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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阖家团圆。

2025-04-02 09:20:51

了归期,等待反而显得漫长,不,是因为有了期待,漫长,一如没有希望就会失望一样,若是不曾期待什么,等待也不过是一天一天的光阴从指缝间溜走,不经意间就会挥霍掉。

当晨光刚刚升起的时候,当子瑜刚刚睁开眼睛,他就已经按耐不住等待的焦急与迫切,早早地梳洗完毕,披着狐裘站在杞梧树下等待着苏木青的归来。

数着晨光经过的地方,看着那渐渐明媚起来的宫墙,嗅着花木的清香,未几,马车的声音就在北明宫前响起,然后,是宫门开启的声音,听不到脚步声,回头看过去,就看到青衫飘忽至眼前,笑容绽放,灿若朝霞。

我等了好久。

有些撒娇地说着,伸出手去,很自然被搂入怀中,微凉的衣衫让模糊的睡意倏地远去,才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回想当初,恍若一梦。

这次回来是晚了些。

子谦已经没事了,跟着萧宁玉去大汉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大汉也会撤兵,……苏木青一向不太喜说话,却还是交代了此行的种种,把自己的事情向另一个人述说,这种习惯也是渐渐才有的,并不觉得不妥,不用担心背叛,信任的感觉很好。

脸上被茸茸毛边儿蹭着,温热的小手抚摸着,也有了红润之色,驱走了路上带回的严寒,这一刻的感觉真切而美好。

子谦过年会回来的吧,咱有好久都没有好好过一个年了。

子瑜略略有些感慨地说着。

子瑜喜欢过?苏木青倒有些诧异,他从不曾听子瑜说过喜欢过年,以往别人过年的时候,他也总是嫌烦,从不曾见他有些期盼。

不,我只是喜欢阖家团园了。

携手往屋中走着,苏木青的手一贯的暖和,犹记得小时候把手脚都放在他怀中的感觉很温暖很温暖。

罢把子的两个手都拉着,进屋,并排坐在床上,炭火就在脚边儿,很暖和,苏木青笑了笑,说:子瑜还是这么怕冷。

应该会回来吧,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东林和襄已经不安分了,董汉峰的手脚太快时反而成了他的弱点,若是他能够晚一些,也许……妄想要大。

同时还想要太康。

难道真地把大家都当做傻子不成?周纯不知道地事情未必代表汉皇不知道萧氏在大汉经营了多年。

若不是有借着萧氏夺取太康地野心皇又怎会帮忙隐瞒?董汉峰想要倒戈。

也要看汉皇是不是能够容忍了。

……我去里看过了。

姑姑现在很好。

我想。

她说得对。

皇宫才是她地天下只要咱们都好好地。

她也不会怎么样地。

历史书上总说是外戚干政是外戚不干政地话。

宫里面地那个人又怎么能够活得安康不是朝官势大。

皇位上地那位又怎么会选取朝官地女儿充入后宫?本来就是因果循环地两件事情若单要说哪个对哪个错还真是有些真伪莫辨。

她地身体?苏木青想到自己那来不及送出地解药就有些内疚不想害这个妹妹地。

当初也不过是逼着她作出选择罢了。

若是因此害了她还真非他所愿。

不要紧了。

姑姑当年跟着一个姓庞地太医学了不少地医毒之术。

即便比不上爹爹这么厉害。

自己解毒却也是轻易地。

她说让爹爹不要担心。

子瑜地声音轻快。

能够在宫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若是真地没有什么本事才是奇怪。

苏木青听了,点了点头,心里那一点儿担忧也就放下了,从袖中取出一根晶莹的簪子,递给了子瑜,脸色有些微赧,道:这是用雪木做的簪子,你看看,可还喜欢?自那日见了子瑜喜欢礼物的模样,他就想着要送子瑜一件礼物,挑了一根玉簪,可惜未等送出就摔碎了,这次去雪林,就索性用雪木做了一个,雕工谈不上精细,却胜在古朴大方,最难得的还是这材质,紧急时候,这根簪子也是可以救命的。

黑眸中的华彩一晃即逝,子瑜高兴地接了过来,当下就换过了头上的玉簪,**镜前,回眸凝视,黑发间那雪木簪洁白可人,的确是相得益彰。

爹爹看,如何?嘴角翘起,一抹笑容犹若莲花高洁,悄然绽放,更显得凛然不可侵犯,随着笑容的逐渐加深,气质也陡然一变,多了几分娇俏之色,眼角流淌出来的风情愈发宛转悠扬,眸中更是闪现了些许的狡黠光芒,等到夏日,拿上我那把玉骨扇,行走陌上,可不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一个?说着,子瑜手中做出一个拿扇子摇晃的姿势,洋洋得意地昂起了头来,有几分孤傲之色,更多的却还。

苏木青笑着,也不接腔,怡然自得地看着子瑜在镜前搔首弄姿,从小,就总听他口里说什么风流倜傥,说什么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有什么万人迷之类的,苏木青对这些话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能力,再不会如一开始那般讶然,只当做是小孩子的有趣可爱,长久未见,此番看来,更是令人心喜。

眼睛能够看到了,还是高兴的吧!知道子瑜眼睛好了,苏木青就想着他会如何,设想了很多种样子,也唯有现在这种才是最真实的了。

谢谢爹爹的礼物,我最喜欢了!突然扑过来的人儿被接住了,一个吻落在脸颊,柔软温暖,让苏木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把回吻落在了怀中少年的红唇上,看着他的羞赧,胸中满溢着欢喜,一扫连日赶路的疲惫……一个月后,子谦也回来了,带来的消息一如苏木青所料,大汉撤兵了,而萧宁玉却不见踪影,按照她的说法,她是准备从大汉开始的吧,而最秘密的消息则是萧氏王朝的宝藏,没想到萧宁玉竟然坦率地告诉了子谦。

昭义宫中那座高最华贵的宫殿九华殿就是萧氏王朝的宝藏,可以说萧氏王朝的大半积累都在九华殿上,初闻消息倒是让子瑜大吃一惊。

把宝藏放在那么明显的:方,即便大家都知道也不好取走,何况大家根本不会这么想,宝藏啊,似乎一想就是什么隐秘的山洞,或者是潭底曲折的石窟中才有,还需要经过若干道机关算计死不少人方才能够到达,谁能够想到宝藏竟然就是那个九华殿呢?不过,这样想,似乎也能够理解为什么萧氏遗孤总是以夺取太康为念了,毕竟,先找到宝藏的话,后面的事情要容易多了,这年头,做什么都要钱啊!而九华殿也不是什么都能够开启的,只有萧氏血脉才能够打开九华殿,所以太康传说中的皇帝才能够进入九华殿的说法纯属是谣传,想来,周纯都不曾进去过吧!说起,我和子谦,还有周纯也算是萧氏血脉,是不是能够进去九华殿?子瑜听到这里,眼珠子难免要转上几转,传说中的宝藏都会有些什么呢?会不会是水银作河,堆宝成山啊?还是玉树琼枝,金沙铺地?眼眸中挂了小星星,说不向往,实在是不太可能,这么近啊这么近,几乎就在咫尺间的距离,怎么可能不好奇不想要看看?想都别想!子谦毫不留情地给了子瑜的额头一记,自九华殿建成之日起,就在殿外布置了层层机关,而周氏历代帝王都在其上再行添加,如今的九华殿,除非长了翅膀,否则休想进入其中。

爹爹肯定有办法!子瑜将目光转向苏木青,爹爹以前还说过让我在九华殿上看风景的!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恐怕这样的话会伤到子谦,看过去,子谦一脸的平淡。

那是哄小孩子的话,你还真信!言语中有些不屑和挑衅,却还是难免眼底的不平,好在那抹嫉妒之色转瞬即逝,他已经不那么记仇了。

昭义内宫中有密道可以直通入九华殿中,我只去过一次,如今皇宫重建,那密道想来也应该改过了,不容易再走了。

苏木青平淡地说着。

啊,这样啊!子瑜有些失望,却不是很严重,他的脑子里还有关于滑翔机和热气球的构思,若是能够成功一个,进入九华殿只是时间问题,不争一时长短。

咚咚咚——朝日坛的震天鼓敲响,新年到了,鼓乐之声,欢呼之声,同时响彻大街小巷,灯火通明的昭义夜不禁市,人人手持明灯,游街过市,更有妓子,于此日美服华装,成群结队,歌舞游走,欢喜气氛,扑面而来。

我们也去吧!三人手持明灯,也步入了人潮之中……火树银花不夜天,千家万户贺团圆。

天上繁星地上灯,共庆丰年万民安。

太康一百一十八年,太平十八年,太康与凉国议和,割让西州城池十座……同年冬,大汉撤兵,解太康东面之围……次年秋,叛乱城主尽皆覆灭,剿除乱党万余人,斩首千余……太康二百年,太平二十年,太平帝励精图治,改官制,明律法,擢才干,拔能吏,休养生息,薄赋轻徭,……太平三十年,百万大军出征,收复西州十城,并一举攻入凉国都城宁都,凉国自此入朝称臣,……自此,开创太平盛世之基。

(完)番外凤卫之首1铁铸成的镣铐牢不可摧,双手被锁,就连脖子上也>套着,脚尖堪堪着地,一道一道的鞭痕撕碎了黑色的衣衫,露出了白色的里衣,还有红色的伤痕,伤口裂开着,鞭痕里面还有细小的划痕,那是鞭子上的尾刺造成的。

说,是谁主使你行刺皇上?!又一道鞭子打过,已经疲乏的身体来不及躲闪,鞭尾划过了右脸,从眼角处划过嘴角,一道火辣辣的疼痛,让人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竟然还敢笑!手持鞭子的瘦小汉子怒了,把皮鞭沾了红色的辣椒水,那不亚于血色的颜色只是看了就让人心生怖意。

仰着脸,闭了眼,吸了一口气,静等着这一鞭子打下,却听到了一声住手!,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个瘦小汉子立时收手,收敛了狰狞的神情,恭敬地侧立一边儿。

再睁开眼睛的候,四周的人已经都撤走了,独留下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炉,还有面前那个艳光四射的女子,秀美的华服曳地,青丝松松挽起,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走近而缓缓颤动,当那张脸近在咫尺的时候,暗室一下子亮堂起来,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了。

一会儿我会带你去见皇,你只需要告诉他,主使你行刺的人是周谨就可以了,至于你,若是还算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行刺失败会是怎样的下场,这世上,已经没有你这个人了。

女子缓缓开,樱桃朱唇吐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连她的眼眸中也是清冷一片若覆盖了一层寒霜,不复宴会上的柔情款款,仪表端庄,此时的她有一种冷然的妖媚之感,仿佛是暗生的花,在幽冥之中闪烁华光。

为什么?她是皇后周,那个传言中和皇后关系暧昧的人什么她要这样做,若是他真的这样说了,周谨不就……难道他们本来就是敌对的吗?可是分明,他曾经看见过那周谨是如何为她痴迷,莫不是那样的痴迷惹了她的厌恶?我已是皇后了需要一个凤卫,而你觉得还不错,所以,你若是这样说了,我可以保你平安,审时度势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女子说着眼角轻扬,挑起的眼波看过来着无限的风情。

我知了。

杀手地使命就是杀人。

若是不能杀人只有被杀。

若是不想死说地地确是个好办法。

无论信不信也只有试一试地办法而若是活下来。

则成为她地凤卫。

不再是一个随时需要豁出性命去地杀手。

而是一个护卫她地暗卫。

如果是护卫她……这个个陪年迈皇帝身边柔弱多娇地女子。

在周谨面前冰冷忧伤地女子。

再看看眼前……她已经离开了。

背影窈窕而孤傲。

她。

到底是一个怎样地女子?他开始好奇了。

女子走了。

瘦小地汉子又进来。

也不再毒打。

转而给他上药。

到底是要去见皇帝。

不好**上身。

便给了他一件外袍。

并不合身。

勉强却可以蔽体。

遮挡了身上地累累伤痕。

脚上系着镣铐。

左右被人押着。

身后还跟着人。

就这样。

他从暗室地牢走出。

在夜色中被押入了龙彰宫。

皇帝和皇后都在那里等着审讯他。

炀帝周炀。

他已经是个老人了。

两鬓沧桑。

银丝缕缕。

黑发反成了异数。

五十岁地年龄在民间也是少见。

而在帝王家。

更是异数。

若不是篡位得政。

现在地皇帝应该是那个年方二十二地平帝吧!端坐在金銮之上地皇帝也有着龙临天下地气势。

一双眼睛虽然已经浑浊。

却还有精光不时显现。

只可惜。

比起那个如日中天地周瑾。

他已经太老了。

老得应该入土长眠了。

而他身侧站着的皇后,那个艳光逼人的女子,不复暗室中的妖娆,规规矩矩地站在皇帝的身侧,端茶打扇,看过来的眼光连波澜都没有。

他跪在地上,却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才刚一被询问,就按照那女子交代的话老老实实招供了。

你说是周谨?!皇上勃然大怒,只会弓马功夫的皇帝一掌掀翻了放茶水的矮桌,站起来,怒目而视。

是,是周谨!气息沉稳,不曾有所波折,漠然看着那老皇帝的丑态,他的眼下泛青,身体匮乏,因为掀翻了桌案耗了气力,正在气喘不休。

皇上,莫气,气坏了身子,你让敏儿该怎么办才好?!不复大臣面前的大方端庄,女子妖娆地倚靠在皇帝身侧,举重若轻地靠着,一只柔夷还不停地抚着皇帝的胸口,让他的气喘不至于过于严重,很是关切的样子,就连眼角都有了泪光闪烁。

宫室内再没有了他人,刚才在他说话之前,那些内监宫女就被赶到了外面,此刻,只有他们三人一点让他安心很多,至少不用担心突然被左右拉下这件事可还有谁知道?静默了一会儿,喘息渐渐趋于平静,皇帝还有些半信半,却也没有让他举证,若是找了杀手来杀人,还在杀手手中留下什么足以指证自己的罪证,那么这个人也是笨到家了。

不曾。

垂着头平静地答了这句话,知道最后的结果可能依旧是一死,周谨是皇帝的长子,换句话说,这其实算是皇家的家务事,他这个外人不幸参与其中了,少不得就是一死倒也无所惧,天知道他是怎样鬼迷了心窍,竟然去相信那个女人。

皇上,这人弃暗投明也算是有眼光的了,若是皇上心存嫌隙,不肯用他,何妨赐予敏儿,敏儿如今也是皇后了,身边却无一人护卫,想起那天的场景,还是胆战心惊哪!敏儿自从跟随皇上,经历了多少大灾小难,本以为当了皇后,当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哪里想到还有这等明目张胆的刺杀,……哀哀切切地叙述着,不时抹去眼角流下的泪水,不多,却颗颗重过明珠,本就娇艳的脸庞梨花带雨,愈发楚楚可怜,连她的哀求也是婉转,让人不忍拒绝。

你若是要暗卫,少没有,何必非要……皇上给了多少暗卫也是向皇上的,哪个会记挂着我还是皇后,我就不信了,我就不能够得到一个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如今我救了他的性命,他将来必然是对我忠心不二的。

略带着孩子气的话语又是撒娇又是任性地说出来,却并不惹人讨厌,反而让皇帝放弃了刚才的不快,脸上带了宠溺的笑容,应了下来。

谢恩的谢恩,命的领命,主动覆上的香吻毫不顾忌在场的眼睛,帝后之间显得亲密无间,却越发让人觉得惋惜,那样的鲜花怎就甘于污泥,即便那污泥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却也不过如此吧!以前,他是如此看法,而:在,他却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女子,仅凭宴会上她那不动声色的一击错开了他的攻势,他就知道,这女子的武功比自己也是只高不低,而那镇定工夫,怕是自己也远远不如。

可惜,个皇帝并不知情,还以为他的皇后不过会些粗浅功夫,还以为他的皇后是需要人保护的娇柔花朵,可惜啊!想到这里,难免想笑,好似只有自己才见过她那么多面目吧!嘴角勾起,说不出的愉悦之色。

出了门,他的身份已经被更改,可以安然行走于宫室之中,只是,心中还有问:你难道不问真正的主使者是谁?不需要问,反正,他也快要了。

回眸看去,巍峨雄伟的龙彰宫好似被阴云笼罩着一般晦暗,里面的管线鼓乐,里面的欢声笑语,里面的妖娆妩媚,都恍然如梦。

他?皇帝?快要死了?问号越来越多,张开嘴,却不知道如何问,因为看到了她那阴狠的笑容,让他也为之心惊。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凤卫了,你的名字是什么?转过脸来,女子的表情淡漠,又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孤傲冷绝。

既然是凤卫,以前的季风就不存在了,从此,我的名字只有一个,就是凤卫。

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凤卫,你一个人的凤卫。

你救了我,我的这条命,便是你的了。

凤卫吗?也好,我会记住的。

她点点头,脚步不停,步履匆匆,转眼间,便消失在眼前,让我看看,你的功夫到底如何?风中,传来了这样的话。

他也不吭声,默然跟上,若是只比轻功的话,他有自信赢她,季风的风便是从轻功之快而来的。

夜,静谧而深邃,月光不明,星光稀零。

此夜,昭义宫中多了一个凤卫,杀手楼中死了一个季风。

而这,仅仅是开始。

一个月后,皇帝撞破周谨与皇后的奸情,夜暴毙,皇后矫诏传位,立皇帝幼子周纯为帝,令帝师李世言与周谨共同辅政。

太康一百年,太平帝周纯即位,年号太平,太后垂帘听政。

这场朝政更迭的背后是怎样的阴谋怎样的秘密,凤卫所知不多,他只知道周谨与苏敏早有情意,而李世言以为周纯为其亲子。

至于皇帝,他从很早以前就注定了必死的命运,那毒是经由庞太医所制,苏敏亲手下到他的饭菜中的。

所谓的撞破奸情,也不过是苏敏用来逼迫那个谨小慎微的周谨杀死其父的筹码,那个周谨直到死还一直以为是自己毒杀了生父,却不知道那背后操纵的人是怎样冷眼旁观,又或者,他其实知道,只是从不提起。

凤卫之首2市上熙熙攘攘,这样的热闹他并不喜欢,行走在其间种淡漠和疏离的感觉,那个卖油糕的男子满面风霜之色,却笑意满满地招揽着过往的行人;那个富家公子腰缠玉带,身后随着家丁招摇过市;那个女子体态妖娆,行走间的摇摆颇为引人,一看既是风尘女子;那几个孩童正在巷口斗石子,身边还有狗儿随着打转儿……一幕幕看过去,恍若未见,神思飘远,想到了那总是与鲜血为伴的日子,当一件事情已经成为习惯,乍然离开带来的只有不惯。

一个孩童撞过来,即便是在神思飘远的时候,身体还是及时做出了反应,让开了,那孩童趔趄了一下,并未摔倒,仰起脸来的时候却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哎呦,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崽子,走路都不看着点儿!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可是那个冒失的孩童撞到了什么人吗?凤卫想着,回头看了一眼,的确,那个灰衫的孩童撞到了那个富家公子,也不道歉也不吭声,撞了人之后匆匆就跑,那公子身边的家丁觉得不对,喊了一声:公子快看看,钱袋可还在?富家公子依言看,果然,腰间垂着的钱袋此时就剩下了那半截绳子还在,一看即知为利器所割,嚷嚷开:好贼胆,敢偷我的钱袋!你们这帮木头,愣着干嘛,还不给我追?!离得近的家丁被打了头,反应快的立刻就顺着孩童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原来是个偷儿!凤卫摇摇样的事情看到的太多了,那些孩子未必也是自愿,手脚倒是灵活,那么短的时间割断钱袋也算是不错了!本来没有;管,可是谁想到在下一条街就看到了那孩子被几个家丁围着踢打,已经倒地不起,眼看着就要没命了偏那个富家公子还在一旁叫嚣着使劲儿打!。

他还是个孩子,你真的要打死了他吗?使鬼差地走上前去,叫停了那几人看了看地上那只剩下半口气的孩童有些叹息,他的手段倒还快,就是眼光不好,那样的公子能够那么招摇,又怎么会害怕打死人了呢?实在不应该惹的。

打死就打死了,我老子就是城主,打:一两个人算个什么?!富家公子冷然一嗤面带不屑,压根儿没有把律法看在眼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多律法都已经是空有其文的了。

凤卫窒。

知道说道理是说不通地了。

也就不再多说。

上前提起了那孩子地衣领。

仗着武功目张胆地从那几人眼皮子底下抢人。

错身而过地时候然一笑。

自己当初也是被某个人如此救出地吧。

然后。

那个人成了自己地师傅自己。

成了杀手。

找了一家客栈安下他。

本来要走地想让另一个孩子重复自己地过去。

凤卫手也不过是一线之隔。

若是苏敏命令。

凤卫也要去杀人。

可是。

衣袂被拉住了。

那孩子没有昏倒。

拽住了自己。

你若是想要救我。

就让我跟着你。

不然。

总有一天我还是会被打死地。

黑白分明地瞳孔之中闪烁着可以称之为希望地光芒。

清晰而睿智。

他真地眼光不好吗?这样地疑问从凤卫心头划过。

没有怎么犹豫就收下了他。

苏敏正在扩大凤卫实力地时候。

也不缺养活这么一个人。

只是他地年岁小了些。

不过还好。

他地指间刃让人大开眼界。

没想到这孩子手指间地动作竟然这么灵活。

不过是一块儿削薄了地铁片儿。

竟然可以在玩转自如地时候不会割伤自己。

实在是难得。

……我也不问你地过去。

从今天开始。

你就是凤五。

凤卫中地一员。

你可记住了?冷着脸说着。

眼眸中却难免带上了一丝玩味。

自己当年地出师便杀掉了师傅。

他呢?可会如同当年地自己一般?是。

师傅!听到会得到收留。

还会被教给那种飞来飞去地武功。

凤五到底还是小孩子。

脸上地笑容挡也挡不住。

急着坐起来叩拜。

可惜身上伤痛得厉害。

一动就直咧嘴抽抽。

不停地吸气。

不要叫我师傅,我会教你武功,但不会做你的师傅!那,我叫你什么?凤五的思想还单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够叫对方师傅,却更懂得什么叫做从善如流,见风使舵,当下就要改了称呼,大哥,我叫你‘大哥’好了,你这么厉害,我甘心情愿叫你大哥!随你。

凤卫点了点头,默认了这种称呼,却也不在意,若是成为凤卫的都要叫他一声大哥,他的兄弟已经很多了。

嗯,大哥,大哥,大哥……傻乎乎笑着的孩童一声声叫着,最后因为药效睡着了,凤卫却没有耽搁时间,带着他就回宫复命。

后来……他教导他武功,让他识字,让他看管苏敏的若干男宠,还与他一同追杀威胁苏敏的庞太医一家,一同探查各方消息,渐渐地,他以为他是兄弟了,却没想到…大哥,太后她……他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带来了那个太后被囚禁的消息,出了一个假装刺杀皇帝,借机查探太后下落的主意。

其他的凤卫呢?都被皇帝杀了吗?除了自己与他常在宫中行走,其他的凤卫都在各地散布着,方便查探消息,这么多人,短时间内通通被杀实在是不太可能,除非皇帝知道他们的下落,而太后被捉的可能性更小,太后的武功,可是不弱哪,即便是用药,怕是也少有人能够成功给太后下药吧!疑虑重重,面上却丝毫不显,静静地看过去,却看到了凤五那一刹那的慌乱神色说谎了,他,想要做什么?嗯,我联络不上他们,估计都是被皇帝杀了,而现在太后下落不明,我想只有用刺杀一途得皇帝主动带咱们找到太后所在,而我的功夫不好,若是刺杀的话是回不来了,跟大哥说是想让大哥帮我照顾一下唐经格,大哥,你知道的,我喜欢那个人。

凤五的面容渐渐沉稳下来了,他已经不是孩童了,已经可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了。

你的功夫不如我杀的事情还是我来吧!你只要好好查探就行了。

微眯了眯眼睛,背叛这种事情是经常的,却想不到有一天,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弟弟会背叛自己,也许,他那一声声的大哥真的是迷惑了自己吧!毕竟,他叫了那么多年,自己听了那么多年得多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好似真的有这样一个活泼的弟弟。

约定好了一切,夜就潜入了龙彰宫,在龙卫现之前见到了皇帝了匕在地,叩请命:凤卫愿意效忠皇上请皇上告知太后下落!刺杀皇帝是最愚蠢的事,他曾经亲自证明过这一点怎么可能再次犯傻?不管苏敏怎么样,这时候应该做的都是自保唯有先取信于皇帝,才有再见到苏敏的可能吧!凤卫么?年还轻的帝王已经有了王之气,眯起眼睛的时候很有威严,与满殿的寂寥合在一起,成了一种莫大的压力,而他身边的龙卫则保证了皇帝的安全无虞。

是!凤卫愿意效忠皇上,还请皇上告知后下落!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早已经不让外人看到的面庞,那道鞭痕已经成了淡淡的粉印,不再那么显眼,细看了,却依旧是狰狞。

树倒猢狲散,这句话倒是果然不错,:了事情,最先倒戈的就是你们这些身边人吧!不过也好,省了我不少功夫,至于说忠心,这种东西,便是你说了我也不会信的,倒不如收起那些‘效忠’的话,别的我也不用你来做,既然是凤卫,你就去守着太后好了,她现在没了武功,也的确是需要一个人保护,今时不比往日,我不信你们还能在宫中翻出多大的浪来!皇帝底的还是稚嫩,这样的话若是不说出来,大概更能够收买人心,不过,说出来了也让人心中一凛,的确,今时不比往日,宫中的势力已经是皇帝一家独大了,就连那传承已久的龙卫经过了皇帝的肃清也忠心耿耿了,何况是太后。

当夜,他就来到了的身边,守着那个依旧有着绝代风华,却难免寂寥落寞的女子,而那夜生的事情再也没有人知道。

宫中的消息已经全部掌握在了少年皇帝的手中。

太康的局势越来越乱,他再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能够看到的是少年皇帝的怒火,还有苏敏对他的奇怪的影响力,作为女人,苏敏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不敢说美到了极致无人能及,却是美得长久恒远,那份美已经成为了永的香气,随时间而变幻,却经久不散。

我这一生大概都走不出这个皇宫了吧!……某个明媚的午后,那个依然明艳的女子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说着:听说萧氏的女子若是死了,要放在凤凰花中点燃,说是可以浴火重生,若是我死了,凤卫,你也把我烧了吧,这世间,怕是只有那火才是最温暖的,……好大的火啊!……呢喃中,她的手滑下,垂下的衣袖掩住了那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白晢的玉镯脱落而下,清脆有声,她死了。

曾见过她的冷漠她的淡然她的无情,却不曾见过她此刻的平静恬然,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可是见到了她想要见到的人?伴了你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跟我说这么多的话,知道吗?我后悔了,也许我应该带走你的,而不是做什么凤卫,你还一次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哪,季风,我叫季风,敏儿,你可记住了?……她有那么多的秘密,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而他,只有一个秘密,那次刺杀本来要杀的是她,而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在那最初的遇见,他已然倾心。

梦断九华1日炎炎,蝉鸣不断,放下手中的书册,推开窗,就高大树木营造出的一片清幽,绿意荡漾,小花圃中所栽种的花草还是母亲在世时亲手种下的,也有花匠修剪,却怎么也比不上母亲的精心就是了。

少爷,可是蝉鸣声扰了?小书童爬在树上高声说话,手中的杆子还摇了摇,杆头上粘着浆糊,是专门用来捕蝉的,每到夏日,母亲害怕蝉声扰了他读书,总是让仆役轻手轻脚地拿杆捕蝉。

谁让你上去的,那么高,若是掉下来可怎生好?还不快快下来?!收回遐思,板着脸,呵叱书童,这小书童没有半点儿精心读书的念头,成日里捉猫斗狗倒是好手,有心不要他当书童,却也不忍心卖了他到别家受苦。

知道了知道了!小书童老气横秋地应着,麻利滑下树来,看着比上树更快了几分,拍拍腰上装了不少蝉的袋子,脸上有着得色,这东西还能够值些钱,我去卖了它再回来啊!等等!叫住了小书童,面沉下来,问道,可是家中已经没有钱了?少爷是君子,别天钱不钱的,多俗啊!小书童摆摆手,脸上还是快活神色,却露出了手心上的勒痕,那绝对不是拿粘杆留下的痕迹,也是爬树留下的伤痕,红色的一道从虎口处拖过,已经破了皮。

唐经格转身出了房门,拉了小书童的手,细细看着,轻声道:儿,可还疼吗?不疼不疼,伯已经给我上过药了!儿一边摇头说着一边收手,把手背到了身后,有些躲闪。

知道了去吧,顺便打听一下可有去昭义的商旅,我有封信要送到昭义去。

闭了闭眼睛,不再看儿快乐地应声身回了屋子,自己的坚持,怕是害苦了他们吧!唐唐正德在朝任右丞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权倾天下,却少有人知道唐经格也算是其九族之内的亲眷。

唐经格一支本来就是唐家远支。

早已复来往。

加上唐家老爷子也是个硬骨头。

不肯攀人富贵。

因此从来与那位唐正德无甚交际。

比起那些只要是姓唐都上去攀关系地人来说算是有骨气有风骨地。

可惜……自己地坚持该是错了吧!父亲早丧。

一直被母亲教养。

却不肯求助于亲眷。

即便是有了东州第一风流地名号又如何。

即便是文章做得再好又如何?母亲久病无药最终操劳至死。

而他。

依然两耳不闻只知攻读劳累了和儿。

家里。

怕是没有米了吧。

就连这院子。

也是租来住地金也拖欠好久了。

伯在当管家打扫家事之余还要悄悄出去做账房赚钱。

儿小小年纪也早早就开始了帮工贴补说起来。

倒是自己这个主人家拖累了他们是不用养活自己。

他们应该也能够过得很好吧!坐在书桌前起笔。

写下了一封算是求助地信。

整理了一些文稿一并附上。

找了个盒子装了。

这才坐下等着儿回来。

若是能够得了那个做右丞地亲戚赏识。

应该很快就有出头之日了吧!朝廷十年一次选拔人才。

实在是太漫长了些。

对他来说。

实在是远水解不了解渴。

舍下脸皮求助朋友地事情他更做不出来。

也只能枯等了。

太平元年一月。

新帝登基。

大赦天下。

同年六月。

办贪官唐正德案。

……少爷,这次恩科可是难得的机会,可千万不要错过了,郝伯等着你的好消息!老人的手不停地搓着,主仆有别,即便把眼前的玉人儿当作了自己的孩子,却也始终不敢上前触碰一下,而是站立一旁,目光殷勤。

嗯,我知道了。

快要上马车,却始终不见儿身影,不由奇怪,儿呢?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嗯,嗯……少爷莫问了,快走吧!郝伯张口结舌着,眼圈红了红,背着脸擦了擦眼角,他怎么能够说为了这次去昭义的费用他卖掉了那个天真活泼的儿?时间的确很赶,恩科就定在九月,开考之前少不得还要进入太学听讲,赶早不赶晚。

唐经格点了点头,情知伯模样有异,却也不敢再问,上了马车,还听得郝伯在殷切地嘱咐路上该如何如何,眼中全是酸涩之意。

儿他,若是在别家,也许会更好一些吧,至少不用他一个小小书童操心生计……这样想着,心里也好过了许多。

马车跑起来,略有颠簸,车内已经被郝伯防止了一些旧棉被,却还是免不了在坎坷处颠上两颠,麻。

捉着窗棂的手有些用力,努力保持着仪态,‘才华动四州’,即便是这样的一个虚名,也是用了千百倍的努力才换来的,怎可因为旅途疲惫而有所懈怠?若不是这样的名声,大概今年的恩科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参加了吧!唐正德,谁能够想到官至右丞万人之上的他竟然会一朝覆灭,自己那封求助的信也不知会不会惹来麻烦,谁能够想得到没有换来资助,反而得了忐忑?惴惴不安中,昭义城已经近在眼前了,那金碧辉煌的九华殿老远便能够看到,而浅蓝天空中那火湖映云的粼粼红光好似真龙之气,让人不觉臣服。

这就是昭义城啊!撩起了帘子,看着城中人来来往往,热闹熙攘之象化作一股恢弘之气扑面而来,只觉得自己分外渺小起来。

下了马车,不知怎的,回看去,城门巨大,城墙上,有闪闪的银辉,那是兵戈在反着寒光,森严而雄伟,无可撼动的气势。

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却不曾想到,他再也没有了衣锦还乡的机会。

可是东州唐经?刚刚步入客栈,便有一书样的人上前来攀谈,眉目清秀,脸上却带着兴奋之色,上前拱手道:在下西州史鹏举,这位是在下好友屈原朗!他说着拉过了身后之人,那人腼腆拘谨,拱了拱手,一笑作答。

嗯,你认识我?经格虽然名号在外,交际也多,却多是谈文弄诗,不喜交谈杂事,也不善交友,只觉眼前两人面目普通,却想不出是见过的还是不曾见过的,态度难免就有了些冷淡,加上一路的倦色,愈有些倦怠见人的感觉。

州第一风流人物,我们怎么会不认识?说不上是讽刺还是讥笑,史鹏举见了唐经格的脸色,口气也不是最开始那么热络了,冷淡下来。

屈朗拽了拽史鹏举的袖子,轻笑了一下,有些歉意地说:前段时间我们兄弟游历,曾经去过‘秋元会’,有幸见过……不过,会上人太多,不曾打招呼就是了。

实际上的情况是会上追捧唐经格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两人耗尽了力气也不曾挤到对方面前,谁让对方那么出名,而他们两人至今无甚名头,不是世家子弟,又没有才名,不被重视也是理所当然的,屈原朗并不以为意。

哦。

听得秋元,唐经格皱了皱眉头,那个会给他的印象还是很深的,本以为应该是诗会,请贴上也是那么写的,可是谁想得到竟有那么多的女子在场,一个个香粉袭人,花团锦簇,反污了清雅,全是庸脂俗粉,当真俗不可耐!后来,竟然还有那等有钱女儿家豪气开口,说要相嫁,全无半分羞涩矜持之意,更在其后奉上银钱,这后一点更令唐经格恼火,她当自己是什么,是可以用钱买卖的吗?那一份自尊先就不容许他接受如此施舍。

因为这种种缘故,对那个会他的记忆颇深,连带着也厌恶了办会的人,对眼前这两个人自然也没有了好感,人以群分,去参加那样的会,必然也是什么好人吧!唐经格如是想,面色也就更冷了几分,眉间还带上了一丝厌恶。

你——史鹏举见了冷脸,愈恼火,正要说什么,却被屈原朗拉住了,捂了嘴,只听屈原朗略带歉意地说着:唐兄为了恩科远道而来,定然是累了,需要及早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拉了史鹏举就走。

唐经格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跟着伙计往客房走,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不就是个什么风流人物嘛,嚣张什么,我的诗文比他也不差,只是没他长得好看罢了!…………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样大呼小叫地成什么样子?!……我就是不服气,他凭什么那么傲啊!我凭什么也要捧着他啊?!不过是个小白脸儿罢了!……听到了,脚步却不曾停,这样的话听到的太多,已经没有了反应,仁见仁智见智,何必要为别人怎么看而庸人自扰?淡然一笑,压下了心里的那点儿不舒服。

房间到了,举步进入,关上门,还能够听到外面隐约的声响,有夸赞的,有惊叹的,也有那等不服气的,也不去管它,自顾自来到了书桌前,移椅观书,这次大考定要考出一个好成绩来,才不枉费多年辛苦。

梦断九华2客栈略微整理了一番,扫去了全身的疲惫之色,唐进入了折桂殿,折桂殿中都是学子,气氛倒也不错,时不时再去太学听讲一番,听听帝师讲学,对照自己所学,自觉得学问也是大有长进。

如此,等到了七月份儿太后寿诞之日的时候,唐经格也准备放松自己一天,与众同庆。

如今虽说是皇帝在朝,可惜皇帝幼小,才六岁的年纪,许多朝政大都操控在太后和四大臣手中,所以这个寿诞办得很是奢华隆重,也表示了太后如今的地位如日中天。

七月七日,这一天,昭义夜不闭城,通宵灯火,因为各州的杂耍班子此时都还没走,街市上也是热闹非常,耍杂耍的当街就开始表演,还有备考的书生趁机卖诗文的,更有那等附庸风雅的商家弄出什么诗迷联诗之类的,很是热闹。

行走在大街上,宽敞的街道此时显得分外拥堵,虽然没有骑马过市的,却不免有那等牵着马行走的,还有香车缓缓随人流来往,车中不时传出银一样的笑语声,一听就知道是哪家的女眷也来游玩。

手上的折扇连轻摇,经过的地方也难免流连一下,夜间的昭义很难有如此的热闹,不免让人眼花缭乱,看一眼幻术表演出来的梨花繁落,再看一眼顶着旋转的碗碟还兀自登高的艺人,然后,又被花灯夺去了视线,间或,还要看看哪家酒楼前的对联更为工整,也有那等求对的,却是看一眼就作罢,不愿为那点儿赏银自堕了身价。

哎呦!谁撞我了?!斜刺里冲:来的公子哥喊叫着,唐经格皱眉,拂拂衣衫刚才明明是这人冲过来故意相撞,此时反倒故意后退两步高声喊叫,莫非是要讹诈钱财?再一看,对方眼迷醉路也有些癫狂歪斜,扇子别在后领,已是醉了想不予理睬,谁料到对方看清楚了,反而咧着嘴笑起来,凑近了伸出手说:那个馆子的小哥,还真是俊俏!跟爷回去,让爷好好疼疼你!手!眯了眼睛,满是不悦之色,喝止之下对方好似还有了兴奋之色唐经格索性打开对方的手,退后两步,想要绕路而行。

嗬,:你几分颜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来人,给我把这人绑回去!我倒要好好看看他那身皮色!一声招呼,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四五家丁,就这样堵住了唐经格的去路。

虽然不是十分理解对方地话经格也不愿跟这等人多说。

怒目而视之余地气愤是气对方醉酒眼昏。

把自己当作了女子对待。

却也不愿意高声辱骂。

降了身份。

正为难之际听得旁边一声高声:哪里来地醉鬼。

敢抢我地男宠!还不等唐经格反应过来一人突然出现在身边。

腰身被揽着即一个吻就印在了唇上。

乍合即分等他作。

又对那醉鬼喝道:趁着我还没生气。

你哪里来地滚到哪里去。

不过是一个镇长之子。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地人物了。

这昭义。

还不是你这等河蟹横行地地方。

先去醒醒酒再说!随着这一句话落地。

不知道他是如何弄来地水。

哗啦一声。

泼洒在那公子哥地身上。

让那人乍冷了一下。

再看。

旁边儿一个卖面条地。

正有些呆愣地看着准备倒掉地洗碗水从手上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个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木盆。

被人一语道破了身份。

本来还有些不服气地公子哥却也清醒了一些。

抹了一把脸上地水。

面色铁青。

旁边地家丁上前低语了两声。

也不知说了什么。

那公子哥也不敢计较。

灰溜溜地走了。

十分狼狈。

被救了。

却没有办法感恩。

唐经格使劲儿擦了擦嘴唇。

只觉得恶心。

竟然被一个男子给吻了。

算是吻吧!真恶心!转过脸来地男子却是笑意融融地看着唐经格。

说道:不枉我费力救你。

果然是个美人。

怎么看都好看。

那等畜生可是不配你。

不如我来陪你吧!说着。

手已经揽了上来。

敌不过他地力气。

唐经格面带恼色。

却还是被半拥在怀中。

你放手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女子,别这等拉拉扯扯的!低声说着,语气已经是难掩的厌恶了。

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只要是美人就好了,……那人满不在乎地说着,眼珠一转,了然笑道,可是美人不知道如何跟男子交欢?夜还长,我会慢慢教你,放心,念在你是第一次,我会很温柔的!听明白了他所暗示的,唐经格的脸色白了白,狠狠地踩了这男子一脚,顺势挣开了他的怀抱,冷声道不喜欢男人,你若是喜欢,可以找别人!说吧,再人一眼,举步就走,怕那人再纠缠,脚步快了许多,立时混入了人群当中。

不知那人是不是真的放弃了,亦或是找不到人,那夜之后,唐经格再也曾见过这个人,再次相见,已经是九月了,大考之后。

九月,金桂飘香。

站在呈议殿上,唐经格心中还是难免激动难平,终于有了今天,多年的苦读终于得到了回报,心情怎能够平静,但无论多么波澜壮阔,面子上却还是淡定的,冷静自持地垂着眼帘,静静地听着上面的夸奖。

他的前方就是皇帝,而他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上一眼,按照礼仪,他必须要低头表示恭敬,而两边的左右大臣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用余光扫去,右边红座上的右丞宋雅臣十分儒雅,态度和蔼地对着众人,而左边蓝座上的那位,则气势冷凝,黑着脸,似乎有谁惹到了他,很是威吓。

那位,就是传说和太后关系暧昧的亲王周谨了吧!脑中晃过这样的念头,唐经格急忙收敛了眼神,他几时起也会如此揣测人了?不得不说,这两个月在昭义被那些书生影响了许多。

你,就是唐经格?一道女声来,还不等唐经格反应过来,就听得左边一声冷哼,一惊之下,也忘记了规矩,抬眼看去,金色的丝帘晃动,一只玉手伸出,白皙的肌肤有些耀目,不等细细打量那只手,一个人缓缓从帘后走出,绕过了正中金座上的幼帝,步下台阶,来到了唐经格的面前。

如花娇艳,如洁,如雪清透,看着那一张面容,看着那一双黑眸,唐经格的眼中再没有了其他,好似梦中爱恋的女子终于出现在眼前,连喜悦也顾不上,只是看着,眼眸无法移转地看着。

!又一声冷哼传来,唐经格勉强收了心神,朗声应道:是,我就是唐经格。

仪不凡,风姿不俗,果然是一等的风流人物!低低地赞叹了一声,语音婉转,再看,女子已经擦身而过,留下一阵余香,还有一个窈窕的背影,让人凝望失神。

朝会散了,幼帝在内监的搀扶下离开座,左右大臣也陆续离开,只有唐经格还愣在原地,看着那个女子离去的方向,能够出现在这个大殿上的女子,能够如此旁若无人的女子,也唯有那个听政的太后了。

太后,那女子是太后吗?好年轻的太后!好漂亮的太后!赞叹之余,就是深深的惋惜,如此绝色佳人,难道就要在后宫之中终老了吗?再想到那周谨,那样的人,配不上她!她是那么高洁皓远,而那周谨,不过是萤火之光,哪里配得上她半分的清雅。

此生,若得此女子相伴,于愿足矣!一生的痴恋就此埋下了情缠,再不记得站在这里的初衷,好似只为了和她的相逢。

大人,太后在凤仪阁设宴,还请大人晚间入宫!一块儿令牌随着内监的一句话落入了手中,唐经格有些微怔,入手的冰凉却提醒了他这一切不是梦。

脸上泛出了红润之色,刚才的初见他便有那等熟悉的感觉,好似梦中人来到了眼前,而她,是否也因为同样的感觉,所以才出来相见,又是否是因为这样的感觉,所以才特意留下了令牌,相约再见?陶陶然不知所语,好似喝醉了酒一般接过了令牌收入怀中,离开了呈议殿。

晚间,从黄昏日落等到月牙初升,急急忙忙地步入了皇宫之中,来到了凤仪阁,站在朱红色的门口才有些迟,是否来得太早了,新月还是弯弯。

门被宫女开启,露出了长桌,一道道菜色无一不是精品,只是看,已然赞叹了几分,更不用说那浓郁的气息扑鼻,让人不饿也馋。

从屏风后走出的女子不复白日殿上的盛装,一袭简约大方的_色衣裙把她妆点得既优美又婀娜,而那冷然寂寞的气质让人心生怜惜的同时又暗暗折服,唯有这样的她才配于万人之上端坐吧,也唯有这样的她才是如许孤独无依的吧!宴未开始,人未入座,异变却突起,大步走来的周谨手持长刀,面带怒色,一刀砍在了桌案上,碎了盘盏,不等人语,便听得周谨高声喝道:大胆唐经格,竟敢行刺太后!冲进来的侍卫准备有序,立刻押住了唐经格,不等唐经格反应过来,在太后的冷漠和周谨的指控之下,他就被投入了地牢之中,听候落。

梦断九华3下是泛着潮湿气息的枯黄稻草,隐约还有着:进钻出,一个散着臭气的木桶被放置在角落里,木制的门上拴着铁锁,牢门坚不可破,空隙中仅容许胳膊通过,还有一个小口容许饭碗送入。

前一刻,面前还是华美的盛宴,此刻,却成了一碗馊饭,还有昏黄的灯火陪伴。

唐经格苦笑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周谨刚才的作是为了哪般,不外是醋意太大,太后,苏敏,的确是个能够让男人疯狂的女子,她的美,她的冷,她的傲,如同罂粟,明知道有毒,却还是不管不顾地接近。

行刺太后,好大的一个罪名,让人无从辩解。

怎么说呢?难道要说是太后相邀的夜宴?不,这么说,无是败坏了太后的名声。

可不这么说,又无从解释为何夜间自己会出现在那里,更加不能够说周谨是如何入凤仪阁如自家,否则,也是在给太后摸黑,他不愿意。

等待的日子很漫长,牢房三面都是石壁,只有一面能够看到走道,那个总是有着昏黄光影,恍惚不停的走道不时有一两个送饭的或是巡夜的走过,脚步声带起一阵阵恐怖,被拉出去的人总会高声叫着冤枉,或哭喊着我不想死之类的话,却还是被硬生生拖走。

他们被拖去了里?唐经格想过,也能够想到,这里是死牢,他们自然是被拖去了外面砍头,砍头的地方就是昭义那个旗台吧!自己也曾见过的色的木板上还有着褐色的血污。

自己会如此么?行刺太后,的确是死罪啊!不要出声!夜,不吃不喝的身体正有些支撑不住要昏倒在地的时候,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过来,嘴被捂住了,唐经格猛然灵醒了一下,艰难地扭头看过去,这人,不就是那夜街上的……别吭声,我带你出去!顾不上理会那么多唐经格微微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拉下了他的手,再看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门锁已经被打开了是怎么做到的?眼眸中有着问,看过去,只见得那人嬉笑着,低声道:美人儿,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啊!青年的面容普通,并没有什么引人之处双眼眸却格外明亮,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中也能够看到里面的光华。

暗夜行劫狱之事来应该是极谨慎也极小心的,偏偏这人满是不认真的样子皮笑脸的,语调也是轻佻。

为什么救我?唐经格轻声问不解。

不过是和这人见过一次面。

若说这人对自己有那种企图。

也没必要冒上如此风险来营救。

更何况。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陷地牢之中地?我知道行刺太后地不是你。

语气真起来。

紧接着。

又戏谑地说。

这样地美人怎么会使刀弄枪呢?说话间。

他把隔壁地一个囚犯换了过来。

又上前一步。

搂住了唐经格地腰身。

我自己会走!没有推拒他营救地好意。

但不愿意和他如此接近。

正想推开他地手。

却听到他正经地问:你会轻功吗?一句话打消了唐经格地抗拒。

乖乖地被他搂在怀中。

避过守卫地视线。

带出了地牢。

这莫名地营救终于还是得到了答案。

当看到那个衣衫单薄地女子独倚在石亭里地时候。

当看到那个男子在她面前跪下复命地时候。

唐经格就知道自己是被谁所救了。

本来也是因她而起地无妄之灾。

有些怨。

却在那双眼眸看过来地时候化为了乌有。

累你受苦了!轻飘飘一句话语柔柔地。

并没有多少暖意。

却让唐经格听得精神一振。

心中一暖。

说不出地熨帖。

她是在乎我地。

她是关心我地。

她待我。

是不同地!不会。

答着,走近了,细细看着她,她的眼眸中似乎有几分疑惑,却让她的气质陡然一变,恍然如同洁白无暇的仙女,对着尘世的种种一无所觉。

那个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唐经格不曾留意,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这个月光下的女子,那份朦胧而暧昧的感觉好像无数次梦中的相见一般,让他的眼中迷离,梦呓着:我是曾经在梦中看到过你吧,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

华丽的词藻全部都被抛之脑后,寒暄的用语也不复想起,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最初,只剩下最直白的语言来表达,却还是不够,不够表现出内心的喜悦,不足以表达为了这个相见所等待的岁月,不足以表现原先的苍白和此刻的色彩。

是吗?女子微微翘起了嘴角,似乎觉得有趣,眼神中也多了一抹兴味,本就美丽的容颜因为笑容平添了诱惑之色,惑人至深,你可知道太后。

太后!听到这个词,唐经格清醒了一下,然后无所谓地笑了,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要陪在你身边。

是的,我想要陪在你身边,在见到你第一眼的瞬间,我就这样想了,这样的女子才是能够陪伴我的,才是我应该陪伴的,这个世间,也许旁人都不懂你的孤寂你的寂寞,但我懂,我能够陪伴你的孤单,我能够分享你的寂寞,只有我能够。

直白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好像了了一桩心事一样,坦然笑了起来,本就俊雅的笑容愈恍若皎月,高傲无暇,他愿意用他的所有来温暖她的寂寞,愿意用他的所有来照亮她的笑容,如此而已。

什么名利,什么家人,都不复记忆,好似一生的追逐只为了她一般,一生只为了这一次相遇相知,若是错过,便是后悔终生,他不愿意后悔,所以舍弃了一切来陪伴,能得到就会幸福,只要一个许诺就会幸福。

好,我给你这个会,你可以陪伴我,从此以后成为一个男宠,你,可还甘愿?女子笑着,笑得妖娆,笑得妩媚,笑得魅惑,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衫飘扬着,青丝萦绕耳边,每一偻的飞扬都牵动着面前男子的眼光,让他神迷目眩,情不自禁。

男宠吗?脸色只是微微苍了一下,如果这是陪伴在她身边的代价,那么,他愿意。

点头,情难自伸出手去,轻轻触摸女子的黑,没有得到阻止的手愈大胆了一下,把青丝拢好,快要摸到女子冰凉的脸庞时才停了下来,微微红了脸,想起自己在地牢中待了许久,不知有没有臭气,这一想到,不由退后了两步,立于一旁。

女子微皱的眉头一瞬,樱唇轻启:一会儿有人带你去梳洗,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那个唐经格,只是住在凤仪阁的男宠,如此可好,经格?不唐经格,而是男宠经格。

女子懒于起名,只是去掉了姓氏来称呼,偏偏,却被唐经格理解成了另一种亲昵,喜悦之余,也就顾不上对于身份的落差产生失落沮丧的情绪,反而期待起了以后的相处。

这一见依旧是来去匆匆,女子离开了,徒留唐经格在原地怅惘,一波接一波的转变来得太快,他到现在都好像是在梦中一般,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虚幻不实,就连内心的喜悦也如同水中花镜中月一般仿佛转瞬即空。

你跟我来这里!一个灰衫的男子然出现,却不是救他出来的那人,此人带着一个凤凰面具,遮住了半边脸庞,灰衫上还用银线绣了一个振翅欲飞的凤凰,在月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

你是……唐经格迟疑了一下,据他所知,这内宫之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偏偏救他的那个,还有眼前这个,都是如此这般来去自如,突然出现,吓人一跳之余就是惊奇,怎会容得一个两个如此穿梭。

我是凤卫。

男子不愿多言的样子,当下走在了前面引路。

唐经格紧随其上,想了想,还是问了:刚刚救我的那个人也是凤卫吗?联想着,也可以猜出那人的身份,唐经格做事也许呆板,却并不傻。

凤卫停了一下,转头看了唐经格一眼,锐利的眼眸好似能够直指人心,让人不寒而栗,无所遁形,唐经格挺直了脊梁来抵抗那股压力,却也不用支撑很久,须臾之间,压力荡然无存,凤卫收起了那迫人的气势,回答了他的问话:他叫凤五,若是有事情,你也可以找他,他是负责看管你们这些男宠的。

话语平淡,没有丝毫的鄙夷之意,却还是让唐经格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在意的是那个你们这些男宠,原来不独是他自己,原来还有很多,可……自己会是不同的吧!心里有了那么一点儿不确定,却倔强地不愿意接受现实。

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我爱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爱她了,你也许不相信,曾经很多次,我都梦到过那样的一个女子,然后再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知道,这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爱她,从知道爱的时候就爱她了……不是刹那的心动,不是一时的冲动,他真的爱她,从知道情爱的时候就爱着那样的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的面容一直模糊不清,直到看到她,他就知道那个女子是她,也只能是她!凤卫不知可否地嗯了一声,再不言语,唐经格也不再说话,眼前人大概并不能够理解这种感情吧!他这样想着,步入了凤仪阁中。

正文 梦断九华4来无事便谈诗作画,或下棋弹琴,两人间不会有多时间,但每一次相聚都是美好恬静的,乎情止乎礼,畅所欲言着心中所感,唐经格现苏敏是那么孤寂,而她的才华并不下于自己,甚至很多地方还有着出乎意料的见解。

若是她身为男子,若是她……怕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说她弄权了吧!总说是太后专政,可是唐经格看到的却是这个女子不断地放权,四大臣不时就回来禀明什么,有幸听过一次,苏敏没有任何表示,反倒是让那些大臣忐忑不安。

说是儿子,小皇帝和苏敏的关系却并不好,也难怪,本来也不是亲母,苏敏不能够生育,据说是因为一次怀孕被其他妃子下毒,结果孩子没了,而苏敏也再也不能生育了,似乎是为了补偿,那一次,她被册封为了贵妃。

许多宫中秘闻并不是全然被湮没的,即便那些哑婢不会说话,却总有一个爱唠叨的凤五不时出现,有些烦,却也带来了许多消息。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道周谨是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藏身在凤仪阁的偏殿之中,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鞭打,被人一口一个贱人,淫贼地骂着,唐经格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却无可辩驳,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有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自己已经是一个男宠的事实。

也许是真的下!也会听到一些同为男宠的人这么说,但,他们怎么能够理解呢?真是无知。

经格,委屈你了!苏敏的话柔软,有些感慨,周谨狂躁自鄙,我……不用说,我都知道军权在手,难免他会如此,太后不必如此自苦。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见她的眉尖轻颦愿意看着她面有苦色,忍着疼痛握紧她的手,那微薄的暖意让脸上荡起了明朗的笑容太后势孤,皇帝年幼,经格都知道。

大在握的周瑾凭什么支持一个年幼的皇帝,因为她吧,因为她所以才会如此,若是没有了周谨的支持,不敢说是另一次谋朝篡位,却也敢肯定朝廷的局面未必能够有眼前的平静一力撑起了现在的局面,柔弱的双肩又怎堪如此重负?他懂。

他知道。

他心怜。

自己不能够为她做点儿什么。

那就陪。

哪怕只是能够让她多些笑容。

自己也满足了。

真地是心甘情愿此地毒打相比之下又算得了什么呢?也许是为了止周谨地再次到来。

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养伤。

唐经格搬到了有着别号男宠院地轻木园居住。

在这里他看到了那么多别有居心地男子。

也看到了让他震惊地一幕。

两个男子然可以……偷看别人做什么。

若是你愿意也可以陪你试试看。

你还没有试过那种滋味吧地确算是不错!同样地灰衫穿在凤卫身上是说不出地挺拔伟岸。

穿在凤五身上更多潇洒。

撩起地下摆随意地别在腰间。

侧倚墙头。

就不怕掉下来地样子。

嘴里还多了一根草芯。

随着咬噬而翘动。

什么偷看!我只是过去找人地!轻木园藏书最多地周公子。

据说曾经是某个大官地幼子。

被送进来地时候好似陪嫁一样带着许多藏书。

那个温文尔雅地男子一直与书籍为伴。

笑起来也是温和如玉。

那样地人。

怎么……虽然只是一晃,唐经格还是看清楚了,那个压在他身上的男子是谁,在这园中,那男子也算是出名的了,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被凤卫告诫要留心,那个男子是奸细,凉国的奸细。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收下?很想要这么问,却又想到了在上位的很多身不由己,她的身边可有多少能够说真心话的人?看到那些哑婢就知道了,一个都没有,甚至连言语都成了一种多余,因为一句话的错误就可能是万劫不复。

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越是为她心怜,她在外人眼中的专权霸道,甚至放浪形骸,又是如何身不由己?面对周谨的强权她不能够反对,面对别人的试探她需要面具保护自己,面对周围的耳目她需要暗自小心,好似群狼环绕的羔羊,如果想要不被吃掉,如果想要存活,就需要掩饰,需要伪装成狼一样的凶残,这是多么不易,又是多么艰辛,她那么柔弱,是如何度过了这么多年?恨没有早一点儿遇到,恨没有早些为她分担,只能够看到她的寡言寂寥,看到她的背影单薄,衣衫轻飘。

是吗?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眼光乱瞟,凤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对这个男子多加关注,唐经格,的确长得很好看,属于男子的好看,却又有女子的柔美,柔而不媚,柔而不妖,越看越是舒服,一见忘俗,倒是难得见他如此息,两靥飞红。

当然是!气势不足地说了一句,声音有些大,却又惑,你不是看管这里的吗?看到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管?闭了嘴,迟疑着,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后宫?这样的罪名好似都是说那些对宫妃无礼的男子,而刚才所见却不适用于此种罪名。

都是她的男宠哪!她知道了,可会有一点儿的不高兴?还是会满不在乎?想象着那个女子会有怎样的看法,怎样的想法,又有些出神。

两情相悦的事情,你叫我怎么管?难道真要看他们一个个都寂寞死了吗?跳下墙头,吐掉口中已经没有滋味的草芯,凤尾草的草芯最开始是甜的,越到最后越是苦涩,含得久了,那种苦也如渗入心田一般,尝过一次再也不会忘怀。

呸!吐掉一口吐沫,皱着眉头抹嘴,一时忘了时间,含得有些久了。

没有听到凤五句话的开头,却听到了结尾,是啊,没有了她的眷顾,这些所谓的男宠只能够在这个园子中一步不出,若是时日久了,也许真的会寂寞死的吧!她,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叫自己了呢?日月无光,等待的日子里,不到她的时候,每一天都好似一年一样漫长,看不进去最喜欢的书,就连吟诗作画都少了情绪,若是再没有凤五时不时的打扰聒噪,也许他只能每天坐着呆吧!喂,今天的天错,你怎么不出来走走?在他不在那里,你可以去借书了!轻园南边儿也有梧树,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那树吗?我带你去看!梧树是一种很奇怪的树,只能够在凤凰花的地方存活,而它本身带有的木香令所有蚊虫避之不及,就连夏日里也不会有不长眼的鸣蝉在上面聒噪。

以前,还是很的时候,唐经格记得自己家中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杞梧树,再后来,那座祖宅被卖掉了,母亲带着他搬到了来昭义之前的小院子里租住。

每到夏季,母亲喊人捉的时候就会惦记原来的杞梧树,常常念叨着要是杞梧树就好了!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在母亲的念叨中才知道原来的院子里是有一株杞梧树的,而那树是怎样的,却已经全然记不得了,那让母亲念念不忘的木香更是在记忆中淡去,再不复想起。

跟着凤五来到了轻木园的南边儿,这个角落里并没有看到杞梧树,偏僻的角落里只有杂草,还有些零散的花木,没有凤凰花,自然不会有杞梧树,一看便知。

你骗我!皱着眉,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失落,还是失望?亦或是愤怒?轻木园怎么会有杞梧树,我说的是隔壁,隔壁!指着不算很高的墙壁,视线越过墙头看去,树木笔直的枝干直立而起,伸出的桠杈也有越过墙来的部分,但,这就是杞梧树吗?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这样的看与远观又有怎样的区别,看了不如不看。

突然间,腰被揽住了,不等唐经格推拒,那个一贯嬉皮笑脸,谈笑风生的凤五已经把他带上了墙头,站着,伸手间就能够触碰到那些枝,碧绿的叶片甚至就在耳旁,风过而响,摇动间勾住了耳边的青丝,微微有痒意。

你——想要着恼,却无处火。

是自己在他面前提过一次杞梧树的,他好心寻着带自己过来看,应该感谢的,即便他现在的所为有些狎昵,但……也许是自己想的多了吧,他的笑容还是真诚的。

自从知道了男子跟男子还可以交欢,唐经格就不能再对某些举动轻易视之,尤其是这人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过那些轻浮的话,要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还不能够。

这就是杞梧树,你闻闻,它的叶子都是带着香气的……对方的鼻息就在脖颈边,似乎只要侧头动一动,他的唇就会落在颈上,敏感地红了脸,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亲昵地揽着腰肢,捉着肩膀。

凤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味道也是清香的,特有的清香,只要闻过便不会忘怀,而此时的感觉真好,闭了嘴,眯着眼睛,似有还无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动作小心而亲密,脸上全是满足。

风拂过,一偻丝也落在颈边添觉得有些痒,唐经格略动了动头,一不小心,擦过的柔软让两人都呆住了,一个欢喜,一个惊讶,不及反应,已经交缠。

你是在、诱惑我吗?有些暗哑的声音拖曳着口角的银丝,乍分即和,似乎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唐经格的所有反抗都被压在了喉间,言不成语……(番外完)您好!您下载的小说来自 www.grubook.com 欢迎常去光顾哦!本站所有资源部分转载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请支持正版,版权归作者所有!本书从挖书网(www.grubook.com)下载,您可以上www.grubook.com下载更多好看的TXT版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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