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么来啦!我高兴地挂在大哥脖子上,不愿意下来。
大哥现在足足比我高出两头,比永琰和福康安都高出半个头。
修长结实的身板衬得他那身白色的袍子更显飘逸。
此刻他正一脸宠溺地看着我,那双已经起茧的手,摸上了我的头,清清,你又长高了。
我朝他吐了下舌头,当然,我现在是大人咯!好,那曼清大人,可愿随我们回去!大哥笑着掰开我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一脸无奈地朝边上众人笑笑。
恩,好啊!我今天要吃红米糕,大哥你请客!我犹自不甘心地拍拍大哥的肩膀,勾不到脖子,勾着肩也好。
好!那走,吃米糕去。
大哥说着拉起我的手,转身朝街上走去。
几人跟在身后,有说有笑。
今天要了整整十笼米糕,乐得老板一脸殷勤。
除了昨天的黑米,红米和青米,今天又要了一种枣泥和一种花生。
昨天的米糕就吃得我很是难忘,今天自然也是津津有味。
一边挑一块,已经吃了整整五块。
这米糕不错吧,是我们苗家的特色点心,这家做得还蛮地道的。
香妹在一边当起了托,不过是无偿的。
恩,不错!香妹,你不要光顾着说啊,你也快吃。
大哥很客气的夹起一块红米糕,送到香妹跟前,没想到遭来有月一个大大的白眼。
大哥把米糕停在空中好一会儿,才讪讪地夹到有月碗中,你来!你来!有月把米糕夹成几个小块,小心地送到香妹嘴边,香妹红着脸张开口,把米糕细嚼慢咽了一番,才缓缓送入喉际。
我低头夹第六块米糕,虽然已经有点饱了。
永琰掏出随身带着的那方丝帕,认真擦起嘴角,虽然他刚刚擦过一遍。
福康安跟常遇春在一旁闲聊,虽然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他们聊天的内容:你看,那边在卖什么?我啊,没你吃得多呢!你说那人手里拿的是什么?恩,我也觉得黑米糕比较好吃。
巴布镇由于盛产黑曜石的缘故,长期都有很多商贩在这里歇脚。
有些商贩为了方便起见,所以都在酒店中长期包房,这也就造成了房源紧缺的原因。
今日一早,永琰就多定了两个房,因为实在没多余的房间了。
所以晚上,大哥,和常遇春,两人一个房。
永琰跟福康安一个房,我一个房,有月跟香妹一个房。
今日月半,月圆如盘,高挂碧空。
月边几片白云,被月华照得分外清明。
莹白色的月光洒在下面庭院中,几株樱桃树,在院中投下婆娑的树荫,随院中吹起的几丝清风,沙沙而舞。
自从跟永琰在一起后,血咒没来由地缓和了很多。
今日虽觉燥热,但却并不烦闷。
此刻,我正站在窗台边,看着天边的玉盘,犹自神思。
以前在听雨阁中,孤寒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来找我一次。
每次遇到这样的月圆之夜,他就会带我跃到屋顶上,看着晓月独明。
偶尔悠悠地吹上一曲落花荫,引得院中桃花随风轻舞,落英缤纷。
想起那抹孤绝的身影,我不禁望月兴叹,孤寒,你在哪里?突见隔壁房中一道白影从窗口射出,急速朝院外飞去。
我想也不想就飞身跃出窗外,追了出去。
白影如一道细长的白线,飞速掠过下面的街道民房,朝镇郊飞去。
我脚下轻点,飞速跟在白影后面,直到白影飞进城郊的那片白色营寨,我才停了下来。
只见那道白影如流萤般在帐前打转,好一会儿才飞向一边的树林。
我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娇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我突然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脸上一红,便不敢再进去。
那道白影已经飞到一丛低矮的灌木下面,下一刻,便传来一声闷哼,之后是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那叫声响在寂静的原野上,更觉凄厉惊心。
尖叫过后,便见一个女人,全身赤裸着跑出那片灌木丛,嘴里大喊着救民啊,救命啊!朝军营方向奔来。
当她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希翼。
正在这时,一道白影从灌木丛中穿出,朝那女子飞去。
只听嗖地一声,那道白影从女子背后灌入,朝从她胸口穿出。
一瞬间,嘶叫声停止,原野仍是一片静寂。
我看着那女子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那双满是希翼的眼睛,就那样朝我张着,我清楚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身后军营中,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营帐中的灯光,已经能让我看到林中的情景,却看不清那道片刻之间消失的白影。
我连忙回过神来,朝白影飞去的方向死命的追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瞬间,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为什么杀了人,可以这么轻易就逃走?不行!我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绝不!白影朝原路飞回了酒店,我一追到廊下,便见有月房中的窗户开着。
一抹藏青色倩影倚在床边,看着天空那轮皎洁得有点妖艳的圆月出神。
那张柔美出尘脸上,此刻如结了一层白色的凝霜,冰凉,凄美。
那道白影嗖的一声穿进了她的眉际,在我几乎要惊呼出来的那一刻,一道冰冷的眸光朝我这边射来,如万古不化的寒冰般,冻得我全身为之一颤。
凤凰儿看着那道黑影朝自己缓缓走来,自己却全身僵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黑影走到凤凰儿身前,将那条又黑又长的舌头缩进最里,下一刻又吐了出来,比先前更长了几分。
凤凰儿本就紧绷的神经,此刻更是如上弦的箭,拉了满满一个圆。
只要这黑衣人再做一个刺激他的动作,相信他不是沉默地晕过去,就是疯狂大爆发。
幸好黑衣人没有进一步的刺激动作,只是朝他生冷的点了下头,示意他跟自己走。
凤凰儿的神经一刻都不敢松弛,警惕地跟着黑影往院中走去。
走了好几个弯,虽然院中繁花似锦,但凤凰儿此刻毫无欣赏的心情,直到走进最后一进跨院,凤凰儿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下一刻,也不等黑衣长舌男示意,凤凰儿便高兴地朝那抹黑影扑去,孤寒哥哥。
那黑衣少年正在跟园中的两只跟一只白狸玩耍,突见一道金光朝自己扑来,下一刻,一个胖乎乎的身子就跌进了自己怀中。
你叫我什么啊?孤寒哥哥?我认识你吗?孤寒看着此时已哭成泪人的小胖子,甚觉无奈。
想把他从身边推开,对方反而粘得更紧了。
孤寒哥哥,我是凤凰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好一会儿,小胖子抬头,一脸的泪痕我见犹怜。
凤凰儿?那你是凤凰咯!那你变成凤凰让我看看,我或许能想起你来。
孤寒冷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凤凰儿也觉察到了孤寒的异样,脸上的泪水也由原来的激动和委屈,变成了现在的伤心,孤寒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那你还记不记得曼清姐姐?曼清姐姐在等着你去找他呢!曼清姐姐?曼清姐姐是谁?孤寒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纯净如白云般无暇,清透的眼眸似寒潭般莹润,但只一瞬,便又消失不见。
孤寒心头没来由的一痛。
孤寒哥哥,难道你连曼清姐姐也忘了吗?凤凰儿此时的脸色,夹杂着伤心和一丝隐隐的怒意。
孤寒也知道在自己醒来前,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
现在冒出这么个小人儿来,或许能让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来。
于是拉着这个小胖子,朝内殿走去,你跟我来,慢慢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当凤凰儿将如何在阿弥山上遇到孤寒和满清,到后来曼清进宫,孤寒扮天师去找她,再到最后冬猎时,孤寒失踪,曼清着自己来找他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孤寒静静地听着,脸色生冷,古井无波。
好久,孤寒才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来,你说的可是真的,有何凭证?他看着凤凰儿,眼神早已穿透了对面的小人儿,不知落在何处。
凭证?什么凭证?凤凰儿开始傻眼了,自己走时,曼清姐姐没给我什么凭证啊,那时根本没想到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
哼!没有凭证,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孤寒起身,甩袖背了过去。
只留下冰冷的后背,对着此时一脸怒意和委屈的凤凰儿。
哼!你不去带曼清姐姐出来就算了,你还不相信我的话!龙儿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我恨你!凤凰儿说着便生气地一跺脚,朝殿外跑去。
正待他展翅要飞时,身后传来一股大力,生生把他拉了回来,你当我们冥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孤寒觉得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先把他留下来再说。
凤凰儿仰天一啸,清唳之声滑破云霄,下一刻,自己便无意识地倒了下去,眼前是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此刻正冰冷地看着自己。
推荐一下白樱的新书《竹林七贤》,请亲们有空去支持一下,你们的点击,是白樱写作的动力!阮籍——长哭当歌,一啸千愁尽,一醉不知醒。
嵇康——一曲《广陵散》,悠悠,世间无人出其右。
山涛——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漂泊其中,不动。
向秀——道即无为,无心取一境,则境自现前。
王戎——一介俗物终不悔,为银消得人憔悴。
阮咸——竹林深处,曲径通幽,谁在反弹着琵琶。
刘伶——天生刘伶,以酒为名。
魏晋昏暗的天空下,七人赤裸裸的在青青翠竹间欢舞。
举杯邀明月,明月不知酒中意,独向当空明。
徐徐清风,悠悠我心,那月光下袒露着的,是七个肆意超然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