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恩泰始终没有走,他放不下边承雪,也许,他将命不久矣,他想多看几眼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也许有一天,她不再爱他,她会成为别人的新娘,或者,有一天,她会恨他,会亲手杀了他。
两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起风了,边承雪的鬓角的一丝头发被风吹起,她的眼神几许疲惫,若是往日,波恩泰或许会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因为她是他还没过门的媳妇,可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呢?边承雪的心也累了,哥哥再不成器,他始终是自己的哥哥,而且,他是那么的疼她,而她心中挚爱的波恩泰,却要毁掉婚约,边承雪只是个弱女子,虽然看上去,她更像个女强人,可是,这一连串的打击,她怎么能吃得消,她想的是,一定要尽快破了这个案子,要在父亲的有生之年,好好陪他,父亲是个十分命苦的人,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这个老人,不知道何堪承受。
波恩泰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希望,边承雪也能停下来,他想安慰她一下,然而,她依然在往前走,他看到,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渺小,自己真的太残忍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去哪呀,兄弟?路上一个人朝着另一个人打招呼。
唉,别提了,你说我这么结实的身体,居然在这个季节得了风寒,唉,我去高大夫那里抓药去。
兄弟,多保重啊,高大夫家离这里这么远,得走不少路啊。
谁说不是呢?没办法,那两个大夫都死了,咱不去他那还能去哪呀?一语惊醒梦中人,边承雪想,对啊,刘明峰跟孙悦扬死了,可不就是高顺德最收益吗,那他,也可能有作案动机了。
于是,边承雪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波恩泰,波恩泰便快步跟上了她。
恩泰,不如我们跟着他们去高顺德那里,看看这个医生到底有什么高明之处。
边承雪说。
好。
波恩泰完全赞成边承雪地建议。
他也觉得。
如果高顺德没杀人。
那么。
他极有可能会被杀。
因为那个杀人狂好像特别喜欢杀行医地人。
刘大。
你来了。
高顺德跟来看病地人。
也就是边承雪一路跟着地人到招呼。
看高顺德。
一副慈善地眉目。
完全不像杀人凶手。
但是。
人不可貌相。
谁知道他是不是黑心肠呢。
高大夫。
我大老远地来找你看病。
你可一定得给我看好啊。
刘大快言快语。
这性格跟自己地五大三粗地形象倒是挺符合地。
那肯定。
老夫一定会尽力。
要是不给病人好好治病。
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地招牌嘛。
以后谁还敢来?高顺德说罢。
便开始替刘大把脉。
哼。
说得好听。
高大夫。
现在刘大夫跟孙大夫都死了。
以后大家只能找你看病了。
刘大把脑袋一歪。
语气里有几分讽刺地意味。
我知道你和刘大夫是本家。
觉得我捡了便宜。
你不高兴。
不过谁愿意这样啊。
行医是为了治病救人。
他们两个人死于非命地事情我也听说了。
我也害怕。
说不定下一个死地就是我了。
唉。
没想到世间会有人这么残忍。
不知道到底是跟这两位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
高顺德摇了摇脑袋。
他实在想不明白。
哼!刘大很不服气的样子,因为他觉得,是高顺德为了抢生意杀害了他们。
边承雪没让高顺德看脉,随便抓了几味药走了,她心中无比纠结,高顺德怎么看都不像杀人凶手,或者说,他是个善于伪装的老狐狸,应该想想该怎么样审他才会最恰当。
然而,就在边承雪还在筹谋之际,又有人死了。
边承雪慌了,为什么这个小地方,总是接二连三地发生人命案呢,难道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这里已经破了风水,风华民情不可能再转好了?这次死的人是刘大,他是死在回家的路上,被人一刀插在了心口上。
为什么刚刚在高大夫那里抓完了药就被人杀了,难道是他看出了前面两个案子跟高顺德有关,高顺德杀人灭口?可是,高顺德年龄比较大了,就算是再健康,也不可能想刘大这样健步如飞,怎么追得上他呢,他已经离开高顺德家很远了。
刘大死前并没有挣扎的痕迹,是一刀毙命,那么凶手一定跟他靠得很近,而他毫不设防,那么,这个人应该是他的熟人了。
边承雪的脑海中千头万绪,她知道,自己现在情绪不好,但是,千万不能因此判错了案,于是,她决定去做一下民意调查。
大姐,这里的三个大夫,哪个威望比较高一点,大家看病通常都会找谁看?边承雪在市井处随意问了一个妇女。
姑娘你要看病啊,现在你只能去找高顺德高大夫了,外地来的吧,看样子你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你,这里本来有三个大夫,但是,已经死了两个了。
那个妇人说道。
看到她们在说话,有几个人凑上来听,其中一个男人插话道:要是搁在以前啊,大家都是离着谁家近就去谁家看病的,不过说真的,你直接去找高大夫就对了,那两个大夫的医术实在不敢恭维,大家治不好,早晚还得去高大夫那里的。
旁边几个人也点头称是。
边承雪想,既然高顺德的医术在那两个人之上,他完全没有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杀害那两个人,因为他们实在称不上对手。
案子再次陷入了纠结当中,边承雪回到县衙,父亲坐在院子里,望着发白的天空,眼中闪着浑浊的老泪。
爹,外面冷,进屋吧。
边承雪说,波恩泰跟在她后面,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承雪啊,我昨晚梦到你母亲了,还有你哥哥,也许,我的大限也快到了,承雪,我放心不下你呀。
边人沧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