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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八二章 请主公上坐

2025-04-02 08:40:16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8-9-4 10:13:56 本章字数:5617城因神农氏曾与此处尝植五谷而得名,在西周时期,就阳而言,谷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城,更多时候,这里只是作为一个驿站。

由于毗邻孟津,谷城在关东诸侯之乱以后,鉴于当初孟津的危急,薰卓就在谷城驻扎了三千人军马。

正好处于阳、孟津和函谷关之间,谷城守将名叫做郭永。

这郭永,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本是冀州安平广宗人。

黄巾之乱的时候,广宗为张角所占据,郭永因家人在张角手中,不得已而从贼。

张角死后,卢植攻占广宗。

郭永一家被放在黄巾俘虏之中,被押送至凉州戍边,被牛辅看中。

正好贾诩请辞,牛辅就把郭永提升为主簿。

这郭永也颇有才华,办起事来井井有条。

郭永有一女四子,另外还有一个兄弟,名叫郭援。

和兄长不同,郭援不喜文事,自有喜欢舞枪弄棒,身形威猛刚健,相貌丑恶狰狞。

使一杆月牙戟,弓马纯熟。

后来郭永被牛辅推荐至阳,董卓爱其才华,任命郭永为谷城令。

虽然只是个七百石的小官吏,但对于没有任何依靠的郭永而言,董卓一家简直就是他的恩人。

故而担任谷城令之后,可说的上是兢兢业业,非常勤恳。

郭永除了手握三千兵马之外,另一个职责就是屯田。

兵事他很陌生,可是在内政之上。

却是非常出色,第一批流民迁移能顺利进行,郭永功不可没。

可郭永没有想到,仅一日的光景,阳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地变化。

当李儒等人到达谷城的时候,还真的把郭永吓了一跳。

得知事情缘由之后,郭永气得大骂朝中士大夫。

非常爽快的把三千兵马都交给了李儒,而后交给了典家兄弟。

典弗典佑气度沉稳。

性情果决。

和典满截然不同。

兄弟二人接掌兵马之后。

立刻由典佑守护城池,典弗则带领一千二百人,其中有二百巨魔士,前往阳接应董俷。

在半路上,与撤往谷城的薰俷汇合,一起返回谷城。

薰俷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与往昔相比。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不同寻常的气度。

他没有流泪。

回到谷城之后,先拜见了奶奶,又和蔡刘洪说了会儿话。

三个老人安顿下来之后,就随着李儒来到了谷城府衙的后院中。

四姐董媛,正在这后院里等候董俷。

爹爹,真的……薰媛早已经没有往日地刁蛮,脸色苍白如纸,轻声地询问。

薰俷点点头。

没有说话。

他走过去。

抱起了在薰媛身边熟睡地婴儿。

男孩儿?女孩儿?是个丫头!薰媛强挤出笑容,可是那笑容,要多难看。

就有多难看。

小丫头的脸形见像父亲,很清秀。

但那双眼睛,却是像极董媛,董俷不禁笑了。

姐夫,可想好名字了?李儒摇摇头,我哪有那心情想名字?如果不是我,父亲……姐夫,孔夫子说过一句话,逝者如斯夫。

过去的已经过去,再怎么懊悔也没有用。

与其懊悔,倒不如想想将来,想想咱们以后的路,想想如何找那些人报仇。

李儒闻听,用力的点点头。

薰媛说:阿丑,要不你给小丫头起个名字吧。

我起名字?薰俷不禁迟疑,看了一眼李儒,却见李儒点头道:西平,我方寸已乱,还是你来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好吧!薰俷沉吟了一下,她生于都邑之外……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林外谓之……恩,就叫她李,我们都别忘记了今日的教训。

李?李儒和董媛想了想,轻声的鼓掌称赞。

这轻微地声响,却惊动了沉睡中的小李,顿时睁开眼睛,哇哇的哭了起来。

薰俷连忙把李交给了董媛,在董媛的劝哄下,小李渐渐的止住了哭声,瞪大眼睛,看着董俷。

阿丑,你只带了这些人吗?尚有八百背嵬之士和三百巨魔士在函谷关,由王戎成蠡义三人带领。

绿儿和家小都在那里。

我在曹阳亭遇到了杨赐的暗算……虽然我让义召集弘农士卒,但我估计,义在弘农招不到多少兵马,最多也就是把弘农和焦城的郡国兵收拢。

那可没多少人!按照东汉军制,一座县城最多也就是八百郡国兵。

好像弘农、焦城这种已经多年不经兵事的城镇,加起来能有一千郡国兵就了不起了。

李儒轻声道:算上郭永地兵马,再加上本部铁甲军,也不过八千人而已还有我地虎女呢?薰媛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可别小看我的虎女。

还是以前的四姐,还是一样地争强好胜。

董俷这心里,也不由得舒缓了许多。

李儒苦笑道:就算加上你那五百虎女,八千五百人,攻打阳城?恐怕很难。

那我们还可以召集京兆其他兵马啊。

其他兵马?李儒苦笑道:谁?谁现在还会听我们的调派?阳翟杨定、阳李通、成皋韩猛,这是京兆统兵最多的三个将领。

可是父亲不在了,他们会怎么想,可就不一定了。

韩猛定会听从……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问题就在于此。

李儒沉吟片刻,谷城不可久留。

你今日虽震慑了李傕郭,不过一旦他们缓过劲儿来,肯定会对我们追击。

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退守至函谷关,再想办法。

恩,如今唯有这一条路了。

薰俷心里面很不甘心,但是也明白,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退至函谷关后。

我们要设法阻挡住李傕郭地兵马。

这样一来。

司隶群龙无首。

父亲的死讯。

想必很快就会传开……恩,大方会从临洮出兵,你的部曲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样一来,我们趁机占领三辅之地,据守关中,等待时机出兵阳。

薰俷闻听,连连点头。

甚好。

就依姐夫的主意。

李儒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了我们这一年来在京兆的辛苦……正说着话,门外人影晃动。

薰俷扭头看去,只见郭援正站在门口。

叔业,有事吗?郭援轻声道:启禀武功侯,前方有探马来报。

薰俷和李儒看了一眼董媛。

快去快去,莫要担心我……我这边有虎女守卫,又有仲业家的陪伴。

没什么事。

那我就先和西平商议军情。

回头再来陪你。

薰媛惨白的面颊,飞起了一抹嫣红,快点滚。

莫要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

在董媛的面前,李儒真地是使不出半点脾气。

当下尴尬一笑,陪着董俷走出了卧房。

叔业,什么事?李儒一边走,一边沉声询问。

郭援有些畏惧地看了董俷一眼,把个董俷看地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的确是很吓人。

满身的血污,还沾粘着些许脏器肉,很可怕。

主公,我看你最好还是先去清洗一下,我们在议事大厅等候。

薰俷这才留意到自己的模样。

不过他没有反应过来,李儒对他的称呼已经发生改变。

只是点点头,叫上在外面等候的典满,大步离去。

在郭府下人地带印下,董俷来到了一口水井旁。

卸下盔甲,交给典满在一旁清洗。

然后又从包裹中取出换洗的衣服,摆在旁边。

拎起一桶井水,哗的从头浇到了脚。

略带着温度的井水从身上滑落下来,董俷闭上了眼睛。

小满,找一把短刀来!典满不明白董俷要做什么,答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拎着一把短刀回来,递给董俷,说:二叔,你要这短刀做什么用?不等他问完,就见董俷试过了刀口的锋利度后,举起短刀,贴着头皮轻轻的一推,一缕缕黑发从头上脱落下来。

二叔,你干什么?薰俷咬着牙,轻声道:李傕郭不死,我就不会蓄发。

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发全都剃下来。

短刀很锋利,在董俷手里就好像刀一样。

上一世,董俷也经常留光头,主要是在山林间行走方便。

不过用杀人的刀剃头发,还是第一次……把头发剃光之后,趴在水井上往下看。

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出现在水面上,董俷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转身看去,却发现典满居然也拿起短刀,在旁边剃光自己地头发。

小满,你又是干什么?二叔都剃光了头发,小满也要剃光。

不报此仇,誓不蓄发!对这小子很无语。

薰俷就算是想要阻拦,可是典满已经剃了一半,总不成弄个阴阳头出去。

算了,随他去吧。

薰俷拎起一桶井水,把身上的头发丝冲洗干净。

而后换上衣服,大步流星的往府衙大厅走去。

薰俷刚走,牛刚就溜溜达达地出现在水井旁边,诧异的看着正剃光头的典满。

小满,你做什么?二叔刚此仇不报,誓不蓄发。

他把头发都剃光了……我这习。

唔,不错,不错!牛刚一边点头,眼珠子一转,就跑走了。

不一会儿,就见典佑典弗,跟着牛刚跑过来。

小满,帮我们把头发剃光吧……典满拎着短刀。

满意的点头,这才是兄弟……嘿嘿,哪一个先过来?******且不说典满几个小子在那里琢磨着如何把头发剃光。

薰俷走进大厅,那牛山濯濯地脑袋,让一屋子的人都好一阵子的发呆。

不过没有人去询问,李儒说:主公,请坐。

他手指中间的太师椅,请董俷坐下来。

这一次。

薰俷却是听明白了。

诧异的说:干什么?我怎能坐在中间?姐夫。

你别叫我主公……唉,你这算是唱的哪一出啊。

李儒正色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师走了,可是在生前早已经指定了主公您来接手。

我等商议军情,不能没有主持之人。

故而在商议之前,需先订下这名为。

话音一落,华雄徐荣同时起身。

请主公落座。

请主公落座!郭永郭援也躬身说道。

见董俷还在犹豫,李儒说:主公,这并非是我的主意,文开几人,也都同意。

可是我年纪小,如何能做的这住位?正说着话,却见可家兄弟陪着老夫人走进了大厅。

老夫人身后,尚跟随蔡刘洪。

阿丑。

这位子除你之外。

谁能坐地?老夫人洪声道:甘罗十二岁可以做宰相,你为何就担当不起这‘主公’二字?你十四岁出道,得虎狼之将名声。

打羌人,震阳,雍丘救驾,提起你董俷地名字,天下哪个英雄不称赞?更不要说,你攻打朔方,为我大汉开疆扩土……别忘记了,你可是骠骑将军武功侯,若这时候你再退缩,那才是当不得董卓地儿子。

薰俷一怔,不由得沉默了。

华雄说:主公,这天下间除了老太师,我华雄只佩服你一人。

你若不做主公,谁能做我主公?就是,徐荣亦是如此想。

郭永郭援相视一眼,而后再次拜请董俷落座。

既然如此……薰俷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了中间太师椅前坐下,那我也就不再推辞客气了。

我等参见主公!李儒华雄,徐荣郭永,四人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老夫人沉声道:可仪可曼,从今日起,你二人就在武功侯麾下效力。

好好干,为自己搏一个好前程。

可家兄弟洪声应命,在董俷面前行礼。

且慢!李儒突然开口阻拦,略带浑浊之色的眸中泛起一抹精光,可家兄弟,你二人即是在主公麾下效力,当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才是。

我查过,河内并无姓可的人家。

老夫人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似的,微微一笑。

也不管这大厅中的情况如何,在蔡和刘洪的搀扶下,手拄龙头拐杖,走了出去。

而华雄徐荣等人却是一惊,目光齐刷刷地凝聚在可家兄弟的身上。

这可家兄弟,难道也是敌人不成?薰俷倒是不甚紧张,静静的看着那可家兄弟。

若这兄弟二人真是敌人,那董家老小,只怕早已经没命了。

而且,李儒虽然是这么说,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可家兄弟,你二人既然效力与我,自应当实话实说。

你兄弟这一年来的表现,非常好,若非你二人,奶奶说不定……我不管你二人以前是什么人,既然现在投效我,那么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可是,我不喜欢我的部下,对我有所隐瞒。

可家兄弟神色平静,可那眼中,却流露出一抹激动。

小人该死,小人……我兄弟二人,的确不姓可,实际上是姓何。

何?董俷诧异的看着那两兄弟,难不成,你们是南阳何氏族人?可仪摇头,轻声道:我兄弟地确是河内人,小人名叫何仪,我兄弟名叫何曼,江湖有个诨号,叫做截天夜叉,与南阳何氏,并没有关系,相反如今还是钦犯。

钦犯?薰俷还没有反应过来,郭永突然间啊地一声惊叫:我想起来了,你二人是张牛角麾下的人……早年还在青州造反,不过被朱儁所击破……我还以为你们死了呢!薰俷不由得愕然。

这两人,竟是黄巾余孽?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八三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8-9-4 10:14:27 本章字数:9104俷记不清楚那是在几年前,反正当时汉帝刘宏还在,这么一档子事。

哦,想起来了!长沙人区星借太平道之名造反,好像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先是汝南被袭击,而后又有臧霸被逼造反,号泰山贼,纵横于青徐二州的交界处。

何仪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不过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朱儁很快就把何仪的造反给平定了。

没想到,这家伙非但没有死,反而隐姓埋名藏匿在自己家中……想起来,真可笑。

为什么说可笑呢?薰家是靠什么什么起来的?不就是平定太平道之乱!这么一想,董俷不由得又是一个哆嗦。

如果在过去几年中,这何仪何曼兄弟有一点的歹心,那家人可就危险了。

你……二人为何会投奔我呢??薰俷沉吟了片刻后,沉声问道:要知道,你太平道可就是被我董家一手给灭掉。

何仪笑了,武功侯,我兄弟也算不上是道地的信徒,当初加入太平道,说穿了不过是为了有一口饭吃。

青州造反,无非也是为了求一条活路……我听说武功侯非残虐之人,几十万太平道信徒,就赖武功侯您一句话活下来,所以想来试一试。

试一试?没错!何曼虽跪在地上,可那九尺身高,看上去格外的抢眼。

挺着胸大声说:我兄弟自认本领不差。

所以想求一场富贵。

只是当初不敢投军,因为有不少人认得我二人。

所以远赴临洮……这些日子来,我兄弟一直在观察武功侯。

武功侯你是个好汉子,我们服气你。

所以就禀明了老太君,前来效力。

这么说,奶奶是知道这二人来历地。

怪不得刚才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呵呵,既然奶奶把这二人推荐过来,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薰俷起身。

把何仪何曼兄弟二人搀扶起来。

我刚才说过。

过去的事情我不管。

你二人既然在这危难之时投效我,我很高兴。

何仪激动的说:这么说,武功侯愿意收留我兄弟?一旁的李儒叹了口气,还不过来见过主公!多谢主公收留!何仪何曼二人上前一步,再次跪下见过董俷。

这一次,董俷却没有阻拦他二人。

这是一个仪式,一个规矩。

薰俷也不想破坏。

待兄弟二人站起来后,董俷说:我观你二人精于步战,不如先做个步兵都尉吧。

不行!大厅中在座的人,谁也没有想到何仪兄弟居然会断然拒绝,连董俷都有点糊涂了。

何仪说:我兄弟有自知之明,不是领兵打仗的料。

我二人愿为主公马前卒,牵马缀镫,抬个兵器什么的。

倒还能凑合。

至于统帅兵马。

我兄弟二人确实不堪担当。

自古只有嫌弃官儿小地,倒是没见过觉得官儿大地。

薰俷不由得笑了起来,何仪。

我家狮鬃兽若不披甲地话,可日行千里,你们二人如何能跟的上?再说了,你兄弟二人都有一身好本事,做我马前卒岂不是委屈了?不委屈,不委屈!何仪何曼连声道:我兄弟自幼就练出了一双铁脚板,虽比不得主公宝马,但寻常的马匹,却不在话下。

薰俷劝了半晌,但何家兄弟就只愿意做他的马前卒。

无奈之下,也之后点头同意。

何仪何曼这才露出笑容,兴高采烈的站在薰俷身后。

好了,说说正事吧。

待这件事情处理完毕,董俷把话锋一转,询问郭援,叔业,你刚才有什么事情?不等郭援开口,李儒抢先道:主公,刚才有探马回报,那李傕郭调集京畿六万大军,自阳开拔出来。

我计算了,其先锋人马,至少会在天亮时分抵达谷城。

薰俷已经和李儒商定了早先的对策。

六万人马,可不同于早先在阳城下的撕杀。

从表面上看,董俷手里地兵马是多了不少。

可是从战斗力而言,却是低了许多。

原因很简单,徐荣本就是个精于兵事的人,而且麾下亲军,全都是从凉州带过来的老人。

这些士卒,不管是从战斗力还是凝聚力而言,远远高过于谷城的兵马。

=[=而谷城地势相对就变得复杂,骑军很难发挥出威力。

最重要的是,谷城的兵马人数看似不少,可大都是从流民中招募,和那些身经百战的凉州士卒想必,差距甚远。

而且多为步卒,装备与徐荣李儒的那些兵马,也有天壤之别。

之所以在谷城驻军,是当孟津一旦发生危险,谷城地兵马可以在一日之内抵挡,起到缓冲地作用。

这样的话,阳就能够有充足的时间,来调拨人马,做出应对。

若是用这些兵马出战迎敌,只怕不等打起来,阵脚就乱了。

他们乱了还没什么,最害怕地是一旦乱起来,冲了徐荣部曲的阵脚,那才坏事。

用一句简单的话:谷城的兵马打顺风仗可以无往不利,但是一旦遇到危险,会第一个崩溃。

这样的一支人马,不足以仪仗,最多就是在士卒的数量上看着好一些。

薰俷明白这个道理,李儒等人也清楚这个道理。

郭永沉吟了一下,主公,李郭二贼兵马众多,我们不可与之硬来啊。

李儒点头道:仲业说的不错。

而且谷城不可守,当尽快从这里撤出。

退守函谷关。

这原本就是李儒和董俷商议好的事情,不过在这个时候说出,再恰当不过。

薰俷想了想,不可一下子撤出谷城军心必然慌乱。

徐荣,我命你以六百铁甲军为主,恩,仲业可调拨一千人马与徐荣将军。

你持我符节。

送家眷老小先至函谷关。

我会让典佑典弗为你副将……函谷关尚有我一些兵马在。

你到了函谷关后,可立刻加紧整备,我估计会在函谷关外,有一场惨烈地恶战。

徐荣是个很老实的人,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做事非常稳重,性格果决。

由他来打理函谷关。

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薰俷把家眷老小都交给了徐荣,却是一种极大的信任。

那就是说:我将家眷托付给你徐荣,你是我非常信任的人。

有句老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作为徐荣而言,他选择了董俷做主公,同时最为担心的一件事,就是得不到重用。

薰俷的这个决定,也将他心中的那点不安打消。

激动地站起来,主公放心。

荣定将老夫人等安全护送至函谷关。

薰俷看了李儒一眼。

李儒也正在看他。

当两人目光接触地一刹那,李儒地心里,突然生出许多感慨:西平。

变得老辣了!如果说以前的董俷是个愣头青的话,那么现在他的手段,就显得有所不同。

也许,真是是挫折能令人成长吧!徐荣固然忠心,可他手里却有一支数量可观的人马,令人不得不去小心提防。

薰俷在轻描淡写中解了徐荣的兵权,把徐荣的两千骑军纳入麾下,同时又让徐荣感激非常。

这在以前,董俷绝对不会这么做。

但现在,他做地非常好,甚至超过了李儒的预计。

李儒的铁甲军,那是董卓最为亲信的人马,只忠心与董家。

别说李儒,如果董卓还或者,就算是董俷都无法指挥调动这支人马。

徐荣,更不可能控制住铁甲军。

薰俷微微一笑,却不禁叹了口气。

凉州军强悍,这固然是一个事实,但始终存在这一个隐患,那就是对凉州军的控制力。

薰卓是凉州军的首领这不错,可并非是所有凉州军都会听从于董卓的命令。

凉州军中,派系林立。

除了董卓直属的人马之外,陇西牛辅、三辅李郭、秦胡韩猛……等等诸如此类。

每个人手中都有自己地班底,麾下地兵马也只听从其主将的命令。

薰卓在凉州打了六年仗,一方面是和羌人作战,同时也在用惊人的速度吸纳兵马。

所以,凉州军人马众多,但却无法及时地消化。

如果当年董卓不进阳的话,在凉州多停留三四年的时间,情况就会好许多。

这也是李儒当时不敢派人去三辅击杀李郭的主要原因,害怕李郭的人马出现巨大反弹。

李儒说:仲业,你立刻清理谷城库府,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不能带的……就集中起来。

文开,你率一千凉州军,与仲业一同动身,绝不能给李郭留下半点物资。

郭永和华雄忙起身应诺。

虽然不是很愿意,但华雄也非常清楚,现在可不是什么建功立业的时候。

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其他的嘛……呵呵,来日方长。

郭永华雄领命而去,大厅中只剩下董俷李儒和郭援三人。

郭援!喏!李儒把郭援找过来,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一遍之后,郭援也领命而去。

薰俷笑了,姐夫这番布置,果然深得我心。

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从容撤离了。

李儒却没有笑,反而露出一抹忧虑。

西平,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也不能过于乐观。

看郑泰这番布置,一环扣这一环,环环相连,步步杀机,端的狠辣异常。

我现在担心,他有后招埋伏,不可不防。

后招?薰俷心里猛然一咯噔。

他想起来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在司马防书房里所找到的那封残信,里面有皇甫、恶虎地字眼。

如今那残信中大部分的字眼都已经得到了确认。

剩下的这皇甫、恶虎,又是什么意思呢?姐夫,我在弘农司马家搜到了一封未曾烧完的信件!薰俷沉吟了片刻,把那残信的内容讲述了一边。

李儒不由得先一怔,略显浑浊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沉吟片刻之后,突然啊的惊叫一声。

姐夫,想出了什么?李儒脸色大变。

让何仪去找来了一副地图。

放在桌子上铺开。

薰俷认出。

那是三辅地区、凉州、并州地地图,见李儒脸色难看,不由得忐忑不安。

我小看了郑泰,小看了郑泰!李儒筹谋了半晌之后,仰天发出一声长叹。

姐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原以为,郑泰地筹谋只在京兆。

可现在看来,他所谋之大,端地是匪夷所思……原本,我想撤出京兆,占领函谷关,据守关中。

用不了几日,只需李通韩猛杨定三人出兵,我们同时兵出函谷。

则京兆就可以失而复得。

可现在看来,却危险了!薰俷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不由得急了。

姐夫,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你却是与我说清楚啊。

你看,我本来筹谋据守函谷关后,大方自临洮出兵,你部曲可从临泾北地等地出兵,而后可派人急招吕布,自梁山口火速进入三辅,则李郭兵马不战自溃。

而后我们占居三辅,连接凉、并二州,就能震慑冀州,虎视豫、兖,动乱指日可定。

薰俷点头,这不是很好吗?可你刚才说的那封残信当中,却提到了皇甫……你难道忘记了,安定的皇甫家族吗?薰俷面颊猛然抽搐随之放大。

你是说……莫要忘记了,皇甫嵩可是死在你的手里。

薰俷顿时哑口无言。

时过境迁,几乎把这件事都忘记了。

当初皇甫嵩被他误杀,后来虽有刘洪出面,汉帝维护,此事最终揭了过去。

若非李儒提起,董俷真的忘了。

皇甫嵩虽死,可不要忘记了皇甫一族在安定的威望。

皇甫立足安定已经有百年时光,绝非一般的豪族可比。

我听说,皇甫嵩之子皇甫,也是个不可小觑地人物。

皇甫?表字寿坚,曾在阳和董俷有一面之缘。

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忠厚,是一个老成的人。

但是言谈举止中,却有透着果决。

他……此人似乎不在安定吧。

他以前不在,却不代表如今也不在啊!李儒手指地图,沉声道:若我是郑泰,就会令皇甫一家为内应,连结武威马腾,兵发安定。

若是没有防备的话,只怕临泾会很危险……金城张邈,可出兵牵制大方,而后马腾与张邈两下夹击,大方虽善于防御,只怕也不是这二人的对手……冀州袁绍,只需派兵占领雁门郡、定襄,不但可威慑朔方,更会对吕布形成威胁……在加上三辅李郭的兵马……一旦真的如此,那我们的情况,可就凶险无比。

临泾,有危险?薰俷地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会,不会有事地!薰俷不断的安慰自己,可越是这样安慰,这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当速速派出探马,分别往临洮临泾两地报信……薰俷和李儒相视了一眼,虽然明知道现在派人去报信,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若他们是郑泰地话,必然是不动则已,一出手就会形成必杀之局。

但即便如此,二人心里还是存了些许的希望,希望还来得及,否则那可真的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中。

说实话,即便是陷入包围,董俷并不害怕。

如果只是他一人,就像当初他转战青徐时的情况,就算是千军万马又有何畏惧?可现在的情况是,他还要照顾一大家子人。

奶奶已经八十多了,蔡和刘洪,也都是五六十岁的人。

这么大年纪,怎可能跟着他像当年那么奔波劳累?何况,还有四姐和李儒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儿。

李。

除此之外,华雄地家眷,郭永的家眷……徐荣的妻子早年亡故,留有一个儿子,名叫徐敬,如今十六,在华雄门下学刀。

人说起来也不算多,可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号人。

保护这一帮子老的老。

小的小……再加上董俷那边还有三个孩子。

可真的是麻烦。

薰俷要不头疼。

那才是怪事。

更头疼的是,临泾……蔡>=后……我地天,这细数下来,可真是头疼啊。

薰俷开始变得心神不定,李儒接下来说地话,都没有听清楚。

见这种情况。

李儒也能理解。

早先薰媛生产地时候,他和薰俷也是一样子的心情。

可是在这种时候,谁都可以慌乱,唯有董俷不能乱。

好在大厅里只剩下他两人,何仪何曼兄弟在大厅外守护,也不怕有人看见董俷的状况。

主公,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我们现在担心别人。

只怕都没有用处。

而且李郭兵马即将抵达。

若不能将其拖延,其他的种种筹谋,就像你说的。

都是画饼耳。

冷静,冷静!薰俷握紧了拳头,努力的让情绪平静下来。

姐夫,咱们该怎么做?李儒赞赏的看了董俷一眼,换了一副地图,与董俷窃窃私语起来。

******夜深沉,水滚滚流淌,奔赴大河。

曹操站在水河畔,心思却是起伏不定,难以平静下来。

郭嘉在曹操地身旁站定,不远处,许褚持刀而立,三百虎贲盔甲鲜明,悄然无声。

奉孝,一年多以前,我就是从这里跃马过去,才躲过了董俷的追杀!曹操轻轻抚摸站定身边的绝影脖颈,绝影打了一个响鼻,摇头摆尾,似乎很快活。

这匹宝马,当初还是董西平送给我。

当时我越过水时,董西平就站在我现在站立的位置上。

呵呵,想起来,那时候他一定非常后悔,居然他的马,救了我的命。

郭嘉一身月白色轻衫,手中白绸扇合起来,轻轻的点着手心。

听曹操这么说,郭嘉不由得一笑,是,我现在可以体会他的心情,甚至猜出他地样子。

可你知否?曹操淡定地说:在越过水之前,我对他恨之入骨,因为他杀了子廉。

可是在我越过水之后,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不再那么恨他。

他怎么说?他说:孟德……好走,保重!曹操扭过头,笑道:西平是个很奇怪的家伙,不过有时候想想,和这样的人做敌人,也是一大快事。

我当时立下了一个愿望,奉孝你可知道,是什么愿望呢?郭嘉摇摇头,嘉猜不出来。

我在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句话奉还给他!说完,曹操大笑不停。

郭嘉先是一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师弟,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曹操吗?这份气度,在最危险、最困难地时候,他始终可以保持这种乐观的心理,你可以吗?也许,我的选择对你而言并不公平,可是在我看来,这才是我所需要的主公。

郭嘉不动声色,轻轻手中的白绸扇,朝着西北方看去。

薰卓已经死了!小师弟,这将会是你一生中最残酷的考验,知不知道,你能否通过呢?曹操突然道:奉孝,你说这一次,董西平会不会被我杀死呢?郭嘉摇摇头说:这个我可说不好。

那你说,申甫要立刻前往阳,我是否应该答应下来呢?郭嘉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看着曹操,忽而抿嘴一笑,主公已经有了定夺,何需问我?不,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郭嘉啪的合起了白绸扇,依我看,我们应该进而不进,不进而进,方为上策。

曹操眼睛一眯,奉孝还请明言。

郑泰,在我看来。

不过是第二个袁隗,第二个董卓……呵呵,可惜他没有袁隗四世三公的家世,也没有董卓手中地兵马,所以他谁都做不成,最终难以善终。

哦?郑泰想请主公进阳,节制李郭二人……然后他好独揽大权,做威风的郑太师。

可问题在于。

主公您是否愿意做那郑泰的打手呢?曹操笑而不答。

只是平静的看着水湍急水流。

郭嘉接着说:好吧。

就算主公忠于汉室,击溃了李郭。

可主公您是否愿意交出兵权?若交出,您不过是待宰羔羊;若不交出,郑泰又岂能安心的做他那太师?曹操依旧是一脸的笑意,抬起头看了一眼郭嘉,眼中闪过了一抹冷芒。

郭嘉笑了,笑的非常灿烂。

好吧。

让我们在做另一个假设……主公击溃李郭,杀死郑泰。

如何?那主公接下来当是迎奉天子。

呵呵,如今汉室威严尚在,主公你是做第二个董卓,还是打算把手中兵权奉给当今圣上?这个……京兆,八通要地;而圣上,主公又打算以什么姿态来对待?您看袁本初,他为何肯借道河内。

宁可和吕布那头恶虎交锋。

要那并州荒蛮之地,也不来这阳?你是说……主公您现在只要靠近阳一步,则危险就多一分。

我们奉汉室大义。

却不可背负这么一个负担。

那就是不出兵喽?呵呵,主公何必瞒我?您命李通出兵,不就是为了夺取阳翟。

占据阳翟,这豫州门户大开……呵呵,至于韩猛,不过是一介莽夫,想必主公已经做好了对策。

可是我们该如何应付郑泰?郭嘉眼中寒芒一闪,淡定的说:既然郑泰要我们去,那干脆就大张旗鼓地进兵。

曹操一怔,旋即大悟。

李郭若知道我们出兵,定然会把郑泰联系起来……不错,不管郑泰生与死,与我等又有何关系?只要李郭得手,我们就猛攻阳。

如此一来,李郭必然畏惧,会撤离京兆!郭嘉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样子地话,董卓在京兆地种种举措,最终还是便宜了我们。

那董西平……呵呵,就只有看他的运气如何了!曹操不无遗憾的说:如此说来,我那句准备了一年多的话语,又要等到下次说了吗?郭嘉笑而不答。

曹操抬起头,看了看繁星璀璨的夜空。

郑公业,你自以为好算计,殊不知,百般算计,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在这个时代,并非有名气有家世就可以崛起。

若你手中没有兵马,还不是空欢喜。

回大营!曹操翻身跨上了绝影。

前行几步之后,突然扭头说:若非李通,我还真不晓得,董西平居然有这等本领。

只是加了一个马镫,却解决了困扰我已久的老大问题。

嘿嘿,待下次我虎豹骑出现时,不晓得西平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奉孝,我倒是突然希望,董俷不要死。

郭嘉不由得一笑,却没有开口回应。

是啊,小师弟,你手里究竟还有多少好东西,没有拿出来呢?越是如此,我就越是好奇。

此生若不能将你战败,那才真地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呢。

薰俷万万不会知晓,当初阳大战结束之后,他匆匆离去。

而李通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匹巨魔士的坐骑。

那匹马显然是累死的,不过却配备了整齐的装备。

甲装骑具,李通不可能有能力打造出来,可是那隐藏在马鞍下的双镫,却是让李通打开眼界。

李通是江夏人,而曹操地部曲当中,不泛李通地同乡。

在凉州军中,李通是并州系人马;在并州军中,李通又算不得吕布的亲信……如此一来,李通的身份就显得非常尴尬。

所以当曹操前来劝降地时候,李通就答应下来。

唯一的一个条件就是,若董卓死,他投降;若董卓不死,则决不投降。

这也算是董卓对他重用的一番报答。

李通虽然算不上董卓的亲信,不过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吧。

当然,作为投降后的礼物,李通奉上了他发现的那套甲装骑具和双马镫。

曹操正在为他新近组建的虎豹骑而感到头疼,双马镫的出现,立刻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手下同样有能工巧匠,只需要看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曹操就开始幻想,有朝一日当虎豹骑和巨魔士碰撞,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形呢?很期待,同时在曹操的内心深处,一个奇怪的思想,渐渐占据了上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