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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前尘往事成追忆

2025-04-02 10:05:33

路上永琰问我,有没有把握医治好太后的病。

我说,只能尽力而为。

到了紫竹殿,院中桂花已谢,兰花却是开得分外雅致,猗猗兰色,青青碧叶,层层华秀,瓣瓣清幽。

偶尔点缀其中的簇簇水晶兰,更是无暇如玉。

才人,您回来啦!迎出来的是一袭淡衫的月儿。

她被我带回紫竹殿后,只是帮忙打理我房中的事物,其它的事情,我虽然叫灵儿分点给她,但灵儿最后还是没叫她做任何事。

她们虽然相处了近一个月,但关系却丝毫未有改善。

这事,灵儿她们几个不说,月儿更不会说。

所以我也当做不知道。

嗯!月儿,平时没人,就叫我曼清吧。

明天我就要去慈宁宫中伺候太后了,今天回来整理几样东西,你帮我一起整理吧。

说着,便进了门,月儿也跟着进来。

进门后,我把门一关,示意月儿坐下。

月儿被我搞得一头雾水,坐下后,满是疑问地看着我。

月儿,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所以有几件事情想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我坐在月儿身边,拉起她的手说。

才人,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月儿一定据实回答。

月儿一把反握住我的手,从她手中传来一阵暖意,让我觉得甚是心安。

月儿,你跟灵儿她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盯着她的眼睛问。

月儿松开手,低下头,沉默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是的,三年前,我们刚被选进宫的时候,都在十四阿哥宫中做苏拉。

月儿语气清淡,但却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伤感。

听在我耳中,甚觉压抑。

她没有看我,只是眼睛盯着前方,好像在回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那时候,我们几个情同姐妹。

十四阿哥待我们更是关怀备至,以至于我们都以为,等十四阿哥娶了福晋之后,我们也能留在宫中伺候他。

月儿不等我发问,又继续讲了起来。

那年冬天,永璐十四阿哥随皇上冬猎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好。

因为他跟十一阿哥一样,只喜文书,不喜骑射,因此被皇上训了一顿。

说是重文轻舞,忘了祖制,当着那么多文武百官,骂得甚是严厉。

也是那晚,我成了永璐的第一个女人,永璐也成了我的第一个男人。

自那以后,我跟永璐每天都会在一起。

他风姿儒雅,气韵非凡,对我又极尽柔婉之情。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我跟灵儿她们,就有了隔阂。

月儿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看了我一眼,便继续转过头去,一个月后的早上,窗外飘着大雪,洋洋洒洒,甚是唯美。

我躺在永璐怀里,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永璐躺在我身边,一动不动,原本温暖的胸膛,已经冰凉一片。

我失声惊叫起来。

待灵儿她们进来,看到床上的情形后,都用怨忿地眼神看着我。

她们的眼神,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楚记得。

月儿轻笑了一下,淡淡的,除了忧伤,别无他物,皇上在震怒之下本是要让我们殉葬的。

只是我那时已有身孕,所以才逃过一劫。

而灵儿他们,则因了十五阿哥的请求,才被调到了这紫泉宫中。

后来,我跟这后宫中无数的女人一样,没有逃过小产的厄运,孩子没了。

我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也总算是白常在网开一面,让我进了浣纱库,而不是辛者库。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的!月儿淡笑地看着我。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灵儿她们无法容下她。

看着月儿脸上的痛楚,我不禁为她的命运悲哀起来。

我重又握起她的手,月儿,昨日已逝,今日须得开怀。

我知道这样说,对她而言实无大用毕竟人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放下。

月儿只是朝我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月儿,其实我今天想问你的不是这个。

我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便接着问道,月儿,你知道梅儿的来历吗?她是哪里人?月儿很奇怪的看着我,愣了好久才开口,我只知道她是包衣旗中选出来的秀女,她们的原籍应该是在四川云南一带。

而且她还有个姑姑,先前很受皇上恩宠,由于地位低微,一直没有封妃,只是一个常在,而且死时还很年轻。

听到这儿,我把两件极不可能的事情穿在了一起,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于是便笑着对月儿说,月儿,谢谢你把我当成朋友,告诉我这些事情。

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就当我没问过,好吗?月儿自然会意,跟我道了声安,便转身出了门。

待月儿走后,我便把梅儿叫了进来。

梅儿是三个苏拉中之外,她跟我讲的话,加在一起,都不会超过十句。

就是以前我跟她学种花的时候,也常是我问几句,她才答一句。

所以今天我把她叫过来的时候,灵儿和鲜儿都是一脸疑惑。

梅儿,你先坐吧!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我坐在几旁,并示意她也坐下。

谢才人,梅儿还是站着吧,才人有什么话,就问吧。

梅儿站在一边,低着头,没有看我的意思。

梅儿,我今天去了太后那里。

我看着梅儿,见她并没多大反应,便继续说,太后好像中毒了,而且已有些时日。

梅儿抬头朝我看了眼,见我正盯着她,便马上低下头去。

明天我就要进宫去伺候太后了,这次如果太后能康复,自然是我等的福气。

但若是。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那我或许就脱不了干系了。

所以到时候若真有个什么的,我会尽量安排你们离开紫泉宫,你们可愿意。

梅儿看着我,半响才问我,才人叫梅儿进来,就只是为了问这个?如真是这样,才人应该把灵儿和鲜儿一并叫进来才是。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冷意,我笑了笑,当然不会只有这个。

见她复又低头不语,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园中。

此时院中兰香阵阵,随着秋风,飘然而来。

我深吸一口,顿觉神清气爽,好香的兰花啊!我不禁感叹起来。

才人,您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没事,梅儿就先下去了。

梅儿似是有点不耐。

梅儿,不急,你过来!我转过身,笑看着她。

她看了我一眼,微皱了下眉,最后还是走了过来,跟我一起站在窗前。

梅儿你看,那白色的可是水晶兰?我瞟了眼梅儿,见她也看向那桂树下的一丛丛白色的兰花,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开得可真好看,一朵朵晶莹剔透,洁白无暇,可却是世间最难解的奇毒呢!我轻轻吐出这句话,看到一旁梅儿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我没有理会,继续淡淡地说道,若是再配上苗疆特有的玉蚕蛊,那可真是无人能解啊!梅儿沉默了好久,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也毫不避讳地迎上她此刻阴晴不定的眼神。

你到底是谁?你还知道多少?梅儿原本如雪赛霜的脸,此刻已然青红一片,黝黑的眸子里漾起一道刺目的精光。

梅儿,别再作茧自缚了,出来吧!我看着她,眼里已经满是伤感和不安,不为别的,只为梅儿。

梅儿显然看出了我的担忧,慢慢平静下来。

脸色渐渐恢复成雪色,眼眸中的精光也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倔强与决然。

你不用劝我,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

她转过头,看向园中。

也不再叫我才人,语气中满是毅然决然的坚定。

梅儿,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或许我能帮你!我仍是担心地看向她。

哼!帮我?说得轻巧!她满是不屑地说了一句,下一刻的情绪波动更让我吃惊,你凭什么帮我?我们全家上下几十口的性命,你能帮我讨回来吗?我们包衣旗人本就身份低微,从没想过要跟你们这些满洲贵族争权夺势。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能容下我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又要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来背负整个家族的血仇?为什么?为什么?梅儿的眼里涌起一片泪花,看在我的眼中,甚觉刺目。

我先前以为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定然能说服梅儿,放弃对太后的仇恨。

但现在我明白了,我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一时间,我伤心起来,不知是为她,还是为了太后。

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我花了十年时间才练成了这只蛊,既然已经放了出去,结果不是她死!便是我亡!狠狠地抛下这句话后,梅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身后猛地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

看着夕阳挂在树梢上,洒出柔柔的金光,把满园幽兰镀得金红一片。

秋风过处,金辉闪耀,金灿遍地。

心也仿佛随着满园秋色,不住的摇曳起来。

推荐一下白樱的新书《竹林七贤》,请亲们有空去支持一下,你们的点击,是白樱写作的动力!阮籍——长哭当歌,一啸千愁尽,一醉不知醒。

嵇康——一曲《广陵散》,悠悠,世间无人出其右。

山涛——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漂泊其中,不动。

向秀——道即无为,无心取一境,则境自现前。

王戎——一介俗物终不悔,为银消得人憔悴。

阮咸——竹林深处,曲径通幽,谁在反弹着琵琶。

刘伶——天生刘伶,以酒为名。

魏晋昏暗的天空下,七人赤裸裸的在青青翠竹间欢舞。

举杯邀明月,明月不知酒中意,独向当空明。

徐徐清风,悠悠我心,那月光下袒露着的,是七个肆意超然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