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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要逃跑!“你怎么样?”

2025-04-02 09:20:49

夜幕降临,一天没有吃饭的孩子们得到了少量的水,然后就被赶到了这个山洞里休息,二狗子又饿又渴,却还是支撑着凑到了子谦的身边,他打定主意不能再被挤散了还好!子谦以前一直都跟着苏木青练习扎马步,坚持一天是有些太累了,却还能够忍受,就是肚子饿得慌,勒紧了裤腰带,子谦只能够暗自忍耐天宝说要趁着晚上的时候偷偷溜走,他以前是乞儿,也干过偷儿,他让我一起,你也来吧!二狗子拉着子谦的耳朵,在他耳朵边儿悄悄说出这样的话来子谦愕然一下,他倒是很感念二狗子惦记着自己,但是逃走真的可能吗?想想那黑衣人杀人不眨眼的狠戾,再想想他们明摆高出自己很多的工夫,偷偷溜走大概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人数多了,浑水摸鱼……二狗子见子谦不说话,还以为他不信,又说了起来:天宝就是站我后面儿的那个,他跟我明说了,是他自己现在没有力气才让我一起的,到时候我只需要拉他一把就行了,他已经看出来一条小路可以出去,应该没有人看着周围的人哎呦呻吟不断,站了一整天,感觉腿都要不是自己的了,有俩女孩儿可能是一起的,也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山洞里黑乎乎的,也看不到别人的表情,倒是让人感觉很安全,也许就是这样,看起来逃走才很有希望的吧!夜很静,那一些私语声也都是含糊不清的,大家都在害怕着,这一帮孩子里有男有女,也就难免听到女孩子哭泣的声音,倒是多少掩盖了那些悄悄话你们要带上我一起逃走!子谦身边坐着的那个男孩儿突然开口,还带着几分威胁命令的意思,不然,我就去告密!这个男孩儿就是白天里挨了两鞭子的那个,他倒是机灵,早就竖着耳朵听起来,他家里还算有些钱财,又是家中独子,若不是一时贪玩偷溜出来,也不会被拐来这里,今天害怕坏了,还好他老爹是商人,平时教过他什么叫做见势而为,他为人也有些坚忍的劲儿,这才挨到现在子谦瞪了他一眼,他不喜欢被人威胁,一点儿也不喜欢,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而在二狗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二狗子点了点头,又摸索着找到了那个天宝一会儿睡着地人被拍醒了哭着地也不哭了山洞中陷入了一种诡异地安静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注视着作为联络员地二狗子冰凉地月光从洞口斜射进来刚好落在二狗子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那一味单纯地脸上也有了坚毅地神色让人信服你们不要妄想了!冷冷地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那个黑衣服地男孩儿很没有存在感若不是说话大概大家都不会注意到他甚至想不起来这个人白天到底是不是跟大家一起地他地话是很多人心里地疑问白天里杀人打人地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恐惧更甚于逃走地心思更何况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浪荡四处地孤儿乞丐今天这样地苦虽然很难熬却也还不是最难以承受地贪图安逸地他们不愿意冒着生命地危险行事我不管我本来就是一个乞儿虽说没有三餐温饱但也自由自在那些晕倒地人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不会比以前地我更好今天我可以坚持但是明天呢?若是明天我倒下了那么还不如趁现在有力气逃走比较好!一个七八岁地瘦小男孩儿站起来说着二狗子冲子谦示意了一下子谦明白了那就是天宝很有勇气子谦自认自己做不到这样子出风头地事情天宝的话让一部分本来就动摇的人不坚定起来,的确,他们也见到有人被拖走了,拖去哪里也不知道,隐隐都觉得会是死定了的,因为这帮黑衣人的确是杀人不眨眼,如果轮到自己……想到这里,附和天宝的人更多了一些不想逃跑的就赶紧睡觉,装作不知道就好了,想逃跑的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怎么逃走!二狗子发挥了领导的作用,按照子谦的指示把想逃走的人聚在了一起山洞里的这些是白天坚持下来的人,也就是八个人,除去角落里的那个黑衣男孩儿,还有一个女孩儿也不参与,两个人自动地躺下睡觉,当做自己不存在参加逃跑的就只有子谦,二狗子,天宝,还有那个威胁子谦的男孩儿罗耿,再就是两个女孩儿,她们白天下来也累得不行,刚才还哭过,眼睛都有些发红,却还是凑过来了,姐妹两个姐姐比较有主见,拉着妹妹就过来了我们一起走不太可能,我觉得还是分开走比较保险,我进山谷的时候就看了,虽然只有一条明面上的出口,但是还可以从山上走,就是不太好走罢了,咱们分成两组悄悄从山上离开,应该可以,现在天黑,那些黑衣人又不在天宝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却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咱们怎么分组?罗耿有些脑子,看了看目前的情况,六个人里两个女孩儿显然是体力最差的,而跟着二狗子他们则更有利一些,想着,他拉住了二狗子的衣袖,我一定要跟着他一起!二狗子很讨厌这个半路插进来的罗耿,若不是他,自己应该可以跟子谦,天宝一起逃走的,而不必像现在这么麻烦情况显然也有些出乎子谦的意料,他愣了一下,说:别的先不说,现在只是看上去没有人看着,能不能出洞口还不一定,天宝,你装作小解,出洞去走一圈儿,不用太远,找个隐蔽些的地方就行了!女孩儿也去一个,这样可以去不同的地方看看!黑衣人让他们进洞之后就离开了,什么都没有说,也正因为这样,反而显得更加神秘,让人不敢妄动是个主意!天宝想了想,的确也只有这样,那个罗耿奸猾,不肯轻易犯险,二狗子体型较大,又没有自己灵活姐妹两个里那个当姐姐的自告奋勇跟天宝差个前后脚出洞去了,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倒也两不相干,并没有什么人阻拦,子谦看着两人平安出洞,总算是有了几分的把握天宝一会儿救回来了,脸上有着意外的欣喜,将自己发现的说了出来:这附近就咱们一个山洞,没有旁的人,跟咱们一起来的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那些黑衣人更是没有踪影,一定可以逃走的!他的欢快多少感染到了子谦他们,罗耿也放下了些心,不再一味地拽着二狗子的衣袖不放了那个姐姐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消息也是同样的,她也更加有信心了,连带着那个妹妹也高兴起来好,那咱们就赶紧走吧,咱们脚程慢,一夜的时间只怕不能够逃得太远二狗子越来越有几分领导架势了,说出来的意见也很稳妥子谦却总觉得一切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回头看了看还在装睡的两人,有些犹豫不定,却还是被二狗子拽着出了山洞根本就没有什么分成几组的计划,只要说到要分开走,那一对儿姐妹就不愿意了,罗耿更是奸猾,只知道拽着看起来实力最强的二狗子,于是,一伙人只能一起走,而走的也不是上山的路,而是天宝真正想走的那条路这一段路走得顺利,本来神情紧绷的几人都松懈下来,也算是有说有笑的了这样,就算洞中的那两人明天告密也不怕了,子谦的主意真好!二狗子边走边给那三人解释,很是得意的样子天宝诧异地看了一眼没有注意过的子谦,说道:真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是二狗子想出来的主意哪!子谦笑笑,没有说话,他的精神一直没有放松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尽管天宝找出的这条路的确很偏僻,不容易被发现,但这也太过顺利了,仔细看了看身边的大树,那并不笔直的树干,那伸出的桠杈不对,这里刚才还走过!有了疑心,再仔细观察,很容易就发现了地上重复的脚印,这条路已经走过不止一次了罗耿正给他们几个说自己在家里的好玩儿事情,天宝生来就是孤儿,一直乞讨为生,听得羡慕,艳羡不停,那姐妹两个也是穷苦出身的,寻亲不着,才流落街头成为乞儿的,听得罗耿生活那么好,也不由一叠声的惊叹,助长了罗耿的自傲到底是小孩子,一说起好玩儿的事情,也逐渐淡忘了白天里看到的恐怖第十四章,小事故。

罗耿他们说得热闹,倒是二狗子对那些话题又没有什么兴趣,许多也听不懂,反而不是很注意听注意到了子谦没有跟上,往回走了几步,退回来跟子谦一起:怎么了,怎么不走了?二狗子,你信我吗?子谦的双眸中有几分闪烁的光芒嘿嘿,不信你信谁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二狗子很是憨厚地笑笑,拍了一下子谦的肩膀,平日里子谦家没有少照顾他,他都记着哪,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一知道能跑就想着带上子谦那好,咱们现在往回走,我开始的时候有留意路,从这里退回去不难刚开始的时候子谦一步步都走得谨慎,甚至悄悄记下了周围的路,因此并不难退回去,但是后面因为分了神就记不住了,还好这棵树以前他都记得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回去了?二狗子有些莫名其妙,皱起了眉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子谦你没有发现,我们一直都是在走同样的路吗?光是这棵树,我们都已经走过三次了!子谦严肃地说着,所以,这一定是什么阵法,我不懂阵法,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但退回去还是可以保证的,与其浪费一夜的体力等到天亮被捉回去惩罚,我还是愿意现在退回去,假装从来没有逃跑过子谦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以前跟子瑜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默契总是很好,动口的总是子瑜,动手的却是子谦现在,只有子谦自己,他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来,竟莫名觉得心好累,好想念那个总是唠叨的子瑜怎么会这样,那我去找他们回来!二狗子傻了,他没听说过什么阵法,单纯凭着自己对于子谦的盲目信任相信了子谦的话子谦说有就是有,他跟子瑜是一样聪明的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赶快回去!拉住二狗子,子谦有些心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看看前面的罗耿他们已经不见了,这种预感就更加强烈了二狗子虽然有所不满,却还是拗不过子谦,被拉着退了回去,山洞里的那两个人都在睡着,没有人发现又多了两个人出来,子谦拉着二狗子来到最里面睡下,假装从来没有出去过的样子这一夜,子谦和二狗子睡得都不是很安稳,有些担心还在那小路上打转儿的天宝他们第二天一早黑衣人就来了随之被扔在洞外地上地就是昨天逃走地天宝他们四个人都受了鞭伤鲜血淋漓地样子很是恐怖看样子是得到了惩罚这就是逃跑地教训!黑衣人面具下地眼睛扫视了一下洞中剩余地四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子谦总觉得那目光在自己和二狗子身上停留地时间最长莫不是昨天地一切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想到这种可能子谦就觉得绝望和后怕就像昨天天宝说地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会不会再下一天死掉二狗子不敢看地上地四人总觉得自己有些愧疚没有叫他们一起回来看了一眼一脸淡然地子谦眼神很是复杂他地确感激子谦救了自己但若不是自己先发现子谦没有跟上来子谦是不是就会自己回来那么自己是不是跟眼前地天宝他们一样?这样地想法让二狗子感到害怕和孤独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稍稍拉远了和子谦地距离子谦并没有发现二狗子地变化而是专心致志地想着应该如何度过以后地日子等待时机离开这里作为没有逃跑的奖赏,你们几个可以吃饭!黑衣人随手抛出四个白馒头,刚好让子谦他们一人接住一个,对于饿了一天一夜的子谦他们,这个馒头实在是太及时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两三口把馒头咽下了肚里至于你们,不用躺在这里装死,你们还有最后的一次机会,这是两个馒头,抢到的人可以吃,也可以留下来黑衣人像是循循善诱地毒蛇,把两个白馒头扔在了地上好像死了一样的四个人这时候都有了动静,抬起了头,先看了看黑衣人,确定了一下他所言不虚,然后四个人就很有默契地一同伸手抓向馒头,沾着鲜血的手立刻在馒头上留下了几个污浊的指印四人对视一眼,都开始了争斗,本来就受了伤,又走了一夜的路,都难免有些体力不支,打起架来更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天宝本就是乞丐出身,狗口夺食的事情也干过,凶狠地赶走了跟自己争夺馒头的妹妹,把她绊倒在地,瘦小的他反而是最先抢到馒头的罗耿倒是不敌那个姐姐,那姐姐打起架来也是凶狠,指甲牙齿全都用上了,看到妹妹倒下,更是把她叫了过来一起争夺,联起手来对付罗耿,妹妹吃了一回亏也顾不得仔细了,学着姐姐的样子咬住罗耿的胳膊不放,硬是把那个馒头夺了下来,把罗耿打倒了天宝这时候早就吃完了那个馒头,看了一下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把馒头给谁吃的姐妹两个,毫不客气地上前去开始争夺起来,姐妹两个不注意,馒头已经被天宝抢到手中,他狠命地往已经脏兮兮的馒头上吐了几口吐沫,就开始旁若无人地吃起馒头来姐妹两个没有继续争抢,她们刚才就想到了,一个馒头只代表一个名额,姐姐不愿意抛下妹妹,妹妹也不会离开姐姐,这样的话,那个馒头对她们来说就是没有用的,倒不如同生共死的好姐妹俩手牵手相视一笑,污浊不堪的脸上竟好像是有了绝世的风韵,让人移不开目光他赖皮,他一个人吃了两个馒头!罗耿眼睛里含着泪珠,忿忿不平地指着恢复了精神的天宝嚷着小子,输了就是输了,不要这么多废话!黑衣人弯起嘴角,好像很赞赏天宝的表现一样冲他笑了笑,扔给他一瓶伤药,把这药涂上,伤口好得快!天宝借住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黑衣人,他的感觉很复杂,明明是他把自己打伤的,却又是他给了伤药,是应该恨还是应该感谢?今天休整一下,把自己去洗干净了,明天开始,才是正式的训练!黑衣人挥了挥衣袖走了,而那姐妹两个和罗耿则被红衣人带走了黑衣人一走,二狗子就急忙上前去扶着天宝:我给你上药吧!不用!天宝倔强地甩开了二狗子的手,狠狠看了一眼二狗子,昨夜的事情已经给了他一个教训,他不应该轻易相信别人的二狗子被推开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天宝,又是愧疚又是委屈的感觉溢满了胸腔,让他无法言语,只能看着天宝的背影发呆子谦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二狗子那种可怜兮兮的委屈样子,若是子瑜在,应该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吧!想着子瑜碰到这种事情会如何处置,子谦已经走上前去了这次是我突然发现不对的,也是我拉着二狗子返回的,没有叫你们是因为你们走得远了,已经看不到了,如果你要怪,怪我就好了子谦温和地说着抢过了那药瓶,但是现在,让我帮你上药,不然你可能熬不下去不要说什么自己可以的话,你的很多伤都是在后背,你自己不行!天宝撇了撇嘴,终于没有说什么,默认了子谦给自己上药的行为,二狗子也高兴地走过来说着:真的,昨天我想找你来着,可是你们走得太快了,已经不见了!说话的工夫,已经换成他给天宝上药昨夜的事情到这时候算是揭过去了山谷上有一处落石岩,此刻,那上面站着四个带着银色雕花面具的人,此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下面山谷中的发生的事情右花使,老夫先恭喜你收了两个好苗子了!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开口说着,挺拔的身躯根本就看不出苍老,一说话却暴露了年龄不轻哼,什么好苗子,麻烦才对,我倒是宁愿跟左花使换一下,他那里可都是美少年啊!右花使的话语有几分俏皮,女子柔柔的嗓音配着那种娇嗔的感觉,光是听声音就让人迷恋了,想要看看面具下那张脸是怎样的风华绝代身着红衣的左花使看了一眼红衣如火的右花使什么都没有说,扭身就离开了,那抹红色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哼,有什么可以得意的,若是不是门主喜欢……右花使冷哼一声,话说到一半自觉失言,转而冲那老者娇笑,既如此,我也去忙了,刺使就多劳累吧!语毕,也顺着左花使离去的方向走了无颜,你随我去看看吧!老者招呼了一声那个始终落后他一步的黑衣人,一同下了落石岩第十五章,出发喽!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子瑜就被苏木青叫醒了,这两天他们已经做好了走的准备,吉平的伤也基本愈合了,只要没有太大的动作,伤口就不会裂开,就连那个掌印也淡了许多,剩下的就是需要慢慢调养了苏木青这段时间已经从镇子上买来了马车,里面铺垫上了家里仅有的一床被褥,总算是有了几分舒适程度,让简陋的马车看起来不是那么不堪忍受即便是这样,坐上车的子瑜还是小声地叹息要是有飞机就好了,苏木青忙着锁门,倒没有留心听,却被吉平听了一个满耳飞机是什么啊?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提到了!周纯记得清楚,第一次他就古古怪怪地说到了飞机子瑜听了脸色一紧,急忙探身过去掩住吉平的嘴,看了看正在锁门的苏木青,低声说:闭嘴,一会儿跟你说!周纯唔了一声,点了点头,他有秘密瞒着苏木青,但,他们不是父子吗?为什么会有秘密,而且,似乎这秘密并不是分享的,很奇怪啊!想了想,周纯还是想不明白一个五岁的孩子有什么秘密是需要瞒着亲生父亲的,难道他不是他亲生的?想到这里,周纯看着子瑜的目光就有些古怪了,看一下苏木青,看一下子瑜,眼睛很像,脸型也有几分像,若是一看就知道是父子,不是亲的不太可能,那么,那个秘密是什么?再想到子瑜那天的表现,知道自己不明白什么是飞机之后,他好像非常失望,那么,他在期待着什么?周纯很疑惑,他看得出来,子瑜这几天的表现虽然也有高兴的时候,却与那天是截然不同的,还有那莫名的哭泣,似乎也是跟飞机有关的那么,飞机到底是什么?是一个组织,还是某种联络暗号?子瑜并不知道周纯已经从一个词联想到了这么古怪的地方,甚至是有些接近答案的地方,他只是发现苏木青没有注意到这边儿的动静时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好像两个人有些太近了些刚才因为着急,子瑜是直接扑过来的,本来他是坐在侧面的,这样一扑就直接压倒在了吉平的身上,放下手来,两张脸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厘米,当真是太……尴尬地拉开了距离,回到了原位,子瑜假装无事地看向窗外,不复刚才的慵懒模样还好都是小孩儿!安慰着自己子瑜努力平复了心跳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丢人地事情竟然扑到了另一个男孩儿地身上男孩儿啊男孩儿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但一想到自己现在地状况子瑜不由长叹一声自己这辈子怕是和男人没什么缘分了坐好了啊!苏木青似乎也很兴奋空甩了一下鞭子发出一声脆响然后马车就开始缓慢地前行子瑜要是还困就再睡一会儿吧!在最初就想到了子瑜贪睡地懒惰习性被褥都是直接铺在马车里地这样坐也可以躺也可以很是方便至于行李不过是一个小包裹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并不占地方若不是为了顾忌吉平这个伤员可能并不需要马车也可以赶路了苏木青摇头苦笑他还真是不怎么喜欢自己捡回来地这个麻烦不过貌似子瑜还是很喜欢地那就带着好了没有子谦地陪伴子瑜应该也很是不习惯吧!子谦懂事得早早早就知道要照顾弟弟大概因为双生兄弟地缘故子谦做什么都很是注意子瑜地动静从学走路地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了先走路地子谦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子瑜还会拉着子瑜一起走虽然跌跌撞撞地却不肯轻易放手可以说,子瑜的很多懒惰习性也都是子谦养出来的,两兄弟心意相通,默契好得连苏木青都自叹不如,总是子瑜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子谦就能够心领神会地帮他完成一些繁琐的事情,小到梳头洗脸,大到嬉戏玩耍,总是可以看到子瑜在动口,而子谦在动手而现在,子谦不在了,子瑜他,应该也是很寂寞的吧,所以才这么照顾那个同龄的男孩儿!这几天自己忙着核实子谦的消息,倒是忽略子瑜了这样想着,苏木青对子瑜又多了一分怜惜,和愧疚子瑜倒是没有理会这些,应了苏木青一声就坦然地躺在了被褥上,想要继续自己的未完之梦,这段时间,他总是会在梦里见到子谦,梦中的场景十分奇怪,自己怎么喊子谦他也不应,总是灰蒙蒙的感觉说实话,子瑜的确是很想念子谦的,起码,子谦在的时候有人给他梳头,子谦的手艺是跟宋婶子学的,不轻不重的劲道好像是按摩一样,实在是再舒服没有的了,而苏木青,子瑜嗤之以鼻,他好像只会给自己梳头想到这里,子瑜不自觉地抓了抓自己的乱发,他的发质一直很好,柔软顺滑,几天不梳也不会打结,但是,他真的已经披头散发好几天了!若是自己梳也不是不可以,但他除了梳成马尾辫或者是公主头,其他的就什么也不会了,而这,还是需要在有皮筋的情况下,这里扎头束发的东西只有布带当然,依贫富状况不同,还有丝带,缎带可供选择,甚至还有玉簪纱冠之类的东西,但是子瑜都不会用,所以,只有披头散发才是最现实的状态眼珠子一转,看到了正在沉思着什么的吉平,子瑜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问:那个,你会不会梳头啊?吉平的头发一直都像最初的时候那样束在头顶,从来没有见到他拆开过,但是这也不代表他不会梳头啊!周纯正在思考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他们是去昭义的,但是自己可以在昭义露面吗?那个妖妇应该不会放过自己吧!如果那样,自己岂不是自投死路,但,如果不跟着他们走,谁知道还会遇见什么,若是再有一次追杀,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挡在自己前面而,若是跟着他们,就算是妖妇的人还不放弃,追查下来,估计也会把自己忽略过去吧,何况,那些人并不是真的清楚自己的长相,这么大的事情,妖妇也不敢宣之于众,只能私下里来,这样一来,自己反而有了生机,就算是被发现了,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和自己差不多大,应该可以冒充自己的吧,这样……正想到这里,子瑜的一脚踹过来,没有多少力道,却还是让周纯吓了一跳,好像自己设想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一样什么?!吉平的脸上还有些后怕和心虚,不敢直视子瑜的眼睛什么什么的,你的魂儿跑哪儿去了?!子瑜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哼了一声,这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那个,你会不会梳头啊?不会周纯很老实地摇了摇头,梳头,自己梳头做什么,这些事情自然有下人去做,即便是逃出来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用到自己梳头,倒是,几天没有梳头,似乎有些痒了哪!想着,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切,连头都不会梳,真是没用!子瑜摇了摇头,很是鄙视地看了吉平一眼,你以前都是干什么吃的啊,不会是富家公子都是你这样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猪啊你!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跟周纯说过话,他的脸色一下子青了,有着发怒的迹象,想到现在的情况,却还是忍了又忍:这么说,你是会了!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梳头?!跟子瑜相处了几天,基本上已经很清楚子瑜的秉性了,周纯只是略微想了想,就知道子瑜从哪里冒出来这样一个问题,而他问这个问题的最终目的,无疑是让自己给他梳头罢了,倒也不是有什么坏心眼,但是他那一张嘴,却实在是太不留情了你……没有想过有人会反驳自己,猛地坐起来,子瑜的脾气也有些上来了,笑了笑,有些事情不做不代表不会,我当然会梳头,你要是不信,我给你梳一个!周纯本能地从那笑容中觉察到了一丝不好的成分,却还是大意地相信了子瑜的意气用事,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激,带着些得意,周纯答应了子瑜的建议看我给你梳个好看的头发!子瑜恶狠狠地说着,一把抓过了吉平的头发,容不得他说不,三下两下拆散了,其中因为用力不甚和不仔细,抓断的头发忽略不计,不理会吉平呲牙咧嘴地叫停,抓住吉平小辫子的子瑜很快地拢出一个冲天炮的发型还别说,那布带除了给自己用不太好用,给别人用倒是挺方便的,当做绑东西一样缠绕然后打上蝴蝶结就很容易了,当然了,对于这个可恶的家伙,还是打死结比较便利!苏子瑜,你快给我拆了它!一声怒吼从马车中传来,惹得前面的苏木青抿嘴浅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在一起最有活力了第十六章,我为大! 哇哇,这是谁家的帅哥哥啊?好靓靓啊!哎呀呀,这明明是很可爱的小正太嘛,看看,多漂亮!啊哇靠靠,这是多么新潮多么经典的发型啊?!晋城的大街上,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裳的小孩儿怒气冲冲地走着,每一步都很有力量地带着响,气鼓鼓的脸颊,红嫩嫩的脸蛋,让许多大婶大嫂们都看得爱心萌发,但是小孩子的那个头发就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了本来应该很整齐的黑发被抓得十分凌乱,偏偏还都束在头顶上直楞楞地竖着,很有些怒发冲冠的味道,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还有一个灰衣服的小孩子围着他不停地叫嚷着,一惊一乍地发出一声声赞叹,那表情是那么真诚,那语气是那么可爱,虽然许多的用词都让大婶大嫂们懵懂,却还是明白了那是夸奖古怪的两个孩子身后是一个大人,那青衣男子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前进,嘴角含笑,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如沐春风,完全忽略了他那毫无身份可言的粗布麻衣这三个人就是苏木青,子瑜,还有顶着新发型的周纯在客栈安顿下了马车,找了地方休息,子瑜就提议出来逛街,周纯本来是不肯的,换成旁人,顶着这样的头发也不会出门,偏偏他拆又拆不开,最后越弄越乱,却也挡不住子瑜当家作主的势力,被硬拉着出来了,真是丢人丢大了!周纯的小拳头紧紧握着,他已经不止一次想要一拳打飞身边这个嗡嗡不停的苍蝇了,他能不能闭上嘴,他难道没有看到满街的人都在看他吗?他难道不觉得丢人吗?是了,丢人的是自己,不是他!一想到这里,周纯就更加气愤,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子瑜是不是那妖妇派来故意羞辱自己的,毕竟,比起杀死自己,这样的折辱更让他难以忍受各位大叔大婶你们觉得我哥哥地新发型好不好看啊?!这可是我为了庆祝哥哥生辰特意给他梳地你们说说是不是很好看啊?!子瑜大声问着还在街上行走地人可爱地表情因为夸奖没有得到回应地微微委屈有些欣喜却害怕讨厌地语气都让人忍不住赞叹一声这是谁家地孩子这么可爱懂事虽然有些顽劣了但是还是很可爱地嘛!没有人忍心对他说不一个卖菜地大婶首先发话了:很好看啊很好看你哥哥梳这样地头发很可爱哪!说着还顺手捏了捏子瑜地小脸蛋从自己摊子上拿了一串红果递给子瑜给当做你哥哥生辰地礼物好了!在大家眼中这就是一个弟弟为了讨哥哥喜欢而做出来地事情虽然心思是好地但是难免有些好心办坏事地感觉看他哥哥地脸色就知道了不是很好但为了让弟弟不失望还是顶着那样古怪地头发出来了于是善意而同情地目光都看向了哥哥喜爱而无奈地目光都投向了弟弟有这样一个弟弟不知道是哥哥地幸还是不幸啊?婶婶我不能白要你地东西那样不是好孩子我爹爹在那儿爹爹有钱我知道拿东西要付钱地!子瑜眨着大眼睛一副想要却又不敢地样子扭头看了看跟在后面地苏木青苏木青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子瑜是在装可爱,用这一招来买东西通常可以有意外的好处,他跟上前来摸了摸子瑜的脑袋点了点头状似嘉奖,然后才掏出钱带来付钱:大婶,你的东西也不是白来的,不能让孩子觉得可以不劳而获,多少钱,我多买些算给你!哪能这样啊,这也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儿心意啊!大婶坚持不收钱,却拗不过苏木青的倔强,终于还是低价算了,挑最好的红果给了苏木青谢谢大婶!子瑜高兴地捧着红果,粉嫩的小脸笑眯眯的双眼,怎么看怎么像是画上面的福娃娃,让人喜欢!只有周纯看到了他那笑容背后的得意,看着子瑜用一张可爱的小脸招摇撞骗了一条街,打着给自己过生日的旗号正大光明地让一条街上的人都给他留了好处,许多东西都是象征性地收了钱捏面人儿的师傅甚至买一送一地给了他一个鹦鹉篮,上面的八只鹦鹉五颜六色,艳丽非常,这个怎么可能两文钱就能买到?!周纯可记得清楚,自己当初偷溜出来买了一个同样的,花的可是十文啊!哥哥你看,多好看的鹦鹉啊!爷爷的手艺真好,哥哥,哥哥,明年我也送你一个鹦鹉篮好不好?子瑜笑眯眯地吹捧了捏面人儿的老师傅,装作没有看到苏木青悄悄将应该给的钱塞到那师傅的口袋里我在省钱,他在败家,我就说这日子怎么过怎么也过不富哪!子瑜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却也知道这些手艺人也不是太富裕,就当做没有看到苏木青的小动作子瑜,别玩儿了!苏木青的两个手都已经满了,除了子瑜真正想要的水果和糕点,他们还收获了一些别的东西,好玩儿却不实用什么?!他也知道他是在玩儿!周纯有些震惊地看了一眼苏木青,他还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子瑜的恶劣哪!没想到,他竟然是知道,而且是在纵容,这么说,自己被弄成这样拉出来也不是没有他的一份功劳了,这两父子,真是一丘之貉!周纯的怒火已经波及到苏木青了,却还是没有办法发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子瑜太可爱了,没有人愿意让他失望,一条街的人,但凡是被他问到的,都没有说这发型不好的,一个个都是夸奖,弄得周纯也不知道该如何发作了说这发型不好,他是故意整他的,可是明明一条街的人都说好,但是,让周纯承认这发型好,子瑜是好心的,这实在不太可能!周纯到此时才明白子瑜最开始对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指鹿为马’!果然,他看到了,原来这样也可以指鹿为马子瑜自觉也玩儿的够了,应了苏木青一声,还讨好地跟了那些刚刚说过话的人说自己回去吃晚饭了,还招呼大家早点儿回家吃饭,不要让家里人等久了,又落得一叠声的懂事,乖巧的赞扬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做法让周纯深深鄙视着,却又不得不佩服他做得真的很好,能够这么快就跟陌生人有说有笑的,好像认识很久一样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是故意整我吗?周纯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在车上的时候自己得罪了这家伙,可其实自己也就那么小小地反抗了一下子而已,他没有必要这么记仇的吧!错!子瑜晃晃自己的指头,笑得得意洋洋,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块儿青紫,那是在马车上的时候被吉平捏出来的你……周纯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整过,不气是不可能的,本以为子瑜说错就是想要和好的意思,没想到他后面竟然又冒出那么一句,气得周纯一时无语你不是说我们的事情要自己解决,不可以告诉大人吗?那我现在就是自己解决,你感觉怎么样啊?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子瑜愈发张狂,我可以不告诉爹爹你欺负我的事情,但是你要明白,在家里,我为大!子瑜从来没有打算把吉平跟他动手的事情告诉苏木青,这种事情其实就是小孩子打架,有能耐打回来就好了,没能耐就换个方法欺负回去,他子瑜可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要是不让这小屁孩儿知道厉害,说不准他就会翻了天去!抱着示威的想法,子瑜这才不惜卖力表演一番,强迫吉平接受寄人篱下的事实,若是他以后安分自然好说,若是不安分,大不了让苏木青把他扔了,又怕什么?!有苏木青做靠山,子瑜实在是有恃无恐周纯气闷,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斗不过这个小孩儿,抿了抿嘴:好了,你赢了,我听你的!这只是暂时的,等到……不,也许永远没有那一天了一想到从此再也不能翻身,周纯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了乖,哥哥我会罩着你的!子瑜拍拍吉平的头,看到他不解的眼神才解释了一下,就是我会保护你的!罩,就是保护的意思清澈见底的眼神中不含其它,明亮的眼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他是说真的,但,我可以相信吗?周纯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等到苏木青点菜归来,两个人已经恢复了和睦的状态,互敬互爱第十七章,有拐点。

喂,你是女孩子啊,你怎么跟我们一起洗?!二狗子惊讶万分地指着正准备脱衣的女孩儿,那女孩儿**岁年纪,左脸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眉梢到嘴角以前她总是侧着脸,倒也没有留意,而现在……不,关键不是这个,而是她怎么可以跟男孩子一起洗澡?!黑衣人领他们到了这个山洞就让他们清洗自己,山洞中只有一个湖泊,小小的湖泊倒也容得下五个人,但是,她是女孩儿啊!怎么能够跟男孩儿一起洗澡,不应该等他们洗完了再洗的吗?子谦也有些讶然,女孩子对这种事情不是很看重的吗?男女尚且不同席,又怎么可以同浴呢?你可以转过身去不看女孩儿清冷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没有丝毫停顿,脸上也没有羞赧之色,继续解着自己的衣衫,眼看就要脱下外衣了二狗子听了匆匆背过身去,子谦不愿意浪费口舌,也不多说,草草擦了身上,套上衣服就离开了,倒是天宝,想要看,却被二狗子拉着转过了身,嘟囔着有些不满子谦走出来,这也是一个山洞,洞外的天色昏暗,正是日落时分,漫天的红霞好似鲜血般艳红,那一轮圆日却已晦暗,好似全都化作了那一片烟霞没想到这么晚了!子谦感慨着他其实有一些怀疑,是不是只有这一个地方可疑洗身,所以只能排队清洗,而自己这一组则是最后洗澡的,不然不会从上午等到这时候才能过来清洗想到这里有些皱眉,他不喜欢用别人洗过的水清洗自己她骗了你们,她还穿着短褂,只是擦了擦身而已身边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子谦扭头一看,是那个黑衣的男孩儿,他也是昨夜没有参加逃跑的细长的眉眼,瓜子脸,他的脸型倒是与子瑜想象,只可惜眼眸却远远没有子瑜好看,更不像子瑜眼中总是会闪过一些七彩的光芒,让人欢喜他的眼眸中太冷清了那又怎样?子谦挑了挑眉收回了自己地目光他不喜欢看女人沐浴也不喜欢看男人沐浴更加不喜欢和这么多人一起沐浴若不是身上实在是脏了必须洗一洗他是不会下水地在这一点上他有着和子瑜一样地洁癖却也是此时才发现以前好像总是子瑜说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碰到过这样地情况哪!男孩儿听了一愣微微勾起嘴角:你很有意思你也一样子谦没有多说对于不认识地人他并没有太多地好感即便眼前这个清秀地男孩儿很聪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昨天为什么不逃?男孩儿地笑意更深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哪顿了一下在子谦以为他不会回答地时候他轻轻说了一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个词——有恃无恐说完直接大步往来时地地方走去有恃无恐子谦当然听过这个词,子瑜狐假虎威的时候没有少用这个词来教育他,用事实告诉他什么叫做有恃无恐,有所依仗所以不害怕那么,他是说那些黑衣人有所依仗,还是说他自己有所依仗?子谦低头沉思,他开始仔细回想自己被带过来之前的情景,是了,张德胜是跟那些黑衣人一伙儿的,不然,他不会把自己和二狗子送上那辆马车,而那辆马车则把自己送来了这里,那,这说明了什么?杀人,打人,无人看守,这些黑衣人张狂地没有丝毫恐惧,那么,这又说明了什么?透过现象看本质子谦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思绪,用子瑜教的方法思考着,现在可以肯定的就是张德胜是黑衣人一伙儿的,虽然这是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但却是事实,而黑衣人,虽然还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显然是有恃无恐那么自己可以依仗的有什么呢?黑衣人没有必要抓这么多小孩儿杀着玩儿,抓来定然是有用,虽然是什么用处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之前,不会随便杀死自己,毕竟,现在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了而这,也许就是为什么那些黑衣人没有杀死天宝他们的原因,也许就是放过自己和二狗子的原因那么他,是不是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听话,所以有恃无恐?新月升起,弯弯的月牙有着洁白的光芒,没有乌云的遮蔽,一草一木都沐浴在月光下,有了几分清冷的颜色身边有人走过,是那个女孩儿,她的右脸暴露在柔和的月光下,也是极为清爽的一张脸,若是左边没有那道伤疤,那……子谦有些好奇,但还是忍住了没问,不揭人短,无论她的故事怎样,也与自己无关,何必问呢?再一会儿,二狗子和天宝就出来了,二狗子还嘀嘀咕咕:你说这女孩子怎么这样啊,一点儿也不庄重,不像个好女孩儿!二狗子虽然只有九岁,却在村里那些多嘴的大娘大妈们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哪种女孩子好的说法,也曾经被打趣过好几回问他以后要找什么样的女孩儿当老婆,因此,二狗子对于女孩子是有着自己的看法的这不是很好么!天宝嘻嘻笑着,跟二狗子勾肩搭背,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女孩儿跟男孩儿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刚好可以看看,偏偏被你挡着了,下次不许挡我啊!想到以后还有机会再看,天宝就兴奋起来了那样不好!二狗子皱了皱眉头,却也说不出到底怎么不好,只是拉着天宝往外走,看到子谦,脚步顿了顿,走吧!子谦淡淡地说了一声,发现昨夜的事情到底还是做错了,他应该自己回来的,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好二狗子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他以前以为自己很了解子谦的,却是昨夜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懂子谦,若是自己没有叫住他,那么是不是现在就会和天宝一样,或者像那个罗耿一样?这样的猜测已经在他的心里生了根,时不时就来折磨他一回天宝理也不理子谦,只顾着和二狗子说话,他还在嫉恨子谦昨夜拉着二狗子回来的事情,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挨那一顿鞭子!没有办法恨那个打了自己又给了自己药的黑衣人,就只能够恨临阵退缩没有义气的子谦了子谦并不理会这些,在他的心里,即便是二狗子,却也不过是同村且同来的情谊,别的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从小到大,被认为可以是亲人的只有爹爹和子瑜,其他的人,随时都可以离开心里隐约有些难过,却还是被子谦忽略了,他以为那是想念子瑜的难过,却不知道那是失去友情的失落从这一刻,子谦对于友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本来就没有朋友概念的他将自己封闭起来了,再也不需要朋友看着子谦孤零零前行的身影,二狗子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不知道该怎样说,天宝一直跟他说这说那,他没有办法分心,也就此搁浅,看着子谦那孤零零的影子越拉越长山洞中,还有人没有离开都看完了,感觉怎么样?刺使苍老的声音问着,沉稳地盯着远去的几道身影,这次的几个小子都不错,若是好好训练,应该可以成为不错的刺者,尤其是那个男孩儿,只可惜,似乎没有合适的剑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掌控黑衣人走出了阴影,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说道:无颜以为,那个女孩儿更适合进入花部话毕,恭敬地微微躬身退后花部分为左花右花,左为男子,右为女子,都是逢迎之辈,必要的时候甚至出卖色相,虽然不会轻易丧命,却往往比丧命更加可怕,有时候,死亡才是最好的结果不错!那女孩儿冰冷无情,是个好苗子刺使点点头,赞许了无颜的眼光,吩咐道,明天让右花使看看,那道伤疤是否能够去掉是无颜低声应着在这一句话间,那个女孩儿的命运就又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转折,然后注定了她以后的不凡,也注定了她以后的痛苦第十八章,小插曲。

到晋城停留了一天,因为子瑜从来没有来过晋城,难免有些贪玩,苏木青也不愿意太赶了,累着子瑜,索性就让他多休息一天,也顺道可以多买些食物,出了晋城往北,大城市虽然还有几个,却不如不进的好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失忆孩童,若是真的只是富贵人家的小孩儿也就罢了,被认出来,说不定还能像子瑜期望的那样得到一笔救命之恩,但,若是有什么麻烦的人家,那……可就不太好说了苏木青一直认为是后者,因为普通的富贵人家不会从靠山村的那条山脉经过,也不太会惹上什么不为劫财的杀人,更何况,那个掌印也不是一般的杀手能够做到的,至少需要有二三十年的功力才行综合以上几种因素分析,苏木青决定还是绕着大城走比较安全,他知道一条路,不进城反而能够更快到达昭义子瑜没有吃过露宿的苦头,一听到可能要露宿,就知道兴奋了,张罗着买帐篷买野外生存工具,周纯却没有那么高昂的兴致,他早已经知道露宿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只是被子瑜带着,不得不去做人形购物袋苏木青本来想跟着子瑜一起的,却意外碰到了老朋友,不得不去叙旧,因此再三叮嘱了子瑜之后就先离开了哎呀,为什么没有帐篷呢?子瑜跑了几家店,都没有问到帐篷,正嘟囔着,突然愣了一下,是了,这是古代,可没有什么户外运动用品店,哪里会有帐篷呢?懊悔地拍了拍脑门,带着吉平来到了一家布店,找人代做最简单的可以勉强称之为帐篷的东西现在你爹不在,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是飞机了吧!周纯对这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等到子瑜给掌柜的说完了该怎样缝制那无用的布料,他就借机问着飞机啊!子瑜放下毛笔,看了看外面湛蓝的天空,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向往,不止是对于飞机,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回过头来,冲着吉平粲然一笑,那好像繁华盛放间的刹那明媚,衬着那一双霞光万千的双眸,一下子让周纯不敢逼视,匆匆移开了视线小桌上放着几张宣纸这是刚才为了方便表述掌柜地给他准备地子瑜这时候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借用纸张有些单薄他把两张重叠在一起三下两下就叠出来一个最简单地纸飞机看好了啊!习惯性地在飞机头上呵了一口气轻轻扬手白色地纸飞机就从门飞了出去想要冲上蓝天却终于还是无能为力在一半儿地时候落下了子瑜地目光却一直没有收回顺着飞机上起地势头看着那一片蓝天中那一抹白云间好似真地可以承载着一个遥远地回忆这就是飞机?周纯愣愣地看着他是怎么做到地怎么三下两下那张纸就可以飞起来了?想到好奇处他也有些兴奋想要跑出门去把那个落在尘埃中地纸飞机捡回来可惜有一只手比他快了一步周纯见到那一只大手捡起纸飞机刚想说这是我地却在抬头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低下头去跑回了子瑜身边又趁着子瑜不注意悄悄往布店地后堂走去这是谁做地?那捡了纸飞机地男人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小地变故他只是好奇着这小小地玩意儿拿在手中看了看却不得其法他刚刚明明看到它飞起来地啊!子瑜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倒不是听到那声问了,而是有人挡住了他眼前的那一片蓝天,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男子有着一张俊朗刚毅的容颜,虽然勾起了唇角在笑,却还是带着一股子浓浓的煞气,很凶的感觉皱了皱眉,他回忆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要是子谦在就好了,他总是能够很安静地陪着他!想了想,回过了头,却没有看到吉平,奇怪了,刚刚他不是还在哪吗?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店铺内除了小伙计还在懒懒地支应,掌柜的一拿到子瑜关于帐篷的创意稿,就嗅出了一些商机,急忙跟后面的师傅商量去了,留下子瑜在一旁的座位上坐着周俊毅只是拿眼一扫,就断定这物什与那伙计无关,倒是很像小孩子的手笔,于是,径直朝端坐不动的子瑜走过去子瑜垂下眼帘,又抿了一口茶水,想了想,还是扮猪吃老虎比较适合自己,无缘无故做出一番大人样子,配着这孩童样貌,怕是会惹人奇怪吧!想到这里,笑眯眯地扬起头来:叔叔能把东西还我吗?白皙而粉嫩的肌肤,点墨一样的双眼中是说不尽的灵气,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冲着自己笑,还真是让人无法对他冷下面孔,起码,周俊毅是做不到,这还是第一个没有被自己吓哭的小孩儿哪,想到这里,对这孩子又多了几分好感周俊毅领军征战疆场已有五年,身上浸染的煞气让孩童都不敢轻易靠近,顶着一个将军的威名,也没有谁会把他当做普通人对待,即便他再怎么微服,也无法掩盖身上的气势,弄得没有一个孩子不对他避如蛇蝎只能说,孩子的本能还是很厉害的走上两步,周俊毅努力笑着,害怕吓坏了小孩儿,献宝一样地把那物什递到了小孩儿的面前:这个,是你做的,那你能让它再飞一次吗?可以啊!子瑜笑得甜甜的,接过了纸飞机,在周俊毅期盼的目光中将纸揉成一团,撕碎了,整个过程之快速让周俊毅来不及反应,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小孩子还是笑得甜甜的,吐出一句,但是,我为什么要让你看?笑容是天真无邪的,模样是灵巧可爱的,就连那只是被布带松松系住的头发都是柔顺光滑的,但是,为什么那红艳艳的小口中能够吐出这样气死人的话?!周俊毅攥紧了拳头,深呼吸,再深呼吸,该死的,他是听了谁的话一直认为小孩子是可爱的,还让他因为一直没有孩子而感到遗憾?!那,告诉哥哥,你要怎么样才可以让我看?克制着怒火,周俊毅又笑着问了一遍,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扭曲了大叔,您这么老了可不可以不要装嫩,难道不知道装嫩是可耻的啊?!子瑜有些抓狂地看着眼前循循善诱的中年大叔,从眼眸中严重鄙视对方这种诱拐小孩子的行为子瑜其实一直都很别扭,他明明是大人了,偏偏是在一个小孩子的身躯里,所以讨厌别人用哄孩子一样的口气对他说话,可又总是喜欢用孩子的便利来撒娇讨好,这就造成了一种矛盾而矛盾的结果就是除了在苏木青面前他能够正常一些,在其他人面前则都是小大人似的,当然了,这也要取决于心情,若是他心情好了,自然不介意装小孩子,若是心情不好,那么抱歉了,毒舌是最轻的子瑜这种怪癖在村人眼中则是小孩子装老成,最多算是性情古怪,因为子瑜装起孩童的可爱天真来还是得心应手的,只要是见过一次他那种模样的人都不会对他以后的毒舌有任何的恶感,何况,在熟悉的人面前他也不敢太过分可现在,子瑜因为回忆起了往事心情不太好,刚刚又发现吉平不在了,多少就有些气不顺,而周俊毅就是撞到枪口上的出头鸟,不打还真的不足以泄愤周俊毅虽然不太懂的什么是装嫩,但是联系到那鄙视的眼神和厌恶的语气,还是明白了一些什么,深呼吸,再深呼吸,我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他不懂事,难道我还不懂事吗?子瑜没有一点儿危险意识,事实上骂过那句话之后他心里舒畅多了,果然,毒舌有益于身心健康,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跳下椅子,冲着小伙计招呼了一声:告诉你们掌柜,东西我晚上取,做好一些!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没有理会那个正在压抑怒气的周俊毅小伙计哭笑不得地应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气,又这么小的爷子瑜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刚才发生的纸飞机事件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有必要多加理会,难道你能够记住每一个跟你说过话的陌生人吗?答案是不能等周俊毅回过神来的时候,子瑜已经混入人群中不见了,唯一留下的线索只有他留在店里还未取走的东西,跟伙计打听了两句,周俊毅胸有成竹地先走了我肯定还会再见到你的!这是周俊毅走时的想法第十九章,倒霉的。

晋城中有一处很雅致的地方——听风茶楼,这听风茶楼里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没有那些茶馆子都有的唱曲的,对于来的人也只供奉茶水和一些小糕点,概不管饭在这个茶楼里说书的先生并不是常年聘的那种讲风月故事的,而是能者即可上台讲上一段,也就是说你有什么不错的,新的消息,都可以拿到这里来说一说,只要不是攻击朝政,谁都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也因此,这里的消息是传递最快速的,这是听风茶楼的一好这二好就在于楼上了,三楼上有几间最为隐秘的房间,在里面说些不想人听到的话就绝对不会有人能够听到,就连谁进入其中也是被茶楼所保密的,外人无法得晓无疑,这条好处给便利了阴谋家曾经有人有过这样一句戏言,若是听风茶楼倒了,恐怕再也没有什么阴谋可言此时,在听风茶楼三层的一听阁内,正对坐着两个男子,方桌上放置着一柄银制的雕花茶壶,两个配套的银制茶盏,滚滚的热茶正在茶盏中飘香,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品尝两个男子,一个黑衣,一个青衣,都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倒不像是好友叙旧,剑拔弩张的气氛沉重而窒闷汉峰请我来不是为了喝茶的吧,还是有事说事吧!青衣的男子就是苏木青,他担心子瑜这时候闯出什么祸来,倒是有几分坐不住了,抢先开口呵呵,苏君几时也性急了起来,这耐性可是不如当年啊,我可还记得当年苏君……黑衣男子略带调侃地正准备忆往昔,却被苏木青的一个手势打断了抬起的手已经有了些粗糙的痕迹,不再是如玉一般晶莹的感觉,却别有了一种力度,微抬的手仅有半寸高,曲着食指虚压,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手势看在汉峰眼中更加深了他对往昔的回忆苏木青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我已经不在朝堂,退出江湖了,此来也不是为了你们的事情,没必要找上我的,现在的我只希望安稳度日罢了,无论谁来,我的话都不会变!早就想到了只要自己稍微一露踪迹就会被人察觉却没想到过了五年他们还是紧追不舍意料之外却又是意料之中幸好还未入江湖!否则恐怕就是追杀了汉峰听到最后一句神色才稍有变化眼神中也放下了一些戒备笑道:苏君地话天下间有何人妄敢质疑啊?!这句话明显有些自打嘴巴即便是现在他也没有放下怀疑想到这里呵呵笑了两声不再提及这几年边疆不定朝廷却调敬王还朝不知道苏君有何看法?汉峰不自觉地搓着手眼中有着试探也有着想要聆听高见地期盼苏木青长身而起冷笑道:此间事情与我何干?!汉峰不必多言我绝不会插足任何一方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说罢直接大步走出没有丝毫犹豫汉峰看着苏木青离开看着木门合拢这才稍稍放下了心防苏君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小觑不理会银盏中地茶水换了青瓷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这方才是喝地苏木青从隔壁废宅地后门走了出来回头望了一眼听风茶楼这几乎是自己一手创办地茶楼如今早已易主那最大地东家恐怕就是帘幕后头地那位吧!叹了口气,那些往昔,早就已经抛下了,又何必做这番感慨?自嘲地笑笑,快步走出了小巷,转入了大街上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弓着身前行,走得躲躲闪闪,好似怕人看到一样,那宝蓝色的布衫怎么看都有些眼熟吉平,你怎么在这儿?苏木青从背后拍了一下吉平,将那孩子惊了一跳,头都没回就要跑,若不是苏木青手快一把拉住了,只怕这一下子就溜走了是子瑜出什么事情了吗?苏木青第一时间想到了子瑜,上午出门的时候,子瑜是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事,自己才让他带着吉平出来的,可是,现在吉平在这里,可,子瑜呢?想到这里,苏木青的眼睛眯了起来,流露出危险的气息,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儿子,心思数转,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手也紧了,直接把吉平拎了起来说,子瑜怎么样了?莫不是这孩子假装失忆赢得信任,然后把子瑜拐走了,或者是他碰到了什么事情出卖了子瑜,丢下他跑了?……种种推测一种比一种糟糕,让苏木青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没,没有,子瑜好好的哪!周纯被苏木青此时的气势所迫,话都说不完整,好容易说完了,却没想到这磕磕巴巴的话更像是假话那他在哪儿?你带我去找!苏木青放下吉平,却丝毫没有放松精神,手掌微张,随时可以立毙吉平于掌下他应该还在布店吧,反正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哪,我先回客栈,你自己去找就好了!拉开了一点儿距离,周纯有了几分底气,只可惜这话说得更加引人疑窦苏木青也不听他抗辩,直接抓了他就向着他指点的布店走去,若是子瑜出了什么事,他定然要这个孩子陪葬!对于旁人,苏木青从来没有什么心慈手软的说法,若不是当初感念子谦因而有了一丝怜悯,就算是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苏木青也不会皱下眉头的布店自然没有人,子瑜早就走了,小伙计说明了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苏木青愈发疑惑,这吉平自从救醒就与子瑜一起,子瑜对他也甚是照顾,按理他不应该对子瑜不利,除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引自己入局的圈套一想到圈套是从山上那些死人开始的,苏木青就不敢再相信任何人的话,在他眼中,只怕眼前的这个小伙计都是和他们串通好的,至于吉平,眼下还是杀不得放不得,不然就没有了这唯一的线索说不定,说不定子瑜回客栈了,咱们回去看看吧!周纯暗暗叫苦,他要不是为了躲开那个人,害怕被那人认出身份,哪里需要被这样怀疑,但是看着苏木青不善的眼神,他明智地选择了不与之吵闹苏木青带了周纯匆匆回客栈不提,子瑜这时候正在晋城东市看着杂耍也是巧了,去昭义表演的杂耍班子在这两天正路过晋城,这些江湖卖艺的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自然不会放弃在这里表演的机会,南州的五大班子从这里过的就有两个,此时正在互打擂台,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压箱底的绝活也通通上场了吐火,踩钢刀,顶缸,舞碟,钻火圈,……这些在电视上没少看到的杂技项目子瑜还是第一回在现实中见到,那种舞台效果当然更加直观逼真,不可同日而语,一时间看得他忘了一切,目不转睛地就知道叫好了等到人家表演告一段落,收钱的时候他才发现钱袋丢了,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溜走,往客栈走去了本来若是这时候早早回去也就罢了,偏偏子瑜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忘记了路不说,问路还问着一个人贩子,若不是他机灵,扯着一个过路的大叔欢天喜地地说终于找到爹爹了,恐怕还不好轻易逃脱那位大叔人倒好,在子瑜的卖力讨巧下特别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孩儿,明白原委后,一路说说笑笑地将子瑜送回了客栈,而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怎么,还不想说吗?客栈中,苏木青已经用了几遍刑罚,吉平的身上虽然没有一点儿伤痕,但是他已经遭受了火烧冰冻毒发等数种痛苦,看着苏木青的眼神跟看到阎王没有什么两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倒霉的周纯嘶哑着说着,为了不让他的喊声引来旁人,眼前这人还专门给他下了一种药,让他的嗓音产生了变化,说一句话嗓子都跟刀割一样爹爹,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好倒霉的!子瑜一打开门看到苏木青在,就扑到苏木青的怀里撒娇,全然没有留意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吉平看到宝贝儿子无恙归来,苏木青才松了一口气,一边安慰着怀中的子瑜笑问他经过,一边狠狠瞪了吉平一眼,不让他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见到子瑜,周纯也松了一口气,他要是再不回来,只怕自己就死定了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谈笑风生的父子,尤其是那个会变脸的男人,简直太恐怖了太恐怖了!第二十章,找到了!太康皇朝地处平原,北面有漠原,一片高山连绵不断,几乎终年冰雪不化,是天然的防守,没有后顾之忧,东面是大汉,常年积弱,倒也不足为虑,西面是虎狼之凉,每到冬季就蠢蠢欲动,却因幽林,太安阻断,不能大犯边境,倒是南面的居山隘……居山隘之东南是异族元容,西南是虎视眈眈的楚国,易守难攻之势使得太康皇朝可以安享太平,却也限制了版图的扩张一想到每每只能够被动地在居山隘防守,周俊毅就是一肚子的郁闷,他多想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为了这个,甚至不惜几次请调到西面镇守,甚至愿意发起进攻大汉的战争,只可惜都不获准碰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竟然给他封了一个大将军的威名,然后就束之高阁,让他整日无事,虽然知道这是帝王的御下之术,防止功高震主,周俊毅却更清楚这其实只是太后的主意,毕竟,新皇只有六岁,尚不亲政桌面上摊开的是太康皇朝的版图,旧羊皮上面详细标明了山川河流,地势高低,借着烛火,周俊毅把这图看了又看,每一遍都是要印在心里的,江山不易啊!将军——追随将军多年的周大在门外轻唤何事?可是找到那孩子了?周俊毅急忙起来开了门,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周大低了低头,说道:将军,属下无能,在那布店一直守着,都未曾发现有人来取那帐篷,……周俊毅听到这里就是一阵失望,脑海中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会飞的东西,若是可以依样做大,是不是就可以飞度居山隘,这样的设想让他对其念念不忘……倒是,那个掌柜的把那帐篷拿来看了,属下以为,那帐篷用来行军实在是再好不过!周大继续说着,有些兴奋地打开了从布店掌柜那里取来的成品周俊毅精神一振,看着周大摆弄起那一大块儿布来,守着院子的两个小兵也跟着过来帮忙,等到那个三角形的帐篷初具雏形的时候,连周俊毅也忍不住叫好野外行军一直都是露宿若是碰到雨天难免只能站着睡觉军中大帐也远远没有这个简单易行光是搭起来一个主帅营帐就需要砍伐木材若干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够完工而现在只需要两个人配合竟然可以在半柱香不到地时间里完成实在是太妙了!将军请看这里地线可以直接用来拉起帐篷甚至不需要用竹竿撑起这里用木桩固定就行了若是做大也只需要一个主干支撑顶点即可便是在林中也可以张开多少挡了蚊虫滋扰……周大越说越兴奋总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东西用地布料都是下品又简单好做叠起来还不占地方搭起来又省时间实在比那羊皮军帐好太多了!如此好用之物竟然是那孩子想出来地?!周俊毅那时倒是打听了是那孩子要做什么东西那伙计却语意不详没想到做出地竟是这等好东西早知道他说什么也不应该放那孩子走应该是确实无疑以前从来没有人想出此物周大虽然也不敢置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那掌柜地又说明白了是这孩子构图画出地他连那图纸也都带了回来笔触潦草稚嫩线条也不流畅地确是孩子手笔周俊毅地脸色深沉说道:周大一定要找到这个孩子!是!周大领命而去,却有些犯难,这应该怎么找啊?全城查找?那,应该先去跟城主打个招呼才是吧!客栈里,子瑜已经熟睡,苏木青不放心依旧点了他的睡穴,他好容易才听子瑜说完他一天的倒霉事情,似乎还真的没有这个吉平什么事周纯敢怒不敢言地坐在一旁,等候发落,就在刚才,苏木青给子瑜换衣裳的时候看到了他胳膊上的青色,那个指印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弄的,当时他的脸色就变了,却什么也没说,但这样反而更可怕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是否失忆,我只问你一遍,你是要继续跟着他,还是要离开?已经不是在那个闭塞的小山村了,苏木青不得不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之危,自己当年所为从来没有后悔过,但却不能因为这个连累了子瑜周纯想了想,没有想到周俊毅也在这里,他是认得自己的,实在是不太好隐藏,唯今之计似乎只有依赖眼前这个人了,拱手行礼,嘶哑的嗓音说着:先生,我愿意留下,只求先生帮忙换装,这城中有我的仇家,上午就是因此我才匆忙扔下子瑜而去的本来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最多就是医术好一些,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武功也丝毫不弱,颇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既然如此,倒不如实话实说,得到帮助的可能性还大些苏木青倒是没有想到这吉平如此见机,本来还以为他会咬牙不说哪,现在看来,倒还是有几分见识这是易容丹,吃了之后,肤如火烧,毒发于面,半赤半白,犹若鬼面,你可敢服之?带着几分试探,苏木青扔出了一颗红色药丸周纯接过毫不犹豫地服下,忍受着面上火烧之痛,笑着说:先生既然能够给我毒药,自然能够给我解药,我有何惧哉?便是容颜不毁,又能如何?苏木青微微点头,说道:你只要记住把子瑜当做你的生命一样看护,我自不会为难你!说完,又扔给他一枚绿色的药丸,这是解药,温水服下,即可解毒谢先生!周纯这回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倒是真心诚意谢谢他的帮助也就是这说话功夫,药效已经扩散,周纯的半边脸赤红肿胀,半边脸惨白如雪,当真犹如鬼面,让人不敢细看起来了起来了,官爷查房了!小二在楼梯上喊着,一声接一声的梆子敲着,把睡着的人都叫了起来怎么回事?莫不是那周俊毅今日认出我了?周纯心里害怕,把目光看向苏木青,苏木青也不多言,直接开门唤来了店小二小二,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查什么房呢?苏木青彬彬有礼地问着谁知道,官爷说差就差,我们有什么办法,别的别多说了,把你家孩子叫起来带到楼下看看!小二啰嗦了一句,就匆匆去拍别的房门了咒骂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客栈中的人就都被唤醒了有孩子的把孩子带下来看看!楼下的官爷高声喊着,催着楼上的人往下走先生……周纯有些害怕,这情形分明是冲着孩子来的,能够这样子抓人也只怕是冲着自己来的,像是他们发现自己没死,这才想要从附近下手莫怕,你现在这张脸谁也不会认得,下去看看再说!苏木青推开窗子看了一下,官差来得很多,火把通明,倒也不容易从后门逃走,这样的话,倒不如先去看看的好解开了子瑜的睡穴,子瑜,子瑜,醒醒!轻轻摇着,子瑜翻了个身,不满地嘟囔了几句继续睡着,丝毫不理会楼下震天的响声苏木青无奈地笑笑,这孩子,睡得还真死!抱起子瑜,示意吉平跟着下来楼下已经站了很多家人了,小孩子不懂得什么,哭闹不休的也有,惹得那官爷骂了几句,反倒是哭得更厉害了,掌柜的战战兢兢在旁边陪着,几次探问到底是查什么的,官爷却也不说,很不耐烦地拿着一张画像对比着,男孩儿女孩儿都差,一个都不放过每查完一个,那官爷的脸色都更加不好看一些,看样子是查了很多都没有查到来,你,过来!站在楼梯口的苏木青刚一下来就被官爷逮个正着,实在是苏木青的气度不凡,一眼就能从人群中找到,而且,他还带着两个孩子,正是查寻的重点周纯露了下脸儿,骇到旁人就往苏木青身后躲,完全是一个因为容貌尽毁而自卑的孩子,也不太惹人注意那官爷倒是仔细看了看苏木青怀中抱着的子瑜,子瑜还在睡,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自己在被人审视,正当苏木青以为没有问题的时候,就听到那官爷说了一声:就是他了!话音刚落,两侧的官兵就把苏木青围了起来,有着押送的意思苏木青不解之余也看到画像上的人,赫然就是子瑜样貌,这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在找子瑜,还是在找另一个有着同样相貌的子谦?第二十一章,怎么办? 我不管你们以前叫什么名字,从今天起,你们的名字按实力来排,实力第一的,则为一,……这是你们的面具,上面的标号就是你们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没有人可以知道你们的相貌,……黑衣人再次带来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听着那冰冷的声音,子谦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实力这么弱的自己,逃走实在是不太可能,那么,等着好了,等到有实力了再逃走!带上了黑衣人发给的面具,皮质的面具遮住了上半边脸,在额头正中有一个标号,应该是方便称呼用的,但按照黑衣人说的那样不可以私自言语,那这个标号就是方便黑衣人称呼自己的四,子谦想着记住了自己面具上的标号,四,子瑜教过他,这是一二三四的四,子瑜,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你知道我在哪里吗?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心里隐隐有些怨恨,怨恨子瑜那时候不附和自己的话,怨恨他没有拉住自己,怨恨他没有及时找到自己……却,更想,更想再次见到他,告诉他此间的种种与野兽竞争经过了一天休整的孩子们被放到了密林之中,他们要依靠那些黑衣人讲解的简单知识来辨别野兽的所在,为自己寻找食物,也为自己躲避危险,每个人都有一个小匕首,能够防身,能够割肉子谦,我们三个在一起吧,这样也许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较大!要在这个林子中待满五天,二狗子总觉得人多更有把握,拉着天宝要与子谦一起跟他一起做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把咱们抛下了,还不如咱们自己!天宝有些不满,他的面具上标着三,显然那些黑衣人认为他更强一些人多总是会方便一些吧!二狗子有些犹豫,他不是没有天宝的顾虑,却觉得自己撇下子谦不太好,所以还是过来了,他的面具上标着七子谦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左右摇摆的二狗子,看了看那个讨厌自己的天宝,冷冷地开口:我想,你们还是不要拖累我比较好!心里闷闷地难过,毒辣的话却还是轻易出口了二狗子显然没有想到子谦会这样说,愣住了,半天没有动弹,动了动嘴唇:子谦,你……二狗子,你听到没有,你理他做什么,跟着我就好了!有了上次成功夺得馒头的经历,天宝自信了许多,挺起了瘦弱的胸膛,抓紧了匕首你没有听到黑衣人地话吗?没有什么子谦了我地名字是‘四’!点点额头上面地数字子谦地话愈发冷酷无情你地名字需要我告诉你吗?七你只是七还排在我地后面!子谦地话戳到了二狗子地死穴上他只是跟着子瑜胡乱学了两天学会地数字到三为止他地确不认得这个七更加不认得那个四他从来不认得那个四至于你应该不用我教吧!冷冷地扫了一眼天宝子谦迅速地跑开了拉远了与他们地距离呼吸之间地冰冷空气让他感觉冷静了许多刚才那些话是自己说地吗?刚才那个是自己吗?这么毒舌似乎是子瑜才有地功力自己应该是安静而沉默地吧!紧紧地抿着嘴他再也不想跟谁说那么多地话了感觉好累!我就说了他那种人需要什么朋友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义气不要再理他了咱们也快些吧!我一定要超过他!还不认字地天宝并不知道自己地标号其实已经在子谦地前面了正气势汹涌地拉着二狗子往林子中心走二狗子呆呆地看了看子谦离开地方向手紧握成拳他一直都看不起自己吗?脑海中晃过子谦那时候说羡慕地笑容温和地子谦笑着地子谦还是一直都鄙视自己地子谦?自幼随母亲流浪,乞讨过,也偷过,抢过,二狗子自认比不上子谦那样的家,没有一个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爹爹,没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弟弟,更加没有村里人的特别喜爱,那份喜爱是不同的,一直都是,他知道村人对子谦是喜爱的,对自己是同情的,他不需要那种同情,一点儿也不需要,他本来以为子谦是不一样的,他总是那样温和,那样笑着,可是他错了,原来他一直都跟别人一样,甚至连同情都没有,他是一直笑话自己的吧!一想到那笑容背后可能隐藏着怎样的鄙视和嘲笑,二狗子就觉得自己以前实在是太愚蠢了,现在看清楚了这个,更觉得一种无可言说的愤怒子谦,我不会永远比你差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走!大踏步走在了前面,反而超过了天宝,二狗子红着眼眶,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哎哎,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天宝叫着跟了上去密林中一会儿就不见了三人的身影,那幽暗的林子如同张开大嘴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哈,老王,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人了!苏木青被一队城卫押送着前行,采取的是保护的姿势,左右都有人在,前面则是那个找到人的官爷,他此时正一脸喜色地跟着同僚打招呼哪里,就是运气比较好,这不,到客栈一查就查到了,就是奇怪,周将军找这个孩子做什么,你看看,还在他爹怀中睡着哪,这么大阵仗也叫不醒他!老王说着指了指苏木青怀中的子瑜他这句话倒是冤枉子瑜了,等到他确认了找的是子瑜之后,苏木青害怕眼前的阵仗吓到子瑜,就直接点了子瑜的睡穴,让他能够安静入睡,倒不是子瑜真的这么反应迟钝奇怪了,你说这周将军找这孩子做什么,莫不是他私生子么?那个半路跟上来的官爷挥散了跟着他的城卫,悄悄跟老王议论着秘闻老王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苏木青,压低了声音,悄悄说着:那可不会,周将军一直在军中,哪个给他生孩子,倒是,嘿嘿,你难道不知道周将军对于孩子有些‘特别’喜欢?这孩子长得可是真可爱啊!……特意重读了那个特别,又拉长了最后一句的感叹,话语中的含义不言自明,配合上那一脸有些猥琐的笑容,哪里还能想象得到这是刚才那个一脸正义的官爷苏木青皱了皱眉头,又稍稍退后了几步,幸好点了子瑜的睡穴,这些肮脏东西!我好想也听说过,这周将军看到谁家孩子都要上前逗弄一番,上回,不知道是谁家孩子都被弄哭了,从将军那儿出来,一个劲儿地喊疼,……一说起小道消息,两个官爷倒是臭味相投,越说越起劲儿了苏木青越听越是皱眉,难道说那周将军今日遇到过子瑜,然后看上他了?想到这里,脸色铁青,他是不可能让那个周将军染指子瑜的,眼前的情形,还是先走为妙,还好提前让吉平离开了,自己带着子瑜逃走倒是不成问题嘿嘿,这也能够理解嘛!将军常年在军中,为国为民的,有些个喜好也不是那么……啊——那老王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儿,脖子上就多了一把钢刀,而刚才还跟他一起说话的同僚此时则横尸当场,喷溅的血还是热的,洒在了老王的身上让他们让开!苏木青冷声吩咐着,他刚才抽刀杀人胁迫,一气呵成,等到此时,走在苏木青左边儿的人才发现自己的刀被夺走了好好好,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老王是城卫出身,一步步爬上这个执令之位的,根本没有上过战场,见过血腥,最多也就是伤人,而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死人,死的还是刚才跟自己说着话的人,这种震撼早让他吓破了胆,双腿直颤你们都没听到,赶紧让开!那些个城卫也都是害怕,同样投鼠忌器,这时候得了上司一句话,虽然不敢逃得远远的,却也退后了好几步,再没有了包围之势苏木青冷哼一声,瞅了一个空子直接飞纵而去,随手一刀也结果了那个老王的性命,如此一来,就没有人率着这群城卫追击了,有这个时间,他早可以逃出城去怎么办?余下的城卫大眼瞪小眼,眨眼之间就在他们面前死了两个人,还都是执令,现在怎么办?报告城主,还是找周将军,还是,……算了,自己肯定追不上!城外,苏木青抱着苏子瑜,带着从狗洞钻出的吉平,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了晋城的范围第二十二章,莫同行。

灯火通明的晋城内此时正是一片混乱,苏木青杀人的时候毫不掩饰,可以说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官爷吵醒的人们也有许多都看见了,只不过那过程太快,又太血腥,多半都是不敢细看苏木青的样貌什么叫不普通?!周俊毅几乎被气得七窍生烟,这帮子城卫,平时耀武扬威的,遇到事情竟然这么肉,这一下子死了两个小头目不说,还没有看清楚杀人者的样貌,这算是怎么回事嘛!将军,这事情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吧!周大这人本来还是很单纯的,但是一遇到什么敌我方面就开始复杂起来,那孩子能够做出这样的东西,必然是很聪明,而那个大人就可疑多了,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这孩子的聪敏才把他抓起来的,不然,没有哪个人能够在那么吵的情况下还在酣睡吧!从城卫的叙述中,周大多少还是了解了一些真相,那就是那个孩子一直没有离开大人的怀抱,甚至一直都是在睡,在那么吵闹的情况下一直在睡,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你是说有人先咱们一步发现了那孩子的聪明,然后把他控制了起来,而今天我碰到他只是一个巧合?周俊毅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刚刚见到这孩子的时候,那个曾经被他忽略了的刹那,那个忧伤而向往的表情,……若是这么说,那孩子的古怪性格也可以理解了,长期被人控制着,再好脾气的人只怕也变得孤僻了只怕就是这样周大肯定地说着,听城卫说那人武功不凡,能在瞬间拔刀杀人,而让旁人无法觉察,就不会是个普通的人……周大的这句话倒与那城卫的推脱之词如出一辙,周俊毅皱了皱眉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转而问道:就没有一个人记得他的相貌如何?就算是全城通缉,却也需要描形画影才是,总不能把城中三十来岁的人通通抓来吧!晋城城主在一边儿陪着笑脸,心里却在一个劲儿地骂着这个周将军,你说你述职卸任,去哪里不好,偏偏来我这里,来了也就罢了,非要弄出一点儿事来,大半夜的让全城的人都不得安睡,给你找什么孩子,结果呢,把人家大人逼急了,杀人逃了,你又来找事!气愤之余又有些疑心,这是不是上面对我有什么不满啊?想到这里,更是又惊又怕,冷汗淋漓城主是世袭的,若是更换,等于前一任城主要被诛杀,至少也是诛杀六族,岂能不让人胆战心惊一个城卫跪在地上额上滴着冷汗他就是被夺刀地那个也是站在最前面地按理说他是看得最清楚地可是那时候他哪里敢细看那人气质冰冷杀人如拾草芥那种举重若轻地感觉就让人不敢与之对敌就是看清了也要说没看清才好不然谁清楚是不是有人寻仇小地只是觉得那人极不普通当时烛火耀眼倒是……倒是……豆大地汗珠从额上滚下又复述了一遍刚才所说行了下去吧!周俊毅皱着眉头却也不好说什么转而向城主言道后面地事情就交给城主处理好了此处离大汉最近恐那人是大汉奸细城主还是细细查访比较好!晋城城主点头称是:大将军只管放心我定然派人细细查访!周俊毅知道事已至此多加责备反而不好何况这城卫本来就不是城主可以全权调配指挥地还需要城卫所地所长管理才好可是晋城地城卫所所长还在空缺倒也无人可以怪罪晋城此时地严查不在话下却没有人料到苏木青并不是什么奸细更加不会逃往大汉反而是要前往昭义地方向错了自然什么也找不到如此严查五天之后晋城也就放下了这件事情毕竟不能够耽搁杂耍班子去昭义地行程今年是太平元年,为了庆贺新皇登基,也是为了太后诞辰之喜,皇帝下旨,让各州的杂耍班子进驻昭义,举行为期三天的比试,之后择优选出两支来为太后祝寿这在下九流的杂耍艺人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当下,各州都开始筹备,各州阁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碰上这件事情也赶着想要表功,立刻组织了一些杂耍艺人,成立了几个班子,准备一显身手其中,南州这里就有五大班子,除了两个是原来就有的老班底,其他的三个都是凑上来的,唱戏文儿的,学口技的,还有妙手空空的,但凡跟杂耍沾点儿边儿的都上来了,一时间真是热闹非凡,而杂耍在这时候也不单单是江湖把式了,有了很多新的花样怎么好好的突然闹腾这么一出,本来还想着好好赚些路费,偏偏被耽误了这么会儿工夫,后面的几个大城都是不能久待了!白家班里的小百灵白玲玲娇嗔着埋怨,那婉转的嗓音当真犹如鸟儿叫一般好听玲玲,休要胡说!班主白岩呵斥了爱女一句,却也没有深责,转而说道,后面的路只能绕道走,不能再进城了,不然时间来不及!为什么啊?!白玲玲从小吃的就是杂耍这碗饭,一直被人瞧不起,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也得那些人上人一眼,偏偏被爹爹浇了冷水,有些不满师妹,这你还不明白啊,咱们在晋城虽然是被耽搁的满待了七天,可是其他城主未必会如此想,若是咱们在他们城中待不满这个天数,大度些的不与你计较,量小的就要狠狠整治你一番了,咱们到底是南州的,难道以后都不回来了不成?大师兄柏章自小就通透,这些个人情世故,稍一想就明白了白岩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爱徒,这个徒弟果然没有收错,懂礼识情,说不定以后真的能够把白家班发扬光大,到那时,自己也就放心把玲玲托付给他了还是大师兄聪明!白玲玲也不傻,话说到这里哪有不懂的,虽然还有三分不信,却已经上去攀着柏章的胳膊撒娇了,只用眉眼向另一旁的二师兄秦元示意了一下,很是挑衅秦元看到哪里会不明白是自己的师妹故意挑食,可知道是知道,气还是照生,冷哼了一声,给马屁股上又加了一鞭子,存心想要看那两人坐不稳的样子,结果却把白岩给晃了一下你这浑小子,做什么这么快,这路本就偏僻难走,要小心点儿!白岩毫不留情地骂了一声,随手拿着蒲扇帽就打了秦元一下,对这个徒弟他是又爱又恨,虽然聪明,什么都学得快,却总是倔强冷酷,看着就是个薄情的诶,前面可是‘姚家班’?白岩这一作势,也看到了前面停着的五辆板车,那小旗子上插着一个黑姚,应该是姚家班的人这姚白两家在南州这片都是有名的,不比南州阁临时凑上来的那三个班子,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杂耍班子,根正苗青,百十年流传下来的技艺,只是白家班注重家传,人才凋零,这两年白岩虽然改了传承,想要挽回颓势,却也是回天无力听到后面呼喝,姚家班的班主姚永明就回过头来,一看到白岩,当下也明白他为何走此小路,笑了笑,打了个招呼,也不吭气,同行是冤家,点头即可,当下令人驾车自走了白岩也知道是这个理儿,也不准备攀什么交情,吩咐秦元慢了一点儿,让了他们一步,算是同路不同行了这位班主,还请让我们搭车同行!一个青衣布衫的男人出现在白岩的视野里,他抱着一个孩子,斯文有礼,身后还扯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小男孩儿,看样子,刚才就是他们拦下了姚家班的白岩皱着眉头,杂耍班子这行当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半路收徒可以,半路搭车不行,防的就是那人心险恶,半路搭车这种事情多少有些犯了他们的忌讳,想必这也是姚永明不同意的原因班主,我儿生了急病,是不得以才求搭车同行,还请班主容情青衣男子说得恳切,同时递上了一根银条,灿灿的银光硬是晃花了白玲玲的眼,直接抢过,爹爹,咱们搭上他们吧!后面有车,你们上去吧!百两条,千两票,这一百两若是卖艺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赚到哪,竟然就来得这么轻易!白玲玲笑嘻嘻地摸着,白岩皱了皱眉头,却还是默许了女儿的行动,算了,有了这一百两,也不图争那个第一了第二十三章,溺爱啊! 行了,这下可如了你意了?苏木青看到子瑜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情况,表情俏皮,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点了点子瑜的小鼻子,有了笑容哈哈,还是爹爹最好了!子瑜发现没人注意,索性也不装病了,在苏木青的怀中蹭蹭,再蹭蹭,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周纯在一旁看着,又是羡慕,又是心伤,爹爹对儿子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自己的爹爹就不是,为什么……偏过了眼,他想不通那个男人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行还是愿意为了孩子的一个想法而低三下四与人说情,他应该不是那种能够低头的人啊!想到昨夜偷偷跟去看到的情景,那男人面无表情就杀了两个当官儿的,杀人如拾草芥,当真是令人害怕,那种无形中的窒息感觉差点儿让周纯忘记了逃跑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了,顺着男子提前指的路找到了那个狗洞,爬了过去,出了晋城,这期间,他也想过到底要不要继续跟着这个男人,但也明白,自己此时是无路可走,就如书上说的丧家之犬,除了跟着这个对自己没有企图的男人,倒也别无去处了好在,子瑜对自己还算不错也唯有这一点,让周纯略感欣慰白家班连着杂耍的家伙什儿也不过三个板车就装完了,人也就是那么几个,除了白岩父女还有那两个徒弟,其他的都算是伙计,帮着吆喝几声,收收钱,摆摆东西,倒不算是正式的班里人人数上,白家班远远不如几十人的姚家班,怎么都是占了劣势,白岩心里也清楚,他倒不是图个第一的名头,而是为的这份荣耀,能够奉旨表演,这是怎样的荣光啊,只怕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敢想过每每想到这里,白岩就是说不出的兴奋,只觉得做什么都有劲头这位先生,你这孩子病得如何,我们这一路不进大城,若是医病,前面倒有一条岔路,可以取道城中,想必城里的大夫还不错!收了人家的银两,漠不关心也有些说不过去,白岩便亲自过来问了一声三个车子,白岩几人坐在第一辆,第二辆就是一些家伙事儿和三个伙计,第三辆上都是表演用的东西,还有一个衣箱,再就是苏木青三人坐在此处,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儿,挤挤倒也坐下了劳班主费心了苏木青点了点头说道小儿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倒不需要进城寻医等到了前面镇子我便带小儿离开有了镇子就可以买到马车有了马车自然不用挤在别人地车上苏木青地洁癖其实也很严重若不是出门在外实在不像以前可以张扬他才不会随便坐在别人车上只便宜了子瑜被苏木青抱着丝毫没有触发他地洁癖如此也好倒不是小老儿不通情理实在是咱们这行都是这个规矩先生谅解!白岩细细打量了一番苏木青看得其人气度不凡当下也就把他当做书生看待高看一眼连带着也不细看那躲躲闪闪地吉平倒是看了看装睡地子瑜暗赞了一声好个漂亮娃娃粉嫩地小脸细皮嫩肉红唇微翘似笑非笑长长地睫毛略有轻颤这男娃娃实在漂亮得有些不像话不是什么好事啊!略有感慨白岩又看了一眼苏木青发现他与那娃娃果真是父子想象只可惜气质不同就有了两种不同地感觉一个冰冷一个恬美得了苏木青地应允白岩也不多说又坐回前面让秦元驾车前行这最近地镇子只怕也要日落时分才能够到达玲玲姐你是怎么做地啊那么高都可以上去!子瑜艳羡着看着白玲玲身形轻动就上了树梢上高手啊高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轻功?眼珠子转啊转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拜师学艺一下白玲玲天性跳脱,十三岁的姑娘,也正是天真的时候,碰到一个这么嘴甜的漂亮小弟弟,哪还有不喜欢的,不过是一刻工夫,两人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了苏木青在一旁冷眼看着,这班子里的人都不是什么高手,最多有些轻身的法门,倒也不足为虑,只是苦恼,若是子瑜玩儿出兴致来了,不想离开了怎么办照现在这个情形看,很有可能也不过就是中午休息的工夫,子瑜就和白家班的人打成一片了,一个甜言蜜语过去,对方就心甘情愿免费表演,尤其是白玲玲,唱歌还不算,更加是把压箱底的绝活都拿出来让子瑜看了周纯在一旁也是新奇万分,却没有像子瑜一样凑上去,一个是他嫌失了身份,另一个就是他现在容貌犹若鬼面,虽然没人歧视,却也没有几个胆敢太过接近,倒是子瑜的反应就很不正常了,看到了,哦一声,好像什么都没变一样,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周纯哪里知道,他现在服用的易容丹就是苏木青在子瑜的要求下做出来的,还曾被子瑜拿去整人,至今,清凉镇里还有一个因此而不敢出门的恶霸,当然了,那恶霸不敢出门的另一个原因是被苏木青硬生生扭断了双腿,筋骨坏了,只能瘫在家里这个,是连子瑜都不知道的,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那恶霸不长眼,连子瑜子谦都想要调戏,甚至还想养在家里玩儿,如此恶人,苏木青怎能容他,留他一条命却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更痛苦罢了若说爱子之深,没有一人可与苏木青比肩了,苏木青本就行为随性,为了爱子,更是不管不顾,在这种情况下,子谦能够那么懂礼谦和,不得不说还算是子瑜的潜移默化比较有用玲玲姐,你再唱一首吧!你唱得好好听啊!子瑜在树下拍着手,仰着头看着那个在树梢上摇摆的少女,嫩黄的衣衫紧紧包裹着窈窕的身躯,虽然面容清秀,称不上什么飘飘欲仙,却也是如同百灵一般美好了小捣蛋,就不让你姐姐我歇会儿的啊?!白玲玲跳下拍了一下子瑜的脑门,一番运动,身上已经有了薄汗,刚才又唱了好几首曲子,嗓子也有些干了刚刚她好像用手擦汗了,然后又摸了树干,现在又摸我的脑门!子瑜皱了皱眉,略有不喜白玲玲的触碰,用手擦了一下脑门,一转身就蹭到了吉平的衣裳,撒娇地说着:吉平,你看,玲玲姐她欺负我!周纯默不作声,只是看了看子瑜在自己身上狠蹭的手,他现在已经习惯子瑜的洁癖了,但是,为什么要往我的身上蹭?那是我看得起你!子瑜挑挑眉,示威地看了一眼吉平,他可是很给他面子的,看哦,他都不屑于往别人身上蹭柏章哥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管教你老婆,她欺负小孩子哪!子瑜又跑到了柏章那里,拉着那个已经面红耳赤的柏章说着戏言同时眼睛盯着那个白玲玲,等她刚一动弹,立刻跑到苏木青的怀中,硬是让白玲玲打也打不成,骂也骂不成,只能看着那个小捣蛋给自己做鬼脸明明是你欺负我来着,几时成了我欺负你?再说了,关大师兄什么事,我才不是他老婆哪!白玲玲红着脸,咬着嘴唇,一双眼却是瞅着苏木青的,好好看的男人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若是……脸色愈发通红起来红红脸,羞羞羞!子瑜刮着脸蛋冲着白玲玲笑,一个小丫头片子,看到英俊男人就走不动路了,真是没出息!顺着白玲玲的视线,瞎子都看得出她是喜欢苏木青的,刚才那番卖弄未必没有表现自己的意思,装什么哪!小捣蛋,我不理你了!白玲玲娇嗔一声,转身回了车子上坐着,却偷眼瞅着苏木青爹爹,我突然有些想秋花姐姐了,咱们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跟她说的啊,她送的鞋子呢?子瑜的心思一下一变,看到了同样喜欢苏木青的白玲玲就想到了另一个可怜的女孩儿,说起来,他更喜欢秋花,好利用有什么好说的,不知羞!苏木青嗤之以鼻,一句不知羞很有影射地像是在说白玲玲刚才的那番作态,白玲玲听了这话,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有些难过起来苏木青却似无意说出这种话的样子,继续教育子瑜说:以后再有那种女人,不需理她!总是心软,难免被人利用了去!在苏木青眼中,子瑜以前利用秋花得来的那些衣物,不过是秋花借机亲近而利用孩子表现自己,很是让苏木青不齿本来他也不至于如此不智,看不出儿子的小心思,但凡事,他总是认为儿子都是对的,旁人都是错的一句话,溺爱啊!第二十四章,小冲突。

下午的行程明显没有上午那么轻松的气氛了,白玲玲沉默不语,一下子就没有人说话了,除了苏木青细言温语地问着子瑜渴不渴,就是一片平静如此,车速倒是又快了几分,等到黄昏时分,在一片火烧云的掩映之下,白家班到了秋风镇,比他们前行一步的姚家班竟也在此处歇息,碰到了,少不得又打了一声招呼找了间客栈安置下,害怕子瑜再搞什么走失的戏码,苏木青又交代了一遍吉平,还给白岩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去找马车,准备后面的路就和他们分道扬镳秋风镇不是什么大镇子,马车也算是个昂贵的东西,一般庄户人家也不会买,卖的也就少,总共一家车马行,也只有两辆车子是要卖的,苏木青赶到的时候正赶上姚家班的两人也在买马车,想要两辆都要,却嫌另一辆要价太贵哎呦,我的爷爷呦,你就别跟我这儿说了,这是什么车子,那是什么车子,两个能一样吗?你看看这车上的木头,布料,那个不是最好的,更不用说这里面还有暗格,若不是唐家的遭了难,哪里会把这样的车子拿出来贱卖了,你竟然还嫌贵,索性,你别到我这儿买了,却别地儿看看吧!车马行的老板说得恳切,更有了几分不耐,想来那姚家班的两人也在此处磨了一会儿牙了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若不是车子坏了,急着换车,哪里需要……一个年纪轻的刚说了两句就被喝止了青炎!年纪略长的青枫倒有几分礼貌,把满脸不屑的青炎拉到了一边儿,转而恭敬地对那老板说道,我们急着用车,又是杂耍班子,倒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闲钱,这车子放你这儿也不定有人能买走,倒不如便宜了我们,也给您这儿腾腾地方这话说得和缓多了,也正说中了老板的心病,他收了这车子已经有段时日了,到现在都没有卖出去,光看却也来不了钱,有些犹豫老板,那车子多少钱,我要了!苏木青看了看那辆稍显华贵的车子,木头,布料,的确都是好的,虽然算不上最好,却也能够当得起一个贵字了有人要当然更好,连价钱都不问,自然是出得起价的主,老板乐颠颠地过去报了一个高价,苏木青也不还价,直接付了银宝,十两为宝,十两银子买一辆马车,倒也是出手阔绰了你这人好没道理是不是故意跟我们做对地啊?!青炎看着马上就要到手地马车被别人捷足先登多少有些气愤直接上去要撕扯苏木青身子一晃就让过了他地手反让青炎晃了一下差点儿没站稳对着这种无理取闹地家伙苏木青也懒得说话上了车就要摔鞭走人青炎这时候突然发现认得这人这不就是半路上那个想要搭车地吗?师傅本来还说要收他儿子做弟子他还给脸不要这时候竟然又来抢车子这不是明摆地报复吗?你儿子呢?是病死了还是卖给白家班了?青炎火气上来说话就十分不客气想着他能来这里多半是搭了白家班地车子想当然地以为他是让儿子拜了那个白岩为师更是气愤没道理那白岩比自己师傅好嘛!苏木青眼神一厉看向青炎如同看着死人一般青炎还不知道自己犯了苏木青地忌讳还是口不择言地继续说着:怎么不吭声了不是真地死了吧!还是说那……鞭子一甩,青炎还不及反应,就已经被鞭子勒住了脖子,拉了起来,双脚离地青炎!青枫喝止不及,眼看着要出事,转而恭敬地冲苏木青施礼,这位先生,青炎年少,不会说话,还请先生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不会说话?苏木青冷冷说着,那以后都不要说话好了!拿出随身的匕首,只一刀,生生从青炎张着的口中挑出了一条舌头,红红的舌头落在地上还在蠕动着,让人害怕哪里想到会是这样情形,青枫哪里想到这人这么狠戾,吓了一跳,喊叫起来,青炎痛苦地呜呜着,张着的口中不断流出鲜血,脖子上却还是勒着那条马鞭车马行的老板见识不对早就跑了,反正他已经拿了十两银子,就当两辆车都不在了,也是稳赚不赔的,何必去管闲事秋风镇本来就小,那一声喊叫哪里听不到,觉得有异的姚家班顺着声音就去找许久不归的青枫和青炎了姚永明也坐不住了,这两个徒弟是他最看重的,特意给了青字辈,其中,青枫的变脸最是拿手,而青炎的嗓子,宜男宜女,口技绝活更是令人叫绝,可以说,想要拔得头筹,姚永明把一半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两人的配合上面这时候怎么会不担心,当下就带着徒弟一起去了,竟然也算是浩浩荡荡白家班的也听到了动静,虽然好奇,却还是没有去,免得热闹没看成,沾了一身腥,子瑜是个坐不住的,想要去看看,可是周纯想到可能是那个男人做出来的,哪里敢让子瑜去看,就怕吓到子瑜了,那个男人整治自己,当下抱住了子瑜周纯从会走路就在学武,虽然没有大成,却也不是子瑜那种柔弱的小身板能够抗衡的,这一抱就让子瑜动弹不得,随便子瑜怎么威逼利诱,周纯就是闻风不动,一个是对子瑜的手法有所了解,另一个就是比较起苏木青来说,他宁愿得罪子瑜,最起码,子瑜不会要人性命白玲玲却是个闲不住的,偷偷溜出去,跟着姚家班的人就一起到了车马行车马行的状况有些混乱,青炎被苏木青用鞭子摔在一边儿,昏了过去,虽然没有想要人命,却还是让他伤的不轻,满口的血流了糊了一脸一身,看着吓人,好像死了一般青枫吓得不敢动,直到看到师傅了才有所缓和,哭着就上前告状:师傅,他、他,他把青炎的舌头给割了!这一句话听得姚永明也吓了一跳,揪住青枫,怒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把青炎的舌头给割了!这一遍青枫就说得顺多了,手还指着地上那条已经不会动的舌头姚永明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看着那个坐在马车前面的人,倒也没有冲动,先问道:你,我徒弟说的可是真的,是你把青炎的舌头割了?这工夫,苏木青的匕首早已收回,身上又没有丝毫血迹,神情平淡,若不是有青枫指证,怕是谁也不会以为是他做的此等事情是又如何?苏木青扔下沾了血的马鞭,跳下马车,这一动作,把青枫唬了一跳,急忙躲在了同门身后,姚永明也不觉地小退了半步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苏木青想了想这件事情的结果,果然,自己一生气就不冷静,不冷静就总会做出一些麻烦的事情来,很麻烦这种事情可以私了,可以公了,私了少不得认错赔钱了事,偏偏,这种认错苏木青是极为不屑的,他能够不杀死这个咒自己儿子死的人已经是便宜他了,要他反过来认错,太不可能,但是公了,他又不想平白为了这种小事坐上几天监牢,受那狱子白眼……真是麻烦!算了,与其那样,倒不如亮出自己的身份,旁的不说,至少可以顺利到达昭义,也免得子瑜跟着受苦就这一会儿,苏木青心思数转,已经想到了最好的处置方法,而这个决定一下,眼前这些人更加是可有可无的蝼蚁了姚永明看着眼前那人的气质陡然一变,突然有一种想要跪拜的感觉,自己,不是惹了什么大人物吧!他此时也认出此人就是半路拦车的那人,那时候他看他儿子模样好看,还想讨个便宜徒弟,却没想到白岩紧随其后,倒也不方便他讨价还价,索性罢了,没想到……你,且去把此地镇长叫来!苏木青手指遥遥一指,就点出了正在人群中看戏的白玲玲,她来得晚些,又离得远,却是什么也不清楚,只听得苏木青叫她,立刻欣喜应了一声,飞快离去,满心都想着他终于看我了,他终于看我了……从头到尾眼前此人都没有对他所做的事情做一个交代,姚永明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在这帮徒弟面前,难免还有些下不来台的感觉,怒气又起,道:先生难道不应该先给一个说法吗?第二十五章,表身份。

秋风镇的镇长苏志已经做了十年了,说是镇长,其实就是大家族的族长,秋风镇为苏族世居,当年苏君名骚一时的时候,苏族更是恬不知耻地自称为苏君故里,在方圆百里很是风光了一时,可惜,这风光如同苏君一样,转瞬即逝八王乱政,炀帝登基,这其中,都少不了那位苏君的功绩,虽然明面里谁都没有说,可是传言中却都清清楚楚说明了苏君的计谋天下功成之后,炀帝猜忌苏君,君臣不和,苏君就此离去,消失无踪也就是那次,秋风镇害怕引来帝怒,为了避嫌,改名为秋风镇这一场君臣之争从明面上来看的确是皇帝胜了,得皇位,坐江山,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可是苏志总是私下里认为是苏君胜了炀帝五年而暴毙,苏志更是暗自揣测这是否是在苏君意料之中有此猜测者不乏其人,更有一种说法,说是苏君给皇帝下了命咒,五年而亡这些荒诞无稽之谈若是说在旁人身上,怕是没有人会相信,偏偏说是这个苏君,无人不信,实在是八王乱政的时候苏君表现得太厉害了,那时候大汉尚且一统,却得苏君预言,内乱骤起,一分为三,更有元容异族趁势而立,从此大汉四分,再不复当初之盛一语成谶苏君之言,谁敢不听每每回忆五年前的那场内乱,苏志就是一阵阵的心有余悸,感慨万千我要见镇长,你凭什么不让见?!白玲玲倒是很顺利地找到了镇长所在,可是守门的哪里能够放一个黄毛丫头进去,当下拦住了,偏偏白玲玲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何事找镇长,只能够在门口与守门的喊叫不休苏志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出来了,这镇中平日没有什么大事,多半都是鸡鸣狗盗的事情,若有什么大事只需就近报到秋城即可,自有城主处理镇长能够处理的只是族中事宜罢了那丫头,你有什么事在这里吵嚷?苏志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容来,微微皱着的眉头显示了他心中稍有不满你是镇长?白玲玲疑惑了一下毕竟这个镇长看上去只是中年难免有些太年轻了这种怀疑明明白白写在她地眼底倒让苏志看了一笑苏族是唯一不会以年龄论资格地地方更多地看得是能力他苏志能够在壮年当上镇长本来就是一件让他极为自傲地事情因此听了这话中地质疑反倒高兴起来不摆架子了说吧你有何事?苏志笑了笑打量着眼前地小丫头片子身姿窈窕倒也算是有些风情这个莫不是傍晚时进入地杂耍班子中地一个弟子?白玲玲倒也不怯场初生牛犊不怕虎听得别人和气问她她也高兴:你且来吧有人让我来叫你就在车马行你跟我来就是了!平日里跟爹爹师兄亲近惯了又自小没有娘亲教导白玲玲对于男女大防都不太了了此时性急直接绕过了门房抓住了苏志地手就往外跑苏志还未见过这般女子那柔嫩地小手微有薄茧摩擦间让人心里痒痒地给管家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派人跟来也就不再阻止白玲玲被她拉着往车马行跑去了也亏得苏志仰慕苏君武功不废不然跟着轻身功夫不错地白玲玲倒还是要废些力气管家带的那帮家丁平时也多加训练,这时候跟随并不劳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堂堂一镇之掌,被一个少女拉着跑,后面又跟着这么多家丁,实在是……嗯,有些奇怪车马行此时已经是损伤严重,最外面的木栏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里面还是吵闹不休,苏志刚刚赶到,就先躲过了一个被甩出来的人,而此时,他与白玲玲拉着的手也松开了,又有了一镇之掌的威严家丁看到镇长皱眉,立刻上前,分开两边,给镇长让了一条通路,白玲玲沾了镇长的光,那些家丁吃不准镇长对于这个女子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得罪,放白玲玲跟在镇长后面一起走入了车马行苏木青此时正有些不耐,皱着眉头,担心着客栈中的子瑜是不是等得着急了,偏偏姚永明为了面子不依不饶,几个徒弟一一派上,倒是非要把苏木青打趴下的架势,苏木青岂是任人宰割之人,又拿了一个马鞭迎战,结果,就是眼前这样了姚永明的徒弟哎呦声不断地在地上呻吟打滚儿,更有一些胆小的咋呼半天就是不敢上前,牢牢地站在姚永明背后,给他添了几分底气其实这时候姚永明已经是悔不当初了,最开始的情况他不过是损失掉一个青炎,也不是不可替代的,虽然旁人没有青炎那么出色,却也可以担当一二,而现在,他能拿得出手的徒弟都被眼前之人打伤了,便是休养也需要一笔费用还不如,还不如那时候直接等镇长来了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烦?!没有出气不说,还白白损失了这许多人力镇长大人,……姚永明见机得快,见到苏志走入,急忙站到一旁,满脸的气愤焦急之色,正准备详细述说一下刚才发生何事镇长,就是他让我找你来的!白玲玲指了指苏木青,然后就雀跃地跳到了苏木青的身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刚才打断了姚永明的话不知这位是……苏志细看眼前之人,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虽然此人是青衫布衣,却还是挡不住那种藐视万物的气势,倒有几分苏君风仪,遥想当年见过的那个侧影,竟与此人十分相像,莫非……此物,你可识得?苏木青依旧冷冷地,随手抛出了自己的匕首,鹿皮鞘中套着的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匕首,那上面有着两个金字——苏君苏君匕!苏志接过匕首,拔出一看,立刻呆住,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君匕吗?见匕如见人,生死全不论执此匕首可先斩后奏,执此匕首可万罪不论当年圣宠正隆之日,炀帝登基之后就钦赐此匕首于苏君,并将其形诏告天下,也就是说,若是被这匕首杀死,那么,无论是官是民,死了都是白死,不但不会有人为你偿命,还有可能被人追究犯上不敬之罪,毕竟,此匕首代表的是帝王天威民,秋风镇镇长,苏族族长,见过苏君!苏志确认了匕首,微微怔了一下,双手举匕,倒头就拜,苏君行事多有执拗,若是被他认为不敬,恐怕命都保不住镇长怎么跪下了?家丁愣了一下,却也不糊涂,跟着就跪,生怕慢了一点儿一下子,这就跪了一片眼前的变故实在是让人吃惊,姚永明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如何是好,怎么镇长见了他,见了那匕首就拜呢?苏君匕,难道他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苏君?苏君的事情,姚永明也有耳闻,执君仪,说的就是苏君可面圣不拜,其他人对苏君执君王礼,需要叩拜请见君王礼是什么概念,等同于帝王礼仪,镇长这种公认的职位到了这里也就是贱民而已,只有城主以上才配称臣行君臣礼姚永明哆嗦着跪下,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啊,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了这位苏君,这可不是一个讲理的主,多少传闻中的事件都说明了其人暴戾,若有不顺,必杀之,而自己刚才所为……嘭,姚永明昏倒在地,竟是吓昏了他说你是苏君,你是吗?苏君是你的名字吗?没有了爹爹在身边,白玲玲更加轻松,还兴奋地问起了苏木青来,这是她头一回大着胆子跟苏木青说话,路上因为有爹爹和师兄在,她都不好意思上前和陌生男子搭话苏志哪里料到这女子胆子这么大,却也吃不准她跟苏君什么关系,偷偷抬眼看,及至发现苏君皱着眉头,似有不喜,这才贸然开口:不知苏君有何指示?一边问着,一边想着,传闻中苏君不喜女色,不知道这少女是不是例外,想到这里又想到刚才与少女拉手的亲密之举,手上好像都火辣辣地疼,有些后怕此数人言语不敬,掌掴!苏木青的手指淡淡地指了几人,言毕就离去,经过苏志身旁时拿走了那把匕首,重新放好,若不是这匕首用得惯了,他倒也不会随身带着什么皇帝御赐都是假的,这匕首本就是师傅给的,皇帝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在其上加了苏君二字而已,就硬生生把本属于他的物件变成了别人赐予的物件,让人不快后来苏君之所以与炀帝不合,也多少有这方面的因素第二十六章,轰轰轰… … 客栈里,子瑜终于还是跟周纯僵持不下,他推说累了要坐着,周纯就抱着他坐下,结果椅子坐不下,两人姿势别扭,到了床上本以为能够坐下了,却成了躺下,子瑜被压在下面丝毫动弹不得,任凭他怎么说,周纯就是不肯让开周纯心里其实清楚得很,他的脑子虽然说不上笨,却远远比不过子瑜的古灵精怪,唯一能够困住他的就只有自己大于他的力气,却也必须是万万不能被他支开,不然一下看不好就容易被他跑掉所以,累就累点儿吧,挨到他那爹回来就好了!一想到这里,周纯就有些困窘,自己还是个孩子,竟然就沦落到要给别人看小孩儿,若是在几天前有人说他会如此,他怕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吧!吉平,我再跟你说一次,你好重,快要压死我了,快点儿从我身上下来!子瑜不舒服地厉害,自己是被压倒在床上的,上面压着吉平还不算,身下还垫着吉平的胳膊,当真是硌死了!周纯摇头:我不能放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跑掉,我的速度可没有你快!虽然力量和耐力都比子瑜好,但是短时间的速度,周纯自知不如吉平,我渴了,你放我去喝水总行了吧,再不然,你把水端给我可以吧,我保证不走,不去看热闹!子瑜很想伸出手来发誓,可惜胳膊根本动不了子瑜的目光很诚恳,表情很真挚,但是,不可相信!周纯这段时间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对于子瑜的装可爱装无邪都可以视而不见,甚至有些时候还能够发现他眼眸中闪过的邪恶光芒不行,我放你去喝水,和我端给你喝有什么不一样,都是要先放开你,你别想糊弄我!周纯上次就是被这种偷换选择给糊弄了,这次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是不是我平时说谎说多了老天报应我啊?!怎么我说真话反而没有人信了呢?!子瑜郁闷地在心中呐喊,可惜没有人听到苏木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床上的叠罗汉,正有些不悦,就听到了子瑜的喊叫爹爹,你可回来了,这家伙欺……子瑜地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堵住了是被周纯地嘴给堵住了子瑜呆了苏木青呆了周纯更加呆了还是周纯最先反应过来他刚才不过是怕子瑜说自己欺负他因为那样那个男人就会狠狠地收拾他他害怕了所以想要堵住子瑜地嘴可是却没有办法马上抽出手来情急之下就用了最方便最快地方式结果成功了可是貌似后果更严重了我我我不是故意地我就是想让他不要告状我有听话把他留下没有让他出去乱跑也没有让他凑热闹!……周纯着急地解释着一想到这个男人一会儿有可能让自己再水深火热一遍他就更急了半边惨白地脸上也充了血红红地眼泪都急出来了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次流泪周纯抹了下脸愣了一下索性开始大哭这里不是他地家周围地也不是那些居心叵测地人他可以痛快地哭因为在他们眼中自己也就是一个小孩子想通了这点他哭得更大声了苏木青有些头疼他想不通为什么那天还可以忍痛不哭不喊地孩子现在可以这般哭闹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哪他哭什么啊?!子瑜也很郁闷,明明自己是被压的那个,明明自己是被亲的那个,明明自己是被欺负的那个,可是为什么这个欺负人的哭得这么凶,我都还没哭哪,你哭什么?!我的初吻啊,就这样没有了,我也哭!子瑜也跟着扁起嘴来根据苏木青带孩子的经验,一个孩子哭了是必然会带起另一个孩子跟着哭的,而子瑜通常是被带着哭的那个,所以,他当机立断地点了周纯的哑穴,让他哭不出声音来,然后坐到床边儿哄着子瑜用细布手绢在擦了擦子瑜红艳艳的小嘴,苏木青满意地亲了亲子瑜的额头,和颜悦色地说:乖,不哭了啊,脏东西擦掉了!看,没有了!随手把那手绢扔到窗外,苏木青此时的哄孩子举动在子瑜看来实在是很傻很天真脏东西?!你才脏东西哪!周纯边哭边在心里暗骂,他现在没有办法出声,也只能够暗自咒骂,就是能出声的时候,他也不敢出生骂出来,这个男人,实在是很好很强大好像好久没哭了哪,多哭有益于身体健康!子瑜眼珠子一转,抓着苏木青的衣襟就开始嚎啕大哭:哇哇,没有了,我的初吻也没有了!哇哇,脏死了!哇哇……借题发挥的苏子瑜还不忘从苏木青的肩头给吉平做鬼脸小时候的哭泣演习已经很纯熟了,基本上只要是子谦一哭,他就可以跟上,本来还有些干打雷不下雨的意思,但后来,已经练就到只要有声音就可以下雨了,就像现在,他一边哭着,一边做鬼脸,还可以一边流泪,丝毫没有偷懒若是还有演艺学校,我这种的应该可以当明星吧!苏子瑜有时候会这样想子瑜乖啊,不哭了,脏东西都擦掉了,现在是干净的了!苏木青的耐性很好,索性把子瑜像小时候那样抱起,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另一手在他后背轻拍,子瑜乖啊,不要哭了,爹爹都给你擦干净了,没有脏的了骗人,骗人,明明就是脏了!哇——子瑜痛快地哭着,按照以前一天哭八回的比率,现在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哭一回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儿子瑜有着很严重的亲情缺失感,他前世的时候对父母不是很亲,因为上学一直都是在外地的亲戚家,等到不上学回到父母身边了,又要工作,又不习惯太亲近的感觉了,总会有一种想要接近,却不知道怎样接近的苦恼这辈子虽然没有那种对于亲情的困扰,但是苏木青为人太过清冷,也只有在哄着子谦子瑜的时候才会让子瑜觉得有几分温暖,有几分好笑,甚至有的时候他故意哭泣就是为了让苏木青哄着,那样才有家的感觉苏木青当然不知道子瑜有着这样变态的想法,只是一味地哄着,词儿都换了几遍了,甚至还提议要不要惩罚吉平,当然了,为了不让子瑜害怕,苏木青根本没有说太血腥的内容,可是周纯却已经听明白了,那惩罚怎么也是死亡级别的,害怕地哭得更厉害了,却也不敢逃走子瑜自然否决了这个提议,要是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自己不哭了,那苏木青不就是不会哄自己了,不,我就不!于是,继续哭,还多了一个新的理由爹爹好凶,爹爹都不疼子瑜了!这种无理搅三分的哭闹从很大程度上否决了子瑜的**思想,也就是因为这样,苏木青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个孩子不像个小孩儿,反而觉得更加可爱,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架势算是一脉相承的乖子瑜,不哭了啊!苏木青已经哄了好一会儿了,听得门外有声音,知道是那镇长来了,在门外等着,也不好一直拖着让人等,索性,亲了亲子瑜的小嘴,这样好了吧,不脏了吧!乖子瑜,不哭了啊!轰轰轰,天雷经过,小心避雷!子瑜的脑袋懵了一下,啊,我被亲了,被我爹爹亲了,是亲嘴啊亲嘴,不是亲额头,不是亲脸颊!小嘴张着都不知道合上,哭泣也忘了,子瑜彻底地石化了苏木青哪里想到那么许多,看到子瑜不哭了,暗暗点头,果然有用,以后就这样哄他!轻轻拍着子瑜的后背,抚摸着他的小身板,把他的小嘴合上,放在床上,还轻轻叮嘱:乖啊,不许哭了,一会儿爹爹过来陪你睡觉啊!出门前,又警告了默默流泪的吉平一眼,让他照顾好子瑜,苏木青这才施然离开虽然我也很喜欢看**,虽然我也勉强算是**女狼,虽然我知道有父子,虽然爹爹也很帅气,虽然……但,能不能不是我啊?!子谦,子谦,你快回来!子瑜第一次这么想念子谦周纯光顾着哭了,没有看到那转瞬即逝精彩的瞬间,等到苏木青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思考以后若是犯错就哭泣逃避的可能性,别的不说,至少这次那男人就没有惩罚嘛!若是以前,周纯绝对不会有这种软弱的想法,实在是这段时间对于苏木青的恐惧已经深植到了心里,属于看到都会害怕的那种,所以也就不计较用什么方法了第二十七章,忌童言!苏君出现这种事情不是苏志一个镇长可以做出安排的,出于私心,苏志请示了一下苏木青之后才派人去秋城报信,正如苏木青说的那样,知道的人已经这么多了,难道都杀了吗?他是无所谓,可是这其中有两个要进昭义的杂耍班子,还都是南州阁点了名的,不能无故消失啊!苏志点头称是,当下就把苏木青请到了自己家中,苏木青也不推拒,他既然想好了表露身份,就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倒是不怕,何况,这结果也不全是坏的了,至少子瑜不用为走路而苦恼,自己也可以更加讲究一些了话说,苏木青之所以能够成功离开五年而无人找到,主要也是大家的寻找方向错误,苏君当年与其洁癖一样出名的就是他的奢华,东西不是最好的不用,每每出行,都有帝王之风,甚至更甚,这也是炀帝最终不能容他的原因人嘛,太张狂了,就难免遭人嫉恨就因为苏君这举世闻名的嗜好,所以没有人想到要往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寻找,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有人相信苏君可以放弃一切富贵成为农户,当然,他们预料的一部分是对的,苏木青的确受不了农户的劳苦,但是他却可以成为猎户,因为杀动物很容易也就这样,苏木青在靠山村一待就是五年,若不是子谦出来,他基本上是准备在靠山村养老的,而那个地方,好歹生活了五年,要说没有留恋也不太可能浮华如一梦,平淡又何尝不是一场梦呢?只可惜,苏木青的这些感慨不是一般人都能够明了的,也只有如他那般显贵,又那般平淡之后才能够明白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梦苏木青现在的所思所想依旧如出来时的一般简单,找到子谦,然后回家只不过现在情况有了小小的变化,他必须先要见一见故人,然后再找子谦,或者,他还可以借着故人之手寻找子谦湿漉漉的小雨下了一夜,早晨起来的时候,空气都为之一新,绿叶上没有了蒙蒙的灰尘,青石阶上还氤氲着一层水气,一切,都是湿润的感觉子瑜难得醒了一个大早,睡着的时候还是在客栈,醒来的时候就换了一个地方,雕花的大床,淡金色的床帏,明亮的窗,绿莹莹的窗纱,还有床前的脚踏,平整的砖石地面,圆而大的桌子,绣着富贵牡丹的巨大屏风……我不是在做梦吧?难道又穿越了?子瑜捧着小脸发呆根本没有留意到那个同样睡着懒觉地苏木青也在他地身旁一大早发什么呆呢?苏木青弹了弹子瑜地脑门他不喜欢子瑜发呆地样子一点儿也不喜欢那种感觉总让他觉得这孩子随时都会不见了抱着子瑜吻了吻他地额头就看到那个发呆地小人儿已经回过神来了爹爹!哦爹爹!子瑜好似才看到苏木青高兴得不行不是穿越啊不是穿越话说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好了不然自己总是在熟悉剧情那还怎么玩儿啊?!苏木青不知道子瑜在欢喜什么却是看到他欢喜地样子就会觉得高兴索性躺下了举着小家伙一抛一接看着他兴高采烈地样子那么单纯地高兴让人看了就舒服!门外地苏志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进还是不进对于苏君地爱子他已经有了深刻地认识昨夜连夜审讯那个姚家班地人不是没有任何收获地仅仅一句话就被挑了舌头苏君地脾气还真是……再想到昨天去找地时候听到苏君用那么柔和地口气哄着儿子天啊虽然很是让人肉麻但不得不说苏君真是一个好爹爹!而现在,听那孩子的笑声也知道是在和苏君玩耍,打扰还是不打扰,实在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啊!苏志额上有些冒冷汗,秋城的城主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难道还要继续等吗?看了看阶下那个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秋城城主,苏志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修炼还是不到家,至少做不到充耳不闻爹爹,这是哪里啊?孩子的嗓音柔柔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听起来就很舒服秋风镇镇长家苏君的声音淡淡的,却没有那股冷气哦,爹爹,他家怎么这么大啊,是不是贪了公家的钱来的啊?苏志听到这里差点儿没有扑倒在阶上,哎呦,我的小祖宗,我把最好的房间给了你睡了,你竟然还要给我……我这可是祖产啊祖产,多少辈积攒起来的!擦擦额上的冷汗,苏志看了一眼秋城主,这个刚刚继承城主之位不久的年轻人温和地冲着苏志笑了一下,表示不会将童言放在心上子瑜想知道吗?那,要不要自己问问看?苏君的声音中有几分戏谑,听得苏志是冷汗淋漓,这一问,是不是就是审问啊?我才不想知道,他贪就贪呗,说不定皇帝还就是想要养着这种贪官哪!哦,为什么?不止是苏君在问,门外的两个人眼中都有同样的疑问,对视一眼,没有答案,于是都屏住呼吸等着听里面的回答把贪官养肥了再杀了,为民除害,为国分忧,贪官贪来的财产也就成了国库,一举数得,就连以前皇帝做的错事也有了人来背黑锅,何乐而不为呢?最好还是老子养,儿子杀,这样还给儿子得了好名声哪!洋洋得意的童音里有着几分张扬,却让门外的人震撼不已贪官案!现下最有名的贪官案就是唐家的唐老爷子,天和年间老爷子就是朝中重臣,八王之乱的时候更是站对了立场,紧紧跟着炀帝走,官至右丞,紧接着贪污舞弊,徇私渎职,成了赫赫有名的贪官,仅一年之利竟是两年国库所得,而今,新帝登基,第一案,办的就是这个唐老爷子若是按照这种说法,那岂不是炀帝有意包庇来的贪官?再往深里想想,不得不承认,帝王之术就在这孩童的童言无忌里苏志看了一眼秋城主,他的眼中也有着同样的忌惮,一个五岁的孩童尚且如此睿智,那么他的爹爹,当年名动天下的苏君又岂是易与之辈?眼神一凛,两人站得都更笔直了一些,那份恭敬此时方才是发自心底的敬畏子瑜的话几乎是刚一说完就知道得意忘形了,这么深奥的道理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孩子能够懂得的,想到这里,子瑜就开始补救,得意地笑了笑说:我就总是让二狗子背黑锅,每次他都傻傻的不知道,子谦就配合我装好人!这一句胡编的话果然让苏木青信以为真了,因为在他眼中他的儿子就是最聪明的,何况这别人看似复杂的道理在他看来实在简单,所以也不觉得自己儿子懂得这个道理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子瑜好聪明!苏木青亲了亲子瑜红艳艳的小嘴,给子瑜理了理衣服,把枕边的新衣拿起来给子瑜套上,这种纱制的罩衫虽然不够舒适,却足够鲜亮凉快子瑜像个小木偶一样被摆弄着,他已经可以做到不把那种吻当做吻了,因为苏木青的反应太平常,那么自己大惊小怪就太奇怪了!反正是爹爹嘛!确定苏木青没有**的意思,子瑜倒也不介意被人亲亲,说不定许多小孩子小时候都是被父母亲嘴的吧!好了,一会儿就在屋子里跟吉平玩儿,爹爹出去一会儿,不要乱跑啊!看着子瑜欣喜地在镜子前左扭右扭地摆弄新衣,苏木青也有了笑意,真是个小孩子!周纯从外塌起身,看到的就是子瑜摆弄新衣的臭美样子,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一面鄙视子瑜没见过市面的小家子气,一面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聪明刚才那些话他也听到了,比门外的那些人听得更清楚更明白,即便不是很理解,却也清楚地认识到子瑜的确比自己聪明许多,那种聪明,不仅仅是小聪明忌童言!苏木青一走,子瑜就食指交叉,在自己嘴上比了一个大大的X,切忌口无遮拦童言无忌!要牢记!对着镜子严肃地点了点头,子瑜牢牢地记住了这条教训差点儿,差点儿就不知道怎么自圆其说了!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后背都湿了,还好苏木青没有给我换里衣,没有发现!子瑜庆幸地拍了拍胸口,一转头就看到了立在屏风旁边儿的吉平第二十八章,赴昭义。

太平元年一月,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同年六月,办贪官唐正德案,……唐正德,生于……天和年间任民台司银,掌管天下钱粮,多贪污,……大业年间,唐正德升任右丞,主掌政事,权倾天下,……至太平年间,唐正德其人一年之贪足有两年国库所得,可谓之天下第一贪官,……查证属实,拟司命除其官籍,……没其家产,嫡系尽诛,旁系六族以内尽发为奴,终生不得赦……这就是贪官案的始末,可谓之太平第一案,也称得上是震惊皇朝的第一案,唐正德三朝之臣,一朝覆灭,有所牵连的人除其亲眷竟然仍有三千多人,有官籍因其抄没的也多达一百余人,朝堂之上受其波连的也有数人,当真是震惊天下的大案又逢边疆不宁,方六月,西州已经呈报三次凉有异动,偏偏敬王还朝,许多人都在猜测朝中将有大变,人心惶惶值此时,朝廷又定下恩科,许太学生赴考,着各州阁推荐生员进入太学,九月通考诸事,与诸公有何关联?苏木青淡淡地听完了一些关于现在情况的叙述,丝毫不为所动,南州地接元容,又有居山朔林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便是天下大乱,只要外族不侵,也可偏安一隅苏志被问得一窒,的确,此事与他无关,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朝堂之上的人全都死了,也影响不到他这里,至少秋风镇是能够自给自足的,他只要安心做好族长镇长即可苏君此言未免淡薄,天下事天下人管,我辈怎可偏安?秋城主到底年少气盛,被苏木青那种冷淡的态度一激,反唇相讥,眼中颇有几分瞧不起的意思我倒不知,尔有天下之志苏木青慢条斯理地闻着茶香,却也不喝,眼帘不抬,看也不看秋城主一眼臣不敢!话到此处秋城主只有跪拜请罪的份儿,天下之志那是帝王方才需要的,一个小小城主若是敢心怀天下,那就是自取灭亡谋逆罪,祸及九族秋城主再怎么不智也不敢拿九族的人命做一时的意气之争苏志低头默然,心里却是暗暗幸灾乐祸,与苏君比口才,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当年苏君风仪……只要想想,也与有荣焉既无事,准备马车去昭义!苏木青也不跟他们废话,命令一下,人就先行离去,五年不见,不知道她又过得怎样?臣领命!秋城主依旧叩首待得苏木青离开这才起身掸衣面色却已然恢复平静波澜不兴苏志走上前去打了个哈哈悄声说:城主此番一路护送可要小心了这天地之间能够称君地可都不会是简单人物!苏志一眼看破秋城主地争强好胜之心却不以为然君臣名分早定除非造反否则意气之争带来地只会是灭顶之灾五年前苏君也不过二十五岁与我同龄若非时逢乱世哪里能够得那般成就若是我自然也可以只可惜如今盛世太平……秋城主不无惋惜地想着却不知道他早就输在最开始了因为那乱世是苏木青一手造就爹爹这就是新马车吗?子瑜还真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地马车感觉很像是公主车漂亮得不像话打开纱帘看看里面那柔软地垫子看着就很想上去打滚感觉太梦幻了啊!四轮地马车都是沉香木料做成无论是选料还是雕刻都是挖空了心思地完美非一夜之功苏木青看了一眼那个躬身低头地年轻人才二十多岁到底是心气浮躁面子上做得倒还是不错是啊虽然不是最好地却还是可以将就了!苏木青笑着把子瑜抱起上了马车吉平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子瑜这时候已经梳洗整齐了,两个小羊角髻也都被巧手的丫鬟给弄好了,一身轻飘飘的白纱衣,腰上系着荷包玉坠,刚刚好压下飘扬的下摆,一双金丝的软底缎面鞋子,最前方各缀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金色的腰带一系,子瑜也成了一个小小的翩翩少年郎周纯就没有子瑜那么厚待了,好在他以前见过不少好东西,也不在乎这些,索性自请了黑色衣衫,做贴身侍卫装扮,这样看起来也不觉得怪异,富家公子总是会有一两个贴身侍从,或者是书童,或者是侍卫,并不突出只可惜他那一张鬼面,吓坏了好几个丫鬟方才梳好了他的头发,不再是那凌乱不堪的冲天炮了秋风镇的百姓风闻苏君经过,竟然夹道相看,更有捧花少女扬花相赠,一时街道飘香,四匹乌云骥踏着鲜花缓步前行,连秋城主也沾了光,一身一马俱落繁花,更不用说那些城卫,满头满身都是拂面柳风花香衣,青衫漠漠愿相依,谁人不闻天上人,皆道苏君好风仪!香车九孔琉璃灯,人心七窍多玲珑,独立寒江方一日,汉分三国一语谶!宝马唯有乌云骥,足踏千里如平地,一朝水淹西凉土,鲜血不曾染青衣君一怒兮天下知,君一笑兮天下痴,女愿从君侍枕席,从此一心与君知!夹道的女子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清唱,随着那一人歌声,但凡女子皆和声而唱,语调婉转又多俚音,子瑜别的都没听明白,倒是听明白了最后一句,貌似是求偶的那种,类似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不过这里成了淑女求君子苏君风仪,至此蔚为一观秋城主的话语有些自嘲,香车宝马,哪里仿得了苏君一分风仪,皮毛而已这后一句已不可闻,子瑜竖起了耳朵都没有听到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嘲之意更甚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子瑜好奇着,莫不是真的像自己以前猜测的那样,自己爹爹是什么王孙贵胄,但这也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夹道十里美女相送,这等艳福,难怪爹爹看不上秋花白玲玲之流了这样一想,自己那位早丧的娘亲就更厉害了,能够让如此男子衷心不二,实在是太太太太伟大了!苏君,你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苏君?高高的柳树上,一个女子独立枝头,一身嫩黄的衫子鲜亮耀眼,青丝如碧,微风拂过,竟有几分飘扬柔美,是白玲玲苏木青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他讨厌别人用怀疑的语气跟他说话,更加讨厌的是女子的质问,全当不闻,车未停,径直驶过子瑜掀开那薄薄的一层窗纱,露出一张小脸,看了看白玲玲那如痴如狂却又怅然若失的表情,撇了撇嘴,这个女人也未免有些太自以为是了吧,她以为她是谁啊,怎么弄得好像是苏木青负了她一样,想必今天的事情一完她就可以风头大盛了讨厌别人这样利用苏木青来出名,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苏子瑜都不会允许,天真地问着苏木青:爹爹,那些女人为什么都围着咱们的车子?无聊而已苏木青从来想要享受的就不是美女的夹道欢迎,所以对于此类事情也都是不理不顾,偏偏是子瑜在问,也不好不答,便以四字作答嘻嘻,子瑜也觉得这些女人很无聊哪!爹爹有娘亲,哪个要她们来看!子瑜的声音不小,却是指桑骂槐,将那些女人都说了一遍话音刚落,不待人回过神来,子瑜又拍手欢呼:啊,子瑜知道了,她们就是爹爹说的那种不知羞的女人对不对呀?话音带着讨好,仿佛等着夸奖一样是,子瑜好聪明!记得下回若是碰到如此女人,不要理就是了!苏木青的口吻有些告诫,更多几分不屑他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可以如此冷淡对待,躲之不及,倒是让别人占了便宜,这也从一定程度上让他对女人有了恶感,若不是后来遇见子瑜的娘亲,怕是一生都要孤独度过了车外有低声啜泣的声音,那些女子听了苏君此言多半都是饮泣,却另有一道清丽的嗓音继续唱着那不知名的俚曲君一怒兮天下知,君一笑兮天下痴,女愿从君侍枕席,从此一心与君知!女愿从君侍枕席,从此一心与君知!女愿从君侍枕席,从此一心与君知!……反复吟唱的末句一波三折,高亢婉转,正是白玲玲的嗓音,她到此时还不明白,是装的,还是纯粹为了借此出名?子瑜愈发不悦,却也再没了奈何,总不能当着爹爹的面做出破口大骂那种有失风度的事情吧!爹爹,怎么还没有到昭义啊?!子瑜赖在苏木青怀中打滚儿,满脸的抱怨来掩饰内心的不高兴取小道,直赴昭义!第二十九章,待迎新。

记住,这世上有几件事情与我们无关,一,政事;二,人情;三,生死从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们的生死就已经不由你们自己做主了,聪明的有实力的可以活下去,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黑衣人训斥着眼前的孩子,五天,能够在林中待满五天出来的这些都可以开始正式的训练了,至于其他的那些,已经无关紧要子谦很荣幸是活着出来的那个,虽然身上有受伤,但比起旁人却是轻了许多,草草看了一眼出来的人,二狗子,天宝,他认识的这两个人都出来了,哦,还有一个,那个标号为一的男孩儿也出来了,竟然只有胸口的一道爪伤,果然,他很厉害!小一,你的表现不错,这一组五人就交由你来监督了!那黑衣人也很是赞赏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嘉奖,口吻也柔和了一些是一也不多言,冷冷地应了一声,再不说话皮质面具上的标号除了一的没有动,其他人的都换了一下,子谦成了二,二狗子成了三,天宝成了五五人一个房间,终于见到床了,虽然只是一张床板带着薄褥,却也让大家欣喜莫名了哎,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再不出来我都感觉自己跟野兽没有什么两样了!天宝夸张地说着,成大字躺在床上先处理伤口吧!拿出剩余的伤药,二狗子平静地把天宝拉了起来,这五天他都是和天宝在一起的,两人配合默契,友情也更加稳固了好!天宝一骨碌爬起来,就开始脱衣服,让二狗子处理背上的伤口,这些天的苦战当真让他有了野兽般的反应和敏捷,最难过的只是嘴中一直都是血腥的味道,生肉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子谦也同样,他们进入密林的时候都只给了匕首和伤药,若是不吃生肉喝兽血,那么死的就会是他们自己,五天的时间足以把一个人饿死,何况那林中的猛兽野性十足,没有不想吃人肉的这样五天过下来简直让有洁癖地子谦差点儿发疯但还是没有疯冷静下来了坚持下来了在一天不吃东西然后差点儿抵抗不住野兽地攻击时子谦就明白了比起活着其他地都不重要狠狠地屠杀了一回小动物剥皮喝血吃肉补充了体力就去和野兽厮杀靠着那小小地匕首一切都只能是近身搏斗比力量比凶狠比聪明没有任何投机取巧地余地天宝说地没有错若是再待下去人真地会变成野兽了我来帮你上药!一过来说着手上拿着小小地药瓶子谦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不知道后面还会遇到什么若是没有最佳地状态那和找死实在是差不多脱下衣裳感受到一用湿毛巾擦去了伤口附近地尘泥洗干净了伤口把那药粉洒上有些刺痛但这种药粉地效果地确很好只需要半天就可以不影响动作甚至可以沐浴子谦趴在床上,药才上了一半儿,他就睡着了,太累了,这段时间他连夜里都不敢睡熟,就怕突然冒出一只野兽来把他吃了,虎,狼,还有许多不认识的野兽,都有可能这么做房间里很安静,微微的鼾声连成了片,除了一,大家都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内宫,凤仪阁内敏儿,如此可舒服?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捏着肩头,慢慢向下,……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华,一只手已经探入了女子的内衫之内……咔一声轻响,男子的表情痛苦,咬着下唇不敢吱声,双唇平添了一抹殷红我几时准你叫我的名字?女子的声音清冷,却隐含着怒气,这个名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的!贱人,看样子你活得太舒服了!手上使劲儿一甩,生生把一个男子甩倒在地,男子的手不自然地外扭着,已经被捏断了拉下去,让他好好学学规矩,以后不必再来了!女子抚了抚额头,轻声吩咐了一句,再不见刚才的怒容两侧的内监立刻上前把人拖下,那男子听到最后一句以后不必再来刚想喊叫求情,却被手快的内监卸了下巴,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空自流着口水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女子闭着眼睛挥了挥手,房间四侧立着的宫女内监都纷纷退下,静谧无声,一会儿,整个房间就剩下了女子一人倚着床柱闭目养神凤卫,苏君可是真的要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无论怎样掩饰,一想到那个人,什么都会变得不可收拾,她会疯狂的房中凭空多了一个男子出来,长身直立,一身灰布衫子上用银线绣着一只凤凰,振翅欲飞,脸上也有着一个凤凰面具,遮住了半边脸庞是,再有一天,明天下午,你就可以看到他了凤卫回答着,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云杉轻薄,无法掩盖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半露半隐之间有着最恰当的分寸,不会失了脸面,却也不会毫无情趣艳丽的脸依旧年轻,年仅二十五岁的太后,她二十岁时方才入宫,自此长沐君宠,仅两年,她便从后宫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皇后,后又收养了一宫女所生皇子,皇后之位愈发稳固也就是那时候起,有了凤卫,这专门为了她一人而存在的凤卫,她很好地利用了凤卫的力量成为了太后,总揽朝政,让朝堂上那个端坐着的皇帝形容虚设,当真是好手段诱得手握兵权的周谨对她情根深种,握着李世言的把柄让他不得不听命行事,更是一手策划了太平第一贪官案,将唐老爷子拉下右丞之位,扶起那个八面玲珑的宋雅臣,更把吴良浦那个钻营小人推到了民台台首的位置上,……半壁江山已经归于她的掌控之中,可是,他却还是看不明白这个女子要做什么,或者说,她想要得到什么每每,她总会在月明的时候凝望天空,眼眸中有着深深的寂寞,那孤单的身影,那华丽拖曳的裙摆,都在述说着她的孤独,而她眼中的期盼,那抹逼人的光芒似乎没有人可以点亮暗暗叹气,恭敬地躬身行礼,这个女子,足以让最高傲的男子在他脚下匍匐称臣,无论是为了她的美貌,还是为了她的聪敏明天下午啊!女子睁开了双眼,明亮的双眸让人不敢逼视,凤卫低下了头,也就没有看到那眼中的光芒并不是威严,那仅仅是一个少女因为快要见到喜欢的人而产生的欢喜,以及,情怯喜悦一晃而逝,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眼可以看透的少女,她有了她必须要保守的秘密,有了不能被人看穿的理由微微放松了身子,又倚靠下去,抬了抬手:说说吧,都有什么消息是凤卫恭谨地施了一礼,缓缓说来,先是晋城有了消息,连杀两执令,据闻是周俊毅相迫,却也不是为他,而是为了他的儿子,周俊毅不知何故想要得到其子,为此,不惜夜半扰民寻人,终于迫其杀人离去……呵呵,是他做事的风格,五年了,想不到他还是没有变!女子插言,语气中的熟稔让她得意地翘起了嘴角,有了一副小儿女情态凤卫一直垂首,顿了一下,继续说着:……与白家班同行,路过秋风镇,因姚家班生事,出言不逊,惹其怒,挑一人舌,伤十数人,引来镇长表露身份,通告秋城,现由秋城城主护送来此!且细说,他因何言挑人一舌?女子有些沉吟,眸中闪过沉思,以他的性格,并不是会在乎他人所言,何以如今迥异?离开晋城,其谎称小儿有病却仍不得搭乘姚家之车,入秋风镇,又因买车冲突,姚家班的青炎口出恶言,问其是否小儿已死,故独来买车,其怒,割青炎舌!凤卫简单说道他很重视这个儿子!女子一言中的,下了最后的论断,行了,你先下去吧!是凤卫应了一声,又施一礼,立刻消失无踪当日,拾幼斋内收拾一新,凡其所有全部更换最好的,贡品亦不吝惜,装饰一新,宫人都奇怪是谁人要来此居住,竟然毫无规格可言,若有内监细心比较往年惯例,则可发现,此处布置全是依照苏君喜好第三十章,上下议。

呈议殿上,祥瑞缠绕着的黄金宝座上端坐着一个穿着玄黑色袍服的六岁孩童,这孩童不是旁人,就是新登基的太平帝,因其太过年幼,传位之时,先帝便指了两人辅政,一人是幼帝之师李世言,另一人则是幼帝之兄长周谨周谨是炀帝长子,非嫡出,八王乱政之前一直都是寂寂无名,直到天和末年,随炀帝平乱,逐步建立军功,因其人老实持重,倒也无人不满,又有军功在身,血海拼杀过的,军中将士无人不服幼帝未立之前,也有人鼓动炀帝立其为皇太子,炀帝犹豫不决,周谨得知消息,上书请辞,又有唐正德力保嫡子周术为帝,此事终不了了之大业二年,周术谋反被诛,其母也受株连,上吊自缢当今太后也是那时起成为皇后,最后坐上那帘幕后的位置便是此时,若不是周谨一力支撑幼帝,想要奉周谨为皇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好在朝中还有一个文臣李世言分庭抗礼,不然幼帝的位置倒是岌岌可危,帘幕后面的那人也未必可以做得那么安稳恩科已定于九月,各州阁推荐生员名额已到,不知诸公有何异议?右首有一蓝座,乃是专为右丞而设,右丞宋雅臣端坐其上,一开口就问到了今朝议题朝议每三日一议,文武官各十人,多半都是大事众议,最后由皇帝来决断,其他小事多半都有章程,由左右丞按照章程处理,左丞周谨自不必说,当然是向着他的皇帝弟弟,右丞宋雅臣也是一贯公正,无有不服的禀帝知,东州阁有一生员乃是唐家族亲,虽是六族以外,却不出九族,风闻一向得唐正德喜爱,还曾有过过继的念头,此人可谓与唐家渊源深远,虽不论罪,却也不宜放入朝中司户步庭芳手执玉牌上前一步进谏哦,可是那个‘风仪比苏君,才华动四州’的唐经格?金座后面垂着金线帘幕,密密的金线遮挡住了帘幕后面的人,却没有人不知道那人是谁宋雅臣皱了皱眉头,还没有说话,就听得吴良浦站出答话:禀太后知,正是那个被誉为‘东州第一风流’的唐经格!下臣听闻此人容颜俊美,堪比女子,更有那豪放之风,不亚苏君,当得起第一风流这四字哦,是吗?轻轻淡淡的语气,好像是全不在意的样子,但那上挑的尾音却表示了足够的兴趣哼坐在左首红座之上地周瑾冷哼一声他虽然年逾四十但却丝毫没有老态仪容威武比及其父皇年逾五十才登基为帝其更有几分宽厚容人之相吴良浦看了一眼周瑾退回队列站着朝臣之中只有左右丞可以坐听朝议其余人都要站听司学江中亮没有发现殿上气氛有变本着爱才之心执着玉牌上前一步奏禀:恭禀帝知这唐经格文章锦绣又是唐氏六族之外其家早已衰末步大人所言还有不实那唐正德只是读其文时曾戏言‘此子吾将收于掌握’多是有着利用之意捋了捋胡须江中亮顿了顿继续说着且不说唐正德从未见过唐经格便是资助也少有依老臣之见值此用人之际倒不如放他入朝示之以宽大若他感于帝恩肝脑涂地岂不大善?殿中寂静再无一人出语宋雅臣看了看对面周谨微微一笑:不知左丞有何意见?周谨冷睨了一眼金座之后却还是看不穿那帘幕之后地人是何表情冷冷地说:既然如此且放他来看他有何作为若是所图不轨勿怪我当庭诛杀!这最后一语血腥气十足,带着浓浓的杀气,竟是一时无人敢接话还是宋雅臣点头作答:理当如此!太康有左丞,可策万全啊!说着呵呵笑了几声,文官中也有人点头附和,倒是和乐融融如此,其他州阁可还有不妥?宋雅臣适时地掐断了这种无意义的称赞,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引导诸公继续讨论其他的推荐生员半个时辰过去了,几个颇有争议的生员都已议过,准了几个,否了几个,到也都是五五之数,全在意料之中,又议论了一下各州阁杂耍班子进驻昭义之事,派下了几个任务,各司其职,倒也没有什么可以争议的此间,周谨都是一言不发,他本就尚武,对于政事并无建树,却也懂得扬长避短,多半都是赞同,便如那个唐经格之事,虽然不喜,却也没有最终反对,不然,以左丞之尊,他的否就是全否了亲王请留步!朝议后,周谨正想转入内宫,却被宋雅臣给叫住了看着一脸笑容走过来的宋雅臣,周谨有些不喜,挑了挑眉,冷冷道:何事?此地是往内宫走的路,议政之后的朝臣并不会从这里经过,因此倒也僻静,偶有几个内监,看得人来,便四下站开散去,免了偷听之嫌,更是低头看着脚尖,不敢抬眼看去下臣听得敬王还朝,是特来恭喜亲王的,想敬王年方二十便已成为将军,年轻气盛,又得新帝器重,正是前途无量之际,……宋雅臣打着哈哈,却是半天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去你就是为了恭喜而来?周谨有些不耐,打断了他的话宋雅臣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笑道:亲王勿怪,下臣只想提醒亲王留意一下晋城之事,敬王年轻气盛,还是多要亲王指点才好!说罢,也不管周谨懂了没懂,拱手而退,下臣有事,就先告辞了,亲王慢走!周谨的眉心拢出了一个川字,鬓边几缕白发稍显苍老:俊毅,晋城?还是需要再查查的好,莫不是俊毅在晋城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按照他的速度,应该早就回到昭义才是,忧思愈重,脚步一转,向着宫外走去宋雅臣在拐角处看着周谨离开,这才满意地点头笑了笑,若说还有什么能够惹得这位亲王心神不宁,怕也只有那位敬王了吧,到底是唯一的儿子,不关心怎么能够,只是可惜……大人为何故意提点于他,若那周俊毅真的有男风之好,岂不正可着礼司参他一本,便是不能免了他大将军的职位,想必也可以让其受世人诟病,如此岂不更善?左副监项羊颇有疑问,此时按捺不住,索性问了项羊,你跟我时日不短,见识却还是浅薄,此时太后风头正盛,周谨又是军中统领,仅仅靠着一个好男风,又哪里奈何得了敬王,你岂不知军中男风不是秘闻,何况,咱们手中并无证据,‘夜惊扰民,似为男风’,难道能把这句话照实禀上吗?宋雅臣语重心长地说着,他着力栽培自己这个副手,办起事情来就会更通达一些,也等于在朝中多了一双眼睛,许多事情都有了依据项羊也并不是愚笨之人,能够被宋雅臣挑选上来刻意栽培,他也是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的,只不过一时心急并没有察觉这其中的优弊罢了,听得提点,自然也能够想通其他事情,举一反三听闻亲王治家甚严,曾因幼子纵马驰街而军棍相加,生生将幼子打死,想必他听闻晋城之事,定然不会让敬王好过,父子不和,定然更有作为!听得这番话,宋雅臣点了点头,目有赞赏,这正是他盘算着,却没有说的那敬王自幼被送去学艺,不在其父身旁教养,后又入军中拼杀,也不得其父照顾,如今归来,若是当头一棒,还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变故,笑了笑,他很期待看到大人高才,项羊实在自愧不如!看得宋雅臣面有得色,项羊连忙送了一个不轻不重力道刚好的马屁过去,语气诚恳地称赞了一句抽出袖中玉牌轻轻敲了一下项羊的额头,宋雅臣语调轻松:你小子,知道了还不快去通知晋城城主早做安排,免得亲王大人查不到什么特别的内容项羊嬉皮笑脸地唱了诺:大人放心,晋城城主甫一告知此事,我就已经让他将消息坐实,只等人去查问嘿嘿,不怕他不查,就怕他查的不够细!好小子,总算是有了几分乖觉了,这事情若然办好,且记你一功!宋雅臣步履轻快,事情总算是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了,很好如此,项羊先谢过大人提拔!项羊跟上宋雅臣的脚步,也是说不出的欢喜这副监说得好听,不过是文书笔记而已,代为起草一些奏章就是最大的成就了,虽然可以位列呈议殿,却许是终生都不得出头,又要任人打骂,受人白眼,倒不是什么好差事项羊也是花了心血花了工夫这才能够成为左副监,较之右副监,与右丞又更近了一些,方才得了宋雅臣的青眼,自是不用再愁前程之事第三十一章,观风景。

一路直取小路,又几乎是连日连夜地加速奔驰,便是乌云骥也都受不了了,眼看着昭义近在眼前,秋城主得了苏君允诺,这才让众人休息一下,埋锅造饭,话说,这种中午饭的习惯倒是随了苏君爹爹呀,还有多久才到啊,好累啊!开始的两天子瑜还有心情玩花弄草看看风景,可是多了头两天的兴致就什么意思也没有了,小路少有人烟,便是有也多是赶路的,最多碰上一个小村庄,便是镇子也再碰不到一个了成日地看那些树啊,草啊,花啊的,也实在是太无聊了,现在哪怕是出来一只蚊子,子瑜都能够惊喜地叫一声,然后激发一些兴趣,没办法,已经无聊到顶点了马车里面收拾的倒是舒服,车是好车,马是好马,多少也能够少些颠簸,何况还有软垫子铺着,总算是不会太难过,可是腻腻歪歪地躺上几天,子瑜也都受不了了,这真是挑战忍耐极限啊!这一路上子瑜都没有洗澡,当然,别人也没有洗澡,即便是在车中坐着,却也觉得浑身肮脏得不得了,只想赶快洗了去,就连那一身白纱衣也成了皱皱巴巴的了,都是他在车中滚来滚去压的不过这还算是好一些的,子瑜隐隐听说那几个来的城卫,因为连天地骑马奔波,大腿内侧都磨破了皮的,一走路一个个都成了罗圈腿,当真好笑德紧,索性,他们都还有随身的药,只可惜擦了也不怎么管疼子瑜还小小地良心发作了一下,央着苏木青给了他们一些麻痹的药,治标不治本地缓解了一下他们的疼痛,但这良心也真的是小小地发作了一下,那些特效的伤药子瑜可是没有拿出来,毕竟,造价太贵了,这样用太浪费了不过这些可没人知道,那些城卫一个个都是对他感激不尽,让子瑜收了一箩筐的谢谢,止不住在心里盘算,你们要是每人给我一两银子多好,哪怕是一人给我一个铜钱呐,那也够实在的只可惜旁人不明白子瑜这目光中的郁闷,反而觉得这孩子与他爹爹一样古怪,怎么别人道谢反而不喜的呢?秋城主整了整衣衫,这一路下来,他就是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路过的地方山水齐全的倒还好些,若是铺天的土路,那就只有吃灰的份儿,而事实上,这大半的路程都是土路,有些还特别不好走,幸好是没下雨,不然踩着一路的泥浆子也够受的少君莫急,等到日落时分,咱们就能够到达昭义了,少君且看,这里已经能够隐隐看到沂山了昭义是依山而建的城市,若是能够看到沂山,那么山脚下就是昭义了子瑜撇撇嘴对于少君这个称呼他还真是不太习惯不过总算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道理为了个称呼计较不休反正爹爹地身份放在这里叫自己一声少君也不为过唯一奇怪地就是这个少君年龄实在太小了看看自己矮萝卜头一样地小身板再看看吉平那副壮实样子好吧虽然不是特别壮实却总是比单薄地自己好了太多说起来若是子谦在地话也就他能够和吉平比一比了子瑜自家事情自家知生来就有先天不足之症基本上是药罐子好在自家爹爹医术不错现在已经基本能够保证他几天吃一次药而不是一天吃几次药了看那孩童迈着小小地步子弓着身子略有艰难地要登上这个小山坡秋城主实在是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帮还是不帮这么多天下来他倒是也看明白了一些这苏君爱子当真是天下无双而这孩子吧偏偏别扭除了在苏君面前是孩子模样其他时候都是怪老成地身份摆在那里自己也不好多插手只怕惹他一个不高兴在苏君面前落不下好来土坡上没有多少遮掩又有些陡子瑜又坚持着不用手扶地手脚并用地走所以就走得更为艰难秋城主更是尴尬,伸手拉他上来难免有些不尊敬,扶他上来,实在是他太矮了,说扶不如说了拎,更为不敬,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样表示自己的臣子之风没等秋城主想好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正在午睡的苏君来了,他倒是青衣潇洒,举重若轻地抱起子瑜,直接站在了小土坡上,秋城主适时地退后半步,拉开了尊卑子瑜上来做什么?苏木青笑着问,一双眼瞅也没瞅那个近在眼前的昭义,只放在子瑜脸上,看到他有了些薄汗,就掏出汗巾子来给他擦拭,看着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又有些不放心,顺手给他嘴里塞了一个丸子咽下那小药丸子,子瑜倒也没什么别的反应,他都习惯把药丸子当糖豆吃了,反正一口咽下也觉不出苦来爹爹,那个就是昭义吗?好大啊!子瑜睁着大眼睛看着沂山下的昭义城,那真的是城吗?不知道是山岚,还是风雨欲来,那一座城市遮挡在云雾当中,很有些朦胧之感,好像云中楼台那种恢宏之气当真是扑面而来,严谨蜿蜒的城墙依山而下,竟如入海的长龙一般,隐隐还有红光之色,端得是霸气,光是这一座城市也让人感觉到了何谓王者之尊城中说不上是棋盘布局,却隐约可见泾渭分明,严整的建筑或高大或威严,栉比鳞次,美轮美奂,紧挨山势的那座金宫更是尊贵非常,那一片片的琉璃瓦反射出青绿色的光芒,犹若水波粼粼,与那红光相为交衬,真是美丽非常,梦幻非常这哪里是一个城市嘛,分明犹若国中之国,让子瑜再一次感慨古代人民的技术是多么地不寻常,古建筑啊古建筑,便是故宫怕也没有这等气势,谁让故宫太小了呢?想必阿房宫若在,也未必可以比肩呵呵,自然很大苏木青为子瑜的惊叹而感到好笑,勾起了嘴角,昭义于国,犹若心之于人,如此重要之处可不仅仅是一个‘大’而已,子瑜,你可看到沂山之上的宫殿?嗯,看到了!子瑜点点头,那座金宫想要装作看不到都不可能,他十分怀疑那真的是金砖垒成的,不然若是镀金,或是金漆,只怕早就风化腐蚀掉了,挡不住风雨的侵蚀洗刷这九华殿才是昭义中最为尊贵的所在苏木青轻轻说道,眼角有意无意地瞟了秋城主一眼,秋城主顿觉冷意缠身,稍稍又退了半步,反而让一直跟着苏木青的吉平觑着了空子,补了上来子瑜点了点头,没觉有异,也不深问,反而指着那红光问道:爹爹,那是什么啊?为什么是红的,是云的颜色吗?千万不要说是什么真龙之色,那可就太假了!哦,子瑜眼真尖,那是火湖映云之色苏木青淡淡地点了点头,这火湖水如其名,俱是红色,有洗髓易筋之效,等到了昭义,子瑜倒是可以洗洗看,很舒服的哦!周纯听到这里很是郁闷了一下,他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厉害,知道这个男人张狂,但是却没有想到传说中的苏君当真是如此不拘,那火湖之水只有皇家可以采用,便是宫中所用也仅限于皇子皇孙,怎么听他一说了就成了人人都可以用的了?秋城主也是止不住地颤了颤,苏君,还真是一如闻名啊!这般藐视皇威,也难怪炀帝容不下他了只是不知新帝如何看待,这朝中局势是否会因苏君出世而有所变化?说起来,苏君出世的消息也未曾大肆宣扬,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反倒更多了几分隐秘性,这五年来冒充苏君招摇撞骗的人实在是不少,却也没有一个敢经过官府,这样一来,民间传说又冒出来一个苏君也不会太惹眼想来,这也是为什么这一路平静至此的缘故吧,毕竟眼前这些东西的规格远远比不上苏君当时所用的,就连那马说是乌云骥,却也不过是乌云骥与其他马种相配留下的比较近似的马,远没有最初的乌云骥好大人,午饭已得了,还请苏君和少君享用一个城卫站在山坡下恭敬回禀苏木青回头看了一眼,温言对子瑜说:来,咱们先去用饭,想来黄昏时分就可入城,到那时再细看吧!子瑜一向乖巧,虽然还有些百看不厌的意思,却也知道适可而止,扯住了苏木青的衣袖:这可是爹爹说的,到时候我要到那九华殿上去看,那里更高,想必看来风景更好!秋城主与周纯听得此言,全都呆立当场,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子瑜的如花笑靥,看着那个一味说好的男人,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算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第三十二章,最贵人。

昭义建成已有百余年,年年皇帝都会下旨修缮,少不得又往外扩张一些,城墙又加固加高一些,如此往复,至如今,这城墙已有巍峨之势,便连这城也当得太康第一大城,第一险关,易守难攻昭义外有七门,内有两门,总九门之数,取其大无穷之意,沂山之下便是皇宫,向外则有东西二市,容得平民居住,说是平民却也是较之于皇城诸位大人而言的,若是放在别处,皇城的平民指不定是某地的镇长之流,也当得一个富贵二字偏偏是到了昭义城里,这贵再不可言,便是那富也是大大地打了折扣,即便如此,却还是有人争相恐后地前来,为的也不过是能够得一番机缘,被这皇城之气熏陶一下,谋得一个子孙万世富贵荣华昭义有两贵,一是九华殿,二是火湖水九华殿独立于皇宫之外,却又与内宫相连,金砖垒砌坐落于沂山之上,当得起一个昭义第一殿的名号,便是那金砖造价也决定其贵气非常,但最贵的还是殿中之物有人说里面是藏书,讲的便是帝王之术,江山之治,有人说是珍玩珠宝,所谓倾天下与之藏,当真一个贵字,更有人说里面是太康龙脉,得之而得天下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却无人证实,实在是这九华殿自建成之后便只有皇帝一人可入,所以无人知晓其中奥秘火湖水则更为异数虽说世间珍宝林林总总无法尽数,但这唯一能有洗髓易筋之效的却只有这火湖之水,那赤色湖水光是看就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让人无法自拔,何况用乎?有奇效倒也在意料之中了正因这火湖之水有此奇效,世人都争相强要,为免争端,皇帝便下令封湖后,又用其对功绩卓著之人予以封赏这功绩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有舍尽家族富贵救助平民换取火湖之水的,也有文章卓著得皇帝嘉奖火湖水的,诸如此类,也真个贵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么,怎么秋城主那时候的表情那么奇怪!从吉平这里得到了原因,子瑜恍然大悟,能上九华殿的只有皇帝,能得火湖水沐浴的也只有皇帝,那些有功之臣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得一口来喝,而皇帝就大为不同了,能够得来洗澡,换句话说,不等于别人喝的都是皇帝的洗澡水吗?子瑜想到这里忍不住偷笑你笑什么?周纯有些不爽呵呵你想啊那岂不是说那些有功之臣喝地都是皇帝地洗澡水诶你说皇子皇孙是不是也是喝着用地啊?子瑜乐不可支地问眼神中尽是取笑之色周纯倒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此时一听也乐了但随即脸色又不好了板着脸看了看马车外地秋城主坐正了身子不再说话你说那个内监找爹爹做什么啊?子瑜把帘子撩起一角看了看在正前方地苏木青他地身旁站着一个内监呃他本来以为是太监来着没想到这里不实行那一套没有那种残害男人地行为虽然这样让子瑜很怀疑皇帝怎么保证内宫地纯洁那内监穿着棕黄色地衣裳右衽直筒装隐约可见里面露出地是红色地裤子还有一双黑色地靴子恶这是什么色彩搭配啊还是属于标准地工作服?子瑜恶意地揣测了一下那内监是不是色盲肯定是些传令地事情保不准是上面地人有什么命令了也不一定周纯也是一头雾水难道那妖妇与此人有何勾当吗?莫不是把自己卖了?不应该这男人若是要杀自己易如反掌应该不是伸手想要摸摸脖子上地血玉手伸到一半儿就放下了他都忘记了那血玉早就丢了估计是那夜厮杀地时候就丢了吧!想了想看了一眼身旁地子瑜他那么贪钱不会是他偷偷拿去了吧?斜瞟一眼那个秋城主,他还目视前方端然坐于马上,没有注意这边儿,周纯索性凑近了子瑜的耳边:子瑜,你有见过我脖子上的血玉吗?耳朵儿突然传来阵阵热气,子瑜本能地哆嗦了一下,立刻推开吉平,瞪着眼儿:我说你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我、……周纯刚想再问一遍,就看到苏木青往回走了,立刻坐直了身子,对上子瑜眼中的疑问,摇了摇头,我没事他好不容易才逮到那样一个跟子瑜独处的机会,却还没说几句话,早知道应该先问才是的没事靠过来做什么?!子瑜横着眉,很是不满,却也没有再理会吉平,转而将目光投向苏木青:爹爹,怎么回事啊,不是已经到门口了吗?怎么不走了?给了子瑜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苏木青先向着秋城主说话了:秋城主,请回吧!几乎等同于命令的话让秋城主也没有话说,本来,若是没有事情,身为城主,他还是真的不能够出城秋城主应了一声,向着苏木青行了一礼,不再拖延,策马就往回走,倒也干净利落此人行事利落,只可惜,心高气傲,若得势,必为祸患简单下了一句评语,苏木青上了车,看着一脸焦急之色的子瑜,不由失笑,此子聪明有余,沉稳不足!爹爹,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子瑜这一路上的疑问可是不少,可是苏木青避重就轻,除了不回答关于身份的问题,其他的倒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子瑜倒也不介意苏木青的身份,他想得很是通透,无论爹爹是谁,哪怕是皇帝,那也是自己爹爹,如此,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倒也不纠结于此没什么,只是你姑姑说要亲自来接你,我没有让她来罢了苏木青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过去了,看样子就是不想多说子瑜撇撇嘴,把脸转到一边看风景,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知道哪!苏木青看到子瑜赌气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一把把他抱到怀中,在他耳边说了起来:好了,爹爹告诉你,你姑姑苏敏五年前当上了皇帝,哦,也就是炀帝的妃子,两年后又成了皇后,如今,又是太后,你说,她想亲自来接你,爹爹能让她来吗?子瑜的眼睛越睁越大:我姑姑是太后?!爹爹啊,你怎么不再给我一个惊悚点儿的消息啊,吓人不带这么吓的!怎么,子瑜不相信吗?苏木青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有这样大惊失色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也一时分不清他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相信,爹爹说的我都相信!子瑜送上一个香喷喷的马屁,然后就开始询问,我听说新皇帝跟我一样大,那太后岂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就是昭义最……贵的人?其实很想问现在的太后是不是也有垂帘听政,但想了想,这种朝政问题没有道理他懂,所以还是换了词,就连尊贵二字也不敢直说最贵?呵呵,这么说也对吧,现在是她在统理朝政!苏木青眯着眼睛,想了想得来的消息,得出了一个结论哇,慈禧啊慈禧!一想到自己姑姑竟然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子瑜竟然又生出一种狐假虎威的期待愉悦,那岂不是说自己以后会很厉害,属于上街都可以横着走的!YY了一下以后调戏良家妇女,充当典型恶霸,纨绔子弟的样子,……苏木青看到子瑜快要流口水的样子,还以为他饿了,拍了拍他的脑袋:等一会儿就到了,你姑姑肯定给你准备了好吃的!真的吗?爹爹,咱们是要住在皇宫里吗?还是说有一个大宅子作为什么功臣府邸啊,是不是还会有奴婢仆人那样的,对了,爹爹,姑姑会不会给你封个王啊什么的?……两个人有说有笑,却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吉平已经僵直的身体,原来,原来……那我该怎么办?PS:今天好像是七夕哪,看到QQ提示了,嘻嘻,大家七夕快乐啊!第三十三章,入皇宫。

……从南安门入内监带来的消息中还有这么一条,可惜苏木青不打算执行为了满足子瑜的参观欲,他还是决定从开阳门入,刚好可以穿过东西二市,经过北明宫,折桂殿,然后从承义门进入外宫之中,这样能够尽可能多地让子瑜看到昭义风貌昭义不愧是第一大城市,即便是在黄昏时分,开阳门进进出出的人也依旧是很多,有打马从郊外回来的,也有卖完了东西往家走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右进左出,倒也是秩序井然,便是那些骑马的也不敢在昭义之内纵马驰街,都在门口下了马,老老实实地排队城门两边儿守卫也都是仔细检查,速度倒也不满,子瑜仔细看了,那些人手中好像都拿着一种木牌,黑色的并不显眼,但上面好像是有字,守卫的只是略看了看就放行了,遇到眼熟的甚至还会点头微笑一下,也挺人性化的那牌子是什么啊?为什么咱们没有?子瑜刚问,就看到苏木青从袖中拿出一个黑木牌,上面简单写着姓名年龄籍贯,算是户口本一样的东西这是那个内监给的?子瑜将牌子反正都看了看,倒也不是很特殊,不怕仿冒吗?可惜,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因为这香车宝马实在太贵重,还是因为那牌子上有什么暗记,总之那个守卫看到了之后十分恭敬,弯腰行礼不说,还立刻放行了,速度也是极快的那是什么人的车子啊?这帮势利眼的守卫非遇权贵概不行礼,大概又是哪家的显贵来了吧!乌云骥,那马竟是乌云骥!那牵马的几人小声议论着,却都被子瑜听在了耳中,及至其中一人冷不丁高喊了一声,更是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辆车子上,那拉车的马经过一路风尘早已看不出神骏,就是那一身乌黑亮丽的毛也都一绺一绺的了这样都能够看出是乌云骥,你丫真不是一般的眼神儿好!子瑜暗赞一声佩服,多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竟似对马有些痴狂,喊完这句话,身形一动,就扑到了马车旁边,像看着爱人一样抚摸着那马背,眼中还隐隐有些热泪盈眶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乌云骥啊?!怎么能够让它拉车?乌云骥可是千里马啊!那人声音高亢带着指责却也是正义凛然地样子一张消瘦地脸上有着不正常地晕红神情癫狂本来子瑜对他还隐隐有些好感可是听到这般指责地话就好感全消了乌云骥又怎么样我有我喜欢我就爱让它拉车你管得着吗?!还真把自己当伯乐来着真是地!那人扯住了马缰绳不让马车过去这样堵在城门口成了众目焦点苏木青也皱了眉头不待他发作就听得那人地两个同伴给他打圆场先生莫怪这马疯子别地都好就是对这马有些怪癖先生只管前行我们定然不让他挡路!两个人一人扯着马疯子地一条胳膊硬是把他往后拉急着让他让路其中一人还开口训斥他马疯子你做死吗?不知道这是什么样地人家可是你惹得了地就算你想死也不为你家人想想吗?!最后那一句话似乎有所作用马疯子地手松了一些却还是没有完全放开缰绳这般僵持拉扯之下城卫已经赶到这是怎么回事?!守门地守卫伺机禀明了众人身份和闹事缘由那赶来地执令也不多言劈头盖脸就是一鞭子抽在了马疯子拉着缰绳地手上:混蛋这是你可以拦地车子吗?瞎了你地狗眼了!马疯子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硬生生挨了这一记,乍疼之下,手就松开了,车夫也知道不宜久留,趁机加了一鞭子,乌云骥扬蹄而起,嘶鸣一声,齐齐向前奔去,离开了是非之地千里马,那可是乌云骥啊,那可是千里马啊!怎么能够用来拉车呢?!那马疯子见马走了,也不依不饶,趴在地上号啕大哭,倒有几分真性情的意思,却难免疯疯癫癫的,真是一个马疯子官爷还请轻饶,我们都是西州学子,官爷请手下留情……他那两个同伴也是有义气,此时也不曾丢下他不顾,厚着脸皮跟那执令求情马车走出一段儿,子瑜还回过头看着那方热闹,笑得抖个不停: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好玩儿!周纯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也觉得有意思,却还是没有像子瑜一样不稳重,伸长了脖子去看,反而端身正坐,背挺得直直的东市此时早已散了,只有些大铺子还开着,小门小户的都不再买卖,闲散了许多如此,北明宫反而更加显眼,红色的宫墙,石柱撑着门庭,九层青石台阶,金色铜环大门紧紧阖着,倒也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这北明宫是给那些皇亲国戚预备的,如今,也就只有周谨一家在此住着,说起来,皇族血脉日益凋零,如今的皇帝除了周谨这一个兄长之外就再没有亲眷了苏木青回答着,难得地有了些感慨之意西市多是文商,那折桂殿是为了学子预备的,这一个西市也就都成了文商集聚所在,倒没有那东市活泼之气,老远就偷着一股子酸味儿!马车夫也是个老于世故的,看到少君好奇,索性就边走边说,说的倒比苏木青讲的更加好玩儿一些,透着生活气息,惹得子瑜连声附和,笑声不断苏君,少君,承义门到了!马车到了承义门门口就停下,此处的城卫不比前面,看着更有了几分肃杀之气,除非传唤,不得进入,马车自然也是不能进的,承义门里就有步辇肩舆,转是为着那些贵人准备的,可以替换承义门到了啊!周纯身躯微震,仰着头看了看这没有变化的承义门,进还是不进,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问题,可是也容不得他选择,已经走到了这里,就是不进恐怕也不行了不过,倒也不用担心什么,自己现在的样子,怕是没有人会认得出来吧!周纯对这张脸倒是有了一定的自信若是见到了你姑姑,只需说是在晋城一直住着,可要记住了!苏木青借着给子瑜整理衣衫的机会,悄悄跟他叮嘱,说完又看了一眼子瑜身旁的吉平,吉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贵人请随我来!收了那黑木牌子,一个内监毕恭毕敬地将苏木青一行领到了一个步辇前面,待得他们坐好,方才缓缓向里行去子瑜好奇地东张西望,不一会儿就没了兴致,皇宫嘛,好像都是大同小异,园子修的也不错,虽然不至于三步一阁,五步一台,廊腰缦回的,却也曲曲折折,极尽大气雅致之组合,赏心悦目这时侯的建筑似乎还在讲究对称,子瑜一路看下来颇有心得,但到底不是研究建筑的,看了一个热闹,除了好看之外,就发现对称布局容易眼晕,更加容易迷路不知行了多远,步辇停了下来,子瑜抬头看了看,凤仪阁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有几分狂草的意思,好在他连蒙带猜也能认得门口的内监正待向里通报,就听得一个带着些许惊喜的声音飘过来,可是哥哥到了?随即而来的就是声音的主人,一个千娇百媚的宫装丽人疾步而来,但即便是这样的疾步,她头上的金步摇,腰间的玲珑配都没有丝毫响声,当真是厉害啊!子瑜抬眼一看就有些发懵的感觉,怎么这么漂亮啊!一张脸跟苏木青有八分相像,却因为那不相像的两分风情万种,妩媚妖冶,倒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人比苏木青漂亮多了,是真正属于女子的那种美丽,娇柔,引发**,需要保护当得知太后是苏木青的妹妹之后,子瑜就想过这个太后可能很年轻,可是眼前这位,简直就如同二八少女,云英待嫁,哪里像是一个后宫中的妃子,更不要说太后了!你是、我姑姑?第三十四章,好奇怪。

子瑜微微侧目,满眼的不敢相信和震惊,等到女子的视线放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又开始奉送不要钱的马屁,姑姑,你怎么这么年轻漂亮啊?!倒像是我姐姐一般!呵呵,这便是子瑜吧!女子问着,语气却是确定的,也不多言,一把接过子瑜抱在怀中,哥哥,你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哪,比哥哥会说话多了!香气袭面,子瑜被亲了,脸颊女子抱着子瑜和苏木青相依而立,看上去竟像是一对儿夫妇一般,当真是三口之家的和乐典范子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从苏木青的身上扫到苏敏身上,再从苏敏身上扫到苏木青身上,虽然苏木青的眼神几乎没有变化,子瑜却还是敏感地从苏敏凤目流转之中嗅到了什么,嘿嘿——有奸情!子瑜这些年都是和爹爹住在哪里的啊,累得姑姑好找!温柔的言语带着半分娇嗔,分过去的眼神还留意了一下苏木青的侧脸,新上任的姑姑一颗心真是分成了两半就在晋城子瑜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出门儿哪!姑姑,可是有好吃的,爹爹说姑姑会给子瑜好吃的!子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苏木青的脸色,他早就猜到了苏敏要这么问,可是,为什么要说谎呢?按理说,他的妹妹成了太后,他不也就非富即贵,没有道理非要在小山村里住着啊,更加没有道理让妹妹都不知道啊,莫非他们不是很亲?那也不应该啊,看这个苏敏的样子,知道的是兄妹重逢不胜欢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破镜重圆哪!啊呸,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苏木青好像没有听到这边儿的问话,走开几步,倒是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吉平在原地站了站,也不知道跟还是不跟,索性继续装作贴身侍卫,落后半步,跟在了苏敏身后晋城么?凤目中流过一抹暗光,苏敏看了一眼那个越来越远的男子,又扫了一眼那个黑衣的小孩儿,子瑜,这是谁啊?子瑜也随着问话看了一眼吉平,奇怪,这家伙把头低那么低做什么啊?哦,这个是爹爹给我找的贴身侍卫,让保护我的!这也是提前套好的说辞,这几年,子瑜别的没有,说谎的本事是长进不少,怕是说梦话都不会说错呵呵,子瑜这么小就要贴身侍卫了啊,有人要害子瑜吗?苏敏戏谑着,她一开始就决定从孩子下手,所以倒也不在乎苏木青走远,专心致志听着子瑜的童言无忌害子瑜?为什么要害子瑜啊?不是大家都有贴身侍卫地吗?子瑜咬着手指头大发童稚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清澈见底布满了疑惑之色苏敏哽了一下探听到此告一段落笑了笑:走吧子瑜不是饿了吗?姑姑带你去吃好吃地!也不再理会跟在后面地吉平不让嬷嬷接手独自抱着子瑜向后殿走去凤仪阁说是阁其实说地也就是前面地那一个阁子平时能够当做书斋用用后面一条回廊连着几个大殿其中一个就是苏木青已经端坐地这个专是为了家宴而有地大殿往常逢年过节皇帝要是兴致上来了少不得要在这里赐宴让众位嫔妃欢做一堂此时殿中一张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吃食黄色地绸缎作为桌布白瓷盘子青花碗银匙金盏再配上了红绿紫白青地五色菜肴很是丰盛光是看就已经让人有了食欲子瑜本来不是很饿看了也觉得口水长流迫不及待地从苏敏身上顾拧下来话说被女人抱在怀里那感觉也不是特别好受苏木青已经坐在正位开始用餐举止优雅态度斯文神情清淡一口菜被他吃下去倒也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好吃还是不好吃似乎眼前地山珍海味跟家中地腌兔肉并没有不同吉平,你也来吃,这个好吃!子瑜早就知道无法从苏木青的脸上判断出哪个菜好吃,索性自己来尝,旁边的嬷嬷帮他坐上了红木椅子,他也就毫不客气地把吉平叫到身边来喂他吃东西,比起刚认识的苏敏,显然还是吉平更亲一些周纯有些尴尬,他的确是够不到这个大桌子上了,但是没有必要这样吧,微红着脸咽下子瑜用银匙送到自己嘴边的食物,偷偷看着苏敏,就怕她注意到了自己,生了疑心,但一会儿也吃得高兴起来,毕竟很久没有吃过正经的饭菜了,何况是这么精致的一时,都没有人注意到旁边的苏敏,她被生生晾在了一旁,她也不恼,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殷红殷红的,坐在了苏木青和子瑜的中间,细心为子瑜添菜,指点他哪个好吃,更是让人把放得远的移近来,可桌子就是这么大,弄到最后,只能是侍婢端着盘子围了一圈儿,等着子瑜夹菜敏儿,子瑜你已经见过了,我要你按照他的相貌找他的孪生哥哥子谦,听说他是来了昭义一个叫做罗长瑞的人家做书童,你把他找到就可以了,不用为难那人家苏木青吃完了饭,淡淡吩咐着,知道妹妹一贯的手段,又加了一句嘱咐苏敏笑着的脸僵了僵,转过脸来:原来哥哥竟是得了一对儿儿子啊,真好!哥哥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查,晚上就会有答复,只是,哥哥可是找到了子谦就走么?眉间拢上忧色,一只手捉住了苏木青的衣角,不自觉地攥紧,才刚刚见到,真的不想他走光洁的额头不见褶皱,挺拔的鼻梁刚毅果敢,眉眼之间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地沉着冷静,薄唇紧闭,……好像没有变,却又好像变了,越来越像了哪!目光有些涣散,好像开始沉浸在回忆之中你又叫我‘敏儿’了哪,真好,我还以为再也不会听到了哪,真好,……好像梦呓一样的低喃从红唇中吐出,让苏木青霎时冷了神色,顾忌到子瑜还在一旁,没有发作,只是甩开了她的手,起身而出啊,苏敏好像刚刚从梦中醒来,低呼一声跟着起身,哥哥,我不是有意的,哥哥,……全不理会旁人,追着那抹青衫就出了大殿这是哪一出啊?子瑜偷眼看着那两人离开,还有些不明所以,刚才的事情他都看在眼中,更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那些梦呓一样的话,貌似是苏敏对苏木青情根深种,但是好像苏木青不领情,哦,也对,毕竟在读者眼中的不伦恋固然是很美,可是放在现实中,只怕就不那么好接受了,尤其,还是这种单方向的痴恋从妃子到皇后,从皇后到太后,这个苏敏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那些宫斗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看也看了不少了,自然知道其中不易,但是,这样一个厉害堪比慈禧的人物竟然那么轻易就在苏木青身边失了神,这爱,怕是也很深吧!唉——子瑜轻轻叹了一口气,幸好自己生为男子,不然保不准也会落入苏木青的这张大网,实在是,无论怎么看,这男人都是BMW那类的啊,有优雅,有气魄,够男人,够长情,唉,痴情之人更无情啊!你叹气做什么?周纯看到苏敏不在了,也不再装哑巴,点了一个嬷嬷,你扶我上去!那嬷嬷倒也听话,安分地托着周纯的双腋让他坐上了椅子,更是在他的指点下把若干菜品摆在了他的面前,服侍他吃饭,周纯的傲慢之色也于此时浮于面上,一举一动又有了规矩,不亚于苏木青的优雅子瑜看得气恼,一个爆栗上去: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现在是贴身侍卫,你见哪家的贴身侍卫是你这样的,太放肆了,太放肆了!周纯斜睨他一眼:怕什么,这些人又不会说话嗯?你、什么意思?子瑜有些奇怪,莫名的想到了那句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的经典台词,脸色数变,他不会是……你以为那……苏敏做事一向小心,这些人肯定是哑巴!周纯太清楚那些宫中惯用的手法了,看到子瑜还是一脸不信,就有了卖弄之色,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处在下风,好容易有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来,你,说句话听听!被点出来的侍婢听言连忙跪地叩首不停,同时还不停地摆手,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也就是一两秒的工夫,那眼泪就跟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哗地流着子瑜不解,不会说话就不会说话呗,哑巴就哑巴呗,犯得着这么害怕吗?这些侍婢是自六岁就被灌了哑药的,可以听懂人言,却不会说也不会写,一旦主子让她说话,那么就是说要她死周纯咽下口中的东西,面目平静地说着,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觉得这种待遇不公,可是事实证明,有些时候,这才是最好的办法第三十五章,信与爱。

大概这样也很无奈吧!历史的变迁总是需要一个过程,有些文明只能够说是相对的,就像现代一样,总说是如何如何高科技,如何如何高度繁荣,可是繁荣的结果是什么呢?是对生态的加倍破坏,温室效应,冰层融化,环境污染,天灾**,其实,从某一个角度来讲,这种对于自然环境的破坏何尝不是另外的一种野蛮野蛮地伐树为田,破坏了森林的自然环境,野蛮地建设房屋,破坏了动物的生存环境,野蛮地圈养食物,野蛮地宰杀经济动物,野蛮地……每一个文明的发展必然伴随着一些无可逆转的代价,比如说另一些文明的毁灭,比如说,一些人的利益受损像是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太监,何尝不是一种文明的体现,是一种皇权至上的文明,算是封建的文明,很糟粕,却在那个时代很著名,甚至还是一种生存的方式,给了许多养不起孩子的家人另外一个不把孩子溺死在尿盆里的选择比起易子而食,这显然文明了许多,还给了孩子一个更好的生路,谁又能够说那个太监有一天不会有权有势,不会成为一代宦官呢?子瑜默然,在面对吉平一脸理当如此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看到那些人木然甚至毫无不公感的平静时,他没有什么话好说,他没有能力能够保护别人不受这种对待,只保护一部分人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也是一种不公平平等,从来不是可以轻易做到的想到这里,他就不由感慨历史的伟大,它用了几千年的时间给了他一个曾经的平等社会,得到别人尊敬同时尊敬别人,同时感慨自己的好运气,有苏木青一个那么有身份的爹爹,让他可以在任何时候都随心所欲,有了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性别,他,应该感恩的你今天怎么了?一直都不说话?周纯有些奇怪,从吃完饭开始,子瑜就开始保持沉默,这种沉默毫无征兆,让习惯了他叽叽喳喳的周纯有些不习惯起来拾幼斋抬头看了看匾额,上面的三个字都认识,就是名字有些奇怪,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名字?子瑜转过头来看着周纯,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迁怒是没有理由的,努力平息了刚才的情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问他小小的竹楼已经被扩建了,在一片桃花林中,这样一座绿油油的竹楼有着别样的清新气息,只要看一眼就会觉得心情舒畅,一桌一椅,一床一塌,所有之物都是竹子做的,甚至那雕成竹筒的香炉中燃着的香气也带着一股清幽的竹香,清新宜人因为……因为当今皇帝就是在这里被找到的,那时候,竹楼还不是这样的周纯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苦涩,他以为忘了的,结果却还是记得,记的很清楚似乎又是一个八卦地故事子瑜没有问经过了刚才他突然觉得很累他从来无力改变什么只希望自己过得安心就好很自私地想法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至少看到别人悲苦他就做不到平静地享受自己地快乐那是一种很奇妙地感觉明明与自己没有关系地却有些感同身受地怜悯也许虚伪也许伪善却是真实地感受想要做点儿什么帮助他们地感受两个人缓步走入一边一个坐在两个椅子上躺椅对他们来说有些大却更舒服一些侍婢们都退在门口这是周纯要求地而子瑜则是明显地无所谓子瑜我可以相信你吗?周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立在了子瑜地面前挡住了那黄昏地霞光一张脸背着光愈发让人看不清楚和着那一身黑衣仿佛已经是夜了深沉而宁静…………拾幼斋旁桃花林里苏木青坐在石凳之上,看着那石桌被风雨侵蚀的痕迹,那些雕花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这明显很有些年头的东西一看就让他感怀往昔,这是旧物啊,家中的旧物身后传来脚步声,在五步的距离停住,轻盈地带起了几朵飞舞的桃花,那一抹亮粉是从花瓣根部逐次加深,好像是被谁避至了边沿,生死一线,反而绽放出了执着而明亮的美丽,妩媚悲戚,却别有一股壮烈的味道找到这些,很费了些工夫吧!还记得当年的灭门之祸,那一场大火怕是把什么都烧没了,抚摩着那雕花缝隙的乌黑,好似可以想象得到那火后的灰烬是怎样的决绝与热烈,一如,她的爱慕哥哥,我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我吧!苏敏,这个太康皇朝最尊贵的女子,她的眼中闪着泪光,紧走了两步,匍地,刚好拉住了苏木青的衣袖,把头枕在他的腿上,闭着眼,深深地嗅了一口,迷醉不已九层纱衣是循次渐进的红色,最里面的粉红色露出一个边沿,而最外面的玫红则浓郁沉醉,扇形的裙尾散开,仿佛一朵凋零的花瓣,刚刚好,落在了青衣旁拔去那在奔跑中已经歪斜的金钗,看着那一头黑发散下,抚摸着,柔滑的发丝从指间穿过,好像那匆匆的岁月,流淌,却无痕迹苏木青没有看苏敏脸上的表情,害怕自己会动容,知道与做到从来都是两回事情,无论多少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对她狠下心肠,可是每每看到她的面容,看到那目光中的软弱和恳求,他就无法断然离去最好的方法只有不看,所以他选择离开的时候就绝不回头,否则,所有的坚持与决绝都会在回头的霎那灰飞烟灭,荡然无痕敏儿,你还想要什么?十年前,是她说自己想要成为整个太康皇朝都跪拜的女人,于是,他奔走三国,用五年的时间为她谋划了一个未来,本来,她可以不用那么急的,炀帝,太老了哥哥,敏儿什么都不想要了,敏儿只要哥哥能够陪在敏儿身边就好了,哥哥,敏儿好寂寞好孤独,哥哥,你留下来陪着敏儿吧,炀帝算什么,只有你才配坐拥这个天下,……苏敏的眼睛没有睁开,摩挲着苏木青的衣衫,那一方青衣的一角被她紧紧地攥着,再也不想放开仿佛突然感觉到了一线可能,苏敏突然高兴起来,睁开了明亮的双眸,波光柔转,扬着脸看着苏木青,红唇勾出一抹活泼的笑来:哥哥,留下吧,萧情不是已经死了吗?……苏木青的脸色陡然变冷:住嘴,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这个名字!当年,当年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故意放出消息,自己和萧情哪里会受到那许多追杀,若不是她挑唆炀帝,萧情的身份又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都是她!怨怼,激愤,甚至还有恨,种种情绪在眼眸之中旋转不定,最终却还是敌不过苏敏哀怨无辜的目光,苏木青闭上了双眼,微微仰头:不要再说她了都是命啊,萧情的身份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所以,这都是命,总归,上天还是待他不薄,不是还给了他一双儿子吗?苏敏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果然,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啊!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失望,垂下眼帘,幽幽长叹:哥哥心中,果然还是她比较重要吗?重要到哥哥连敏儿也不要了,重要到哥哥恨敏儿吗?苏木青的身体僵住了,萧情,这是他心底的一个禁忌,若是他想得再周全一些,若是他再能多护着她一些,她,应该不会死吧!这样的想法一直盘踞在心底,如同毒蛇一样,时不时地让人悔恨莫名她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的身份权力,甚至放弃了可以报仇雪恨的机会,可是自己呢?自己给她的又有什么,她想要过平静的生活,自己许诺了,可是没有做到,他可以挡住江湖的追杀,却挡不住自己妹妹的毒酒,这,又算是什么保护?最终,萧情用生命的代价安了炀帝的心思,给了自己妹妹一个可以受宠的机遇,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不能阻止,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一边是自己最亲的人,这样的选择,无论怎样,都是最伤人的他选择了最亲的妹妹,于是丧失了**,而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们的儿子,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是做得不够好敏儿,如果再一次选择,我还是会选你,你知道的拂袖起身,不再回头,她知道的,她就是知道,才如此有恃无恐地试探,甚至不愿意掩饰眼底的算计,他想要当作看不到,只可惜,他总是能够看到桃花飞舞,早已不是它应该盛放的季节,却生生被人留住了花期,是痛苦,还是无奈,又或者,是被迫的选择?第三十六章,信与择。

这么说,是真的有个罗长瑞的跟你要了两个孩子当书童?面容普通的青年把玩着手中的刀子,那刀子精薄,只有指长,可以在手中自由旋转,却是吹毛可断张德胜双腿打颤儿,哆嗦着说是,他刚才清楚看到这个人是如何轻易地杀掉了那个回答记不得的客栈掌柜,那个跟自己串通了谎话的掌柜就因为一个不耐烦的记不得就死了,杀死他的就是这青年手中的刀子,而现在,明晃晃的刀子上却连滴血也无哦,是吗?那,为什么我找遍了昭义却也找不到一个叫做罗长瑞的行商,是你记错了吗?又或者,吹了吹刀上莫须有的灰尘,是我太笨了?青年的眼光从来没有正经地放在张德胜的身上,可张德胜就是控制不了地恐惧,直觉认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跟苏木青有关,但是此时承认说谎显然是死定了,倒不如一口咬死的好,说不准他会放了自己,也幸好刚才的掌柜没有说出自己,刚才还有些兔死狐悲,此刻,张德胜却十分庆幸眼前这青年没有耐性了我真的没有说谎,实不相瞒,张德胜咬了咬牙,顶着一脑门子的冷汗,却也挺直了脊梁,目光中有了几分果敢,这开酒楼的钱还是他给我的,要不然,我一个小小的账房什么时候才能够有这么大的一笔钱开了酒楼啊?!青年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这倒还算事实他已经查过了,这张德胜的确是一夜之间起了酒楼,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一个酒楼里的账房变身成为酒楼老板的,甚至他原先的东家还私下里查点过自家账目,害怕是他私藏的,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因为得到了肯定,张德胜更有了几分底气,鼓了鼓勇气继续说着:本来就是这样,那罗长瑞以前曾经丢过盘缠,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账房,出于同情,我就请了他一顿饭,找地方让他住了一夜,后来,……张德胜顿了顿,继续编着后面的故事,成为了小账房义助落魄富家商,富家商报恩偿还大酒楼的故事,其中细节之处倒也不算凭空,东墙加在西墙上,也还算是合情合理,算是意外之喜……我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多少天都跟做梦似的,后来他说缺书童,又碰上子谦他们到我这儿,我想着这是一个好活计,二话不说就送了去,……我真的没有说谎啊!张德胜哭丧着脸,倒也是义正词严如果光是前面,青年恐怕还会以为他在说谎,毕竟有些离奇,但加上后面的叙述,倒让人无从怀疑,眼前这人一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作奸犯科的惯犯,二不是油嘴滑舌坑蒙拐骗的闲汉,三来,倒是孝道有加待人诚恳信誉卓著的商人,如此,又无冤仇,倒还真的没有什么理由让他害个孩子你可还记得那罗长瑞的样貌?那么,就只有可能是那富商说的假名了!青年深以为然,外出做生意的难免有几个心眼儿哦记得记得!张德胜哪里敢说不记得就算是谎话他也定要把它编圆了当下就张罗出纸笔出来三下两下画了起来本来他也会附庸风雅画上两笔此时仓促倒也可以应急就是画得不好随便抓来一人都能与画中人有三分相似他有些西州口音约有三十来岁……一句谎话需要更多地谎话来圆张德胜越说越顺溜根本不需要仔细思考却还是装出了回忆地样子更加令人信服拿着画好地画纸听完了全部青年点了点头出门地时候抬脚踢起了那具尸体夹在腋下就离开了直到再也看不到那青年地背影张德胜才长吁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竟是一丝力气也无了幸好幸好那掌柜地不耐烦幸好那青年没耐性幸好自己地谎话编地好……只是这青年与苏木青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特意来问子谦地事情?自己是不是无意中惹了什么大麻烦了?张德胜能够从若干伙计中脱颖而出成为账房并不是单为他识字更因为他为人灵活谨慎多智为了防止自己刚才说得太多记不住防止下次再有人问说差了他又仔细回忆了几遍确定刚才所有地话都能在梦中说出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乱葬岗里几块儿乱石随便丢弃土坑荒坟接连成片四周地槐树林遮挡了光线愈发显得此地阴森恐怖便是白天也是少有人走地此时,一个青年正悠闲地走来,随后丢弃了肩上扛着的麻袋,也不掩埋,只是散乱扔着,索性那暴露在外的尸骨也不是一具两具,并不十分显眼还以为这种活计实在是大材小用,没想到还这么麻烦,这年头,凤卫也不好当啊!青年嘀咕着,又看了看那张画像,总觉得似是而非,好像在街上好几个人都是差不多的相貌,摇了摇头,这也太普通了,就算是富商也不太好找啊,西州可是最大的了!又是摇头晃脑了一番,叹了几声气,这才动身前往西州,口中却还是哆嗦不断:这都是什么事嘛?还不如让我查探消息哪,总算知道为什么让我来了,他们真奸诈!……回去一定要和大哥好好说说,怎么我也算是他兄弟哪!……不一会儿,槐树林中就没有了人声,只留下呜呜的风声,如泣如诉清凉镇中传来了客栈掌柜失踪的消息,别的还不说,他的亲戚就已经闹上门来瓜分那一间大客栈,一时又闹出不少事情,成为了一些闲汉的饭后谈资…………他怎么了?还没有好吗?二狗子,不,已经是三了,他牢牢地占据着这个地位,尽管还是没有子谦,不,二高,却已经比大多数人更好了,就连吃住的地方也好了许多此刻,他看着床上那个瑟瑟发抖,说着胡话,满头大汗的人,竟莫名地有了些同情可怜,没有想到,子谦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样,他已经烧了两天了,如果今天还不醒来,也许以后就是醒来了,也傻了三看着,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怨怼,说到底,他对自己还算是不错的,他有那个实力,不知不觉间,二狗子的思想已经和那些训练他的黑衣人一样了,认为实力决定一切,不会再有以前的不平之感了不过就是杀一个人嘛,犯得着这样吗?天宝,不,四撇撇嘴:别理他了,死了也好,免得以后再被吓到,走吧,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哪!摸着手中的刀,天宝有些莫名的兴奋,他喜欢那种感觉,喜欢那种操纵别人生死的感觉,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以前任人打骂的小乞丐了,反而换成那些人对他求饶,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的眼睛就开始充血,莫名地激动着他最享受的就是一点点地收割别人的生命,一点点地断开他所有的血脉,看着那鲜红的血喷涌而出,真好看啊,哈哈,看你们还怎么欺负我!四儿!二狗子觉得身边的天宝有些轻颤,知道他又有些不对劲儿了,再想到他每次杀人时弄出来的满地鲜血,不由皱了皱眉头,有面具挡着,倒也没人察觉你们走吧,我会照顾他一说着,取过了一块儿蘸过凉水的巾子,折了两下,搭在子谦的头上,子谦依旧昏迷着,因为需要,那鲜少摘下的面具才放在了枕边儿,露出一张美好的容颜来,苍白着二狗子点了点头,终究耐不过天宝的拉扯,一起出去了,这三天都有人把人带来让他们杀,够了数量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子谦第一天还是很好,他杀的人最多,结果晚上就不行了,开始说胡话发热,怎么叫也叫不醒,是几人中最严重的一个好了,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起来吃东西了一看了看门外,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这时侯的房中只有他们两人没有走谢谢少门主遮掩之恩子谦睁开双眸,黑眸中黯淡无光,再没有了希望一讶然,他没有想到有人能够猜到自己的身份,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子谦不答,什么时候,太多破绽了,那些黑衣人对他都是恭敬的,即便责罚也多有手下留情,甚至还会不自觉地先躬了身,而能够这样旁若无人地休息,除了门主,又能有几个?只怕自己能够顺利休息这几天,也是他的缘故既然你猜出来了,那我不妨再给你一个机会,刺部直取,花部逢迎,你可愿进入花部?刺花门只分两部,刺部是非杀人不可,学的也是杀人的方法,花部却可视情况而定,学的却是那婉转求欢的功夫PS:接到通知明后天停电,为保证一天一更,提前上传,这是明天的!第三十七章,好谋划!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我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子谦皱了皱眉头,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子瑜挺直了胸脯,一本正经地说着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降可是转眼之间,却又嬉皮笑脸地说着能不能先放我一马啊?想要取笑,却又能听到类似于忍辱负重的道理,无论什么事从他的口中说出,都是那么正义凛然,大气磅礴,好像占据了天地间所有的正气,即便他的前倨后恭是那么自相矛盾,却还是无法让人讨厌爹爹,也是因为这样才特别喜爱他的吗?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口里有些苦涩,却不知道是因为喝了药的缘故,还是因为知道无望的悲戚有子瑜在,有爹爹最爱的子瑜在,就是少我一个也无所谓吧,反正,都是一样的相貌,而他,更为讨喜一些哪种事情?一的眼神一厉,他没有道理知道花部是怎样训练的子谦转身,直视着少门主的双眼,那一双波光诡谲的眼眸中已经有了猜疑和杀意,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他已经能够清楚分辨出最细微的杀气是如何的感觉了苍白的脸颊上有着一双星辰般的眸子,只可惜,此时那里面并没有多少光彩,虽不是死物,却也少了灵活,宁折不弯的性子,也罢,这样的人到了花部是活不下去的,若是真的让他去,只怕会生生逼死了他,那样,可就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了抿了抿嘴春,子谦挺身而言:请少门主责罚,我无意看到了没有放弃逃跑的心思,直到那天,看到了花部的训练,然后知道了,自己原来还很幸运,原来,还会有这样的残酷,所以,……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是吗?屈指弹着桌面,一不再言语,垂下眼帘,这是这群人里他唯一觉得有意思的人,若是这样死了,未免有些可惜,且还是留着吧,看他能够聪明到什么地步思索已定,索性摘下了皮质的面具,露出了一张称得上清秀的脸来,那一双清冷的眼眸从来没有变化,甚至,冷意更甚,这,就是少门主应无暇,他完全承袭了父亲的性格,都是一样的冷淡无情是子谦低头,不敢对视那样一双冰冷的眼眸,那扑面而来的感觉让他阵阵发冷,想要逃跑已经是死,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即便是无意,却也该死这就是这里的规矩,他不得不遵守既然你想清楚了明天应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我希望顿了顿应无暇起身上前八岁地他已经有了少门主地气势压力陡然增大子谦又半退了一步你能够永远是‘一’否则我会让你好好尝尝花部地滋味把手中地面具套在了子谦地脸上看着那个一略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地武功是真地不错假以时日也许还会超过自己子谦地脸色更白了指甲抠进肉中却还是僵直了身子应了一声是看着那个男孩儿大步而出融入了夜色当中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因为他已经不需要这种训练了轻轻松了一口气他能够做地就是努力接受这种训练直到有一天自己有力量可以逃离摸摸胸口感受到那剧烈地跳动隐隐有着不安也许永远都无法逃离了就在三天前他们都吃下了毒药一种慢性地必须一个月服一次解药地毒药如果爹爹在……不没有如果他必须靠自己靠自己活下去靠自己逃离再靠自己解开这勒住脖颈地绳索他不会永远受人摆布地不会!…………我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的!子瑜,你要帮我!眼眸中带着坚定,有着喷发的怒火,这么长时间的逃亡屈辱似乎有了一个可以宣泄的渠道,紧紧握着子瑜的手,只有他了,他相信的,能够求助的,只有他了好像是很老套的故事啊,可怜的小皇帝不满太后的专政,于是爆发冲突,然后忠心的侍婢无意中听到了太后想要弑帝的计划,鼓动小皇帝逃出皇宫,联络辅政的大臣,然后再想办法,天真的小皇帝相信了,然后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追杀当中,一次比一次凶猛忠心耿耿的侍卫队长死了,隶属皇帝的贴身侍卫和暗卫也损伤殆尽,这时候,就在那小小的山中,侍婢突然发难,一只匕首正中小皇帝的心脏,原来,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侍婢才是太后的人,目的就是把小皇帝引出皇宫,好正大光明地杀掉,同时没有后顾之忧地处置掉小皇帝身边那一帮忠心耿耿的拥护者很聪明,不愧是太后,苏敏果然有着过人的勇气和狠辣,用这样的办法把小皇帝连同身后的暗卫连根拔起,让他们无法在枕边反噬,很好很强大!只是,她应该更有耐心一些,放这个可怜的小皇帝去联络一下忠心的臣子,也许那个时候,还可以将朝中不服管教的大臣也一并诛杀,没有人会质疑,毕竟,还有一个假的小皇帝端坐在朝堂之上,毕竟,还有一个真的玉玺掌握在手中有些困倦,觉得好累,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其实,谁做皇帝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微微垂下眼帘,勾起嘴角,有些嘲讽: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霞光万千,太阳最后的余热在身后炙烤着,黑衣吸热,本应该暖融融的,此时却如坠入冰窟,一身的寒冷,周纯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子瑜,他以为子瑜跟自己的关系已经很好,他以为……那一张稚嫩的脸在阴影下依旧是白皙的,精致的五官,小巧的双手,垂下的眼帘挡住了复杂深邃的目光,周纯愣住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小孩儿,这个五岁的孩子此时沉静得不似从前,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一个对着父亲都要隐瞒的孩子,一个有着许多面孔的孩子,一个聪明得不像话的孩子,一个很会说谎的孩子,一个不像个孩子的孩子苏子瑜,到底你是怎样的呢?心突然乱了,这是他孤注一掷的最后想法,本来,他被救之后有些绝望,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力量去一争长短,于是开始试着归于平淡,享受和子瑜一起的生活,因为可以很自然,好像一家人一样但,他终究还是不能够看到那张令人嫉恨的脸,用血和人命堆积起的恨,用信任和背叛凝注的仇,无所谓江山,无所谓先祖,只为了不能够让背叛自己的人好过,不能够让想杀自己的人逍遥不可以相信那妖妇的哥哥,于是就可以信赖这个跟自己最亲近的孩子,子瑜,苏子瑜,他是可以利用的,无论是曾经想过的利用他来装作自己死去,还是现在利用他的友情而帮助自己达成目的,他想当然地认为应该利用,却没有想到若是对方不接受会怎样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是啊,他凭什么觉得他会帮他,凭什么?目光黯淡下来,周纯倒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我不能求助于你的爹爹,因为他们是兄妹,他不会帮我但我以为你会,因为你有秘密要对你爹爹隐瞒是的,我会帮你,我会帮你把身份换回来,但是,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是皇帝,也不是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而是因为,周纯,我在这一刻真的想要得到一个朋友,哪怕这个朋友曾经骗过我有一个皇帝当做朋友,应该会有很多好处吧,这可是一个很大的靠山,若是真的能够得到一个皇帝的友谊,那么自己也算是前途无量了吧!迅速抛去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子瑜在转瞬之间就已经想好了一个对自己最为有利的结果,他可以欺骗,可以利用,可以威胁,那么,难道自己就不可以装可怜,装无辜,用友情动人吗?我可不是傻子,这可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子瑜……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起一落,一惊一喜,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周纯的心情已经有了几次起落,第一次感觉到了愧疚,第一次觉得抱歉,然后相信,是真的有一个人可以成为朋友,不会像那个侍婢一样背叛自己激动之余哽了声,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子瑜的双手保证: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好,我信你,再信你一次,希望你不是骗我!子瑜故做哀婉语气,坚定地阻止了周纯说些愧疚的话,他要让他的这些愧疚在心里积压发酵,现在,我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试试看!PS:这是后天的!祝看文愉快!第三十八章,换身份。

昭义这段时间可是热闹了,先是六月份各州的杂耍班子云集打擂,那三天红火的,当真是锣鼓震天响,从晨到昏忙,让昭义的各户人家也喜欢上了这些杂耍,便是那凑伴儿的戏子也因此红了一把三天之后倒是真决出了个一二三四来,东州的全家班,还有西州的李家班,都得到了御前表演的资格,一个是胜在温婉如玉的文戏上,一个是胜在惊险刺激的武戏上,倒也算是有张有弛,各有千秋了两个班子在昭义驻扎下来,少不得又在七月份儿太后寿诞之日热闹了一回,普天同庆,比过年还热闹几分,十分喜庆,也彻底让杂耍班子有了几分名头,不再是以前的江湖把式,乌合之众了与此同时,却也有一个班子获罪,是南州的一个姚家班,说是什么故意延误,全都被官家拉去坐了大牢,当真是可怜,有些奇怪的是那姚家班的班主好像早就知道会如此,一直都是面如死灰的样子,全不似个活人了这些都是昭义平民津津乐道的话题,也为他们添了许多日子的乐趣,当然,最热闹的话题还有一个,就是乌云骥的频繁出入,一天多少趟都是风尘仆仆的信使,若不是知道太平无事,还真以为边疆又闹出什么事故了哪如此奇怪,自然少不得有人探听到底为何频频送信,偏偏,没有一个人查出为何,这也成了不少人的心头病,越是不知道越是想要知道如此,便已过了八月,各州阁推荐上来的生员已经进驻折桂殿,时不时去太学听讲一番,又有许多富家千金小姐掀起了大恩寺的香火**,几乎每天都能够看到上香的小姐和某个生员不期而遇,共谋一个假期金黄的桂花飘香,那一股香气布满昭义时,已是九月了人力难挽花期驻桃树上早已没有了夭夭的桃花,反而是翠绿的叶子装点了树枝,碧绿的仿佛翠玉雕成的叶子有着清新而明媚的气息,好像每天早晨的一缕朝阳,温柔而怡人一袭青衫坐在桃林之中,苏木青喜欢在这样的早晨小酌几杯,那最好的碧玉浆有着同新叶一样的嫩色,微微摇晃,便如碧湖起波,满满的都是橙色的光,如鱼鳞,如星芒,片片点点酿成最醉人的芬芳还是没有消息啊已经三个月了看着那繁花落尽看着那翠满枝头已经三个月了不喜欢长时间滞留于此这里地空气都是污浊混乱地有太多人地眼睛盯着这里有太多权力地争端集中在这里混乱而肮脏爹爹!轻快地叫声从竹楼那边儿传来随即一个白衣小童就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侍婢一个个都是惶恐万分地神色悄悄挥了挥手让那些侍婢离开苏木青伸开双臂迎小童入怀子瑜他最爱地幼子轻笑着抽出一只手点了点小童地鼻子:怎么今天不睡懒觉了?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日夜颠倒晚上不睡白天大睡若不是身体好好地没有问题他早就给他吃些药了是药三分毒有些药能够不吃还是不吃地好不是没有想过点他睡穴让他安然入睡但是那也不是长久之计穴脉地凝滞很多时候也会带来不好地结果半分也马虎不得也只能够点些安神地香料来调理了看来倒是很有效果看着子瑜因奔跑而红扑扑地小脸蛋儿苏木青笑了笑冰冷地容颜刹那间柔和起来有了烟火地气息呃,为什么爹爹长得这么帅呢?子瑜好容易才克制了自己的花痴,努力地把心思收拢,冲着苏木青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带着几分讨好:爹爹,今天小皇帝还过来吗?子瑜很想跟他玩儿!同吃同住,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观察,直到现在,子瑜终于听到周纯说了一句可以换了那么今天,找个好机会就让他们两个换过来好了!眼眸中闪烁着算计,三个月,让真皇帝模拟假皇帝的行为,还真是……有些荒拗,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真皇帝已经离开那么久,而假皇帝已经日渐深入人心了呢?套问假皇帝每天要做的琐事,因为有着小孩子的好奇心作掩护,有着苏敏的一句关照,那假皇帝也不敢说谎,一切,都准备好了子瑜很想跟他玩儿吗?苏木青反问了一句,看着子瑜在自己的注视下有了些手足无措,放柔了神情,玩儿就玩儿吧,只要不要误了正事正事?什么正事啊?子瑜心里咯噔一下,苏木青,他不会已经知道了吧!嬉皮笑脸地往苏木青的怀中乱拱,硬是将平整妥帖的青衫弄出几许褶皱,这才有了些安全感这个爹爹,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多智近乎妖,在那洞察一切的双眸下说谎,实在是对于心理的一大挑战啊,还好我心里素质过关!好好睡觉啊!苏木青笑着,全然没有半分不对劲儿的地方,你和他在一起都不好好睡觉了,以后可不行啊,不然,就不让你跟他玩儿了!切,谁稀罕跟他玩儿啊,木头一样的人儿,话说,他和周纯长得还是真像,也就因为这样才会被培养成替身的吧子瑜也是从周纯口中才知道,每一代的皇帝都有几个替身,因为周纯还小,所以替身才只有一个,怕的是小孩子以后长得不像这种替身万事都好,不痴不傻,就是听话,非常听话,这一点子瑜已经深有体会了,你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一张脸上好像从来不会哭笑,好像是没有思想的玩偶,真是……太可怜了哎呀,爹爹,我知道了,那,什么时候让小皇帝过来啊,都没人陪我玩儿的!抓着苏木青的胳膊摇晃着,好像撒娇的孩子,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折腾着大人好了好了,你自去玩儿吧,这会儿他应该已经下朝了,说不定你回去就见着了苏木青假装受不了地扬了扬手,让子瑜自去子瑜调皮地笑了笑:爹爹真好!话音刚落地,人就像兔子一样跑开了,当真是动若脱兔苏木青好笑地看着摇了摇头,将碧玉浆一饮而尽,淡淡的清香残留在口齿之间,使人迷醉,几时这么爱玩儿了?喃喃着,有些落寞,是看着儿子远离的落寞竹楼内,子瑜还没进门,就看到了那个端坐在椅子上的替身皇帝,他的朝服已经换成了深红色的常服,虽然上面也有龙凤纹饰,更多的却是一些百兽图案,取龙为主也仅仅因为那是传说中百兽的头领看到子瑜进来,替身皇帝起了身点头微笑,虽然那笑容很假,却已经是子瑜努力教导的结果了,起码这样,若是以后周纯做出什么不应该有的表情,太后不会太疑心踏着轻快的步伐,子瑜进了门,而那些侍婢则被留在了门外,这是周纯定下的规矩,子瑜却也不反对,虽然她们不会说话,但是这样还是很大程度上杜绝了隔墙有耳,有人告密呵呵,刚才我还去爹爹那里问你怎么还不来哪!今天上朝累吗?朝议三天一次,皇帝几乎就是摆设,子瑜自从知道之后就觉得这个皇帝真可怜,一时却也不知道是为了真的可怜,还是为了假的可怜不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因为接受的训导就是不许说废话,所以这个假皇帝的话少得可怜,倒是有几分让人怜惜你这件衣服好好看,能脱下来借我穿穿吗?子瑜压住心中那一点儿不忍,还是照着计划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已经看到躲在屏风后的周纯了嗯假皇帝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伸手就开始脱衣服,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目光单纯的都是对子瑜的好感和信任衣服拿到了,周纯已经在昨晚服下了解药,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这时候再穿上这件衣服,真的就是真假难辨了看着屏风后面走出的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儿,假皇帝也有些色变,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随后走出的子瑜,但眨眼之间,他的目光就回复了以前的呆板,没有了丝毫变化对不起,你把这个吃了吧,跟我一起走,我保证会好好待你的!子瑜拿出那赤红色的药丸,小心翼翼地递到假皇帝面前,我会带你去外面看看,外面很好玩儿的!声音愈发柔和,子瑜开始了诱拐其实,他不用说这么多的,假皇帝在第一时间接过了药丸,连思考都没有就吞下了,作为替身,是别人要求,不做替身,也是别人要求,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只要听话就好了,听话就有饭吃有水喝能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周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后面需要的就是隐忍,培养自己的势力,至于那个替身,既然子瑜执意要留着他,就留着好了,反正也是个没有用的弃子PS:哈哈,我又回来了!能上网的日子真好!第三十九章,该走了! 夜色深沉,没有月亮的天幕上只能够看到几颗闪烁的星星,子瑜坐在窗边,却没有看星星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夜幕,若是以前,他大概还可以说出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样的戏语,可是今天……那个替身一直都是木然的,逆来顺受,不问为什么,不反抗不喊叫,但就是这种木然反而让子瑜开始不忍,他是凭什么就这样决定了一个人的人生,让他从那个天下最高的椅子上走下来,然后永远无法再上去谁又能够知道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就这样简单地规定了他的未来,这样,真的对吗?皇宫里不可以杀人,先不说规矩不规矩的问题,就是杀了人之后也没有地方藏尸,所以按照周纯的想法是带着个替身离开再杀掉,而子瑜不愿意,已经都是替身那么惨了,为什么还要剥夺他的生命?两人商量的结果是子瑜必须保证这个替身不得再进入昭义,然后周纯保证自己不杀他,两人都各自妥协了一些本来,这样的结果在子瑜看来就是最好了,毕竟还活着,可是,却从来没有替那个替身想一想,他想要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自己也是很自以为是的吧!一边儿的大床上正睡着两个人,一个是周纯,一个就是那替身,周纯占据了大半的床,四肢张开,那替身却双臂并拢在身侧,睡得很是规矩,仅仅占了一小块儿地方,好像他已经习惯了让步,无条件地退让不知怎么,子瑜看着,突然有了一种怒火,想要把周纯拉起来,告诉他睡姿不对,起来重睡!但是仅仅动了一小步,就忍住了,他是皇帝,也许以后还要利用,不可以先得罪泄了气,躺在躺椅上,现在的床上连自己的位置也没有了一个黑影从门走入,子瑜正有些迷糊,就看到了苏木青一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压低了嗓音:爹爹,怎么了,天……天不是还黑着吗?怎么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啊?子瑜,该走了!苏木青抱起子瑜,他的身上有着微微的寒气,让子瑜打了一个冷颤,他有些怕冷走?子瑜的大脑还没有停摆,爹爹是说离开皇宫吗?为什么这么急?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不是做梦,嗯,不是做梦苏木青摇了摇头不答反问:子瑜不想离开吗?朝堂上地争端从来没有平歇以前还好苏敏靠着周谨可是自己地出现打破了某种平衡苏敏对于周谨地冷淡让她失去了对朝政地控制而她正执意让自己参与到九月地恩科大考之中若是那样自己地出现就再也不是秘密了少不得又要劳心劳力地为了那些政局思虑他再也不想过那样地生活了所以必须离开必须赶在大考之前离开想子瑜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子瑜急忙说着抓住了苏木青地衣襟他害怕苏木青把自己抛下害怕那种说是为了子女好然后让子女远离身边地做法何况这里并没有他留下地价值尽管苏敏对他很好无微不至地照料可是他并不是真正地小孩子不会被这样地糖衣炮弹打倒而周纯他也不再是以前地吉平了现在地他也不需要自己地帮助了留下没有意义好那我们现在就走!苏木青对荣华富贵从来没有留恋他早年地经历太多许多事情都已经看透了唯一地执着恐怕就是儿子了等等!子瑜跳下来,跑到床边,拉住了床边人的衣袖,爹爹,我们带他一起走!他也许一开始做错了,但是他承诺的不会变,他会让他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会好好待他轻轻叹口气,苏木青没有质疑,解开了那孩子的穴道,抱起子瑜,夹上他,身形如飞地从窗口离开,暮色中,那一道青衫划过的身影犹若风动,飘然无痕…………睡得真舒服,这是这么久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上了,周纯睁开眼睛,看到满室的阳光,连心情也好了许多,却倏地发现有些不对劲儿,那个总是睡懒觉的人没有了,那个总是沉默寡语的替身也没有了,平静,好像窒息一样的平静来人,更衣!压下心底的那一点点怪异感,起身叫来了侍婢,被服侍着穿上了那宽松肥大的常服,昨天是刚刚有过朝议的,今天应该是难得的清闲,子瑜去哪里了呢?跟他一起去玩儿吧!皇上,太后请您过去一趟!内监徐步而入,毕恭毕敬地躬身低语,语气却俨然命令嗯点点头,周纯开始谨言慎行,扮演起那个不多语的替身一路急行,才刚刚到凤仪阁门口,就听得里面一阵责骂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好好的,连个人也看不住吗?还有你,去查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结果,……滚,都去给我查,无论怎样,都要查到他的下落,他不可以再离开我了,不可以!内监止步,不敢上前,让周纯自个儿走入凤仪阁内软榻上,苏敏斜靠着,刚刚发了一通脾气,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有一种大病之后的虚弱感,无力的皓腕垂下,一张纸飘然而下,那是苏木青临走留下的,被今天打扫的侍婢送到了她的面前绝艳的容貌未施脂粉,反而有了一种清新而自然的气息,好像少女时候的甜美,没有咄咄逼人,没有阴谋算计,没有……有的,只是对于过去的缅怀和畅想,对于亲人离去的无力和失措周纯的心神一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敏如此模样,那褪去了华丽却显得柔美的模样竟是那么让人喜爱,没有办法恨,他呆呆地看着,看着她叹息,看着她掀开眼帘,直到那眸中的精光直射而出,周纯才猛然低头暗恨,刚才的那个刹那,他竟然不恨她,真是可恶!妖妇,果然是妖妇,就会蛊惑人心!说,是不是你得罪了子瑜?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苏敏的神情有些疯狂,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得罪了子瑜,不然他不会不声不响地带着儿子离开!我不是让你要讨好他,要对他好的吗?是不是你违背了他的意思?!说,是不是你让他不高兴了?!是不是你逼得他离开了?!用力摇晃着那小小的身躯,苏敏此时爆发的力量也是惊人的,竟然把周纯提起,然后甩下,让他的额角磕在了桌脚,流下血来鲜血的颜色让苏敏清醒了一些,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很平和了,淡然地吩咐侍婢: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着!周纯被两个侍婢托起带走,直到此时他已经清楚了,子瑜走了,子瑜和他爹爹走了,一声招呼都没有就走了,剩下他自己了,只剩下他自己了,他必须依靠自己了不同于上一次的绝望,这一次心底还有些暖融融的感觉,是了,他只能够靠自己了,子瑜能够帮他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若是自己还不能够做到,那么他也不配当这个皇帝四岁丧母,然后被苏敏认养为子,六岁,便没有了父亲,成为了太康皇朝历史上年岁最小的皇帝,他从来都是孤单的,能够依靠的不过是自己罢了目光坚定起来,额上火辣辣的疼痛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而苏敏还不知道,这,就是他最大的机会一如当年幼小的他在破旧的竹楼谋得一个生路一样,他知道怎么才能够活下去,怎样才能够避过苏敏的耳目活下去,这个内宫中冤死的婴孩儿太多了,若是不是如此早慧而多智,那么他也会成为因病早夭的皇子,而不是现在的皇帝只是,可怜了他的母亲,那个空有一身功夫却天真单纯的女人,早早地丧命在了后宫的争斗之中,乏人问津,她那爱了一辈子的人,连她死也未曾看过她一眼,如果她早知如此,会不会后悔进入这内宫之中,会不会早早地脱身而去?想到了她留下的遗物,那块儿血玉,如今已经不知丢在了哪里,是在宫外吧,带着她最后的一点儿思念留在了宫墙之外,她,也应该安心了眼神迷茫起来,好像又看到了母亲死时的样子,躺在躺椅上,仰望着那一片蔚蓝色的天空,抚摸着那一块儿血玉,目光中有着期望,有着向往,在一片流云经过的时候失去了全部的神采,也许,她的心神早已经飘到了那一片云上,从此无忧PS:第一卷完结了,后面该是第二卷的内容了!第一章,西州庆城。

西州地处偏远,紧靠野蛮彪悍的凉国,因此民风尚武,便是普通平民也多持刀上街,连文弱书生之流也多随身携剑,往大街上一看,是个有九个都是带着兵刃,而看着没带的那一个保不准是使鞭子的都快要夏天了,怎么也不觉得热啊?一辆马车上传来了这样的嘀咕声,前面的马车夫抹了一把额上的热汗,这种天,还不算热啊!黄马没有多么高大,也就是一人的身高,拉着一辆简陋但干净的马车行走在庆城的街面上,马车夫逼得自己要分外小心,以免触怒哪一个好武人士,惹来无谓的厮杀,那时候,可怜的多半都是自已,出于这样的想法,马车行的很慢,很悠闲,竟还不如人走得快高高的日头顶在头上,街面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大部分都在酒楼里吃喝,不时还能够听到一旁的酒楼里传出来吆喝声,若是运气不好,还可能有飞来的桌椅或者是木屑砸在身上,运气不好的可能会被碗啊盘子的砸在头上喂,你这做什么呢?!一个穿着藏青色衣衫的人跳着脚向一家酒楼里叫骂,他就是那种比较不幸的人,衣衫上不知被什么菜砸出了一片油污,花花绿绿的对不住,对不住,里面打起来了,要不您先歇歇脚,一会儿自有分晓!掌柜模样的人走出来,微微躬身道了个歉,却也不是那么愧疚满满,甚至还有些旁观的架势那人整了整衣衫,昂首走入,黑发束在头顶,系着一个七彩带子,飘扬而下的头发倒有几分潇洒之感,他应了一声,也不客套,跟着掌柜顺着边儿走入,腰间的宝剑却与他的书生装扮不太相衬这是怎么回事啊,那掌柜怎么都不着急?马车中的童音又响起了,柔柔的嗓音仿佛是甜糯米,甜而不腻,滑而不涩,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舒畅小公子有所不知,这庆城好武,却也不是没有规矩的,比如这酒楼之中的人,若是误伤了旁人,打碎了桌椅,都是要事后赔偿的,那掌柜非但没有损失,还可以白看一场好戏,赔偿的钱又不会短缺,哪个会着急啊!马车夫边说边继续赶车,没有了挡路的人却也不敢大意,小心地又往旁边让了让,免被误伤咯咯……一串笑声飘出,爹爹,这可就是所谓的江湖规矩?真有意思!子瑜,该吃药了!微带粗嘎的声音莫名地好听,有着微微的指责之意,找间客栈歇息!好嘞!马车夫吆喝一声加了一鞭这几天地慢行不止是憋了马连他也觉得憋气索性这车钱不少!颠颠怀里地银宝这可顶他半年地花销了这马车中做地就是苏木青和苏子瑜还有那个沉默寡言地替身皇帝莫语自从离了皇宫子瑜就说要到处看看先是去东州游了太湖然后就是顺着黄河而下过夏水直到庆城这一年因为子瑜体弱倒还病了一次到现在还没有好利索了庆云客栈是庆城最大地客栈有着四层地高楼和一个大院子富贵点儿地行商都喜欢在这里住下不光方便那院子里还很幽静谈些生意也不怕被人打扰苏木青下了马车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客栈地干净这才抱过子瑜车钱是早就付过地等莫语拎着包裹下了车马车就先走了这些常年赶马车地都有地方歇息各大城市都有马车行也提供歇脚还可以等等人拉个回程什么地给一件大房!苏木青随手在柜台上撂下一个银宝扬了扬手中地黑木牌定下了房间接过掌柜地递过地房号就有小伙计识趣地上前领路本来是可以要两间房地可是子瑜坚持不让莫语自己待着苏木青索性就顺了他地意一路上都住地大房这大房有个好处就是房大床大足以睡上三四个人本是为了富贵人家地仆从准备地这时候倒是方便了苏木青最近正是行商的旺季,单独的大房是没有了,倒是三号院儿还空了一间大房,客官不要介意,且先看看合不合心意!小伙计吃不准这带着两个孩子的人是什么来路,客气了许多,热情地介绍着房间的种种好处行了,你歇着去吧!苏木青随手丢出几个铜钱儿,打发了小伙计莫语一进房间就开始熟练地找地方放置药罐儿,这几天煎药的活儿都是他在做,苏木青就是偶尔指点一下,他倒有几分天分,做得越来越纯熟了我也来!子瑜看到莫语在忙,也赶紧地凑了上去,他总觉得对莫语有些愧疚,不但亲自给他取了名字,对他也是如同兄弟一样,倒是比对子谦还要好上几分,这般努力之下,莫语倒也能够跟他说几句话了,不再是一开始的不言不语半白半赤的鬼面如今已经不在,一出皇宫,子瑜就给他要了解药,反正没有准备再进入昭义,不怕被人发现,何况,那样的一张脸肯定免不了招人嫌弃,子瑜也不愿意看到莫语越来越自闭麦色的脸庞上有着英挺的眉毛,下面是一双乌黑的双眸,清冷而淡漠,却会在看到子瑜放多药材的时候闪过几点光芒,再把多余的药材挑拣出来嘿嘿,那个,是不是我又放错了?子瑜看着莫语一点点儿地往外挑着自己刚才放入的药材,有些讪讪地收了手,没办法,他就是对药材这种事情比较没天分,谁知道那一分是几根儿啊?!没关系莫语淡淡地说着,丝毫不介意子瑜的帮倒忙,只是加快了放药的速度,倒上了水,就开始在地上升起火熬药房间的地面和外面的路面一样铺着的都是青色的石砖,倒也不怕烟熏火燎的,就是那烟味儿难免有些呛人,随之而来的药味儿也不是那么好闻子瑜顺理成章地用衣袖当扇子,一下一下地冲着莫语扇起来,看着他束成马尾的头发被扇得发丝轻扬,看着他的表情有了变化,就觉得很有成就感,这一年来,他以细数莫语的表情为乐,虽然成效不是很大,但至少已经能够有笑容和怒容两种了莫语的眉毛一竖,再一次拨开挡眼的头发,看一眼子瑜,及至发现子瑜那尚未来得及收敛的喜色转瞬间变成一张苦脸,心里也有些暗笑,他不知道子瑜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但是这种好,他会记得,眉眼微微弯起,有些柔软子瑜,过来!苏木青叫了一声,拿出随身的针带,那上面的银针都是不久前做出来的,起因就是子瑜的一句话针灸比较快,而现在,子瑜不知道有多后悔编出一个人如何用针灸治病的故事了,引得苏木青喜欢上了研究针灸这门学问早知道这时代没有针灸治病的方法,我多那句嘴做什么啊?!真是自作自受!哦闷闷不乐地过去,被苏木青扒光了上衣躺在床上,然后就是苏木青的研究时间,他一边扎着针,一边念叨着穴道的名称和能够控制的结果本来这种试针的事情苏木青是想要让莫语来做的,就算是试死了也无所谓,偏偏子瑜主动请缨,他为了满足儿子的愿望,于是勉为其难地要在子瑜身上试针,这下子就讲究了许多,逼得他每一针都需要仔细思考,免得出错莫语偷眼看着,暗自揣摩着苏木青试针的部位,竖起耳朵听着他口中的细语,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学问的人,武功又那么好,按照子瑜的话说就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定要好好偷师才行除了武功,就是医术,鉴于子瑜的叮嘱,一定要学好武功,尤其是轻功,莫语现在的轻功已经很好,虽然还不是很能打,但是逃跑却是绰绰有余了,这也得益于他的根骨不错,苏木青也肯不藏私地指点只是,他不想逃跑,若是离开随时都可以,可是离开了,也许他就再也不能够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了,嗯,是两个,苏木青也不错收回飘远的神思,药罐里咕嘟咕嘟地响着,药已经熬好了第二章,浆糊小虾。

快去看啊,宋纤纤又打人了!随着一声高喊,大街上开始人流涌动,本来不甚宽敞的大街被这样一挤,还真的是有些不辨方向,昏头昏脑的子瑜身量还太矮,只看得到一堆屁股都向一个方向跑去,情急之下,他急忙抓着身边人的衣角,及至听得一声叫唤,才知道抓错了再一看,配着自己逛街的莫语和苏木青都不见了,周围都是汹涌的人潮,迫使他只能随波逐流什么,那位千金又打人了,这次又是谁这么倒霉啊?!唉,她能干什么好事,仗着城主宠爱,那天不是闹得鸡飞狗跳的,这段时间安静了,我还以为她改了性子哪,原来闹得更大了!听说把人吊在旗杆子上抽鞭子哪,她那一鞭子下去,还不把人打个半死啊?!真不知道谁家造了孽,招惹到她这么个煞星!真是的,城主也不管管,这样下去,哪里找得到婆家啊!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不分男人女人,这时候都和平地凑在一起八卦,交换着彼此得到的消息子瑜在人群中进退不得,只能随大队,等着苏木青找到自己,倒也不着急,开始听着周围的议论,倒也知道了不少消息这宋纤纤是庆城城主的女儿,年方十三,因为只得了这一个女儿,城主对她十分宝贝,几乎是要月亮给月亮的那种,宋纤纤也沿袭了好武的民风,对于鞭子情有独钟,更是得了高人调教,那一手鞭子使得真好,算是庆城第一虽然子瑜猜测那是别人不敢真的跟她打,让着她得来的名号,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家比自己强,谁让自己天生不能习武呢?真是郁闷,好容易有江湖了,偏偏不能习武,这算是什么事嘛!人群已经到了地方为了看得更清楚些都在自觉地向前挤子瑜为了不被挤成肉饼充分发挥了人小地优势拽拽前面人地衣袖嘴甜地叫声漂亮姐姐就顺利地前行了那些被叫做姐姐地大娘大婶都乐得跟花儿一样帮着子瑜站到了最前面而前面天啊还真是鲜血淋淋旗杆不是很高反倒是旗台比较高一个方台四面都有楼梯可以上下这时候旗台上正站着一个女孩儿火红地衣衫泛红地鞭子红色地发带是沙质地和着乌黑地长发有些飞扬眉眼含怒却别有一种稚嫩地风情很美地女孩儿旗杆上吊着一个青年男子只穿着一层白色地里衣都已经被鲜血浸红了鞭子打过地地方衣衫破损露出里面翻卷地皮肉称得上是血肉模糊男子散着头发低垂着头根本看不清楚模样显得楚楚可怜贱人你以后可还敢?!恨恨地话语伴随着高音有些尖利却还称得上是清脆响亮音质不错宋纤纤问着随手又是一鞭子把那人抽得打转儿纤纤可别打死了才好!一个戴着面纱地少女从对面走上旗台语调轻柔带着一种让人不可抗拒地力量粉色地衣衫文静而素雅衬着她缓慢地步调愈发显得宁静而美好相比之下,那宋纤纤就如火焰一般灼热伤人了子瑜暗自点评着,却也没有放过周围人的私语这男人真是可怜,到底是怎么招了那位大小姐,白白挨这一顿打!说起来,还是容小姐更好一些,可她怎么就偏偏跟那位成为了好友呢?容小姐,是后来的这位粉衣女孩儿吗?哎呀,那男人我认识,那不就是前段时间的那个哑巴吗?为人挺好的,那时候我看他没有钱了,给了他一个包子吃,他冲我笑笑,后来还特意给了我一两银子哪!吊着的男子抬了抬头,面容清秀柔美,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神采,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丢人,怕是换个人都承受不了吧,何况还是一个堂堂男子,子瑜有些可怜起他来今天,我就是要打死他,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宋纤纤没有听从那女孩儿的劝告,一扬鞭子,又是恶狠狠地抽了上去那男子认命地微微仰头,闭上了双眼,一副引颈就割的神态,竟是已经完全绝望了住手!子瑜暴喝一声,等到周围人都因为这个住手看着自己,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刚才喊的,我管这闲事做什么?!看着宋纤纤那看过来的目光,和她手中滴血的鞭子,子瑜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收回刚才的那句话见义勇为不是这样的,英雄救,呃,救美也应该是个美才可以,可现在的情况……算了,就算是个江湖小侠,惩恶扬善好了!头皮发麻地顶着各色目光,大义凛然地站出了一步,既然已经喊了,怎么也不可以做缩头乌龟,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白色的衣衫因为刚才的拥挤已经有些皱皱巴巴,一个马尾辫儿也有些歪歪扭扭松松垮垮的,但是那一张小脸却是严肃正义,目光中更是有着几分正气你这女孩子也太凶恶了吧,那男人是抢了你的男人,还是夺了你的贞操,你怎么那么不留情面,谋杀亲夫也不带这么着的吧,难道庆城都是这么违法乱纪的吗?还是说因为你是城主的女儿就可以随便胡来,杀人也不用偿命的?!……子瑜一开骂就是口不留情,当年群骂他都是舌战群儒的,何况面对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也是他害怕了,越是害怕他就越是装得很有气势,骂起来那就是愈发地不留情面,吐沫星子横飞,令众人叹为观止你当这庆城是你家的啊?子瑜习惯性地这么一说就反应过来不对了,这里的制度与中国古代很不一样,至少一城之主拥有很大的权力,说这城是她家的倒也不为过,只是,……子瑜眼珠子一转,骂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还是说你早有谋反之志,视王法为无物?!无论是哪一城的城主遵守的**律都是昭义城制定的,也就是皇帝制定的,这个法就是王法,若是罔顾王法,胡乱杀人,往大里说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有谋反之意,而若是城主谋反,刑罚是要株连九族,唯死刑一条而已如果说围观的人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儿,那么听到这里已经是害怕牵连到自己了,人群中不断有人悄悄离开,一会儿就散了大半你,你……宋纤纤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能说的人,一时间又羞又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竟是没有话说,只能用鞭子指着对方,若不是距离太远,这一鞭子早就狠狠地抽下去了我什么我,我哪里说得不对了,你要把人当众打死,明明是草菅人命,不把王法放在眼中,说你有谋反之志都是轻的了,重的,只怕是要通敌卖国才是!子瑜叉着腰骂着,他也发现那鞭子够不着自己,愈发得意起来,好久没有骂人了,真是痛快啊!却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一些的确想看好戏的也躲得远了,悄悄看着,猜测着后面的结果你混账!冤枉我!看我不打你!宋纤纤终于喘过气来,飞奔下台,速度倒也极快,一条鞭子也挥舞起来,眼看着就要抽在子瑜脸上,这一鞭子若是抽得实了,当真可以废了子瑜的双眼啊!子瑜本能地捂上了眼睛低下了头弓起身子,他没有想到这小女孩儿的爆发力这么厉害的,看着她过来都来不及躲了,不由一时后悔刚才的口舌之利,想要做侠士也先要顾好自己的安全啊,真是笨!谁家的女孩儿,这么歹毒!一袭青衣从子瑜的指缝晃过,随即,子瑜就被抱了起来,连退七步,躲开了那一鞭子,是苏木青及时赶到了,在他身边还站着一脸不悦的莫语,两人的目光都是冲着宋纤纤松了一口气,子瑜回头四顾,刚才的那一声喊不是苏木青喊的,更加不是莫语,那么,是谁还在准备着见义勇为?周围几个都是畏畏缩缩的闲汉,倒没有一个类似侠义人士的人物在苏木青扫了一下子瑜,看着他神情轻快,就知道他没有事情,也松了一口气,刚才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真不敢想象发生什么事情,而她,冰冷的目光投射过去,敢伤我的儿子,就要付出一点儿代价!宋纤纤在那目光中冷颤了一下,恐怖的感觉从心底冒上来,这男人是谁啊?第三章,混乱场面。

粉衣女孩儿这时候也飞身下了旗台,下来的时候顺手斩断了吊着男子的绳索,头也不回,还剑入鞘,一切都是刹那间的工夫,她就已经站在了宋纤纤的身后,拽住了宋纤纤再次扬起的胳膊纤纤,这个男人不好惹!这一句话没有隐蔽,就直接说了出来宋纤纤本来就是火爆脾气,遇强则强,本来没有这句话也就罢了,感觉到那种恐怖的气息,她最多撂下几句话泄愤,但现在听了这样的话,愈发不能够罢手了,更觉火大,容巧,你别管!甩开容巧的手就扬鞭而上容巧也自知说错了话,神色有些懊恼,再待阻拦,却已经难以插手其中了,宋纤纤的鞭法得过高人指教,就算是她也很难在此时全身而退,只能焦急地在一旁看着莫语,你躲远些,好好看着!自从知道了莫语的天分不错,子瑜又想让他习武,苏木青倒也不讨厌教一个贴身侍卫给子瑜,所以得空的时候就会指点一下,虽然不是收为弟子,却也不曾藏私情知自己武功不好,此时只是累赘,莫语也就依言在一旁观战,倒与那容巧平行而站沾过血的鞭子本来是乌黑的,这时候甩掉了血迹,倒也看得出本来颜色,只是却显得更加恐怖了一些,那些倒刺虽然不是很锋利,却胜在密集细小,一不留神就会被挂到,这一挂必然是会带起一条皮肉的苏木青全然不怕,抱着子瑜,好像闲庭散步一般悠闲让了两鞭,及至窥得一个空子,欺步上前,身形快速,等到宋纤纤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她的眼前了,挥鞭已然不及,还容易误伤自己,随即,手腕一麻,轻易被夺下了鞭子小小年纪,行事恶毒,虽为女孩儿,亦不能恕!苏木青说着,随手一挥,鞭子以十足的威力抽过去,宋纤纤哪里想到有人会用自己的鞭子对付自己,躲闪不及,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鞭子就要抽在自己眼睛上面常年使鞭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一鞭子下去结果如何,惊声尖叫: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我若不死,定然诛你全家!这句话又急又厉,暴戾之气倾泻而出啊——伴随着宋纤纤的厉声尖叫,她的双眼已经是废了,一道鞭痕横拉而过,硬生生毁了她的双眼,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容巧阻止不及她地身形刚刚一动就被莫语拦住了无论从哪个方向这个黑衣男孩儿总是能够先她一步拦住她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鞭子抽下事实上就算是她能够上前除非替宋纤纤挡鞭子否则也不能奈何及至那一鞭子抽下容巧反倒觉得有些轻松至少她不用面对是用自己挡鞭子还是牺牲宋纤纤地选择了如此恶毒留你不得!苏木青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曾经威胁他地人也都死伤殆尽此时听得这样地话哪里还容她伺机报仇回手一鞭就是冲着要害去了先生且慢!一声厉喝似远实近等到声音落下一个十四五岁地英俊少年已经出现在场中褐衣严整束着一个羽冠腰间空无一物没有兵刃傍身地样子子瑜听得这声音是刚才那声音扒开苏木青地手从指缝看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束羽冠羽冠似冠而非冠只是一圈羽毛做成地束发工具有大拇指那么宽用羽冠束发最大地好处就是看起来更加英气不似书生地系发带感觉很是文弱苏木青地手滞了一滞却没有收回动作那一鞭子仍是照着宋纤纤地脖颈抽去这一下子定然是要血溅五步地先生!那少年叫着冲了过来,这时候容巧也窥了一个空子,闪身躲过了莫语的拦截,恰与那少年同时站在了宋纤纤的身边,只不过是一前一后少年动作也是极快,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只见亮光一闪,生生把一条鞭子断成两截,让鞭梢擦着宋纤纤的脖颈而过,留出一道血痕,但到底没有打着,只是被尾风扫到了而已容巧也一手拉着宋纤纤倒退了两步,离苏木青更远了一些,就是与那少年也拉开了距离,有些戒备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十年前就没有人能够在苏木青的手下讨得好去,而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后起之秀,这么年轻的人竟然能够以一己之力破了苏木青的全力一击,倒也真是了得,难免,苏木青又多看了少年两眼,却不是什么好眼色先生,那女孩儿虽然歹毒,先生也毁了她的双眸,破了她的面相,对女子来说,这已经是很残忍的了,只怕她以后的日子都会生不如死,先生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少年恭敬地执弟子礼,倒也没有丝毫自大之气,反而谦恭有加子瑜听得撇了撇嘴,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就是他刚才之所以看着苏木青毁了那女孩儿的双眸而不说话,就是为了惩戒她的歹毒,而现在,则是不允许另一方恃强凌弱这算是什么嘛?!难道你有什么天赋异禀,凭什么你来判断公正与否,她刚刚还要废我眼睛来着,若不是苏木青来得及时,谁来救我?靠几句话就想恩怨全消,要是这么容易,那么还要江湖仇杀做什么?!本来还对这个算是仗义执言的少年有一份好感,此时却是半点儿也无了,只想着好好出一口恶气子瑜的观点与苏木青不径而合,都是一样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犯人苏木青扔了手中的半截鞭子,双手抱着子瑜,轻蔑地看了那少年一眼:她口出恶言,如此惩戒未免太轻!那、是割其舌,还是废其武功?少年有些沉思,眉头一皱就开始建议,只求先生饶她一命,不要赶尽杀绝就是了言外之意,只要这女孩儿不死,那么怎样都由得苏木青子瑜听得皱眉,他这算是求情吗?容巧也是一惊,悚然间又退了半步,她不同于宋纤纤的半江湖身份,她是标准的江湖人士,栖霞楼的楼主备选人之一,不可能搭着自己来帮宋纤纤,说到底,宋纤纤也不过算是她的普通朋友之一,犯不着她以身涉险眼前这两人明显都是不好惹,本来以为那少年是看重宋纤纤城主女儿的身份想要帮助一二,博个好感,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因为这一句话就注定了宋纤纤不会感恩于他,恐怕还会因此恨上局势不明,倒不应该在此地耽搁,容巧略一思量就生了退意,悄悄又退了两步,趁着宋纤纤没有精力注意,直接溜走了宋纤纤此时哪里顾得许多,眼睛被废,容貌被毁,心里更是憋着一股气,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遭到这样的待遇?!听得那少年的话更是心恨,当下也不管不顾地大喊:你只管杀了我好了,不然,总有一天,我定要让你全家死绝!哼,死还不容易,就会在这里乱喊吓唬人,有本事你自杀啊?!我可不信你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装什么无辜装什么委屈呢?!看得就让人腻歪!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让着你,仗着自己会武功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乱打人,别人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你是什么东西啊?!子瑜的一张嘴到了也不饶人,高声骂着,也全然不畏惧宋纤纤此时的恐怖模样,笑话,恐怖片都是非要赶在晚上看的人能怕这种程度的吗?还不够塞牙缝的哪!发现子瑜没有害怕,苏木青也就不再挡着他的视线,索性让他看着骂,听着那小嘴中吐出的骂词,苏木青也不由抿唇微笑,这话骂的,没有一个脏字,却让人觉得比被掘了祖坟还没脸,句句切中要害啊,不愧是自己的儿子!不理会苏木青的自豪之情,子瑜突然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出格了,住了嘴,再看看一旁莫语张口结舌的样子,子瑜已经能够猜到他在想什么了,真强悍!苏木青不会也这样想吧,偷眼看见苏木青的笑容,发觉他没有生气,子瑜放心了许多哈哈——那少年仰天而笑,不是我说,小公子也实在太能骂了,先生来得晚,可是没有听到小公子前面的精彩骂词啊!间接地为宋纤纤求了个情,说了个好话,那少年也不再多语,索性退在了一旁,等着看苏木青发落宋纤纤被这么一打岔,又多少明白了事情经过,苏木青此时的怒气倒也消了不少,不再决断,反而问子瑜:她惹了你,该如何处置,你来说,爹爹帮你做到!那少年听了此话,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子瑜,准备看他如何决断莫语更是为那女孩儿捏了一把冷汗PS:今天晚了点儿,嘿嘿第四章,惩罚报复!爹爹,我听说有一种刑罚叫做‘人彘’,是把人的眼睛弄瞎,耳朵弄聋,舌头割掉,把四肢砍成猪蹄一样的长度,放入猪圈中与猪混养,爹爹可曾见过?子瑜一边说一边看着宋纤纤的反应,她浑身发抖,似乎已经看到了人彘的过程和结果,瘫软在地上大声哭喊着:你杀了我吧!子瑜想要看看人彘的模样吗?苏木青全不理会宋纤纤,乍一听说如此刑罚,他虽然不喜做那么麻烦的事情,但,若是子瑜喜欢,就做一个人彘给他玩玩儿好了等等,爹爹子瑜扯住了苏木青的衣袖,爹爹,我还听说过一种剐刑,用渔网将人罩住,露在网外的肉用刀子剐掉,这刑罚要三天三夜割上三千六百刀才能让人死去,那时候,那人全身一块儿皮肉也无,只剩一个脑袋和骨头架子,直到最后一刀才会断气……宋纤纤已经看不到了,反而会顺着子瑜的声音想象,愈发觉得恐怖,只觉得还能够死就是最幸福的了,可是让她自尽,她又没有那个勇气,身边也没有趁手的兵器,当真是求死不能了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扑地哭喊着,宋纤纤这时候就真的如同一个小孩子打了败仗一样,再没有了刚才的傲气与蛮横那么,小公子想用哪一个呢?那少年好奇地问着,眸光闪烁,他是头一次听说这两种刑罚,听着是觉得野蛮不已,却不可否认,若是问刑的时候用到,也许别有作为,相信没有人能够在听完全过程之后还镇定自若等待行刑的吧!子瑜偏着头,目光天真无邪,摊开双手:我也不知道哪,两个都很有意思的样子,用哪一个实在是很伤脑筋啊!说着还意犹未尽地叹了一口气说到此处,苏木青已经听明白子瑜的戏耍之意了,并不接他的话茬,就看着子瑜在那里自说自话,小神情倒是真的很苦恼的样子,看着好笑算了,她已经不好玩儿了,爹爹,废了她的武功好了,省得她以后刁蛮霸道子瑜很宽大地下了最后的决断,却也不是什么好心,想着以前被她欺负的人少不了,若是没有了武功,以后她肯定会被人报复的,一定会更倒霉苏木青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轻松,想到那女孩儿刚才出言恶毒,也就有了思量:也好,就废了她的武功,至于她,以后还是不要讲话的好,省得出言不逊放下子瑜单手抽出匕首掐住宋纤纤地咽喉迫得她不得不张开嘴呼吸匕首一扬一条舌头就被挑了出来然后对准琵琶骨下手只听得咔嚓一声硬是把骨头捏碎了让她再没有回复武功地可能这两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倒让那少年止不住地称赞但子瑜是没有看出什么只顾得跑去拉住了莫语悄悄说起刚才险些被打地惊险四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旗台上那个被绑着地人此时已经苏醒抬起头刚好看到了苏木青惩戒宋纤纤地手段猛然瞪大了双眼苏君!若不是这个人他也不会丢了舌头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苏君我今不死定然要报此仇!先生手段真高不知是哪一位高人可否留下姓名赐教?少年故做老成地攀谈着言谈之中倒有几分气度不落了下乘俗人而已没有什么好赐教地苏木青冷冷淡淡地他在江湖上仇家颇多虽然自身不怕却恐他人借助子瑜要挟不得不多加小心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刚才的事情难免小公子受了惊吓,我想请先生到醉仙楼一餐,不知可否?少年继续说着,殷勤热情,笑脸迎人,倒也不让人讨厌子瑜耳朵尖,听得有人请客吃饭,不吃白不吃,当下就跑过来应了:走吧,爹爹,去吧,反正有人请客,不用自己掏钱,何乐不为,大不了他问什么,爹爹都不理他好了!少年听得这话,脸上僵了僵,若是对方真的如此,他也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是自认倒霉白请一顿饭就是了,只是,没有必要这么明显地先说出来吧!看了看那孩童,倒真如无心之失一样,全没在意噗嗤!莫语忍不住笑了,他可是看到了那少年的脸色,也知道了这其中的缘故也好苏木青噙着笑意点了点头,抱起了子瑜,让那少年带路,一起往醉仙楼走去在苏木青出现之后,场子这边儿的人就不剩几个了,等到苏木青一鞭扬威,走的人就更多了,只剩下三四个胆大的闲汉,躲在旗台下看个热闹,那里倒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没有人发现及至看到那四个人都走了,这四个闲汉才敢冒出头来看看左右情况老大,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把那宋家小姐送回去,说不定城主还给咱们一些赏钱这四人也不是亲兄弟,却是时常在一起坑蒙拐骗的,也算得上是庆城的一霸,平日无人招惹,却也在宋纤纤这里吃过好几回亏笨蛋,咱们平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那城主哪里会相信咱们的话,说不定还会迁怒咱们,岂不是冤枉!一个大胡子的壮汉打了一下那个发问的瘦弱小个儿依我看,不如把这个宋纤纤先奸后卖,反正此时四下无人,谁也找不到咱们头上,至于那个家伙,扫了一眼旗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男子,听说他挺能勾人的,连城主都被他诱得好了男风,不如咱们也试试看,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样老二说得好,那个宋纤纤好歹还是个雏,她现在容貌已毁,回去也是没人要的,咱们还算是帮她尝了回男人的滋味哪!猥琐男笑得十分**,却不意外地得到了大家的附和这四人都是光棍儿,名声也不好,没有人会嫁来,想要找女人就只有去勾栏院里,费钱不说,还去不得好的地方,想想那粗糙的皮肉,哪里有眼前这个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来得好四人达成了一致,一起动手,把宋纤纤和那男子都拖到了旗台下面,这地方平时也不会有人来,那两人又是都哑了,也不怕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惹人过来,四人放开了手脚,三下两下就扯开了宋纤纤的衣裳,让她一身白皙暴露在眼前宋纤纤双眼已瞎,又成了哑巴,没了武功,无力反抗四个大男人,偏偏耳朵没聋,又能听得到那种种的污秽之声,身上无处不痛,却也没得挣扎,生死不由自主,只能任人摆布这千金小姐虽然容貌毁了,皮肉倒还是不错,那下等的院子里本也没有多少相貌好的,熄了灯,只怕她还要更胜一筹哪!老二一脸精明地说着那这男的怎么办?猥琐男指了指那男子,刚才他倒是尝试过了,只可惜这男子的皮肉尽被打破,鲜血淋淋的,倒是没什么意思一起卖了了事,反正也不是没人好男风,嘿嘿,小子,别说没给你报仇的机会啊,刚才打你的已经躺在这里了,你也可以好好地报复她一回!青炎不理会那不含好意的笑容,能够苟且活到现在,还有什么没有经历过的,自从丢了舌头就被姚家班逐出,先头还想找个别的活计,却哪里有人肯要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哑巴?乞讨而活,却免不了被那群乞丐欺负为了活下去,他倒也豁出去了,索性卖色为生,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宋城主,就被带到了庆城,本以为从此安定,却不料被宋纤纤看不惯,趁着城主不在,将他当众羞辱,此恨怎能不报!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宋纤纤,青炎没有丝毫怜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恨她,所以不会放弃报复的机会在四人的叫好声中他终于彻底地报复了一回,谁又能想得到刚才的千金娇女如今沦落至此呢?至于苏君,总有机会的,他总有机会报复他的!青炎的双眸中只有复仇的火焰,根本不在乎自己将要被卖到何处,没有什么区别,不会比现在更糟,却也不会更好,他的生活从没了舌头的那一刻起就彻底毁了第五章,古怪少女。

羊肠小道有些曲折,马车无法通行,只能够骑马而行,一队人马骑着的都是整齐的黑马,虽然衣料朴素,却也是昂贵非常,尤其是最前面领队的那人,一身藏蓝色衣料隐隐透着光,上面更是有着银线沟边儿,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将军……嗯,周兄,前面有凉棚,不如先歇歇再走!周大斟酌着说,有几分不忍这一年将军真是多灾多难,本来以为被诏还朝是皇帝忌惮将军拥兵自重,让其赋闲,哪想到才到昭义就被大将军痛打一顿,歇了一个月才好,这还不算,前段时间又不知为了何事与大将军争吵,闹得又挨了一顿军棍,现下还没好利索……在马上轻轻转移着重量,屁股上隐隐作痛,周俊毅也不是那么好受,却也不肯在下属面前露出来,一张脸板着,愈发冷酷起来也好,就先休息一会儿吧!顺着周大的话吩咐了一声,得到整齐的应答凉棚不大,借着大树阴凉,拉起一张大布遮阳,摆了三四个矮桌椅,就算是一个棚子了,大茶壶沏着淡茶,几乎看不出颜色来,倒是解渴唯二的两个伙计,一个是老汉,一个是十二三的少年,都是质朴的民夫相,只怕是附近那个村子的出来做一些买卖周俊毅他们一来就把棚子坐满了,一两个没有座位的也不介意,就势坐在一旁拉桌椅的板车上拿着大碗喝茶,那茶淡而无味,只能当做水喝,解解渴罢了周六,你那人可是看仔细了,的确是在西州?周俊毅喝了一碗茶,润了润喉,也不是很赶,便再次盘问起来没错,肯定是在西州,好像还在向西走,将,呃,周兄的画画得像,那娃娃又漂亮,肯定不会认错,我那手下只当他是仙童哪!周六个子小小,嘴倒是快,说得俏皮,也引来几声笑声还往西,那可就是凉了,难不成那人是凉国奸细?周俊毅暗自嘀咕着周六不敢吭声他那手下说得清楚只怕那两人是父子哪里有父子都来做奸细地道理带着那么小地孩子做奸细脑子不是被马踢了?!可是这话他可不敢跟将军说周兄要我说你何必亲自来呢?咱们弟兄几个谁来不可以啊?这样一来不是坐实了好男风地说法吗?还指不定姓宋地怎么得意哪!周四也插口说着言语间有些忿忿这六人是从小一起跟着周俊毅长大地外人面前难免是主仆之别但是周俊毅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下人他们也从心里把周俊毅当兄弟一同出生入死别地不说光是周俊毅就没有少为他们挡刀子让人从心里甘愿听从驱使一想到这个周俊毅也是暗恨军中好男风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地意思反而被这样诬蔑让他白挨了一顿打真是让人难过最难过地还是父亲对自己地不信任竟然愿意相信外人地话至于现在离开昭义也不单是为了怨怼也是为了前些时间地那场不快父亲喜欢太后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大部分人都知道那不清不白地关系只是不说罢了但现在竟然为了太后跟那个唐经格争宠捏酸地哪里还像个将军模样?!劝阻不成反而又挨了一顿打周俊毅也是彻底地寒了心了倒不如借着寻访那孩子地机会远离昭义眼不见心不烦倒是能够清闲一些但是这话即便是对着兄弟也是不能说地我就是要坐实了这消息,看看他们还能做什么!第一回挨打就长了教训,仔细查访,很容易就从项羊那个好酒的口中套出了事情经过,知道了对头是谁,不恨是不可能的,但是右丞势大,还是要稍安勿躁的好噗——周大听得这一句话一口水硬是喷了出来,不是吧,将军竟然真的要跟个孩子……憋红了脸,什么也没有说周大,你这是怎么了,喝个水也乱喷!周三有些不悦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那一口水半点儿没有浪费,全都喷他脸上了呵呵,真是有意思!一阵悦耳的笑声从前方传来,却见不到人在,周大立马摸住了刀,眼神戒备,其他人也是同样把手放在了腰侧一袭人影从树上飘然而下,嫩黄的颜色一下子让人的眼前一亮,再看,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歪歪的小髻插着一根蝴蝶簪,垂下的头发编了起来,夹着五色丝带,垂在一侧,缓步走来,模样静好乖乖,哪里冒出一个这么好看的女孩儿来?周六猛灌了一口水,眼珠子还黏在那少女衣裙之上说起来,少女的模样并不是十分艳丽,比不得昭义的歌姬舞姬,但其胜在清纯,尤其在这么一个野地,就更显得其如妖精山魅,颜色脱俗大叔,也给我一碗水,天好热哪!少女此时已经走了过来,冲着那老汉说着,却对着那少年眨了眨眼,把个卖水的少年弄了一个面红耳赤,一双眼睛不知道是看还是不看,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老汉倒还好些,有些年老昏花,看不甚清楚,应着就给倒水,看看棚中没有地方坐了,倒有些歉意:姑娘只管喝,一会儿给个大钱儿就是了,没有地方做,可莫要嫌弃!少女接了水,咯咯娇笑:谁说没有地方坐了,不是有的是地方吗?也不等周六等人让座,身形一动,飘然上了树梢,安然做了,一碗水却是没有洒出半滴看到这里,周俊毅也不由神色凝重,这个莫名出现的少女实在是让人怀疑,何况,她的功夫也不容小视哎,我喜欢你!少女喝了水,眼眸扫向了周俊毅,扔过去一样东西,脆声说着,丝毫不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女子如此说实在是有失德行周俊毅眼疾手快,接住一看,竟是一块儿玲珑佩,雕工精美,细细看来,竟隐着一个珍字,想必是那女子的名字如此美女,想也知道看不上我周六,周兄,还是你有福气!周六嘴皮子油滑,少不得又占了个嘴快,却也不是十分失落,周俊毅为人严谨,于色之一字上,还真的没有什么喜好,甚至这帮兄弟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少胡说!周大呵斥一句,小声提点着,周兄,这少女古怪!哼,你才古怪哪!那少女耳朵也尖,听到了有些着恼,白嫩的皮肤上现出一层薄粉来,小嘴一撅,更显俏皮可爱,我不过是喜欢他罢了,又不图他什么,若是他对我能有半分情意,来年自取了我的身子去,我甘愿的,他乐意的,又干你什么事情?!偏这般多嘴多舌的!这话说得越发大胆,连周六也不由得微微红了脸,暗叹这少女泼辣旁边儿的少年却不由有些黯然,她看上的不是我周俊毅也是一哽,不知道说什么才是,顿了顿,这才拱了拱手:姑娘错爱,玉佩还是请收回吧!说着,将玉佩回掷少女怒极,将水碗直直地朝周俊毅扔去:我容珍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拒绝过,你可是真的不喜欢我,还是你嫌我让你等一年了?说到后一句话,就有些自说自话起来,一年是有些长了,若不是……颦着眉,似乎有些苦恼怎样把这个时间缩短你姓容!周五突然发话,倒让周俊毅躲水碗的动作滞了滞,被一些水溅在衣襟下摆,水碗也碎了没想到这呆子身边竟然还有人知道,那就更好了!少女反怒为喜,拍了拍手,把刚才的玉佩又扔了回来,呆子,拿好了,明年可以凭这个来栖霞楼找我!言罢,洒下十几个铜钱给了那老汉,人就飘然而去栖霞楼消息之快为天下第一,她,竟然是栖霞楼的?!周六有些不敢置信,栖霞楼说好不好,虽是妓户,却颇有盛名,但是,没道理栖霞楼的人随便孤身行走啊?那是楼主的备选人,算来,明年也是栖霞楼选取楼主的日子了周五叹了一声,转而对周俊毅说道,周兄还是收好这玉佩,来年若是她真的成为楼主,这玉佩倒是大有用处,即便不成,却也可以借以买卖消息,换了旁人,怕是难以登堂而入周俊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收好了玉佩,比起他这六个兄弟的见识,他未免有些专一了,每天想的都是如何练武,如何打仗,脑子里再不会转别的事情,也就是这样,他才能够在一见到子瑜叠的纸飞机时立即想到打仗上面第六章,交易换心。

庆城最龌龊的西街里,四个鬼鬼祟祟的人扛着两个麻袋从一个小门儿里进去,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却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毕竟,更加猥琐的事情也不罕见那女的皮肉虽好,容颜却毁,这男的容貌清秀,皮肉却没一块儿好的了,还想要多少钱啊?!若不然,你只管将人带走,我是一个铜钱都不会给的!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扑着厚厚的粉儿,一说话就掉下来一些,艳红的指甲更是骇人可、五十个太康币也太少了吧!五十枚楚币还差不多!老四嘟囔着,不满地讨价还价哼,就这种货色,还想要一两银,你不是白日发梦吧!用脚踢了踢那被扔在地上的两个人,面容有几分不屑,虽然她做的不是什么上等买卖,却也犯不着为了这种人花大钱行了,得多少都成!老二毫不在意,宋城主再有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肯定是会找他女儿的,现在不赶紧脱手了离开,只怕后面更麻烦!那就劳烦云姨了!老大装出一副豪气的样子拱了拱手,却有些不伦不类,大约自己也觉得不像,拿着钱,拉着三个兄弟就离开了云姨面有不屑地看了看那四人离去的背影,轻呸了一声: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的肮脏东西,都烂成这样子了,白费我的药钱!叫了两个人来收拾地上那两人青炎情知若是真的进去了,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报仇更是不可能的了,挣扎着起身,向云姨示意,捉起了桌上的纸笔,他的一手字都是后来跟着宋城主学的,虽然不是太好,却也可以勉强看个大概云姨狐疑着看了纸上所写,一张脸色变了又变:我就知道那几个混账东西不干什么好事情,连城主看上的人都能够送到我这里来,真是,这不是要害死我吗?一边骂着一边想着对策,城主的事情他多少是听闻的,就是不知道这宠有多宠,若是不太严重,也就算了,若是非常,那很可能还会有人彻查,那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查到自己?!青炎察言观色,知道有了几分机会,急忙又写了几行字,怕的就是对方狗急跳墙收拾自己,这种地方,弄死个把人不算什么,就是报备一声罢了,也有可能从此关起他来,让他不见天日好这是你说地我且信你一回!看了青炎许诺地种种好处云姨也决定赌了我这里有最好地伤药用上两天保证你留不下疤痕来但是你可要记得两天之后定要让城主给我赏金否则我有地是办法收拾你!云姨撂着狠话心里却多少有些没底但想想若是成了自己不损失什么反而白得好处若是不成最多也就是原样西街这块儿却也容不得城主插手这样一想倒是安定了许多青炎舒了一口气他赌赢了那么后面地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城主回来只要那苏君还没走他就有办法让城主对付苏君因为自己是不能够死地人自己对城主还有用夜色昏暗西街挂起了红灯笼一个个花枝招展地女子都走了出来挥舞着手帕一阵阵香粉地气息浓郁刺鼻却还是有不少想要寻芳却没有多少大钱儿地人在这里胡乱混上一晚生意倒也是十分兴隆最大地一家门楼上有一个小阁子此刻正有一个少女坐在栏上双腿垂下一边磕着苹果一边晃腿咔嚓咔嚓之中还夹杂着几句有些含糊地话我说巧儿啊你这么急着找我来做什么啊?!那坐在栏上地少女梳着一个小歪髻垂下地发辫垂在一侧赫然就是周俊毅在林中见过地容珍在她身旁站着一个粉衣少女,就是白天里偷偷溜走的容巧,此时她的面上有着忧色,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珍姐姐,我白天里遇到了两个很厉害的人,想要给他们玉佩,但却实在不知道该给谁,所以请珍姐姐给我长长眼!容珍听了,冷哧一声:这有什么不好给的,随便给一个就是了,哦,我倒是忘记了,妹妹指望的是成为那楼主哪!看到容巧有些窘迫的表情,容珍收了奚落,有了几分真心诚意,巧儿,姐妹里面我就和你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要当那个楼主吗?真的要做上一辈子的妓女吗?你且看看她们,若是你应了,她们就是你的榜样!随手指了指楼下那些个笑脸迎人的妓女,对着客人的毛糙要笑,对着那些羞耻的要求要笑,就连痛苦的时候也必须笑得欢畅,笑得惹人怜爱栖霞楼内皆为女子,楼主必须是做满一年最低贱的娼妓的人才能够胜任关于这古怪的规矩有一个传闻,栖霞楼说的便是那个叫做栖霞的女子,她原为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了与情郎厮守终生,携财私奔,被家里除了名,却不料情郎负心,钱财用尽之日便将她转入妓户,尝尽人间百味,却意外让她得到邪门功法,创立了栖霞楼,誓言不信男子珍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咱们这等孤儿,不做那楼主又能做什么呢?难道珍姐姐还指望着有好人喜欢不成,不为楼主,则为贱婢,与其被别人指使,我宁愿自己去指使别人,姐姐难道没有见过楼主身边的贱婢是什么下场吗?又有几个好的?容巧说着,口气也是无奈,这样当上楼主的必然是深恨男子,甚至恨那些清白女子,巴不得天下女子都脏贱了才好,所以对曾经的姐妹也不留情,但是,一想到自已也会如此,她就有一种深深的害怕,相比之下,楼下那些妓女倒是幸福的了珍姐姐,你若是有争楼主之心,我定然也不会如此考虑,因为姐姐待我是真好,可是换了旁人,我就害怕她们会如楼主如今模样指使我,所以我才要争上一争,如此,也可以为珍姐姐谋一个未来昏暗的灯光从下而上,下面的欢笑,下面的粉香,莫名地让人感怀,这等情形之下,容巧索性一口气把以前不愿意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容珍也是此时才知道容巧原来是这样想的,自己以前误会她贪恋权势竟然是错怪她了,一时愧疚,扔下吃了一半儿的苹果,抓住了容巧的双手:傻妹妹,原来是姐姐错怪你了,妹妹,我……到底对那楼主之位没什么兴趣,至于贱婢不贱婢的,容珍也不十分介意,若是真的熬不下了,死了便是了,何必苦受煎熬,她从来不似其他人一般珍惜生命,反而有了一种脱俗清丽的气质姐姐莫说了,我都知道!容巧打断了容珍的话,温柔地笑了笑,姐姐还是快随我去看看吧,那两人只怕现在还都在吃饭,若是晚了,少不得要惊动他们,倒是讨不得好了,那两人的厉害是我初次得见巧儿,你不是说笑吧,你的武功已经是很好的了,他们便是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我倒真的要见识一下了!容珍起了好奇之心,也放下了刚才的心思,反倒想起了今天碰到的人,巧儿,我今天也见到一人,魁梧俊朗,我把玉佩给他了!容珍本来十分不喜这样子的用玉佩传情,想着是把玉佩扔了才好,可那玉佩做得委实太好看了,总让她觉得扔了可惜,今日碰巧,见了那人,也不知怎么,有了些旖旎的心思,就把玉佩扔给了他,可笑他竟然还不乐意接受哼,当我稀罕你不成,不过是怕着别人配不上我的身子,便宜你罢了!容珍想到这里,又有几分气闷呵呵,那我也要看看了,是谁配得上姐姐的芳心暗许!容巧笑应着,有几分好奇,她这个姐姐总是一副万事不入眼的样子,倒是难得让她看上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容珍有了几分不好意思,装作不屑的口气说着,说起来,他也是往这里来,他们一帮子人走得慢,又不知近路,怕是要后天才能够到!容巧嬉笑着:哎呦,这人我还是不见得好,免得姐姐吃醋!还说不好看哪,这都已经开始计算行程了,只怕姐姐是盼着能够执手做羹汤的那一刻哪!你个小妮子,竟然取笑我,可等着,看看明年是哪个采你!容珍回过味儿来,笑骂着上前厮打两人的轻功都还不错,一跑一跳,一逃一追,容巧就带着容珍向那两人的住处跑去了,只等着姐姐帮自己看看,便可以将玉佩送人了PS:神啊,我都要疯了,今天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是上不来网,查杀病毒没有问题,但就是打不开网页,我又不会弄,弄了半天都想要疯掉了,还是最后打电话寻找技术支持才完成了上网这项艰巨的工作,这才能够上来传文章,真是艰苦卓绝啊!为什么我家的网总是那么不好上呢?希望不要有下次了!再承受不了这样的着急了!第七章,醉仙初遇。

醉仙楼是庆城最好的酒楼,最出名的却不是什么菜品,而是那远从昭义运来的碧玉浆,醉仙之名也因此而来坐在二楼,看着楼下灯火渐渐亮起,虽然不若现代那般多彩璀璨,却也别有一番情趣,尤其是那八宝灯,大户人家挂在门檐下,八个角上垂着丝络,在底部中心结成圆结,嵌着桃核大的珠子,光下,分外亮丽子瑜有几分痴痴地看着,庆城八宝闹灯节,算来,过上四天就是庆城最有名的灯节了,据说那一天里除了城主要亲手点燃最大的八宝灯之外,家家户户都要拿出自家扎好的八宝灯来点,祈求上天祝福,八宝灯燃,夜如白昼,说的就是那时的胜景也是因了这个说法,他才催促着苏木青紧赶慢赶地在灯节前赶到庆城,只有这里的灯节才是最正宗的,听说,还有一种庆城特有的八宝团子,端得好吃不知道是不是汤圆一样呢?子瑜常常会有这样的猜想,愈发期盼那一天的降临有一只手扯了扯子瑜的衣袖,子瑜回了神,就看到那个叫做梁千山的少年用眼神示意自己喝酒,那叫做碧玉浆的酒有着很芳香的味道,据说是专门从昭义运来的,仅这一杯就是这桌上全部菜品的总和子瑜撇嘴,他虽然好奇,但是苏木青让他不喝,他基本上还是可以听话的,谁知道你在这酒中有没有放东西啊,何况,我的病还没好,不知道会不会和药性相冲莫语瞪着梁千山,抢过了酒杯去放在一边儿,他一向遵从苏木青的话,他说不让子瑜喝酒,他就会盯着,好好执行到底子瑜,你姓什么啊?梁千山有些尴尬地笑笑,摆出最温柔的一面来问话,好不容易瞅着那男人如厕,他一定要从这孩子口中套出话来姓?姓是什么?子瑜睁圆了眼睛,显出天真无知的一面来,懵懂地问着梁千山以为有门儿,紧接着解释:姓就是名字前面的那个字啊,比如哥哥就姓梁,千山才是名字哦子瑜知道了那子瑜一定是姓子地他们都是这么叫我地!子瑜高兴地拍手欢呼好像为刚刚知道自己地姓而欣喜咳咳……梁千山一口气没反应过来差点儿给自己地吐沫噎死咳嗽了两下掩饰地拿过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那子瑜地爹爹叫什么啊?子瑜用看白痴一眼地眼光看着宋千山慢条斯理地说着:都说是爹爹了自然是叫爹爹了!眼眸中闪过挫败地情绪梁千山无奈地再喝了一口酒这饭从黄昏请到月起偏偏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还真是失败!这便是你说地那个少年吗?倒是好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钱另一个呢?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他身边地这个小不点儿啊!带着调笑地声音甫一传入耳中就让人心神舒畅不由都向声音传来处望去时辰已晚二楼里坐着地人并不是很多除过子瑜这一桌就在角落里还有一桌两人坐着两下里齐齐想着楼梯口看去就看到了刚上来地两个少女颜色亮丽一粉一黄却是相得益彰站在一起犹如并蒂地莲花各有风流开口的是那个黄衫女子,掩饰不住的笑意,一双眼睛大胆地盯着宋千山的脸看,嘴中还不断地品评:眉毛倒是生得好,剑眉入鬓英气长,眼睛却有些嫌圆了,鼻子有些塌,虽然不是太好,倒还随和,就是那一双嘴唇,薄凉寡情啊!妹妹,这个不是很好!随着少女的叙述,子瑜也开始重新打量梁千山,他看人一向不怎么看脸,大概是以前常在网络上的原因,对于交际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漠视,从来不仔细看人相貌如何,但是,好像也没有她口中的那么不好吧!眼神很锐利,嘴唇薄是薄,但是微微勾起的时候很性感啊,就是现在抿着的状态却也有一种紧绷着的美感,嗯,性感,再说了,鼻梁微微塌一些是东方人的特性,总体还是很挺拔的不是吗?那女孩儿不是眼光有问题吧!这样想着,子瑜就又把目光放在了那黄衫女孩儿的身上,她的容貌清雅脱俗,带着几分调笑的眼眸很是灵动,让人看了就喜欢这位姐姐,你可是找什么人吗?不如过来坐好了!哥哥正找人跟他喝酒哪!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梁千山,子瑜索性把莫语拉到自己的长凳上,把梁千山旁边的位置腾了出来,想要让那女孩儿坐在中间呵呵那黄衫女孩儿就是容珍,她本来就存着戏谑之意,难得有人搭腔附和,笑着就凑了上去,却是绕开了莫语,挨着子瑜做了个紧,她动作快,坐得又稳,莫语推搡不开,只能任由她坐下,只是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就怕她对子瑜不利不知道弟弟叫什么名字啊,相较于你哥哥,姐姐可是很喜欢你哪!伸出手就去捏子瑜的脸蛋,容珍可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倒是还分出一丝眼神来顾忌旁边的莫语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姐姐天性纯真,就是有些胡闹了,公子还望不要介意!容巧嫣然上前施礼,很自然地就博得了宋千山的好感,将她让在一旁坐下靠窗的这个座位本来就有些特殊,只放了两条长凳,容珍这么一挤还好说,到底是两个孩子,占不了多大地方,容巧那么一坐,却就是和梁千山紧挨着了,两人多少都有些拘谨,容巧微勾着头,也不发言了哪里,令姐性子很是直爽,颇有江湖儿女风范!梁千山笑着说,倒也不以为意,这话说的却有些假惺惺,毕竟,江湖上没有多少侠女可以说道的子瑜一边躲着容珍的魔爪,一边撇嘴,这话说的可真是假!从苏木青的口中子瑜知道了很多江湖规则,女子不是没有行侠仗义闯江湖的,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说在正经人家嘴里,那样的女子是有辱门风,只有些泼皮无赖才会喜欢便是真有那么一两个行走在江湖之上,也大多都是师兄师妹的连带关系,没有孤身行走的,梁千山那话说是恭维也可,说是辱骂,却也亦然,这年头,江湖儿女用在女人身上就不是什么好词了,大多连着的都是没有廉耻,放荡之类的后缀大庭广众之下嬉戏男子,成何体统!角落里做的一人出声,那一桌是两个男子对坐饮酒,开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话音不大,倒也不曾注意,现在一出口,却有几分故意,抬高了声音二楼本来就空旷,一时间这话听起来还真是正气凌然,让子瑜也忘了躲闪,一下子被容珍捏了个正着,莫语上来相帮,三个人扭成一团,伴着容珍不停歇的嬉笑之声,倒真有几分没有体统的样子哪来的书生,以为自己是任狂生吗?容珍如愿以偿地捏到了子瑜的小脸,便放下了手,扬声说着站起了身来,就在子瑜以为她会和对方争吵的时候,她却转过脸来对着容巧笑言,巧儿,你跟你的好哥哥多聊一会儿,别理那些个穷酸,只他们是个屁,放了就好!不待那两人发言,这容珍又是扬声叫起了小二:怎么还没有个送酒的,客人来了是来听狗吠的吗?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还真是好啊!子瑜悄悄在心里拍手,却还是躲远了一些,苏木青没有回来之前,这些人可都是不安全的危险因素,需要拉开安全警戒线,隔岸观火倒是不错,不过,任狂生,那两个书生是广安厦的人吗?广厦一间,以安天下最初,那个任狂生就是凭着这么一句话,或者说是抱负愿望赢得了众多书生的支持,成立了广安厦这种特殊的江湖组织本来书生最弱,除非得了器重,成为一城之主,否则少有发言的权力,却因为这个广安厦的存在,成为了大众舆论的一种倡导,对于一些朝政弊端之类的也有了畅所欲言的权力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舆论权还是要压倒在文字狱之下,偏偏任狂生好慕侠风,散尽家财求取绝世武功,倒也真的被他找到了一种剑法,成为了高手之流,如此,广安厦就在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成为了一个半江湖的组织任狂生为人正直,广安厦下也多出公义之言,时日久了,也就成了江湖上的一种准绳,若有大事,少不得找上几个广安厦的人居中调停,相当于是一种和事老的作用,由此,许多书生也为身为广安厦的人而自得,不管是不是,动辄便以任狂生为榜样,使得任狂生也成为了一个传奇人物书生佩剑就是从任狂生那里流传下来的,而动辄言天下,言必称国家,也成了一种流传下来的诟病,使得一些书生很像是没有实干的空想家,很是麻烦话说,这一年多来,虽然也见过一些小打小闹,拦路劫道的,但是江湖上那几个出名的派系,子瑜还是一个都没有见过,不由得有些好奇,全神贯注地向那角落里看去PS:今天又有问题,能够连网,就是没有办法等上任何网页,百度都打不开,好在昨天把那个方法记下来了,要不然又是上不来,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我这么倒霉!唉,希望以后都能好好的!第八章,玉佩寻人。

那两个书生都是青衣装扮,说起来,这青衣却是从苏木青那里流传起来的,苏君扬名之后,天下书生莫不以之为荣,高矮胖瘦都要穿上青衣方才自得,本来男子衣衫颜色就不是很多,如此一来,青衣愈发显得昂贵,朱紫反居于其下,次之则是蓝黑二色,最次的方是白衣在苏君之前,即便任狂生再出名,说起来也是白衣书生,这四个词代表的不止是没有官位,更是一种贫穷无依之意,也是因为如此,白衣这个词也多用来指代那些无权无势的平民二弟,且静心!那个一直背对着的书生这时候拉住了忿而起身的那人,并不理会身后的动静,反倒是循循善诱地说教着,世间众人多有不合眼的,难道二弟要上前一一与之争辩吗?狗咬了人,人难道要去咬狗吗?平和的语气,温温的态度,就连那话语听起来也是不急不躁的,带着一股平心静气的感觉,但是,怎么这话,听起来就那么气人呢?容珍当时就坐不下去了,喝了一声你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人家明明不是对着你说话,明明没有与你搭腔,你自己接过去,不就是承认那话中说的就是自己吗?子瑜一脸佩服地看着那只留一个背影给人的书生,神啊,这才是高人啊,这才是真正的骂人不带脏字啊,自己那算是什么,小打小闹罢了!大哥说的对,是小弟落了下乘!那书生也不是傻的,听着这一句话也听出了话中之意,讽刺而挑衅地冲着这面笑了笑,施然坐下,两人又开始云里雾里地清谈起来,就着那碧玉浆,却也不嫌寡淡姐姐且不要生气,咱们说咱们的!那容巧也是个会见机的,看着容珍脸色不好,拉下了她,笑着冲梁千山说,这是我姐姐容珍,小妹容巧,不知道能不能认识一下大哥呢?小姓梁,名千山巧儿妹妹此来是为何啊?梁千山笑着,全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眼光瞟了一眼小孩儿,觉得他下午所言比起眼前这两位高人来说也不过是尔尔了下午的时候还要多谢梁哥援手,小妹才侥幸得以逃脱,只是不知道那位先生最后将纤纤如何了,说起来,纤纤虽然行事暴躁,却也是嫉恶如仇的性子,那男子若不是勾引他爹爹,她也不会如此鞭打,倒是……想到自己下午没有义气地逃走了,容巧也不好开脱,话语中多有些愧疚之意子瑜听了,倒是愣住了,他明白这番解释是跟自己说的,若真的如此,自己下午的强出头也有些不对,宋纤纤打人是不对,却也算得上是事发有因,反倒是自己,平白惹了一些事情,想来,若是自己不出现,宋纤纤也就不会恼羞成怒要废自己的眼睛,而苏木青也就不会因她行事歹毒而……算来,倒是自己的不对了嗯?哦巧儿就是下午那个粉衣女孩儿啊我倒是不曾留意原来巧儿这般好看地!梁千山不要钱地奉送着好听话打个哈哈把这话带过去了免去了容巧地尴尬却也丝毫没有解说一下宋纤纤最后地结果好在两个人都只是把这件事作为一个话引结果如何并不在意死一个人死两个人在他们眼中看来也都是轻贱没有实力死了也是白死容巧经此一夸脸色先红了一半酡红地颜色很像醉酒之后地艳丽眼波流转之间似有情意倒是有几分眉目传情地意思让梁千山真地看痴了眼巧儿巧儿看这人把玉佩给他只有他才能助你!容珍正气闷间看到了缓步走来地苏木青马上目不转睛地拉着容巧地衣袖把她地注意力唤了过来容珍对于武功媚术之类地并不是分专研倒是对于杂学有几分兴趣识人相面之术更是多有心得看人不敢说十分准确却也少有失误地正是因为如此容巧才想到要让容珍帮忙看人至少也不会落得一个玉佩空投地下场可是此时容巧看了看那个明显没有看到自己一样地苏木青再看看一旁似乎已经被自己迷住地梁千山似乎这个梁千山更好掌控一些吧!她有些犹豫了子瑜吃饱了吗?看到桌旁多了两个少女,苏木青没有反应,径直走向子瑜,摸了摸子瑜的发顶问着,语气温和嗯,吃好了!早就吃好了!子瑜吃饭虽然不是狼吞虎咽那种,却也受不了这种跟吃席一样动辄两三个小时的吃法,早就饱得不能再饱了,听得苏木青问,应了一声,就从凳子上跳下来,拉住了苏木青的手,准备离开,莫语也跟在一旁哎呀,你还犹豫什么啊!人都要走了!容珍看不惯容巧此时磨磨唧唧的样子,跺着脚,一把抢下了容巧手中的玉佩,塞到了苏木青的手中,先生,还请来年到栖霞楼一聚!玲珑佩反射着淡淡的宝光,碧绿的色泽,精美的雕工,上面那个隐隐浮现的巧字更是如凤飞舞,端是好看!栖霞楼?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苏木青的,一个是梁千山的,还有一个,则是那个转过身来的书生的,子瑜分身去看,才发现那书生并不若想象中好看,所谓背面是佳人,正面是吓人,他脸上有一块火烧的伤疤,很是恐怖先生真是好运气,栖霞楼十年一度的楼主之选倒是大有可看!梁千山首先恭喜着,持着玲珑配的人都是被认可的赎身人,若是真有那你情我愿的,又出得起钱财,楼主备选人也是可以被赎走的,只可惜大多数人用这个机会来换取了消息玲珑配的作用就有两个,一个是持佩人帮着备选人夺取楼主之位,另一个就是换取消息,至于赎身之说则要等到楼主选出之后,再有楼主定夺苏木青心中一动,这一年他也不仅仅是陪着子瑜游玩儿,主要的还是寻找子谦,只可惜消息不通,又是寻一个不甚出名的幼童,实在是难找,若是有栖霞楼帮忙,虽然不一定能够找到,却也更多了几分希望梁公子对这个有兴趣?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苏木青在考虑是不是现在用它来换取消息比较合适,如果梁公子有兴趣,那么此佩就留给梁公子好了,只需要梁公子帮我找一个人就可以!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刚好落在了梁千山的怀中,不理会旁边那两个少女或气愤或苍白的脸色,苏木青又重复了一遍:只要梁公子答应帮我找到一个人就可以了不是没有玲珑配转让的事情,但是发生得这么突然,而且还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要求,实在是让人很气愤,至少容珍就很气愤,抢上前去拦住了苏木青的道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年也等不得吗?还是说你觉得他比栖霞楼消息更快?!不知道是为了容巧被轻视而气愤,还是为了这男人的不屑而气愤,亦或是为了这暗藏的对栖霞楼的不看重而气愤,容珍只觉得今天晚上什么都不顺心,先是一个书生莫名其妙地让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再是这男子的冷眼轻视,真是气死人了!珍姐姐,算了,他不想要,咱们也不能求着他要!这样的结果倒是不太出乎容巧的意料,下午的时候她也看出了这男子的冷酷无情之处,怜香惜玉只怕他从来不懂,如此,倒是这梁大哥得了玉佩更好些,至少会更加诚心地帮着自己一年确实太长!苏木青不善和女子纠缠,却也做不出那种动辄打骂的事情来,缓缓开口,何况,盘龙堡若是寻起人来应该不会比栖霞楼差许多扫了梁千山一眼,趁着众人都在发愣的时候,苏木青施施然抱着子瑜就离开了酒楼,从窗而下,直接出现在街上,连绕过容珍走下楼梯的工夫都省了,莫语的轻功这一年也是大有长进,至少从这二楼而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当下也跟了下去他怎么知道我是盘龙堡的人?!梁千山震惊莫名,他明明已经隐藏得很好了啊,就连武功也没有用自家的,身上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饰物,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震惊之后就是挫败,自家的身份被别人轻易知道了,而自己却还不知道别人姓甚名谁,这种挫败感还是他出江湖以来第一次遇到盘龙堡?!容巧暗喜,若是真的有盘龙堡的人相助,那么自己当选楼主就不成问题了,谁不知道盘龙堡之富为天下之最,资助自己成为楼主应该是不成问题如此,就有劳梁大哥相助了,巧儿若是成为楼主,定然不会有负梁大哥盛情的!秋波婉转,容巧此时愈发妩媚起来,纤纤素手执着酒杯,杯中的碧玉浆流转华碧,愈发衬得玉手柔美梁千山情知推脱不得,也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可以一举两得的机会,接了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巧儿妹妹尽管放心,千山定然不会相负!他可以用钱财帮助她夺得楼主之位,她又何尝不能利用楼主之位为他换取更多的消息呢?这本来就是一个互相利用的局面,从来如此相视一笑之间两人达成了君子协议PS: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能打开网页了,文档却打不开了,郁闷死了!唉~~~~第九章,夜遇幼女。

离开东街,街面上就少有行人了,虽然没有什么宵禁之类的事情,但晚上可供娱乐的地方实在是不多,除了西街的灯火,东街上也只有几家酒楼还有光在,生下那些小门小户的烧不起八宝灯耀门,都陷入了黑暗之中这时候,城主府门口的两个巨大的八宝灯就成了城中一景,城主府在的这一条街周围都是大户,一溜的八宝灯各有特色,看起来倒也齐整好看,凭空里透出一股子富贵奢华的劲头来,一般的人都是不往这里走的,走在这条街上连身份也觉得猥琐了子瑜不知道苏木青为什么专挑着这么一条街走,在这条街上跑马行车都是通例,也都是那些富贵人家的亲戚方才如此,若是撞着了少不得有些麻烦这一年下来子瑜别的知识没有,对于这些潜规矩却听那些常年拉车的车夫说了不少,多少也不是那么不通世故,知道了一些避讳,尤其是在苏木青还不想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其实,按照子瑜的观点,有权力不用过期作废,找子谦就应该表露身份让那些官府加派人手四处寻找,再出些赏金之类的,不怕找不到,可惜苏木青似乎并不这么想,反而有些反其道而行之,就是在皇宫之中,却也是让人秘密寻访,就如现在一样丝毫不欲声张苏君的名气不是很大吗?那,难道不应该是一呼百应,就算不是如此,总也有人要巴结的吧,通个气下去,让下面的人自行寻找不是更快?知道那是苏君的儿子,就算是有人买了去也会赶紧着送来的吧!没有发现年幼的儿子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疑惑,毕竟子瑜这些时日的表现都有些没心没肺的,说是没良心也不为过,都没有怎么听到他说想念子谦这种话,不过苏木青自以为这是儿子懂事,不让自己忧心,却不知道子瑜从来不以为这是什么大事,想当然认为只要苏木青一说话,就会有人把子谦送来苏木青的面色很凝重,有那么一会儿他是真的出神了,也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这条街上面,入夜之后这街上也不是全然的安静,还是有些人悄悄送礼,或是在小门阴影处行些暗事,别有一番热闹买卖幼童的事情自古有之,但也不外是贩卖为奴,或者是调教训练用以它图,最可怕的一种却还是用作炉鼎,或练功,或制药,那样,孩子九成都是不活了的对于这最后的一种用途,苏木青倒不是十分地担心,毕竟子谦不是子瑜,没有那天生阴脉那样大的好处,顶多就是天资不错,训练起来能够成为一流的杀手哪怕是贩卖为奴,一时间都不会有生命之忧,倒也没有让苏木青万分焦急孩子小,吃些苦是很有好处的苏木青小时候就是被非人的训练练出来的,也认为那种训练不全是没有好处的,换句话说他甚至认为那是成才必须的一部分,要不是没有合适的环境,他也会如此训练子谦的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之情对于这种亲情地淡漠是别人所不能理解地在苏木青眼中子谦和子瑜在一开始也不过是一种好玩儿地玩具只是时间久了那种血脉相承带来地奇妙感觉让苏木青难得地有了些归属感这才慢慢用心起来就是这样子谦才开始学武只不过因为苏木青非常不屑于那些书本上地正统道德所以从来不给他们讲罢了他就不是学那些长大地自然也认为自己地儿子也不需要学只等他们大些识几个字也就罢了在这一点上苏木青认为自己还是很有爱子之心地他小时候可没有那么好地待遇都是被鞭打着认字然后自己抱着药毒之书钻研甚至以身试毒像逃都逃不了如此他也就认为识字其实也是一种酷刑了并没有要求自己地儿子早早识字现在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那慢慢寻访就是了这种事情就算是急也急不来便是一个城中一天买卖地幼童人口也是以十计地从这家到那家从这个城到那个城真地被贩卖地话还真是不好找便是训练用作杀手地江湖中地杀手门派却也不知凡几有名有号地也有十来个那些没有名号地单干地也要收徒传艺这样细数下来还真是一个庞大地数字何况还不单单是杀手需要幼童训练替换暗卫也需要从小培养这样下来找人就如大海捞针丝毫不会轻松东州北州都已经找过剩下地就是现在所处地西州了当然还有南州不过那里地可能性太小了苏木青基本上是忽略它若是实在找不到也可以去那里试试若是还没有那么就可能是流浪到别国了找起来就更困难了爹爹,咱们去哪儿啊,不回客栈睡觉吗?子瑜打了个哈欠,突出自己已经困了的事实,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苏木青的肩头假寐哦,这就回去!苏木青及时醒悟,也不考虑那烦心的事情了,用宽大的衣袖挡住风,飞身而起,用轻功远遁,丝毫不理会身后的那个尾巴有没有跟上,丢掉不会有人在意,在这种残酷的训练之下,莫语的轻功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庆云客栈为晚归的客人留着大门,一个伙计趴在桌上守着那忽闪忽闪的灯火,豆大的火苗好像只要有阵风就会灭掉,可是晃动了许久还是好好地在灯油中守着灯芯燃烧,很是顽固不化的感觉不及烛火明亮,却因为不容易熄灭,灯油又比蜡烛廉价少许,一般人家倒是多用油灯,而不点高烛的睡眼朦胧的伙计看到了苏木青一行三人回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门口明明没有人的,怎么一眨眼冒出三个来了,却也不多言,点头哈腰着问了好,就准备下门上锁了,人都齐了,可以睡觉了三号大院儿有好几个房,住的都是大户人家的仆从,左边儿的主子是买卖八宝灯的行商,往年都来过好多次了,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右边儿的主子有些奇怪,却也是为了两天后的灯节来的哎呦,我的小主子,您就饶了我吧,这大通铺有什么好住的,看看也就罢了,您是什么身份,哪里能到这里来住呢?!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穿着上好的锦缎告饶着,可笑的是让她点头哈腰的是她面前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那女孩儿穿着宽袖的紫红色长袍,透着内里的白边儿,看着就大气素雅,腰间的金色腰带绣着流云纹,高高束起,硬是让个小女孩儿有了几分修长的身材,看着愈发金贵,待她仰起脸来,露出那一张精雕细琢的粉嫩脸庞,更是让人惊叹,真美啊!眉眼虽然还没有长开,却已经有了点儿风流雅致的味道,眼眸明亮,些许亮芒闪过,有些狡黠,却不令人讨厌我就不,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睡过这样的大床,我一定要睡这里,你们走开,去那楼上睡!女孩儿颐指气使,白嫩嫩的小指头指使起人来毫不手软,那四个仆从有苦说不出,哪有把仆从住上房,主子挤通铺的道理?!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只怕不死也去半条命!四个人齐刷刷地把眼睛看向了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出门在外,这个小姐的奶妈还是很管用的,至少不能让小姐这么胡闹小姐,您总要顾忌着身份才是,……那个女人继续劝着,却已经是好话说尽的无可奈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哥哥睡了,就是我说了算!再啰嗦一句,我要你好看!小女孩儿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可是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没有多少威信,但那两个纹丝不动守在她身边的侍卫却让其他人不敢小视那女人还要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情形已经很清楚了,那些仆从即便是不敢,却也不得不把房间腾给小姐住,至于他们,是万万不敢去住那上房的,只能在廊下将就守上一晚小姐,您住了这间房,那左右侍卫怎么办?离家的时候老爷可是说了,他们不能离小姐太远,这里离楼上可是不近!猛然想到了这个理由,女人苦口婆心地劝着,只盼望小姐能够回心转意这有什么难的,他们睡旁边的房间就好了!小姐嗤之以鼻地说出了解决办法旁边的房间?听到这里,本来不是很在意的子瑜猛然清醒了,他们那间房间是边儿上的,说是旁边,也就只有自己住的房间是旁边了,怎么?难道要征用不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耳朵竖起第十章,相见相识。

宋锦绣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气,自己不就过来看看吗?说这说那的,什么不合规矩,什么不合身份,什么不合……我现在就偏要住下了,你能把我怎样?!看着那个点头哈腰的奶娘齐氏,宋锦绣愈发觉得碍眼,以前就总听说她如何如何,仗着自己的名义作威作福惯了,在宋府的时候就全然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动不动就拿大夫人出来说事,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罢了,哪里来的这份嚣张好么,出来了,竟然还不知道收敛,小姐做的事情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吗?宋锦绣越想越气,就算自己是个庶出的小姐,却是嫡嫡亲的宋氏血脉,你齐氏算什么,说好听了是亲戚,说不好听了,还不就是一个靠着宋府养活的奴婢,竟然仗着奶过自己就这般地嚣张,谁借给的胆子?!再看看那四个仆从,隐隐以齐氏为尊,做什么都是靠着齐氏发话,宋锦绣憋了一路的不痛快这时候借题发挥了出来,也不管周围情况如何,下了死命要敲打敲打这些个没脸的奴才了!反正不在府中,没有大夫人给她撑腰,哥哥也不在,不会搭救她,哼,齐氏,我让你知道到底谁是主子!宋锦绣下了决心要借机整治一下这齐氏小姐,那旁边的房间已经是住了人的,哪里能够……齐氏自持有理,寸步不让地争辩起来,却不知道她的小姐正等着她争辩,然后狠狠地治她碧玉,拿着我的令箭,给我狠狠地打这贱妇的嘴!宋锦绣发话了,身边一个十多岁的小丫鬟虽然害怕,却还是哆嗦着抽出了怀中的令箭,那寸尺长的红木板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私刑的凭据,凭此行刑就是打死了人也不犯法齐氏此时也总算是明白了,小姐哪里是不通情理非要住通铺啊,分明是逮个机会整治自己,犯上是不敢,那两个侍卫都是只认小姐的,轻易就可以打杀了她去,而犯上的奴仆死了也是白死,有身契在别人手中,也得不了好去看着碧玉上前,齐氏狠狠地瞪了那小丫鬟一眼,这一眼凶恶,碧玉一害怕,后退了一步,还把手中的令箭给掉了这丫头真不争气!瞪了一眼那个清秀的小丫鬟,宋锦绣有些怒其不争,齐氏平时没有少欺负她,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她怎么就不知道反击呢?齐氏,是你自己捡起令箭来掌嘴,还是我让侍卫帮你掌嘴啊?迫不得已,宋锦绣也不能掉价地亲自动手,只能言语逼迫齐氏知道躲不过去了犹豫着捡起了令箭自己动手还有轻重侍卫动手可想而知都讨不了好去锦绣大半夜地不睡在这里闹什么呢?听得楼下喧哗早已睡下地大公子宋明辉又起身来查看刚过来就看到小妹正准备整治仆人还不等宋锦绣答话齐氏就连滚带爬地扑到大公子脚下细说缘故痛哭求救一方面被大夫人蒙蔽已久一方面齐氏说地根由俱全看起来地确是宋锦绣嚣张跋扈顽劣不堪宋明辉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平素总觉得母亲对小妹太多偏见现在看来倒有几分缘由行了都闹什么把小姐带回去安置了这半夜地让人看了笑话!不给宋锦绣分辨地机会宋明辉直接下了命令转身就走齐氏得逞难免有些得意微微一笑又向着碧玉发号施令起来:没听见大公子地话吗?带着小姐回去安置!仆从应声回房诺诺不语碧玉吓得眼巴巴看着小姐只怕小姐不允又成了自己地不是哼!宋锦绣虽然气却还是高傲地踏着大步离开她知道哥哥地话要遵守那两个侍卫更听地还是哥哥地话此时争辩没有好处也不白费唇舌乖乖回房了随着宋锦绣的离开,这一场闹剧算是落幕了子瑜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有些无聊,他还以为又有好戏看哪,结果就这样收场了,难免让他觉得郁卒,更加困了,匆匆刷牙洗脸躺好,睡着前还想着那个大公子倒是长得挺好看,有几分明星出场的架势看到子瑜睡着了,苏木青却丝毫没有睡意,安排莫语守夜,自己悄然离开,一身青衣很快融入了夜色之中,他又去查探消息了莫语习以为常地盘腿坐好,看了看面前平静如水的子瑜,闭上了双眼,按照苏木青教授的方法打坐练功调理内息,不敢说方圆百里,方圆十里的动静总是能够洞察先机,倒也能够在一定范围内保证子瑜的平安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莫语开始都是瞪大眼睛到天明,现在却能够很好地节省力气,同时练功,倒也两不耽误,武功的进展反而更快了,这些,都是子瑜所不知道的楼上的上房里碧玉,碧玉……轻轻呼唤了两声,听到那个小丫鬟已经睡着了,宋锦绣踮着脚尖迈过打地铺的碧玉,在屏风后换上了窄袖的奴婢装束,端着洗脸用的铜盆小心地出了房门没有人来查问,她脚上穿的是早就准备好的木屐,厚厚的鞋底硬是让她显得与碧玉同高,不仔细看,昏暗中就以为是碧玉了,反正那丫头一贯胆小怯懦,不敢抬头看人,倒也没有多少疑点哥哥不信任,又被齐氏欺负,宋锦绣终于爆发了,而这个也是她原定的偷走计划,只不过提前了拐了个弯儿,放下铜盆,换上平底鞋子,小心地往后厨摸去,白天借口好奇,宋锦绣已经将这个客栈都转了个遍儿,知道后厨那里开有一个小门,晚上只是简单地上闩,也没人看守,从那里走最好不过了很完美的计划,只可惜宋锦绣高估了自己的记忆能力,加上这庆云客栈委实是大了些,后面这个大院虽然是安置仆从的,却也为了楼上的能看到一个好风景,假山流水的弄了不少个景致,虽然算不上精细,称不得大气,却也复杂了许多,好多路径都是似是而非,把宋锦绣这个不出闺阁的小姐给弄晕了应该是这里吧,或者是这里?黑灯瞎火的,大院里更是一片死寂,早先还有的声响此时都成了鼾声,偶然有巡夜的伙计漫不经心地路过,宋锦绣就急忙躲在阴影当中,倒也不虞被发现,就是这躲来躲去的,本来就不怎么清楚的路更找不到了啊——小姐不见了——楼上传来一声惊呼,随即就有灯光亮起,然后就是各处的叫骂,被一声惊叫吵醒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遭了,忘了这丫头爱起夜了!宋锦绣懊恼地自语,她忘了这个最关键的地方知道那两个侍卫的能力不俗,害怕被找到,宋锦绣有些慌不择路,随便摸了一个门就打开进去,不巧正是子瑜的房间,莫语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守在门口,人一进来,就拔出匕首顶在了来人的身上别说话,让我躲一会儿!宋锦绣还不知道自己的危险,感觉到门口有人,身形与自己等高,抢先扑身上去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大眼瞪小眼地悄声说着,嘘,我就躲一会儿,不让他们找到我就行了!知道没有危险,莫语悄悄收起了匕首,扒开了那只小手,也不理会来人想要躲在哪里,莫语又回到了床前,看着子瑜,只要他没事,旁的都无所谓外面很是慌乱了一阵儿,但是没有人想到宋锦绣会躲在这里,吵杂的人声持续了一会儿也就散了,估计是向着外面找了,就这样也有不少被吵起来的人,骂骂咧咧的很是厌烦的感觉,相较来说,仆从住的这里倒是没有人仔细查看,晃了一眼就走了宋锦绣藏在桌子底下,不仔细看就会忽略过去了,倒还真的让她躲过去了查找刚才那一阵闹腾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院子里的几根高杆上已经挂上了灯笼,这时候有些光照进房间里,也不是全然的伸手不见五指,朦朦胧胧都能够看清对方的样貌了好歹是在高门大院里生活的,宋锦绣眼睛一扫,看到那两个对她来说全然无害的孩童,心情也是轻松了许多,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拍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土,转过脸笑了笑:谢谢你刚才帮我!我叫宋锦绣,你叫什么名字?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此时的语气已经有些巴结和讨好了莫语第十一章,闹脾气了! 倒了什么霉了……小伙计嘟嘟囔囔地打开了客栈的大门,昨天半夜里那个闹腾弄得这一帮伙计都是没有睡好一旁,半百的掌柜跟着城卫后面点头哈腰,行礼的时候悄悄把孝敬的银宝塞在了城卫手中,说道:官爷,这可真不是咱们的事儿啊!她一个小姐家的,我们总不能贴身看着吧!话音里透着愿望委屈,脸上却还是恭敬地陪着笑行了,知道没你事儿!城卫扬了扬手,大概那银宝分量很足,脸上有了些笑意,压低了声音悄悄说了一句,也就是上头的公子派头大,查查而已,放心好了!有了这句关照,庆云客栈的掌柜总算是放下了些心,开了这么多年的客栈,要说没有些许小事故实在是不太可能,就看着事故大小了,人家一个小姐半夜丢了,就算是她自己偷偷溜走的,也少不得要掌柜的跟着问话,这就是权势的好处了大公子,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哪,要是城主大人来了,看到您住这样的小客栈里,指不定怎么说我们下面的人不会办事哪,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大公子,好歹您给小的一个面子,赶紧住到城主府去吧!西州这地界可乱着哪!楼上传来一阵阵话音,越来越清晰,地下的五六个城卫这时候也挺直了腰杆子,摆出了一副查询的模样来,却都偷偷拿眼去瞟那个楼上下来的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身藏蓝服色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气度却沉稳,步伐稳当,板着脸,很是冷酷的样子,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微胖的管家人物,这人城中也没有不识的,这是城主身边最得力的管家宋寿,兼着城辅的职责,也算是城中的大人物城卫看着心里都有些暗暗称奇,阎王好说,小鬼难缠,这宋寿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有点儿什么事情经过他那里都要多费不少水磨工夫,还少不了被拔下一层皮来,仗着城主宠信,别人对他都是恭敬有加,还从不曾见他对谁如此巴结哪!这少年的身份实在是费人疑猜!掌柜的那边儿也是诧异,这人莫不是城主的什么亲戚不成,不对啊,若是身为城主多半都是齐家在此,不敢说九族,至少六族同亲都是俱在城中,若非许可多半都是不许出城的,怕的就是城主势大咂舌之余,众人都是暗自警惕,多加小心,害怕无形中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至于那深的,太平盛世,却是谁也不敢多想,先不说对不对,诬蔑上官,构陷罪名这一条就够许多平民死罪的了,那等闲事,还是莫要多管的好存着这么一个心理两下里都是恭恭敬敬当做没有看见这二人问话地问话回答地回答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查寻也罢我这便过去至于这里还是要多加查探小妹胡闹却也不至于跑出城去想必在这城中查找人物不会很困难吧!少年话说得谦逊却委实没有多少询问地意思也都是命令而已是是这等事情本来就应该城卫所来管理大公子放心此事不难!那管家信口保证着吩咐城卫继续挨个问过这客栈中地众人自个紧跟着大公子地身后走了活像一个跟屁虫一样下面地城卫不以为然冷嗤一声就算是城主也没有命令城卫地资格说得好听些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被借调过来地轮不到他一个看门地管家来胡吠他那种话也只能拿去哄哄他地主子了前面儿热热闹闹地查着后面却有些静悄悄那些行商一早就开始忙活起来隔壁地房间已经空了都跟着主子出去办事情了倒是清净了许多三号院中间地屋子里子瑜正和宋锦绣大眼瞪小眼因为昨夜对宋锦绣地恶劣印象子瑜对她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而宋锦绣今早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嘲讽子瑜用粗布粗盐刷牙地土包子行为结果这梁子结大了莫语是两不相帮,只当是没有看到宋锦绣一般,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大早就开始鼓弄子瑜的中药,而苏木青则是要来了饭菜开始吃着,不时还给子瑜喂上一口,让子瑜的瞪眼无法保持平静的情绪,甚至因为鼓起的腮帮子而增添了几分喜感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可不是你大小姐该来的地方,我不欢迎!子瑜对于自己的领地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守,看不惯的人贸然闯入的结果就会遭到他小兽一样敌视,毫无理由的那种我是大小姐,我爱到哪儿到哪儿,又不吃你的又不喝你的,你急什么?!宋锦绣双手叉腰,也显出一副小霸王的模样,眼睛瞪得滴溜圆,毫不示弱你、……子瑜一句话没说完,苏木青又给他嘴里喂了一块儿吃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倒是不错,嗯,嗯?眼睛又瞪起,却忘了下一句话要说什么,气势上就有些不连贯起来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她啊?!用眼睛控诉着苏木青,骂人吵架讲究的就是个一气呵成,这样断断续续,节奏总是被打断,谁还能赢啊?!有见过结巴吵架的吗?!这样想着,子瑜就委屈起来,那眼泪是说来就来,从眼底一涌而上,比自来水还好用,苏木青一看心就软了,急忙解释:先吃饭,一会儿药就好了,这药要吃了饭才能吃的!苏木青用药不喜欢那种温温火火的调养,喜欢用猛药,这猛药的刺激性自然比较强烈,总是要饭后吃才比较好,又要趁热,免得减了药性,这才忙不及地喂子瑜吃饭,哪里顾得上理那个多余的人宋锦绣哪里知道这一个屋子除了子瑜旁人都把她忽视了,还以为自己赢了,兴高采烈地坐下来吃东西,没有人准备她的碗筷,她就自动地用起了莫语的,大大方方地吃起东西来,还不停地说这个菜难吃,那个菜咸了的,挑挑拣拣好一通说道子瑜哪里看得惯这样子做派的,只觉得是给自己上眼药一般,气得肚子都饱了,随便吃了两口就撂下了筷子,发话不吃了不吃就不吃吧!莫语捧上了一碗温度适中的药,苏木青又来喂药,两个人都平静到没有理会子瑜的小心眼子苏木青是从来不知道这种事情也值得计较,更加不理解子瑜那种自私自利的想法,所以淡然处之,不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莫语从某一方面来讲更是单纯到单蠢,没有发觉子瑜的不悦,都把它冷处理了而这种态度在子瑜看来就是对那个莫名出现的宋锦绣的纵容,尤其是对着宋锦绣挑衅的笑容,更有这样的感觉,愈发气得难受,憋着气喝了药就跑出门去,理也不理身后的叫唤好像是喜欢的玩具被抢走的感觉,好像是放假回家,看到父母对隔壁的孩子很好的感觉,那种想要而不得,或者得到的已经不同的感觉,很糟糕很糟糕的感觉,他们不会懂,同样的笑容会有那么多的不同,更加不会懂,将那个最红最大的苹果给了别人家小孩儿的时候,自己的孩子是多么难过都说独生子女很好,的确是很好,可以得到百分百的宠爱,只可惜有些事情往往不是尽如人意,离家太久的子女往往没有办法得到正常的宠爱,因为在漫长的时间里,父母的爱产生了倾斜,对自己的亲生子女反而不如对待外人了又好像是回到了从前,暑假放假回家,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表姐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三个人好像是一家人一样在一起说说笑笑,妈妈摸着表姐的头发说着好看,爸爸笑着递给表姐一个苹果,看起来是多么亲切的一家人啊,偏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板着脸走进门,开始的欣喜都不复存在,听到那句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只想扭头就走,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家还要问一个突然不突然,难道要像去宾馆一样提前打电话预定吗?只有预定了,才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吗?沉默着回到房间,关上门,就看到房间里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见了,翻乱了,生气起来,嚷嚷起来,得到的就是无理取闹,这孩子一回来就胡闹,还不如不回来,看看你表姐……,这样的话听过很多,为什么没有人懂呢?明明不是想要这样的明明是想一回来就跟他们说在学校的种种,明明是想一回来就帮妈妈做家务,帮爸爸捶捶背,明明是想要亲亲热热地赖在他们身边撒娇,结果,该是自己的位置被旁人占去了,自己还成了胡闹不懂事的孩子,表姐会装好心过来关心问候,一副主人的口气,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说,你是多么多余,不应该回来好伤心,好难过,好委屈,好生气,好……小心!被人推了一把,扑倒在尘埃里,身边马蹄经过溅起的尘土没头没脑地掩盖上来,吸了一鼻子的灰,满口的土气PS:郁闷死了,又用了半个小时来登录作家专区,太郁闷了!第十二章,人情薄凉。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走路都不小心的!要是不小心撞上了怎么办?一双温柔的双手扶起了子瑜,一边给他拍着身上的灰土,一边拿了干净的帕子给他擦脸,怎么哭了?没事了,没有撞到哪里吧?疼吗?雪白的帕子在脸上擦过一圈马上成了灰黑的,帕子的主人却还温柔地抚着他的膝盖,问他疼不疼很温柔的女孩儿,不,夫人,深黑的衣服配着白色的素带,愈发显得身形单薄,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正在怯怯地看着子瑜那女童一身白衣,梳着双环,头上还戴着两朵白绢花,愈发衬得发黑如墨这是别人的妈妈,不是我的!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儿,子瑜扭头就跑,他不喜欢强占别人妈妈的人,也不喜欢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离开才是最好的,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抢走他的妈妈,那么温柔的妈妈如果我的娘还在,她会不会这么温柔地将我扶起,这么温柔地关心我,会吗?这个疑问在脑中盘旋着,却没有答案,到底不是正常的小孩子,从小到大,子瑜从来没有问过关于娘亲的问题,这种沉默似乎影响到了子谦,他也没有问,只是在看到那座坟墓的时候保持着最深沉的静默喂,你这小孩儿,我娘扶起你,你怎么不说声谢谢?这么没教养,你娘没教你吗?一个少年跳过来,拦住了子瑜的去路,刚刚就是他推了子瑜一把才让子瑜免于被马车撞到的结果子瑜恨恨地抬起头瞪了一眼那个少年,揭人不揭短!靖儿,不许那么无理!那美貌的夫人走过来斥责着,少年不服气地偏过了头,冷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早知道是这样的孩子,我才不会救他!子瑜听得很清楚,眼睛里又是愤怒又是伤心,高声喊着:我从来都没有娘亲,我娘早就死了!我也是多余的!一下子喊出了心里憋着很久的话,子瑜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忿忿地用袖子抹掉,不理会那愣住的两人,转身冲到了路当间,等着被车撞这是进出城的大路,马车来往很多,也是少有的几条可以纵马奔驰的街道之一,子瑜这么一站,用不了一息的工夫就快要达成目的了,迎面奔来的马车想不到有人突然站在路当间等着被撞,即便车夫呵斥,旁人高叫,却还是无法拉住正在奔驰间的快马,眼看着就要被撞到……淡淡的清香混合着药草特有的味道,苏木青,他的到来总是那么及时,及时抱起了子瑜,跳到了路旁,马车经过,紧急的勒缰迫使马车在不远处停下,而此时,旁人的赞叹声才响起,那一瞬间的身手就是不懂的人看了也觉得矫健迅捷子瑜睁开眼睛先看到地是街对面那有些愧色地少年还有那个刚刚惊魂稍定地夫人那个小女孩儿掩着双眼悄悄看过来别有一番可爱感觉子瑜!苏木青没有任何责备地话刚刚他也是吓了一跳若是他迟来一步若是……小小地孩童怎么能够任性到这样子负气到这种程度?一言不合竟然就寻死了是谁教他地?那孩子没事吧?马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下帘子微微掀起露出半张脸来是个魁梧地中年人蓄着些许地小胡子看起来很是稳重踏实车夫对他毕恭毕敬坐在车夫旁边地那个押车人这时候也跳下来跟在那人地后面好像贴身侍卫地样子城主还是快些回府吧这儿人多眼杂这等小事交给属下就好了!侍卫小意说着很是小心地看着那中年人地脸色嗯也好中年人皱了皱眉头答应下来放下帘子马车走开了这番对话都说地小声众人正看着苏木青那里倒是没有人听到等到那侍卫来到了子瑜面前给银宝地时候才有人惊呼刚才那马车上地人出手阔绰也有人开始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豁出性命去谋钱财地子瑜那一身最下等地白衣就成了最好地证明在旁观者感叹着世风日下,小乞丐诈钱的时候,苏木青也被怀疑着是不是串通好了来演戏的,毕竟,这条大路上马车来往频繁,突然出现在中间的小孩儿不是故意寻死,就是想要诈钱,甚至可能是被大人操控的,至于寻死的说法,没有人认为一个小小孩子会知道死到底是怎么样的从苏木青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子瑜抓起那个人扔下的银宝,狠狠地扔到了路当间,不要跟着我!喝斥走了莫语,一个人往前面跑着,丝毫不介意跑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胸口憋了一股子气,只有奔跑才能够得到痛快苏木青这回是怎么也不敢放任子瑜乱跑,庆城好武的人多,若是出个意外,想到这里,心中一痛,绝对不能再有意外了!想要上前去抱起子瑜,却又不清楚他为了什么这么大气,那副小模样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怕逼急了他又去路中等撞,只能拉开五步的距离跟着莫语莫名被训斥了一顿,这还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是该跟上还是不跟,倒是宋锦绣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跟了上来,看到发愣的莫语推了他一把:嘿,站在这里做什么呢?跟我走这边儿,咱们出城去玩儿吧!免得被我哥哥逮到!宋锦绣来得晚,没有看到刚才那惊险万分的一幕,即便看到了,怕是也想不到是自己的错,即便下人们都不怎么听她这个小姐的话,可是看在老爷对她的喜爱上,还是没有人敢反驳她什么,她情绪不好的时候,动辄打骂都是有的,刚才那种程度的呛声在她看来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也就丝毫不在意见他们一个两个都追出去了,还觉得那个小男孩儿屁事恁多,非常不情愿地偷偷跟出来看也只是怕再待在客栈里被哥哥找到,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若是这样就回去了,她可是不甘心走了,走了,在这儿杵什么木头哪!宋锦绣见叫不动莫语,干脆动手去拉,什么男女大防之类的事情都是在家里做出来蒙蒙大夫人的,宋锦绣从来不曾把这些放在心里莫语听得烦,皱着眉头甩开了宋锦绣的手,说道:你走开!说完也不理会一脸呆滞的宋锦绣,瞅准方向径直跟了上去,子瑜跑得再快也耐不得腿短,用轻功跟上倒是不难被同龄的孩子如此呵斥,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宋锦绣眨了眨眼,确定那个背影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哇——地一声哭起来了,两只手揉着眼睛,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引来旁人注目你哭什么,他有没有欺负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羞耻,当街拉扯男孩儿,真是没教养!还有脸哭,丢死人了!毒舌的少年一直关注着对街的情况,这时候走过来插言倒也是一语中的那温柔的美妇也跟了过来,看到儿子如此,却也有些无语,呵斥了一声靖儿也不再说什么,自从丈夫去世,这孩子的性子就有些变化,她也不知如何开导,只能听之任之了小姑娘,别哭了,你跟他们是一家人吗?住在哪里,回去等着好了,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弟弟的性子可真是倔强!手边的手帕刚才已经脏掉了,这时候只能用手擦去女孩儿脸边的泪水娘——一声娇啼,十岁的女孩儿递过来一条干净的帕子,上面的兰花清幽,还带着阵阵的馨香还没等那夫人给她擦拭,手就被打开了,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宋锦绣回过味儿来刁蛮不改,打开了那夫人的手,还把那干净的帕子抢过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泄愤,什么肮脏东西,还配给我擦脸?!滚开,不用你们假好心!你——少年气愤,好心没好报,这女孩儿没长眼睛么?靖儿!美妇及时拦住了少年扬起来的手,心里暗暗好笑,这姑娘也是倔强,跟她弟弟一样!宋锦绣见那少年扬手,缩了缩脖子,等到安全了,又狠狠瞪了少年一眼,跺了跺脚跑了,她自然知道到哪里去寻她哥哥,外面的人都这么坏,比起来,还是哥哥最好!看着女孩儿跑远的身影,美妇叹了一口气,暗想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也没有多加理会,转头对少年道:既然你叔叔已经寻不着了,咱们还是往景城去吧,你马伯伯与你父亲是生死之交,应该会帮咱们一把!少年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人走茶凉,没想到父亲那么急公好义的人竟然在死后落得这般下场,乌黑的双瞳愈发深邃,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却已经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第十三章,不堪造就。

追出老远,却不见苏木青和子瑜的影子,莫语知道自己还是有些自负了,焦急万分之余也只能先回到客栈等待,包袱还在,多少让他安心了些,静心坐等再说子瑜那里跑出了城,又哭了好一阵子才回过味儿来,现在的父母不是以前的父母,两种事情不能够混为一谈,成熟的思想这时候作祟,只觉得刚才闹得那么一出,实在是有些丢人现眼那女孩儿才多大啊,跟她计较什么,何况,从头到尾,苏木青和莫语连眼角都没有扫她一眼,自己到底在闹哪门子的别扭呢?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还好这城中都没有人认识自己,不然还不得被笑死啊!竟然是为了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去撞马车,真是找死!一吸一吸地抽泣着,没有了泪水,正在缓着劲儿,刚才哭得累了,现在肚子饿,嗓子干,还有些累,跑了这么远哪,真不敢想象是自己的成果,不知道若是开个短跑赛事会不会得个冠军回来苏木青在一旁看着子瑜平静下来了,这才上前来,从随身带着的小药瓶里倒出两粒棕色的药丸儿给子瑜喂下,慢慢抚着他的后背把他抱在怀中,轻轻说道:现在饿了吗?回去吃饭吧!语气正常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至于子瑜这样子的突然爆发,以前不是没有过,只是没有这次闹得这么厉害罢了,隐约感觉到这是因为子瑜不喜欢那个女孩儿,那么,就赶走她好了,子瑜不喜欢的留着也没有用有些话用不着说,既然子瑜不喜欢,那么提也不要提了,出于这样的想法,苏木青直接避免掉了谈论那个女孩儿的事情,事实上,他根本还不知道那女孩儿的名字,甚至连样貌也没有记住,这一点上倒与子瑜一样,不注重人的容貌嗯,有点儿饿了!在苏木青的胸前蹭了蹭四道清流,感觉到脸上干净了,这才咧开嘴笑笑,说道:爹爹揉揉,脸上干得疼!眼泪被风吹干,害的脸上干疼,说到底还是自找的罪受被揉得通红的眼睛,脸上白一道灰一道的花驳,现在的子瑜就好像是小花猫一样惹人怜爱,轻轻捏了捏那有些发红的小鼻头,苏木青笑了笑,说:走吧,爹爹带你回家!袖子一展把子瑜的脸包住,不让风继续吹着,迅速回到了客栈莫语正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就看到苏木青抱着子瑜回来了,高兴之余马上开始准备煎药,调养有调养的药,生病有治病的药,吹风了也有防寒的药,各种方子都在莫语的脑子里存着,看了看子瑜的情况就开始准备防治风寒的药自从冬天在北州受了凉之后,子瑜的身体就总是不好,苏木青把那个早已遗忘了的血玉也挂在了子瑜的脖子上,那血玉别的作用不大,就是有些暖身的好处,只可惜太小了,若是能够找到更多的做成床,让子瑜常常睡着,应该会更好!要来了热水给子瑜洗了洗脸这种事情苏木青做得拿手之极轻轻巧巧就把子瑜地脸蛋弄干净了索性脱了他那已经变成灰衣地白衣又把子瑜全身都擦了擦擦完之后抹上特质地油脂子瑜转瞬就香喷喷地了这油脂还是在子瑜婴儿时期研究出来地那时候苏木青不太会带孩子以为只要找人喂了奶看顾着拉撒就可以了结果婴儿总是躺着不动身后就悟出了小痱子治病可是苏木青拿手地那些小点子很快就消下去了这就是这油脂地好处了清凉润滑里面添加地都是好药味道也清幽得很子谦和子瑜是涂着这种油脂长大地连带着身上也带了那么一股子清香味儿很是好闻当真是气质如兰腹有馨香了明日晚上就是灯节了子瑜不喜欢这里了那看完灯节咱们就走!苏木青淡淡说着手上不停继续给子瑜换上干净衣衫这些时日他在晚间很是寻觅了一番打探消息费了不少工夫却也没有得到子谦地消息跟那梁千山说好了他会帮忙寻人倒也不需要太劳心了叹息一声他要操心地事情真地还有很多哪!…………城主府内,城主宋远瞩换过了衣衫,一身藏青色的长袍透着清雅味道,只可惜下巴上的那一小撮胡子直楞楞的,有几分武人的挺拔,硬是破坏了那一份清雅,看上去有些奇怪分腿而坐,双手放于膝上,静坐不动的时候,宋远瞩也显得硬起挺拔,头上的金色帽冠是纱制的,三颗金珠在其间颤颤,金丝蟠龙,看起来愈发显得身价高贵不凡大公子此来所为何事,莫不是大人那里有什么吩咐?宋远瞩口气客气,眼神中却潜藏着一丝轻蔑,宋明辉看起来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却没有多少干才,远远配不得右丞的大力栽培但,世事就是这么不公道,有些人生来就是城主,有些人生来就是皇帝,有些人生来就是平民,半点强求不得,富贵贫贱都是注定的,哪怕那人蠢笨如猪,只要他生得好,却也不愁没有富贵荣华宋明辉佯作镇定,这大厅中的气势压人,让他的那种公子派头摆不起来,呷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家父责问城主凉国之事岂是可以胡说的语气平平,却因为那责问,胡说二字透出了一种异样的含义宋远瞩愣了一下,皱眉沉思,未过片刻即大笑起来,说道:是了是了,我年老了,到底有些糊涂,竟让这种事情惊动了大人,实在是我的过错呵呵笑着,明了了其中的含义也不再深谈,大公子此来仓促,却也来的正巧,明天就是城中灯节,很是热闹,大公子若是不忙,倒是可以看看!我这庆城中,别的不说,就是这灯节还算一景,大公子在别处可是看不到这么好看的灯节,错过了未免可惜!极力推说着,热情却没有多少诚意如此,就在府中叨扰城主了!宋明辉拱了拱手,却之不恭地接受了挽留城主——城主——管家宋福跑得有些微喘,实在是这大厅离前堂太远,过来不易,又要过两三道门槛,想快也快不起来什么事这么慌张?宋远瞩有些不喜,眉头一皱,问得严厉宋福看了看一旁的宋明辉,想了想,这才答道:门口来了位女孩儿,说是大公子的妹妹,闹着要进来,小的让她从后门走,她却是不干,在门口大闹起来,这,若是外人看了……小的实在没法,只能来请示一二这宋福平日里做事都是谨小慎微的,正因为他谨慎所以才成了内府管家,但也正因为他谨慎,凡事都没有担当,但凡有事情都要汇报请示,这点是宋远瞩喜欢而又无奈的,对这样的人你可以很放心,只要给了章程他就会办,很是刻板,但是却也很操心,因为不懂得灵活应变眼前的事情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一个小女孩儿嘛,大不了掳了她进门,哪里容得她在门口大闹,内臣勾结城主也算得上是重罪了,只希望那女孩儿所知不多,懂得分寸,不至于乱嚷嚷宋明辉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听得宋福言语,已经知道在门口的必然是自己那个小妹无疑了,这种没有分寸的事情只有她才能够做得出来,在家里尚觉得可爱,在这里,那就是可恶了我去看看!宋明辉向城主致歉,拔腿就向外面走去城主府的门口,宋锦绣正在大闹,……你们这些看门狗,还不快放我进去,我哥哥在里面哪!算起来,城主还是我叔叔哪,你们竟然敢拦我!受了莫语气的宋锦绣这时候借题发挥,一通大骂丝毫没有遮掩宋明辉出来的时候正听到那句城主还是我叔叔哪!当即脸上色变,飞身而出,在宋锦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巴掌已经掴了过去,骂道:哪里来的贱人,竟然敢在城主府门口撒野,信口胡言,来人,给我割了她的舌头去!这一番声色俱厉的喝骂让身边的贴身侍卫都愣了神,反应了一下急忙上前点住了宋锦绣的哑穴,把她从后门拉了进去,宋明辉沉着脸扫了一眼围观的人,也不发言匆匆进去,这一个晃脸来去匆匆,倒有许多围观的人看不出门道宋锦绣一直被拉到了内府,这才被解了穴,没等她发威,宋明辉已经叫来了齐氏执行家法,用细竹笢子狠狠地抽着光裸的小腿后面,齐氏手下很有分寸,是那种皮红肉疼不破皮的水准好不容易见到哥哥了,先是当头挨了一巴掌,然后又是被一顿打,宋锦绣好大的不服气,瞪着大眼睛,流泪却也不喊疼,嘴巴被堵住了害怕迟则生变,又害怕此时会被传入有心人的耳中,宋明辉也没有了出来时候的好心情,匆匆向城主辞行,当天就带着宋锦绣走了,为了惩罚宋锦绣的胡作非为,她被捆成粽子一样扔上了车子,连话都不能说一句对此,城主只蔑言一句:不堪造就,莫过于此!第十四章,秘而不宣。

西街的云来馆里,云姨当天就知道了城主回府的消息,看了看那青炎伤势也是好得极快,到底都是皮肉伤,遇到的又是操持皮肉生意的老手,总有一两种方法让伤口迅速恢复,不劳云姨担心二十年前,云姨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风骚娘子,自家在西街自卖自身,也很得了些风流名声,等到皮糙肉厚卖不动了,便开了这云来馆,买了几个皮相不错的丫头亲自调教,收入不多,却也足可营生但到底不是什么正经行当,为了这个一辈子都毁了,晚来,云姨倒想要个清白名声,可是这名声向来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一入妓户便被登记入册,想要摆脱贱藉除非是城主开恩,只是这种可能性对于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无法争取,若不是有青炎善解人意,一眼言中症结所在,云姨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他说动青炎被安置在最里面的柴房里,身下铺着干净的被褥,倒也不算是委屈了他,说起来,这云来馆难得的几个干净地方除了厨房就是柴房了,就连云姨住的房间也是不是会有些恩客光顾城主提前回来了,你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许诺我的也该办了吧!云姨带着两个打手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铺上的青炎青炎点了点头,换过了云姨准备的青衫,默默跟着出了门,从后门上了云姨准备好的小轿,放下了帘子云姨亲眼看着,却还有几分不放心,略停了脚步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身上被我下了对付小倌特有的药,七日内你若践诺自然好,若是不然,你就等着下面一点点地烂掉吧!扶着帘子的手有了微微的颤抖,青炎无语,缓缓松开了手,放下了帘子,云姨也不再多说,挥了挥手,让轿子离开,二人抬的小轿走得飞快,一会儿就融入了夜色当中,看不到了三炷香后,小轿来到了城主府后面的一个小门儿,守门的本来不想理会,结果看到了从轿子上走下来的青炎,对于这位城主府上的红人,府内没有不认识的,当下也不敢迟疑,把事情报告给了管家,领了那青炎进去前日里纤纤将你带出去,辛苦你了宋远瞩斜靠在软榻上,歪着身子敞着怀,有些不羁放荡的模样,黑乎乎的胸毛裸露在外,愈发显得魁梧之气十足青炎拱手,微笑示意,表示不在意,的确,他没有任何资格任何地位在意什么,能够做到的也只能够是让自己变得更加有用罢了宋远瞩已经从管家口中知道宋纤纤失踪地消息却也不以为意什么爱惜女儿之类地都是假地若不是这个身份缺个女儿他也不会特别抱养了宋纤纤城主之职若有不慎便是九族俱灭他做出专情样子又养了几房不相干小妾为地也不过是掩护着自己真正地家人罢了宋纤纤说到底就是一个摆设棋子罢了那客人是三天前走地你且将他地事情细细报来!宋远瞩关心地不是青炎有没有受伤也不是纤纤下落为何而是那个远道而来地客人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这样无情地城主早在青炎地意料之中青炎定了定神来到桌前提笔写字先将答应那云姨地条件写了求着城主救自己一命这才换了张纸开始写那客人地种种这也不算什么难事户籍而已给她去了贱藉就是宋远瞩扫了一眼纸上所书淡然吩咐了一句管家宋禄在一旁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最让宋远瞩满意地是青炎地态度没有以此作为挟持地意思而是写完这张纸后马上开始写主要地内容还算是听话这样听话地棋子多留他几日又有何妨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大地用途很快青炎就写满了两张纸恭敬地递到了宋远瞩地面前宋远瞩接过来细细看着不时皱眉不时沉思末了点了点头将纸张交给宋禄说道:既然他也来了去查查!宋禄见机,知道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情了,恭敬地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随手关好了房门可曾将自己洗干净了?带着嬉笑的声音从房中传来,似乎还可以听到粗粗的喘息声,咯吱咯吱的床板不住作响,为宁静的小院别添了一抹风情暗处的侍卫听到这声音也知道城主在做什么,这种要求床板可以作响的嗜好已经在府中广为流传,俨然有些风流韵事的说法,也引来不少旁人跟着效仿依稀间,还听到这样一句模糊不清的话,……真不知那人想的什么,竟看上了你这贱人,说,可是你暗中勾搭的?……暧昧的话语伴随着阵阵低笑,让内府中的各位妾室眼红不已,本来以为能够靠着宋纤纤惩治一下那贱人,没想到……这一夜,不知又有多少人不得安眠…………离庆城百里的百里坡,正是一片幽深阴暗,与城中的灯火辉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夜深无风,正是暗事进行的好时机,自然有人不会错过靖儿,你在这里藏好,看好妹妹,记住,去景城,找你马伯伯!泪痕未干的脸上有着毅然的神色,脱下黑色的外衣罩在了身边女孩儿的身上,压低了两人的身子,让他们伏在杂草矮树之中,瞅着稳妥了,才要起身娘——有些哽咽的声音伴随着低哑的怒气,少年圆睁双目,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娘亲,黑暗中,那一张白皙的脸宛如月华,莹然冰洁住嘴!带好你的妹妹,等到安静了就去景城找你马伯伯!再次低声叮嘱了一遍,美妇还有些不放心,忧心地看了一眼默默无语却拉着她衣角不放的女儿,终于还是流下泪来,靖儿,娘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紧追不舍,若是……若是……反复两遍,几不能语,咬了咬牙还是说了,若是事急,弃了你的妹妹,你自去逃生!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哪里想得到那帮人竟然能够蹑足而来,守在城外呢?如今之计,能够逃得一个就逃得一个好了,总比什么都不做等着送死的强跺了跺脚,再不回头,直接向着原路奔去,一身白色的中衣在黑暗中分外醒目在那儿!快追!妈的,怎么只有这贱人,还有两个呢?去四处看看,连着跑了这么多天,要是再被他们跑了,不知道追到什么时候!暗地里好像有着嗜人的野兽,绿油油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每一个可能隐藏的角落,少年紧抿着嘴一声不吭,伏低了身子,屏住呼吸,等着搜索的人离开旁边的女孩儿也是同样模样,一双黑眸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草,黑暗中,就连这草都好像是黑色的,手收紧了,手心里握着那一角衣襟,是从美妇的身上扯下来的两个人都抓好了身上罩着的黑衣,紧紧裹着,不仔细看过去就好像是一片阴影,或是一块暗石,不引人注意找到没有?没有!该死的,这庞家的都是属耗子的,怎么一眨眼就一个都没有了?不是跑远了吧?那个女的在附近发现,那两个孩子也跑不远,肯定在这附近,仔细找,我就不信他真能钻到地下去!一伙人脚步匆匆,动作快速而没有发出多少声响,明晃晃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着白光,少年藏身在矮丛之中,瞳孔猛然一缩,他清晰地看到一柄刀上面残留的血迹,那一颗血珠从刀刃滚下,落入了草地之中娘——心底呜咽着,悲鸣着,咬着牙不出声,压低了女孩儿的头,不让她看到那血色,可是那股腥气却还是扑鼻而来,让人心中作呕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都杀光!心底暗暗发着宏愿,却不明白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的父亲暴病而死,到底是为了什么,母亲投亲不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竟然要被人追杀,追杀的人是谁,为了什么?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少年的头脑中混乱不堪,无比后悔为什么不知道为父分忧,后悔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暴病而亡的真相,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哥,怎么都找了好多天了,休息一下吧,这段时间我都馊了!略带玩笑的嗓音有着几分稚嫩,带着笑意凤五,上次的事情你就没有办好,这次少来那么多废话!严厉的声音暗含着叱责,更多的却还是关心大哥,你这话可就有失公允了,上次的事情我哪里办得不好,跑了好几趟西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何况,天下这么大竟然让我查一个孩子,这不是大海捞针吗?就算是换了大哥也办不好吧!凤五申辩着,声音中还有几分自得行了,就你理由多,这里你可查过了?查了,没有!凤五很干脆地说着,又开始罗嗦,我说大哥,打个商量,下回还是让我去查探消息吧,散布消息也成,我终于知道那是最轻松的活计了!……声音渐行渐远,那一帮人似乎走掉了,微风拂过,少年不由哆嗦了一下,身上发冷,这才发现竟然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敢乱动,又僵卧了好一会儿,直到四下里悄然无声,东方发白,这才缓缓活动了一下手脚夜,终于过去了!第十五章,灯节之后。

所谓灯节也就是那么回事吧!这是子瑜的观后感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期待,等到真正看了才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在希望中比较好夜里的确是处处点灯处处亮,整个庆城有如白昼一般,四下里除了卖吃的就是卖灯的,不是还有几分拐子混迹其中,借机捞上几个走散的孩童卖钱用,还有些浪荡子弟家的泼皮无赖,专门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避之唯恐不及当然了,在子瑜看来,也不是全然的躲避,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相貌好的无赖还能够得到一些门风不好的姑娘青睐,王八绿豆看对眼儿了,郎有情妾有意地你挤过来我娇嗔的,很是让子瑜别开生面了一回,这,不是大唐吧,怎么这么开放?!对于小孩子来说,嗯,是正常的小孩子来说,能够有漂亮的灯玩儿,有糖人儿吃,就是顶好顶好的了,而对于子瑜来说,这简直是无聊加无聊!猜谜自己没有水平,附庸风雅作诗什么的没有人欣赏,男的看女的,女的看男的,在灯节之前富商们就谈好了生意,这时候就是一饱眼福的时候,哪里会有人在乎什么灯不灯的,反而会觉得灯下看美人别有风韵西街基本上都是妓户,这时候也都沿街而行,穿着最好看的轻薄衣衫,边走边做着各种妩媚姿势,一个个媚眼不要钱地抛洒,黏着一堆的眼睛珠子回到自家的妓户,当然了,身后跟着的都是付钱的大爷城卫在这一天也是难得的清闲,换上了便衣混入坊间,揩起油来,竟比那些泼皮无赖还要专业,而且还是三五成群的,遇到那么一两个好看的,堵到小巷里就调戏起来了,哪里管人家正经不正经的子瑜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正经的女孩子不出门了,出门的那都是找着不正经的明知道外面乱成这样还要出来献媚,那不是自找的调戏吗?不同情不同情!也就是这时候,子瑜无比庆幸自己是男的,咳咳,虽然现在还是男童,但是长大以后,怎么着调戏这活也是自己对别人做,当然了,做不做还是随自己心意的,但起码是处在一个比较强势不败的地位了也有正经的富贵人家趁热闹耍的,不过都是护卫接侍卫,女眷也都是蒙头盖脸地包得好似阿拉伯人,从头到脚的严严实实,也不走散,周围都是侍卫,就是女眷之中还有着一两个当家的男子陪着,旁的人看了也知道退让,不至于有什么冲撞这种却多是到河里放灯地那条河穿城而过是从黄河地支流分流过来地那好像是佛教地寺庙信奉莲灯求子于是就有那求子地女子趁着此日在河中放灯放地也是八宝莲灯一条河犹若银河一般也煞是好看这八宝灯节据说最初也是由那寺庙里传起来说是什么今日是祈福日可莲灯求子可悬灯求安更可八宝求财配着那八宝团子也很有些喜庆地味道这样慢慢流传开来成为全城人地节日那八宝团子地馅料也慢慢变了从素馅儿成肉馅儿蒸煮炸煎各种做法也有了吃起来口味也是多种多样地有喜甜地就多放糖有喜咸地就加把盐酸甜苦辣百味俱全还有书生专门做那苦地称之为食苦知甘这节日也就愈发发扬光大起来了从庆城传到其他地方就连昭义据说也有了这样地节日只是规模上远远不如这里罢了毕竟昭义之人非富即贵这种没身份地挤街还是没有几人能够做出来地子瑜看了一会儿就早早回去睡了昨天最开心地就是那莫名其妙出现地女孩儿莫名其妙没有了由此更显得自己那一闹有些多余早知道她不会长留他才不屑于搭理她哪!不过自己用布子擦牙真地那么老土吗?有待研究第二天吃过早饭苏木青就带着子瑜和莫语离开了庆城依旧是在车行雇了一辆舒适地马车付好了银宝谈好了路程准备往景城去那里接近凉处在西州和北州地交界地消息又比庆城灵便许多两国间的往来商人也多是从那里经过,进行一些货物交换买卖,同时也带来许多新鲜的消息,从黄河而来的还有些东州的商人,也有些大汉过来买卖的富商,都会在景城汇聚,景城也因此成为了商业大城,马匹生意做得极好出名了之后就有更多的商人去往景城一观,除了实在有些远的东林,襄,还有南平之外,其他的几国都是常来常往,无论是在太平时期还是动乱时期,商人总有办法保持自己的利益,所以才会被称之为奸,于动乱中不倒,于平和时不乱,倒也有些赞誉不管怎么说,都是商品流通的必要环节,也是社会进步的必须手段,不然也不会从远古时期就有以物易物的商业雏形了这个世界也有重农抑商的说法,原因却有些不一样,据说是某一次战争的时候,有商人大发国难财,甚至资助其他国家,这种行为彻底热闹了皇帝,对于商人做出了严重的惩罚,税收重了很多不说,甚至开出了不许两国贸易的禁市,甚至还在一段时间里恢复了最初的以物易物,把商人列入贱藉当然,现在已经好多了,虽然商人依然还是贱藉,却也没有那么不堪,尤其在西州这边儿,伴随着武力的兴起,商人作为一种消费群体也有了比较高的地位子瑜,天亮了,起床了——莫语在一旁温柔地晃着子瑜,这是他每天早上的工作,在早上叫醒子瑜五分钟之后再叫我!眼睛拉开了一条缝,却还是舍不得睁开,揉了揉眼睛,双手一叠,侧着身又睡了莫语听言乖乖地坐到一旁数数,一分钟是六十个数,等他数到三百个数的时候,就是五分钟了,这是子瑜教的,在五分钟之内他的确可以自己起来,还比较省心一、二、三、四、……七十、七十一、……二百五十一、二百五十二、……在莫语数到二百九十的时候,子瑜醒来了,行了,我起来了!嘟着嘴,满脸的不乐意,却还是做了起来,让莫语给自己梳头庆城和景城之间隔着一条河,东来西去都是从这条河走的,河面较宽,直接划过太康皇朝,南北交通只能通过划船走,桥都无法建起,偶然有的也不过是浮桥而已,危险程度自不必言,若是遇到风浪,只能被吞没这样一来,两岸的船户也都有了营生,这专门操持迎送的船只也成了帮派,名字倒也简略,就是船帮,不过划分上还是分些南北,两处抢生意什么的都是常事,好在他们也有规矩,就是再怎样不会滋扰客人,毕竟客人才是他们恒通的源泉这段时间刚好是买卖高峰,船票十分不好买,苏木青就是去买船票了,说起来这里买票的规矩倒是很有意思,来到的人先到一个靠船亭去拿号,然后凭号上船,若是有人拿了号不上船的过期也不相候,在开船前喊一声尚有余座多少,自有不耐烦等号的去补漏,当然,补漏这种说法都是客人之间互相传递的,船家可不会这样说在子瑜看来,这种规矩倒很像是长途客运站常常采取的站点售票,凭票上车,不同的是这里拿号的时候不付钱,于是就有了那些提前拿了号然后兜售的二道贩子,虽然不入流,却也是一种营生,私下里赚着小钱他们也不敢做大,船帮有着专门的打手,常年跑船的本来就是皮糙肉厚一身肌肉,打起人来更是不留后手,通常都是打残了事,只要不死,就是官府都不多管的,若不是人口还是太少,可能打死都是轻的太康皇令,子五岁可入籍这也是因为人口不易,便是生下孩子来还要等到五岁了,看着不会轻易夭折了才能够入户籍,至于女子,在十三岁上才能够申报官媒,由官家婚配,私自配婚的也有,不过多要在事后到官媒那里补办手续,多交些银钱遮掩倒也有一桩好处,没有什么娃娃亲之类的说法现在的子瑜已经六岁了,早就可以申领户籍,但是一来已经离开了靠山村,回去申领太麻烦,二来苏木青从来不重视这件事情,所以子瑜知道以后也是无所谓的态度,黑户就黑户,有了户口那就是驴,不是马了莫语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个黑户,这种被买做替身暗卫的,都是在地方上消去了户籍的,小孩子要是失踪一年以上就要消籍,地方上五年查一次,容不得你蒙混过关而现在,已经一年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没有领到户籍的子谦已经算作是死人了唉——悠悠一声长叹,子谦他,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