛着手站在一旁不动,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佳期抿着薄唇坐了一会儿,忽然拍了拍端端的胳膊吩咐道:去,她们俩儿的衣裳啥的都在里边靠的那个柜子,你领着她们过去收拾吧。

佳期此言一出,寄江立即跳起来张开双臂做阻挡状,她厉了端端和另外那三个小丫环一眼暴喝道:你们谁敢乱动我们的东西,我跟你们没完!寒江倒是没有行动,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寄江的举动也不劝阻,佳期看了神色迥异的姐妹俩儿一眼,站起来走到寄江面前轻轻拉下了她的胳膊劝道:行了,寄江,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呆着这里也没什么作为,不若你跟寒江出去了,以后我要有个什么短缺的还可以暗中找你们帮忙呢。

寄江听了佳期的话,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寒江此时也走到了佳期身旁叹了口气道:方才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我与寄江能出去,就能时不时的过来帮衬一下你了,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过得那么窘迫。

佳期了解的向寒江笑笑,这才回过头去看向端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时间不等人呢。

端端偷偷看了一眼正掩面哭泣的寄江,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匆匆走了进去,跟来的那三个小丫环也赶紧朝佳期施了一礼就跟进去快速的帮寒江和寄江打起了包。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圆房江、寄江的东西不多,四个丫环没一会儿功夫就收两个小包袱,佳期走上去看了一遍,又从自己那儿挑了两件没穿过的小祅子让端端收进她们的包袱,才吐了口气点点头道:行了,凝思园那边啥都不缺,就这么走吧/首/发那三个小丫环乖巧的应了声是就拎着小包袱先走了下去,端端咬着嘴唇看了佳期好一会儿,才泪盈盈的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少奶,您就不奇怪少官为什么会答应老夫人娶这位新少奶奶么?佳期心尖上蓦地一疼,她微微抽了口凉气,语气却还勉强保持着镇定:有什么奇怪的?他本来就该娶个门当户对的新娘子才对,我不过是个嫁进来冲喜的丫头,怎么担得起少奶奶这个称呼?端端噘起了嘴摇摇头:才不呢,少奶奶可比那些大小姐称职多了,只是……我听荆荆姐姐提起过,少官原先也是激烈反对的,但老夫人让送去了一副这位小姐的画像,少官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听说,听说这位小姐跟过世的大奶奶长的极像……佳期蓦地呆住了,以至于后来端端小嘴开开合合的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脑子里嗡嗡的作响,心脏搏动的巨大响声已经让她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新娶进门的少奶与大奶奶长的极像?难怪卫央在看到她的画像之后就退让了。

其实卫央根本不是想娶一个新娘子,而只是想将与大奶奶极像地那位小姐接进府来当娘亲一样供着吧?老夫人也定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所以才这么胸有成绣的定下了这门亲事吧?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小姐不是太可怜了吗?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亲已经够惶然的了,还因为这种原因而注定得不到幸福……想到那位小姐未来的几十年都得被困在这座大宅院里不见天日,佳期的心里就不由得升起了一种感同身受的凄然。

送走了寒江寄江,天已经黑下来了,佳期呆呆的倚在门边上看着眼前黑漆漆地一片,巨大的孤寂感瞬间包围了她原来,被人遗忘的彷徨依,真的可以让人有发疯地念头,佳期抱着头慢慢的蹲下去,她想逃,想离开,谁能带她走出这个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地地方去?不道在外边蹲了多久,直到夹带着雪珠子的刺骨寒风几乎将她冻成一座冰雕,佳期才以极慢的动作扶着门站了起来转身蹒跚着往屋里走去。

就在伸手想要将门掩上地时候。

一股阻力从反方向传来。

她来不及回头去看。

已经被揽进了一具同样冰冷地怀抱。

即使已经许久未曾接触过。

但就来人刚挨到佳期地瞬间。

佳期已经然泪下。

那已然在梦中出现过千百回地大手。

还有那浓重酒味也掩饰不去地天然体味。

都预告着紧紧揽着自己地人是卫央。

你……一个字还没说完。

佳期蓦地被他转过了身子提了起来。

卫央冰冷地唇如狂风骤雨般落在佳期地脸上和唇上。

佳期本能地想去推开卫央。

可小手刚挨到他身上还未来得及取下地新郎官团花就顿住了。

本有些意乱情迷地脑袋也豁然清明了许多。

她尽全力捧住了卫央消瘦了不少地脸。

额头与他两两相对。

她那双大地几乎不成比例地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卫央狭长灿亮地水眸。

待两人激越地呼吸渐渐平复。

她才用极轻地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卫央抿了唇不说话。

抱着佳期退了两步。

腾出一只手伸到背后不知道做什么。

然后只听啪咚一声。

佳期小屋地门已经被闩上了。

关上门以后。

卫央地眼底燃起了小小地火苗。

那火苗逐渐有燎原之势。

紧贴着他地佳期也感觉到了他身体上地变化。

巴掌大地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她扶着卫央地肩头想要拉开两人地距离。

但是看出图地卫央根本没给她这机会。

瘦却有力地胳膊一收。

两人之间再次变成了严丝合缝地样子。

卫央之前腾出来地手扶住了佳期地后脑勺。

薄唇狠狠地印上了佳期地小嘴。

其实两人都没有太多的经验,一切只能由着本能引导,由初时的辗转反侧,到后边的唇舌纠缠,两人亲的投入、吻的痴狂,佳期不能去想卫央为什么在本该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出现在这里,也不能去预知今天他们两人是会么,或许在事情往失控方向滑去的时候她就该冷静的,但当卫央这般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眼前,还这般用力的抱紧她亲吻她的时候,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持都消失殆尽了吧?卫央进入的动作稍嫌粗鲁,那种被撕裂的痛楚让佳期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卫央察觉了她身体的僵硬,居然强自按捺下想要驰骋的转而去温柔的亲吻着她,感觉到卫央因为忍耐而微微发抖,身上~珠也一颗一颗的落下,佳期羞怯的轻轻揽住了卫央的脖子,两人终于燕成好事。

因为两人都很生涩,头次的燕好双方都没有尝到什么所谓的快感,两人都只觉得疼痛,但卫央仗着年轻体壮恢复的快,还是不依不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需索无度,直到佳期疼的无法忍受一脚踹了过去,卫央才心满意足的偃旗息鼓,紧紧的揽着佳期沉沉睡去。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酸痛不适,但佳期依然毫无睡意,她扭过头去看着卫央近在咫尺的脸,却发现他的眉间已然有了浅浅的川字纹,以前那种无分男女的精致已经全部退去,整个人变得英挺俊朗,若不是他那一点在睡着时都无法消弭的阴郁和戾气,他应该就是所有女孩心目中如意郎君这四个大字的真实写照吧?不知道那位小姐可曾见过卫央了?她是否会觉得自己嫁了个年少有为的俊俏郎君而感到小小的窃喜?而又在洞房花烛夜时独守闺感到落寞与愤怒?思及此,佳期垂下了眼,为自己心中那一点因着卫央在洞房花烛夜跑来找她的高兴而感到有罪恶感。

对不起了,小姐,让我再自私一下下,我很快就会把卫央还给你的,所以,现在请让我再多保留一点关于他的回忆。

佳期端详着卫央的睡脸喃喃自语着,终究抵不过疲累也睡了过去。

当佳期的呼吸变得绵长时候,本该是沉睡中的卫央倏尔睁开了双眼,他那双清明晶亮的眼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抑或是刚才他一直就在装睡。

他盯着怀里的佳期半晌,本该是充满柔情的眼却慢慢变得阴鸷了起来,他将佳期狠狠地揉进怀里,然后从齿缝中挤出一点声音: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对不会,你死心好了。

原来在寒江、江离开的时候,佳期偷偷给她们塞了一封写给皇甫唯一他们的信,信中请求皇甫唯一能想办法把她救出卫家,但不巧随端端一起来的四个小丫环全是卫央安插的眼线,佳期等人有个什么举动她们都会在事后一五一十的全部报告给卫央。

此前佳期借着将自己的夹祅送给寒江、寄江,实则是将那封信夹带进去的举动自然也没逃过她们的眼睛,借着帮忙收拾行李之便,一个小丫环偷偷将佳期的信拿了出来,然后在送寒江、寄江去凝思园的途中,她就借口肚子疼要去茅房跑去把信拿给了卫央过目。

卫央看了信以后心就底凉透了,于是也不顾还在婚宴中,抛下满堂宾客就直奔佳期所住的小屋而来。

一路上他设想过许多在见到佳期时要如何质问她想逃跑的场面,但当他真正见到那个单薄萧瑟的身影时,他脑中算计的好好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只是噬骨的相思,和想要紧紧抱住她拥有她的冲动。

从知道爱一个人会爱到痴狂的地步,卫央也惊讶于自己身体里竟然蛰伏着这么深沉激烈的感情,他是这么的爱着佳期,爱到恨不得她只看着自己,只对自己笑,满心满眼的只有自己。

只要一想到佳期竟然想着逃离自己的身边,他就觉得伤心欲绝又痛不欲生。

他不让佳期离开他身边半步的,即使要他放出心中最阴暗的兽也未尝不可。

他们可以相爱似乎是漫长且永的梦~,但是在这一场爱情角力中,先爱上的卫央反而失却了先机。

卫央在此刻只觉得体内所流的血液、还有骨骼,都是为了佳期才会活动的,如果有必要,他不将自己的心~出来给佳期看。

为了怕失去佳期,再困难的奇迹,他也会竭尽所能去抢夺!体贴的拥抱,温柔地爱着,激烈的彼此追求,这毫无止境的渴望,要追求多久,要何时才能达到理想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阅读!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失踪发期失踪了。

当寒江发现佳期私底下塞给她的信不见了,瞅了个空当化了形跑回原先住着的小屋去找佳期的时候,才发现那小屋像是有几天没人住的样子了。

重~变回人形的寒江有点呆愣的四下里走着看了看,最后见火坑上边吊着的小锅子里那些余下的腊八粥统统冻成了冰块,而且分量还是那日她们离开时那么多,她才紧张的咬着手指头猜测着佳期在她们走了以后遭到了什么事情。

寒江着急的团团转,将不大的小屋翻了个遍,但是当她拉开最里侧的小柜子,发现佳期的所有衣服还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里边,而佳期之前收起来的小钱箱和妆匣却不见了,她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想着佳期是不是在她们姐妹前脚离开以后,后脚也离开了卫府。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是谁营救了佳期,但寒江还是长吁了一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准备离开——既然佳期已经走了,那么那封求救信是不是还在就已经不重要了吧?她这么想着,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小木屋,悄悄的拉上门就融入了夜色中。

在凝思园又等几天消息,寒江、寄江本以为佳期偷偷离开的事情被卫央发现的话,他会大发雷霆,甚至会大动干戈的发散了府中的护院家丁到处去找,但实在让她们没想到的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卫央居然就像是根本没发现佳期已在的事实,偶尔竟然还会到凝思园与那位新少奶奶一道用个膳。

姐,你觉不觉得少官很反从小厨房端着精致的膳食回主间,今儿个又是半月一次的夫妻会面,卫央又过来陪新少奶奶吃饭,虽然那位与大奶奶长地极像的小姐嘴上不说,但是那种喜形于色的样子还是瞒不过众人的眼睛,这位情窦初开地小姑娘已经爱上了卫央。

只是向来极的卫央这回就像是缺了根筋,新少奶奶这么明显的爱意都看不出来,即便是过来吃饭也像是应付差事,到了以后就随手拿本书看的入神,从来多一眼的也不往新少奶奶那边瞟,更别说两人之间还有交谈了。

寒江听到寄的问题只是叹了口气,尔后才像是喃喃自语道:别说是少官很反常,我觉得佳期少奶奶失踪这件事也很反常。

既然佳期少奶奶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才将那封信交给我们,就说明她先前应该并没有做过类似地举动才是,但为什么我们刚离开,她也就随之不见了呢?真的是有人潜进来救走了她?寄江听寒江这么一说不由得点了点头:说的是呢,而且依照央官儿的性格,他能对佳期少奶奶这么不闻不问的么?诶,姐啊,你说这少官的态度和佳期少奶奶失踪一事会不会有什么牵连?寒江倒是没想到一点。

听寄江点出她才一愣停下了脚步:是啊。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话音未落她地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寄江推测道:寄江。

你说少奶奶托给我们地那封信会会不是丢了。

而是被人拿去转交给少官了呢?寄江言也停下了脚步挑:是哦。

那天来帮我们收拾行李地几个小丫环都是少官地贴身小厮支来地。

很难说其中是不是就有少官地眼线呢。

寒江着恼地咬住了下唇沉吟了片刻。

才一跺脚恨恨道:要是少官因此对少做出什么事情来。

即便是大奶奶再三叮嘱过。

我也不会放过他地!她与寄江此前与佳期同生共死过。

又软禁在一起那么久。

之间地感情早已要好地像是亲姐妹。

现在想到可能又遇到什么不测。

就连一向冷静地寒江都忍不住要抓狂了。

不过这次倒是向来冲动地寄江先冷静了下来。

她想了想才安抚地开口说道:姐。

现在事情还不明朗呢。

没有亲眼见到佳期少奶奶到底怎样了。

我们都不晓得她到底与少官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少官不忍心让佳期少奶奶再受苦。

所以把她带走藏起来了也说不定啊。

寄江说地不无道理。

而且佳期地事情她们不可能主动去问卫央。

所以寒江纠结地思前想后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嗯。

你说地对。

不过既然推测到了这个可能性。

那我一定要亲眼见到佳期少奶奶没事才放心。

从今天开始我会留意少官地了。

寄江。

到时候你要帮我。

寄江呵呵一笑,亲热的挽着寒江地胳膊拎着食盒就往前走去:那是当然,佳期也像是我的妹妹一样,我也一定要亲眼看到她平安才能放心啊。

可说是这么说,无论寒江、寄江姐妹明察暗访多少次,卫央总是技高一筹地让她们功亏一篑,春去夏来,佳期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新嫁进来的少奶奶在经历了半年地被冷落以后,原先还一直保持的矜持笑容也渐渐地了质,不知道是不是方湿热的气候容易让人变得暴躁,总之自从入了夏,的脾气就逐日见坏,稍微有一点小事情就大发雷霆,那天有个小丫环不过无意中提起佳期两个字,新少奶奶就不问青红皂白的命人将那个小丫环扇了好几个大耳光,其后更直接将那小丫环赶出了凝思园。

而老夫人听说了此事,马上命人去把人牙子叫来,就把那个甚至不算是犯错的小丫环给领走了。

此举让整个凝思园上下的丫环仆妇都噤若寒蝉,说起话来都要考虑再三,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一个字,挨打事小,到时候被转卖出去才是得不偿失。

寒江江向来与佳期感情深厚,那位新少奶奶也借故向她们发过几次火,甚至也想要对她们动手,但是寒江、寄江根本不怕她,姐妹俩儿只消冷冷的睇她一眼,张牙舞爪的少女就像是见着猫的老鼠一般歇菜了,后来她跟老夫人三番两次的提起,想要把寒江姐妹俩儿调去别地园子,可一向宠着她的老夫人这回也没了辙,被她烦不胜烦之余,总算松了口说寒江姐妹是卫央要求放在凝思园的,这下才让新少奶奶彻底死了心。

夏天的夜晚好像也特别适合鬼故事,即使新少奶奶心浮气躁地在凝思园里猫着不出门,可外边正流传的一些关于内院闹鬼的传闻也还是飘到了她的耳朵。

闹鬼?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传言?少女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白色粉英,看着就像是戴了个面具,明明只是十六七花朵一般地年纪,却硬要顶着个大浓妆装老成——即使新少奶奶与大奶奶长的很像,可是两人的气质与气度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难怪最近卫央连到凝思园吃饭都不来了。

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奶娘嬷嬷一下一下给她扇着扇子,一边眯了眼回想起白日里从底下粗使丫环那儿听来的一段对话:好像说是宗祠堂那儿闹鬼,之前有夜归抄近路从那边走过的小丫环在那儿看到了鬼火,还有一双手凭空里出现在空上,吓得那小丫环三魂不见七魄,回去以后大病了一个月呢。

新少奶奶想了:_,不解的问道:宗祠堂不是供奉卫家先人的地方么?为什么还会闹鬼?奶娘嬷嬷叹了口气:谁知呢,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供奉先人的地方所以才容易闹出这些事儿来吧,听说少官已经下令严禁任何人靠近宗祠堂那边呢。

新少奶奶听娘嬷嬷提到卫央心中不觉一动,她低下头去想了想,一个疯狂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思及此,她立即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嘭地巨响吓得奶娘嬷嬷差点从椅子上跌到地上去。

小、小姐,您这怎么了?奶娘嬷嬷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想到她家小姐方才那么用力的拍桌子那小手还不知道得有多疼,她赶紧心疼的拉起新少奶奶的小手又是吹又是揉的,唉,小姐您这么使劲儿的拍桌子干嘛呀?这桌子又不知道疼的,倒是您这小手啊,看看,都红成啥样儿了。

新少奶奶面色不善的回冷哼一声看向奶娘说道:奶娘,我想在宗祠儿的应该不是什么鬼,而是那位传说已经失踪了许久地佳期吧。

她在说到佳期两字的时候,像是恨不得要将那两个字咬碎一般用,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扭曲。

奶娘嬷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一只手按在跳的飞快地胸口,眼睛瞪得滴溜圆的看着她家小姐喃喃道:不会吧?那个,那个佳期不是已经失踪了很久了么?府里地下人们都说她是因着杀了大奶奶的事情良心不安而畏罪自杀了地呀。

新少奶奶果然也不是个空有外表没有大脑的花瓶,她冷笑了数声反问道:自杀了?那么她地尸首呢?为何偌大的卫府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的尸首?她若真是自杀了,总不能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吧?再说……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忽然一黯,原本就扭曲的表情更加往阴狠变去,再说,如果她真的死了,你觉得少官还会表现出这般无动于衷的样子么?听完她的推测,奶娘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张大嘴急促的呼吸着,新少奶奶的双手失控的捏成拳再放松,一双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思忖片刻,再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奶娘,我一定要去宗祠堂看看,理她是人是鬼,我都要与她会一会。

某绵默:这就是传说中的炮灰女配……阻挡了男女主的恋爱之路,注定没有好下场,抹泪,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娃,安心的去吧。

(某无良灵居然因为同情该炮灰女配往后注定守活寡的悲惨命运而突发奇想说让卫央的老爹与她乱X拉郎配……老大,乃确定乃这是同情咩?)(未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发首发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切肤之爱发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新少奶奶去宗祠堂的时候还叫上寄江,奶娘嬷嬷也想跟着去,但是新少奶奶见她还没去呢已经吓得面青口唇白,就命她留下了,于是一行三人偷偷摸摸跟做贼似地往宗祠堂那边寻摸过去。

宗祠堂在一片绣林与小树林的深处,之前也不知道那个小丫环是抄的哪门子近路,怎么会绕到这里边来?今儿夜里还月光黯淡,星星都没几颗,就靠着寒江、寄江手里的两盏灯笼飘飘忽忽的在前边引路,小树林里静谧的有些异常,新少奶奶终究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越走越害怕,总觉得黑黢的树林子里隐藏着什么未知的怪物,出门前的那那一点火气和胆气已经彻底的消失无踪了。

你、你们俩儿慢点……新少奶奶都快哭出来了,冷汗热汗顺着她的额际落下,脸上的脂粉被糊成了一团一团,黏在脸上脖子上好不难受。

寄江回过头去瞟了她一眼,逐渐放慢了脚步,不得不说自从她脱胎换骨完全成为了人以后,她原来的没心没肺也渐渐被丰沛的人情味取代,反而以往表现得比较软心肠的寒江越来越人如其名,冷心冷情的让人靠近她就觉得扑面而来是一股寒意。

见寄江放慢了脚步,寒江没好气的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位有心无胆的少奶奶,顺势将自己手中的灯笼塞到寄江手中小声道:让她自己打一盏灯笼,免得她还害怕,我先去前边探探。

言罢不待寄江说话,寒江一双猫瞳在黑暗中闪了闪,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新少奶奶正好在这个时候赶了上来,眼见着寒江原地蒸发,新少奶奶呆愣了片刻,不敢置信的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往寒江原先站着的地方看去,却还是半个人影都没看到(你要看到半个人影估计也吓死了吧?==),她心中的恐惧瞬间达到最高点,她哆嗦着手指指向寒江消失的地方,小嘴一张就要尖叫,幸好寄江早有准备,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掩住了她的嘴巴。

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寄江小声威胁道:您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到宗祠堂来了么?这事儿如果让少官知道,您应该能猜到他会多不高兴吧?新少奶奶又惊又惧的瞪着寄江,眼泪簌簌而下,精心描画的眼线立即被冲化了,在她满是粉英的脸上留下了两道黑色的小河沟,说实话,她的这个样子倒是比那些鬼还可怕,寄江反倒有些同情那些不小心见到新少奶奶这个前卫妆容而吓得魂飞魄散的魂灵了。

新少奶奶惊魂甫定,哽咽了几声才点点头,寄江猜想她也没有敢惹卫央生气地胆量,所以也就慢慢松开了手,见她确实吓到了不小的惊吓,寄江又觉得她可怜,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自己的巾子递给她示意她擦脸,一边还勉为其难的编瞎话道:我姐方才把灯笼给我了,所以在少奶奶眼中看来,我姐是一下子就不见了,其实她是站到了灯笼光照以外的地方,少奶奶您没注意到罢了,她说先去前边探探路看看情况,我们在后边慢慢跟上吧。

新少奶奶接过寄江的巾子擦了擦脸,然后半信半的偷觑了她好几眼,见寄江心不在焉的频频往树林深处看去,她顺着寄江的视线看过去,举目所及看到的都是一团团影影绰绰地黑影,间中还有夜风打着呼哨穿过树林,枝叶随之也是一阵哗啦啦的乱响,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那么恐怖,心中的恐惧再次飙到最后,这会儿她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和逞强,赶紧走上去一把抓住寄江的手腕带着哭腔小小声地哀求道:寄江姐姐,我们能不能就在这儿等寒江姐姐回来啊?寄江回过头看她一眼。

挑了挑眉没说话。

拜托。

她也很想亲眼看看宗祠堂那里地闹鬼主角是不是佳期啊。

干嘛都走到这里了才说不敢前去?不过感觉到新少奶奶抓住自己手腕地手不但冰凉。

而且还在微微发抖。

寄江地心肠又软了。

只好望天叹了口气无奈地应道:好吧。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吧。

言罢还要自我安慰一番。

想说自己现在已经是全人身。

没了以前猫妖地那些灵力。

即便是跟去了说不定也见不到什么云云。

话分两头。

寄江和新少奶奶就在原地等候了。

而寒江却一路飞快地往宗祠堂那边靠去。

还没等跑近。

目力高人好几倍地寒江已经远远地看到宗祠堂地后上方确实有几点火光在跳跃。

寒江不是没见过鬼火。

以前地清净斋就几乎是个鬼屋。

只是那鬼火永远是惨白惨白地。

看着就让人遍体生寒。

而那远处地几点火光却是浅淡地温暖黄色。

看来也就是普通地灯火吧?只是宗祠堂常年点着长明灯还说地过去。

宗祠堂后边有灯火?寒江一边快速移动一边皱了眉细细思索起宗祠堂地结构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想起宗祠堂后方不远处应当还有一个宣礼塔。

那塔没啥大作用。

就是里边画了许多卫家先人地画像和先人们成仙地壁画。

寒江此前也从来没去过。

不过依照她曾经目测过地样子。

那塔上若是安排住一两个人应当不成问题。

莫非佳期就被卫央安置在那里了?寒江心中一动。

脚下立即更加快速地往宗祠堂那边掠去了。

站在宣礼塔下,寒江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异的猫瞳定定看着塔的最高那一层——那几点火光透出去的。

待呼吸终于恢复了平顺绵长,寒江头一低身子一蜷,眨眼间她就恢复成了猫身,不待四爪着地,寒江就无声无息的从宣礼塔最底层的一格窗棱钻了进去。

宣礼塔的最高层,只着中衣还半敞着衣襟的卫央正拿了一条大巾子小心的帮佳期擦着半干地头发,若不是佳期右脚脚腕上还扣着一条一直延续到墙角的银光闪烁的细链子,这一幕在外人看来不知道该感叹是多么的温馨。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热了,但是这儿一圈全是树木和竹林,到了夜里还是凉的紧,晚上你还是要多披一件儿衣服,知道么?卫央的脸上是外人从来未曾得见的柔情,他边帮着佳期擦头发边低笑着在她地额头、脸留下细碎的轻吻。

佳期也带着淡淡的笑,但是她的笑看起来却多少带着些无奈和苦涩,她点点头乖巧的应了一声知道,然后转过身去将卫央半敞着的衣襟拉好:只提醒我,你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注意,刚洗了澡就这么敞着,着凉了可怎么办?因着佳期贴心的举动而笑的异常灿烂,卫央丢下巾子抱紧了佳期,脸埋进她还没干透的头发里叹道:要是着凉了便也好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在你这儿让你照顾我了。

在他怀里地佳期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一黯,她几不可察的微微叹了口气,尔后才继续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道:说什么傻话呢?你要是生病了,这卫家还不得闹翻天了?哪里还可能让你跑到这里来?卫央这会儿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只见他略略松开了佳期,改为用双手捧着佳期地脸撒娇道:我才不管呢,我要是生病了,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因为我只有看到佳期的脸才会安心,病才会好地起来。

佳期垂下眼浅浅的笑着,身子略略一动,脚踝处的银链就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这让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

卫央察觉到她的僵硬,视线飘向那一条长长地银链,脸上的笑意也在瞬间隐去了,他将佳期更紧地搂在怀里,许久才又像是央求又像是威胁的说道:佳期,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地,你不要离开我身边好不好?我这么做也是因为害怕你有一天就这么不见了,你知道你若是离开我,我一定会疯掉的吧?佳期,佳期,只有你,只有你我是绝对不会放手地!你再等等我,很快你就不用再吃这种苦了……话尾结束在急切的索吻中,接下去少女不宜的画面让隐在门外的寒江立即扭过了头去,幸好她的猫身是纯然的黑色,不然让别人瞅见她羞得满身发红的样子那才叫糗大了呢。

想到方才所见所闻,寒江脚下没停,又无声无息的跑下了楼去会合寄江与那个新少奶奶了。

小树林中,夜露寒重,加之此前惊吓过度冷汗热汗出了不少,仅穿着单薄丝衣的新少奶奶这会儿只冻的牙关打颤,但穿的也不多的寄江这次也帮不了她了,只能给予她同情的一瞥。

只是寄江虽然不怕冷,可是这小树林里蚊虫还是不少的,难得现在两个鲜嫩可口的少女自动送上门,不知道饿了多久的蚊虫前仆后继轮番上阵空袭,直把寄江叮咬的在原地又是摆头又是甩手又是跳脚的蹦起了DISCOO。

老姐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你要再不回来,你妹就要被吸光血成人干了。

又拍死了一只吸饱饱血都飞不起来的蚊子,寄江喃喃自语着不停的往寒江离开的方向张望着,只求她能早一点回来解救她们于水火之中。

或许双胞胎真的有心电感应,寄江这边刚念叨着,那边寒江就像个女鬼似地飘了出来,吓得那位生人不生胆的新少奶奶一蹦三丈高差点惊叫出声。

别怕别怕,那是我姐。

寄江喜出望外的将手中的灯笼全塞到新少奶奶的手里就提着裙摆往寒江那边了过去,刚跑到寒江身边就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极小声的问道:姐,那个是不是佳期少奶奶?寒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也不看寄江一眼就径直走到了那还在惊吓中的新少奶奶面前说道:我去看过了,根本不是什么鬼,住在那里的就是佳期少奶奶,而且,少官也在那里。

啪的一声,新少奶奶手中的灯笼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就燃烧了起来,火光映照着她惨白惨白的脸,看起来有一点鬼魅的可怖。

某绵碎碎念:豆花亲说卫央越来越变态了,事实就是卫央真的越来越变态了……咳咳,因为某不良作者还蛮热爱武侠小说中那种邪派教主但是一往情深的角色嗒,不讨论他们的RP如何(因为貌似他们爱的女人一般都是某正人君子的老婆,然后爱上了就抢过来的),就看他们对于自己所爱之人的那种执着劲儿吧,即使有时候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但不得不说他们比之那些开口闭口正义仁爱,却又到处拈花惹草到处留情的正派人士好多了。

So,我可怜的央官儿,就这样被为娘的一步一步往变态塑造了去……阿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发首发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情劫发上艳阳高照,但因着周围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所上的佳期还觉得很是凉爽。

听到窗外鸟羽啁啾,佳期会心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就拿起一旁点心碟子上还未吃一口的甜糕捏碎,然后放在掌心中送出窗棱花去,不一会儿就有好几只翠羽红顶的漂亮小鸟熟门熟路的飞过来啄食她手中的甜糕碎,小鸟尖尖的喙一下一下的啄在佳期不算柔嫩的手掌心,痒痛感让她难得的嘻笑出声新少奶奶站在宣礼塔的下方,仰头看着那一双莹白的小手,虽然还未见其人,但是她已经气得面容扭曲、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寄江前一晚没有亲眼看到佳期,现在看到那双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小手,鼻头一酸眼眶就红了,她提了裙子就要往塔上跑,寒江却一把拉住了她微微摇了摇头。

新少奶奶怨恨的站在塔下看了半晌,直到那些鸟儿将佳期手中的甜糕吃完了飞走,佳期依依不舍的将双手收回去,她才咬牙切齿的低声吩咐了一句:走,我们上去。

寒江目光闪了闪,这才松开了拉着寄江衣服的手,寄江这回没有情急的乱冲了,而是敛了手退到一边,等新少奶奶先走到塔门下她们姐妹才跟过去。

不出寒江所料,塔门上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锁,新少奶奶恨恨的拽了两下那把锁,锁子很是紧实,几乎纹丝不动,她咬着下唇回头看向寒江、寄江,指了下那把大锁问道:有办法弄开么?寄江偏过头去看了看那把锁,幸好不是那种七巧玲珑锁,虽然要花上一点时间,但是凭她的手艺应该能打得开。

新少奶奶看到寄江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立即松了口气,又变回了有点趾高气昂的样子冲那锁子扬了扬下巴:寄江,你能打开么?寄江还没答话,寒江先抱着胳膊冷冷的应了一句:能是能,但是少奶奶,少官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我们就这么贸贸然打开他亲手上的锁,闯进他的禁地,到时候少官要责难地话,奴婢可承受不起他的怒气。

敢情寒江是一直等着让新少奶奶承担责任,所以才三番两次的阻止寄江逞能。

新少奶奶听到寒江地说法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她小巧地眉头皱地死紧。

看得出来她地心里正天人交战。

她半晌没有答话。

只是一径扬着头看向塔顶。

寒江和寄江其实心里比她还要着急。

但是寒江昨天可是亲耳听到过卫央地威胁。

以前也见识过卫央盛怒之下地恐怖模样。

她才不要随便拿自己和寄江地性命来赌在小女孩争风吃醋地可笑事情上。

若是被卫央发现她们发现了佳期并与她接触过。

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

新少奶奶有靠山有人罩。

卫央定是不会随便动她。

那么她们两姐妹不就是最好地迁怒对象了?所以寒江现在才要摆出做这些事情。

其实都是新少奶奶要求她们做地。

她们姐妹也是迫不得已地样子来。

好。

你们尽管去做。

到时候若是少官要追究要责难。

你们只管说都是我吩咐地便是。

或许是考虑再三之后。

觉得仗着自己地身份和背后地靠山卫央应该不会动她分毫。

也或许是她从来没见过卫央发飙地样子。

所以最终新少奶奶还是决定亲自上去会会那位情敌。

有了新少奶奶地保证。

寒江这才冷笑一声。

拍了拍寄江地胳膊让她去开锁。

寄江从头上取下一支耳挖簪就开始鼓捣起那只锁子。

大约过了半柱香地功夫。

只听轻微地咔嗒一声。

一直屏息静气地寄江大大地舒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两三下就将那个锁子取了下来。

然后素手一推。

吱呀一声。

那道厚重地朱红色大门就缓缓敞开了。

新少奶奶见寄江开了门。

疾步走到宣礼塔地门口。

正要抬脚跨进去地时候她却迟了。

扶着门框。

她盯着那道长长地阶梯看了半晌。

小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少奶奶不会才害怕了吧?寒江嘲讽地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新少奶奶着恼的回过头去瞪了寒江一眼,赌着一口气,一咬牙就大步走了进去。

穿着一袭月白长袍地佳期正坐在窗边写生,如果说这大半年的幽禁生活得到地唯一长进,那就是她的丹青和书法技巧提高了许多,她现在已经能画出很是不错的水墨画,还能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也正因为潜心学习绘画和书法,佳期才觉得日子并不是那么难捱,绘画与书法于修身养性是很好的修行。

眼见着还差几笔,一张竹林茅舍图就大功告成,嘭的一声巨响,那扇卫央后来才加上去的竹编门被人大力的推开了。

佳期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甚至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专心致志的将最后几笔画好,才吐了口气放下笔看向来人。

在见到寒江、寄江的时候她微微挑了下眉,尔后才对她们微笑着点头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会更早的找到我呢。

寄江惊诧的打量着佳期,当她看到那一条被佳期掩在长袍下的长长细银的时候,她终于痛哭失声,而在前一天夜里已经受到过震惊的寒江在正式面对佳期的时候并没有像妹妹那样哭的稀里哗啦,可是她在听到佳期的话时也不由得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向佳期道歉:少奶奶,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佳期还是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她的视线才转向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灰败的新少奶奶,眼中有了一点惊讶:这位就是少奶奶了?此前听说她与大奶奶长的极像,没想到真的有这么相像呢,简直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新少奶奶其实在第一眼看到佳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或许也只有她把这当作了一场竞争,但事实上她却根本没有能踏进卫央和这个叫做佳期的女子之间一步吧?第一次见到爱一个人,爱到要将她囚禁在高塔之上,爱到要用链子锁住她,这般深沉独占的爱,岂有外人可以插足的地方?即便是窥探一眼那也是难上加难的吧?呵呵,你们三个可是卫央之外第一次到访的客人呢,怎么都不说话了?寒江、寄江,我挺好的,你们不要自责了。

佳期挪了一下身子,那银链子发出的声音让门口的三女听着更加难受。

佳期笑眯眯的冲她们三个招了招手,又挪过一旁放着茶具和茶点的矮几放到身旁:难得来一次,陪我坐坐聊会儿天吧,我现在对于茶道也颇有点心得了哟。

寒江、寄江转过脸去擦了脸上的泪水,依言走上前去在矮几的两边落座,佳期又朝还呆立在那边的新少奶奶招了招手:少奶奶,请过来一道坐坐吧,您进来卫府这么久,我都一直未能去向您请安,就让我为您泡一壶茶当赔罪吧。

不知道为何眼眶忽然酸涩的想要掉泪,新少奶奶摇摇欲坠的看了佳期半晌,终究还是掩面哭泣着跑下了塔,佳期垂下眼幽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看来,这位少奶奶也很是喜欢卫央的吧?也?寒江、寄江同时察觉到佳期话中的不寻常,两人一道挑了眉看向佳期,寄江口无遮拦的直接问道:少官这般对您,难道您都不恨他么?佳期正在小炭炉上烧水,听到寄江的问题失笑反问道:恨?为何要恨?寄江一时语塞,一双妙目游移在佳期脚踝上的银链上,这样强硬的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即便是以爱为名也有些太超过了吧?看出寄江的心中所想,佳期维持着浅浅的笑容答道:没有自由身,但并不妨碍我有自由的心,除了无法四处走动,衣食无忧,在这里看着季节更替四时变化,无聊时便画画、写字、泡茶来打发时间,这倒也不失为我以前所渴求的一种生活。

可是您不觉得寂寞么?即便是以前一直跟大奶奶隐居在清净斋,但那至少是一种自愿的选择,而且大奶奶身边还有她们姐妹陪伴着,平日里倒也不觉得有多孤单,寒江拧起了眉头看向佳期,若是真如您口中所言,这是您所渴求的生活,您又何必用那么艳羡的眼神看着那些飞鸟?没想到寒江还是那么敏锐,佳期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脸上的笑容多了一点落寞:寂寞啊,很是寂寞,我没有慧根,也没有豁达的胸襟,早知为感情陷落会很惨,偏偏仍是走上这一遭,这大抵是佛家所说的业障吧?或是劫数?此番的情劫,却是想修出什么正果?有时候我也自己问自己,为什么卫央对我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仍然对他恨不起来?为什么我还能够理解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做?或许,那是因为我也爱着他吧。

只是这一份感情之于我,之于他,都是一个劫数,我们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在应劫。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发首发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Take me aay发江、寄江吃了一碗茶便不敢多做停留,匆匆起身与寒江请佳期再忍耐几天,她会想办法解救佳期出去,但佳期还是一径浅浅的笑,似乎并不太相信寒江能将她救出卫府、逃出卫央的追捕。

再次挪到窗边坐下,佳期目送寒江和寄江快步走进小树林隐去了身影,忽而又一笑,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今天真是热闹呢,大家都轮番来看我,既然一场来到,也下来坐坐吧,我请你喝茶。

佳期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从屋顶落到了小房间中,无名清俊的脸上有一丝赧色,他手足无措的看着佳期,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佳期又挪回矮几旁坐好,然后像招呼寒江她们那样对无名招了招手:过来坐坐吧。

无名看着自己的脚尖,一点一点的挪过去别扭的坐下,无论如何就是不敢抬眼看佳期。

佳期很快的又泡好了一壶茶,倒出两小杯来,将其中一杯递到无名面前笑道:绣叶银毫,喝起来带着竹叶的清香,这时节喝最是消暑。

无名侧着脸点点头,拿起茶杯一口就将其中绿金色的茶汤一饮而尽,不想泡茶的水是刚滚开的,一下子就烫到了舌头,无名差点一口茶水全部喷出来,但瞄到佳期含笑的脸,又生生给吞了下去,差点把嗓子和肠胃全部烫到穿孔。

佳期轻笑着站起来走到一旁的小冰箱(某绵注解:这种冰箱是古人用来放置冰块的特制箱子,不是我们现代的雪柜),拿出放在冰块中间冰着的一小碗酸梅汤送到无名面前示意他喝。

谢、谢谢。

无名烫地舌头都大了,含糊不清的道了声谢,也不推辞,接过那碗酸梅汤又是一饮而尽,脸上的红烫才终于消下去了一点。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佳期重又走回无名对面落座。

无名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小声解释道:此前府里风传宗祠堂这儿闹鬼,三老爷就命我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曾想竟然是……他没有说下去。

佳期了然地笑了笑。

无名地见话说开了。

才指了指佳期脚上地银链子问道:这是少官弄得么?佳期点了点头。

无名微微一愣。

然后叹了口气点点头:我说少官怎么一回府就不见人影了呢。

大老爷和三老爷还以为他去了少奶奶那儿……呃。

我是说。

他到这儿来也是来看少奶奶了。

不善修饰地帅气青年说多错多。

好不容易降了点温地面皮又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佳期掩唇轻笑了两声:无妨。

本来那位小姐才是明媒正娶地少奶奶。

无名却皱了皱鼻子摇摇头:明明就是你嫁进来地时间比较长啊。

而且少官也坚持把你当做自己地妻子。

但是我觉得他们地借口好牵强哦。

说什么当时你进门地时候没有父母之命。

没有媒妁之言。

甚至连天地都没有拜过。

所以根本名不正言不顺。

那当年又为什么要巴巴地把你娶进来?现在这么说不是自打嘴巴吗?听到无名为自己抱屈。

佳期脸上地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她吁了口气笑道:呵呵。

少奶奶什么地不过是个名头而已。

若是担着少奶奶地名分。

却要看着卫央去爱别人。

那我倒情愿把少奶奶地名头拱手相让。

来换他只爱我一人。

但求一心人。

白首不相离。

吾愿足矣。

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无名喃喃自语着翻来覆去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间他就落下了眼泪,他愣愣的抹了一把湿漉漉地眼眶,啊,我怎么哭了?为什么听到你说那几个字,我的心就疼得像是有刀子在不停地戳刺?佳期也是一愣,忙拿过一旁的丝帕递给无名,她抿了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无名那与无涯酷似地脸发呆。

莫非他真的是无涯?那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死气,以往萦绕在无涯周遭、有如实质的黯黑也根本察觉不出来,无名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阳光大男生,再者他平时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难道说是那位阎君大人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无名,你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佳期想起了以前无名提起过的入府经历,试探着问了一句。

无名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嗯,三老爷说我头上受了很严重的伤,能活下来就是奇迹了。

你看,我头上还有伤疤呢,我自己摸着也觉得挺可怕的。

他说着就将上半身往佳期那边前倾,细长的手指指着后脑勺的一个地方,佳期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果然还有很大的一个伤疤,而且那一块的骨头都陷下去了,可是受了这几乎是致命伤的一击无名还能活下来,这不更加可吗?佳期缩回手重新坐好,心中是千头万绪。

她静静的看了无名半把无名看的浑身不自在,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忽而的请求道:无名,求你一件事可以吗?无名摸了摸鼻子点点头:嗯,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可以。

佳期目光闪了闪: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或许整个卫府也只有你才能做到。

无名一听来了兴趣,单手撑着下巴兴趣盎然的看着佳期笑嘻嘻的点头道:真的吗?那你说说看,要我帮你做什么?佳期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淡到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畔轻启:请你带我离开。

佳期这话一出顿时吓得无名人仰马翻,他手上一个不稳,下巴狠狠地磕在了矮几的桌面上,他捧着差点脱臼的下巴跳起来瞪着佳期口齿不清的嚷道:你你你,你疯了?你刚才不还说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足够了么?怎么现在马上又反口了?这个时候佳期的心情应该很郁卒,但是因着说话地对象是无名,他的反应直接的可爱,逗得佳期嘴角就是止不住的上扬:我没有反口,只是你不觉得我跟卫央就这么下去,必定的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么?他已经走偏了太多陷得太深,我不介意与他日后就这么找一个小屋子住着,天天粗茶淡饭,但前提条件是我们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才可以呀。

卫央现在这样禁锢着我,其实他地心里比我还痛苦,那个别扭的孩子,他并不擅长表达自己地感情,做出来的事情往往也就极端。

所以,我想也是时候离开他,让适当的空间与时间帮我教会他看自己的内心。

无名眨了眨眼,兀自天真的反问:那你让我带你离开,其实都是为央官儿好咯?佳期被他地表情逗得呵呵直笑,她点了点头: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好。

终生不出阁楼、不出卫府、不见其他男人、不自由、不给他人看见,再多些,我也只剩一条命而已。

他真的不能再要求我更多了。

无名听地动容,不假思索的就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好,都听你的。

这下反倒是佳期有点好奇了,她扑扇着长长的睫毛问无名:这样就答应我了?你就不担心其实我就是想骗你带我逃离卫央身边么?无名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答道:我相信你不是骗我的,如果问我这世上有谁是真心诚意地只为央官儿着想的,那么除了你不做他人想。

而且我也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地,你不是那种心口不一的小人,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当成朋友。

听到朋友两个字,佳期地鼻子蓦地一酸,她赶紧眨了眨眼眨去汹涌而至的泪意,脸上第一次露出没那么虚幻地笑容: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也很高兴你能把我当成朋友。

我在这里这么久了,还真的没什么人把我当成朋友。

无名腼腆的抓了抓头发笑笑:呵呵,我老是忘记身份尊卑什么的,三老爷也老是这么教训我。

说着他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便赶紧又问道:对了,你想什么时候走?那什么,往后几天我得随着三老爷出去一趟,可能得要去个十几天。

佳期略一沉吟,抬头坚决的答道:就今天,马上。

我要带的东西不多,只是这条银链子你能弄开么?无名闻言,锵的一声就将一柄毫无半点金属光泽的黑色长剑从腰间的剑套里抽了出来舞了几个剑花:我这把剑能一下子把花岗岩切去一个角,估计切你这个银链子应该绰绰有余。

佳期对兵器没了解,但怎么说以前也看过不少武侠小说,知道兵器亦不可貌相的道理,越是看着不起眼的越可能是什么神兵,所以她当下也不做质,只拉高了袍服露出纤细的脚踝:好吧,你来试试。

看到佳期雪白的裸足,无名的脸又飘上了可的红云,他不自在的游移着视线,那剑晃来晃去的看得人心惊胆颤,佳期可不想就这么被他削掉一只脚,只好叫了一声:无名,麻烦你看准着点儿切好吗?我还不想以后总是金鸡独立。

无名脸上的红霞更炽,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才勉强将视线集中到佳期的脚上,只见他在尽量靠近佳期脚踝的部分挥了一剑,几乎是无声无息的,那条细细的银链子就断成了两截,佳期脚踝上那一圈此时看起来就像是戴了一个时尚的脚环。

有点不敢置信这眨眼间的功夫自己就恢复了自由身,佳期小心的站起来动了动脚,没了那种牵扯的感觉,佳期长长地吐了口气,真诚的向无名说了声多谢,她立即走到屋角的小柜子那儿拿了一个小木箱和一个长条形的匣子,然后就扭过头来对无名说道: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发首发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躲藏发名背起比一片羽毛重不了多少的佳期,轻轻一个掠屋梁上,原来塔顶还有一个隐蔽的天窗,之前无名就是从这儿进来的。

天窗不大,但是无名身材劲瘦颀长,加之佳期根本就是个纸片人,所以两人没费多大力气就一起穿过了天窗落在了塔顶上。

无名站在制高点四下里张望着谋划落跑线路,佳期也依依不舍的最后再看看这个她生活了将近十年,充满各种苦辣酸甜的大宅子,兴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了吧?正当佳期思绪万千心中有所感慨的时候,无名已经选定了最近最快的逃跑线路,他托了下背上的佳期,轻声嘱咐一句:搂住我的肩膀。

说着纵身一跃,竟然直接就从那塔上跃下,让佳期有幸体验了一把跳楼的快感。

无名就像是一只神出鬼没的夜枭,借着下坠产生的风力,倏忽一个扭身,整个人就落到了最近的一棵树上,但他还没等稳住身子,整个人又一支箭似地往前掠去。

佳期只觉得满眼的绿色飞快的往后倒去,风声在耳朵里鼓噪着,她不畏逆向的风打在脸上会生疼,只是尽量的扶着无名的肩膀直起身子,近乎贪婪的呼吸着每一口自由的空气。

少奶奶,你有没有想好出去以后要在哪里落脚啊?无名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这个问题问的佳期顿时一愣。

是啊,她现在离开了卫府,又有何处可以去呢?没了初时的喜悦,佳期趴在无名的背上细细思量着在微风郡认识的那么几个人。

去投奔展怀小哥?但先前听卫央提起过,展怀小哥好像又领着商队出去了。

那去找皇甫小哥他们?但皇甫小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自那年分手以后就收到过他们一封信,其余时候再没有他们的音信,现在时间紧迫,也没办法到处去打探皇甫小哥和舒大哥的消息吧?想了半天,偌大的微风郡竟然根本没有她地立足之地,佳期摇着头苦笑一声,蓦地一个名字浮现了出来。

对了,她为什么不先去找亦函呢?亦函嫁人后也呆在微风郡,而且之前她也写过信进来,说她嫁地丈夫是个郎中,现在夫妻二人在微风郡开着个药局,小日子倒也过得朴实。

如果去投奔了亦函,想必聪明狡黠如卫央,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找到她那儿去吧?心中一动,佳期拍了拍无名的肩膀在他耳边问道:北市的慈民药局,你知道在哪儿么?无名想了想答道:北市我知道在哪儿,不过药局的话还这没留意过。

少奶奶认识那家药局地人?佳期咬着下唇点了下头:认识地。

等出了府以后。

你先去帮我弄一身普通人家女孩儿穿地衣服来。

然后装着送我去看病地样子把我领过去。

无名应了一声好。

飞快地往高高地院墙边奔去了。

微风郡与空岚其它各地一样。

都分为东西南北四个集市。

只是这集市又有点与其它地方地不同。

那就是微风郡地东西市开地满满当当地不是书局就是书肆、书轩。

每日里一大早就有全国各地甚至别国地买办经纪将这里围地水泄不通。

就等着将最新出版地各类传奇志怪小说带回去以:视听。

是以微风郡最出名地除了卫家内造地状元红之外。

这些个文化出版倒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微风郡地南北市才是老百姓平日里购物地地方。

南市专卖些高档物品和舶来品。

多是富人家去逛地地方。

北市则热闹地多。

平头小百姓过生活要用到地东西在这里一应俱全全能买到。

所以即使不是赶集地日子。

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地人气十足。

慈民药局就开在北市菜市口旁边。

店主是一对夫妇。

两人平时总是笑脸迎人地。

还经常对穷人赠医施药。

所以在北市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日因着暑热难熬。

有不少百姓都出现了中暑地症状。

所以慈民药局里坐了不少人等候看诊。

药局里两个大夫忙地不可开交。

童子们也忙着熬那大锅地甘草绿豆汤准备分发给众人消暑。

将近晌午时分,一个玄衣青年扶着个用头巾遮了脸的女子走了进来,此前微风郡隔壁两个小郡都爆发过小型的疫病,所以众人此时见着那遮脸的女子瘦成一把骨头,走路都像是在飘,顿时杯弓蛇影的以为女子也是染上了疫病过来投医的,众人大惊失色,还未煮好的绿豆汤也不等着喝了,莫不掩鼻屏息落荒而逃,生怕跑慢个一步就被传染上什么怪病。

慈民药局的两个大夫也惊不定的好生打量了一番这两个刚走进来的怪人,好一会儿药局的店主才迟着站起来走上前问道:公子、姑娘,您二瞧病么?那蒙着脸的女子施然走上前道了个万福答道:小女是来寻人的,请问先生这儿可有一位叫亦函的姑娘?店主一听女子说出了自己妻子的名字,诧异的点了点头:正是拙荆,请问姑娘是?女子像是松了口气,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笑意:小女乃亦函姐姐的远房表妹,此番出门路经此地,特前来看看她与姐夫。

店主更加错愕,虽然脸上还有着将信将的表情,但是他还是很快的摆上笑脸也冲着女子揖了一揖道:原来是表妹,有失远迎,怎的来之前也没先写封信?好让我与你表姐早早儿的去接你?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清脆的一如少女,她呵呵笑道:是我贪玩了,一路上只顾着游玩,等到了此地时才想起还未与表姐联系,这般擅自前来打扰,还望表姐夫莫要怪责小女失了分寸。

店主见女子谈吐与举手投足都很是有教养,虽然没有露出真容,但是表现出来的气度也像是大户人家小姐才有的,于是心中不由得暗忖此前怎么从来没有听妻子提起过有这么一个远房表妹。

正当他猜不定的时候,那女子又走回玄衣青年身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玄衣青年点点头应了声好就转身离去了。

呵呵,小女初来乍到的弄不清楚方向,而且酷暑难当,小女差点中暑,真是多亏了那位好心人带我过来。

见店主正狐的看着自己,女子笑着简单解释了几句。

店主见自己的想法被看穿,憨厚老实的脸上顿时一烧,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赶紧往旁边挪了两步做了个请的动作:哎呀,只顾着说话了,都忘记先请表妹进去坐坐了。

表妹适才说有些中暑,现在可觉得些了?问毕他立即扭头向里边扬声吩咐了一句,童儿,甘草绿豆汤煮好了吗?端一碗出来。

女子却笑着摆了摆手说:姐夫太客气了,方才来的路上我已经吃了一丸香正气丹,现在已经好多了。

对了,请问亦函表姐哪儿去了?她今儿个不到药局来么?她……店主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少妇拉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就走了进来,边走还边笑着说道:老头子,你可知道今儿个耀儿去进童学闹了什么笑话么?他呀……少妇轻快的声音在看到店堂中央站着的蒙面女子就打住了,她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然后才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店主:这位是……?店主实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也没认出眼前的女子是谁,但那女子在见到少妇以后立即迎了上去,还亲热的拉住少妇的手说道:亦函姐姐,这么些年没见,连你都不认得我了么?是我啦,你的佳表妹。

女子说着将蒙在自己脸上的面纱往下拉了一点,亦函在看到女子的面容之后立即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整个僵住了。

她目瞪口呆的瞪着女子半晌,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少、少……女子飞快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亦函这才用空余的那只手一拍大腿埋怨的瞪向自己的丈夫:哎呀,表妹大老远的来了,你这人咋都不招呼一下?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屋子里,快快快,表妹赶紧到里边去坐坐,老头子,今儿个就不做生意了,你赶紧去菜市口买些肉菜回来,回头让小桃做上。

亦函说着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那个女子要往里走,憨憨的店主听了老婆的指示赶紧喏喏的应了,领着两个药童就要关门。

不消问,这个白衣女子就是逃出来的佳期,即使经过这么些年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十一二岁小女孩的模样,但是亦函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两人刚走到后院,亦函就忍不住抱住单薄的佳期大哭了起来,想到当年亦函被迫出府的事情,佳期心里也一阵难受,她安慰着拍了拍亦函的胳膊,也陪着亦函掉了一回眼泪。

慈民药局后边是一个不小的四合院,亦函两口子带着孩子,还有一个侍女、两个药童都住在这里,佳期简单的跟亦函说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亦函立即吩咐侍要将自己的卧房收拾出来让给她住,两人你推我让半天,最后佳期还是坚持去跟侍小桃睡在了同一个房间。

亦函知道了佳期的情况,对外也宣称是自己的表妹来这里游玩,暂时在这里住两天,平日里佳期想到前边药局帮帮忙,也被亦函挡了回来,生怕被卫府的什么人发现佳期就躲在她这里。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发首发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花雨书局发慈民药局躲了五天,佳期只一心一意的帮亦函的一些小衣服小鞋子,带着孩子们念念书写写字,然后空余的时间也下厨帮着小桃做做饭、打扫打扫房子什么的,亦函的相公是个一如外表那般敦厚老实的好人,对于佳期帮着他们屋里屋外的照拂着很是觉得受宠若惊,每日里都再三劝着佳期好生歇息两天,但佳期总是笑着说自己闲不下来,即便是亦函来劝也说不动,无奈最后只好让她去了。

其实佳期是真心喜欢这种看似平淡琐碎的生活,就算还是像以前那样做着同样的事情,可现在就让佳期有一种活着的感觉,而不像以前那样只觉得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

佳期的亲切和做得一手好料理的功夫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收服了亦函的两个孩子和侍女小桃,现在孩子们居然不再黏着娘亲亦函,而是一睁眼就问小姨在哪儿?连亦函都笑着与佳期说她都要吃味了。

这不,一大早的小桃买了菜回来就迫不及待的钻到平时她最不喜欢去的厨房找佳期聊八卦:表小姐,今儿个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东市的花雨书局在招女写手呢,实没想到居然还真有那么多的姑娘家去报名,引得不少男子驻足观看呢。

哦?佳期闻言心中一动,女写手?她前世的时候也靠着写点小文挣点零花钱,没想到在这里也有这个职业,是么?那你有没有看看那家书局的待遇如何?如果待遇尚可的话,是否代表着她也可以去应征个呢?小桃翻着眼睛想了想:我没往近了凑,不过听到几个等待面接的女子说起,说一月保底是六钱银子,书局里边提供食宿,写出来的书若是卖得好,则再按照卖出多少地银子提成。

六钱银子诶!赶上我好几个月的月钱了。

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文采,也写不出来那么好的字。

小桃一脸惋惜地摇头,佳期对于银钱多少倒不太上心,却被提供食宿几个字打动了,她竭力压住心中的激动,脸上还是装作不经意的笑:听起来倒还不错,只是女人家写出来的书有人看么?怎么没人看?那花雨书局也算是一枝独秀了,以前没有这家书局的时候,市面上全是些打打杀杀给男人看的小说,我们女子充其量也只能看看志怪小说打发时间,不过说也奇怪哈,以前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女子想到要用咱们女子的视角来写一些小说呢?花雨书局地老板娘居然就写了一本缠绵悱恻动人之极的爱情小说,咱们东家娘子当时看那本书哭的稀里哗啦,两个眼睛跟桃儿一样,我趁闲翻了两页,也不知道咋回事,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写的那叫一个好。

唉,花雨书局的老板娘一定是个柔弱婉转的好女人,所以才能写出这么细腻的东西来吧?小桃说着还作势擦了擦眼角,佳期看着她耍宝的样子抿唇一笑,站起来套上厚实的棉布手套揭开蒸笼,各色小点心地浓香立即扑鼻而来。

小桃闻香而动,也顾不得水蒸气烫人,直接就往笼屉上凑,若不是佳期眼明手快拉她一把,小姑娘脸上铁定被滚烫的蒸汽燎上N个大水泡。

呵呵,行了,不缺这会儿功夫,你先将一部分点心捡出来放放凉,然后给姐姐、姐夫还有前边的先生送些去,余下的继续放笼屉里温着,等耀儿和佳佳放了童学回来喂与他们吃。

佳期嘱咐完小桃,就手脚麻利的脱下身上的围裙欲往外走,刚顾不得烫拿起一个粉果咬了一口的小桃见状赶紧口齿不清的问道:表小姐,您要出去么?佳期回头做了个嘘地动作:嗯。

我出去走走。

你可别告诉姐姐和姐夫。

他们总以为我身子还没好。

不肯让我出门呢。

小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神秘兮兮地一笑道:嗯。

我晓得了。

表小姐您可要早去早回啊!佳期没有答话。

只是留下一个笑脸。

转身钻进了与小桃同住地小屋。

从小钱箱里拿出五锭银子用丝帕包好。

与那一沓刚做好地小孩衣服、鞋子、虎头帽一同放进一个篮子。

再从头上取下一支银簪放在小桃地枕头底下。

佳期就提着篮子摸进亦函地卧室放好。

然后头也不回地从后门离开了慈民药局。

但完全没让她想到地是。

她前脚刚离开。

后脚两队统一蓄着平头、身着玄衣地壮实汉子就团团将慈民药局围了起来。

亦函地丈夫李怀仁一见这阵势吓得不轻。

还以为是官府地兵丁过来了。

赶紧站起来迎上前拱手揖道:请问军爷这是作甚呀?两队汉子却是没一个答话,只是用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紧盯着在慈民药局地一个人,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凝滞到极点,让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正在内堂帮女病人检查的亦函察觉到外边的异常立即走了出来,看曾相识的打扮,她心里顿时一惊,背后意直窜天灵盖,她不做多想立即转身就要往里边跑去她离开,可她脚都还没来得及动,那些个玄衣大汉已经自动自觉的往两边分开,一位穿着雨过天青色衫子的俊帅男子骑着马踱到了慈民药局门口,细长锐利一如鹰隼的眼就锁在了亦函的身上。

亦函,好久不见。

青年字字如冰珠滚动,闻者莫不顿感周遭的温度陡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让他们不自觉的就往墙边靠去。

一听到那青年的声音,亦函整个人就像是中了定身咒,僵在那里半天动弹不得。

李怀仁也被青年慑人的气势吓得呼吸困难,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他还是挺直了腰板上去打了个躬问道:公子,您认识拙荆?青年狭长飞扬的凤目连扫都没扫李怀仁一眼,兀自一径盯着亦函的背影问道:亦函,听说前几天你有个远房表妹过来了,能否请她出来与我见个面?细密地汗珠从亦函的额头冒出,在她的脸上蜿蜒成许多条小河,她艰涩的咽了好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控制着身子没那么抖了,她才用极慢地速度转过身来面对来人,干巴巴的叫了一句:少官。

卫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犹如实质的蓝白色火焰却几乎灼伤所有人的眼睛。

亦函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哪儿,她地冷汗热汗流的更急,正面对上卫央以后,她更加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亦函,把你的表叫出来与我见见。

像是感觉到卫央的不耐,他骑着的那匹黑色骏马也烦躁的频频打着鼻息扬起蹄子,好几次马蹄险险的从李怀仁面前落下,吓得他差点跌坐在地上。

亦函见自己的老公处境危险,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勇气(或许只能说女人在面临危机地时候永远表现得比男人坚韧,所以恐怖片的结尾几乎都是女主角胜出,==),居然冲上前去一把将李怀仁扯回慈民药局,然后才喘着粗气颤声回答卫央道:我,我,我表妹已经走了,再者她与少官您素来不相识,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岂能随意与男子相见?卫央漂亮的薄唇勾出讥讽的弧度,并没有接亦函的话,只微微偏了下头,那两队训练有素的护院立即默契无间的从慈民药局几个入口包抄进去,一时间女病人的尖叫声四起,亦函气的俏脸煞白,两只拳头捏地死紧,转身想进去阻止那些护院继续往里走,卫央眼神一闪,尚护在他身边的无名一个晃身就晃到了亦函面前挡住了她的前路。

李怀仁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材颀长劲瘦的男子就挡在了他与亦函之间,他吓得赶紧往旁边挪了两步,但又觉得那突然出现的男子背影有点眼熟,狐地偷偷多看了两眼,虽然那个男子还带着蒙面巾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可李怀仁还是很快就认出了他正是那天送亦函的表妹到店里来地那个年轻人。

你……眼看着李怀仁就要戳穿无名就是救走佳期的人,那些玄衣护院又如两股黑色潮水般迅速地退了回来,其中领头的一人手里拎着地正是还抓着两个点心没来得及放下的小桃。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小桃在见到亦函和李怀仁的时候才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领头的护院走到卫央马前拱手回报道:里边搜过了,除了那个小丫头之外没有别人。

卫央闻言,漂亮的脸一瞬间扭曲到狰狞,他手中的马鞭应声而断,那清脆的啪一声像是同时抽在每个人的脸上,直让每个人的脸都扭曲了一下。

佳期哪儿去了?卫央的声音现在就像是一柄冰刀,刺得人又冷又疼。

虽然不知道佳期咋真的就不见了,但亦函心里还是瞬间就放松了,看到卫央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是错把小桃当成她那个远房表妹了。

她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太高兴的样子,只是吐了口气掠了下头发故作镇定道:我已经多年不曾与少奶奶联系了,少官怎的就突然兴师动众的跑来这里问我少奶奶的下落了?少奶奶一个弱女子,还能从卫府飞了不成?少官不若还是回去卫府好生查探查探吧。

卫央凌厉的眼注视着亦函好一会儿,亦函也表现出大无畏的样子昂首挺胸给他瞪回去,然后只听卫央冷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直接丢在了李怀仁的脚边,调转马头就策马离去了。

当卫家所有人瞬间走的精光的时候,亦函才全身脱力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后怕的眼泪一股脑儿的喷涌了出来。

李怀仁捡起卫央最后丢下的小包打开一看,里边赫然是几小锭金子,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卫央的大手笔,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去安抚亦函。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发首发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特别的面接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个单薄瘦削的犹如一张薄纸片~到队伍的尾端时,安银的视线就被时不时的被她引了过去那个女子长得并不出彩,顶多尚算清秀,但是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恬淡宜人的气质,这让她即使站在人群中也好像能熠熠发光。

嗯?原来你中意的是那一类型的?仿佛娇嗔的甜美声音忽然在安银的耳边响起,他心下一凛,连忙收回视线苦笑着看向身边正散发着毫不掩饰杀气的泉泉:瞎说什么呢?你不觉得那个女子看起来很特别么?泉泉丰润犹如红樱桃的小嘴微微的嘟了起来,媚眼如丝的往那个白衣女子那儿投去一瞥,然后才撇了撇嘴小声答道:是够特别的,她家到底是有多虐待她?餐餐都不给她饱饭吃么?瘦骨伶仃的,呆会儿刮一阵儿稍微强点的风她就能当人形纸鸢飞起来了。

对于泉泉刻意的扭曲他的问题,安银只能无奈的笑,不过泉泉能说出这种类似于玩笑的话,他也知道泉泉对那个女子是再无杀心,所以他放心大胆的偏过头去嘱咐等在身旁的小厮去直接将那个女子带过来,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说不准今儿个的招聘他就能给两位挑剔的主子找到不错的人选。

当那个面貌清秀的小厮走到自己的身边,有礼貌的请她直接去跟面接人聊一聊的时候,佳期有一点迷糊的眨了眨眼,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确定那个小厮是在跟自己说话,她才急忙泛起浅浅的微笑说了声有劳,然后与他一道走到了坐在书局门口的那一双璧人面前去了。

实没想到在这小小地书局,还能见到这么美丽的人,那个自称安银的男子脸上挂着阳春三月般的笑容,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觉得心生温暖,而他身边那个妖娆妩媚的糖果样女子,却矛盾的散发着犹如冰针一般让人又冷又痛地感觉。

安银接过佳期填好的表格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才抬头笑着问佳期:宋佳期是吗?看你的气质,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为什么会想到来我们书局当写手呢?佳期微微一笑:不,我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现在只是个一文不名的穷丫头,我急需要一个提供食宿的工作,听到你们这儿招人,就来碰碰运气安银闻言挑了挑眉,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这个女子应该是隐瞒了部分真相,但……他们这里不过是招写手,能写出好故事来才是重点,所以他只是抿了抿唇,将到了嘴边的疑问又咽了下去,然后继续问道:那你可有带你的作品来?佳期微微摇了摇头:我是临时听到街上地人说起。

所以立即就跑了过来。

没来得及准备。

但是请您提供笔墨和纸张给我。

然后给我一炷香地时间。

我可以立即写一个小故事给您看看。

安银皱了皱眉。

什么都没准备就跑来?如果答应她地话。

好像又对别地应征者不太公平。

正当安银思前想后地时候。

一个胖乎乎地小肉球不声不响地在他背后还有三步远地地方忽然使力一跳。

目标就是他地背。

哎!?小心……因为佳期正对着门里边。

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肉球地危险举动。

她生怕安银没有防备之余。

那个孩子会就这么摔到地上去。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地是。

安银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

在小肉球即将落地地时候。

整个人往后一仰。

双臂迅速往后一伸。

刚好接住了那个算错起跳距离地小肉球。

接着他快要失去平衡地身子轻巧地一旋。

整个人就坐回了原位。

若不是安银地怀里多了个还在咯咯直笑地小肉球。

佳期铁定以为刚才发生地那一幕是她眼花。

小小姐。

您这样很危险地诶。

要是被少爷、小姐看见你这么乱来。

你地小屁屁又要遭殃了。

安银一脸宠溺地将小肉球举高高。

粉雕玉琢般地小娃儿丝毫不觉地害怕。

反而更加乐得哈哈大笑。

佳期一脸温柔地看着安银与那小娃儿互动。

眼里多少流露出了一点惆怅。

逗着小娃儿耍了一会儿。

安银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做。

他露出迷人地微笑向佳期说了声抱歉。

然后才吐了口气说道:其实你没有带作品来。

我们书局是不该收你地。

但是我看你一身素衣打扮。

发型也是已婚妇人地发髻。

你是不是家中有什么变故?我家小姐最见不得女子落难。

所以怕被她日后念到死。

我还是决定额外给你这个机会吧。

一炷香地时间。

你得写个能让我家小小姐觉得有意思地故事来。

佳期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安银怀中正睁着一双乌溜溜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女娃,她笑着点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就随之前那个小厮到一边去了。

没到一炷香的功夫,那个小厮就捧着一叠稿子领着佳期再次回到了安银面前,安银接过稿子还没仔细看两行,他怀里的小女娃就迫不及待的将稿子抢了过去看了起来。

见安银由着那小女娃拿着稿子摇头晃脑的看,饶是佳期也有点不敢置信的小声问道:那个,请问这位小小姐识字的么?这安银应该不会这么儿戏吧?让一个走路都还不稳当的小孩看稿子?还要让她来评断故事内容有没有意思?之前一直坐在安银身边没说话的妖娆美女却冷哼了一声娇笑道:我家小主子半岁就会走路说话了,一岁多一点的时候就已经认得全字,现在我们书局里的稿子基本上写好以后都要先拿给她过目才行,你说她会不会识字?这次不光是佳期了,就连在后边还在排队的众人都纷纷哇了一声,传说中的神童诶!不过佳期在惊讶之后,忽然又冒出了一个很搞笑的想法:这个小女娃,该不会也跟她一样是穿来的吧?所以才这么神奇?更神奇的事情还在后边,小女娃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完了二十几页差不多三十页的稿子,然后她将完全遮住她的小脸的稿子微微往下拉,只露出了她那双骨碌碌转着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宣布道:蛮有意思的,你合格了。

佳期看着小女娃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不经意间她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个曾经同样竭力装着大人样的小鬼头,只是那个小鬼头根本没有这一个小女娃这般可爱,而那个小鬼头的名字只是稍微的闪现,就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既酸且甜的感觉。

佳期的略微走神似乎让小家伙感到了不满,她重重的放下稿子,红嘟嘟的小嘴高高的翘起,一脸不乐意的看着佳期说道:难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对我说声谢谢吗?我娘说在接受了别人帮助的时候都要道谢的。

佳期闻言忍不住笑意更加扩大,连后边还等着的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她乐不可支的对小女娃点点头,然后将一只手按在胸口诚挚的道谢:抱歉,刚才我太惊喜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真的多谢您的帮助。

小女娃总算满意的点点头,视线又看向了佳期背后的人:好啦,下一个。

佳期被领着走进了花雨书局,方才在她进来之前,泉泉给了她一个牌子,上边写着砚芳斋,看来这就是今后她要住的地方了。

那个小厮在前边慢慢的走,顺便大致的给她介绍一些在这里起居生活的注意事项。

我们这儿的契约都是三年为期,这三年间得保证一年最少要写两本书,三年期限到了,可以选择走人,也可以选择续约,不过上一批招进来的写书可都全部留下了,这次若不是我们东家又有了娃娃,也不会再补照这么一回……小厮察觉到自己扯远了,俊秀的小脸顿时微微一红,赶紧咳嗽一声转回话题:咳,我们这儿月钱起价儿是六钱银子,但如果这个月字数写的特别多,还有特别的奖赏,胭脂花粉起居饮食都由我们东家提供,每月可以回家探望家人两天,当然,写了书还可以根据卖的好赖分成,呵呵,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别家还有谁能开出我们东家这么优的条件了,所以姑娘您也看见了,一看到我们这儿又要招写手,几乎全城会写字的姑娘都来了,姑娘运气还不错,能被我们家小小姐看中的都是当今市面上最受欢迎的写手,想来他日姑娘也能一炮而红呢。

佳期但笑不语,其实写东西向来是她的爱好,当年她可还考上了B大的中文系呢,现在也算是学以致用了(你还没去B大上学就挂了啊喂),再说光是她本身经历过的这些事情,都足以写一个很长篇的故事了。

没察觉到佳期的思绪又飘远了,领路的小厮还在前边喋喋不休:我们这个书局与其他书局最大的不同呢,就是我们这儿出的书都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按照我家东家的话说,那就是受众全是女子,所以姑娘千万莫要写那些个刀光剑影侠客武士之类的故事哦…………爱情吗?只听了个大概的佳期还是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个课题,她好像也不太懂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故人发了砚芳斋,早已有一个身量苗条的瓜子脸儿姑娘等在小厮见了她立即笑嘻嘻的迎了上去乖觉的叫了声:素怀姐姐。

然后扭头为双方介绍道:素怀姐姐,这位就是今儿个刚招进来的宋佳期姑娘,宋姑娘,这位是负责你们平时工作的素怀姐姐,您要是有什么不明白不清楚的都问素怀姐姐吧,她是这儿的老人了,以前她负责的姑娘可都是一等一的当红写手哦。

佳期听了小厮的介绍,猜想这位素怀应该是类似于责编的这么一个身份,于是微笑着上前去与她打招呼:素怀么?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佳期,以后烦劳你照顾了。

素怀向佳期道了万福问了好,然后才惑的看了看佳期又看了看小厮问道:姑娘没有行李么?虽说我们这儿包吃住还包姑娘平时要用的胭脂花粉,但是并不包四季衣裳的呀。

佳期面上微红,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来拿出两块碎银子递给素怀道:我这儿来的急,什么都没有带,若是素怀姑娘能出门的话,可否劳烦你帮我带两身儿衣服回来?素怀却并不接佳期的银子,她略略想了想,又退后一步目测了一下佳期的身高和体型,吁了口气点点头道:这两天怕是来不及出门买了,只好呆会儿去跟我们东家借两身儿衣裳给你先穿着吧,她身量儿还有胖瘦都跟你差不多,应该能穿的。

佳期脸上地红霞更炽,呐呐道:这怎么好意思?素怀看来也是个爽朗明快地女子,她纤手一挥就拍了板:有啥不好意思的?反正我们东家现在怀着身子呢,以前的衣裳大多也穿不了,你就先将就着穿穿吧。

好了,想必姑娘一天下来也辛苦了,快进屋休息休息,小四,你还杵在这儿干啥?前边儿没事儿给你做了么?小心被安总管看见又要闹你。

后边几句素怀是对着那随佳期一起前来的小厮说的,被唤作小四的清秀少年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孩子心性顿显无,他呵呵笑道:安总管才不闹人呢,他总是笑脸迎人的,可好说话了。

素怀闻言抱着胳膊冷笑一声:哼哼,安总管是好脾性儿,不过过两天那两位姐姐过来了,你还敢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怕是走路连头都不敢抬哩。

佳期不知道素怀口中提到的那两位姐姐是谁,但是见小四一听到这话当即变了脸色,猜想应该是两位了不得的女子。

好了好了。

你就知道拿那两尊大佛来压我。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哼!小四气呼呼地转身要走。

佳期赶紧在后边叫住他。

顺手将刚才拿出来地两块碎银子中地一块塞到了他手中。

然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地胳膊:有劳你今天跑前跑后地帮着我了。

小四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握了一下手。

觉察到金属地坚硬他才胀红了脸赶紧要把银子还给佳期:宋姑娘。

我们这儿不兴这样地。

你赶紧收回去。

我方才就是与素怀姐姐拌拌嘴。

我们平时都这样地。

并不是真地吵嘴。

佳期却左闪右避地就是不肯收回银子。

只见小四手里像捏了块烫手山芋似地。

急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时素怀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拿过小四手上捏地银子。

又拉住佳期直接塞到她地手里略略提高了音量说道:姑娘莫把以前您府上地规矩带到咱们书局来。

我们书局可不兴这一套。

若是被我们东家知道了。

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若是姑娘不想害小四地话还是快点把银子收回去吧。

佳期闻言立即红透了脸颊。

她默默收好了银子才轻声向小四说了句:对不起。

小四马上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说道:不关姑娘地事儿。

姑娘刚进来。

不知道我们书局地规矩。

是我躲懒跟素怀姐姐闲磕牙才让姑娘误会了。

姑娘千万别忘心里去。

素怀姐姐她是个直性子地人。

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您可别恼她。

见这个当儿还不忘帮素怀说好话。

佳期忽然有了一点了悟。

她抿唇一笑。

歪着头看看素怀。

又若有所思地看看小四。

直把小四看地脸上通红一片。

再也不好意思多呆地转身就跑。

啧。

这家伙。

跑什么呀?我话还没说呢。

素怀看来也是个对感情比较迟钝地人。

竟然丝毫没看出来小四对她情愫已生。

佳期掩着唇呵呵笑了两声。

主动拉了素怀往砚芳斋走了回去。

砚芳斋是个不大的小套房,里边细心的被划分成了起居室、小客厅和小书房,家具大多不是藤编就是竹造,看着清爽又舒适,闻着还有淡淡的竹子香气,佳期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砚芳斋还有一个小丫环负责打杂,佳期她们进屋的时候小姑娘正在努力的擦条案,见到佳期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就过来请安。

她是日后照顾姑娘起居的果儿,姑娘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让她去帮着跑腿吧。

果儿,这位是宋佳期姑娘,从今天起住在这儿,你可要小心照顾着。

果儿乖巧的点点头应了声了,佳期见她也是个伶俐的丫头,便也笑着与她安顿好佳期,素怀才吩咐果儿前去东家那儿借两套换洗衣裳来给佳期穿,接着素怀与佳期又大致说了一遍工作的规矩,刚说到签约的事情,门外头就有个小丫环扬声问道:素怀姐姐在这儿吗?素怀回头应了一声,门外的小丫环赶紧通报道:素怀姐姐,田姑娘刚写好了后半部分,请您过去鉴稿呢。

好,我待会儿就过去。

素怀吐了口气,佳期见她事情不少,便也不好多耽搁她,就主动说道:素怀姐姐先去忙吧,契约的事情晚一点再说也可以。

我看我也趁着这个时候开始写写稿子吧。

素怀闻言也不推辞,点点头笑道:那就用过晚膳以后直接让安总管来与你谈吧,姑娘若是觉得不累就先写着,呆会儿果儿回来,你要是渴了饿了,直接与她说,小厨房里吃地喝地都备着呢。

佳期点点头送素怀出门,见她走远了,佳期长长的吐了口气,扭头看看自己的新住处,她不由得打从心底觉得自己运气实在不错。

嗯,想要在这里混下去,不努力一点可不行哦。

佳期干劲十足的一挽袖子,直接往小书房那边走去了。

一个月后,花雨书局的后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抱着厚厚一沓书稿跑的急,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她边跑边奶声奶气的朝正在院中劳作地瘦高男子嚷道:阿爹,老妈,这本书很好看诶!小乖,妈妈在赶稿,把稿子给阿爹看好吗?挽着袖子正在园子里忙活着的高瘦男子一把抄过小女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甩掉了一只手上的手套之后顺手接过了小女娃手中地稿子。

小女娃咯咯笑着抱紧了男子的头,口气中带着一点点小小地邀功和炫耀:阿爹,老妈说只要是我说好看的稿子就肯定会大卖哦,这个姐姐写的这个故事真的很好看哟!我看一定会卖的很好。

俊美无双的男子扫了一眼稿纸首行标注着地书名和作者名:《明月佳期》,宋佳期著。

这不是上月才选进书局的女孩么?怎么这么快就写好一本书了?嗯,佳期姐姐写字地速度好快,我听素怀姐姐说她每天几乎都不睡觉,全天都在写字。

我好佩服佳期姐姐。

小女娃伸长了脖子往前探头拼命想要看清楚父亲手中的稿子,小小地身子扭动着,看着真是险象环生。

我靠,舒筱,你找死是吧?给老娘下来!眼见着小女娃就要从男子的脖颈上掉下来了,一个粗嘎黯哑地声音蓦地在他们背后响起,然后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就一阵风般席卷到了父女二人面前。

啊,不要啦,我正在跟阿爹一起看稿子啦。

小女娃死抱着男子的头不肯下去。

唯一,别蹦来跳去的,小心肚里的孩子!小乖,你再这么乱动掉下去阿爹可接不住你!苦命男子一手得死死扶着扭来扭去的女儿,一手还得紧紧抓住上蹿下跳的怀孕妻子,手中的书稿再也拿捏不住,一下子散落一地。

小腹微凸的少妇蹲下去拾起了书稿,粗略的扫了一遍内容过后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拽过身旁的男子示意他也一起看:老公,你看看这书的内容,好像……写的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事情。

男子探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他微微蹙起眉看向稿子上的作者名,宋佳期……么?看来有时间他得去找她谈谈了。

(默,别说我抄袭哈……)隐隐听到后方单独隔出来的小院落传来了鼎沸的人声,佳期坐在凉椅上也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去。

果儿剥好了一盘葡萄端出来,见佳期一脸好奇的看着后院的方向,她将盘子放在佳期手边的小几上才笑着小声说道:今儿个东家的故友还有弟妹过来探望,拖家带口的能有好几十号人呢,他们每次过来都热闹的要命,倒显着我们这儿冷清的紧了。

佳期收回视线吁了口气,心里不期然的又想起了皇甫小哥他们那一大家子,当时在离镇的日子是多么的热闹又令人乐而忘返啊,还有那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日会,不知道过了这几年,离镇的大家都还好吗?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见见大家。

正当佳期暗自唏嘘不已的时候,果儿用小银签儿穿了个葡萄果肉递到佳期嘴边:姑娘,尝尝这葡萄吧,是我们东家自己栽种的,比外边儿卖的味道可好多了。

佳期回过神来,道了声谢就将果肉含入了口中,甜美微带点酸的口感很是对佳期的胃口,她将那一口果肉吞下,正想再穿一颗吃下,忽然胸腹间一阵翻涌,才刚来得及偏头,佳期哇的一声就吐了个稀里哗啦。

某绵望天:介狗血的提示……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发首发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发儿被佳期吓得不轻,没顾得上端杯水给佳期漱漱口,接奔去找素怀了。

素怀这会儿正在纤毫斋看稿子,果儿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路冲进去捂着胸口颤着嘴唇语不成句:素、素、素怀姐姐,不、不好了,宋、宋姑娘病了。

素怀一听立即放下稿子站了起来,她一把拉住果儿的胳膊怒道:不是叫你小心照顾着宋姑娘么?怎的就让她生病了?果儿这会儿都快吓哭了,小脸儿皱的跟包子一样,她吸着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反手抓住素怀的手急道:素怀姐姐,你还是跟我过去看看吧,姑娘之前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吃了一颗葡萄就吐了。

素怀没好气的吐了口气,扭头跟纤毫斋的方姑娘说了声我过去看看,就大步流星的往砚芳斋走了去。

当素怀和果儿回到砚芳斋的时候,佳期看起来已经没事了,她甚至已经将刚才的呕吐物都全部清理干净,果儿见状脸上顿时一红,低着头走到佳期身边嗫嚅着问道:姑娘好点儿了吗?要不要喝点茶水?佳期微笑着摇了摇头,素怀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别的倒也看不出哪儿不舒服,她走到佳期身边蹲下,伸手在佳期额头上一贴测了测温度,没见发烧,她这才皱着眉问道:姑娘是哪儿不舒服?佳期靠在椅子里指了指头:有点头晕,想是没怎么睡好地原因吧。

确实,佳期刚进来一个月就写完了一本书,素怀是亲眼看着她怎样不眠不休的赶稿子的,思及此,素怀叹了口气拍了拍佳期的小手:行了,我们书局也不是逼着你非得那么快出成绩,一年也就才两本书的指标,你慢慢写不迟,看你这小身板儿,都瘦成啥样儿了,这几个月你就好生休养着吧,回头我去东家那儿给你讨两个滋补的方儿,每日里叫小厨房给你炖些汤水你用些,磨刀不误砍柴工,好生歇着。

果儿,这几月别让姑娘再熬夜写字了,到时辰就让她歇息着,早午晚三餐,加上点心宵夜都得伺候着姑娘吃下去,要是姑娘再病了,我就唯你是问。

果儿一脸害怕地扁了扁嘴点点头应下了。

佳期却笑着拉住素怀地手说道:我真地不碍事。

现在已经好多了。

果儿把我照顾地很好。

你就别说她了。

素怀瞪了一眼果儿才答道:还把你照顾地很好呢。

方才一见你吐了就没了主意。

连先伺候着姑娘漱个口都不记得。

还要姑娘自己收拾地方。

果儿被素怀训地又羞又愧疚。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见着素怀教训果儿。

佳期恍惚间又想起了当年绛珠教训府里小丫头地事情来了。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

那般飞扬地绛珠也成了红颜枯骨。

佳期鼻子一酸。

禁不住也落下了眼泪。

素怀见佳期掉了泪。

还以为是自己训斥果儿吓着她了。

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拿出巾子给佳期擦眼泪。

好气又好笑地问道:哎呀。

我训果儿呢。

您哭什么呀?佳期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忽然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腼腆地一笑:对不住呢。

看着你训果儿。

让我想起一个故人来了。

听佳期这么一说。

素怀才吐了口气笑了:呵呵。

宋姑娘你啊。

简直比地上连意斋地洪姑娘了。

好了。

方姑娘那儿我还忙着呢。

宋姑娘。

你真地没事儿么?佳期摇摇头,见素怀站起来要走,她也赶紧扶着椅子站起来准备送送她,但不曾想,她才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儿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整个人站都站不住就往前倒去,素怀幸亏还没走开,见佳期倒下来赶紧伸手一把扶住了她,果儿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好一会儿只知道愣愣的瞪着晕过去的佳期和素怀,直到素怀吼了她一声,她才忙不迭的跑过去帮着素怀把佳期扶进了屋。

佳期刚躺到床上就幽幽转醒了,只是她现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的颜色都尽数退去了,虽然她拉着素怀不让她去叫懂医术地东家过来看,但素怀看到她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哪里肯听她的,嘱咐果儿赶紧冲杯糖水喂她喝些且看着她别让她起来,素怀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请东家过来了。

花雨书局后院,皇甫唯一、舒涤宸那一大家子,加上来相娃娃亲的风肥肥、姚夭夭两家人,此时正热热闹闹的坐在小院儿葡萄架下吃水果茶点聊天,孩子们在一旁追打嬉闹着,整个气氛愉快热闹到不行,所以素怀紧皱着眉头一脸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没还的表情跑进后院的时候,大老远的皇甫唯一就抓起一颗苹果朝她丢去:素怀,我这儿开心着呢,你摆这么跑进来作甚?我又不是欠了你月钱没给你,让你巴巴债。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都呵呵笑了起来,就连小娃娃们都似懂非懂地站在原地跟着一起笑,不过进来花雨书局这么久了,素怀也早就对皇甫唯一不分场合的胡言乱语见怪不怪了,她随手一接就接住了皇甫唯一丢过去的苹果,不过被皇甫唯一这么一说,她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了,她快步走到皇甫唯一身边附耳说了两句什么,皇甫唯一挑了挑眉看向她问道:你说的宋姑娘,是不是就是上个月刚招进来地那个姑娘?素怀点点头:正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月来她废寝忘食赶稿子的缘故,今儿个忽然又是头晕又是呕吐地,方才还晕过去了,小脸看着惨白一片的,好不人。

皇甫唯一看了一眼舒涤宸:老公,就是上午你跟小乖看过她稿子地那位宋姑娘,素怀说劳累过度病倒了,我们过去看看?舒涤宸略略想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叫过自己的女儿:小乖,去把阿爹地药箱拿出来。

舒筱乖巧的转身跑进里屋去给舒涤宸拿药箱,后边紧紧跟着一串小鬼头,每个人为了博取美人芳心都争着抢着要帮舒筱提药箱,小鬼头们争风吃醋的样子让外边的大人们看到又忍俊不禁的笑了一场,连先前还忧心忡忡的素怀都被逗笑了。

小小的砚芳斋一下子居然来了这么多个大神,让听到声音出去迎接的果儿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原来除了舒涤宸、皇甫唯一两口子过来了,风肥肥、姚夭夭那两个闲不住爱看热闹的也争相前来要目睹一下一个月写完一本书的奇女子,他们都离开了,颜展怀、颜净初、焰斜影也懒得坐在那儿,索性一并跟了过来,再加上舒筱和她屁股后头跟着那一串糖葫芦,浩浩荡荡得有十几个人一起走了过来。

果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东家他们倒茶去。

走在最前边的素怀也被这些个没个正型儿的东家搞的快崩溃了,不过是过来看个诊,他们都能弄得像是要出去踏青郊游一样兴致高昂。

果儿被素怀提醒了才哦哦应着转身跑进屋去烧水泡茶,风肥肥紧跟在素怀身后准备踏进砚芳斋,嘴里还在说着:别麻烦了,我们在后边儿喝过了,我们就是过来瞧瞧那个宋姑娘……哎哟,姚夭夭,你那死人骨头硌的人疼死了。

生完孩子以后又富态了一大圈的风肥肥一个人就能把那半开的门完全挡住,姚夭夭这把年纪了还不忘要跟风肥肥争斗,连进个门都要抢先她一步,结果就是被风肥肥完全卡在门洞里动弹不得,姚夭夭被风肥肥的肥肉憋得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可就这样两人谁都不愿后退一步,生生把一扇门都要挤坏掉了。

我可先声明,我这门可是上好黄花梨的,弄坏了照价赔偿哟。

完全没有一点姐妹爱的皇甫唯一戳了下风肥肥的头,又戳了下姚夭夭头,哼了一声就拉着自家老公领着弟弟妹妹和闺女从旁边刚打开的门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最里边的起居室,佳期朝床的里侧躺着,素怀走到床前轻轻说道:宋姑娘,我们东家过来了,你放心,我们东家的医术堪称妙手回春,你这点小问题他们很快就治好的。

佳期原本已经昏昏欲睡,此刻听到素怀说东家过来了,她赶紧转过身来就想坐起来,但是强烈的晕眩感让她刚抬起了一点身子就支持不住再次倒了回去,素怀吓了一跳,赶紧扶着她的肩膀劝道:姑娘躺着别动,躺着就好,我们东家很随意的,你别多礼。

佳期现在胸腹间又翻涌了起来,她紧闭着双眼和嘴唇微微点了下头,即使她现在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天旋地转,若是再动一动,怕是她就要坚持不住又要吐了。

嗡嗡作响的耳朵还是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素怀如释重负的声音:东家,这位就是宋姑娘,您赶紧帮她瞧瞧吧,这么会儿功夫好像又厉害了。

安啦,有我在,她铁定没事的。

实没想到这回答的声音居然这般熟悉,那样的粗嘎暗哑,就像是猫儿尖利的爪子抓过毛玻璃似地刺耳,但是听起来又莫名的让人放心。

佳期倏地睁开了眼,此刻也顾不得头晕想吐,使劲全身力气撑着自己半坐起来看向正在一旁净手准备看诊的少妇。

皇、皇甫小哥?佳期愣愣的、不敢置信的叫出这个名字,接着又是哇的一声,大吐特吐了起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发首发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有喜发甫唯一探头一看,只见一个清瘦娇小的姑娘正吐的厉才喊得那一声皇甫小哥却言犹在耳,而且那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

顾不得手上的水渍还没有擦干,皇甫唯一走到那姑娘跟前仔细看了看,不过还没等她挑眉诧异叫出姑娘的名字,随后拎着药箱跟在她身后过来的老公舒涤宸倒嗯?了一声先点破了姑娘的身份:卫佳?皇甫唯一这时才难得迷糊一次的愣愣开口:啊,卫佳。

但佳期现在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见她牙关紧咬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许是身子骨实在太虚弱,吐了一会儿好歹不吐了,她竟然一口气也上不来了。

不好,她厥过去了,素怀,帮我把她扶好。

舒涤宸一见佳期的情况不妙,也顾不得她刚呕吐过床边肮脏一片,一个闪身就飘到了她身边抓起她的手在她虎口上狠狠一掐,皇甫唯一也迅速回过神来疾步走到佳期的床边,打开舒涤宸之前拿着的药箱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两颗小丸子出来就准备往佳期的嘴里送。

皇甫唯一刚伸手将小丸子递到佳期的嘴边,舒涤宸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唯一等一下,她的脉象……皇甫唯一带着点惑的回头看了看一脸古怪的舒涤宸,想也不想的就用空闲着的那只手抓起了佳期的手腕开始切脉,没一会儿,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舒涤宸一样古怪了。

呃,如果我们两个切到的脉象是一样的话,她貌似怀孕了。

皇甫唯一放下佳期的胳膊又看向舒涤宸,这个小孩,莫非就是卫央的?舒涤宸抿了下唇,略略上翘的嘴角勾出一个微笑地弧度:我说那时他们小哥俩儿的感情好的这么离谱呢,还以为他们年纪小小就断背,倒没想到卫央居然是恋童。

皇甫唯一摸了摸鼻子也笑了。

她低下头去将那两颗不适宜孕妇服用地小丸子倒回瓷瓶里。

接着在药箱里挑挑拣拣一番。

她才另外拿出来一个画着乳燕投林地小瓷瓶倒出几颗略带点金红色地药丸子递给素怀:喏。

这是安胎定神药。

你快去化在温水里喂她喝下去吧。

她身子骨太弱了。

所以怀孕初期症状就特别大。

唉。

还有九个月呢。

都不知道她怎么坚持下去。

说不定到时候她地宝宝不是生出来而是从嘴里吐出来地。

素怀先是惊讶于佳期这竟然是怀孕。

然后又被皇甫唯一地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将佳期轻轻放回床上躺平。

又叫过果儿来将床边收拾干净。

然后她才拿着药丸子去化水了。

舒涤宸推按着佳期地俞穴为她平复呕吐感。

皇甫唯一则拿出一小瓶嗅盐打开来放在佳期地鼻子底下让她闻了一口。

只听佳期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居然就幽幽转醒了过来。

卫佳。

听得到我说话么?皇甫唯一略略俯下身子仔细看着佳期地脸。

这么些年不见。

她还真是从一个十一二岁地小少年模样变成了女子地模样呐。

只是她好像就是被拉长了。

身上一点肉也没见长。

这么瘦弱。

皇甫唯一都担心她这么下去孩子保不保地住呢。

佳期地头还是晕地厉害。

她双眼无神地看了看皇甫唯一。

好一会儿才用蚊呐般地声音叫了声:皇甫小哥。

见她醒了过来。

皇甫唯一这才松了口气。

她哈哈一笑揉了揉佳期地头:还叫我小哥呢?叫我皇甫姐姐。

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也是个大姑娘呀。

几年没见。

你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你。

听着那刺耳沙哑的声音,佳期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全是温暖和不敢置信,她虚弱的笑笑,想要说话却有点力不从心,这时恰好素怀化好了药水端过来,皇甫唯一接过去亲自喂佳期喝了些,那些药水酸酸甜甜的倒也不难入口,就是刚喝了小半碗,佳期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又要吐出来,幸好舒涤宸一直按着她地俞穴没松开,见她又要吐了,立即运上了一点点真气一起输进去,佳期顿觉被挤成一团的内脏松了一松,打了个长长地嗝儿,她不好意思的看向皇甫唯一小声道歉说:不好意思,让您二位见笑了。

皇甫唯一爽快地摆摆手,甚至很阿沙力的拍了拍自己微微腆出来地肚子笑道:没得事,我怀着我家丫头的时候也差不多是你这样,现在怀着老二就好多了。

佳期先是楞了一下问道:原来那位小小姐就是您和舒大哥的千金么?她可真是天才啊。

话音未落,她忽然觉察到了皇甫唯一话里的意思,脸上好不容易恢复一滴滴的血色立即又全部褪去了,她颤着手一把抓住皇甫唯一,原本就大的双眼此刻瞪得几乎都快要掉下来了,什、什么?您刚才说什么?您是……她说不下去了,只是呆呆的低下头去看着依旧扁平的肚子,那里,竟然已经有个宝宝藏在里边了么?皇甫唯一将手上茶碗里还剩下的一点药水送到佳期嘴边示意她喝完,然后才吁了口气说道:是,你现在这样不是生病了,而是在害喜,刚才你舒大哥和我都给你切过脉了,没什么别的问题,就是怀孕一个多月了,加上你原先就体弱有贫血,所以现在才难受成这个样子。

没事儿,你到了我这儿算是来对地方了,保证你足月以后生个健康可爱的娃娃。

佳期乖顺的喝完了那碗药水,一时默默无言,只低下头用双手环着腹部,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惊讶多一点还是高兴多一点。

姐姐,那位宋姑娘如何了?好不容易帮着把风肥肥和姚夭夭那两只活宝解脱卡死的尴尬,颜展怀也在这个时候甩着胳膊走了进来。

皇甫唯一见他过来了,马上开心的一笑指了指佳期:十一,你看看这是谁。

此时佳期正低着头沉浸在怀孕的震惊中,颜展怀弯下了身子看了看也没看出来她是谁,皇甫唯一撇了下嘴嘲笑颜展怀道:还说你最有眼力价儿呢,我看咱们初云商会真的是没啥人才了,她是卫佳啦。

颜展怀闻言立即挑高了眉:卫佳?卫佳不好是个小娃娃么?而且是男孩子吧?皇甫唯一笑嘻嘻的揽了下佳期的肩膀:没想到咱们都被她瞒过去了呢,她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姑娘,唉,终日打雁,没想到还是让雁啄了眼,竟然一大家子都没看出来她是个女娃娃。

颜展怀挨到佳期身边仔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恰好这时佳期也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颜展怀美的没天理的脸,脸上顿时一烧,她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展怀小哥。

颜展怀听到这一声才露了笑脸:呵呵,果然是卫佳呢。

你这小身子骨怎么还是这么瘦弱啊?都没有好好吃饭吗?先前还在想念他们,现在一下子就见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佳期就像是失散已久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吸了吸鼻子,还没说什么呢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随后佳期与皇甫唯一他们简略的聊了聊分别后的生活,也大致讲了下她与卫央的关系,当皇甫唯一他们听到初云国秦姓高人的时候,表情全部|是古怪,过了好一会儿,那个胖到离谱的贵妇人才干笑两声问佳期道:你说的那个秦姓高人,该不会那么巧叫做秦萤泪吧?佳期想了想立即点了点头:好像就是这么个名字,怎么,你们也认识她?跟佳期一样瘦小单薄的姚夭夭一头黑线的扯了扯嘴角:岂止是认识,她还没有成为初云的钦天监的时候,跟我们三个也是损友。

想起当年在清苑城那段任意妄为的日子,皇甫唯一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那时候风肥肥、姚夭夭总是为了争一样东西而大打出手,她和秦萤泪则黄雀在后的边看热闹边捡便宜,真真是她前世今生都过得最悠闲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没想到居然是秦萤泪把你弄进去卫家的,不过不是我帮她说话,那个鬼女人的灵力之高还真是毋庸置的,或许她当年那么说,就是为了让你与小曦他们能相见吧。

风肥肥还真是来者不拒,皇甫唯一吩咐素怀去自己住的小院儿给佳期拿来一些孕妇吃的养生食物,佳期一口没动,风肥肥倒吃的津津有味的。

皇甫唯一一巴掌拍在风肥肥犹如满月一般的脸上,从她手上将那还剩一半的猪脚冻抢下来放在佳期的面前,这才笑眯眯的跟佳期说:听你这么一说,卫央那小子做事儿忒不地道,居然还敢另娶一个?怎么着,要不要姐姐我去帮你教训他一顿?佳期闻言差点把一口猪脚冻全喷出来,她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拒绝道:不要不要,真的不要,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其实他也挺难的,很多时候不是他想选择就能选择的。

唯一姐姐,我现在这样已经够好了,我很知足,而且这样的生活就是我向往已久的,再说现在还有小宝宝陪着我,我觉得老天真的很眷顾我。

佳期这么说着又一脸慈爱样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或许现在她的孩子只有一丁点儿大,但是她好像已经能够体会到那小生命在自己体内成长的欢欣。

皇甫唯一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看着佳期充满母爱的笑脸,嘴角微微挑起了一点,向颜展怀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轻声的吩咐了几句什么。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发首发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有子万事足孕的过程并不好受,佳期真是万幸在刚怀上孩子的时了皇甫唯一和舒涤宸两口子,而且在后来仅有三人的聊天中,她得知这二位竟然也是从自己上辈子那地方穿过来的,那种恍如隔世的复杂情感正是让佳期百中滋味在心头,也让她再三的在心里多谢阎君绵绵在冥冥中安排的这种种巧合。

因着这么多的因缘际会,皇甫唯一一高兴就当场收了佳期当义妹,还指着两人肚子戏谑着指腹为婚道:若是我生个娃,你生个闺女,就让我娃娶你闺女,若是我这又是个闺女而你生了个娃,那以后就让我闺女嫁你的娃,若是生出来大家性别都一样,那就维持我们家的好传统,还是当兄弟或者姐妹吧。

佳期也不推辞,喜笑颜开的就认了皇甫唯一做姐姐,便是她也没想到,在来到空岚孤单寂寞这么久以后,居然还能重新拥有这么多这么好的家人——或许这也是苦尽甘来的一种方式吧?皇甫唯一比佳期早三个月生产,此前看她的肚子并不大,没想到她临盆的时候竟然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而且看舒涤宸和皇甫唯一并没有多大意外的样子,佳期猜想他们或许在诊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怀的是双胞胎了吧?看着皇甫唯一一脸幸福的抱着两个宝宝与舒涤宸相视而笑的画面,佳期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不由得心生羡慕。

虽然自己嘴上一直说着不怕不担心,但是真的到了快生产的时候,还是打从心底希望在产房外边有个人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皇甫唯一这一对比较猛,直接就是舒涤宸自己为皇甫唯一接生的,可谓全程参与)。

不知道卫央以后知道了自己怀孕、生产却没有告诉他的情况,会不会把她抓过去狠狠打一顿屁股呢?呵呵,宝宝,以后爹爹要是欺负妈妈的话,你可要保护妈妈哦。

轻轻的对着肚里的宝宝说话,还感受到肚皮里传来地胎动回应,佳期抑制不住满满的笑意慢慢扩散。

来年春光正好的四月间,佳期顺利的诞下了一个男婴,小娃娃健康活泼,眉眼轮廓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缩小版的卫央,直让皇甫唯一大叹佳期这生地不是个闺女,不然顶着这么一副好皮相,可想而知长大以后有多倾国倾城。

佳期坐完月子已然丰腴了不少,而且她的眉眼像是在一夜间就长开了,比之以前的平平无奇和仅算清秀,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古典美人,尤其是她举手投足间那种少女特有的羞涩与少妇的妩媚相得益彰,把个来为她画像地画师都看得心醉神迷,只叹自己画技不足,无法画出佳期之特有的风韵。

进来花雨书局尚不足一年,佳期已经写了四本书,这在花雨书局来说也算是高产,且她的第一本书《明月佳期》卖地甚好,各地书商无不要求再版又再版,所以出于偏心也,佳期应得的也好,皇甫唯一直接将花雨书局后边的另一个小院子装饰一新,送给了佳期母子当居住地,除了果儿以外,还另外买了个小丫头子和雇了个有经验的奶娘回来一道伺候佳期。

当念央(佳期儿子地名字)真地出生以后。

佳期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做母亲地辛苦与快乐。

每日里都觉着时间不够用。

本来还想趁空再写点东西。

可小家伙一时都离不得人。

见不到佳期就会转着小脑袋到处找。

直缠地佳期无暇他顾。

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一团散发着奶香气地小肉球。

念央满月和百日地时候。

皇甫唯一那一大家子都来道贺。

众人送地礼物几乎堆了佳期半间房子。

光是给小念央送地衣服都可以一直穿到一两岁去。

佳期在花雨书局吃穿用度一样都不用愁。

本来在空岚。

女子未婚生子也算是大丑闻一件。

虽则佳期从怀孕到生子身边都没个男人照拂着。

但是有皇甫唯一和舒涤宸这么强势地两口子愿意当她地守护神。

别说是花雨书局上下了。

就是左邻右里地大概知道此事地也没人敢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再加上佳期本来也不怎么带着孩子出门。

所以佳期地小日子过得还是有滋有味。

平淡忙碌中处处洋溢着幸福。

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

话说佳期那日离奇从宣礼塔上失踪以后。

卫央自是焦急又怒不可遏。

只是现在地卫央已经成长了许多。

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头脑一发热就失去理智。

他仔细地在宣礼塔上那不大地小房间里绕了一圈仔细查看。

虽然束缚佳期地那条细银链是明显被利器整齐削断地。

但那链子当时卫央打造地时候就怕磨伤佳期地脚踝。

所以特意加入了一些柔软地金属。

来者用磨得锋利地菜刀就能一刀砍断这条看似坚固地链子。

加上平时无名担当护卫地时候也并没有怎么用过剑。

是以卫央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怀到他地头上。

于是卫央在屋子里仔细地搜寻了一圈。

竟然还真被他发现了一件不属于佳期地小耳饰。

看着那米粒儿大小地一个梅花造型银耳塞子(就是现代所说地耳钉)。

他地脑海中飞快地出现了两个人地名字。

寒江、寄江。

终于还是被你们找到了么?卫央狭长地眼寒光点点。

只闻笃地一声。

子已经被他抬手打进了屋中地柱子上。

用力之迅猛。

可想而知卫央现在心中有多生气。

卫央出了宣礼塔走到有家丁候着的地方就吩咐他们快去召集护院在整个卫府范围内寻找佳期,而他则一路疾行闯入了凝思园。

凝思园主屋,这会儿新少奶奶刚痛哭过,她的奶娘正心疼的劝她吃饭,没想到外头传来一阵喧哗,还没等听清发生了什么事,卫央已经鬼魅般飘了进来,阴沉的脸色让在场的几位女性心里齐齐一寒。

看来几位今天都去探视过我的妻子了?看着新少奶奶红肿的双眼和憔悴的样子,卫央非但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你要有就惨了,俺的亲们还不得齐齐拿菜刀追杀你),反而更加怒火中伤。

奶娘见这新姑爷一脸要吃人的表情看着自家小姐,吓得腿肚子都朝前了,可是她一咬牙还是战战兢兢地挡在了自家小姐的面前颤着声音问道:姑、姑爷,您这说的啥话么,您,您的妻子不就是我家小姐么?实没想到奶娘一句话就泄露了新少奶奶确实去过宣礼塔的事实,卫央锐利地眼一眯,奶娘瞬间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胖胖的身子抖得像是筛糠,而一直敛手站在不远处的寒江、寄江听到卫央的问话后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姐妹二人抿了唇不发一言,趁着新少奶奶地奶娘引开卫央注意力的时候,快速的用眼神和手势商量了呆会儿形式不对就落跑地计划。

是,我是去见过那个女人了。

不过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才是你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妻,她不过是一个迷惑着你的狐狸精罢了!其实新少奶奶在见过佳期以后就已经明了她与卫央之间地感情根本容不下别人,这个发现已经足以让她难堪又难过到崩溃,实没想到卫央居然还为了佳期跑来这里对她兴师问罪,这让她本来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更加支离破碎。

卫央听了她这话并没有动气,只是嘲讽的挑起了嘴角:我卫央,从以前,到现在,直至以后,还有我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的妻子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佳期。

新少奶奶听到这话如遭雷击,她紧紧捂着胸口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卫央,眼泪瞬间滚滚而下,她几乎是凄厉地尖叫着问卫央:你,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卫央还是那般恶质的笑着,说出更加不留情面地伤人话语:我并没有娶你,是我的祖母和卫家要娶你,或许你戴着盖头并不知道,但事实就是,我根本没有与你拜堂。

一句话就将新少奶奶彻底打进了地狱,只见她呼吸急促地瞪着卫央半晌,然后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奶娘尖叫一声赶紧转过身去救护她家小姐,而卫央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向了寒江、寄江姐妹。

三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火花四溅,卫央也不嗦,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地胆子倒还不小,放走了佳期还敢在这里呆着?你们以为她能够保护的你们周全?呵呵,那你们也看到了,她现在自身都难保。

倒是寒江、寄江听了卫央的话齐齐一愣,寄江脱口而出反问道:佳期少奶奶被放走了?卫央却是没想到她们会有此一问,略眯了眼仔细看了看寒江、寄江,只见两人脸上是不敢置信和莫名的喜悦,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听闻佳期被人放走了,再加上卫央来到这儿兴师问罪,寒江立即就猜到至少现在佳期还没有被卫央寻回,她的心中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脸上也是掩不住的喜色,至此她的心中已经对卫家没有任何留恋,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对卫央说道:不管您是否相信,但是我可以很郑重的告诉你,我和寄江今儿个确实是陪着少奶奶去过宣礼塔见过佳期少奶奶,但是我们在那时根本没办法放她走,我们本来准备在今晚再合计合计怎么救她出来的,没想到就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办到了。

呵呵,无论那个人是谁,他做到了我和寄江都没有办到的事情,我和寄江打从心底感谢他!她说着不动声色的拉了一把寄江,猫儿似地眼瞳闪着幽幽的光,言尽于此,少官,我与寄江并不亏欠你们卫家什么东西,当年也并没有与你们卫家签下什么契约,所以……永别了!寒江话音未落,拽着寄江纵身一跳就从洞开的窗口掠了出去,卫央并没有去追赶,只是沉沉的看着她们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纤细背影,心中的问瞬间飙到了最高点。

他并没有在凝思园多做停留,看也没看歪倒在椅子中还没醒转过来的新少奶奶,他转身就往外走去高声吩咐众人彻底搜查卫府及其附近地方。

是谁放走了佳期,这个可以慢慢追查,当务之急,他要立即找回佳期,不然,他心中黑暗的兽,也许就会破体而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家族危机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偌大的卫府根本没有发~下的一点点痕迹,卫央几乎是掘地三尺的又将卫府翻了个个儿,愣是除了寄江的那一个遗留下的耳塞子之外就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他不甘心的发散了全府的护院家丁到处去找,第一轮找的就是各家的客栈,无论大小档次逐一排查,可惜还是难觅芳踪,接着卫央锁定了佳期可能会去的地方,一个是早先被遣出府的亦函,另外一个就是已经自愿出府的小棠一家了。

就那么巧,刚准备去亦函家碰碰运气,卫央就从去查探的家丁那儿听说了亦函家忽然有个陌生女子到访的事情,卫央心念一动,直觉那个陌生女子十有**就是佳期,当下就领了大队人马直接冲去了北市慈民药局。

说起来也是天意,他领着人过去慈民药局的时候,佳期正好从药局后门的小巷子里走出去,而当他们刚到了药局门口的时候,佳期也刚好走到了北市的街口,两人一个街头一个街尾,还真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失之交臂。

不消说慈民药局那儿他又扑了空,而派去小棠老家查探的家丁回来报告的也是一无所获,卫央暴跳如雷,甚至就想着带着人一路往初云离镇寻去,但卫铭和卫铠两人一齐拉住了他。

原来卫铭早先随郡守大人南下探访灾情时买下了大量田产,那次水灾以后好了这么两年,今年偏偏又遇上了五十年不遇的大旱,那些租了卫家田地的佃农们颗粒无收几乎都逃荒去了,卫家在当地的田产荒芜的都不成样子了,而且在当地帮着卫家收租子的账房也卷款私逃不知所踪,卫铭却在当月对账的时候才发现少了好多笔田租款项,气恼之余只好赶紧叫卫央南下去看看到底损失了多少、还能不能补救回来。

虽然卫央是将寻找佳期的下落放在第一位的,但架不住自己白发苍苍地老爹再三恳求,无奈只好将赵佳期的事情全权委托给无名,自己带着几个精明能干的长随就策马南下了。

话又说回来,当时卫央找到亦函家的时候,无名紧张的几乎慌了手脚,一路上都在暗暗祈祷佳期已经离开,可心底深处他也知道在微风郡举目无亲的佳期应该没有其它地方去才是……若是佳期真的被卫央再带回去,那么饶是他手眼通天,也没办法再从卫央眼皮子底下再救她一次了吧?可是让无名喜出望外的是,佳期真地就不在慈民药局了,这万分之一的机会都让自己碰上,他开心地快要当场来两个后空翻了。

这次卫央不得不南下去处理事情,将寻找佳期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他,实没想到无名就是救走佳期的神秘人,接到这任务还怎么会尽心尽力的去办?是以卫央刚走,无名就召回了还在外边瞎忙的护院和家丁,每日只全心全意地在卫府习武增加修为。

卫央快速而强硬的处理完底下地事情就第一时间赶回了卫府,尚还来不及去向卫铭和卫铠报告处理结果,就先去找了无名询问查找的结果。

无名这孩子现在也学坏了,编起瞎话来都不带眨眼的,不过幸好卫央也没指望靠着无名和府里的护院家丁就能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佳期,所以也没多追问无名就离开了,只在心里想着到初云离镇走一趟。

但人算总是敌不过天算。

卫央刚走进卫铭地书房。

就看到卫铭和卫铠又是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样子。

爹。

三叔。

我回来了。

卫央不动声色地向两个长辈行了个礼。

打定主意这次无论何也要去初云。

卫铭与卫铠这才好像刚发觉卫央进来了一样。

卫铠连忙挤出个笑容说道:央儿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

那边地事情应该都处理好了吧?卫央点点头:都处理地差不多了。

我做主减免了今年地田租。

又让他们改种土豆和红薯先度过灾荒。

最后领着那些人建了蓄水池和引了水渠。

那个卷款私逃地账房我也想办法抓回来了。

只是银子只追回来少部分。

其余地款项还得花点时间继续追查。

卫铭听罢才勉强冲着卫央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苦笑。

他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对卫央点点头:事情办完了就好。

赶紧下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也正是卫铭这个为难到极点地表情让本已下定决心地卫央又犹豫了。

他站在原地抿着唇心里斗争了一会儿。

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颓了口气,凌厉的眼看向了卫铭和卫铠:爹,三叔,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孩儿去办的?卫铭没想到卫央会主动有此一问,他愣了一下才微微摇头道:没有了,你下去休息吧,这事儿……我跟你三叔能想办法度过去的。

卫央却执拗的站在原地背着手看着自己老爹直言不讳:你们要是有办法的话就不用摆出这种表情来对着我了,说吧,这次又出什么漏子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原来就在卫央离开的这两个月里,卫家的生意竟然连连遭受重大挫折,先是那一批要上供的御酒提前见了光彻底走了味,然后就是布庄仓库失火,一批刚到的秋季布料全部付之一炬,紧接着几家古玩宝器行接连被盗,虽然没丢多少东西,但那贼倒也会挑,丢的件件儿都是已经被人预定好的货,这下可好,赔钱事小,失了信誉那才事大。

听完卫铠的叙述,卫央第一个直觉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哪儿那么凑巧这么多衰事都撞在一起的?而且店铺失窃那件事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要这么做的嘛,摆明了就是偷你已经预定好的商品让你交不了货损失信誉。

卫央皱着眉垂了眼略略一想才问道:爹,在发生这些事情以前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我们家铺子附近出现过?卫铭被卫央这一提醒才回头想了想,但回忆了半天才摇摇头道: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基本上都是老人了,忠心程度应是毋庸置,至于来铺子里的客人,每日里来来往往的得有好几十上百号人,可不可疑的还真不好说。

卫央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暗自叹了口气转而问道:那那批要敬上的御酒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端端的就提前见了光了呢?说到这个事情才叫卫铭吐血呢,原本他们的酒窖建在城郊一个隐蔽的地下仓库里,谁知道当地的农民竟然会因为天旱挖水井一直挖到他们的酒窖呢?整整三十坛顶级状元红见了光立即就变了味儿,这眼看着再有两个月就是秋+>,秋闱过后皇上大宴各方上榜仕子的指定用酒就是这状元红,而且这是敬上的酒,也不能拿次充好不是?光就这么一件儿,若是解决的不好,日后这皇家供应商的差事估计就要丢了,再弄不好,皇上这一怒,他们家这一大家子恐怕也就交代了。

央儿啊,别的事情都好说,唯有这一件儿绝对得马上补救,若是在秋闱之前交不出那三十坛一品状元红,龙颜大怒怪罪下来,我们卫家怕是就得抄家灭族啦。

卫铭说到这儿居然老泪纵横,他方才与卫铠一直在商讨的便是这事儿,可是三十坛一品状元红不是个小数目,一时半会儿到哪儿去凑三十坛一品状元红啊?再说他们酒庄那儿每年能出窖的状元红都是有定额的,别的幸免于难的酒窖里那些个没到时候也不能见光啊。

唉,那些个该死的农民,怎的好挖不挖正好就挖到了那一个秋闱时出窖的酒窖呢?听罢卫铭的话,卫央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一下子却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握了握拳,卫央沉声道:行了,爹、三叔,你们就别担心了,这事儿我来想想办法吧,着火和失窃的那两个事情就劳烦你们去查看看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我们背后搞鬼。

虽然贡酒的事情还没有一点眉目,但听到卫央的话,卫铭和卫铠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松了一大口气,两人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一些,一齐向卫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转身从卫铭的书房走出来,卫央细长的凤目染上了嗜血的色彩,他双手的指骨被捏的嘎巴嘎巴乱响,仿佛他手中捏着的正是背后搞鬼那人的脖子。

大步走出了庭院,卫央头也不回的开口道:无名,持我的拜帖去找我二叔和几位姑姑,问问他们那儿还有没有留下来的一品状元红,若是有的话,有多少就往家里搬多少,若是他们推托的话……就直接跟他们说,若是我们宗家过不去这道槛,那我们卫家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一声飘渺的是,卫央脚下一点没有停顿,回来一趟连口水都没喝就再次走出了卫府。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元气大伤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卫家生意遭到重创~就传遍了微风郡,这世道总是好心帮忙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那些个尚与卫家还有生意来往的商户纷纷在这当口提出退货或者终止双方合作契约,这种做法无对于已经元气大伤的卫家生意是雪上加霜。

卫央现在忙的是一根蜡烛两头烧,家族生意到处起火,他每天当救火队员都快顾不过来了。

卫家外表看起来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但也架不住一锤子就夯到了根基上,让整个上层建筑都摇摇欲坠了。

眼看着秋闱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就是倾了整个卫家的全力,也才凑了十坛一品状元红,尚有二十坛的巨大缺口没办法堵上,为了这头等大事卫央几乎一月内跑遍了整个空岚,快马都跑死了好几匹,但以前有好处捞时就与卫铭称兄道弟的达官贵人们这会儿再见到卫家少当家可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好一点的就闭门不见,缺德一点的还要当面对卫央冷嘲热讽一番,把个从来没受过这等轻视的卫央气的差点就要拔剑砍人了。

卫铭卫铠也想尽办法到处托人关说,想要高价回收一品状元红,可惜银钱贴进去不少,就是什么事儿都没办法,都说国之将亡,妖孽尽出,看来这一个家族到了生死关头,也是啥跳梁小丑都跑出来了。

这日卫央刚解决了两个偷了铺子里资产准备落跑的伙计回到卫府,外边的小厮就来通报说少奶奶求见,卫央的心情此刻正恶劣的无以复加,想也不想的就说不见,但小厮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期期艾艾的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卫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小厮只觉得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赶紧继续把话说完了去:那个,少奶奶说,她那儿还有十坛一品状元红,想请少官您过去尝尝。

卫央闻言倏地扭过脸去盯住那小厮,吓得那小厮两股战战都快哭出来了:小、小的多嘴了,小地这便去回了少奶奶。

说着就要往外跑,卫央却冷冷的吐出冰碴子一样的话语:慢着,你去跟她说,我稍后就去。

那小厮顿时如蒙大赦的点头哈腰应着是倒了出去,卫央略略想了一下,才暗骂了一声自己蠢材。

因着空岚太子傅与大奶奶的娘家是姻亲,所以这每年一品状元红能出窖地时候,为了表示礼节,也为了能攀点关系,卫家每年往京里送御造品的时候,都会给太子傅家里送上十坛与敬上等级一样的一品状元红(当然为了怕别人抓住这一点说事儿,一向对外宣称的都是送的次一级地一品状元红)。

只是卫央被太多事情忙晕了头,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一点都忘记了,真真是舍近求远。

这新少奶奶是太子傅的掌上明珠,若是她肯向娘家开口求援,那么卫家地这个压力可就小了许多了。

墨竹,帮我更衣。

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卫央握了下拳头,准备前去会一会这个几乎要被自己遗忘了的少奶奶。

不同于前几次地匆匆到访还剑拔弩张。

这次卫央慢慢地走过长廊。

看着眼前熟悉地屋舍。

不由得又想起了小时候与佳期在这里一同生活地那段无忧无虑地时光。

微风吹过。

一朵不知名地粉白小花顺势飘到了卫央地面前。

卫央一伸手接住了。

放在鼻端轻轻一嗅。

浅淡柔和地香味随即沁入鼻中。

若有似无地微甜漾在鼻端。

让卫央难得地舒展了一点眉头。

真像佳期身上地味道……尚在口中已被咬碎地话语只有卫央一人能听见。

将小花放在唇畔摩挲着。

方才有一点光彩地眼又黯淡了下去。

卫央略略仰起头看向湛蓝到没有一丝云彩地天空。

虽然不知道佳期现在在哪里。

但是他直到现在才真心地庆幸佳期此前已经离开了卫府。

若是她现在还呆在这里。

怕是也要为这一堆烂摊子焦头烂额吧?细数以前无数次地经验。

好像每一次佳期在地时候都能化险为夷。

说佳期是卫家地贵人还真是一点不错呢。

但。

总不能因为贵人二字。

就将佳期永远地囚禁在这个冷冰冰地鸟笼里吧?有事情地时候就将佳期推到风口浪尖上。

没事情地时候就嫌她挡路一脚把她踹开?难怪你一直都不开心。

我总算能体验到你地心情了。

几不可察地扬起了一点点唇角。

将那朵小花珍而重之地放进了随身地香囊。

卫央整了整衣服。

大步走进了凝思园地主间。

虽然已经过了午膳地时间。

可那位新少奶奶还是布置了一大桌地好菜。

桌上两个精巧地玉杯隐隐透出琥珀一般地光芒。

卫央刚绕过那扇屏风就闻到了熟悉地味道。

他微微挑了下眉。

确实是一品状元红地香气。

一身盛装的新少奶奶端坐在紫檀木桌旁,见着卫央进来她也没动,只是抬眼看了卫央一眼,不只有一眼,已经足够让她控制不住两颊绯红。

姑爷,我家小姐听说您这几日忙里忙外废寝忘食的,怕您劳累过度伤了身子,所以今儿个亲自下厨为您炖了一盅知母甲鱼汤,姑爷您快请坐,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过来。

见卫央来了,奶娘圆胖的脸都快笑成团子了,她忙上前请了卫央入座,就亲自到另外一边去端了一个小汤盅进来放在卫央的面前。

卫央也不推辞,拿起一旁的银汤匙就舀了一小勺汤水喝了下去,品味了一下,他放下汤勺向一直绷着脸的新少奶奶点了下头:味道不错,辛苦了。

一句话就说的对面的少女面泛桃花,她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去,嘴角忍不住一直往上翘去,于是她就没注意到卫央的嘴角却是往下撇了下。

见着她这一头能压断脖子的珠翠和脸上厚重的胭脂,卫央已经不敢乱动筷了,她若是这副打扮炖的汤,脸上的粉都不知道掉了下去,思及此,有着小洁癖的卫央就忍不住皱眉头。

既然膳是用不成了,卫央也懒得在这里多耗时间,他当下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这儿还有十坛一品状元红?新少奶奶没等到其它地赞美,脸上多少带上了失望之情,她微微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又坐正了身子,可两眼还是没胆儿直接对上卫央,只好一径盯着眼前的酒杯说道:是的,而且这十坛酒是我爷爷一直精心存下来的,比之你们要敬上的那一批贡酒还要香醇些,不过,我爷爷地意思是,这十坛酒是你与我回去省亲的时候大宴宾客时才能喝的。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跟她回去,扮演一个柔情蜜意怜香惜玉的郎君,然后才能得到那十坛酒当奖赏么?卫央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垂下了长长的眼睫遮住精光四射地狭长眼眸,视线也定定的看着眼前那一杯犹如顶级蜂蜜般的美酒,没有开口。

卫央地沉默让少女很是羞恼,她含怨带嗔的瞪了卫央一眼,轻轻咬住了下唇——他便是连在她家人面前假装一下都不可以么?这大半年来每逢家里人来信询问她与卫央之间如何,她都想尽办法编造些好话说他们很好,可天知道她每次在写完信以后,眼泪已经将信纸都全部沁透了。

没办法,爱情里,先爱上的永远是输家。

我嫁进来都快一年了,还一次都没有回门过,我娘和我爷爷都来信问过好几次了,问我们什么时候才回去走一趟……我不是想在你这么忙的时候还提什么任性地要求,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家了,太想我的爹娘和爷爷了……少女说到这里顿觉心中酸苦的无以复加,眼泪瞬间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卫央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尊雕像,少女注意到卫央冷冰冰的样子也不敢放声哭泣,哽咽了两声才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最近你们家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所以我才更想让你与我一道回去省亲,我爷爷、我爹虽然不是位高权重,但在京里还算人面比较广,有他们出面,应该多少能帮上你们家一点忙。

卫央闻言却露出了一个讥讽地微笑,他总算抬起眼正视着对面的女孩,薄唇轻启,话语也再度失却了温度:真是难为你有这份心了,但是请容我恕难从命。

我不擅长演戏,也不擅长柔情蜜意,如果你想要在你地爹娘与爷爷面前展现一个听话又谦卑的贤婿,那么你根本就不该嫁进来。

你是不是想着,若是我与你回去省亲,接受了你家地帮助,那么你就有恩与我卫家,而我念在这份恩情上就会待你一如我的妻?呵呵,可惜呐,我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不会拿自己地感情来交易,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我的妻,从以前到现在只有一个,她叫佳期,不是你。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要走,但刚转身又停下了,他抿了抿唇,还是回头冷的看着那个珠泪横流、哭的花脸猫一样的少女说道:若你也真的觉得自己是我卫家的人了,就不该下意识的还用‘你们家、我家’来划清界限,不过也没关系了,身为一个外人,你能这么为我家着想,凭着这一点,我该向你道谢。

轻轻颔首,若不是他脸上讥诮的神情太刺眼,他的话可信度应当更高。

卫央这个冷心冷情冷血的家伙,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四个字生成怎生模样。

绝情的掉头就走,顶着少奶奶名头的少女终于嚎啕大哭。

PS:今儿个光棍节哈貌似,哈哈哈哈,希望众多跟俺家央官儿一样还在光棍的赶紧找到自己的佳期哟~~~嗯,顺便透露,明天正式真的大结局哈~~撒花撒花~oye~~终于完了,抹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明月佳期使已经知道那位小姐会以一品状元红为筹码来要求一但走出凝思园以后,卫央还是有点懊恼的抹了把脸,他在感情上可是一丝一毫的都不愿对佳期不忠,就算是假装的柔情蜜意也不行。

那位小姐的做法算是踩到了他的雷点,惹得他不悦而出口伤人,这也是她自己要承担的后果。

深深地吐了口气,卫央活动了一下脖子,还有二十坛的一品状元红没有着落,他还是继续再去努力吧。

回到前边自己的住处,刚想歇口气吃点东西再出门,之前帮着那位小姐前来通报过的小厮又怯生生的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嗫嚅着说道:少官,二小姐回来了。

卫央略微愣了一下,放下手中手中的茶杯反问了一句:二姐回来了?问完这一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的又站起来朗声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随二姐一道回来的?那小厮惊诧的瞪圆了眼睛,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的?他连连点头答道:有的有的,赫连家大少奶奶陪着二小姐一道回来的。

卫央闻言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他的脸上甚至隐藏不住的露出了一丝喜色,他急忙拿起手巾擦了擦嘴和手,然后丢下巾子就大步走向那个小厮: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我过去!那小厮见卫央忽然心情大好的样子也暗自庆幸今天不算太倒霉,赶紧点头哈腰的急急脚走在前边带路,一直将卫央引到了卫家最为雅致的会客厅百馨居。

卫央站在门边稍待了片刻,等到里边的小环打帘请他进去,他才整了整衣服昂首挺胸的大步走进了百馨居。

这是卫央第一次见赫连家大少奶奶,虽然这个女子在空岚商界也是鼎鼎有名,被人称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但赫连家与卫家互为姻亲反而走动的不多。

赫连家大少奶奶闺名齐玉致,原先是初云大木材商齐宗恒的长女,在初云的时候就已经女代父职将偌大地家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后来嫁进空岚赫连家以后更是不得了,先是一举为赫连家体弱多病的嫡长男生下了继承人,接着在赫连家大少的默许下开始接手赫连家的生意,现在不过短短几年间,竟然就硬是让赫连家超过了卫家,成为了空岚当仁不让地首席富豪。

(好吧。

我承认这是在给《锁春深》一文地女主做铺垫。

==)卫央在第一眼看到那个沉静恬淡地女子时就心生好感。

或许是她身上地气质与卫家大奶奶有相似地地方。

也或许是她经商地手段很对卫央地脾性。

在卫央甫一站定在百馨居地小客厅中时。

这两人都从对方地眼里看到了欣赏地意味。

哎呀。

央弟。

怎么家里出了这么大地事也不跟二姐说一声?这也太见外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前地夏天实在太酷热。

比之刚出嫁那会儿。

迷花明显清瘦了不少。

卫央收回视线看向迷花微微一笑:实不是见外。

而是怕姐姐过于担心忧虑又要闹头痛。

上次给二姐送去地药丸吃了可有效?听到卫央提到头痛。

迷花脸上地笑容明显一僵。

她不自觉地往齐玉致地方向瞥了一眼。

然后才强笑着点点头:有效地。

央弟亲手配地药可是非常有效。

我吃了几丸头痛症便全好了。

卫央怎么可能忽略迷花地这个小动作。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笑笑继续说道:那就好了。

这下我就可以放心了。

对了。

这次怎么不见二姐夫与二姐一道回来?迷花闻言脸色更加难看,连笑容都伪装不下去了,可当着齐玉致地面儿她又不好意思说出事情,只好绞着手中的巾子吞吞吐吐答道:他……他……我相公这些日子身子骨爽利些,二弟便代劳陪着他到别苑休养去了,所以这次不曾陪得弟妹一道回来,还请少官见谅。

不待迷花编出借口,齐玉致先笑吟吟地帮她解了围,只是迷花好像并不领她的情,还怨怼地剜了她一眼,接着气呼呼的坐到旁边去不说话了。

见今儿个的主角总算开口了,卫央也懒得再跟迷花打哈哈,上前一步对齐玉致抱拳略略打了个躬问候道:不知赫连家大少奶奶亲自登门,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齐玉致回了个万福:我没有行拜帖就贸贸然前来叨扰,才真的是失礼了,请少官有怪莫怪。

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见双方都是利落爽快的人,卫央也就不客气的直接切入了主题:赫连家大少奶奶此次前来应当不单单是陪我二姐回来省亲这么简单吧?想必您也已经听说了我们家遭到恶意重创一事,不知赫连家大少奶奶在此事上能否帮我们家一把?我不会说请您看在我们是姻亲的面子上或是找些什么借口,我更愿意以商人与商人的方式来与您商谈。

齐玉致赞赏的点了点头:少官果然是明白人说痛快话,既然您已经挑明了说,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没错,我正是因为此事前来,而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我们赫连家的酒窖里还收藏着三十坛一品状元红,每一坛的年份都至少比你们今年新出窖的那些酒长个十年左右,用这些酒去上供,我想连皇上也应该挑不出什么瑕疵来。

不过,虽然我们两家互为姻亲,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酒我可不能白给你,三十坛酒换你们卫家南方的三个林场和一个港口,你干不干?卫央哈哈一笑:三十坛酒就要换走我们家三个林场和一个港口?赫连家大少奶奶果然名不虚传,谈生意的狠劲儿连商场老油条都甘拜下风。

三十坛酒顶多值一个林场,要知道我们卫家南方的几大林场出产的全是上等木料,当今圣上最喜爱的那间纯木冬暖殿全部用的就是我们家供上的木料。

齐玉致却也不松口的针锋相对:呵呵,若不是卫家林场远近闻名,我也不会一开口就要三个林场,只是这批贡酒要是赶不上在秋闱之前献上去,怕是你们有多多林场也不够使。

放眼整个空岚,也只有我们赫连家能一次性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再说了,木材经营本来就不是你们卫家地主要生意,据我所知,南方五大林场,有两个现在是亏损状态的,给皇上建冬暖殿是为你们卫家挣下了面子,可真正的银子却没有赚到多少,甚至可以说你们还倒贴了一部分的运输费用吧?既然这样,少官不若就趁着这个机会忍痛割肉,把那不赚钱的林我们家便是了。

卫央实没想到齐玉致对于自家地底细这么了若指掌,他有点讶异的挑了下眉没有接话,心中飞快的计算了一番,他才不动声色的说道:好,那就三个林场,但是相应的赫连家也要提高对我们卫家地援助,我准备在此事了结以后在北方也开设酿酒坊以备不时之需,还有我卫家的其它生意,都需要资金重整旗鼓,我愿意以此为代价来取代您对那个港口的觊觎么?其实这么做是非常有风险地一件事,现在赫连家比卫家强大,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卫家的整个生意就被赫连家全吞并过去了,卫央这么做不啻于与虎谋皮。

所以听了卫央的话,这次轮到齐玉致不言语了。

整个百馨居有了片刻的沉默,两个旗鼓相当地对手短短的三言两语就交锋了数次,虽然卫央现在看起来还是一脸的轻松闲适,但事实上他已经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齐玉致不知道卫央提出这么一个危险的计划是有何用意,她定定的看着卫央半晌,心中已经猜测出了各种地情况,权衡利弊之下,她认为这个生意对于她对于赫连家都没有损失,所以她微微清了清嗓子又摆上了一副笑脸: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要以什么理由来拒绝你的这个提议,卫家少官,我只能说你果然是很敢想敢干,年轻人啊,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说着侧过脸去对身边地丫环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丫环就笑眯眯的走到卫央面前道了个万福说:卫家少官,劳烦您调派几个家丁随我一道去搬酒吧。

卫央再次挑了下眉看向齐玉致,她就这么肯定自己会答应她地要求么?齐玉致像是猜到了他的问而回他一个自信满满地微笑,卫央吐了口气,果然还是她技高一筹啊。

两年后,卫家在姻亲赫连家强有力的支持下再次登上了空岚南方霸主的位置,赫连家也因为在卫家的有效投资而稳坐空岚第一豪门的位置,只是这两年这两家也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先是赫连家大少爷病逝,接着就是卫家少官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原来卫央见卫家生意重新上了轨道就偷偷留书出走了,信中说此后卫家的家业全权交由三叔卫铠负责,他从此以后不会再回来卫家。

看到卫央的留书,老夫人气的大病一场,从此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卫铭倒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长叹了一声摇摇头就落寞的离开了,此后卫家又因为继承权的问题闹得不可开交,兄弟~墙大家来翻脸,让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卫家生意再次一落千丈,可惜这次再没有卫央力挽狂澜,于是卫家生意终于让赫连家一点一点蚕食坐大,赫连家在齐玉致的带领下称霸空岚商界指日可待。

又一个乞巧节,微风郡的东市,花雨书局趁着这时候推出畅销言情小说写手精装合集签售会,让一众当家花旦从幕后走到幕前,竟然还引来了大批的铁杆粉丝到场支持,长长的人龙从东市排到了西市,把个东西大街挤了个满满当当。

哎哟,好痛啊。

正在玩抓鬼游戏的舒悠游没注意身后,一头撞在了路人的长腿上,直把她撞得两眼冒金星,鼻子额头酸痛不已。

没事吧?冷冽但好听的男中音高高的响起,然后一个大手顺势扶住了舒悠游没让她摔个屁股儿。

舒悠游揉着额头看上去,正对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她眨了眨眼,然后花痴的捧颊梦幻道:哇,你长的好好看,除了我爹和我舅舅,你是我见过最帅的人了,我要嫁给你当新娘子。

那人许是根本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了,他哭笑不得的愣了一下还没表态,忽然有一个小肉球打斜里冲出来一头撞在了他身上:不行!悠游她是我的娘子!不许你跟我抢。

一个不注意差点被那小肉球撞个趔趄,那人一把拎住小肉球的后脖领子将他提到身后,下一秒他就呆住了,花痴的小女孩也诧异的眨了眨眼,继续捧颊叹道:耶?念央你跟这个叔叔长的好像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跟长的这么好看的人很像的?念央?狭长的凤眼危险的眯了一下,他轻轻将小肉球往上一抛,然后在小肉球的哇哇大叫声中将他稳稳地揽到了怀中,接着他蹲下身去用最亲切最有电力的笑容问花痴小美眉:你说他叫念央?那你知道不知道他娘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舒悠游被强劲的电力迷得晕头转向,想也不想的就出卖了念央:当然知道啊,念央的娘就是佳期小姨嘛,你看你看,她就在那里,那边,坐在中间那个就是。

顺着胖乎乎的手指看过去,卫央总算在人潮的尽头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了这么些年的面孔,他定定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任由酸甜苦辣各种感觉轮番上阵,然而等那种种念头都一一闪过之后,他此刻最想做的却是马上抱紧她狠狠吻住她。

正在排队等候签名的粉丝们忽然惊叫出声,许多女粉丝更是对于眼前发生的情景尖叫连连,守候在一旁的安银身形一动正想上去教训登徒子,皇甫唯一却一把拉住了他促狭的一笑:安银,妨碍别人夫妻亲热的人,可是会被猪踢的哦。

安银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对正当着上千人的面儿热吻的两人,他还是摸了摸鼻子站了回去,呃,被猪踢事小,要是被他家那只醋坛子母老虎知道了,只怕他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要过了。

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看了看那一双还在当亲嘴鱼的饥渴怨侣,皇甫唯一用手肘捅了捅安银轻声吩咐道:我们家又要多一口人了,今儿个你去把念央抱来我们这边睡,果儿和奶娘让素怀安排好,然后……嘿嘿,我要去听墙角喽。

安银对于皇甫唯一的恶趣味真是彻底无语了,不过他眼角的余光瞄到正倚着门边微微笑的舒涤宸,就知道皇甫唯一今晚的墙角是听不成了……有道是:记得去年今夕,:r酒溪亭,淡月云来去。

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

青雀西来,娥报我,道佳期近矣。

寄言:侣,莫负广寒沈醉。

望明月,候佳期,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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