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看见小七手端着一碗翡翠汤,上面飘着几块青叶子好看极了,香味入鼻,惹得我食味大动,垂涎那碗美味的汤,脑瓜子一转计上心来,走过去和小七东扯西拉,小七端着那碗汤看似很急对我敷衍了事,我自然不依,结果一来一往之间把那翡翠汤洒了一些小七的新衣服,立刻让平日里像冷面阎罗一样的小七变成了一只炸了毛的狮子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的新衣服花了好几两银呢?弄坏了你赔的起嘛。
他单手在衣服上不停搓,可是那块污渍越搓越大没有半点儿变少的痕迹。
:不就是泼了点汤在那件衣服,至于吗?我在心里嘀咕,不敢大声音说出来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带着笑脸赔礼道歉:是,是我不好,我替你把那个衣服拿去洗。
他一听眼睛瞪的大大的,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别碰了,上一次公子的一件衣服你洗了半个小时,结果洗褪色了,我可不敢劳你大驾。
这件事记得倒还挺清楚的,我可不会告诉他其实上一次我根本没有洗那件衣服,水太冷了像冰刀割在手上,本来想到厨房再去烧点儿热水来洗,谁知道厨房一直被人占着,等啊,等啊,我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再想起来已是半夜,去看的时候衣服已被泡得像血一样红水,不过衣服的颜色也褪的差不多了,少不了被红歌一顿冷嘲热讽,表面像是愧疚万分心里却乐开了一朵儿,谁叫他让我洗衣服,活该。
而且还因祸得福以后再也不用洗衣服,我乐得清闲,再说了,那衣服褪色能是我的错吗?明明是衣服染色的技能太差。
我讪讪的笑:那你说怎么办?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上的汤,几经权衡之下把汤交到我手上:这端到最后一房间里去。
最后一个房间是一个雅座,极少有客人会包那间房间,除非是特别重要贵客,而且是红歌亲自招待,衣食住行由小七亲自服侍不能马虎分毫,更不会让外人近身,小七肯让我近身也就看重我在他家公子心里有那么一定点儿的份量。
端着汤趁四下无人,喝了几口味儿淡淡的,还没有紫菜蛋花汤好喝,走到那间房间的门口,正准备敲门突然变得为难起来,以前小七侍候这一类客人,进门地时候到底是敲门呢,还是不敲门,这个小七如此粗心大意现在让我近退两难。
屋里传来说话地声音。
:李将军,这件事红歌帮不了你,请你另请高明。
:红歌公子,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这身系全城百姓安危,凭你的武功绝对是可以的。
:敌营可以探。
被抓了也可以不招出你。
可是敌人地地图。
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敌人肚子里地:~虫。
实在是猜不透它会把那么重要地动东**匿在那里。
:所以需要多花些时日去打听。
那人苦苦地劝着丝毫不松懈。
屋内地人还没说话。
小七声音遥遥地传来:你傻站在这儿干什么。
怎么不把汤送进去。
话才说完。
门突然被打开。
一柄剑迅雷不及掩耳地朝我刺来。
我脚一挪身子一偏轻轻松松地就躲过去了。
:好身手。
来人长着一双锐利地眼。
英气逼人地双眉高高皱着。
一身紧身地白绸缎衣衬着她阿娜多姿地身姿。
嘴里虽然对我赞赏万分。
但是眼里杀气依然未减半分。
手里地长剑更是直直地挥了过来。
我手里地端着汤行动不便。
一咬牙将汤朝空中轻轻一丢。
手上拿起放在托盘上地筷子将她地剑尖轻轻一夹。
一连串地动作行云流水。
放汤地托盘正好从空中缓缓降落。
手轻轻一接一切皆在算计之中不差半分。
红歌看我们相峙不下,急急的走上前道:李将军,她是我地朋友,你的大可放心。
李将军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斜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若有所思的说道:难怪。
红歌急忙打断他的话:李将军有什么事进屋再谈,这里人多嘴杂终就不是个方便之所。
李将军朝四周瞄一眼,果然刚刚我们的打斗引了不少观赏者的目光,点点头随着红歌进了雅间。
小七在后面哭丧着一张脸小声叫:惨了惨了,这一次一定会被公子剥一层皮的。
当时我想,不至于吧,他看起来挺和蔼的,不像是会动怒的人,不过看着小七对着月跪在青石板上时候,才知道红歌不动声色的时候有多可怕。
可惜当时我没有时间帮他告饶我应李将军之约和她秉烛夜谈去了。
红歌伸手拨了拨灯芯:趁着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收手吧。
:红歌。
我叫,他回头忡怔的望了我一眼,我朝他灿然一笑:你还不明白吗?我早已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对于这件事我只想尽一份心力罢了,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他漆黑如墨的眼变得莫测起来:但是终就太危险了,你根本不知道那新离国派出来的将军是如何嗜战成性。
:我知道。
我冲他点点头,看着路边累累白骨堆成山就知道,就因为这样我才决定要去做这一件事。
自古征战,亡,百姓苦,兴、百姓苦,我只是想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儿微薄之力将这种伤害减到最低。
他撩起红色的长袍坐了下来恨恨的说道:真应该把那个该死的奴才活活打死,不然怎么生出这样的事来。
我笑:不,我应该感谢他的,也许我还浑浑噩噩的找不到自己的目标,这样刚好,让我找到我自己人生方向。
:可是……。
他想说什么,被我打断,我朝坐在他对面,烛火映着脸庞一股动人的光在闪烁:我明白你要说些什么,红歌,我想要离开,我不想等以后出了什么事情连累到你。
:我不怕连累。
他有些恼怒的脱口而出:我只是担心你会出事。
说完了才惊觉不对低下头去,欲盖弥彰似的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牵扯到你。
我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可是这件事说与我无关也是无关,说有关,倒的确是息息相关,新离国的公主曾经因为我而死,他们此次借机发兵多少不一我要负点儿责任的。
他怔怔的望了我一眼,抿嘴轻笑道:莫惊凤,你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唯独这点儿是我欣赏的,肯承担责任。
我拍拍胸,侥幸的说:嗯,还不错还有一点儿让你红歌大美人这么心心念念。
他被我逗乐了,摇摇头道:江山难易,狗改不了吃屎。
:说前面一句好了,干嘛还带着后面一句,真是。
我不满的嘟嚷着。
他还是大笑,大笑过后正色的说:就留在这里吧,没有比这里正好掩饰自己身份的地方。
:可是,虽然明白他说的话是真的,但还是有些顾忌:会连累到你的。
他轻轻浅浅的微笑,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手:谁说你连累我了,你和我是同舟共济的。
一字一字像一个锤子一样敲打在心里,不由得反握着他的手。
红红的烛光照在他清俊的脸上,眉目如画的脸更显得光芒万丈。
战争一旦来临,就连老天爷也挡不住,那样气势汹汹,那样残无人道,天连续下了好几场暴雨,阴阴沉沉的分不清楚白天还是黑夜,那瓢泼大雨顺着屋檐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汇成小河远远的流去。
立在屋内的李将军愁眉紧锁,喃喃自语的说:这是最关健的时刻,若是粮草再不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晏州城如铜墙铁壁般,那些人想攻进来并不容易。
一旁的军师劝慰道。
:可是他们现在在围城,断粮、断水、断物,这样下去就算我们是百万雄师也都会变成软脚虾。
李将军语气沉重的说道。
我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缓缓的说道:我现在能替你们做什么吗?两人同时回头看我,可能想事情太入神,把我这个局外人给忽略了,李将军略带歉意的说道:莫姑娘不用了,你已经替我们做了很多了,现在就等红歌的消息。
他的话引来了一阵沉默,红歌,红歌,远在五百里之外的直隶之地的红歌,那个八面玲珑,倾国倾城的男子,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原来他曾是上一任晏州守城之将凌柠之子凌红歌,母亲战死之后因为他是男儿身不能世袭,一腔豪情热血的红歌不愿意做一个安于现状的享乐公子哥,就选择颠倒红尘里倚门买笑,事实却是在搜集的情报掌握各国动态,这一次若不是他及时把情报送来,恐怕弹丸之地的晏州绝不可能只是遭到围城,早就被人势如破竹的攻破了。
雨下得人心慌,迷迷蒙蒙的把天地万物都遮的模模糊糊的,望的着雨,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只要红歌一回来一切都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