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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只在年少不多时

2025-04-02 10:05:32

大哥,有月,你们快来啊!严公子醒了!我高兴地叫了起来。

闻声,院子里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有月第一个进来,你醒啦!总算醒啦!她站到严公子面前,蹲下身,挡住了我的视线,满是激动的样子。

听声音就知道,她哭了,高兴地哭了。

看到有月紧紧地握着严公子的手,而严公子则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扶着有月的头,不哭,不哭,我没事了。

看着他们,不知怎么的,我心中突然一酸,想起了孤寒。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我?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感觉到了眼中的湿意,我连忙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不经意间瞟到二哥的眼神,无助的,伤心的!唉!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走在竹林间,听着耳边翠竹沙沙,看着脚下石路漫漫,迎着满面凉风习习,心头不禁快意了起来。

走出几步,看到林中有张藤做的摇椅,横跨在两棵粗壮的竹子之间,黝黑的藤蔓甚是结实。

我快走几步,坐到摇椅上,下一刻便惬意地荡起了秋千。

想起以前,孤寒问我,清清,你这一生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就是每天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坐着一张藤做的摇椅,看着一本喜欢的书,吃着香甜可口的杏仁,喝着芳香宜人的桃花茶。

冬天晒太阳堆雪人,夏天吹凉风喝冰水。

哈哈哈!还没等我说完,他就大笑起来,真是庸人之见!这么容易满足!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我很不服气地反问起来。

我要腾云驾雾,走遍九州八荒,看尽奇山丽水,尝遍琼浆玉露,阅尽沧海桑田,去遍沧月星辰,历尽万世风华!他摇着扇子一副滔滔不绝的样子。

我连忙拿起桌上的整盘杏仁向他砸去,切!你醒醒吧!他一把接在手里,一颗不掉,走到我身边,把杏仁一放,怎么?清清,你不信?当然不信!你以为你是谁啊,腾云驾雾的,神仙吗?我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

当然,我当然是神仙,不信我就让你跟我一起去仙界走一趟。

说着他不由分说,让我躺到椅子上,在我额间轻轻一点。

我站起身,看到自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连忙去摇,可是手却穿过身体,根本没办法触碰。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是不是跟你一样,已经死了我惊恐地看着他。

哈哈哈!胆小鬼!放心吧,你只是跟肉体分离而已,还没死呢!孤寒拉着我就要走。

我死活不愿意,你骗人!我肯定跟你一样,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这样呢?见我一副要哭的样子,孤寒又把我推进身体里,我连忙跳了起来,拧了下自己的脸,啊!我还活着!我居然没死,我还活着!孤寒在一旁看着我,眼神中满是不可理喻的不屑样子,好啦!你有完没完?我走了。

说着没等我回答,就不见了。

晚上,孤寒又来找我玩,这次我没害怕,有的只是惊奇。

就随着他坐上黑云去附近的山上转了一圈。

那年我七岁,孤寒一百零七岁。

那时候他的法术还不是很灵,乌云也是驾得歪来歪去的。

他带着我去偷山精的红果子吃。

那种味道,甘甜中带着酸涩,酸涩中透着芬芳,回味确是满口浓香,自从吃了这红果子后,直到现在我的口水都还是香的呢!回来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这个自称是神仙的男童,居然掉进了一个一丈深的小山洞,飞不上来。

我在洞外笑得直打滚,最后在他那句,你再不拉我上去,你就别想回去了的恐吓声中,我醒悟过来,赶忙去帮他找来了一根藤条,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山洞中拉了上来。

哈哈哈,何方小儿,自称神仙,掉进山洞,上下不得!幸得良女,取藤下蔓,求索一番,方得解脱!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在一边嘲笑起来。

这是那个该死的老山精用来炼小妖的洞嘛,里面摆了个收魂阵,我一进去就法力尽失,当然上不来咯!要是再过两三年,让我满了一千岁法力,区区小洞,才困不住我呢!他扳着脸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后来那个满面皱纹的山精爷爷追了上来,一脸怒容地质问我们是不是偷吃了他的红果子。

孤寒脸不红心不跳得回了一句,我堂堂一个冥府神君,岂会看得上你区区山精的几颗红果子?说出去还真是天大的笑话!就算真看上了,问你要几颗不就得了,还犯得着用偷吗?无端端地坏了本君名声!孤寒摇着扇子,看着一脸阴沉的山精老爷爷继续说,倒是你这个小小的山精,心术不正,在此凿了个这么大的炼妖洞,差点害得本神君我出不来。

要是被天君知道了,不知道你这几百年的修为还保不保得住!说着眼神一沉,看得那老山精一个哆嗦。

后来孤寒为了给山精台阶下,还把土地叫了出来,硬说是他偷了山精的红果子。

土地无奈,只得应承下来。

还答应山精拿一颗人参果赔给他。

山精看自己也没吃亏,而且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好装聋作哑,还一个劲地谢着孤寒的好意。

想起孤寒那时候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那家伙,装得还真像!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大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连忙回头,大哥那儒雅的脸庞现在满溢着笑,细风拂着他藏青色的衣衫,显出几分飘逸来。

大哥,你怎么来啦!我连忙跳下摇椅,迎了上去。

还有我们呢。

有月带着二哥三哥也跟了过来,曼清,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出来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

呵呵,我看你跟严公子有很多话要说,就不好意思打扰。

哪像我那几个笨哥哥,这么不识趣,现在才出来。

说着朝我大哥他们奴了下嘴。

哪里有?曼清,你尽调笑我。

有月脸红着说。

二哥听到这里,也是脸红着低下头。

我三哥不明白所以然,接着说了一句,是啊,曼清,我们只是跟钟先生和严公子闲聊了一会儿。

后来钟先生说严公子要好好休息,所有我们才出来了。

我跟大哥闻言都笑了起来,哎呀,这个不开窍的三哥。

后来有月带我们在府上转了一圈,让我们几个井底之蛙大开了一番眼界。

说来也是,我们阿玛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议政王爷,而钮姑禄王爷则是皇上亲封的异姓王。

从太祖皇帝到当今圣上,钮姑禄家族可谓权倾一时,出了多个皇后,当今皇太后就是钮姑禄一门的。

而且听有月无意中提到,当今皇太后还是她嫡亲的姨祖母呢!在钮姑禄王爷府兜了一圈后,有月留我们吃了吨便饭。

这便饭不吃还不要紧,一吃真吓一跳。

说是便饭,却比我们彻穆衮王府的寿宴还来得丰盛。

山珍海味,参翅鲍燕,虽只每人一小盅,但却种类繁多,而且还都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美食。

这时我才想起,在阿玛寿宴的时候,钮姑禄王爷对钟明说的那句见谅是什么意思。

换成是我,我想我未必会见谅,钮姑禄王爷府的便饭跟彻穆衮王府的寿宴简直有云泥之别,自然前者是云,后者是泥,怎么见谅!我跟几个哥哥边听有月介绍每道菜的食材选用,烹调火候,如何吃法,这顿饭吃得可真是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虽然我们几个很是有所谓的觉得这顿饭菜吃得太值得了。

但面上还是维持着优雅的吃饭动作,和满不在乎的潇洒神情。

尤其是我那二哥,装得更是斯文,好像我们家也经常吃这种菜一样,甚是平常。

直到我那不争气的三哥,最后说的那句话,把我们好不容易维持到底的优雅形象彻底击碎,有月,你要是不嫌弃,我可要经常来你家蹭饭吃了。

他毫不理会我们瞪他的眼神,也毫不理会我在桌下踢他的脚,一个劲地接着说,这顿饭是我长这么大,吃到过的最丰盛的午餐了!有月在一旁笑道,呵呵,只要你们愿意,我们钮姑禄家的大门随时为各位敞开着。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是我欢迎有月她们,随时来我住的后花园的时候说的。

想起我当时的想法,也不难想出有月现在的想法。

呵呵,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回家后,我们对三哥自是免不了一顿训斥,说他没骨气,丢尽了我们彻穆衮王府的脸。

三哥委屈地说,那顿饭的确很好吃嘛!的确从来没吃过嘛!那你也不能那样说啊!我们三人异口同声。

好嘛,好嘛!我以后不说了。

三哥委屈地低下头。

你要吃也可以,我们彻穆衮王府又不是吃不起,你叫阿玛吩咐一下厨房,明天就给你做一顿比这更好的。

我在一边忍不住开口。

后来三哥还真屁颠屁颠地跑去跟阿玛要求改善伙食,结果可想而知,被向来抠门的阿玛骂成了败家子,闭门思过不说,还被罚禁足了一个月。

对于这样的训诫,我跟大哥二哥都没意见,谁叫他嘴巴馋,乱说话,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