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石天惊的女儿要在今天大婚,俞梦尘跟夏侯月都觉得,这是个十分有利的时机,此时潜入石府,或许能发现一二。
两个人趁着人群混乱,悄悄地爬到了石府的墙上,他们本想从人群里进去,可是,别人都在门口送贺礼,他们拿不出来不说,还会让人记住这副面孔,再说,石府的人会盯着陌生人,看看有没有趁机作乱的,那他们的嫌疑也就更大了。
就在他们翻身入墙的时候,一股力量从他们的背后推了一把,他们没有想到,老奸巨滑的石天惊早就料想到可能会有人趁机作乱,他根本不会相信他的义子宋辰纲,倒是觉得他可能跟别人里应外合。
俞梦尘跟夏侯月一下子掉入了地窖中,夏侯月惊慌失措,俞梦尘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将她抱入怀中,他感觉,夏侯月就像揣了一只小白兔一样,心脏扑扑直跳。
如果不是俞梦尘的功夫好,这两个人从墙上坠入洞底,很有可能会摔死,当他们在地下站稳了的时候,发现旁边坐着一个人,而旁边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睡着了年轻人。
夏侯月一眼认出了自己的父亲,虽然他已经显得苍老了很多,但是神韵未变,他闭着眼睛,神色淡然,仿佛不知道又有人落入了洞中。
爹,爹,我是辰月啊,爹。
夏侯月喊道。
然而,宋祁并不答应,夏侯月摸着他的脸,发现他的脸已经冰凉了。
爹——爹——夏侯月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俞梦尘明白,宋祁已经从这里驾鹤西游了。
听到地窖里的声音,迟凌霄醒了,他看看手足无措的俞梦尘,再看看这位貌若天仙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他问道:请问你们是这位前辈的什么人,是来救他出去的吗?夏侯月摇着头,泪水打湿了睫毛,她泪眼看着迟凌霄,问道:大哥,我父亲是什么时候死的?啊?前辈死了?我睡觉之前还好好地。
怎么会。
前辈。
前辈——迟凌霄也吃了一惊。
任凭他怎么喊。
宋祁都没有醒来。
爹。
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不能再多等这么一小会儿。
爹。
我已经来了。
可是。
却再也不能听您说一句话。
爹。
为什么。
哥哥找到了。
我原以为。
我们就要团聚了。
可以一起去祭奠死去地母亲。
可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可是。
您连这个机会都不能给女儿。
爹。
你好糊涂啊。
夏侯月跪在地上哭泣。
俞梦尘蹲了下来。
轻轻地拍打着她地脊背。
他知道。
现在任何安慰地话说了都没用。
因为夏侯月寻父亲寻觅了这么多年。
可是。
如今找到了。
看到地却是命已归西地父亲。
俞梦尘站起来叹了口气。
他也遗憾啊。
这么多年来。
他活着。
似乎只是为了报仇。
可是。
他连自己地仇家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原本以为。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地宋祁能给他指点一二。
没想到。
却晚来地一步。
我父亲是怎么死地。
是你害死地吗?夏侯月乱了方寸。
刚才还对迟凌霄好言好语。
现在却怒视着他。
仿佛他就是自己地杀父仇人。
不是。
我怎么会害死前辈呢。
我也是受害者。
我被师父石天惊击落地窖中。
遇到了前辈。
前辈说。
他已经在这里十几年了。
但是。
这么多年来。
他从来不向石天惊这个大恶人低头。
迟凌霄说。
是啊。
我爹就是这样地人。
宁死不屈。
夏侯月叹道。
前辈难道没有算出你们今天会来,他应该强撑着身体等待你们啊,为什么要先你们一步。
迟凌霄也觉得十分遗憾。
我爹精通是的占星之术,他只能对着星空,看星宿如何行走,是暗是明,而他深居这个地窖中,能知道什么啊,即使有,也是偶尔的感应罢了,也许是父亲的思念之情让他有个多次感应,而这个感应全是幻觉,所以,他早就绝望了。
夏侯月说,她想到石天惊这个阴险的人物,心想,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哪怕是豁上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想想自己孤苦无依,不禁又抽噎了起来。
夏侯月靠到俞梦尘的肩膀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俞大哥,我以后再也没有爹娘了,夏侯叔叔是我的养父,他被哥哥误杀,如今找他生父,他又先走了一步,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夏侯姑娘,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而我,村子被屠了,爷爷死了,义父也死了,我才是真正的无依无靠。
俞梦尘感慨道。
不,虽然宋辰纲是我亲哥哥,可是,夏侯叔叔对我恩同再造,我可以放过我的哥哥,不为夏侯叔叔报仇,因为毕竟是受了石天惊的挑唆才会导致误杀,可是,如果我和哥哥在一起,我便会想起夏侯叔叔死得那么惨,我接受不了。
夏侯月想到自己至亲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心中无比难过。
夏侯姑娘,如果你愿意,那就与我相依为命,天涯飘零吧。
俞梦尘说。
大哥,谢谢你。
夏侯月由衷地感激,因为她知道,有了俞梦尘这句话,她就不再是浮萍了,哪怕漂泊,也会有人陪伴。
姑娘你节哀,前辈其实很挂念你,但是看他神态淡然,似乎并无遗憾,可能知道你们今天会来吧,只是,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我才刚被弄进来几天,就感觉要崩溃了,我还算是年轻力壮,可前辈,却是上了点年纪了。
迟凌霄安慰道。
但愿,但愿吧。
夏侯月一个劲儿地对自己说,不要难过,不要难过,爹只是太想念母亲了,所以就去看望她了。
地窖里很温暖,可是却暖得让人浑身不舒服,黑暗的光线又给人带来惊恐的感觉,迟凌霄说:我们还是想办法上去吧,我轻功不行,不知道两位的功夫怎么样?俞梦尘抬起头看了看洞口,却发现洞口的空隙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