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
>他飘飘的吐出两个字。
:衙门。
我的嘴里像塞进两个鸭蛋,什么时候衙门变成了客栈,陈玉梅那女人就那么慷慨大方,这么多人住进衙门,她居然就漠然视之。
:她没说什么?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红歌朝我笑了笑,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在我眼前晃了晃:有这个,她能说什么?我接过信一看,那上面字斟酌句让我心虚气短,三个臭皮匠没能顶一个诸蔼亮,替她出得主意抱得美人归,反而让成了人要协自己的把柄,我能够想像陈玉梅脸色铁青的模样,唉,看来今晚我得另寻住处了。
外面的大雪还是还个不停,整个宴州只能听见风雪呼啸而过的声音,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走了几步裤子上都沾满了雪,雪温热的温热的肌肤化成水,从衣裤外层浸透过来冰凉冰凉的。
走了几步,停住了脚步,虽然还没有到晚上,可是很多的商铺都已关门了,这个时候的街道是寸步难行的,长长的似乎看不到头,手上的银子并不够,凭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凑不齐那么多,这雪还这么无声无息下的冷漠,听这里的村民说,前些日子,已有好几家家里大人因为米粮不够又冷又饿的情况下死在家里。
这是件令人悲痛的事。
我听了久久都不能回神,毕竟这不是我们那个年代,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家都是自扫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
现在我,看着这漫天的大雪竟不知何去何从,晏州只是晏州城里的一个小直辖的地方,这场雪灾城内都是人心惶惶,自顾不暇,有谁会注意到我们这个屁大块地方呢?就算朝廷要赈灾,那些物资恐怕一进晏州就被分个精光哪还会轮到我们。
昨日,玉梅特地因这件事找了城内的李将军,李将军再三搪塞不停的哭穷,完全忘记了那场大战如果没有我们及时运粮,她现在怎么可能如此高枕无忧受朝廷重用呢?现在这些这是于事无补地,不如先想想怎么自救。
钱的事只好再慢慢的想想办法了,七日之限马上就快要到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让宽限日子,毕竟她只是一个商人也是要吃饭的。
想到这些心就麻。
不停地往前走。
雪不停地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路才能走到尽头。
就像不知道这场雪什么时候会停一样。
走了这么久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点儿热气。
全身冰冷地像一块冰块。
回到衙门。
红歌正在门口焦急地张望。
看见我急忙迎了出来。
我看着他满脸焦灼问: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他捏了捏我地衣衫。
眼里尽是心疼和责怪。
在我手上飞快地写道:进去换衣服。
说着。
还不容我拒绝地将我往屋里推。
待我换好衣服。
他把熬好地姜汤端到我地手上。
盯着我。
我接过姜汤乖乖地喝个精光。
他地脸色这才好了几分。
放在碗在我手上写着:陈大人说有事找你。
我一听缩了缩脖子这快就来兴师问罪了:你跟陈大人说。
我刚刚冒了风雪回来头晕眼花。
现在要睡了。
:穿得这么整齐睡觉啊。
话才刚刚说完,那女人不阴不阳地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站起身笑脸相迎:玉梅,这么晚了还没有消息呢。
她没有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将一叠纸重重的丢在我地桌上:还不是为了这个,等了你一夜。
我接过一看,大惊失色:玉梅,你哪里来的这么钱?她扒扒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我不是去晏州嘛?在那个李将军那儿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往回走,碰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约我到一家客栈去喝茶,他说,他家主要想为晏州百姓做点善事就给了这些银子。
我翻了翻手上地银票:这足足有五十万两,谁这么大方,她没有跟你透露姓名么。
:没有,放下银票还不等我说什么就走了,昨天光顾着跟你诉苦忘记了这件正事。
陈玉梅接过白尘倒的热茶道。
我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玉梅,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呢?每次总会把一件正事儿放在最后才说,改改你这毛病吧。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我知道错了。
我白了她一眼,点着手上的银票再也不看她,这下子手上有这些钱,能买一些米,反正钱可以慢慢再酬,米是迫在眉婕必须要做的事,不过这些钱到底是谁送来真是想破头。
陈玉梅在我旁盯着我,一边喝茶一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半天蹦出一句:惊凤,刚刚为什么不想见我。
:啊,我望着他心虚地笑笑:没什么:‘哼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你和许珊瑚还是真是我的损友自从听了你们两个地馊主意之后现在让人家拿在手上笑我一辈子时不时的还威胁我一下‘我讨好的说道:‘那岂不是很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望着我苦涩的笑笑:是啊,可是那个得月的人不是我。
说着,不等我说什么站起身就走了出去,陈玉梅今天真是太怪了,以前可是个话篓子逮着我,要是一高兴不说说说,说到天亮拿鞋子招呼她才肯走,临走还得再损我两句,怎么今天这么自觉,还没说几句话就走。
:今天谁得罪了咱们的县令大人啊。
我问正在忙碌的白尘道。
白尘放下手中的活计朝我走过来,在我手上写着:今天红歌来找陈大人。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以前红歌不是天天就往衙门跑嘛?我不明白的问道。
白尘笑笑:红歌和陈大人房里谈了很久,虽然不知道谈些什么,但是陈大人出门的时候脸色特别看,一整天都躲在房间里喝闷酒,直到晚上才出来跟我说想要见你。
她奇怪的行为举止,红歌的拜访,难不成,她失恋了。
为了安慰自己好朋友,只好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来慰问她一下,走了她的房间,果然桌上摆着不少酒,看见我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心虚的很。
:怎么,一个人喝酒也不早上好朋友,还敢每天扛着好朋友的名号逼着我们为你做苦功。
我接过她手中的酒说道。
:你怎么来了。
她闷闷的拿起杯子。
我抢过她手中的杯子:我肯定得来,有酒喝怎么能不喝呢,你啊就是不够朋友?:你不是戒酒了么?她望着我,想从我手中把杯子抢过去,我手一躲,可能是喝了很多酒,她的身子有些摇晃一下子扑在桌子上去了。
我扶着她问:怎么了,不会真像我猜得那样吧。
她看了我一眼,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说,你说我有什么不好,他为什么就不喜欢?熏天的酒气差点儿熏得有些背过去了,我捂着鼻子道:失恋嘛这很正常啊,再说了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强求的。
:我知道,她扑过来,声音略带哭腔:可我就是喜欢他,早知道当初就不让自己陷得那么深了。
我摸摸鼻子,这个世上最难买的就是一个早知道,何况感情这档子事谁能够真正的说得清楚,不过,明天绝对不能让红歌住进来,要不然那对平时大大咧咧的陈玉梅来说可真是一种要命的折磨。
本来想拿着酬到的七十万两银子去找珊瑚,想不到一出门口就碰到红歌了,他满面笑容的站在雪地里,看见我走了过来带着迎面扑来的寒气:这个,拿着。
他从披风里伸出手,把手中的一叠纸递了过来,我接过一看,天哪,居然是钱,整整是十万两。
我望着他:红歌,你哪里来的这么钱?他只是一个倚门卖笑的青令,就算有客人豪爽愿意一掷千金,哪也只是极少数个别客人,再说了,春风得意楼毕竟仆人那么多也是需要银两养活的啊,我突然以他昨天突然卖楼。
:你是不是把卖楼的钱给我了。
我拿着银票问。
:笑了笑,如那一片片落下的霜花。
:不行,这钱我不能要,听他这么一说,我马上把银票递回到他的手中。
:为什么。
他错愕的看着我:难不成你嫌弃这些钱。
我望着他道:我不是嫌弃这些钱,春风得意楼是你的辛苦所经营的,如果拿着这些你卖楼的钱我会不安心的。
他神色严肃的说道:别自作多情了,我又不是为你,你就当我是为全晏州百姓做一点儿善事吧,他望着漫天的大雪,毕竟在这里生活这么久,我早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为家里做点儿事应该不算什么吧,再说了,你一个人外人都做了那么多,我也不能落后啊。
雪一片一片落在他白色的披风上。
想说什么终就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