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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捉奸

2025-04-02 10:17:58

个女人乔婉自然认识,是西街米铺的老板娘,冯老板是不知道她缘何上来就骂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冯夫人,您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少给我装蒜!冯夫人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滚圆,我还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有那么两手啊,不光做衣服的手艺一流,连勾引男人的手段也了得!赵婶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冯夫人唾沫横飞的骂声,哎哎,我说冯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个明白再骂也不迟啊!我们乔婉跟你们家老冯怎么了?惹得你这急赤白脸的!怎么了?冯夫人冷笑了一声,狠狠地指着乔婉,问她啊,她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乔婉觉得被人指着特别别扭,忍不住回敬地指着冯夫人,说话要往明白里说,无缘无故地你上来就骂人可不行,别看我只是个伙计,可是还没到谁都能骂的地步!啊,你还有理了?冯夫人气得手抖了几抖,无奈她个头没有乔婉高,气势上先输了那么几分,只好忿忿地放下手,好,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那我跟你说说明白,今天我发现店里少了些银两,一查,原来是老冯拿走了,说是要给你的,问他给你干什么,他就支支吾吾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相公又不用做衣服,干嘛好端端地要拿钱给你。

足足二十两啊,你们之间要是没有点什么私情,这说得过去么?乔婉听她这么一说,笑了,呵,原来就是为了这事?得了,冯夫人,我对你们家老冯没什么兴趣。

那二十两银子是他拿来让我帮他办事的。

你放心地回去吧啊。

一点事情也没有!真地?冯夫人半信半疑地盯着乔婉。

他让你帮他办什么事情?这个……乔婉犹豫了一下,这个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反正没有你想的那回事,我还有事,冯夫人您还是快请回吧!不由分说,将冯夫人半推半送地关在了门外。

赵婶似乎还是有些不明白,凑过来好奇地问:乔婉啊。

冯掌柜到底让你帮他做什么事情啊?要用二十两银子那么多?这个嘛,要保密!乔婉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跟冯掌柜保证过了,谁也不能说,不然会天打雷劈的!赵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那冯掌柜不会是真的看上你了吧?就他那惧内的样子,怎么会背着夫人拿出那么钱来找你办事呢?再说他店里又不是没有伙计!他看上我那也得我看上他才行啊,我对老男人没兴趣!乔婉把订单拍在桌子上。

对赵婶瞪起眼睛。

赵婶,我不是说过了,不接醉红楼的单嘛。

干嘛还要接!赵婶笑嘻嘻地拉了拉乔婉的胳膊,哎呀,这个红绸可是醉红楼的头牌,她出这个数让你帮她做三身衣服,这么好地价钱上哪里找去,所以我就帮你接了!乔婉把赵婶伸出来地三个手指头一个一个地弯回去,斩钉截铁地说:再加一个零也不去,上次我去给那个叫什么清雅地姑娘做衣服,差点被一个醉鬼给非礼了,发誓再也不去了,说不去就不去了!那好吧,我一会儿去退单!赵婶有些惋惜地咂了砸嘴巴,三十两啊,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了啊,可惜了!乔婉不理会她的念叨,看了看单子,除了醉红楼的几单,还有三家要去跑,于是收拾了东西出门,往西街赶来。

刚拐过一条小巷,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回头,却发现来人正是米铺的冯掌柜,不由得抚了抚胸口,哎哟,冯掌柜,你干嘛偷偷摸摸的啊?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有什么人要打劫我呢!嘘——冯掌柜神色慌张地左右看了看,确认确实没人,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沉甸甸地递给乔婉,这是二十两银子,是我这么多年偷偷攒的私房钱,刚才从钱柜里拿了二十两被她发现了,只好把这备用地钱拿出来了!乔婉有些同情地看了冯掌柜一眼,见他脸上还有几块明显的淤青,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呢,看你娘子那凶样,都能把你活吃了。

唉,你真是苦命啊!好啊,刚去骂过你还不知道收敛,竟然跑到这里公然偷情来了!冯夫人幽灵一样从巷子口闪了出来,一把逮住乔婉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冯掌柜的衣襟,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一个偷钱,一个骗钱,走,跟我去衙门说个清楚!冯掌柜试图解释,夫人,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可是冯夫人却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上来就是几个大嘴巴,打得冯掌柜晕头转向,话都不会说了。

乔婉知道自己还是不要解释的好,现在解释就只有越描越黑。

三个人吵吵嚷嚷地来到了衙门。

扬州知府刘光祖是个嗜酒如命的瘾君子,正在后院喝得不亦乐乎,听见有人击鼓,手忙脚乱地换了官府出来,坐在堂上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打量着堂下地三人,认出乔婉,乐了,哎,你不就是那个裁缝丫头么?做衣服不去后院,跑到大堂上干嘛来了?乔婉大老远地就闻到一股酒味,忍不住掩了掩鼻子,呃,知府大人,我这次不是来做衣服地,是冯夫人拉着我来的!刘光祖醉眼惺忪地看了看旁边的两位,一个耷拉着脑袋一副受气地模样,一个怒气冲冲要吃人的模样,于是一拍惊堂木,呔,你们为何事击鼓,给本老爷速速招来!禀知府大人,民妇有冤!冯夫人忙不迭地禀报说,这个丫头勾引我家相公从米铺偷出二十两银子,请大老爷给民妇做主啊!刘光祖听完,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盯着冯掌柜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冯夫人:你觉得你家相公比本老爷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第一百章:有贼夫人似乎是没有明白知府的意思,愣了半天才摇了摇没有这个意思!那你觉得你家相公比本老爷有权有势?刘光祖斜了斜眼睛,似乎有些得意地问。

冯夫人当然摇头,没有,民妇不敢这么想!那不就完了!刘光祖似乎对冯夫人的配合很满意,捋着胡子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这丫头我认识很久了,像我这么英俊又有权有势的人她都不勾引,怎么会去勾引你家相公?这不是笑话嘛!啊?!堂下的三人加上在场的衙役都发出同样的惊呼。

尤其是乔婉,更是哭笑不得,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什么理论啊这是!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冤枉了那个裁缝丫头!刘光祖用力地拍了拍惊堂木,一定有什么隐情,你们回家去好好说清楚吧,退堂!出了大堂,乔婉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呢,自从来到扬州就听说这位知府是个酒鬼,但是却从来没有办错过一件案子,人称糊涂的清官,今天一见,还真的有那么点意思。

虽然断案的方式跟别人不太一样,不过也总算是没有冤枉好人。

哈,果然不简单,连知府都这么向着你!冯夫人正在气头上,怎么会相信乔婉是清白的,气极而笑地望着乔婉,没看出来,果然好大本事!乔婉着实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狠狠地看了冯掌柜一眼,她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窝囊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说:冯夫人,这里还是衙门口,不要大吵大闹地丢人好不好?连知府都看出来没有那回事,你自己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你家冯掌柜给我钱是拜托我找那位怪医开副药的,如果不是看他对你一片真情,我还真是不愿意揽这个麻烦呢!什么?!冯夫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乔婉。

又看了看冯掌柜。

相公。

这是真的么?冯掌柜本想瞒着夫人,但是事情已经闹到这步田地,也只好点了点头,是,是真的,是我拜托裁缝姑娘去求那位怪医先生的!开什么药啊?你哪里病了?冯夫人还是不肯相信,满脸不解地打量着冯掌柜。

你生病我怎么不知道?乔婉见冯掌柜怕老婆已经怕得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了,干脆替他说道:是这样的,冯掌柜见你们成亲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就去找了一次怪医。

因为怪医已经治好了好几对不能生的夫妇,结果怪医说他是没有毛病的,毛病在你地身上。

冯掌柜怕你知道了这个事情心里不好过,就一直瞒着你。

但是见冯夫人你又十分想要孩子,就想拜托怪医悄悄地开一副药给你吃。

可是怪医是个怪人嘛。

只给一个人看一次病,而我又正好给怪医地夫人做过几身衣服,所以就拜托我拿钱去找怪医帮忙通融通融。

这样说你明白了?真地是这样么?冯夫人询问地看着冯掌柜,见他点了点头,突然一个大嘴巴打了过去,你这个臭男人啊,这么丢人的事情不先跟我商量商量,还告诉了那个裁缝丫头,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搁啊?你说,你给我说!冯掌柜一边躲闪这一边委屈地嗫嚅着,夫人,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夫人别打了……乔婉见这古代版的家庭暴力丝毫不比现代版差,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正事情也解释清楚了,于是不再理会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赶忙往订单上的人家赶来,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了。

回到铺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乔婉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肩膀,叹道:哎呀,这一天真是忙死我了,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还不能休息,东升客栈定做地衣服还没做好呢,说好了明天来拿!赵婶很没人性地把针线笸箩放在乔婉面前,我看你还是辛苦一下吧!乔婉差点没哭了,赵婶,你又背着我偷偷地接单了,你想剥削死我怎么的?白天没时间休息,晚上也总得让我歇会儿了吧?哎呀,我又没多接,才一件,你就辛苦一下嘛!赵婶见乔婉十分不满意地嘟着嘴,看来不拿出杀手锏是不行的了,于是故作难过地往椅子上一做,你也知道我早年丧夫,连相依为命的儿子也早早地去世了,就剩下我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支撑着这么个铺子,我总得攒点养老的钱,不然等我老了谁管我啊?唉,我的命真苦啊……乔婉最听不得她这么念叨,忙不迭地捂着耳朵说:好好好,我马上去做,不过下不为例,再有这次我就跳槽,反正南街那家裁缝店找了我好几回了!当然,明天我就不接单了,过几天就是中秋了,我让你好好休息几天,行不行?赵婶见乔婉答应了,笑了,把针线笸箩递到她的手里,一边把她推进了屋里,一边开出条件诱惑她。

乔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就这么说定了啊!也不知道这扬州是什么风俗,中秋节都喜欢做几身新衣服,可是把乔婉给忙活坏了。

不过过完了中秋就可以歇会儿了。

乔婉虽然喜欢做衣服,但是这种又保守又不能太创新的衣服实在是做得有够腻烦了。

缝完东升客栈定做地衣服,已经是深夜了,赵婶已经很悠闲地睡下了了,自从乔婉来了之后,她除了接单就是买布,已经不动手做衣服了,全权交给了乔婉。

乔婉听到她不紧不慢地鼾声,不由得对着她的屋里做了一个鬼脸,奸诈的老太婆!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刚想熄灯睡觉,就听到旁边地库房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开始她以为是耗子,可是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还隐隐地带着粗重的喘气声。

难道是小偷?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乔婉已经随手摸了一个家伙抄在手里,另一只手端着油灯,轻手轻脚地摸到库房门口,房门原本是挂住的,现在却开了一条缝,于是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谁?什么人在里面!乔婉一脚踹开了房门,戒备地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借着油灯看去,里面除了布匹和几筐彩线,根本没有人,她忍不住心里嘀咕,难道真的是耗子?刚想转转身离去,就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迹,虽然匆匆地用土掩了,却没有完全掩盖住。

乔婉心下一凛,声音里多了几分严厉,是谁,快点出来,不然我喊人了!姑娘,别喊!这一招果然管用,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门后闪了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吴爽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中等身材,一身夜行衣,五俊,但是眉宇间带着凛凛的英气,背后露出一段弯曲的刀柄,样子有些奇怪,像是蛇,又像是流云。

整张脸上最突出的当属他的眉毛,乔婉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重的眉,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这男子见乔婉只管打量着自己,并没有惧怕自己的意思,于是抱了抱拳头,姑娘,不好意思,在下只是想在这里暂避一宿,并没有恶意,还望姑娘行个方便!避?避什么?乔婉见他说话文质彬彬的,再加上长相并非奸恶之徒,于是胆子也大了些,只是手中的棍子并没有收回来,嘴巴上并不饶人,你穿成这个样子,还偷偷摸摸地躲进别人家的库房,还说你没有恶意,那你是干什么的?男子见乔婉伶牙俐齿,知道如果斗嘴绝对斗不过她,只好笑了一笑,自我介绍地说:在下吴爽,只是路过此地,因为身上没有了盘缠,就想随便凑合一晚,如果惊扰了姑娘,在下甚感不安!吴爽?乔婉听着这个名字耳熟,仔细想了想,突然指着他说,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无极刀’吴爽?人称‘江湖三公子’之一的那个人?吴爽自然知道自己的名号很响亮,却没想到一个姑娘家也知道,虽然有些意外,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在下!乔婉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吴爽一眼。

见他的脚正涔涔地冒着血,不知道怎么伤到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们‘江湖三公子’都混得这么惨么?每次碰到你们都是这副惨兮兮地样子,而且爱好都一样,都是大半夜偷偷摸摸地爬到别人的地方来!哦?吴爽听乔婉的口气不小,不由得好奇起来,莫非姑娘见过萧公子和段公子?乔婉摇了摇头。

没见过段公子。

倒是救过萧然那个家伙。

我半夜睡得好好的。

他突然跑过来捂住我的嘴巴,还让我告诉他哪里可以藏身。

被一群官兵追得四处跑,胳膊也受伤了!哈哈,原来风度翩翩的萧公子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真是没有想到!吴爽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看了看乔婉,没想到姑娘你竟然救过萧公子。

真是失敬失敬!乔婉看他的脚还在冒血,他却在谈笑风生,于是滥好人地毛病又犯了,你别在那里拽文了,脚都快废了,快点跟我来吧,帮你上点药包扎一下!那就有劳姑娘你了!吴爽也不跟乔婉客气,抱了抱拳头。

便从库房里走了出来。

乔婉看了赵婶地屋子一眼。

似乎睡得很熟,于是对吴爽做了一个手势,你要轻轻地。

别把里面的大婶吵醒了,不然你就有麻烦了!吴爽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跟在乔婉的后面蹑手蹑脚地来到屋子里,才发现这是乔婉的闺房,不由得站在门口犹豫了,姑娘,这是你的闺房,我一个大男人进来恐怕不好吧?什么好不好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啊?乔婉倒是很大方地招呼着他,见他还在犹豫,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按到椅子上坐下,瞄了瞄他不自在地表情,不由得笑了,还江湖中人呢,看,脸都红了,像个女人一样!吴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在下还是第一次进女子的房间,所以有些不自在!乔婉从床头翻出那些瓶瓶罐罐的药来,尽数摆在桌子上,问吴爽:你是怎么伤到的?看看用什么药合适!吴爽被乔婉这阵势唬得愣了半天,才指了一瓶普通的伤药说:这个就可以了,我只不过是被铁夹夹伤了而已。

不过姑娘你的药还真是多,而且都是些好药!这些都是那些找我做衣服的人送我的,我经常会搞得浑身是伤地,这些都是备用地!乔婉打了一盆清水,又拿出一卷白布,边说边蹲下身去,把鞋脱下来,我帮你上药!吴爽连忙躲闪着,姑娘这万万使不得,怎么能劳烦姑娘你动手,还是在下自己来!行,那你自己来吧!乔婉知道这个憨汉子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老古薰思想,比起萧然来他要古板得多,也乐得清闲,直起身子来拍了拍手说,你慢慢搞,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东西来吧,从刚才开始你地肚子就一直咕咕地叫个不停!吴爽尴尬地按了按肚子,他确实是饿坏了,也不推辞,那就真是太谢谢姑娘你了!乔婉热好了晚上的剩饭剩菜端进来的时候,吴爽也包好了脚,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看样子一点也没有动过,还真是个老实的好孩子,见他那局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快吃吧,没什么好东西,是晚上吃剩下的!乔婉把饭菜放在桌上,一眼瞟见吴爽的鞋子都烂掉了,看样子很快就不行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大侠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竟然窘迫到这步田地。

吴爽看来确实是饿了,也顾不上说话,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就把面前的饭菜一扫而光,看样子似乎还没怎么吃饱的样子。

见乔婉正拿着尺子比量着自己的鞋子,有些纳闷地问: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当然是给你做鞋子了,你看看你这双还能穿了么?鞋底子也透了,鞋帮子也散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穿来的!乔婉看了吴爽一眼,见他正一脸感激地望着自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用那种崇拜的眼光看着我,我只不过是看你可怜而已!吴爽憨厚地笑了笑,多谢姑娘了,在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对姑娘你的感谢之情了!不用谢了,谁让你是我从小就崇拜的大侠呢?乔婉手下不停,飞针舞线起来,瞟了瞟桌边那把大刀,问道,看来你的身手不错,你是怎么受伤的?吴爽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砸门声,开门,开门,快点开门!不由得大惊失色,腾地站了起来,姑娘,不好了,他们找上门来了,我得走了!第一百零二章:闯入婉连忙拉住他,别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走了,你脚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你先在我房里躲一躲,我出去应付一下,一会儿还有事情问你呢!不由分说,将吴爽拉到里面去躲了起来,自己则出门来。

赵婶已经被吵醒了,也披着衣服起床来,这到底是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乔婉把头发解开,装作睡眼惺忪地开了门,一群家丁穿着的人便闯了进来,手中的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傅字,显然是傅家宝府上的家丁。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么?乔婉故作不知地问。

带头的是一个面相很凶的家丁,但是对乔婉还是很熟悉的,毕竟是自家少爷看上的姑娘,搞不好会成为自家少奶奶,也不敢怠慢,于是揖了一揖,恭敬地说:婉儿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刚刚我们府上闯进来一个黑衣人,有人看见他往这边跑了,请问姑娘看到这个人了没有?哪里来的黑衣人,大半夜的跑到人家的家里来敲门,富人家的家丁就可以不懂规矩了?不等乔婉开口,赵婶就不依不饶地嚷嚷起来,你回去问问你们家傅公子,他来到我这铺子里敢不敢这样胡乱闯?你们这些家丁倒是比少爷胆子还大啊!领头的家丁被赵婶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但是脚步没动。

似乎没有要离去地样子。

我们铺子里没来过什么人,你们去别处找找看吧,我跟傅公子是什么交情,既然是闯到傅府的可疑人物,我们要是看到了肯定会通知你们的!乔婉见他们没有随便乱搜的意思,心里大定,于是忘记了自己对傅家宝的纠缠有多么反感,随口胡诌起来。

家丁听乔婉这么说了。

也不好再纠葛下去。

于是招了一招手。

带着家丁们走了。

哎,真是的,有钱人家比官府还嚣张,竟然大半夜地跑到人家的家里来搜人!赵婶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这么大胆,竟然敢闯到傅府里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乔婉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面上却附和地说:可不是呢,刚刚睡得舒坦,就被这么吵起来了。

赵婶你快回去睡吧,天亮了还得干活呢!我去检查一下库房,免得真地进来什么人!好吧!赵婶答应着回屋去睡了。

乔婉怕那些家丁去而复返,连忙来到库房,把吴爽留下地血迹处理掉了,又在门上加了一道锁。

才回到屋里来。

姑娘。

那些人走了?吴爽从帐子后面闪出来,一脸担忧地问。

乔婉点了点头,放心吧。

他们不会搜到这里来。

我跟傅家公子还是有点交情地,他们不敢乱来的!怕吴爽误会,于是解释地说,交情不是很深,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呆着吧,对了,你为什么要闯进傅家去呢?在下也是受人所托,进去找点东西的,没想到傅府里戒备如此森严,还暗藏机关,如果不是我机灵,说不定已经陷在里面出不来了!吴爽有些后怕地看了看自己的脚。

乔婉很是好奇,你跑到人家家里去找什么东西?是不是他家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你打算去拿来占为己有呢?姑娘你误会了,在下不是那种偷东西的人!吴爽见乔婉会错意,连忙争辩地说,我只是受人所托,去查看一些事情地,并非去偷值钱东西的!乔婉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是不会告诉傅家宝的,所谓的交情也只是他单方面地喜欢我而已,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这样说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到底去找什么东西?这个……吴爽有些为难地搔了搔脑袋,在下是受人所托,不方便相告,还请姑娘见谅。

再说姑娘知道了也许会惹祸上身,还是不知道的好!乔婉知道他想必也有自己的苦衷,便不再追问,折腾了半天她也累了,于是打了一个呵欠说:算了,既然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也困了,还是睡觉吧!姑娘,这……吴爽看了看这个房间,很是尴尬地于是站了起来,我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对付一晚吧,一个大男人在姑娘的闺房里实在是不太方便!乔婉想想也是,就他那种老古董的思想让他在这里睡也确实难为他了,不由得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这是什么年头啊?身为姑娘地我都还没有怎么样,一个大男人竟然扭扭捏捏地,好像我会占他便宜一样!姑娘,你在说什么呢?吴爽听了乔婉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一脸的迷茫。

乔婉摆了摆手,没说什么,我在想让你去哪里过夜比较好。

啊,对了,旁边有个柴房,里面有一架竹床,你可以去那里对付一晚,不过可能有点冷,我给你一床被子好了!把吴爽安顿好了,乔婉着实累了,躺在床上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赵婶见她半天没起床,于是前来叫门,乔婉啊,该起床了,要开工了!乔婉被吵醒了,老大不愿意地过来开门,赵婶啊,你真是个黑心的老板娘啊,我多睡一会儿你都不让,我快要连骨髓都被你榨干了!哎呀,年纪轻轻地就应该多干点活,不然老了就像我一样了,想干都力不从心了!赵婶一边象征性地捶了捶自己的老腰,一边往柴房走去,我去拿点柴火做饭去,你快点洗洗开门做生意了!乔婉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进屋拿起脸盆,一眼扫见桌子上那双半成品的鞋子,那是她准备做给吴爽的,因为太累了本想起来再做的,也许睡糊涂了,竟然完全把吴爽忘记了。

这才想起事情不好,连忙扔下脸盆奔出房来,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柴房里传来赵婶那足以震破耳膜的尖叫声,接着是一阵乱丢东西的声音,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睡在我家的柴房里?还有这个被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你不会是偷进了乔婉的房间吧……第一百零三章:误解婉冲进柴房的时候,吴爽正一边躲闪着赵婶扔过来的机逃出去,见到乔婉连忙跑过来躲在她身后,姑娘,救我!啊?赵婶见他跟乔婉认识的样子,于是停下手,打量了他们二人几眼,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啊?乔婉连忙点了点头,是啊,是啊,这是我在京城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昨天夜里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那时候你已经睡了,我就没叫你起来!那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吓了一大跳!赵婶放下抓在手里的柴禾,对吴爽翻了翻白眼,真是的,我问你的时候你跟我说是乔婉的朋友不就好了?搞出这么多误会!吴爽有些委屈地苦笑了一下,大婶你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阵乱打,我也得有说话的机会才行啊!乔婉你也是的,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赵婶自知理亏,又忍不住转过头来埋怨起乔婉来。

乔婉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是是,我错了,吓到赵婶您老人家了!看这小伙子身强体壮的,如果没什么事情做就留下帮我干活吧,我正好少一个伙计!赵婶倒是很会利用人才,敲了敲吴爽的胸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哈,不错嘛,很结实,搬个布匹什么的很合适!来来,先帮我拿些柴禾过去,我要做饭!乔婉刚想阻止,却见吴爽对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很听话地按照赵婶的吩咐抱起一抱柴禾,跟着她进灶房去了。

乔婉看了忍不住摇了摇头,大侠怎么混得这么惨?!赵婶还真是逮到廉价劳动力就使劲用,直把个吴爽指使得团团转,吃饭地时候才想起问人家的名字,这小伙子挺能干的,叫什么名字?大婶,我叫吴爽!吴爽倒是罕见的好脾气。

脸上一直都笑眯眯的。

指哪儿打哪儿。

乔婉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那只受伤的脚。

昨天晚上包扎的时候她瞟了一眼,已经被夹烂了,惨不忍睹,真不知道他跑里跑外的怎么撑到现在地,于是指着他地脚问:喂,大侠,你地脚没事了吧?没事。

没事,谢谢姑娘关心,已经好多了!吴爽还是笑眯眯的,下意识地把脚往里缩了缩,怕被人看到他那双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鞋。

赵婶的眼睛那是出了名的雪亮,怎么能被瞒过去呢,一把逮住他的腿拉出桌子来,啧啧。

这也叫鞋?怎么破成这样?真不知道你怎么还能穿到脚上的!赵婶。

你是不是该问下人家脚上地伤啊!乔婉有些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抱不平,人家一早上起来就跑来跑去地帮你干了这么多活儿。

你怎么就知道看人家的鞋呢?赵婶伸手拍了拍吴爽的胸脯,这么结实的身板子有什么好关心的,再说你不是已经关心过了么?对了,小伙子,我雇你当伙计,管吃住,工钱到时候看你的表现再算,你看怎么样?乔婉不等吴爽说话就替他拒绝道:人家忙得很,怎么会在咱们这种小店里当伙计呢?赵婶你还是省省吧,他马上就走了!哎,我还要在这里呆上些日子,做个伙计也不错!没想到吴爽倒是一脸乐意被宰的表情,笑着说,因为前不久接到萧公子和段公子的来函,说中秋之夜将在这扬州进行一场比试,特邀我前来做个见证!乔婉听了吃惊得跳了起来,什么?萧然那个家伙也要来?惨了惨了,这下惨了!赵婶和吴爽被她这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都用不解地目光看着,不约而同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上次我救萧然的时候他送给了我一块玉佩,据说是家传的,连未婚妻都没给,结果放在我那里被官府给搜了去,见到他我该怎么交代啊!乔婉有些焦急地跺了跺脚,我还答应九姑娘让萧然把玉佩亲手送给她,糗大了!乔婉说得又急又快,几乎连标点都省略了,赵婶听得糊涂,而吴爽也只听了一个大概,于是安慰她说:放心吧,萧公子是心胸开阔之人,不会因为一块玉佩责怪姑娘你地,更何况姑娘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唉!乔婉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大不了我整一个差不多的赔给他了!赵婶别的没听明白,倒是听出点门道来,怀疑地扫了吴爽一眼,你跟乔婉真的以前就认识?我怎么听着你‘姑娘’、‘姑娘’地叫着那么生分呢!他这个人就这样,酸溜溜的!乔婉连忙掩饰地说,暗暗地用胳膊碰了碰吴爽,是不是,吴爽?吴爽会意,连忙答应了一声,看来不是很会撒谎的主,脸上竟然红了一红。

他们这一亲密举动正好被兴冲冲赶来找乔婉的傅家宝看在了眼里,不由得醋意大发,指着吴爽质问道:喂,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乔婉没想到傅家宝会这时候来,听他这么问还以为认出了吴爽就是昨天晚上闯进傅府的黑衣人,叫了声不好,拉了吴爽就往后院跑。

吴爽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边跑边问:怎么了,姑娘?那个人是谁?他就是傅家的大少爷傅家宝,我看他是认出你来了!乔婉边说便冲进屋里,拿出吴爽的大刀塞在他的手里,赶紧逃!我逃了你怎么办?就在吴爽犹豫了一下的功夫,傅家宝已经追到了后院来,原本他只是怀疑两个人的关系,但是方才见乔婉拉了吴爽就跑的样子,更是笃定两个人之间有暧昧关系,用扇子指着乔婉,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婉儿啊,婉儿,我平日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粗人欺骗我,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吴爽哪里知道傅家宝的那单纯的脑袋里想的全是郎有情妾无意,见他挥着扇子气势汹汹地逼了过来,以为他要对乔婉不利,当下也没有多想,抽出大刀就砍了下去……第一百零四章:寻玉婉哪里知道吴爽会动手,那个傅家宝是半点武功也不定是脑袋开瓢了,吓得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半天没听见动静,从手指缝里偷偷看过去,见傅家宝手中握着剩下了一小截的扇柄,表情痴呆地站在那里,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吴爽一刀下去只是贴着他的手指砍断了扇子而已,并没有往脑袋上砍,撤刀的时候听见乔婉的尖叫差点一分心砍到了自己的脚,不由得看了乔婉一眼。

喂喂,你还真下手啊,他可是不会武功的!乔婉有些埋怨地看了看吴爽,拿手在吓傻了的傅家宝眼前晃了晃,傅公子,喂,你没事吧?傅家宝这才回过神来,速度飞快地躲到乔婉后面,惧怕了看了吴爽一眼,你……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对本公子动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啊?你不认识他啊?乔婉回过味儿来,瞪大了眼睛问傅家宝,见他点头,忍不住气恼,你不认识他你追他干嘛啊?傅家宝又委屈又伤心地看了乔婉一眼,难怪婉儿你一直对我爱理不理的,原来早就认识这个粗眉小子了,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啊?你在说什么啊?乔婉见他一脸的沮丧,愣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误认为自己跟吴爽有一腿了,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啊?你从哪里看出我跟他好来着?他只不过是一个朋友而已,不要乱点鸳鸯谱好不好?傅家宝一听这话耷拉地脑袋立刻直了起来。

大喜过望地拉住乔婉的胳膊,你说真的么,婉儿?你真的跟这个粗眉小子没有那个?没有了没有了!乔婉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又看到吴爽在一边听了他们的谈话脸上红得都能染布了,不由得苦笑,哈,这些男人都怎么回事?真是让人要多郁闷有多郁闷!傅家宝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更顾不上问乔婉刚才为什么要拉着吴爽往后院跑。

既然乔婉跟吴爽没有关系。

他就放心多了。

于是笑嘻嘻地凑过来说:婉儿啊,今天要去哪里啊?我备了马车,想去哪里就说话!乔婉想起萧然的玉佩来,眼睛转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傅家宝,傅公子啊,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上好的玉佩地?玉佩?傅家宝想了想。

突然一拍手,知道,南街有一家玉器行,里面地玉佩可是一绝呢,婉儿你要不要去看看?有人买单乔婉怎么会不去,于是点头,既然是傅公子你介绍地我自然要去看看喽!你等我一会儿啊,正好南街有人要做衣服的。

我去拿了东西就来!赵婶刚才被吴爽吓得一直没敢出屋子。

见乔婉进来一把拉住她,乔婉啊,你的那个朋友是什么人?我看他挥着把大刀怪吓人的。

不会是坏人吧?什么坏人,他刚才以为傅公子要打我,所以才动手的!放心吧,虽然会武功,却是个大大的好人,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他做就是!乔婉拍了拍赵婶的肩膀以示安慰,我要出去了!赵婶撇了撇嘴,你这个财迷丫头,昨天刚让人家傅公子买了那么多首饰,今天又要玉佩,你到底对人家有没有那个心思啊?我只对他地钱有心思!乔婉奸诈地一笑,见赵婶一脸的不屑,解释地说,我这是劫富济贫,他的钱多得花不了,我却穷得要死,这也是变相地帮他积阴德了!赵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得了吧,别把自己的贪婪说得那么伟大!乔婉也不跟她理论,跟吴爽说了一声就出门来,坐上傅家的马车,直奔南街而来。

先去给油店的老板娘量了尺寸选了布,出来的时候傅家宝仍然是一脸笑容地等在外面,如果不是刚来扬州的时候碰见这位暴发户少爷从醉红楼一脸春风得意地出来,她还真地有可能被这个耐心超级好地傅家宝感动了!真是百折不挠啊,无论乔婉有什么要求他都毫不含糊地答应,真是服了他,如果把这份心思放在读书上,指不定真能中个状元什么的。

婉儿啊,我们去玉器行吧!傅家宝笑容满面地说。

乔婉有些不忍心了,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么?天天跟着我你累不累啊?你们家不是也有一大票生意地么,难道你不用打理生意?不用不用,我爹精明着呢!傅家宝倒是心安理得地仰仗着他老爹,殷勤地扶着乔婉坐上马车,吩咐马夫,去玉器行!这家玉器行果真跟傅家宝说得一样,玉佩的种类繁多,乔婉看了半天都有些看花眼了,就是没有发现跟萧然的玉佩长得一模一样的,不由得有些失望。

傅家宝见她叹气,连忙问:怎么了,婉儿?没有看到中意的?乔婉摇了摇头,我以前有一个玉佩,只可惜后来没有了,我想找一个一样的,可是这里好像是没有啊!这里没有我们再去下一家,说不定那里有呢!傅家宝提议地说。

玉器行的老板听了忍不住插话说:傅公子,我们这里的玉佩可是种类最多的,这里没有的,那别的地方也不会有的!那就算了,不找了!乔婉又叹了一口气,反正那个家伙给我了就是我的了,没有理由责怪我的,见了面就直说好了!傅家宝生怕错过了向乔婉献殷勤的机会,于是虎起脸对老板说:这么大的玉器行怎么会没有婉儿说的那种玉佩呢?你们真的把全部玉佩都摆出来了么?真的都摆出来了,不知道姑娘说的玉佩是什么样子的,可否跟我说说,本店可以帮姑娘定做一个,不过价钱嘛要稍微高一些!老板也不想放过赚钱的大好机会,于是笑着问乔婉。

乔婉一听说可以定做,马上来了精神,当即要过纸笔把萧然的玉佩画了一个样子递给玉器行的老板。

可是老板接过去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个玉佩本店恐怕是做不来了,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哈哈,姑娘要找什么样子的玉佩呢?不知道在下身上这件你可中意?正在乔婉失望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一抬脚,进来一个人……第一百零五章:齐聚罗三爷!乔婉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是深刻,一眼便认惊又喜,罗三爷,您怎么也在扬州?罗三爷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哈哈一笑,许你来玩,不许我来转转啊?我也是偶尔兴起,想要来这里游玩一番,路过扬州,就随便逛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唔,那真是太巧了!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罗三爷也算是罕见的熟人之一了,乔婉见了他自然高兴,于是匆匆地打发了傅家宝,约罗三爷来到附近的一个小茶馆,要了一壶茶,两个人边喝边聊了起来。

乔婉见罗三爷心情颇好的样子,忍不住打探,你是不是又偷偷地甩掉了下人自己跑出来玩的?还是偷偷地出京根本就没带下人?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是偷偷地甩掉了下人从客栈里逃出来的!罗三爷爽朗地一笑,看了看乔婉,看样子你在这里生活得不错嘛,怎么从京城跑到扬州来了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在简王爷府里当丫头的吧?一提起往事,乔婉忍不住又伤心又愤慨,于是把自己在京城的种种遭遇一股脑地倒给了罗三爷,最后还忍不住狠狠地骂了顺天府尹,那个臭官,所有人都说他是清官,我看他黑得很,竟然趁我晕过去的时候让我画押!罗三爷听完了乔婉的诉说,不由得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半晌才笑着打量了乔婉几眼。

不过看你现在还是活泼开朗的,你地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能碰见大赦天下这样的事情!啊,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给人做衣服呢!乔婉看看太阳,马上就中午了,竟然聊忘了时间,连忙站起身来。

面带歉意地对罗三爷说。

三爷。

我先去干活了,您住在哪个客栈?我干完了活就去找你聊天好不好?好,你先去忙吧,我正好也要四处转转,我住在东升客栈!罗三爷很宽容地笑了一笑,对乔婉摆摆手,去吧。

我暂时还没有离开扬州的打算!乔婉答应了一声出了茶馆,急匆匆地往订单上的人家赶来。

她原本不太好的心情因为跟罗三爷谈过话变得轻松起来,自从离开京城,她就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入狱的事情,不想提也不敢提,怕想起杨嫂伤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对罗三爷和盘托出,一吐为快了。

中秋节越来越近了,赶在这几天做衣服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乔婉刚回到铺子里。

又接到几单,还好都是老客户,尺寸颜色偏好什么地都记在乔婉地脑子里。

也就不用跑去问了。

衣服积攒得多了,连赵婶都跟上手了,帮乔婉打打下手什么,还是忙不过来,只好从附近找了几个做零散工地女人来帮忙。

终于赶在中秋节前一天都做好了,为了让乔婉休息休息,赵婶特意关了店门,不做生意了。

闲下来乔婉才记起答应去找罗三爷的,于是跑到东升客栈,跟店小二打听了一下,却说昨天就走了,乔婉忍不住失望起来,垂头丧气地回到铺子里。

吴爽正在帮赵婶做桂花糕,粘得两手白粉,见到乔婉这个样子忍不住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见一个熟人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见到,他已经走了!乔婉叹了一口气,都怪我这几天太忙了,把他给忘了,他大概是等不到我就走了!赵婶有些质疑地看了乔婉一眼,看不出来你这个丫头熟人还蛮多的,各色人都有,一群要饭的,还有这个拿刀的,刚才还来过一个拿扇子的,听说你不在就走了!啊?拿扇子地?乔婉一听急了,是不是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高大,鼻子挺挺的?赵婶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就是那样了,一笑起来底气很足的!说着还像模像样地学了几声,跟罗三爷倒是很是相像。

乔婉一听罗三爷还在扬州,放下心来,既然他知道这里,就一定还会再来的。

一眼瞟见吴爽的鞋子,不由得笑了,这回可真是只能用烂字来形容了,尤其是被夹过的那只,已经不成样子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绳子,随便绕上了那么几圈,总算还能贴脚。

于是回到屋里来,把那双一直没完工的鞋子拿了出来,飞针走线地,不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拿出来递给吴爽,喏,快点换上吧,看你地鞋子都碎了!吴爽欣喜地谢过乔婉,双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才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看着,爱不释手的样子,姑娘,你做的鞋子还真好看!好了,快换上吧,都过节了,你还穿着双烂鞋!乔婉见他像得了宝贝一样,也笑了,催促他去换了。

吴爽像是孩子得到新年礼物一样,穿上新鞋在地上来回地走了几圈,拿出大刀,狠狠地耍了那么几回,回到屋里又谢了乔婉一遍,姑娘,这鞋穿着真是轻便又舒服,太谢谢你了!我也缺了那么一双鞋子,怎么不给我也做一双啊?越这时候带着黑蛋走了进来,开玩笑地说。

有日子不见,黑蛋又长高了一大截子,见到乔婉高兴地扑过来,亲热地喊着先生,十分显摆地跟乔婉汇报着自己最近又读了什么书,认了什么字。

赵婶狠狠地看了越一眼,都说了让你们来店里帮忙,怎么还是一副要饭地打扮?现在我找到伙计了,你想来我也不要了!呵呵,我过几天就要走了,让他来做吧!吴爽倒是很爽快地准备让贤,看了越几眼,突然愣住了,惊讶地叫了起来,啊,你不就是那个乞丐?越显然也认出了吴爽,一把抓住他的双手,又惊又喜地喊道:哦,原来是你,‘三公子’之一的吴爽,你怎么会在这里?听起来这里好像很热闹啊,要不也算我一个?乔婉刚想问问越和吴爽是怎么认识的,门帘一挑,罗三爷也笑呵呵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第一百零六章:如故婶看到这一屋子的人,脑袋有点转悠不动了。

罗三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再加上人也长得高大威武的,连他的小跟班穿得也不俗,用脚趾头想想都是富贵人家的人;越和黑蛋则是一身破烂,灰头土脸的,不用看都知道是乞丐;好不好坏不坏的当属吴爽,一身粗布衣服,倒也还算是干净。

这些人都是奔着乔婉来的,就像她说的,各色人等,真是高低不齐、贫富参差啊,她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乔婉的身上,一脸的迷惑。

她感觉自己有点不认识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罗三爷,您怎么也来了?乔婉高兴地打着招呼,把罗三爷让到里面坐下。

罗三爷倒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在竹椅子上上坐了下来,他的小跟班一步不离地挪到他身后站定,也不抬眼皮,从进屋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我一进扬州城就时不时地听别人提起这里有一个有名的裁缝姑娘,没想到就是乔婉你啊!罗三爷逐一地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人,笑呵呵地说,本来我还想见识一下这个名裁缝长得什么样子,原来早就认识,还真是有些吃惊呢!乔婉连忙谦虚地说:哪里,都是那些人太过夸奖我了。

我刚才去东升客栈找过您,可是店小二说昨天就走了,我还以为您离开扬州了,有些失望呢!怎么会。

不是说好还要见面的么!我听说这扬州城过中秋地时候很是热闹,所以打算留下来开开眼界!罗三爷微微一笑,眼睛先在越的脸上扫了一圈,又落到了吴爽的身上,最后转向了乔婉,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吧?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呢?乔婉听了这话,连忙把越、吴爽还有黑蛋和赵婶都给罗三爷介绍了一遍。

乔婉见越的表情有些异常,罗三爷进门的那一刻起。

越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他。

面色严肃。

眼睛里时不时地闪动着光亮,心里不知道在揣测什么。

每次他想事情的时候,目光就会闪动,乔婉最熟悉不过,于是拉了他一把,笑着跟罗三爷说:罗三爷,他就是我跟你提起地那个特别爱看书地乞丐越!罗三爷看着越地目光多了几分郑重。

点了点头,看来你不是一般的乞丐!您也不是一般的三爷啊!越微微笑了笑,突然说道。

罗三爷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几声,收起扇子在手心拍了一下,好,目光果然犀利,我喜欢你的直率!我也喜欢您的深藏不露!越也笑了两声。

回敬地说。

乔婉被他们两个笑得有些糊涂了。

忍不住插话,你们认识啊?在猜什么谜语呢?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我听懂了!黑蛋忍不住想卖弄一下,举着手嚷嚷道。

三爷说喜欢哥,哥说他也喜欢三爷,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一见如故了!罗三爷和越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黑蛋的脑袋,是个聪明的孩子,小路子,把刚才人家送我地那个古玉笔洗赏给这孩子吧!是!小跟班低声地答应了一声,拿出一个碧绿莹莹的笔洗放在桌子上,这是一个手工精致的翠玉笔洗,小巧玲珑的,一看那圆润的光泽就知道那玉是上好的玉。

黑蛋哪里见过这么好的东西,犹豫着不敢去接,越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说:黑蛋,这是三爷赏给你的,你快些收起来,一定要好好保管着!哦,谢谢三爷!黑蛋果然机灵,对罗三爷恭敬地鞠了一躬,问赵婶要了一块布,小心地包了,贴身收了起来。

乔婉一看有些不愿意了,罗三爷您还真偏心,明明是我先认识您地,怎么不给我礼物呢?罗三爷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好好,也送你一个,你看看我这身上还有什么东西你看上地,就拿去好了!乔婉也不客气,在罗三爷身上瞄来瞄去,一眼瞥见他右手小指上戴着的一枚戒指,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红幽幽地闪着光亮,煞是惹人喜爱,于是伸手一指,就是它了!其实罗三爷手上还真戴了不少地东西,扳指她不感兴趣,左手上的有特殊意义,她也不好去要,便挑了右手上的看似最简朴的戒指。

罗三爷似乎没想到她会看上这个,愣了一下,笑了,你还真会挑,这是我身上最不值钱又最珍贵的东西,罢了,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了!三爷,这可是……小跟班一听罗三爷真的要给乔婉,忍不住插话,却被罗三爷阻止了,摘下来递给乔婉,拿去吧!乔婉见罗三爷眼中似乎是闪过一丝不舍的意思,不由得犹豫了,我只是跟罗三爷开玩笑,并没有想过真的要拿三爷您最珍贵的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大胆,三爷赏赐给你的你怎好不要?小跟班似乎对乔婉相当地不满,两只不大的眼睛冒着冷光地盯着乔婉,还不快收起来!越也悄悄地扯了扯乔婉的衣服,示意她赶快收起来。

罗三爷见她还在犹豫,笑着摇了摇扇子,快些收起来吧,就当你帮我保管好了。

你这次可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能像上次一样,把人家送给你的玉佩弄丢了,知道么?嗯,我知道了!乔婉听了罗三爷的玩笑也不再推却,拿起来试了试,正好套在了中指上,很是合适,忍不住伸出手去给罗三爷看,三爷,您看看,是不是很好看?罗三爷赞许地点了点头,是,很合适你的。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明天再来找你喝茶聊天!站起身来看了越一眼,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喝几杯聊聊?求之不得!越笑了笑,恭敬地说,我也正想请您去喝一杯!乔婉见他们两个人只要说话就笑得意味深长的,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就忍不住想要去探探,于是说:去吃好吃的能带上我么?今天不方便,改天我再单独请你!罗三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乔婉,看了越一眼,我们走吧!第一百零七章:段婧婉见罗三爷和越一前一后地出门去,不由得纳闷起个人怎么怪怪的?莫非以前就认识?一眼瞟见旁边的吴爽,你跟越又是怎么认识的?吴爽憨憨地一笑,那大概是四年前吧,我和萧公子相约在京城见面。

萧公子是个怪人,偏偏约在左亲王府最高的假山上见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轻功不怎么样,身子不像萧公子那般轻快,结果出来的时候被流箭射伤了,仓促之间躲进了一间破庙,还好碰见了刚才的那个乞丐,才躲过搜捕,承蒙他照顾了几天,这才伤好得以离开京城!原来如此,看来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乔婉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对越愈发地好奇起来,神经很大条地忘记了自己入狱的时候越是怎样跑前跑后的,嘀嘀咕咕地说,没看出来,小这个家伙还真是热心人呢!越跟着罗三爷出门就是迟迟未归!赵婶早就去睡了,黑蛋等了一会儿,也等不下去了,跟着吴爽去睡觉了。

只有乔婉对他们二人会谈些什么很是好奇,于是强忍着睡意,打算等越回来好好盘问一番,只不过终究是抵挡不住瞌睡的诱惑,趴在桌上沉沉地睡去。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出门看了看,没有越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望,这小子真是的,攀上罗三爷这么个大款就不知道回来了!今天是中秋节了,从早上开始四处就显示出节日的气氛。

有钱人家都挂出大红灯笼,穷人家也都挂出用彩纸做成地饰物挂在门上。

赵婶一大早起来就忙活着做芝麻糖烧饼,吩咐吴爽和黑蛋去街上买来菱角、嫩藕、莲蓬、柿子、石榴、栗子、芋头,还有鱼和月饼什么的,说是晚上要用来敬月亮公公的。

圆烧饼什么的乔婉只有看的份儿,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呆在屋子里就很是想念家人和朋友,就忍不住失落。

为了不让自己瞎想。

只好跟着傅家宝到街上来乱转。

毕竟是过节。

大家都穿上了新衣服,满脸喜气洋洋的,傅家宝今天也特意换上了一身亮色的衣服,见乔婉脸上没什么喜庆之色,不知道她有什么心事,就想逗她开心,于是指着一家脂粉店说:婉儿啊。

要不要进去看看?那就去吧!反正去哪里都是逛,乔婉也一抬腿就进去了。

老板娘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寡妇,妆化得浓浓地,很是艳俗,正在跟一个一身白衣地年轻男子殷勤地介绍着一盒水粉,公子啊,如果要送给姑娘地话,这盒最好了。

这可是用牡丹花粉做的。

普通人家的女儿是用不上的!乔婉见她一说话那粉渣都直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就算是卖粉的。

也不能使劲往脸上糊啊,真是个败家娘们儿!我自己用!那年轻的公子语气里带着冰冷地说。

他一直背对着门口,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样子,但是看身材却比一般男子娇小了几分,说话也带着几分女气。

老板娘显然没有料到一个男人还有这样的嗜好,愣了一愣才笑了一笑,连忙拿出另一盒水粉,介绍地说:如果是公子用,这盒最好不过了。

这是从北方传过来地,味道很淡,非常适合公子您这样皮肤好的人来用!还是给我看看刚才那盒好了!男子语气依然是冷冰冰的。

老板娘似乎是糊涂了,心想这个公子长得细皮嫩肉的像个女人,爱好也跟女人一样,真是什么怪人都有!乔婉听了半天听出一点门道,想必这个是女扮男装,又见这人腰间束着的并非是普通的腰带,而是一条金色的细索,不由得灵机一动,上前去轻轻地揖了揖,问道:请问这位可是段公子?那人听了转过头来,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细长地眉,黑白分明地秀眼,精巧的鼻子嘴巴,虽然称不上绝色,眉宇之间却带着飒飒英气,别有一番韵味,应该就是三公子之一的段没错了。

你认识我?段冷眼打量一下乔婉,似乎对这个女子没什么印象,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眉头。

乔婉笑了笑,久闻段公子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见段眼睛里闪过小小地疑惑,于是解释地说,我见过萧然,也认识吴爽,就是还没有见过段公子,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你见过萧公子和吴公子?段听乔婉这么说,眼睛里多了些惊讶,要知道江湖三公子可是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而且很少在人前露面,就连她也还没有见过跟自己齐名的二位,没想到眼前这个容貌秀丽、显然不是江湖中人的女子竟然跟另外两个都认识,着实让她不能不惊讶。

乔婉笑着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吴公子就在我的铺子里,段公子要不要见见他呢?自然是好!段点了点头,跟老板娘买了水粉,便跟着乔婉出门来,直奔她的裁缝铺而来。

傅家宝又被乔婉给打发了,忍不住大大地郁闷起来,这几天婉儿怎么老是碰见熟人?还偏偏在跟我一起逛街的时候,真是费解!乔婉领着段进门的时候,吴爽正被赵婶吩咐着帮她揉面呢,搞得一脸都是面粉,看到二人笑了笑,姑娘你回来了?这位是?这位是段段公子,这位就是吴爽吴公子了!乔婉连忙给他们二人引见。

吴爽听说那个一脸冰霜的公子就是段,不由得愣了半晌,连忙把手从面团上拿开,对她抱了抱拳头,在下吴某,见过段公子,真是久仰久仰!段见吴爽一脸的狼狈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甚至怀疑这个吴爽是不是假的,怎么说也是名号响当当的人物,竟然在这里揉面,实在是有失大侠体统,但是又不想失了礼数,于是也象征性地抱了抱拳,见过吴公子!话音未落,一反手抽出了腰间的金索,劈头就向吴爽挥来……第一百零八章:比武爽当然也不是吃素的,飞身躲开了段这当头一索,院奔来,几个起落已经把放在房里的大刀握在了手里,跟段对峙起来。

乔婉当然知道高手相见,必然要比试一番,也跟到门口来,远远地站着看热闹。

倒是赵婶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以为这两个人一语不合动起手来了,不由得大呼小叫地嚷了起来,你们要打架出去打吧,别把我东西给我砸了!黑蛋正抱了一抱柴禾从柴房出来,见到这两个人的阵势吓得把手上的柴禾都扔了,赶忙躲回柴房里去了。

段似乎有意试探吴爽的虚实,不待吴爽站定便挥手又是一招,她手中原本软绵绵的金索似乎是长了眼睛的长蛇,直直地奔着吴爽的咽喉飞去。

吴爽那看起来笨重的大刀在手里也是灵活非常,身子后撤的同时已经挡住了飞来的金索。

兵器相撞,发出叮咚的声响。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斗了几十回合,连乔婉这个外行人也都看出,似乎是吴爽略占上风,但是也许因为对方是个女人有意相让一样,竟然跟段平手收场。

领教了!段自然知道自己实际上是输了,也不再怀疑吴爽的身份,郑重地抱了抱拳,吴兄,承让了!吴爽也抱拳,哪里,哪里,段公子的‘断魂索’果真是名不虚传,吴某受教了!二人寒暄的功夫,乔婉看着他们作了一个对比。

一个虽然是假公子,却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风度翩翩;一个虽然是真男人,却一脸白粉、两手面筋、狼狈不堪,忍不住笑出声来,吴爽啊,你快点去洗洗吧,跟段公子站在一起,你都矮了一截子了!吴爽听乔婉这么一说。

尴尬地笑了笑。

忍不住伸手去擦了一下脸。

非但没有擦干净,还更白了,这次连段也忍不住笑了。

吴爽连忙放好了大刀,去打水洗脸。

乔婉见段收好了金索,忍不住跟她打探萧然,段公子,不是说今天晚上要跟萧然比试地么?怎么只有你一个。

不见萧然,他人呢?在下也未曾与萧公子谋面,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到了扬州!段的笑容只是一闪而逝,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乔婉不由得有些失望,怎么说萧然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大帅哥一个,也算是熟人了,一时半会儿见不到心里还真是有些挂念。

赵婶见二人只是点到即止的比试。

放下心来。

走出来拉了拉乔婉,悄声地问:这个又是什么人?也是你的朋友?呃,算是吧!乔婉笑了笑。

这几天她确实是自作主张招来了很多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没征求赵婶的意见,于是看了段一眼,请问段公子有没有住处?段一边淡淡地打量着这个院子,一边点了点头,已经在东升客栈要了房间!哎呀,既然是乔婉的朋友,就留下来嘛,住客栈多不方便,况且还是大过节地,晚上一起吃饭吧!赵婶倒是自来熟,很热情地招呼着段,晚上就跟吴爽挤一挤好了,已经没有多余地房间了!吴爽刚擦完了手脸出来,听赵婶这么一说,慌忙地摆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在下去睡柴房好了!段脸上也红了一红,样子甚是娇羞,这才有了几分女儿地气息,不必了,住客栈就好!哎呀,赵婶,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乔婉见赵婶还想说什么,连忙抢在她前头说话了,要挤也是跟我挤,跟吴爽挤像话么?赵婶听了乔婉的话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指了指乔婉又指了指段,半晌才恍然大悟状,啊,原来你们两个……可是你们成亲了么?胡说什么呢?段公子是个女的!乔婉见赵婶误会,连忙解释,不要乱点鸳鸯谱好吧?赵婶听说段是个女的,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她一番,还是半信半疑的表情,忍不住嘀咕,既然是个女的打扮成这样干嘛?还叫‘公子’,真是搞不明白!算了,管她是男是女,总之留下来吃饭吧,人多也热闹!怎么样?乔婉见段不置可否地站在那里,于是征求她的意见。

段似乎想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也好,反正跟萧公子约定地时间还早。

自己一个人也是无聊,留下来跟吴公子切磋一下也好!那就最好不过了!吴爽从刚才开始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段的脸,听她这么一说,毫不掩饰自己的喜色,吴某也正想跟段公子好好谈谈!吴爽是个直爽的人,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乔婉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憨汉子对人家姑娘有了好感,于是安排他们到自己的房里去聊天了,自己也不去打扰,到厨房来帮赵婶做烧饼。

直到下午的时候,越才一脸兴奋地回来了,看样子是饿了,抓起桌上的芝麻糖烧饼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唔,好吃,好吃!大过节的你不能不穿这身衣服在我这里晃来晃去地?赵婶有些嫌恶地看了看他那一身脏兮兮地衣服,一个大小伙子整天就知道吃!乔婉也觉得越这么一身打扮会很扫兴,于是拿出特地给他做的衣服,让他去换了。

越看着那身衣服大有不舍得穿的意思,终于还是抗不住赵婶地冷嘲热讽,去洗了个澡才换了衣服出来,他原本就带着那么几分书生气,打扮干净了还真有那么几分佳公子的味道,让乔婉眼睛直了一把。

对了,你跟罗三爷到底谈什么了?乔婉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越打听,你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怎么阴一句阳一句的似乎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越笑了一笑,没什么,就是随便谈了谈!至于谈了些什么,三爷交代我特别要对你保密,所以你还是不要打听了!为什么啊?乔婉甚是不解,见越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似乎也问不出来,又对罗三爷的身份感兴趣起来,罗三爷好像不单单是有钱人那么简单吧?他自己说商人,可是我怎么看他还有底牌,你是知道的吧?他到底是什么人?第一百零九章:赴约哈哈,你想知道我什么底牌啊?不等越说话,罗的小跟班就进来了,一脸笑容地望着乔婉,你觉得我哪里不像是商人么?那些猜疑的话被人听见了,乔婉很是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三爷来了,不是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总觉得您身上没有商人应该有的铜臭味,所以忍不住想要问问!罗三爷看着越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到竹椅上坐下来,笑呵呵地对乔婉说:你还真是猜对了,说实话我不是商人。

不过我的儿子中倒是有经商的,我只不过坐享其成的父亲而已,并不参与商事,你感觉不到铜臭味那也是应该的!那您儿子是做什么生意的?乔婉见他年纪还不算是很大,儿子就是商人了,忍不住钦佩起来,听您的意思好像是不止一个儿子啊,您到底有几个儿子?罗三爷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用扇子指了指乔婉,你的问题还真是多了点,我儿子嘛,什么生意都做。

至于几个儿子,我只能告诉你很多!对了,越,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也许是故意转移话题,罗三爷把目光转向了越,问道:有没有什么头绪?是的,三爷!越连忙走到罗三爷的身边来,恭敬地回答说,我已经派了一些人出去查了,估计今天晚上就会有消息了!乔婉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秘密商谈了什么事情。

罗三爷又给越派了什么任务,不过显然人家是不愿意给她知道的,干脆就不问了。

借故到院子里来,就见吴爽正在跟段两个空手过招,不过吴爽好像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让段看清楚他地招式。

说是过招,还不如说是教导。

看来这里也不能打扰,还是到厨房来找赵婶。

赵婶正在忙活着做晚饭和祭月的东西。

乔婉连忙去帮忙。

吃过晚饭。

月亮就出来了。

赵婶把男人们都赶进屋子里,拉着乔婉和段出来祭月。

越有些不理解地嚷嚷,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啊?女不送灶,男不祭月,这是女人家该做的事情,男人就呆在屋子里吧!赵婶理直气壮地把跟出来的越赶了回去,在院子中央放了一条又矮又长的桌子。

把准备好的东西尽数摆在上面,倒好茶水,点了三束香,递给乔婉和段各一束,自己拿了一束,然后对着月亮叩拜,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乔婉也只好学着她的样子拜了几拜。

拜完了就把茶水拿过来让大家洗眼睛,说是可以清心明目的。

最后才把那块超级大地月饼拿回来。

切成一块一块地分给大家伙吃了。

这才算结束。

段看时候已经不早了,便邀了吴爽一起去找萧然赴约。

既然是江湖三公子之二地比试,乔婉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的好戏呢。

于是拉了越和罗三爷一起跟来看热闹。

段和吴爽两个人毕竟是练过功夫的,走起路来飞快,很快就把他们三个人落下好远。

罗三爷和越也还好,怎么说也是身强体壮的男人,倒是乔婉,走了不多时就累的不行了。

忍不住埋怨起萧然来,萧然这个死家伙,干嘛打个架还得安排这么远?在城里找个场子一练不就完了?你就忍耐吧,谁知道你会跟来看呢?越见她这样忍不住笑着揶揄她,明明是你吵着要来看,怎么还埋怨起别人来了?罗三爷看了乔婉一眼,含笑不语,伸手拉住乔婉的胳膊,我来拉着你吧,免得走丢了!越见乔婉很大方地被罗三爷拉着,眼神闪了闪,便默不作声地专心走路。

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段所说地那个亭子了。

远远地看到亭子上直直地站着一个人影,衣角随风飘动,这场景还真有点武侠。

那个一定是萧然!乔婉一眼认出了那个身影,虽然看不清面貌,可是那身形的确是他无疑,这家伙真能耍帅啊,站那么高也不怕摔下来!罗三爷听她这么嘀咕,看了她一眼,突然说了一句,你说话有时候跟我一位故人很像啊!故人?乔婉有些诧异,什么人?罗三爷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那点相像而已!对了,从出门就不见三爷的那个小跟班啊,他人呢?乔婉四下里看了看,除了亭子那里的三个人,身边的两个人,就再也不见人影。

那个小跟班似乎总是无声无息的,让人容易忽略。

罗三爷漫无目的地往周围看了一眼,笑笑说:我打发他回去了!乔婉姑娘,多日不见,你可好?萧然早就从亭子上跳了下来,跟吴爽和段见过礼,又来招呼乔婉。

乔婉打量了他一番,样子跟在破庙见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像是瘦了些,忍不住开玩笑地说:你这个侠盗是不是最近都没得手,怎么饿瘦了啊?什么侠盗,只不过是讨生活而已!萧然还是那副散漫地样子,一眼瞅见越和罗三爷,这两位是?乔婉连忙给他们介绍,这位是京城来地罗三爷,这位是越,就是破庙里的乞丐,你应该有点印象吧?没什么印象了!萧然倒是十分地坦白,嘴角含着笑意地看着乔婉,看起来你比在破庙的时候要好看多了,也干净多了!乔婉听他提起自己地糗事,忍不住反唇相讥,你还不是一样,像个老鼠一样被人追得到处乱跑!段听他们寒暄起来没完没了,忍不住冷冷地插话道:萧公子,我们可以开始了吧?再这么寒暄下去天都亮了!好,开始吧!萧然伸手把背后的剑抽了出来,对段抱了抱拳,段公子,请!段也把金索握在了手里,冷声地说:素闻萧公子的逍遥剑变化莫测,今天段某一定要开开眼界,请萧公子务必不要有所保留才是!自然,萧某也想见识一下段公子的‘断魂索’!萧然嘴角泛起浅浅的微笑。

第一百一十章:受伤个人已经你来我往地斗了若干回合,动作越来越快,相交时发出的脆响,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已经搅在一起,分不太清楚哪是萧然,哪是段了。

罗三爷、吴爽和越似乎看得津津有味,乔婉却有些发困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跟看电视的武打片没有什么分别嘛!早知道这样,等我回去之后好好看个武打电视剧就好了,何必累死累活地跑到这里来!那两个人已经斗到了兴头上,哪里顾得上站在边上看的几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萧然的剑招越来越轻飘,段的金索也舞得越来越纷乱,不知疲倦的样子。

就在乔婉快睡着的时候,就听见周围传来一阵不同寻常悉悉索索的声音,周边的植物也不安分地晃动起来,可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风声。

她刚想提醒身边的三人,却见三人早就有所警觉,吴爽已经把大刀横在了胸前,越则直直地挡在了她和罗三爷的前面。

有杀气!吴爽悄声地说了一句。

话音还没落,突然一声断喝,从矮树丛里窜出一个黑影,接着是两个三个,继而是黑压压地一片,呈半包围向四人围了过来。

他们是干嘛的?乔婉粗略看了看,足足有四五十人,虽然害怕,但是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再说身边还有高手在,于是很快镇定下来,问道。

罗三爷淡淡地说了一句。

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一边说着还一边悠闲地摇着扇子,天气明明这么冷了,他还总是拿着那么一把扇子扇来扇去地,让乔婉实在是不能理解。

吴爽,快点让他们两个过来帮忙吧!乔婉见萧然和段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依然打得难解难分的,不由得急了。

吴爽固然是厉害,可是光凭他一个怎么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啊。

他们正在兴头上。

不好打扰!罗三爷嘴里说着那些人是冲自己来的。

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色。

竟然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那么轻松。

越见那些人缓慢地逼了过来,低声地说:三爷,您还是跟乔婉一起退到亭子里去,免得他们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数伤到您!嗯,也好!罗三爷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拉住了乔婉地手,转身就往亭子里奔来。

就在他们四人动地瞬间。

那些黑衣人也加快了速度,不知道哪个带头喊了一声,一群人便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吴爽连忙迎战。

可是他一个人怎么能抵挡得住四五十人,顿时被围困在中间不得脱身。

剩下地人也已经把乔婉三人围在了亭子里,罗三爷不得不出手了。

乔婉没有想到罗三爷身手这么好,一边躲闪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赞叹出声。

罗三爷。

原来你会功夫啊!罗三爷也顾不上回答,一把折扇上下翻飞地挡着刺过来的兵器。

越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尽力地护着乔婉和罗三爷。

一不小心胳膊被砍了一刀。

罗三爷的手脚也渐渐忙乱起来,情况危急。

乔婉忍不住大声喊道:萧然,段公子,你们两个别打了,先来救我们呐,一会儿再接着打!那两个正斗得酣,哪里听得到乔婉的求救,这让乔婉忍不住愤慨,这两个人真是让人郁闷,怎么也不分个轻重缓急的,这边都快出人命了,他们就只顾着切磋!乔婉,小心!就在乔婉一分神的功夫,一个黑衣男子一刀砍了过来,越连忙把她按了下去,大刀贴着越地胳膊滑了下去,砍掉了越的一块皮肉,血刷地就流了下来。

乔婉吓得惊叫起来,罗三爷听到她的叫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另一个大汉的剑趁机刺向了罗三爷的胸口。

乔婉一见事情不好,用力地拉了罗三爷一把,那剑便从罗三爷的腋下穿过,直直地刺在了乔婉的肩头。

乔婉!乔婉!越和罗三爷同时惊叫起来,还是越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即将倒地的乔婉。

罗三爷有些火了,扇子又加了几分力度,刷刷刷几下,把两个大汉逼出亭外,又一脚踹翻了准备从背后偷袭地一个大汉,这才得以喘了一口气,急急地问:越,乔婉她地伤势如何?伤口很深!越一只手用力地捂住乔婉的伤口,着急地说,三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罗三爷顾不上搭话,又挡下了黑衣人的一轮攻击,这时候吴爽也砍倒了一片人,退到亭子来,看到一身是血地乔婉,不由得大惊,乔婉姑娘受伤了么?重不重?不轻!越只来得及说了这两个字,就惊得瞪大了眼睛,原本吴爽在外面还分散了一些黑人,现在可好,全部围到了亭子这边来,看来在劫难逃了。

就在几个人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二十几个劲装打扮的大汉从天而降一样突然出现,跟黑衣人打在了一起,这些人各个身手了得,三下两下便突破了黑衣人的包围,赶到亭子,将罗三爷四人团团地护了起来。

奴才救驾来迟,还请三爷降罪!一个一脸精干的汉子一边说着一边便要下拜,却被罗三爷用扇子托了起来。

罗三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埋怨,你这该死的奴才,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你是要等我被这些人杀死了才来是不是?奴才罪该万死!精干的汉子一见罗三爷生气了,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连声地说着,奴才罪该万死!罗三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罢了罢了,快些把这些人打发了,回去再跟你算账!说了这么一句,便从越手里接过乔婉,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乔婉,乔婉,你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么?这时候萧然和段也比试完了,匆匆地赶过来帮忙,一群高手很快就把那些黑衣人制服,除了逃掉的和死掉的,竟然足足活捉了二十多人。

三爷,这些人要怎么处置?方才的精干汉子恭敬地征求罗三爷的意见。

罗三爷见乔婉一直昏迷不醒,又急又恼,自己看着办,现在马上回城,找扬州城最好的大夫给乔婉治伤,还愣着干什么?快——第一百一十一章:修养婉不知道自己自从来到这大清王朝晕过去多少次了,最痛苦的,等她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她的床边,满眼满脸的关切。

乔婉,你醒了?最先开口的是罗三爷,见乔婉点头,不由得笑了,看来你的命还真大,大夫说再往下两寸你的小命就没有了!乔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缠得像个粽子一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身上又多了一块伤疤,可怜啊!越和江湖三公子听她这话都欣慰地笑了,看来没什么大碍了,会说笑了!既然醒了我就放心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照顾她,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罗三爷嘱咐了几个人一番,又对乔婉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处理完了事情再来看你!乔婉习惯性地想要起身,却扯动了伤口,肩头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叫了一声疼。

好好躺着吧,我先走了!罗三爷把她按回枕头上,又嘱咐了几句才出门而去。

萧然笑着看了看乔婉,打趣地说:嗯,这个脸色不错,很有憔悴之美啊!萧然你个混蛋,就知道自己打架玩,我叫破喉咙你都不来救我!乔婉想起当时的情景就忍不住埋怨起来,你这个自私的家伙!萧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光顾着欣赏段公子的妙招了。

以为那些小喽罗吴公子一个就足够了,所以……那些人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可是似乎是做过专门地训练,进退有度,配合默契,我一个人着实是应付不过来,看来是我学艺不精啊!吴爽有些惭愧地说,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绝对不是一般的抢匪!越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却笑了笑。

并没有解释,只是安慰着乔婉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事情已经过去了,总算是有惊无险,等你的伤势好了再说吧!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乔婉记得她伤之前越为了救自己被刀砍伤了,于是问道。

越捂了捂自己的胳膊,笑了笑。

没事的,我的只是皮外伤,就是可惜了你帮我做地那件衣服了,破了好大地一个洞!等我好了在帮你做一件就是!乔婉听说他没事,放下心来,笑道,看你那穷酸小器地样子,真是的!萧然本还想开几句玩笑。

但是见乔婉一脸的疲惫。

于是招呼了大家出门来,好让乔婉安心地休息。

兄弟,那个罗三爷是什么来头?怎么连官兵都出现了呢?段果然是心思细腻。

看了看越,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吴爽也附和地说:是啊,我觉得他的身份很不简单,连扬州知府都对他自称奴才!这个嘛,既然各位都看出来了,那我也不好隐瞒了!越知道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这几个人的,往乔婉的屋子看了一眼,不过你们要对乔婉保密,这是三爷特地交代的!萧然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抱着胳膊看了看天,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我对他地身份不感兴趣,你们聊吧,我找个地方去睡一觉,好困!说着转身走出院子,跟赵婶打过招呼便出门而去。

前段时间忙得很,乔婉一直都没休息好,趁着自己受伤的功夫,她狠狠地补足了睡眠,终于在床上躺不住了,不听赵婶和段的劝阻,非要下床来走走。

傅家宝听说乔婉受伤的消息来看过几次,都被拦在了门外,焦急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就纤弱的身子更让人担忧了。

今天终于见到了乔婉,激动得热泪盈眶,拉住乔婉的手一个劲地说:婉儿啊,你受苦了,受苦了!哎呀,你别这个样子了!乔婉见他对自己是真的关心,也不由得有些感动了,一改往常不耐烦的语气,柔声地安慰他,没事没事,我这不是活得好好地么?我还没做够衣服,逛街也没逛够,还有这些朋友也都没见够,怎么能那么容易就去死呢?放心了,放心了!傅家宝听乔婉这么说忍不住破泣为笑,拍了拍胸脯说:婉儿啊,你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这扬州城里还没有我傅家宝弄不到地东西!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就去给你弄来。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要多吃点好东西补补!我没什么想吃的东西!乔婉笑了笑说。

赵婶平日里虽然很财迷,可是放在乔婉身上却没含糊,这几天变着花样地给乔婉做好吃的。

三公子似乎不怎么会关心人,他们对乔婉表达关心地方式也是好吃的东西,每天都出门给她买来各种小吃。

乔婉不在,黑蛋就负责当起了破屋里那些孩子们的先生,每天按时去教课,回来就跟乔婉汇报,今天又学了什么字,那些孩子都怎么样了,还时不时地给乔婉带回那些孩子送的东西,也是各种吃的,虽然都是小孩儿喜欢的食物。

总之,乔婉的屋里的桌子上堆满了吃的东西,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想吃的。

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比如发钗啊,镯子啊,耳环啊,我去给你买来?傅家宝想起乔婉平时最爱那些东西,于是殷勤地问道,只要婉儿你说出来,不管什么我都给你买!乔婉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都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了,你就不觉得我是在贪你的钱啊?没有啊,我知道婉儿你不是这样的人!傅家宝很笃定地说,婉儿你问我要东西那是我的福气,别人想给你还不一定要呢,是不是?再说了,我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嘛!乔婉听他这么说,觉得这个富家大少爷还真是傻得可爱,如果要不是整天这么游手好闲的,自己说不定还真的被他感动了。

不行不行,乔婉,你不能在这里动心,你是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你一定要回去的!那边还有父母,还有爷爷跟南妮,还有熟悉的城市,不可以沉迷在这里!她连忙摇了摇头,把自己刚才的想法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婉儿,那你有没别的特别想要的东西?傅家宝不死心,又追问道。

乔婉想了想,自己除了想要回去,特别想念就只有被她带过来的那些东西了,不由得苦笑,我倒是很想念我那些东西,可惜被顺天府尹搜了去,你就是想帮我也没辙啊!这有何难啊?萧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扬起嘴角看着乔婉浅笑,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就去顺天府帮你拿回来!第一百一十二章:虚实然还真是不含糊,跟乔婉打听清楚了都有些什么东西马便上京去了。

乔婉觉得为了拿东西让他赶那么远的路去京城有些过意不去,再三地阻拦过,可是萧然说反正他也是游荡惯了的,就当是活动筋骨了,不顾劝阻打马而去。

萧公子还真是不羁的性格!一直很少言语的段看着萧然离去的身影,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吴爽跟段相处了这些日子,早就对她倾心已久,听段这么说以为她对萧然有了意思,不由得失落起来,坐在院子里耷拉着脑袋不停地叹气。

乔婉从来没有见这个憨厚的汉子这么失落过,就忍不住想要帮他,于是去找他聊天,吴公子,你是不是很喜欢段公子啊?我……吴爽听乔婉问得这么直接,脸上又忍不住红了一红,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乔婉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底了,看来这个憨汉子这次是动了真情了,于是给他出主意说:既然你喜欢段公子,就去跟她说清楚嘛,你不说她哪里知道你的心意啊?我不知道怎么说!吴爽的脸更红了,像个小姑娘一样低下头去,再说,我也不知道段公子对我是不是也……乔婉看了他这不争气的样子,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说: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怎么能扭扭捏捏地像个女人呢?你要是总这么畏首畏尾地,说不定段公子就跟别的男人好了,你要抓紧争取机会啊?过期不候你懂不懂?可是……吴爽还是有些犹豫,终于鼓不起勇气去告白,为难地看着乔婉。

乔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看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个爷们儿,枉费了‘江湖三公子’这个响当当的名号。

还大侠呢。

罢了罢了。

我先去帮你探探虚实。

不过之后的事情可全要靠你自己了!那真是有劳姑娘你了!吴爽喜出望外,对乔婉长长地揖了一揖,谢谢姑娘!乔婉十分不领情地瞪了他一眼,便到房里来找段。

段正坐在床上打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是乔婉姑娘啊,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呵呵。

没事,就是没事做想来找你聊聊!跟段相处了这么久,她总是一脸冰霜,除非迫不得已很少说话,所以乔婉至今也没摸透这位酷爱男儿装的女子什么脾气,正好趁机了解一下。

段看了乔婉一眼,从床上下来,到椅子上坐下。

倒了一杯茶。

轻轻地喝了一口,才说:我们聊什么?就聊聊你吧!乔婉也不知道该从何聊起,于是提议地说。

虽然都是朋友了,我好像对你的身世还不是很了解!段目不转睛地看了乔婉半晌,放下茶杯,淡淡地说:我家在西安,我爹是盐商,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除了我娘,堂上还有祖父祖母,就这些了!啊?!乔婉显然是被段的爽快给惊得没话说了,愣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她的话茬,只好点了点头。

段又喝了一口茶,瞄了瞄乔婉,还有什么想问地么?那个,我还想问问段公子你地芳龄,同是女儿身,我问不算是失礼吧?乔婉尽量把话题往那件事情上引。

19岁!段很干脆地回答说。

乔婉知道再这么谈下去恐怕是完成不了吴爽地嘱托了,既然她直白,自己也就来个干脆的吧,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段公子,你对萧然和吴爽他们两个的印象如何?还不错!段点了点头,见乔婉一脸的苦笑,又稍微补充了一下,萧公子是无拘无束的性格,吴公子是憨厚直爽的性格,不错!乔婉一听她这是各打五十大板,恐怕话题要越绕越远了,于是更加直接地问:那你觉得吴公子这个人好不好?好!段的言语依然是那么简练。

跟萧然比呢?乔婉进一步诱导地问,如果让你从他们两个之中选一个当相公,你会选哪个?段听了这话愣愣地看了乔婉半天,才掩饰地端起茶杯去喝茶,乔婉分明看到她地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心想有希望,于是追问道:段公子,说一下嘛!吴公子可靠一些!段一直把茶杯端在嘴巴,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乔婉大喜,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跟吴爽交代了,却听见段又加了一句,萧公子也不错!乔婉听了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去,转来转去还是各打了五十大板,哭笑不得地看着段,你还真够贪心的,就不能只选一个?一定要选?段看来只是表面上冷酷,其实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她似乎是被乔婉搞得有些迷茫了,很无奈地问。

乔婉用力点了点头,一定要选,而且只能选一个!那就……段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还是吴公子好一些!乔婉生怕她又改了,紧张地等了半天,却见段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不由得放心了,于是告辞出门来,找到吴爽跟他报喜,看来段公子对你还是比较有好感的,你要加油哦!真的么?吴爽听了很是高兴,不过马上又苦下脸来,我要怎么做才好呢?乔婉知道现代的那些追女孩子的招式在这里不太适合,反正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也都那么酷爱武学,那就让他们从共同点开始培养感情好了,于是给他出主意说:你就时常去找段公子切磋切磋武功,或者教教她,或者让她教教你,然后慢慢地让她体会你对她地关心就可以了!哦,这样最好!吴爽也觉得从武功入手比较自然,要是冷不丁地让他去给一个女孩子告白,他非得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我这就去找段公子聊聊去!见他兴冲冲地去找段了,乔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单纯地爱情真好,羡慕啊!莫非乔婉姑娘你有了心上人?我能知道是谁么?罗三爷带着小跟班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注视着乔婉,我很想知道你的心上人是什么样子的!第一百一十三章:道别婉见是罗三爷,连忙起身,原来是三爷,您不是忙么?已经忙完了么?嗯,差不多了!罗三爷在石凳上坐下,指了指旁边的位子,示意乔婉也坐下说话,才活动了一下肩膀说,叹了一口气说,唉,可真是累死我了,现在还腰酸背痛的!乔婉毛遂自荐地说:三爷,我来帮你按摩一下吧,我可是按摩的高手哦!以前我经常给我爷爷按摩的,他都说我的手法堪称一流!哦?那我倒是要试试!罗三爷听乔婉这么说,笑了,又担心地看了看她的肩膀,不过你的伤不要紧么?乔婉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没事,没事,别看我瘦,我可是健康得很,从来都不随便生病的!一边说着一边帮罗三爷按着肩膀和胳膊,看样子真的是累得不轻,他的肩部和胳膊都很僵硬。

嗯,不错,真的很舒服!罗三爷很受用地闭上了眼睛,用扇子敲了敲旁边的小跟班,小路子,别光傻站着,跟乔婉学着点,别我一让你帮我捏肩你就要把我的胳膊掰下来一样!小跟班恭敬地弯了弯腰,说了声是,便认真地盯着乔婉的手,连眼睛都一眨不眨的,还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对了,三爷,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你?乔婉想起那些黑衣人,忍不住好奇。

又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姑香堂地人也要刺杀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于是问道,好像很多人想要你的命啊?为什么啊?罗三爷听了乔婉这一连串的问题,笑容僵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恨我。

我自觉没有做过对不起天下人的事。

可是还是有人想要杀我。

这就是所谓的树大招风吧!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乔婉听罗三爷的语气不免悲伤。

于是安慰他说,唉,三爷您别往心里去了,只要做生意就会有不正当竞争,因为做不过你们家所以想要下黑手这也是难免的,有人嫉妒您那是您地骄傲,说明您很优秀啊!罗三爷听了乔婉地这番安慰果然高兴了起来。

忍不住拍了一下手,不错,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啊!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地女子竟然有这般见识,真是难得啊,难得!也没什么了,我被人踩的时候经常这样安慰自己!乔婉见罗三爷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的好朋友南妮整天说我自恋!罗三爷感觉这个词儿很新鲜。

于是点着头品味了半天。

自我安慰就叫‘自恋’,唔,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乔婉听罗三爷这样夸奖自己。

忍不住心里好笑,这些人真的太好忽悠了,随便拿出一个现代词就叫有学问,真是单纯得可爱!对了,乔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罗三爷见乔婉不说话,于是又提起先前的话题。

乔婉摇了摇头,笑道:怎么会,我没打算在这里找心上人了!唔,没打算找?罗三爷干脆回过头来看着乔婉,问,你地意思是这里的男子你都看不上眼,还是暂时没有让你动心的?乔婉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连忙解释地说:暂时还没有人选了,我还没考虑那么多,因为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办,来了扬州这么久了,都还没有什么头绪,唉!罗三爷也没有追问她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了,见你这么精神我也放心了,我明天就要回京了!罗三爷站起身来,看着乔婉说,我本来想要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城,既然你在这里有事情要办就不勉强你了,你也说过,京城是你的伤心地,再也不想去了。

那么我就走了,今天来算是跟你告别吧,咱们有缘再见吧!乔婉听说罗三爷要离开扬州,还真有些舍不得,三爷是不是还会来扬州呢?暂时不会,不过我一定会来的!罗三爷笑着拍了拍乔婉的肩膀,怎么说我的救命恩人在这里,我还会再来看你地,不过可能不会那么快就来。

那么我就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乔婉有些难过地点了点头,嗯,我会地,罗三爷你也要保重!对了,越有没有来找你?罗三爷又想起什么事情,问道。

乔婉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他出了什么事情么?既然他还没说,那我就不多嘴了,等他亲口跟你说吧!罗三爷笑了两声,带着他的小跟班出门去了。

乔婉有些纳闷,越什么时候跟罗三爷比跟我还熟了?有什么事情不告诉我,倒是跟罗三爷先说了呢?正想着,就看到黑蛋一身泥土地从外面回来,于是问:黑蛋,有没有看到你哥?他到哪里去了?黑蛋看来也不知道越的行踪,有些埋怨地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自从那天你受伤了之后,他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露面了,不知道都在忙活些什么!哼,见到他我也不理他了!你说不理谁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越一挑门帘,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黑蛋一见到越就忘记了自己刚才说得话,兴奋地扑过去拉住越地胳膊,哥,你到哪里去了?好几天都不见你的人影,你不知道人家都在担心你啊!就是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啊?乔婉狠狠地瞪了越一眼,刚才罗三爷来过了,说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越听乔婉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拉过黑蛋和乔婉坐下,一脸郑重地说:我确实是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不过你们听了之后不要骂我啊!到底什么事情啊?乔婉有些急了,催促地问,别卖关子,快说快说!越看了乔婉一眼,又摸了摸黑蛋的脑袋,表情很认真地说:乔婉,黑蛋,我要跟罗三爷进京去了,明天就走!第一百一十四章:送行乔婉虽然料到跟罗三爷有些关系,但是没想到逄越要跟他一起进京,不由得惊讶了,为什么要跟他进京?女人傍大款的有,男人傍富婆的有,你跟罗三爷算是怎么回事?就是啊,逄哥,我们在这里不是生活得很好么?黑蛋也很不理解地问。

逄越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黑蛋的脑袋,眼睛却看着乔婉,其实我也想在这里跟你们一起生活,可是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办的。

因为罗三爷能帮我,所以……是不是因为你父亲被冤枉的事情啊?乔婉知道,对于逄越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父亲的冤案,见他这样自然也猜得到几分,于是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你就去吧!逄越点了点头,等我洗雪了父亲的冤情一定回来找你们!黑蛋有些不愿意了,逄哥,你要自己走,不带我们一起去啊?我还要留下来打听杨嫂女儿的事情,况且我对京城没有什么好感,就不去了!乔婉不等逄越征求她的意见,就自己先摆明了立场,看了黑蛋一眼,你要是愿意,就跟你逄哥一起去吧,他这一去说不定就升官发财了!黑蛋看了看逄越,又看了看乔婉,似乎有些挣扎,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拍了拍逄越的胳膊,逄哥,你就安心去办事吧。

我去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给你添乱呢。

我留下来陪先生一起找人!这样也好,免得出了什么事情了连累到你们!我本来也想一个人去,可是拗不过老韩,就带他一起去了!逄越有些不舍地摸着黑蛋的头。

你们先生总是冒冒失失的,你要好好照顾她,凡事多帮她拿着点主意。

…不要让别人欺负她,知道了么?乔婉听逄越絮絮叨叨地叮嘱着黑蛋。

倒把自己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忍不住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跟个老太太一样?怎么说我也是个大人,你跟个孩子唠叨什么呢?再说了,我哪里冒失了?我哪里像是没有主意的人?哪里都像!逄越神情很认真地打量着乔婉。

语气郑重地说。

乔婉生气地踢了他几脚,气鼓鼓地就往后院走。

逄越连忙喊她,乔婉,你干什么去?我还有话没说完呢!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乔婉脚步不停地掀开门帘,走到后院去了,半天才没好气地扔过来一句话,我去帮你做两身衣服,难道你要穿着那身乞丐服进京啊!逄越听了这话,跟黑蛋相视而笑了。

黑蛋悄声地对逄越说:逄哥。

我们先生总是嘴巴上喜欢得罪人,其实就是个菩萨心肠,你说是不是?是啊。

她就是这样!逄越望着后院地方向点了点头,眼睛里有些东西在闪亮。

乔婉一夜没睡。

红着眼睛出来。

把一个包袱递给逄越,这里面是三身衣服。

一件是老韩的,匆匆忙忙缝的,可能做工粗糙了一点,你们就对付着穿吧。

还有些银两,是我这些日子地积蓄,也不多,你拿着路上用吧!衣服我收下,银两就算了,那些兄弟帮我凑了不少呢!逄越感激地看了乔婉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把钱袋从包裹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乔婉有些不耐烦地塞还给他,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呗,哪来那么多废话嘛!我又用不到钱,你去找人办事多少都要打点一下的,放在身上有备无患,难道缺钱了你还要重新穿上乞丐服去要饭啊?逄越知道乔婉说得也有道理,如果再推辞看她地样子就要恼了,便乖乖地收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保管的!那我回去睡觉了,你到时候该走就走吧,不要来吵我!乔婉打了一个呵欠,瞥了逄越一眼,还有,别忘了替我跟罗三爷告别,我就不去送你们了,一夜没睡,困死了!赵婶见乔婉还真的说走就走,忍不住埋怨,这个丫头,怎么能这样呢?人家要走了,怎么的也要去送送啊!没事,让她睡觉去吧!逄越宽厚地笑了笑,对赵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赵婶,我走了,乔婉和黑蛋就麻烦您老人家照顾了!他们两个都有些不懂事,请您平时多担待着点,等我办完了事情一定回来看您!赵婶虽然平日里对逄越冷言冷语的,但是心里还是很喜欢他地,见他这样心里不好受起来,忍不住抹起眼泪来,小逄啊,你是从京城过来的,有些事情比我清楚,我就不嘱咐你什么了,到了那边一定要给我们写信啊!是,我知道了!逄越恭敬地说道,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了,临出门之前又忍不住往后院看了一眼,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黑蛋,把这个给你们先生,里面是关于杨嫂女儿的一些消息。

本来我想亲自去调查来着,但是来不及了,你给她吧,她一看就能明白的!吴爽和段婧也起了个大早,送出门来,对逄越抱了抱拳,逄兄慢走,路上多保重!好,我会的,麻烦你们多照看一下乔婉了!逄越似乎对乔婉千个不放心万个不放心,又拜托两个公子一番,才依依不舍地跟罗三爷汇合去了。

中午的时候乔婉才起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出门来,正好看见吴爽和段婧两个在练功,不由得打趣地说:真是郎情妾意,天生一对啊!段婧听了这话脸上红了一红,装作没听见,继续练她的功。

吴爽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跟她打招呼,姑娘你起来了啊?逄兄弟现在恐怕已经出了扬州了!唉,走了好,走了清净!乔婉很没人性地挥了挥手,你们继续,我要出去一趟!段婧见乔婉手上拿着一张纸,难得地开口问道:乔婉姑娘,你要去找人么?是啊,逄越给我留下了线索,我去打听一下,说不定有我要找的那两个人地消息!乔婉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在城郊,不近的样子,有些犯愁了,今天傅家宝似乎没有来过地样子,不然可以拉他当免费司机。

段婧见乔婉皱眉,看了吴爽一眼,吴公子,我们陪乔婉姑娘一起去吧,在这里打扰了这么多时候,还没有机会报答!好啊!段婧开口,吴爽自然是答应得痛快。

乔婉更是巴不得有人陪着去,何况还是江湖三公子之二,想想都有面子。

于是三个人告别了赵婶出门来,走了半天才来到逄越说的那片民房。

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纸上写地那个名字,请问,巧姑在家么?乔婉站在一个只剩下门框地门外喊道。

哎,来了!里面传出很干脆的答应着,一个年轻地女子穿了一身补丁的粗布衣服,高挽着两个袖子,从里面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中毒女子虽然一身贫民打扮,却是长得眉清目秀的,看到男一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慌忙把袖子放了下来。

乔婉见她眉眼之间跟杨嫂有几分相像,忍不住激动,几步踏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芷兰,我可找到你了!姑……姑娘,你认错人了吧?巧姑被乔婉的举动搞得有些无措,求助地看着吴爽和段,二位公子,这位姑娘没事吧?段虽然不知道乔婉要找的人是什么身份,只知道那个是故人的女儿,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似乎是很紧张的人,恐怕她是太激动了,于是上前去拍了拍乔婉的肩头,乔婉姑娘,先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再说吧,你这样让人家姑娘很为难的!哦!乔婉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松了开了手,仔细地打量了巧姑几眼,越看越像杨嫂,心里早就笃定这个就是杨嫂的女儿。

巧姑有些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乔婉,问道: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么?巧姑哇,是谁啊?怎么不请人进来说话?里面传来一个老人家的声音,看样子是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了。

是,奶奶!巧姑对着里面答应了一声,连忙把三人请进了屋子里。

很简陋的房子,里面的竹床上坐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看样子身体不是很好,一脸的病态。

正用一双浑浊地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

这是我奶奶!巧姑给三人介绍说,又连忙用袖子挨个擦了下面的椅子,请他们落座。

乔婉见她不停地忙活,连忙阻止她,巧姑姑娘,你不要忙了,我们就是来跟你打听个人,打听完了就走!哦。

好!巧姑这么答应着。

亮晶晶的眼睛不时地看向乔婉旁边的段。

看来她也没有认出段是女扮男装,把她当成翩翩佳公子了。

乔婉顿了一下,决定不绕***了,直接进入主题,请问巧姑姑娘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杨芷兰的女孩?杨芷兰?巧姑歪着脑袋想了想,立刻又摇了摇头,不认识。

翠兰香兰我倒是认识!乔婉忍不住有些失望,有些焦急地追问道: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一个叫芷兰的么?她今天大概18岁!不认识!巧姑还是摇头。

那么翠环呢?应该是她把芷兰抚养长得,她们应该是一起地!乔婉又问。

巧姑求助地看了奶奶一眼,见老太太摇头,于是确定地告诉乔婉,不认识!乔婉听了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越是怎么打听到这个巧姑地。

竟然一问三不知。

吴爽见乔婉这样。

不由得安慰她,姑娘,你别太失望了。

既然你那位故人地女儿十之八九在扬州,我们就慢慢打听吧,总会有消息的!是啊,姑娘你别太着急了!段也安慰她。

乔婉摇了摇头,都来了两个多月了,打听了那么久还是没有消息,估计她们是去了别的地方。

唉,我恐怕是完成不了杨嫂的嘱托了!说着她疑惑地看了巧姑一眼,怎么看怎么跟杨嫂有几分相像,忍不住问道,巧姑姑娘,冒昧地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是不是一直待在扬州的?有没有去过京城?我今年16岁,从小就在扬州,没有出去过。

我爹跟我娘去世了之后就被奶奶收养了,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怎么呢?姑娘要找的那个人跟我有关系么?巧姑看似也是个聪明的姑娘,报了自己地身世便看着乔婉这么问了一句。

乔婉摇了摇头,人家有爹有娘又有奶奶,看来是杨芷兰的几率很小,于是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吴爽和段,二位公子,我们走吧,打扰人家半天了!吴爽和段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跟巧姑和老太太告了辞,便一起走出门来。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巧姑的惊呼,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你不要吓我!三人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地奔回屋子,就见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跌下床来,躺在巧姑的腿上双眼紧闭,口吐白沫,不停地抽搐着。

老人家这是怎么了?乔婉见老太太这样,连忙问巧姑。

巧姑一脸焦急地说: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呢!快,赶快送去医馆!段摸了摸老太太的的手腕,语气多了几分焦虑,这老人家恐怕是中毒了!另外三人听了大吃一惊,什么,中毒?巧姑更是急得哭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啊,我们都没有买米的钱,怎么给奶奶看病啊!乔婉瞪了她一眼,现在是担心钱地时候么?快点告诉我们医馆在哪里,先救人要紧!在巧姑地带领下,几个人把老太太送进了医馆,大夫帮她针灸过,告诉他们没有大碍,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大夫,老人家中的什么毒?乔婉见老太太的脸色确实是好多,跟大夫询问。

大夫摇了摇头,倒不是什么厉害地毒,恐怕是吃了一种毒蘑!毒蘑菇?我们最近没有吃过蘑菇之类的东西啊?巧姑似乎很用力地在脑袋里搜索了一番,却不记得奶奶有吃过蘑菇。

大夫看了巧姑一眼,叹了一口气,恐怕是吃了毒蘑菇粉做成的药丸吧,这几天已经来了好几个有这种症状的人了,还多数是老人家,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乔婉听来听去这事情就很蹊跷,于是问道,这些人都吃了那种药丸?是哪家的黑心的大夫给开的?啊,我知道了,是‘妙姑丸’!巧姑突然叫了起来,伸手从老太太的腰间搜出一个白色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几粒褐色的像黄豆粒那么大的药丸,就是这个!大夫接过去闻了闻,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东西!乔婉和两位公子也分别拿了一个闻了闻,发现这个药丸除了带有普通药丸的苦涩之味,还有一股供香味道,于是问巧姑,这药丸是从哪里来的?前几天奶奶跟街坊们去东边的寺庙听‘仙姑’讲法,回来之后就带了这瓶药,说是可以治病益寿的!巧姑拍了一下脑袋,哦,是‘妙姑堂’的仙姑,叫什么九姑娘的!第一百一十六章:线索九姑娘?!乔婉听了这个名字忍不住惊叫出声,虽次面,她对这个名字可是熟悉得很,白姑香堂的九姑娘!段和吴爽见她这么惊讶,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乔婉姑娘也知道这个妙姑堂?巧姑,你说得‘妙姑堂’是不是还有一个总堂,叫‘白姑香堂’的?乔婉不理会两个公子,抓住巧姑急切地问道。

巧姑不知道乔婉为什么这么清楚,虽然面带疑惑,还是点了点头,好像是,我听奶奶说过‘白姑’两个字的!他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竟然扬州也有分堂!乔婉忍不住苦笑了,看来我跟这个‘白姑香堂’缘分还真是不浅啊,说不定今天晚上会闹鬼,那个跟香芸长得一样的‘女鬼’再来找我怎么办?虽然她不是真鬼,可是每次出来都吓得我心脏快停了,再折腾几次我就变成鬼了!段二人见乔婉不说话,只是一脸苦相地想着什么,忍不住疑惑地对望了一眼。

大夫,这位老人家的医药费多少钱?乔婉忽然抬起头来,跟大夫问了价钱,付了银子,便急忙地拉了两位公子出门,我们快走吧,不能在这里呆着了!姑娘,你等等!三人刚走到门口,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叫住了他们,我或许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乔婉一听老太太知道杨芷兰和翠环的下落,连忙奔了回来。

扑到老太太跟前,问道:老人家,您知道她们啊?她们现在在哪里啊?我只是猜着可能是你要找地人,但是不一定是!老太太的毒刚解,说话还有些费劲,说一句喘两口,才接着说,十几年前有一个姑娘带着一个小孩在我们那地方住过。

待了六七年的样子吧。

又走了。

听说是带着孩子嫁给一个当衙役的了!老太太说到这里,巧姑也想起来了,接过话茬去说:哦,奶奶说的是翠姨和阳儿姐姐吧!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听说她们确实是从京城来投奔亲戚的,可是亲戚过世了!哦?那你们知道她嫁给的那个衙役在什么地方么?乔婉一听十分靠谱,翠环也有可能为了防万一给两个人都换了名字。

于是追问道。

巧姑似乎是记不太清楚了,望了望老太太。

老太太想了想,说:她们走得急匆匆的,我只记得那个衙役好像是姓方吧,听说是给知府当衙役地!扬州知府?!乔婉眼睛亮了,如果这个衙役真地是在扬州知府当衙役地话,去拜托扬州知府帮忙查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得到线索,她连忙告别了巧姑祖孙两个。

跟吴爽二人一起回到城里来。

天色有些晚了,也不好去知府府上打扰了,只好等到天亮。

找了这么久终于有点眉目了。

乔婉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虽然一向不迷信香烛,还是给杨嫂烧了几柱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也许太过激动了,夜里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幸好段早就搬去客栈住了,不然肯定被她搅得睡不好。

想想段搬走的原因之一大概就是因为她这个室友睡相太差,忍受不了才离开的。

唉,怎么就是睡不着呢!她又翻了一个大大的身,终于忍受不住了,披了衣服做起来,也不点灯,走到院子里来。

已经是深夜了,月亮也已经沉了下去,四周黑乎乎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几声虫鸣,被凉风一吹,她地原本就没有睡意的脑袋更加清醒起来,抬头望望,繁星点点,看来没有污染的环境真的很好啊,能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不知道哪颗星星是杨嫂变成的,能不能看到她?也不知道生活在看不到星星的城市里的那些亲人朋友们如何了?会不会偶尔像自己这样望着夜空想起自己?也不知道越跟罗三爷走到哪里了,离京城越来越近了吧?定定地看了半天,脖子终于有些酸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打算回房去睡觉,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墙边有一阵不同寻常地响动,她连忙躲在了柱子后面,不多时,便看见一个黑色地人影悄无声息地攀上墙头,轻轻地跳了下来,轻车熟路地往吴爽和黑蛋住的屋子奔来。

乔婉本以为是毛贼,却见那身形非常熟悉,跟吴爽不差一二,便出其不意地闪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低声地喝道:站住,哪里走?原来是姑娘你啊!吴爽显然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乔婉地时候松了一口气,拽下蒙面的黑布,尴尬地笑了笑,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呢?乔婉看了看,黑蛋和赵婶似乎睡得很香,根本就不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一拉吴爽胳膊,把他拽进了自己的房里,点亮了灯,盯着局促不安的吴爽看了半晌,才促狭地笑着说:说说吧,干嘛去了?是不是跟段公子私会去了?没有,姑娘你不要胡说!吴爽的脸腾地红了,连忙争辩地说,段公子和吴某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乔婉想想也是,在他们看来深夜私会那是不检点的事情,这两个人都老实巴交的铁定不会,而且没见过谁约会还穿着夜行衣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那你是干嘛去了?不会是做什么坏事了吧?偷东西还是偷人?不是不是!吴爽连忙否认,他又不是很会撒谎,见乔婉一脸的不相信,有些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只是受恩人之托去傅府找些东西罢了!乔婉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从傅府逃出来的,说是受人之托去找东西的,问了半天都不肯说是什么东西,不由得纳闷,傅府的东西那么难找么?你好像去了不止一次了吧?去过四次了!吴爽十分老实地回答。

乔婉听他说去过四次,忍不住吃惊,看来这小子背着她偷偷去过好几次了,更加好奇了,什么东西那么难找啊?那你这次找到了没有?傅老爷的书房暗藏机关,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下可以跟恩人交代了!吴爽似乎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乔婉本想逼迫这个憨汉子拿出来瞧瞧,但是料定吴爽不会答应,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傅老爷虽然是个商人,可是个大善人呢,你去偷点金银财宝倒是没关系,可不许做伤害他的事情啊!善人?没想到吴爽听了这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反过来教育乔婉说,姑娘,你心地纯真,怎么会知道这世道人心不古?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第一百一十七章:断线婉从来没有听吴爽说过这样的话,忍不住诧异,怎傅老爷之间有什么恩怨?跟我却是没什么恩怨,可是跟我的恩人之间有些!吴爽看了乔婉一眼,笑了笑,天色不早,我该回去歇息了,姑娘也早点睡吧!送吴爽出了门,乔婉有些好奇吴爽口口声声所说的恩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看样子是吴爽很敬重的一个人,本来想问问,但是见他不太想说的样子,也就没问。

算了,他的恩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乔婉打了一个呵欠,倒在床上,又想起巧姑的奶奶,忍不住不安起来,这个‘白姑香堂’的势力还真够广的,京城有不说,竟然连扬州也有了。

看来我以后得小心点,免得跟他们遇上,我可不想跟那些人纠缠不清,反正那块牌子还在京城破屋的地下埋着,我现在已经不算是他们的人了!主意打定心情也平复了下来,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睡一觉,天亮好去知府那里打听一下姓方的衙役。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今天赵婶似乎是大发慈悲,竟然没来叫她起床。

见她起来还说了句,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几天都没什么生意的!赵婶,太阳打四面八方出来了啊?乔婉听她这么说装模作样地四下看了看,奇怪了,只有一个太阳!赵婶白了她一眼,骂道:你这个鬼丫头。

我就不能心疼你一下了?还敢讽刺我!乔婉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洗漱完毕,就借口来看知府地夫人,混进了知府的后院。

知府大小老婆都非常喜欢乔婉,因为乔婉不止给她们做衣服,还教她们美容化妆,让她们无聊的生活多了不少的乐趣。

乔婉跟她们寒暄了一阵,就把自己想要拜托知府的事情跟夫人们说了。

夫人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即带着乔婉来花园里找刘光祖。

这个扬州知府还真是嗜酒如命。

大早上的就喝得醉醺醺的,看到夫人们连忙把酒壶藏了起来,含含糊糊地说:你们……又来抢我地酒壶,我不准……一边说一边酒嗝连天。

哎呀,老爷,我们不是来抢你酒壶地!大夫人嗔怪地戳了戳刘光祖地脑袋,乔婉姑娘有件事情要拜托老爷。

我们就带她来了!乔婉连忙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恭敬地问:请问知府老爷记不记得这个姓方的衙役?嗝——刘光祖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才晃了晃脑袋,你去问赵捕头,他什么都知道,我哪里记得住那么多,嗝——赵捕头今天休假,乔婉便要了地址一路找来。

赵捕头正在家里睡大头觉。

被夫人叫醒。

十分不爽地出门来,见到乔婉脸上马上有了笑纹,原来是乔婉姑娘啊。

来找我有何指教啊?指教不敢当,我就是来跟赵捕头打听一个人!乔婉笑着说,当即把姓方衙役的事情说了一遍,您是知府的老捕头了,一定是知道的吧?赵捕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嗯,确实是有过那么一个姓方地衙役,娶了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当时我还喝过他们的喜酒呢!真的?那您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么?乔婉一听有门,大喜,连忙问道。

赵捕头有些为难地晃了晃脑袋,这就不知道了,跟那个女人成亲不久他就不干了,听说是要搬走,去哪里了倒是没有说过!那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呢?这位姓方的衙役有没有亲戚朋友什么的?乔婉不死心,追问道。

没有!赵捕头这次回答得很干脆,我记得他是一个孤儿,没什么亲戚,又老实巴交的,没什么交际,成亲之后就没音信了!好不容易打听到地线索就这么断了,虽然赵捕头答应帮她留意着,一有消息就通知她,可是乔婉还是失望透顶,沮丧地告辞出门来。

下意识地看了看天,嘀咕着,杨嫂啊杨嫂,如果你真地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我找到你的女儿!你也想尽快看到你女儿不是么?转念一想杨嫂多半是不会显灵地,如果真的那么灵她自己就找到女儿看个过瘾了,何必还拜托自己来找呢?忍不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为何叹气呢?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乔婉连忙回头,忍不住吃了一惊,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姑香堂的堂主陆庭轩,身后还跟着两个体型健硕的大汉。

他见乔婉一脸的惊愕之色,忍不住笑了笑,姑娘近来可好?听说你经历了一件大案子,九姑娘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原来你躲在了扬州!呃……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乔婉听他这么一说受到了启发,准备蒙混过关,这几位好汉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啊?劫财我没有,劫色嘛,这光天化日的恐怕不合适!陆庭轩不理会乔婉的话,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不会是不认识我了吧?我可是对姑娘你印象深刻呢,对了,九姑娘一直惦记着你,姑娘不妨随我走一趟!九姑娘又是谁家的姑娘?为什么要见我?乔婉继续玩失忆,故作惊慌地说,你们不会是拐卖人口的吧?我告诉你们,我跟扬州知府可是熟得很,你们要是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陆庭轩看了乔婉几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扭头吩咐身后的两个大汉,这位姑娘是咱们同道中人,不过看样子她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你们带她去见九姑娘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是!两个大汉答应了一声,也不顾乔婉的喊叫挣扎,蒙上她的眼睛和嘴巴,扛起她来就走。

晃晃悠悠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听两个人脚下踩着落叶发出刷刷的声响,不多时落叶没有了,似乎在爬坡,终于在一处风很大的地方停住了。

两个人似乎跟什么人对过暗号,便扛着乔婉,把她扔进了一间屋子里,给她解开了眼睛和嘴巴上的布条,劳烦姑娘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去向九姑娘汇报!两个大汉似乎不知道乔婉是什么身份,言语之间也不敢怠慢,带着恭敬地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失忆人出门去,顺便上了锁,看样子很怕乔婉逃跑。

乔婉看了看自己被两个大汉抓得有些发红的手腕,忍不住恨恨地骂道:什么同道中人?每次请人家来都用这么粗鲁的手段,真是一群没教养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跳下床来,在窗纸上捅了几个窟窿往外看去,这里似乎是山坡上的一个废弃寺院,到处荒草杂生,两条歪斜的石柱上驾着一口老旧的钟,锈迹斑斑的,随风摇晃着,却发不出什么声响了,看样子彻底废掉了。

她所在的这个房子的对面是几间没有了房顶的屋子,已经倒塌了大半。

右面是门洞,门口站着两个大汉,衣服被山风吹得胡乱摆动;左面倒是有几间完好的房子,门口同样站着两个大汉。

不多时,左面的房门开了,九姑娘款款地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素白,白纱蒙面,后面跟着一个丫头,就是她先前在总堂见过的那个紫云,再就是带她来的那两个大汉。

乔婉连忙回到里面,在那张有些破旧的桌子前坐下,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一阵哗啦作响,门被打开了,九姑娘吩咐其他人在外面候着,自己一脚迈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目光含笑地看了乔婉一眼,呵呵,姑娘别来无恙啊?看你脸色红润,气色很好,我就放心多了!你是什么人?绑架匪徒的大姐头么?乔婉打算装糊涂装到底,惊慌地看了九姑娘一眼。

我真地没有钱,你们不会杀我吧?九姑娘一直注视着乔婉的一举一动,眼睛都没眨过一下,听她说完,扑哧一声笑了,姑娘你真有意思,难道已经忘记了么?你的头还留在京城的总堂里,莫非你就打算跟我们一刀两断了?什么头?乔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我的头还在脖子上。

说什么留在京城了?九姑娘深深地看了乔婉一眼。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目光开始疑惑起来,却只有那么一瞬间,随即又恢复了笑意,姑娘你好像是失忆了,没关系,我这里有一种灵丹妙药。

对治疗脑袋糊涂很有效果。

紫云,把我的药囊拿来!说着便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外面的紫云答应了一声,推门进来,将一个白色地锦袋交给九姑娘,对乔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才轻轻地退出门去。

不会是跟巧姑奶奶吃地药一样吧?乔婉看着那个袋子有些眼熟,又见九姑娘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地瓷瓶,虽然比巧姑奶奶那个大一些。

质量也好一些。

可是形状却是一样的,忍不住戒备地跳了起来,你想干嘛?要给我下毒么?九姑娘看乔婉这般反应忍不住秀眉微蹙。

反问道:下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想要帮你治治失忆罢了!少骗人了,你们的药丸是用毒蘑菇做成的,吃了会让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我都亲眼看到了,伤天害理!乔婉原本对九姑娘的印象还不是那么差,不过经历了巧姑***事情倒是对九姑娘另眼相看了,看来她口口声声所说的什么为民众都是假地,只不过变相害人罢了,说白了就是一个邪教,忍不住义愤填膺起来,九姑娘,你真是看错你了,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九姑娘似乎有些糊涂了,放下手中的白瓷瓶,盯着乔婉问道:姑娘,你先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婉见她的样子很是迷惑,似乎是有什么隐情,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那天大夫说的事情跟她讲了,又忍不住怀疑地盯着她问:你真的不知道?那你这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你看下吧,是不是跟这个药丸一样的!九姑娘打开瓶塞,把整瓶子的药丸都递给了乔婉。

乔婉接过来倒了两粒在手上,发现九姑娘这个药丸是淡红色地,颗粒也很均匀,表面还带着晶莹地光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除了有微苦的味道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像是花粉地味道,根本就没有那个供香的味道。

怎么样?跟这个一样么?九姑娘看了看乔婉的神色,问道。

乔婉摇了摇头,跟这个不一样,那个药丸做得很粗糙,而且带着很浓烈的供香的味道,大夫说里面掺杂了一种毒蘑菇粉,吃多了会让人中毒晕厥!颜色也不一样,那个是土褐色的,这个是淡红色的!岂有此理!九姑娘听了竟然眉眼含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忽地站起身来,开门出去,似乎是吩咐门外的人去做调查的样子,一会儿又眼神平和地回来坐下,看着乔婉笑了,姑娘,你现在不失忆了吧?乔婉尴尬得语塞了,刚才一看到那个白色的瓷瓶就激动了,竟然忘记了自己在玩失忆,于是争辩地说:我只不过是看到你们做了那样事情生气罢了,不想跟你们同流合污!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九姑娘似乎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笑了笑,没想到你会来扬州,我一直以为你在刑场被处决了!本来我派了弟兄们去救你,却被官兵发现了踪迹,只好退了出来!乔婉没想到九姑娘竟然会安排营救自己,忍不住有些动容地说:哦,这样啊,那还是要谢谢你!失去你的消息之后我一直很内疚,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九姑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说道,语气平和得很,根本听不出丝毫感情。

乔婉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茬,只好沉默地喝着杯中的茶水。

这茶不知道用什么泡的,竟然有一种清淡的香气,像是花香,又像是叶子的清香,喝下去有一种清爽惬意的感觉。

这茶好喝么?九姑娘见乔婉很享受的样子,目光闪了闪,问道。

乔婉点了点头,唔,很好喝,从来没有喝过,这是用什么泡的?这是我亲自泡制的,秘方!九姑娘似乎有些狡黠地笑了笑,不喜欢多说的样子转换了话题,听说你跟扬州知府很熟?啊?乔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他们抓住的时候是说过这样的话,忍不住在心里把那两个大汉胖揍了一顿,真是三八男,连这种话都报告了,也不是很熟了,只不过是经常去给他府上的夫人小姐做衣服而已!九姑娘点了点头,眼睛里的笑意放大了许多,既然这样正好,我一直在为扬州分堂堂主的人选发愁,看来你最合适不过!第一百一十九章:诅咒你说什么?乔婉听了这话刚喝嘴里的一口茶水尽数呛得咳了几咳,你是什么意思?九姑娘轻轻一笑,我的意思是,让你乔婉姑娘你,做扬州分堂‘妙姑堂’的堂主!她这次说得有够清楚,几句一字一顿。

乔婉当然也听明白了,先诧异,又十分不情愿地嚷道:为什么选我?我招谁惹谁了?干嘛要害我?不是要害你,是我相信你!九姑娘搬出这么一手招安策略,见乔婉似乎并不怎么吃这一套,又笑了笑问,你是不是不愿意啊?乔婉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变得冰冷了许多,心想自己不答应不知道会不会惹恼了他们,到时候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这荒郊野岭的可是没人求助。

不禁有些后悔没带吴爽和段出来,不然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那个陆庭轩武功虽高,却也不见得是两个公子联合起来的对手啊,那么自己也就不用被胁迫了!看样子你是不愿意了!九姑娘见乔婉只是低着头,并不答话,冷哼一声,盯着她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乔婉连忙摆手,倒不是不愿意,可是我有些事情先要搞清楚才行啊!好,你有什么疑问?九姑娘见乔婉松口,眼神缓和下来,很干脆地说,尽管问,我都回答你!乔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才说:我记得我在总堂的时候。

九姑娘跟我说总堂下设有四个分堂,各由一名长老负责,似乎没有扬州吧?这里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香堂?哦,你说这个啊!九姑娘听了乔婉地问题轻轻一笑,有些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新发展起来的,不止扬州,苏州府、杭州府、大理府、贵阳府等十几个地方也都发展了分堂。

相信我白姑香堂光复汉人天下的日子不远了!乔婉听了暗暗吃惊。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白姑香堂的势力范围竟然扩大到了半个大清朝的版图。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叛集团历史上竟然没有记载?强压下心头的疑虑,看着九姑娘问道:那么我做了这个妙姑堂的堂主又能怎么样?有什么好处?九姑娘看了乔婉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们派了香堂内四十多名高手去刺杀康熙,惨遭失败,弟兄们被杀地被杀。

被抓地被抓,只有两三个活着回来了,就连妙姑堂地前堂主也未能幸免于难……刺杀康熙?!乔婉惊叫出声,你们进宫了?九姑娘眼神带着深深的难过之色,摇了摇头,不是的,康熙微服私访到扬州,我们本以为这里会比较好下手。

没想到竟然中了鞑子皇帝的圈套。

害死了那么多的弟兄!康熙微服私访到扬州?!乔婉只觉得脑袋轰了一声,中秋之夜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重放着,她只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莫非……九姑娘不知道乔婉心里在想些什么,见她脸色不好看,还以为她跟自己一样为死去的弟兄难过,于是安慰地说:现在不是我们难过地时候!扬州分堂的精英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们当前是要给妙姑堂增添力量,所以急需找一个对扬州百姓熟悉的人物来领导他们,广为招纳贤良,让扬州分堂重新振作起来!见乔婉脸色阴沉地不说话,九姑娘又殷切地看着她说:乔婉姑娘,我觉得你心地善良,又跟扬州的各方面人群打过交道,肯定能胜任堂主的重责大任!我不同意!乔婉抬起头来,盯着九姑娘说,目光十分坚定。

九姑娘没想到乔婉会出尔反尔,又惊异又愤怒地问:为什么呢?不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的组织根本就是不正当的,即便是刺杀康熙成功了又怎么样?据我所知康熙还要活上二十多年,而且是寿终正寝的,你们一定不会成功地。

还是放弃吧!乔婉怜悯地看了九姑娘一眼,有些无奈地说,九姑娘,你还是不要做这样地事情了,不要说你们成功不了,即便是成功了那也是遗臭万年的事情,史册根本不会留下你们的身影,就算是记录了,那也是反面角色!九姑娘彻底被乔婉惹火了,住口,不许你侮辱我师父辛苦创下地基业。

我们做的是千秋万代的伟业,怎么会遗臭万年?你明明是个汉人,为什么口口声声地维护那个鞑子皇帝?我并不是维护谁,我只是觉得把老百姓已经接受了的平静生活搅得一团混乱是不对的!乔婉叹了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老百姓只是要一个安心生活的环境,谁做皇帝谁的天下并不重要!九姑娘似乎是气极而笑了,冷哼了一声,听你的意思是不想答应了?你是想背叛我们白姑香堂了?我想你还没有忘记吧,加入白姑香堂的时候我曾经说过的话,那不止是一个留头的仪式,还是一种诅咒!诅咒么?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些东西!乔婉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冷笑道,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你就受不了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证实是对老百姓有害的?还是……够了!九姑娘一掌拍在桌子上,看样子是用上了几分功力,那古旧的桌面上竟然陷进去一个浅浅的手印,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来试试吧!她冷笑了一声,对着门外喊道,紫云,上香烛,本姑娘要破例作法……乔婉本不怕什么作法之类唬人的东西,但是见九姑娘一声令下,紫云带着几个大汉拿着香烛之类的东西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就在她面前摆成了一个祭台,阵势着实很吓人,不由得忐忑起来,不会真的有什么诅咒吧?她作法我会怎么样?九姑娘似乎是被乔婉气得不轻,也不管她脸色有什么变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目光寒冷得能冻死几个人,点着了香烛,念了几句口号,嘴里便开始念念有词。

乔婉听不出来她念的是什么东东,但是随着她声音的不断增大,感觉自己的身上一阵一阵发冷,继而症状出现了,浑身痛痒起来,而且越来越严重……第一百二十章:堂主到铺子里,赵婶和吴爽见乔婉一脸惨白,冷汗淋漓的问道:乔婉啊,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还是伤口又复发了呢?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先进屋躺会儿!不是乔婉不想说,是她没有力气多说了,打发了两个人进屋来,躺在床上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诅咒真的存在,那种万蚁噬心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

九姑娘只是悄声念了那么几句,她竟然浑身又疼又痒,而且那感觉越来越强烈,直直渗透进骨髓里,直折磨得她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

好在九姑娘似乎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适时地住了手,也没有说什么便退了出去,多多少少给她留了点面子。

看样子退出白姑香堂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她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会点武功了不起啊?会点巫术就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欺负我孤零零一个弱女子是吧?哼,竟然被人这么威逼胁迫,实在是很不爽!她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对着天棚嘀嘀咕咕地骂着,恨不得将九姑娘那张俏脸揉碎了,掺着棒子面做成糊糊粥,拿去喂狗!躺了一会儿体力总算是恢复了,她翻身坐了起来,两腿还是酸软的,蹒跚地摸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凉茶,狠狠地喝了下去,扯开嗓子大声吆喝,吴爽,吴公子——吴爽正在担心乔婉是不是生病了,在她房门外转悠。

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听到她的叫声慌忙进来,姑娘,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还是……没有了,别咒我,我今天够倒霉地了!乔婉瞪了他一眼,念在他是关心自己的份儿上缓和了语气说,吴爽。

学武功是不是挺难的?吴爽愣了一下。

不知道她干什么问这个。

于是点了点头,是,要下很多苦功夫!那你看我如果现在练功夫的话是不是没可能了?乔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见吴爽很诧异地看着自己,红了脸争辩道,我也不是特别想学了。

只是被人欺负死了,学几招防身也好了!吴爽也没问什么,点了点头,说了句,姑娘,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也不等乔婉答应便出门去,过了好半天才带着段一起回来了。

段公子。

你帮乔婉姑娘看一下骨骼。

看看她是不是适合练功!也不等乔婉发问,吴爽就对段这么说道,自己则回过头去。

表示不会偷看。

段点了点头,便伸手在乔婉的各个关节捏了一遍,然后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骨骼还算是轻盈,身体的柔韧性也还不错,现在开始练功也不是不行,只是非常困难!你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成为你们这样的高手了?乔婉段很坚定地点了头,不由得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唉,本来以为凭着我这练过舞蹈地身体也可以练功,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地!吴爽见她神情这么沮丧,忍不住安慰她说:姑娘你也不要灰心,练功是慢功细活,只要坚持下来,成为高手也不是不可能地!是不是要七八十年啊?乔婉瞥了吴爽一眼,气鼓鼓地问。

吴爽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也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二三十年就够了!二三十年?!乔婉气结,半晌才没好气地说,你们见过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出来打拳的么?算了,看来我只能被欺负了!段看了看吴爽,又看了看乔婉,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胆敢欺负你,我们帮你出头!算了,你们帮我出头一次也不能一辈子帮我出头啊!乔婉摇了摇头,叹气地说,自从我来到这里就特别倒霉,动不动就被人家打晕了,动不动就被人家劫持了,真是花样繁多!吴爽和段听得有些糊涂,但是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乔婉可能被什么人给劫持过,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叮嘱乔婉好好休息,便相约出门去。

休息了一天,体力总算是恢复了,一想起自己被胁迫当了那个什么妙姑堂的堂主,乔婉就忍不住一个脑袋十个大。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叹了一口气,借故出去给人做衣服,偷偷地溜到北街的观音庙来。

这个庙虽然破旧了一些,看起来香火还是蛮鼎盛的。

乔婉有些犹豫地踏进庙门,才发现这些善男信女中一半都是白姑香堂的人,忍不住不屑地皱了皱眉头。

昨天带她去见九姑娘地两个汉子也在其中,看到乔婉连忙起身,将她引到后面去了。

这个寺庙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姑香堂的人占据了,跟总堂比起来似乎要繁忙得多,男男女女的正从一间房子里出出进进地忙活着,院子里飘荡着浓烈的中药味道。

九姑娘已经来了,正在里面等着堂主呢!带她进来的两个汉子已经开始叫她堂主了。

乔婉皱了皱眉头,不悦地答应了一声,堂主这两个字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乔堂主,你来了!九姑娘见乔婉面色不悦地进来,率先起身,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

陆庭轩和另外一位总堂的长老也在,都对她微笑地点了点头。

乔婉跟几个人分别见过礼,便开门见山地问:我现在要做些什么?乔堂主先别急,我先给你引见两个人!九姑娘说着拍了两下手,从里间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三十岁左右地样子,一脸油滑相,眼睛滴溜溜地直转,给人地印象整个就是一个投机小人。

女的十八九岁的样子,还带着一脸地稚气,却露出精干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乔婉。

九姑娘轻轻一笑,给双方介绍说:这位是妙姑堂的新堂主乔婉姑娘,这位是妙姑堂的元老韦掌柜,这位是联系人紫蝶姑娘!见过堂主!两个人连忙跟乔婉见礼。

乔婉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看着九姑娘,沉声地问:然后呢?韦掌柜对妙姑堂的事情十分熟悉,他会跟你慢慢解释。

还有紫蝶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你不会武功,遇到特殊情况会很难处理,她的功夫不错,可以贴身保护你。

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她去做好了!九姑娘把工作分别派给了那两个人,又笑着看了看乔婉,乔堂主,这样如何?乔婉点了点头,既然是九姑娘安排的,我也没话好说!心里却暗暗地骂了几句,什么贴身保护,还不是为了监视我,这个外表美丽、心藏蛇蝎的狐狸女!第一百二十一章:故人姑娘和陆庭轩似乎是很忙的样子,安排好了就匆匆地下乔婉坐在大堂里直发愣,堂主这个职位在她脑海里的概念还很模糊,让她倍感迷茫!紫蝶看到乔婉百无聊赖的样子,很善解人意地问:堂主,您要不要去看看我们妙姑堂的药房呢?药房?!乔婉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你们还开医馆啊?难怪我刚才来的时候闻到满院子的中药味道!紫蝶听了忍不住笑了,堂主,不是开医馆,我们是在制造‘妙姑丸’!这可是别的分堂没有的呢,据说是前任堂主开创的。

前堂主有一次去京城拜会九姑娘,不小心受伤了,承蒙九姑娘赐了一颗药丸,服用之后不但伤势大好,连身体也强壮了很多呢!前堂主回来之后就向扬州城的几位名医虚心讨教,研制出‘妙姑丸’的方子!你们装药丸的药瓶都是仿制九姑娘的吧?乔婉看了紫蝶一眼,冷着声音问。

紫蝶似乎没有看出乔婉脸上的不悦,笑着回答:是啊,原来堂主您也知道的!前堂主为了表示对九姑娘的感谢之情,就仿造了那个形状的白瓷瓶!这些药是不是也给外面的人吃?乔婉想起那个褐色的药丸就生气,瞪着紫蝶问。

紫蝶也看出乔婉的神情不太对劲,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怯怯地回答说:是啊,妙姑堂的弟兄们每人都吃。

来听讲地信徒们也都有领!那么你们吃的跟信徒领的一样么?乔婉目光有些犀利地看着紫蝶,给老百姓的不会是假的吧?用毒蘑菇粉做成的?紫蝶不知道乔婉在怀疑些什么,连忙从腰间拿出一个白布袋,从白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小心翼翼地放在乔婉的掌心,堂主,我们吃的更发给信徒地都是一样地,没有放过毒蘑菇粉。

是对身体有益地。

不信您自己看看!乔婉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药丸。

虽然跟九姑娘的不太一样,可也不是巧姑奶奶吃的那种,这个药丸黑油油的,闻一下是浓郁的中药味道,没有供香的味道,不由得疑惑地看了看紫蝶,你确定发给信徒地都是这种药?这个……紫蝶被乔婉盯得有些不自在。

也不敢确定了,发药丸是由别人负责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堂主,我们带廖掌柜来了!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汉子的粗犷的声音。

乔婉有些纳闷地看了紫蝶一眼,怎么回事?我有让他们带人来见我么?紫蝶会意,出门去询问了一下,又折回来报告说:是九姑娘让他们调查毒蘑菇粉药丸的事情,找到了负责发放那些药丸的廖掌柜。

请您来发落的!哦?还真有罪魁祸首啊!乔婉冷笑了一声。

很豪迈地挥了一下手,带他进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伤天害理的家伙长得什么样子!紫蝶答应了一声。

打开门,喊了一声堂主让你们进去!便见两个大汉扭着一个身材单薄地青年男子进来,把那人扔在地上,对乔婉恭敬地见过礼,参见堂主,我们奉命把廖掌柜带来了!嗯!乔婉很大牌地嗯了一声,把目光投向跪在地上地廖掌柜,看到他的脸不由得愣住了,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奔过去揪起他的衣襟,拉起来,直直地瞪着他地脸,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文长天,原来你小子也穿越了!没想到你会落在我的手里,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看来你是死性不改,在哪里都不干好事,以为你换了装束剃光了脑门子我就不认识你了……也不等那人回话,手脚并用,一阵暴打,直打得那个跟她前男友文长天长得一模一样的廖掌柜求饶不止。

剩下的三人被乔婉的举动搞得莫名奇妙,倒是紫蝶愣了半晌,回过味来,对乔婉这种疾恶如仇的性情钦佩不已,狠狠地崇拜了这位新堂主一把!乔婉打累了,坐回椅子上喝了一杯茶水,冷眼地看着廖掌柜,除了装扮、大辫子,还有那略显单薄的身躯,简直就是一个清朝版文长天。

她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文长天穿越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可是跨越两个时代还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还都让她给碰上了,确实是让人惊奇!这个廖掌柜可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啊?为了保险起见,乔婉还决定验证一下,于是板起脸来问道。

廖掌柜连忙唯唯诺诺地点头,是是,小的从小就生长在扬州,前几天我爹刚过世,我才继承了他的药材铺子当了老板。

堂主啊,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人的,我也不知道那些蘑菇是有毒的……不要再狡辩了!虽然他不是文长天,但是跟文长天长得一样算他倒霉,乔婉感觉揍了一顿不过瘾,盘算着再整他一下,如果犯了罪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还要警察……官府做什么?就算是毒蘑菇的事情你不知道,但是假药丸的事情你总是知道的吧?廖掌柜连忙认错,小的知错了,可是小的也有难处啊!‘妙姑丸’所用的药材都是很贵重的,每天来领药丸的人又那么多,根本就是供不应求的,可是他们又都是奔着药丸来的,也不能不给,所以我就……就想到用蘑菇粉加上香灰再加上一点便宜的药草制成了假的药丸,谁知道……小的真的知错了!你这样会害死人的你知道不?乔婉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并不打算体谅他的难处,我昨天就遇见一个老人家吃了假的药丸差点丧命了,她跟孙女相依为命的,她要是死了那孩子该怎么办呢?这些你都想过了没有?怎么能去欺骗最穷苦的百姓呢?他们得病了连买药的钱都没有的,你这不是伤天害理么?乔婉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有情有义,听得另外三人连连点头,听得廖掌柜羞愧难当,堂主,小的真的知错了,请堂主惩罚我吧!哦?乔婉一听这话眼珠转了转,狡黠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什么惩罚你都愿意接受是不是?第一百二十二章:惩处当廖掌柜看到乔婉那黑暗的眼神时,立刻后悔自己说了那句请堂主惩罚我吧,十分后悔!他虽然不知道乔婉会如何整治自己,但是已经感觉脊背一阵一阵发凉了。

堂……堂主!廖掌柜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您想怎……怎么惩罚……罚小的……乔婉不理会他,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两个汉子,问道:你们身上有没有廖掌柜制造的假药丸啊?有的,堂主,我们已经把假的妙姑丸全部带来了!一个汉子回答说。

乔婉兴奋地一挥手,Vergood统统给我拿来!堂主,有好几筐呢,都拿来么?另一个汉子有些为难地看着乔婉。

乔婉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狠狠地瞪了廖掌柜一眼,吩咐道:给我拿一瓢过来,我要让他尝尝自己做的东西好吃不好吃!堂主,吃那么多会死人的!廖掌柜连忙求饶,堂主,小的知错了,请您饶了我吧!紫蝶也过来悄声地劝解说:堂主,虽然廖掌柜是咱们妙姑堂的弟兄,可都是自愿给我们提供药材、粮食甚至是银两的,九姑娘和总堂主对他们都很客气。

虽然廖掌柜是有错了,可是万一搞出人命的话会影响士气,恐怕其他掌柜会……我看不如稍微警告他一下就算了!乔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自有分寸!吓得紫蝶连忙闭了嘴,乖乖地站到旁边去了。

那个汉子很听话地端来了一个葫芦瓢,装了满满一瓢褐色的药丸,递给乔婉。

…堂主,我拿来了!堂主,小的真的知错了!廖掌柜一看到药丸。

眼泪都下来了,连着磕了几个头。

堂主啊,饶了小的吧!乔婉看他这窝囊地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你也知道这药是不能吃的,那你怎么就拿给别人吃了呢?你自己怎么的也得尝尝鲜吧?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廖掌柜看来也不是很笨。

知道怎么也逃脱不了,还是乖点,也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于是说道:小地自己来,不劳烦堂主您动手!很好!乔婉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把一瓢药丸放在他跟前,吃吧,别客气,尝尝。

也许味道很好呢!廖掌柜战战兢兢地拿起一丸,看了乔婉一眼,见她没有让他住手的意思。

眼睛一闭,便整个吞了下去。

可以看见他地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小汗珠。

吃完便乞怜地望着乔婉。

继续,别客气!乔婉笑了笑。

给他指示地说,如果你觉得不好往下咽,我让他们给你做成妙姑丸汤圆,你就着汤一起吃,如何?不用了,小的就这么吃!廖掌柜连忙拿起第二颗,接连吞了三粒,拿起第五粒的时候手已经抖得厉害,怎么也送不到嘴边上去了,好在听到乔婉说了一句,行了,够了,别吃了!这才如获大赦地放下了药丸,连连谢恩。

怎么样?好吃么?乔婉冷眼看着他,问道。

廖掌柜连忙摇头,不好吃!堂主,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弄假药去蒙骗别人了!很好!乔婉点了点头,扫视了屋子里的人一眼,语气加重地说,我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掌柜地,还有几个负责造药丸的,通知他们,下次如果再让我发现这种事情,就不是吃三个四个毒药丸那么简单了,我还有更好玩的等着他们!几个人连忙答应,是,堂主!廖掌柜听到乔婉让他走的话,连忙告退,飞快地跑出了观音庙,生怕乔婉反悔,再抓住他吃上那么几颗,说不定命都没了。

一溜烟地跑到附近的医馆,大声地喊着,大夫,解毒,我中毒了……紫蝶见廖掌柜离去的时候没什么事情,似乎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堂主,这些药丸要怎么处置呢?这些啊,给我留着,以后谁要是敢像那个家伙一样,我就用这个给他们做成特制的妙姑汤,让他们喝个够!乔婉阴阴地一笑,如果廖掌柜跟文长天长得不是那么像,她或许还没有这么疾恶如仇。

穿越过来之后,尤其是被冤枉入狱的时候,她曾经狠狠地埋怨过,如果当初没有去找爷爷,如果有别人陪,如果不是失恋,怎么会碰见那本古书?归根结底都是文长天的错!所以,即便是知道廖掌柜不可能是文长天,她还是狠狠地揍了那人一顿,现在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堂主,您要不要四处去转转?紫蝶见乔婉重新恢复了百无聊赖地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乔婉想了想,还是对堂主这个职位没有概念,于是摇了摇头,算了,我没什么兴趣,还是回去吧!是,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请堂主稍等!也不等乔婉答应,紫蝶转身便要往后面去。

乔婉连忙叫住她,我回去你收拾什么东西啊?你不会是想跟我去吧?正是,堂主!紫蝶很干脆地回答说,九姑娘和总堂主交代过,紫蝶要贴身保护堂主,所以要跟在堂主身边!乔婉想起九姑娘确实是这么说过,让紫蝶给自己做贴身保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岂不是没有人身自由了?想了想,笑着对紫蝶说:保护我就不用了,我另外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办!什么任务,请堂主尽管吩咐!紫蝶果然中招,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堂主的重要更好地事情了。

乔婉笑了一笑,我有一个老朋友,曾经在扬州知府当过捕快的,姓方,大概十年前搬走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他。

你认识地人多,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如果找到这个人可是对我们妙姑堂地发展很有用处的哦!一听是为了妙姑堂,紫蝶当然是义不容辞,领了任务出门去了。

乔婉得意地一笑,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虽然不知道这个堂主有什么用,不过有权不用过期可是要作废地!本以为打发走了紫蝶就自由了,可是乔婉似乎是想错了,自从出了观音庙她就感觉后面有人在偷偷地跟着自己,说是妙姑堂的人也不像,他们知道赵婶的铺子,大可不用搞得这么复杂,可是她就是搞不明白到底会是什么人为了什么在跟踪自己,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第一百二十三章:跟踪出了观音庙要经过一个僻静的巷子才能到大街上,乔婉不由得惊慌起来,万一跳出来个黑衣人把自己拿下,再便宜点卖到什么地方去,那不是冤死了?自己孑然一身,又不会功夫,就会用剪子,可是今天偏偏像是掉了魂一样忘记放进工具箱。

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用眼睛四下扫视,希望找到一件能防身的东西,只可惜只有几块石头,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乔婉忍不住焦急起来,撒腿就跑。

她目测过了,这条巷子大约一百米,如果用力跑很快就能见到人群,到时候甭管多么厉害的角色都不能随便下手了。

就算是跑到之前被他抓住了,求救的机会也大一些。

后面那个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见乔婉起跑,当下也不再犹豫,几下窜跳便已经到了乔婉近前,伸手便朝她的后心抓来。

乔婉一个不留神,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当即摔了下去,恰巧躲开了那人的手,可是再想逃跑的机会已经归零了,因为那人在一抓落空的空挡,敏捷地翻身,挡住了她的前路。

乔婉总算是看清了跟踪者的长相,中等身材,白白净净的,眉眼都细长细长的,很有古典的感觉,只是那眉宇间带着凛凛的寒意,绝对是个不通情理的冷面人。

你……你想干什么?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气势一些,高声地问道。

那人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打量着乔婉,像是要把她从外到里都看穿一样。

乔婉被他看得脊背发冷,感觉这个人像是在冰窖里冻过三天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让人感到寒意。

尤其是他左手同时握着两把黑色的剑,即便是他不动,也给人一种强烈的杀意。

你是哑巴么?乔婉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

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于是试探地问。

喂,你是聋哑人么?听不到我说话么?不见他回答,乔婉动了一下,继而大着胆子站起身来,往旁边挪了一挪。

准备从他身边溜走,却被他伸手挡了回来。

乔婉不由得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人家问你话你也不回答,如果是哑巴至少也会比划那么几下吧?真是的,跟个会动地冰雕一样!那人还是不说话,只管直直地盯着乔婉,他的眼睛太小,只能感觉到两道寒光,根本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再加上那毫无表情的脸,着实有那么几分高深莫测。

正在乔婉进退不得地时候,就见两个人影从那冷面人的左右地墙上俯冲而下。

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巷子同时升腾起一阵紫色的烟雾。

呛得她咳了几咳。

姑娘。

快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同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带着她飞快地冲出了巷子,身后传来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是段公子吧?那紫色地烟雾确实厉害,乔婉只觉得双目刺痛,眼泪直流,身体也越来越没力气了,只好任由段婧扯着跑路。

段婧见乔婉脚步蹒跚,行走困难,躬身将她背了起来,脚步飞快地赶回了铺子,大声喊道:赵婶,快帮我打一盆清水过来!赵婶见乔婉泪流满面又让段婧背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呼小叫地去打水了。

黑蛋听到她的叫声连忙跑了出来,担心地问:段公子,我们先生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没事,只是中毒而已!段婧一边将乔婉安置到椅子上坐下,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将一些粉末洒在清水里,帮乔婉洗了眼睛,又将一粒粉色的药丸塞进她嘴里,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好了,没事了!虽然段婧帮她处理过了,乔婉的眼睛舒服了很多,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气,但是还是不能睁开眼睛。

黑蛋急了,段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先生中的什么毒啊?乔婉也好奇地问:是啊,段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人是谁啊?为什么要跟踪我?段婧有些担忧地望了望门外,才回答说: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上次姑娘你说被人欺负了,我和吴公子就很担心你,所以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你从观音庙出来之后,我们就发现一个绝顶高手在跟踪你,所以我放了毒,让吴公子断后,我则救走了姑娘你!绝顶高手?!乔婉想起那个人一只手抓着两把剑的模样忍不住恍然大悟地惊呼,难怪拿着两把剑!那吴爽能打过他么?段婧轻轻一笑,很有信心地说:放心吧,即便是那人武功比吴公子高上那么一些,可是也敌不过我的姹紫酥心散啊?那吴爽没事吧?乔婉记得当时整条巷子都变紫了,又听见兵器声,一定是吴爽跟那个人在打斗,不由得担心起来。

段婧笑了笑,没事,我和吴公子事先都服下了清心丸,不会中毒的!正说着,吴爽急步地赶了回来,看了看赵婶和黑蛋,又看了看段婧,才说了一句,事情已经办妥了!赵婶,黑蛋,我没事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和两位公子有点事情要商量!乔婉听到吴爽话中有所保留,于是会意,将赵婶和黑蛋打发了出去,才问道,什么事情办妥了?吴爽喝了一杯冷茶,才大喘了一口气,说道:那个高手已经被我放倒了!啊?!虽然在段婧已经说过尽在掌握,乔婉还是忍不住吃惊,那你有没有问过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吴爽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些惋惜地说: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已经咬舌自尽了,真是个刚烈地高手。

不过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块金牌,很奇怪!什么?自尽?乔婉很是吃惊,摸索着从吴爽的手中接过那个牌子,很小很轻的一块牌子,上面凹凸地刻着些东西,她看不到,急得问吴爽,这上面都刻着些什么啊?吴爽凑过来看了看,念道:金牌铁卫第一百二十四章:反应乔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嘀咕,金牌还是铁卫?这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我想他应该是皇宫的人!段婧在旁边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插话说,我曾经听说过,清宫有一批专门为皇上办理绝密事件的侍卫,他们有皇上配发的金牌,只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看来这并非只是传闻!吴爽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曾经略有耳闻。

听说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个个武功高强,如果遇到不利的情况不惜自尽来保全秘密和名节!啊?这整个就是一个敢死队!除了人数少,简直就是明朝东厂再现嘛!乔婉听得冷汗直冒,刚才还好生生的一个冷面人,转眼就变成死人了,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还是感觉怪怪的。

她有些搞不明白,即便康熙算是一个好皇帝,他们也不用这么死心塌地的,说死就死了!吴爽和段婧见乔婉一脸惊愕地发愣,对视了一眼,把目光同时瞄准了她,问道:乔婉姑娘,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啊?我?哪里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们呢?乔婉不以为然地笑了,想了想自己确实是瞒着他们了,可是告诉他们自己是从三百多年前穿越来他们也不会相信啊,可能是瞒着你们些,不过你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呢么?怎么了,有问题?段婧扫了乔婉一眼,那个香堂最近到处暗杀朝廷命官,已经惹恼了朝廷,连皇上都被惊动了,我们当你是朋友才好心提醒你的!你们都知道了?!乔婉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知道自己加入白姑香堂的事情。

16K小说网.电脑站虽然有些吃惊,但是既然是朋友,刚才还救了自己一命。

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叹了一口气说。

你们以为我是自愿的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当下把自己在京城被抓走,为了弄清女鬼地事情加入了白姑香堂,又在扬州碰见九姑娘,因为诅咒被迫当了堂主等等,都跟两个人说了一遍。

想起那个诅咒还是浑身发冷,你们是没有试过那个诅咒,真的是要人命的啊。

我要先活着才有机会离开啊!段公子,你见多识广,听说过这样地诅咒么?吴爽听乔婉讲述九姑娘诅咒的那一段,忍不住疑惑起来,询问段婧。

段婧摇了摇头,我外公虽然是精通五毒,对巫术也了解一二。

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诅咒。

我立刻写信给我外公请教一下好了!段公子,你外公能解开诅咒么?乔婉听段婧这么一说,满怀希望地问。

段婧仍然摇头。

我也不知道,外公是个怪人。

他如果潜心研究起一件事情来说不准会如何。

我也已经两三年没有见到他了,等我写信一问便知!那要多久啊?乔婉忍不住有些失望。

她知道这个年代通讯实在是不发达,等到段婧她外公来信都猴年马月了,说不定她早就被九姑娘地诅咒给咒死了。

段婧笑了笑,我可以让外公用他的信鸽送信过来,这样就省了不少时间,姑娘你放心吧!那你就休息吧,我们先走了!吴爽脚步有些迟疑,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是见乔婉一脸严肃,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跟着段婧一起出门去了。

休息了一晚,乔婉的眼睛总算是能睁开了,不过红红的好像是兔子,让她这个分外在意形象的人狠狠地郁闷了一把。

刚吃过早饭,紫蝶就出现在铺子里,装作看布料地样子,悄悄地塞给乔婉一个纸条。

乔婉见她这么神神秘秘的,连忙回到房里展开纸条一看,是九姑娘写的,说有要事相商,请她去观音庙一叙。

乔婉无奈,只好编了一个借口出门来,小小地绕了一圈才来往观音庙走来,路过那条巷子心里不由一阵乱跳,听说尸体已经被官差移走了,可是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说来那冷面的人的死跟自己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这次陆庭轩没有来,只有九姑娘和一位新上任的长老在,再就是她见过的几位掌柜的,那个跟文长天长得很像的廖掌柜也在其中,见到乔婉忍不住把头低了又低。

我今天为什么找大家来想必你们也都很清楚了吧?九姑娘这次没有跟乔婉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见几个人稀稀拉拉地点头,眼神肃了肃,昨天在这附近死了一个人,据可靠消息那是大内密探,说明我们这里已经给朝廷的人盯上了!乔婉虽然多多少少猜到跟那个冷面人有点关系,但是没想到九姑娘的消息这么灵通,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那个人地身份,忍不住暗暗吃惊,但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想听听这个九姑娘到底有多么神通。

九姑娘看了乔婉一眼,乔堂主,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乔婉没想到九姑娘会把矛头指向自己,心里一惊,难道她已经知道冷面人跟踪自己的事情了?当时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人存在,两位公子也说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难道是因为那个冷面人太过强大,三人都忽略了其他人地存在?九姑娘是指什么?乔婉心思暗转,看着九姑娘投石问路地问道。

九姑娘眼神闪了闪,沉吟了一下,才说:我看妙姑堂地根据地不能设在观音庙了,还有,妙姑丸也停止发放,讲道也暂时停下吧,个人分散,不要集中活动了!先看看朝廷的反应再说!九姑娘说得是,我也正有此意!乔婉见她没有提到自己被跟踪地事情,稍稍地放了心,顺水推舟地说。

九姑娘点了点头,对众人说:你们都回去吧,有什么指示我会通过乔堂主下达给你们。

我和总堂主也不日就要回到京城去了,希望你们不要在我们走之前出什么乱子才好!是,九姑娘!各位掌柜的都恭敬地答应着退出门去。

乔婉刚要转身离去,却被九姑娘叫住了,乔堂主你留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见乔婉一脸疑惑地站定,轻轻一笑,盯着乔婉的眼睛看了半晌,才问,乔堂主,你的眼睛是怎么了?要是我没看走眼的话你好像是中过毒吧?第一百二十五章:挖角乔婉知道也瞒不过九姑娘,于是坦诚地点了点头,不错,昨天从观音庙走出去就中毒了!我听说那个大内密探是中了姹紫酥心散被人制服之后自尽身亡的!想来你回去的时候正好碰上高手对决,被牵扯在内了!九姑娘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婉,从袖子中摸出那个白瓷瓶,从中倒出两颗白姑丸递给乔婉,这药是用我师父传给我的秘方配制的,可解百毒。

虽然姹紫酥心散毒性很高,但是我见你中毒却不深,应该可解,拿去吧!乔婉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只好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九姑娘点了点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句,紫蝶,你进来说话!紫蝶答应一声,走进门来,恭敬地问:九姑娘有什么吩咐?虽然妙姑堂暂时不活动了,但是乔堂主的安危还是很重要的,从今天开始你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她,知道了么?九姑娘语气很认真地吩咐着紫蝶,如果乔堂主有半点闪失,我就拿你试问,明白了么?紫蝶连忙应承,是,九姑娘,紫蝶一定会保护好乔堂主的,请您放心!乔婉连忙推却,不用了吧?我没那么娇气,不用保护!再说了,我还要做生意的,东家走西家窜的,她跟着我也不方便啊!九姑娘轻声一笑,乔堂主,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了么?我恐怕你也已经被朝廷的人盯上了吧,这要是出个万一我内疚不说,也不好向萧大哥交代啊。

毕竟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提起萧然,乔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她萧然来过的事情。

免得把事情搞得复杂了,却又找不出合适地理由拒绝九姑娘的好意。

只好带上紫蝶一起出来了。

走出观音庙她还在疑惑,从九姑娘的言谈中听来她好像并不知道对冷面人下手地是谁,可是如果把她的话细细地品味起来,还真是高深莫测,莫非她想试探自己?还派了一个紫蝶来监视自己。

她到底在盘算什么呢?一路思忖着回到铺子,就见赵婶晃着一张订单喜滋滋地望着她,乔婉呐,有生意了,有生意啊!过完中秋都好几天了,总算又有生意了!一眼瞟见乔婉身后地紫蝶,哟,这是谁家的姑娘?要做衣服么?啊,是我的一个朋友。

…紫蝶,先在我这里住几天!乔婉含含糊糊地蒙混过去,赵婶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吩咐她去做!紫蝶很乖巧地点头。

是啊,赵婶。

有事您尽管吩咐就是!好好。

一看这姑娘就讨人喜欢!又白得一个劳动力,赵婶当然高兴。

晃着手中的订单,乔婉啊,这可是大买卖啊,你可一定要去啊!碰上你这么个财迷大婶真是倒霉!乔婉瞪了赵婶一眼,接过单子一看,不由得气恼,怎么又是醉红楼的姑娘?赵婶笑嘻嘻地拉着乔婉地胳膊,让她坐在椅子上,用商量的口吻说:就这一次了,人家姑娘已经派人来了好几次了,就是想要穿一穿你做的衣服,给的价钱也合理。

我看你就去一次嘛,我已经跟人家说了,这次你去不让你走前门,肯定碰不到酒鬼的!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乔婉叹了一口气,把单子折好放进袖子里,好吧,我一会儿就去,不过赵婶你也不能太不仁义了,绣工你总要做吧,不能让我一个人全都做,会累死的!赵婶满口答应地说:当然,当然,这次的绣工我来做。

等咱们赚够了钱就开一个大的绸缎庄,雇上十几个手艺好的姑娘做绣工,到时候乔婉你只负责剪裁就好,其它都让别地姑娘来做,那我们一天不是能做很多件衣服,到时候白花花的银子啊……俩铜板做了一副眼镜---睁眼闭眼都是钱!乔婉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打碎她的美梦,不可能,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大半个江南地绸缎生意都被傅老爷垄断了,您老就老老实实地给人做点小衣服,赚点小钱钱,等着养老就好了!那可未必!门口不是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青年男子,身材略微有些发胖,穿着一身上好的绸缎衣服,倒背着双手,微笑地看着乔婉,这位就是乔婉姑娘吧?乔婉上下地打量了他几眼,面孔生得很,口音也不像是扬州本地地人,不由得疑惑,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名字地?姑娘你可是扬州城里的名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在下听说姑娘地手艺非凡,特来见教!男子对乔婉拱了拱手,笑呵呵地说,在下刘东绵,请多指教!乔婉听他这名字有点意思,忍不住笑道:冬眠?现在还没到冬天,难怪你跑出来了!那,刘东绵,你来找我有何见教啊?是要请我们做衣服么?快请坐,快请坐!赵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财迷,殷勤地把刘东绵让到桌边坐下,请问这位爷要做什么衣服?单的还是棉的?要多少件?刘东绵看了赵婶一眼,便又把目光投向乔婉,我这次来不是要做衣服,而是想要你!要我?什么意思?乔婉有些吃惊地望着刘东绵,警戒地问,你想干嘛?紫蝶也戒备地往乔婉身边靠了一靠,冷眼瞪着刘东绵。

刘东绵一见乔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没有不敬的意思!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做绸缎生意的,听说乔婉姑娘手艺了得,便爱才心切,想要请姑娘去在下的铺子做工!这个店有小又破,也没有自己的染坊和布坊,据我所知,这里的布料都是从傅家买过来的吧?以姑娘的才华,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你……赵婶一听急了,刚想怒骂他一顿,却被乔婉拦住了。

你是想挖角吧?乔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我对别的绸缎庄没兴趣,我就是喜欢这个又小又破又没有染布坊的小店!我也跟你说个实话,傅老爷已经来请过我几次了,我都没去,难道你觉得自己的绸缎生意比傅老爷做得还大?赵婶也忿忿地说:就是,傅老爷是什么身份,都没瞧不起我们这个小店,你又是哪里来的大爷,竟然想从老娘店里抢人。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刘东绵听了这话并不气恼,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望着乔婉说:姑娘,在下可是诚心诚意来请姑娘的,望你三思!在下可以肯定地告诉二位,不出两个月,不,一个月,扬州城乃至整个江南的绸缎生意都将尽在刘某掌握之中。

如果姑娘你舍不得旧人故友,这位大婶和丫头我可以一并雇佣,只要姑娘肯去,在下不在乎几个吃白饭的!我劝姑娘还是慎重考虑一下!那刘某就先告辞了!快走吧,牛皮大王,你以为你能做得过傅老爷?不自量力!人都已经到了门外了,赵婶还是嘴巴不饶人地骂了几句,扫把星!说什么?我是吃白饭的?我哪里像是吃白饭的,你爹娘难道没教过你怎么说话么?没礼貌……乔婉表情严肃地望着门外,呆立了半晌,才自我宽慰地笑了笑,虽然他说得自信满满,不过赵婶的话是对的,绸缎生意谁能做得过傅老爷呢?看来是我多心了!婉儿啊,你刚才说得太好了,就为了你那句话,我这个月给你加工钱!赵婶喜滋滋地拍了乔婉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于是问道,我说你是不是跟傅公子闹别扭了?怎么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人影了呢?平常不是一天来好几次的么?听赵婶这么一说乔婉也感觉奇怪了,是啊,说起来他真的好几天都没来了啊!唉,不来就不来,不来清净,免得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我说丫头,你到底对人家傅公子有没有那个意思啊?赵婶扫了她一眼,有点抱不平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过分呢!乔婉笑了一笑,我怎么过分了?我一直都跟他说对他没兴趣了,是他自己非要缠着我的,我有什么办法!婉儿姑娘----正说着呢,就见傅府的一个仆从慌慌张张地闯进来,急急地对乔婉说,不好了,我们家少……少爷出事了……第一百二十六章:字迹婉见傅府的下人神色并不十分慌张,料定傅家宝也没气定神闲地说:你家少爷肯定是因为不学无术被傅老爷关起来了吧?婉儿姑娘真是神算,我家少爷确实是被老爷关了起来!傅府的下人有些钦佩地看着乔婉,想起傅家宝的嘱托,于是表情肃了肃,婉儿姑娘,老爷这次可是生了大气了,都关了少爷三天了,不让吃饭也不给水喝,还说如果他再这么游手好闲下去就饿死他算了!乔婉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家老爷也得舍得啊,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饿死了谁给他送终啊!那,你家少爷让你来找我什么事情?我家少爷说婉儿姑娘跟咱家二夫人是结拜姐妹,想让婉儿姑娘去给说说情!下人见乔婉脸上似乎有些不悦,连忙解释地说,婉儿姑娘,老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大夫人去求了几次情了都没用,老爷又很宠二夫人,所以……乔婉瞪了他一眼,你回去就跟你们家少爷说,这是你们傅家的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他最好是好好反省,求得他老爹的原谅!回去吧,回去吧,我忙着呢!下人似乎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赵婶似乎对乔婉的冷血很不满意,撇了撇嘴巴说:没看出来啊,你这个丫头真够无情无义的。

平时人家傅公子好歹也帮了你不少忙,连这个铺子也多亏了他帮忙,我们才能买到又好又便宜的布匹,怎么人家出事你一点都不动心呢?你真的不打算管啊?这是两码事,管什么管?乔婉不以为然地看了赵婶一眼,我觉得傅老爷做得没错啊,不争气的儿子就得管,子不教父之过嘛,我一个外人去跟着掺和什么啊!再说了,傅公子跟二夫人素来不和。

我去说情就管用了啊?赵婶似乎是对这个理由不太满意,不屑地哼了一声,随便你,没良心的丫头!虽然嘴上说这是傅家的家事,但是乔婉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傅家宝的事情,毕竟也算是朋友,虽然傅老爷很宝贝这个儿子,可是以他那出了名的倔脾气。

没有一个适当的台阶下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傅家宝的,所以还是决定去傅府拜见一下二夫人。

傅老爷地小妾君柔今年刚刚二十出头,跟傅家宝的年纪相差不大,不知道为什么跟乔婉特别的投缘。

所以就结拜成了姐妹。

据说君柔刚嫁进傅府的时候傅家宝不在家,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喝酒玩乐去了。

回来的时候正好在院子里碰见,还以为她是刚来的丫头,见她美貌就动了色心。

上前调戏了一番,结果可想而知。

从那以后二人便是水火不相容,偏偏两个又都是傅老爷宠爱的对象。

所以傅家宝才会通过乔婉来找君柔帮忙!到了傅家,乔婉吩咐寸步不离的紫蝶在花园里等着她。

自己则进门去见君柔。

君柔正闲来无聊,见到乔婉分外高兴,亲热地拉着她地胳膊。

妹妹啊。

你可来了。

我正愁没人陪我解闷呢!前几天姑爷送了我一块上好的布料,你来帮我看看做成什么样子的衣服好看?姑爷?乔婉虽然知道傅家宝有一个姐姐。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听说傅家小姐长相奇丑,虽然娘家很有钱,但是到了出嫁的年龄却没有人愿意上门提亲,可是前几年突然嫁给一个有钱人家地公子,成为扬州城的一大奇闻。

听说君柔说起姑爷,乔婉忍不住对这个很有胆量的男人感兴趣起来,就是傅小姐的夫君吧,他在府里?君柔捂着嘴巴笑了两声,可不是呢,看来你还不知道呢!我们家老爷就是因为姑爷才把那个败家少爷关起来地,听说姑爷的茶叶生意已经做大了,最近又开始经营绸缎和钱庄,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跟老爷齐名的富商了!老爷知道了上火了,女婿和儿子相差太多了,就叫了那个败家少爷去想要教他做生意,可是他却说自己对做生意没兴趣,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乔婉见君柔那高兴的样子,好像是自己成为富商了一样,有些搞不明白,虽然是亲戚,但是姑爷毕竟也是外姓人,人家把傅老爷比下去她高兴个什么劲。

君柔大概也看出乔婉地疑惑,收敛了笑容拉着乔婉的手,妹妹啊,见到你高兴,就不说那个败家少爷了,扫兴呢!呃……乔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我其实就是为了傅公子的事情来地!听说傅公子已经被关了三天了,滴水未尽,都快要死了……君柔冷哼了一声,是那个败家少爷差人去叫你来求情地吧?我就知道他会这样,妹妹你放心吧,他死不了地,大夫人肯定会偷偷地送东西给他吃的,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亲生儿子饿死呢?老爷也只不过在气头上,过去了也就没事了!不过我们家老爷也是地,那树都长成歪脖子树了才想起来正苗,晚了不是?呵呵,姐姐说得也对!乔婉听她比喻得形象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握了握君柔的手,其实我也觉得傅老爷做得没错,可是傅公子平时帮了我不少,好不容易求我一次,我也不好不来。

再说了,我觉得这件事对姐姐也有好处不是,听说傅老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到时候继承家业不还是傅公子啊,到时候姐姐没有了靠山不是很可怜,但是要是跟傅公子把关系搞好了,你不就……君柔听乔婉这么一说,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我跟他把关系搞好了对我也没坏处啊,怎么说他也欠我一个人情。

万一他真的答应了要学做生意掌管家业了也麻烦……什么?乔婉听她最后一句话说得蹊跷,忍不住疑惑地问。

君柔连忙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妹妹你先在这里宽坐,我这就去找老爷说说去,你等我啊!看来说服傅老爷很费时间,君柔去了半天也不见回转。

乔婉觉得无聊,便起身欣赏着墙上挂着的那些古画。

傅老爷不愧是有钱人,连小妾房里挂着的都是名人字画,每一幅拿出去都能换上一大笔白花花的银子。

让乔婉很是眼红了一把。

最后一幅是宋代米的春山瑞松图,乔婉曾经在乔老爷子的资料上见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不打紧,她在那副画的右下角竟然发现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字,芷兰,写得歪歪扭扭,像是出自孩童之笔,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第一百二十七章:条件芷兰?!乔婉紧紧地盯着这两个已经模糊不清的字大大的,不会真的这么巧吧,芷兰,竟然跟杨嫂女儿的名字一样,莫非这其中有些什么关联?正想着,君柔回来了,见乔婉的脸紧贴在那副名画上,不由得诧异,妹妹,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乔婉不回答她的问题,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急急地问道:姐姐,这副画是从哪里来的?这副画?君柔不知道乔婉为什么对那副画那么感兴趣,歪头想了想,还是回答说,我听老爷说过,好像是从一个故人那里买来的,花了很少的银子,提起来他还很是高兴的样子!这副画怎么了?乔婉吞了一口唾沫,着急地追问道:是个什么样子的故人,是不是带小孩的故人?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君柔见乔婉那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追问这副画呢,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乔婉不回答她的问题,低头想了想,拉住她的胳膊哀求地说:姐姐,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你家老爷?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他!可以是可以!君柔有些为难地看了乔婉一眼,可是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啊?如果是那个败家少爷的事情就算了,老爷正在气头上呢,大夫人刚才去哭哭啼啼地闹过了,老爷很恼火,我提都没敢提就回来了!乔婉点了点头,你放心,不是傅公子的事情,我是要问问这副画的事情。

姐姐,你这画先借我用一用,行不行?当然,尽管拿去,别说是借了。

就是送你又何妨,反正老爷的钱花都花不完!君柔答应得很是爽快,当即搬来椅子,让乔婉把画摘了下来,带着她来到前厅见傅老爷。

傅老爷脸色十分的不好,见君柔去而复返,还带着乔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柔儿,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情么?乔婉连忙跟傅老爷见过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把那副画递了上去。

请问傅老爷能不能告诉我卖给您这副画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人呢?我正在找一个人,您的线索对我很重要!傅老爷看了看那副画,捋着胡子想了半晌,看了看乔婉。

文不对题地说:听说我家宝儿对姑娘你很是倾慕,可谓言听计从,不知道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乔婉当然知道傅老爷是想要跟自己讲条件了,商人不愧是商人。

连打听一点事情都要讨价还价的,但是事关杨嫂女儿地线索,她只好点了点头。

当然。

傅老爷尽管吩咐!我想请你帮我规劝一下宝儿。

让他跟我学做生意!傅老爷见乔婉答应得痛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直接进入主题,如果宝儿答应了,那我就告诉你这副画的线索!乔婉虽然有些犹豫,还是点头答应了。

如果她劝傅家宝做点别的事情,那她有这个自信能让那位大少爷答应,可是如果是学做生意的话,她没有十分的把握,因为她了解傅家宝对生意和读书是多么的反感,不过结果如何总要试试才知道。

傅家宝正百无聊赖地靠在柴堆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见有人来连忙躺倒,哼哼唧唧地嚷着,哎哟,饿死了,快要死人了……行了,别装了!乔婉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点后悔来帮这个家伙,感觉自己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起来吧,起来,是我了!傅家宝听到乔婉地声音连忙爬了起来,笑嘻嘻地凑到乔婉跟前,婉儿啊,你真的来了,我太感动了,真的真的,我喜欢死你了!少来!乔婉躲开他伸过来地手,顺便送了他两个大大的水银球,我说你反省得怎么样了?考虑得如何了?傅家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有什么好反省的?我都说过了,我对那些统统都没兴趣!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啊?乔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现在就对婉儿你有兴趣!傅家宝嬉皮笑脸地再次凑过来,婉儿啊,你能来是不是说明你心里有我啊?乔婉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很无情地摇了摇头,别做春秋大梦了,我对你没兴趣!我是受了傅老爷之托来规劝你的,你快点答应吧,我还急着去搞明白其他事情呢!怎么?连婉儿你也向着我爹!傅家宝有些丧气地坐在地上,气鼓鼓地说,说了不学就不学,打死也不学,多没意思啊!乔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他身前蹲下,语重心长地说:我说傅公子啊,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想想啊,你爹年纪也大了,到时候他撒手人寰了,那么大地家业谁去管啊?你不管就就没人管了。

虽然你家很有钱,但是光花不赚可是会坐吃山空的,到时候你变成穷光蛋一个,还怎么过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啊?不是还有管家呢嘛!傅家宝似乎是有些动容了,沉吟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乔婉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年轻人你还是太嫩,管家为什么听你爹地?因为你爹厉害嘛,他尊敬你爹才会惟命是从,可是你觉得你可以让人信服么?到时候他也撒手不管你了,你又怎么办?不是还有我娘和姨娘呢么?傅家宝的底气明显不足起来。

乔婉听了他这话忍不住笑了,你还真少见,竟然指望着女人来撑起家业。

你娘是不是只会念经颂佛啊,她会做生意么?二夫人好像也不太适合抛头露面的吧?再说了她还那么年轻,说不定会改嫁地啊!那……我怎么办?傅家宝明显地动摇了。

乔婉趁热打铁地说:当然是趁着你爹还活着,跟他学点本事,到时候偌大一个傅家都是你做主,所有人都听从你地指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怎么花钱想怎么玩都随你,多美啊!是挺好的!傅家宝很动心地笑了笑,又看了乔婉一眼,那我就不能天天陪你了……让我答应学做生意也行,除非……乔婉一听有希望,大喜,连忙问道:除非什么?除非婉儿你答应嫁给我!傅家宝语出惊人地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缘分什么?!乔婉气恼地起身,在他脑袋上狠狠地敲了哇,傅家宝,我好心好意地来劝你,给你讲清楚了利弊,你竟然算计我,我讨厌死你了!傅家宝很委屈地摸了摸脑袋,做生意很无聊的,要是没有婉儿你陪我,我一点也不想学。

要是婉儿你能在傅家陪我一起,那我就有劲多了!你……乔婉气极,本想狠狠地训斥他一顿,但是转念一想当务之急还是打听到芷兰的消息为好,于是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柔声地问傅家宝,就算是我求你也不行么?傅家宝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敲竹杠,趁机吃定乔婉,笑嘻嘻地说:就这么一个条件,婉儿你答应了我就立刻去跟爹学做生意,要是不答应我就情愿在柴房里关着了!随便你了!乔婉气呼呼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就往外走,本以为傅家宝会挽留自己,可是走出门来也不见他说话,在门外徘徊了几圈,还是不见动静。

乔婉忍不住急了,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了,难道就这么放弃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才一路要饭辛辛苦苦地赶来扬州的?算了,忍一忍吧……思索再三,她还是回到了柴房,见傅家宝正夸张地打着呼噜,忍不住气恼,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行了,别装睡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便是。

现在你可以跟我去见傅老爷了吧?嘿嘿,我就知道婉儿你会回来!傅家宝高兴得一跃而起,笑嘻嘻地看着乔婉,你跟我爹做了什么交换条件吧?我猜得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着急!乔婉本来就气不顺,听傅家宝这么说实在是气不过,忍不住在他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虽然一时着急答应了傅家宝的条件,但是根本没打算履行,随时准备反悔,先把线索搞到手再说!哼,美死你。

想娶我,下辈子吧!她心里暗暗地骂了几句,跟傅家宝一起来到前厅见傅老爷。

傅老爷见到二人一起出来,自然知道规劝成功了,怒气也减少了大半,捋着胡子看着乔婉点了点头,姑娘果然是厉害,一出马比我这个老子还管用!既然答应了傅老爷。

肯定要尽力了!乔婉看了傅老爷一眼,傅老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副画的事情了吧?傅老爷点了点头,很爽快地说:当然。

这副画是从一个姓方的鱼贩子手里买来的。

当时他内人去世了,急着筹银子办丧事,就卖给我了!方?!乔婉忍不住惊呼。

是啊,他以前在知府当差来着。

所以算是熟人,他只卖我就给了他500,毕竟是名画!傅老爷似乎对自己曾经做过的善举很得意。

脸上现出了笑容。

乔婉一听正好对路,急忙追问:傅老爷,那您知道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么?他啊。

好像是去京城了。

说是要去找什么人吧!傅老爷想了想。

说,我记得是他内人死后没多久。

就变卖了家产带着女儿走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应该就是京城!乔婉一听满怀的希望再次落空,忍不住沮丧起来,走了?!这不是白忙活了嘛!姑娘你为什么要找他呢?你跟他是相识还是亲戚?傅老爷见乔婉这么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

乔婉摇了摇头,不相识,只是一位故人托我找他办点事情而已。

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谢谢傅老爷!哪里,老夫才应该谢谢姑娘你才对!说着也不等乔婉阻拦,便喊来了管家,拿了几块上好的布料送给她当谢礼。

傅家宝见乔婉推辞,插话地说:婉儿啊,你就不要客气了,以后咱们可是一家人了,你想要什么都尽管跟我说!一家人?傅老爷不解地看看傅家宝,又看看乔婉,什么意思?傅家宝连忙高兴地告诉傅老爷,爹,刚才婉儿已经答应孩儿了,只要孩儿肯跟爹学做生意,就嫁给孩儿!哦?傅老爷听了喜大于惊,这是好事情,宝儿你怎么才说呢!既然这样,我马上找个黄道吉日,差人去下聘礼!乔婉没想到傅家宝嘴巴这么快,忍不住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这是要是让傅老爷掺和起来就麻烦大了,闹起来即便是自己不想嫁也得被赶鸭子上架了,灵机一动,编谎地说:傅老爷,这件事情不急,曾经有一个神算给我算过命,说我在三年之内不能成亲,不然会克夫克子,祸患缠身!哦?那还真是不行……傅老爷是生意人,分外迷信,况且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好娶个媳妇克夫克子呢?刚才那分欣喜已经荡然无存,但是当着乔婉的面又不好说什么,便暗自打算等乔婉走了跟傅家宝说道说道,另娶一门旺夫地媳妇。

傅家宝一听要三年不干了,怎么能这样呢?三年很久啊,我可等不了,我不管了,明天就要娶婉儿过门!宝儿不要胡闹了,你没听乔婉姑娘说么,会克夫克子、祸患缠身的,你不想要命了?傅老爷狠狠地呵斥着傅家宝,真是个不知轻重的不孝子!乔婉一见达到效果,心里暗笑,连忙告辞出来,她可不想再掺和傅家的事情了。

紫蝶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跟傅府的下人打听也都说没见这个姑娘,料定她可能等得不耐烦,自己先回铺子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芷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从傅老爷的话语中看来翠环已经过世了,而方捕快又带着芷兰去了京城,想要找到他们就要去京城……京城么?想起来就很郁闷哈!乔婉想起自己的遭遇,忍不住苦笑。

姑娘,算算命吧!一个苍老地声音突然在乔婉的身后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连忙回头,就见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老妇人偻着身子站在她身后,手中还拄着一个磨得锃亮的拐杖,颤颤巍巍地,随时都有要倒的可能。

你不就是……乔婉见到她眼睛都亮了,你不就是那个巫女?在京城给我算命的那个……我找得你好苦啊,总算是碰见你了!巫女阴阴地一笑,有缘自会相见,何必苦苦寻觅!姑娘,请随我来!第一百二十九章:熟人婉跟着巫女来到旁边的民房,里面的布置跟在京城见样,让她忍不住有些怀疑这个老太太走到哪里都背着她的房子。

老人家,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定,乔婉就迫不及待地问。

巫女慢悠悠地挑开遮面的黑纱,面无表情地看着乔婉,脾气还是这么急躁,看来你还是没有成熟起来啊!啊?什么意思?乔婉忍不住诧异。

看你这么努力生活的份儿上,我就再指点你一次!巫女答非所问地说,你的贵人在北面!乔婉更加惊讶了,啊?能帮我回去的人在北面么?真的么?到底在北面的什么地方啊?北面的地方可是大了去了!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说得不明不白的就走了!说着伸手拉住巫女的衣服,生怕一不留神她就神秘失踪了一样。

那是一个最富贵又最贫穷的地方,是一个华丽的牢笼,有人向往又有人渴望逃离,让人爱不得也恨不得的地方!巫女阴阴地笑了一声,言尽于此,慢慢体会吧!等乔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大街之上,哪里还找得到那个散发着浓郁香烛气息的小屋子?忍不住后脑勺发凉了一把,看来这个巫女真的很神,竟然会乾坤大挪移!可是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既这个又那个的,想想就糊涂!乔婉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铺子,紫蝶果然已经回来了,正跟赵婶一起整理着布匹。

赵婶看到乔婉大呼小叫地说:丫头你可回来了,醉红楼都差人来叫了两回了,你可是答应的,不能不去啊!乔婉这才记起还要去醉红楼给那个头牌姑娘红绸量尺寸的,于是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心情,叫上紫蝶一起往醉红楼赶来。

本来她想叫吴爽来着,但是估计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进去。

如果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岂不是糟糕,不过有紫蝶跟着也不错,虽然不知道她的身手如何,但是从九姑娘对她那么看中的态度来看,应该也差不了。

醉红楼的前门乔婉倒是知道,说起后面她倒是有些犯愁了,这醉红楼地后门在哪里啊?这边,堂主跟我来!紫蝶倒是很门清。

带着乔婉绕过一条小巷就到了醉红楼的后门,见乔婉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支吾着解释说,我从小就喜欢串街走巷。

对这里的街道再熟悉不过了,呵呵!乔婉点了点头,见门口有一个小厮,于是喊道:伙计。

是你们这里的红绸姑娘请我来的,你能带我去她那里么?小厮一看到乔婉眉开眼笑,原来是裁缝姑娘啊,红绸姑娘正等着您呢。

姑娘,请跟我这边来吧!乔婉打量了小厮几眼,不记得跟这个人很熟。

听他一口一个姑娘地叫自己。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别姑娘姑娘地叫我,听着跟你们这里的那个一样……她自己有点说不下去了。

脸上不由得红了一红。

小厮看样子是混久了的,很机灵地笑了笑,是,您请跟我来!紫蝶见乔婉这个样子忍不住在一边偷笑,穿过花园突然神情变了变,于是悄声地请示乔婉,堂主,我就在这里等着您吧,进去有些不好意思……乔婉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就在那个亭子里等我吧,可不能自己先溜走了啊!不愧是醉红楼地名牌,红绸的屋子竟然是一个雅致的小别院,带着一个花圃,还盖了凉亭,在凉亭上弹弹琴、赏赏花貌似气氛应该不错。

红绸姑娘,裁缝铺的那位请来了!小厮在门口对着里面喊了一句。

里面传出一个清脆地女声,快请进来!小厮答应着推开了门,请乔婉进去。

迈进门槛,一股浓郁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有点刺激,乔婉忍不住掩了一下口鼻。

一阵细响,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乔婉,这位就是名裁缝姑娘吧,真是久仰大名了!哪里,过奖了!乔婉寒暄了一句,打量着这位名声响当当的风尘女子,也许是因为心理作用,总觉得她地打扮有些落俗,不过容貌确是绝佳,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明丽如湖,秋波流转,确实是能勾魂摄魄。

她似乎是刚刚洗浴完毕,鬓边垂下的一缕头发还是湿的,更添了几分风情。

连乔婉看了都心里一跳一跳的,忍不住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个男地,不然说不定会起色心。

红绸见乔婉有些发愣地看着自己,嫣然一笑,招呼道:姑娘您请坐呀,喝杯茶润润喉!乔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把工具箱放在桌上,拿出尺子和纸笔,说:不必了,我是用手做工的,润喉就不用了!我来帮你量量尺寸吧!姑娘先别急,请宽坐片刻,我有些布料想请姑娘过目!也不等乔婉答应,便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出门去吩咐刚才的小厮,你去找小玉,让她把我那些布料都拿来让裁缝姑娘过目!不多时,一个十八九岁地女孩带着两个小厮拿着各种颜色地布料进来,尽数放在桌子上,小姐,都在这里了!一眼瞟见乔婉,有些慌乱地低了低头,得到红绸地应允便快步地退了出去。

从她进门开始,乔婉就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刚才她转身的时候,一眼瞟见她地耳朵,乔婉一下子想了起来,于是跟红绸说:麻烦姑娘先等一下,我还带了一个丫头来,有些事情要吩咐她,马上就回来!乔婉她追出门来,眼见她飞快地转过右面的假山,不见了身影,看来是怕自己被认出来,溜之大吉了。

乔婉叹了一口气,刚想回到里面去,却发现紫蝶正跟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正鬼鬼樂樂地躲在假山后面,表情严肃地说着什么,看他们的神情显然是熟人,不由得好奇心起,偷偷地摸了过去……第一百三十章:密谋这是地图,我已经画好了!紫蝶似乎是交给了那个小厮一张纸,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小厮把纸收好,低声地说:九姑娘让你尽快探那一家的情况,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是,我明白了,只要她去那家,我就能进去了,到时候立刻把地图送到这里来!紫蝶答应地说,那我就先走了,免得她出来看到我不在起疑心了!乔婉等二人走了,才从假山的另一面走了出来,离得有些远,二人的声音也很低,她只隐隐约约地听了一个大概。

不过紫蝶所说的她明显是指自己了,九姑娘派她来的目的果然不单纯,听起来好像是要利用自己打探什么人家的情况……回到红绸的屋里,乔婉帮她选好了布料、量完了尺寸,笑着问:红绸姑娘,刚才那个丫头是你的侍女么?是啊,姑娘认识她?红绸不知道乔婉为什么问起小玉,有些不解地问。

乔婉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看她乖巧伶俐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而已!乖巧伶俐?红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莫非是我看错了?大概是刚来的关系吧,干什么都笨手笨脚的,姑娘居然夸她乖巧伶俐……乔婉见自己的谎言编得有些拙劣,连忙敷衍了几句,告辞出门来。

姑娘慢走,我让小玉把布料送到您的铺子去!红绸送出门来,巧笑倩兮地说。

乔婉一听正中下怀,那你一定要让她来啊,我还想跟她好好聊聊呢!紫蝶正坐在凉亭里一脸泰然自若地观赏着风景。

看到乔婉连忙站了起来,堂主,事情已经办完了么?是啊。

跟红绸姑娘一见如故,就多聊了几句!乔婉笑着看了紫蝶一眼。

让你久等了吧?你还真老实,就不会四处逛逛?紫蝶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也没多久,这个地方实在是……我怕乱逛会碰见醉鬼色鬼什么的,就一直坐在这里等着堂主您了!哦。

是么!乔婉不置可否地一笑,走吧,我们回去!二人一路无话地回到铺子,乔婉想了想,怎么也不能让紫蝶跟自己一个屋子睡,于是征求了赵婶的意见,把紫蝶送到她屋里去了。

赵婶看起来挺喜欢紫蝶的,拉着她地手说:哎呀,我早年就想有个闺女。

谁知道一生就生了个儿子,还早早地就没了……唉,不说伤心事了。

紫蝶,你就跟我睡吧。

给我当几天闺女。

也让我过过瘾!紫蝶似乎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乔婉一眼,我还是想跟乔……乔婉姑娘一起睡!你就跟赵婶一起睡吧!乔婉不理会她求助的目光。

狡黠地笑了笑,我晚上还要熬夜做衣服的,你跟我一起可是没法好好睡觉地!紫蝶连忙说:我可以去给您帮忙嘛,反正我也不习惯早睡!唉,那些事情你是帮不上忙的,还是陪我说说话吧!找什么不等乔婉拒绝,就不由分说拉了紫蝶进她屋子去了,说要帮她安置一下被褥。

乔婉知道一旦跟赵婶聊上了,紫蝶这一晚上就甭想分身了,于是招呼了吴爽晚上过来商议事情。

快到吃晚饭地时候红绸的侍女才把布料送了来,乔婉把她招呼进自己的屋子,笑眯眯地望着她,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怎么,不认识我了?小玉苦笑地抬起头来,还是让你认出来了,乔堂主眼力果然了得!哼,你不是在京城的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扬州的醉红楼?看样子你是那个头牌姑娘红绸地侍女,我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紫鹃?乔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问道。

如果不是她长得挺有特点的,乔婉差点就记不起来她了。

当初加入白姑香堂的时候,九姑娘曾经给她介绍了两个联系人,一个是冯老板,一个就是这个更名为小玉的紫鹃。

那个冯老板是什么样子乔婉已经记不得了,毕竟只是匆匆地看过一眼而已。

可是紫鹃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因为她的左耳垂下面长了一颗痣,看起来就像是个问号,乔婉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多看了几眼。

紫鹃见乔婉似乎没有轻易放她走的意思,便叹了一口气,因为上次扬州的任务失败了,这边地人手短缺,所以我就从北京被调来这边,在醉红楼里做联络!乔婉听了打量了她几眼,她本就没有几分姿色,再穿上那么一身红红绿绿的衣服,更是黯然无光了,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这是什么打扮?即便是做丫环也不用穿成这样吧?紫鹃听了这话笑容似乎有些苦涩,如果我有红绸姑娘一半的姿色也不用这样了,谁让我没有资格接客呢?接客?你不是负责联络地么?乔婉有些不解地看着紫鹃,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怪自己没有生得一副好容颜,不能堕入红尘十分遗憾地样子,你们不会是一边做皮肉生意一边……紫鹃看了乔婉一眼,低下头去,当然,如果我能跟其他姐妹一样能去接客,就可以发展更多地兄弟姐妹……等会儿!乔婉听得心惊,不由得打断了她的话,听你这话里地意思,白姑香堂的姐妹还通过这种途径来发展成员是么?这是扬州特色还是全国都有?紫鹃似乎对乔婉的无知也很吃惊,反问道:难道乔堂主不知道?风尘之地是讲道最好的场所,又不会引人注目……这事九姑娘知道么?乔婉表情沉了下来,盯着紫鹃问道。

紫鹃惊讶地看了乔婉一眼,乔堂主为什么这么问?为了我们大业这点牺牲算什么?即便是死又如何?也就是说九姑娘是鼓励这么做的了?乔婉觉得胸口泛起一阵想要呕吐的感觉,强忍着自己的厌恶情绪,看着紫鹃问,那么那些接……接客的姐妹也都是自愿的了?当然,不过也有卖艺不卖身的!紫鹃表情有些疑惑起来,看来乔堂主当真是不知道许多事情啊……我想我该告辞了!乔婉见她言语之间有所保留,见到自己又躲躲闪闪的,想必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于是拦住她的去路,我们两个虽然见面不多,可是说来也算是老熟人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想见到我一样?我能知道为什么么?第一百三十一章:夜探紫鹃见乔婉目光犀利地看着自己,料定她也没有那么好糊弄,于是笑了笑说:乔堂主你误会了,不是我不想见你,是九姑娘有令,说最近朝廷盯得紧,即便是偶尔碰见了也不能随便打招呼。

尤其是论道大会之际,更不能随便透露身份……论道大会?!乔婉听着这个词儿很新鲜,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紫鹃听乔婉这么一问,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含糊过去,原来乔堂主不知道这件事,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先告辞了,乔堂主保重!看来我这个堂主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九姑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啊!乔婉冷笑了一声,不信任我还是太小看我的智商了?哼!吃过晚饭,乔婉特意把紫蝶叫到自己的房里,小小地试探了一下,紫蝶,我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过论道大会的事情,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哦,原来堂主不知道啊,那个很少开的,是有重要事情发生的时候才召开的,分堂的重要人物聚在一起,商量大事情的!紫蝶歪着脑袋想了想,我记得上次开论道大会是堂主您要被处斩的时候,九姑娘准备去营救你……乔婉听了不由得吃惊,营救我?真的么?没错,九姑娘说要趁机给朝廷点颜色看看,不过后来出了点纰漏,就没能行动!紫蝶见乔婉的脸色变了,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堂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乔婉听说九姑娘为了营救自己开了很重要的大会,刚想感动一下。

…没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只是想要借机给朝廷放个雷而已。

不知觉间脸色就沉了下来。

见紫蝶有些惶恐的样子,连忙笑了笑,没事,我就是好奇,正好你在这里我就问问!你先出去吧。

赵婶一定等着你跟她聊天呢,对了,我看她做了最拿手的芝麻糖烧饼,一定是想跟你一边聊天一边吃地!那我就去了!紫蝶似乎有些被诱惑了,连忙告辞出门去了。

从紫蝶那里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要么是这个丫头嘴巴太严,要么就是她也不知道论道大会的事情,看来只能去打探一下了。

想着地功夫,吴爽已经按照乔婉的吩咐找来了段婧。

一起来到乔婉地房中,姑娘,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商量啊?乔婉把去醉红楼遇见的事情跟他们二人说了一遍。

我倒要看看这个九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这件事情要请你们二位帮忙……姑娘是吴某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定当万死不辞!吴爽很豪迈地表明了态度。

段婧也点了点头。

是啊,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不需要客气!乔婉把紫鹃说到论道大会地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段婧竟然淡淡地一笑,我还当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就是想要问个清楚么?今天晚上我就夜探醉红楼,找到那个紫鹃问个清楚!可是我不想打草惊蛇!乔婉有些为难地看着段婧,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段婧没说话,笑了一笑,从她那个百宝囊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药瓶,放在桌上,用这个就可以了!见乔婉一脸的迷惑,解释地说,这是离魂散,用了之后保准她记不得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这么好的药?能不能给我点?乔婉看着那个小药瓶眼睛放光。

段婧有些为难地笑了一下,我也只有这一瓶,是从外公那里讨来的。

如果姑娘想要,等我回了西安帮你多讨一些来!好好!乔婉虽然不知道段婧什么时候回西安,还是满心期待,心里盘算着去抢个银号什么的,反正他们也没有监控录像,也不能查指纹,钱到手药粉一撒,溜之大吉,几次下来,岂不成大富婆了?说不定能成为有历史记载的大清第一富婆,或者是第一神秘女盗,爽歪歪……吴爽和段婧见乔婉从刚才就开始神游,不知道她因何事如此高兴,一脸得意地笑,忍不住不解地对望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乔婉,姑娘,你没事吧?乔婉连忙回过神来,收回自己的财迷想法,正了正神色,那就拜托二位了!二公子果然不含糊,午夜刚过,便换了夜行衣出门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让乔婉对他二人的办事效率很是羡慕了一把,心想抢银号地时候一定要带上他们两个,一来可以当保镖,二来可以当打手,三来可以当免费劳动力,四来……反正好处多多,不表自明。

问出来了!吴爽喝了一口水,喘了口气才说,我们两个潜入那个丫头的卧房,装做恶人逼问了她一番,论道大会这个月十五在醉红楼一个叫清雅地姑娘房里开,其它事情就问不出来了,估计她也不知道!段婧也点了点头,是啊,见她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我就给她闻了离魂散,起来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十五?那不就是后天?乔婉有些吃惊地说,那个清雅是醉红楼挺有名地姑娘,名头仅次于红绸。

我还去给她做过衣服呢,没想到她也是白姑香堂的人!吴爽见乔婉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自告奋勇地说:姑娘,你是不是想去探探论道大会到底要讨论什么大事情?是啊,我是很想知道他们鬼鬼祟祟地开这个大会想要干什么?又为什么瞒着我!乔婉似乎对自己被冷落有些耿耿于怀,怎么说我也是正牌地妙姑堂堂主啊,我有点搞不明白了,九姑娘既然不信任我,又为什么让我当这个堂主呢?段婧淡淡地看了乔婉一眼,说了这么一句,去听听就知道了!三人商量妥当,各自回去休息了,只等到后天早上去探一探醉红楼二号姑娘清雅。

改天早上起来,乔婉带着隐隐的黑眼圈呵欠连天地出门来,想了一晚上的事情,没怎么睡好,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见赵婶喜滋滋地哼着小曲,不由得问道:赵婶,你是不是又瞒着我接了什么订单啊?嘿嘿,被你猜到了!赵婶春风满面地指了指桌上的订单,知府家的夫人们一大早就差人来请你过去,说是二夫人有了身孕呢,要给孩子做衣服!第一百三十二章:喜讯婉每天听赵婶传播小道消息,唯独这次当成了新闻来的?那真是太好了!扬州知府刘光祖算起来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一直无儿无女,本以为是大夫人不能生育,于是纳了一房妾,几年过去还是没有消息,这才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二夫人竟然怀孕了,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乔婉连忙吃了早饭,收拾了东西,便往知府家赶来。

紫蝶忙不迭地跟在后面,殷勤地帮乔婉提着东西。

到了地方,又很自觉地把东西给了乔婉,自己等在院子里。

二夫人正喜滋滋地喝着人参乌鸡汤,见到乔婉连忙招呼她,裁缝姑娘,快来快来,郎中说我有了身孕呢,已经两个月了,我都不知道呢,原来我已经怀了孩子这么久了!是,二夫人,您可小心着点!乔婉见她高兴,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妹妹,你怎么又起来了?快去床上躺下,躺下!大夫人带着丫头进来,见二夫人坐在椅子上,比自己怀孕还紧张地嚷嚷,我去吩咐丫头炖汤的功夫你就起来了,真是不听话!二夫人连忙摆手,姐姐,没事的,这刚睡醒没多久你就让我去躺着,我哪里躺得住啊!不行,就是不躺着也得呆在床上,我听郎中说了,这个时候最怕着凉了,快上床,我把汤给你端到那边去喝!大夫人不由分说就把二夫人搀到床上去。

又吩咐丫头搬来一个小桌子放在上面,把刚端来的汤放在上面,那汤都凉了,先拿走吧!这个汤是新炖地,对有身孕的人是最滋补的,来,尝尝看,我特意去请教了柳夫人呢,她怀孕的时候就喝这个。

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呢!二夫人听大夫人这么说,连忙拿起汤匙喝了起来,那我是不是也能给老爷生个儿子呢?当然了!大夫人乐滋滋地说。

乔婉看着知府这一妻一妾分外和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夫人,您怎么比二夫人还紧张呢?知府老爷肯定高兴死了,两位夫人相处得跟亲姐妹一样,知府大人真是有福啊!呵呵。

我们一直都盼孩子,盼得眼睛都蓝了,真是老天开眼,终于有消息了!大夫人双手合十地朝上拜了拜。

才歉意地对乔婉笑了笑,裁缝姑娘,我们实在是太高兴。

对你多有怠慢。

你不要见怪啊!乔婉连忙摆手。

哪里,看着二位高兴我也跟着高兴呢。

来的时候她还在嘀咕。

孩子还没生出来就忙着做什么衣服呢?但是看到二人这么高兴的样子,她现在能理解她们的心情了,于是问道,对了,夫人们,孩子要做什么样子的衣服啊?什么样子地都做!大夫人不等二夫人说话,便自作主张地对乔婉说,刚生下来应该这么大吧,到这么大每一样都做上几身。

我听柳夫人说了,孩子生下来长得很快,所以衣服要经常换的,先每个尺寸做上三件,不,五件……五件是不是也有点少啊……正说着呢,扬州知府穿着一身官府匆忙地赶来了,哈哈,来看看我的宝贝儿子!一眼瞟见乔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原来裁缝姑娘在这里啊,让你见笑了,见笑了!哪里,知府大人应该高兴,这是天大的喜事呢,不用在意我!乔婉见他难得清醒,身上一点酒味也没有,他对这个孩子地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了!大夫人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凑到知府身前用力地闻了几下才放行了,现在去吧,别让酒味熏着孩子!你们两个聊聊吧,我跟裁缝姑娘去商量给孩子做衣服的事情,妹妹,可以吧?当然,姐姐做事我放心,那就有劳您了!二夫人笑着说,又看了看乔婉,裁缝姑娘,也有劳你了,你的手艺我信得过!乔婉笑着答应了,跟着大夫人出了二夫人的房间,二人商量了半晌,决定先做20件出来,每季五件。

大夫人还真是有心,特地找了一个刚出生地婴儿量了尺寸,交给乔婉。

还特地吩咐管家拿了银子,把挑选布料的重任交给了乔婉,还再三叮嘱,一定要挑最好最柔软的布料,银子不是问题。

从知府家出来,又不见了紫蝶,乔婉忍不住埋怨地嘀咕了一句,还说保护我呢,每次都不见人影,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后脑勺凉了一下,总感觉心里多了点什么事情,却又一时解不开这个疙瘩,心情愈发地沉重起来。

回到铺子叫上吴爽和黑蛋,一起来到傅家的绸缎庄,买了一些上好地布料,准备给知府家还没出生的小婴儿做衣服。

黑蛋,吴爽,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紫蝶?乔婉还是对紫蝶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问他们二人说,她跟我一起去知府老爷家,我出来之后就不见她人影了,也不在铺子里,她到底干嘛去了?两个人都说没看见。

吴爽见乔婉忧心忡忡地,忍不住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总觉得哪里出了点问题,却又一时说不上来!乔婉迷惑地摇了摇头,一路表情严肃地走着,看样子对那个问题很在意。

啊,你不是那个黄杏姑娘么?黑蛋走到一个卖糕点地小铺子跟前,突然停住了脚步,看见铺子里地姑娘惊叫道。

黄杏盯着黑蛋看了几眼,也认出他来,啊,你不就是跟大哥一起的那个小乞丐?听说大哥离开扬州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乔婉打量了这个姑娘几眼,面孔生得很,听她和黑蛋地对话,好像跟越熟悉得很,忍不住好奇地问:黑蛋,这位姑娘是?哦,她就是大哥从醉红楼赎出来的黄杏姑娘!黑蛋笑嘻嘻地回答说,没见到黄杏的脸已经红了,乔婉的脸色也变了,有些显摆地说,当时醉红楼不愿意放人,我还跟里面的老鸨母吵了一架呢,哥夸奖我做得好……咦,先生,你怎么了?乔婉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怒色,什么?!小这个家伙,自己逛妓院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着孩子一起去,我真是错看他了……第一百三十三章:再探蛋从没见乔婉这么气愤过,连忙摆手,先生,你误不是去逛妓院的,是偶然间碰见这位姑娘的!这位是大哥的朋友吧?黄杏见乔婉这个样子,似乎是猜到了几分,连忙过来见了礼,把三个人请到里面去,才把事情的原委跟他们说了一遍。

原来这位黄杏姑娘是跟爹爹相依为命的,开了这么一个糕点铺子,后来她爹得了重病过世了,她为了安葬老父亲去卖身,结果被妓院的鸨母看中,带到了醉红楼。

黄杏没什么特长,又有那么几分姿色,便被鸨母逼着接客。

黄杏不从,偷偷地溜了出来,被醉红楼的人追赶,正好碰上越和黑蛋。

越听了黄杏的遭遇很是同情,便召集一些乞丐兄弟凑了些银子,去醉红楼给黄杏赎了身,还帮她把糕点铺子重新开张了。

黄杏很感激越,便拜作了义兄妹。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乔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越还有这样的壮举呢?果然是个汉子,不赖,不赖!黑蛋见乔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先生,你不生气了?刚才你的鼻子都歪了!你的鼻子才歪了呢!乔婉狠狠地瞪了黑蛋一眼,突然被醉红楼三个字刺痛了神经,忽地站了起来,拉了吴爽就往外跑。

黑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起身要跟出来,却被黄杏拦住。

非要要包些点心让他带回去。

等黑蛋拿着点心出门来的时候,却不见了二人地身影,只好自己搬着买来的那些布料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嘀咕,先生和吴大哥太不仗义了,让我一个小孩子自己搬这么多东西!黑蛋回到铺子的时候,却见乔婉已经回来了,吴爽却不知去处。

乔婉从黑蛋手里接过布料,见他撅着嘴巴老大不愿意的样子。

连忙道歉:黑蛋,对不住,我突然想起点事情,就先走了!让你受累了。

我给你零花钱,你去买点好吃的好不好?嘻,就知道先生会上当!黑蛋接过银子扔下这么一句话,兴高采烈地出门去了。

不多时。

吴爽和紫蝶先后回来了,乔婉见吴爽对自己暗自使了个眼色,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看样子是不能留紫蝶在身边了,暗暗地打定主意。

就把她叫到自己的屋里,开门见山地说:紫蝶,你也看到了。

我根本不需要你来保护。

吴公子武功比你高。

你在这里又多了一张嘴吃饭,赵婶的负担也就重了。

本来也挣不来几两银子,她还留着养老的。

而且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也不太方便,我看你就先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是九姑娘地命令!紫蝶似乎有些为难地说。

乔婉拿出一封信,交给紫蝶,这信里我都写明白了,你交给九姑娘就可以,她不会怪罪你的。

你先回去吧!乔婉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紫蝶也无话好说,便打点了行礼告辞了。

只有赵婶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说:这才来了几天就要走了?我还想多跟你聊聊呢,真是舍不得啊!赵婶,紫蝶也有自己地事情,哪能总是陪你聊天啊!乔婉笑着对紫蝶说,回去之后跟大家带个好啊!紫蝶点了点头,各位保重,紫蝶告辞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她走远,乔婉对吴爽使了一个眼色,吴爽便会意地跟出门去。

赵婶眼睛好使,连忙喊:吴爽,你干嘛去?活儿还没干完呢!我让他去帮我买点东西!乔婉连忙拉住了赵婶,把她拖进自己的房间去,红绸姑娘的衣服我做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花饰,要借用赵婶您老的巧手,你来帮我一下做一下绣工吧!天黑地时候吴爽才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悄声地告诉乔婉:我跟着她转了好多圈,最后见她进了一间破庙,然后就搭着一辆马车往城外走去了。

我追了好久,还是跟丢了!切,还真够神秘的!乔婉忍不住冷哼一声,我还以为她离开扬州了,原来一直都没走,竟然暗地里算计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样……到了十五的晚上,段和吴爽换了夜行衣,就要再探醉红楼。

乔婉本想一起去,但是无奈她一无轻功二无武功,去了恐怕只会添乱,便让两个公子一起去了。

算了,算了,当时给他们两个一个机会增进感情了!乔婉在屋里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是不见二人回来,忍不住焦急,有这样安慰着自己。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两个人才先后回来了,吴爽有些后怕地说:要不是段公子机灵,我们两个都没命了,想不到那个清雅姑娘是个高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婉见段也是表情凝重的,连忙问道。

吴爽看了段一眼,才说道:我们两个找到清雅姑娘地屋子,是后院的一个别院,本想上房去偷听,但是见那个院子周围都是小厮打扮的人晃来晃去地,看来早有防备。

正在焦急地时候,里面出来一个男子,到后面地树林去方便,段公子就把他迷晕了,换上他的衣服,易了容混了进去……然后呢?乔婉听着都紧张起来,没想到段竟然还会易容,本想让她教教自己,转念一想现在不是时候,于是追问道,‘论道大会’是什么样子地?见段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吴爽顿了顿,接着说:我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不见段公子出来,有些担心,就悄悄地绕到后面,打算攀上房顶一探究竟。

你也知道我轻功不太好,一不小心让小厮给发现了,把我围了起来。

里面的人也被惊动了,那个叫清雅的姑娘就出来了,我几乎不是她的对手。

幸好段公子这个时候出来,撒了迷香,我们两个才逃了出来……啊?那你们两个有没有被看到脸啊?乔婉有些担心地问。

段摇了摇头,终于开了口,应该没有,吴公子一直蒙面,我也是易容的。

不过,我听到很要紧的事情,人命关天……第一百三十四章:大祸婉从没见段这么严肃过,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连忙什么事情?我混进那个屋子,里面不少人,大约有四十多人,男的也有,女的也有,不过都做男装打扮!段的目光有些发冷,他们之中有不少高手,要不是外公教我的易容术高明,我说不定被当场擒住了!乔婉听段都这么说了,那场面肯定不一般,也不敢插话,等着段说下去。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商量着刺杀扬州知府的事情,说是已经搞到了地图!说到这里,段看了乔婉一眼,据说是从乔婉姑娘你这里得到的,那些人对你还赞赏有加,说妙姑堂的堂主果然英勇非凡,大义凛然!对你没有出席大会感觉很是遗憾……乔婉大大地吃了一惊,她担心的事情果然应验了,忍不住咬了咬牙,这个九姑娘,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这不是想要往我头上栽赃么?混蛋蛇蝎女!吴爽还从来没听乔婉说过粗话,看来她着实是生气了,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有些吞吐地说,姑娘,虽然你是迫不得已加入那个香堂的,可是吴某还是觉得不妥!怎么说?乔婉听他话里还有些保留,忍不住探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吴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听你说了那个白姑香堂的事情之后,我和段公子又悄悄地去调查了一下。

发现这个香堂并没有他们所说地那么好。

听说每个去听他们讲道的人都要交香火钱,有些人为了去求一颗灵药甚至变卖家产,我怎么都觉得这是不正当的……那些药丸不是免费发放的么?怎么会……乔婉疑惑地看着吴爽,你还知道些什么?吴爽摇了摇头,有些是免费发放的,有些是要花香火钱换的。

好像上面的人并不知道,那些讲道的人多数都中饱私囊了!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啊!乔婉咬了咬牙,冷笑了一声,好一个造福天下苍生啊。

全是谎言,我看是祸害天下苍生!吴爽听了赞同地点了点头,最近老是发生朝廷官员被杀地事件,贪官杀了也就杀了。

当是为民解怨了,可是他们杀掉的那些还包括不少为官清廉的,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还有这事啊?乔婉记得上次吴爽跟她提起过刺杀朝廷命官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竟然黑白不分。

好地坏的一律刺杀,难怪盯上扬州知府了!段摇了摇头,不同意地说:盯上扬州知府那是很正常的,上次刺杀罗三爷的那一伙就是扬州知府派人押往京城地。

听说一到京城全部处斩了!啊?!乔婉有些吃惊,还有这事?为什么我不知道?吴爽笑了笑,是兄弟嘱咐我们不要告诉你。

免得你担心的。

不过事到如今告诉你也不算是不守信用了。

相信兄弟也能理解!奇怪了。

越为了不让我担心不告诉我可以理解,可是九姑娘也没提过。

这就奇怪了!乔婉仔细回想了一下在那个破庙里九姑娘所说的话,她好像是提过中了圈套损失了很多弟兄的……段看了乔婉一眼,姑娘,你打算怎么办?一定要阻止他们刺杀知府大人!乔婉想起因为二夫人怀孕变得分外其乐融融地一家人,忍不住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寒,如果扬州知府这个时候死了,那一家人岂不是太可怜了?尤其是那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爹,太凄惨了,扬州知府虽然喜欢喝酒,可是绝对是个好官,不然扬州城怎么会这么安定?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毕竟因为我紫蝶才进到知府家,拿到地图的……吴爽也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觉得不能让他们得手!今天晚上我和吴公子已经惊动了他们,估计他们计划会有变的!段想了想,说,我们是不是要提醒知府大人一下呢?乔婉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间行动,只好提醒知府大人自己小心了。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你们两个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二人一时也想不出更好地办法,只能同意乔婉这么做了。

接下来好多天都没有动静,不论是白姑香堂还是扬州知府,都平静得有些异常,让乔婉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了一场梦,就在她料定了白姑香堂已经放弃了,准备放松精神地时候,扬州知府出事了。

早上赵婶刚开门,就听到一个令人震惊地消息,说是扬州知府昨天遭人刺杀,已经身亡了。

二夫人似乎是中了什么毒,腹痛难耐,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乔婉听了赵婶的话又惊又恨,连忙带着段往知府家赶来。

可是知府上上下下已经被戒严了,说什么也不放乔婉进去。

乔婉费尽了口舌说服了一个官兵进去禀报,才得到大夫人地允许,带着段进到了府里。

二人正躺在床上一脸的痛楚,满头的冷汗。

据说是二夫人听到外面有不同寻常的动静,便起床出去看了看,没想到被一个黑衣人用毒迷晕了,醒了便开始腹痛不止。

乔婉连忙让段帮二夫人诊脉。

她中的这种毒很奇特,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如果是外公兴许还能……段帮二夫人诊过脉之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姑娘,我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真是不好意思!大夫人一身缡素,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嚷着,这可怎么办呐,扬州城的大夫都来看过了,只给开了安胎的药,可是毒都解不了,这可怎么办呢?我们老爷已经……孩子要是再保不住,那我可没脸活着了!我去找她!乔婉急了,说着就要出门去,却被段一把拉住了。

段对她摇了摇头,不可以去,你还没看出来么?那些人手段毒辣,来这里已经是冒了偌大的风险,要是你现在去找他们了,我怕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那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母子二人……乔婉突然灵机一动,大喜地道,对了,去找他,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他肯定有办法!第一百三十五章:血线听说要去找怪医,大夫人直摇头,昨天晚上出事的人去找过了,可是他脾气古怪,说什么也不肯来,唉……没事的,我跟怪医有点交情,肯定能请动他的!虽然这么说,乔婉自己也没有多少自信。

于是吩咐段留下照看二夫人,自己则急急地出了门,到南街的穷人巷来找怪医。

怪医的长相很难恭维,可以说是奇丑无比,他从来不挂牌子营业,也不卖药,只开方子。

他开方子要的价钱也会因人而异,或许是一文,或许是一百两,那要看他的心情。

他有一个规矩,只给一个人看一次病,而且他的记性超级好,给谁看过病都记得清清楚楚,谁也甭想蒙骗过关。

在别人看来,怪医似乎是恃才傲物,无所畏惧的,可是乔婉知道,在这世上他只害怕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夫人吴氏。

吴夫人长得小巧玲珑,五官精致,体态轻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而且脾气好得没话说。

据说还是什么大官的女儿,出身高贵,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当时还是游方郎中的怪医,而且还自愿放弃了荣华富贵,跟他一路流浪来到扬州定居,这也应该算是扬州城的一大奇谈了吧。

怪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吴氏发脾气,只要吴氏皱皱眉头,他肯定慌了手脚,想尽办法讨吴氏的开心。

乔婉经常去给吴氏做衣服,谈论化妆首饰什么的。

两个人地交情不算浅。

上次为了帮冯老板就求了吴氏一回,看来这次又要请吴氏帮忙了。

吴氏见乔婉风风火火地来了,浅笑盈然地说:裁缝姑娘,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事态紧急,乔婉也不好再拐弯抹角,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是啊,夫人,知府的二夫人有孕在身,而且是知府老爷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孩子。

您看能不能请怪医先生帮帮忙呢?果然被相公猜中了,快进来吧,正等着你呢!吴氏笑着把乔婉让到了院子里,怪医正靠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扫了乔婉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表情大变,咦了一声。

吴氏似乎是看出些端倪。

走到他跟前笑着问:相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怪医盯着乔婉看了半晌,突然招呼她道:裁缝丫头,你过来让我搭下脉!乔婉不解。

怪医为什么要给自己把脉,但是听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只好走过去。

伸出胳膊让他搭脉。

见怪医搭了脉之后表情严肃。

沉吟不语。

忍不住问道:怪医先生,怎么了?你最近是不是常常感觉浑身痛痒、四肢无力?怪医不答反问。

乔婉想了想。

摇了摇头,没有啊,有什么问题么?这就奇怪了,莫非我诊断错了?怪医听了乔婉的回答皱起眉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又给乔婉把了一次脉,摇了摇头,迷惑不解的样子。

乔婉见他这样心里着急,却也不敢说二夫人中毒的事情,如果惹得他不高兴,连进门都困难了,只能焦急地看着他。

你最近可得罪过什么人?怪医又问。

乔婉还是摇头,没有啊!除了白姑香堂,她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得罪过谁。

你再想想,有没有过全身乏力痛痒难耐地时候?一次有没有么?怪医似乎是不死心,又追问了一遍。

他这么一说,乔婉突然想起被九姑娘诅咒的那次,忍不住脱口道:啊,有一次,我被人施了诅咒,就是那个感觉……诅咒?不可能!怪医很笃定地摇了摇头,这分明是一种中毒的症状嘛……等等,你能否跟我说一下当时被诅咒的情况?乔婉一听怪医说自己中了毒,也不敢隐瞒,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地生命,于是把那天被九姑娘诅咒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怪医说了一遍。

怪医听完了哈哈大笑,你可是喝了一种味道清甜的茶水?又闻了一种带有涩苦气味的香气?是啊,你怎么知道?乔婉惊讶地看着怪医,当时九姑娘祭台上点地香确实带着一股明显的苦味,当时虽然心里惊慌没太在意,却也记得。

没想到怪医竟然一清二楚,不由得惊奇,心想这哪里是怪医,分明是神算嘛。

怪医轻蔑地哼了一声,毒就是毒,如此的不坦率,竟然谎称是什么诅咒!这制毒之人也算高明,竟然将相克的两味药分别制成茶粉和供香,差点骗过我这一代名医地眼睛!怪医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乔婉听得半懂不懂,于是问道。

吴氏也有些糊涂,嗔了怪医一眼,相公,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夫人,是这样的!怪医看了吴氏一样,柔声地说道,裁缝丫头中的毒名为‘七修罗’,是从南疆传过来地一种罕见地毒药。

这毒里地八味主药,其中一种便是‘修罗散’,这八味药分别拿出来是没有毒的,但是其余七种之中地任一种与修罗散相遇便成毒,让人浑身痛痒难忍,全无力气。

若七种全中,则即刻虚脱而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裁缝丫头已然中了其中两种,夫人你仔细看,她的眉下藏有两条血线……吴氏凑到乔婉跟前一看,忍不住惊叫起来,果然如相公所言,那裁缝姑娘不是很危险?相公你可要救她啊!乔婉已经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难怪每次去白姑香堂喝到的茶水味道都跟平时不一样,还以为是什么好茶,原来都是毒药。

她虽然对九姑娘的行事颇有微辞,却并不讨厌她,只是没想到九姑娘竟然用这么歹毒的手段对付自己。

夫人,我生平游历过这么多地方,也只见过七种之三,虽有研究,却也只是皮毛,恐怕……怪医少见地说出这么没有信心的话,看着乔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乔婉有些急了,怪医先生,我从来没有找你看过病,这是第一次,你一定有办法的吧?你可是鼎鼎大名的怪医啊!是啊,相公,裁缝丫头可是我的挚友,你一定要帮她解毒!吴氏也撒娇地晃了晃怪医,央求地说。

怪医沉吟了半晌,叹了一口气,办法倒不是没有,只不过嘛……第一百三十六章:信物婉见怪医欲言又止,以为是医药费的事情,连忙说:问题,只要怪医先生帮我解毒……不是钱的问题!怪医阴阴一笑,瞟了瞟乔婉,不过你还要受点苦,再中一次毒才行!乔婉大大的不解,这是为什么?不瞒你说,师父传我的医书上记载了其中一种,我研究多年却没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你身上所中的两种毒加上我可解的三种便是七毒之六,如果我知道了第七种,兴许就能找到化解‘七修罗’之毒的办法……怪医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医学的热爱,不见乔婉都变了脸色。

吴氏看了乔婉一眼,担忧地问怪医:相公,若是裁缝姑娘中的毒是六种之一又当如何?只能看天意了!怪医哈哈一笑,缘分之事不能强求!乔婉见他们夫妻一唱一和的,似乎把她这个中毒之人的安危置之度外了,忍了几忍终于发作了,怪医先生,夫人,你们实在是太过分,怎么能拿患者的性命开玩笑呢?我可是中毒了啊,你竟然为了研究解毒的方法让我再去中一次毒,实在是……裁缝丫头你别急嘛!怪医连忙安抚乔婉,笑呵呵地说,放心,你中毒尚浅,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忧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心愿,难道你不能帮我一次么?只要你再中毒一次,我便帮你一并解了!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怪医的地方,我一定鼎立相助,绝无二话!乔婉知道怪医一生痴迷于研究各种疑难杂症,虽然行事怪异了些,但总也不至于害人,考虑再三,还是有些担心,到时候你要是解不了可怎么办啊?那我不是白牺牲了?放心,我怪医是什么人?说能解。

便一定能解!怪医信誓旦旦地说。

乔婉虽然有些不安,还是点了点头,那说好了,只有这一次!对了,还有知府二夫人的事情,你可以帮她解毒吧?嗯——怪医略一沉吟,鼻子凑到乔婉身侧嗅了几下,才笑了笑说。

二夫人所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姑娘你身上的药丸便能解!乔婉诧异,药丸?我身上有药丸么?你不是说‘白姑丸’吧?她突然想起前不久九姑娘曾经送给自己两颗白姑丸,没想到怪医竟然知道。

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没错,就是那个东西!怪医哈哈一笑,虽然不知道裁缝丫头怎么会有这个药丸,不过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快些回去吧,否则二夫人可是危险了!怪医看着碗里暗红的血液,那是他让乔婉留下来的,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

吴氏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忧地问:相公,你真的能给裁缝姑娘解毒么?目前还不知道!怪医小心地把碗盖起来,叮嘱吴氏地说,把这个好好收起来。

我要出去一趟!说着起身便往外走去。

吴氏连忙喊道:相公,你干什么去啊?上山采药!怪医扔下这几个字便不见了身影。

乔婉匆忙地赶回知府家,将九姑娘送给自己的白姑丸拿出一颗,喂二夫人吃下去了。

先前她一直对这个药丸很忌讳,不知道是毒药还是良药,但是怪医说可解毒,那就一定没问题了。

果然。

二夫人服下药丸之后没多久,神色便平静了下来,脸上也渐渐地恢复了血色。

请来大夫看了一下,说是毒已经解了,母子二人均无大恙。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了几副安胎药。

见二夫人没事了,乔婉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知府,不由安慰大夫人,夫人,现在府里只有您能当家了。

还请您节哀顺变,多劝着点二夫人,不要太伤心,还有孩子呢!嗯,这次真是多亏了裁缝姑娘你了,不然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夫人拉着乔婉的手热泪盈眶地说,我会照顾好妹妹的,你放心吧!乔婉知道自己再呆在府里也不合适,于是跟段告辞出府来。

路上,见段表情沉重,满眼的疑惑,不由得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古怪?是啊,知府家里虽然处处挂白,可是从大夫人到下人,都没有悲伤之色,提起知府老爷也都躲躲闪闪的,不愿意多谈,我看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乔婉一改方才的悲愤神色,笑了起来,忍不住好奇,姑娘,你笑什么?乔婉有些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知府老爷家里没事,我当然高兴了。

不过真的要谢谢你了,段公子,要不是刚才你拦着我,我就冲去找九姑娘了,那就肯定要倒大霉了!你地意思是知府老爷……乔婉的话说到这里,以段的聪明程度自然是明白了,也忍不住笑了一笑,如此甚好,甚好!回到铺子,就见吴爽和赵婶正焦急地等着她们,听说二夫人没事了,都放下心来。

不过又对扬州知府的死很是唏嘘了一番。

乔婉和段相视笑笑,也没多说什么。

哦,对了,乔婉,刚才傅公子来过了!赵婶表情有些怪异地看了看乔婉,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十分精美地盒子,喏,这是傅公子留给你的,说是家传的玉镯子,送给你当定情信物。

他要跟傅老爷去苏州几天,没见到你急急忙忙地就走了!你跟傅公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婉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没好气地接过盒子,傅公子那个傻小子又开始胡闹了,真是的!谁稀罕他们家祖传的玉镯子啊!说是要传给媳妇的!赵婶又补充了一句,质疑地看着乔婉,说实话,你是不是答应过傅公子什么事情啊?我看他不像是开玩笑,听说这玉镯子是从他娘手腕上刚摘下来的!乔婉哪里肯承认,嘴巴上坚决否认,心里却暗自吃惊起来,没想到傅家宝当真到如此程度!虽然跟傅老爷撒谎说拖延了三年,可是以傅家宝的脾气,要是认真起来也有点难办。

等他回来要跟把镯子还给他,跟他说清楚才行!虽然忍了又忍,乔婉还是没能抵住诱惑,打开了盒子,不由得眼睛放光:这两只玉镯子当真不是凡品,大概是被戴得久了,晶莹剔透,光泽流转的,很是惹人喜爱。

如果我回不去了,死的时候戴上应该不错,说不定会被爷爷挖出来,够他老人家兴奋小半年了,也算我尽孝了吧!不过不知道我死地时候他老人家还活着不……唉,我都在想些什么啊,乔婉你要挺住,千万不能在这里就输掉!她连忙把镯子放回去,狠狠地扣上了盖子。

这一夜乔婉睡得倒是很踏实,虽然有些记挂自己身上的毒,但毕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心里宽松了不少。

正睡得香甜,却被赵婶喊了起来,乔婉,不好了,不好了,傅公子家里出事了!第一百三十七章:对峙啊,那个傻小子又怎么了?乔婉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就见赵婶一脸的惊慌,好像不是傅家宝被关禁闭那么简单,不由得睡意全无,赵婶,慢慢说,出了什么事情?赵婶喘了一口气,急急地说:昨天晚上一群蒙面人闯进傅家打劫,还杀死了不少家丁……什么?!乔婉大吃一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竟然打家劫舍?还有没有王法了?唉,我就知道,知府老爷一死,这坏人就大了胆子!赵婶哭丧着脸说,这是什么世道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你看看外面,都没有几个人敢做生意了……吴爽从外面大步地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地对乔婉说:姑娘,你起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乔婉打发了赵婶,把吴爽让到自己的屋里,傅家的事情?是!吴爽点了点头,我听说了事情就出去打听了一下,不止傅老爷府上,傅家在扬州的各个铺子和仓库也都被洗劫了,傅家这次损失惨重!听说管家已经派人去通知傅老爷和傅公子了,他们二人正往回赶呢!乔婉原先还不太相信,但是吴爽都这么说了,看来多半是不假了,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看来并非是普通的抢劫,于是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我想多半是白姑香堂的人干地!吴爽说了这句故意顿了顿,颇有深意地看了乔婉一眼。

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应,才叹了一口气,现在外面人心惶惶,那个香堂都成江南一害了!乔婉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重地盯着杯子里的茶水,等她把脑袋里纷乱的想法理顺的时候,吴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叹了口气。

又是通过我搞到傅家的地图,这是诚心陷我于不仁不义啊!乔婉姑娘,你快来!吴爽突然在院子里叫了起来。

乔婉连忙出门,就见吴爽正猛劲地盯着赵婶的后背。

两条粗眉都拧到了一起,怎么看怎么像蜡笔小新。

吴爽,你到底在看什么呢?我背上有什么东西么?赵婶小狗咬尾巴一样地原地转了几圈,歪着脑袋往后看。

无奈她脖子太短身体太胖,什么也看不到。

乔婉走过去一把拽住赵婶,不让她动,就见赵婶的背上不知道被谁写了一行蝇头小字:老地方一叙!后面画了一个蒙面地头像。

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写的。

淡红色,竟然浮在衣服表面上。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花饰呢!乔婉觉得脊背凉了一下,急急地问赵婶。

赵婶。

今天早上你见过什么人?没什么人啊!赵婶想了一想。

笃定地摇了摇头,我起来之后开了门。

跟对面的酒坊夫人聊了几句,回来就被这小子盯着看。

到底怎么了?乔婉试着拍打了一下,那字迹竟然真的掉落了,不着痕迹。

不等赵婶发问,她就笑着说:没什么,赵婶你就是这么邋遢,在哪里蹭到地脏东西啊。

我已经帮你弄掉了!我还以为什么呢,你这小子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吓我一跳!赵婶有些埋怨地瞪了吴爽一眼,扭着身子去做饭了。

吴爽跟乔婉进了屋子,有些不解地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变相恐吓我呢!乔婉冷笑了一声,在赵婶的背上写了字画了画,还让她毫无知觉,就是想告诉我如果不去的话赵婶就不太平了。

看她这意思是来者不善啊,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吴爽脸色肃了肃,我跟你一起去!不行,我自己去!乔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吴爽,怎么说我也算是他们的人,还不至于对我怎么样吧?你去了铁定要出事,即便你武功很高,可也不是他们一群人地对手,何况他们还有些旁门左道,你这个憨汉子就老实地呆在家里吧,万一我真的出事了,你和段公子还能想办法救我,不是么?吴爽不得不承认乔婉说得有理,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找段公子!见吴爽出门,乔婉便跟赵婶和黑蛋说了一声,自己也出门来。

她倒不担心赵婶的安危,只要没惹急他们,料定白姑香堂还不至于对普通老百姓下手。

九姑娘所说的老地方想来想去只有观音庙,她便穿过小巷往北街而来。

从走进那条巷子开始,乔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这巷子平时就没什么人,但是今天似乎格外寂静,总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还没进观音庙,乔婉地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自己就被什么人打晕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上次见到九姑娘地那个破庙,还是那个房间,九姑娘正坐在桌边眼睛含笑地望着自己。

怎么回事?乔婉揉了揉有些酸痛地脖子,看到九姑娘一下子明白,忍不住埋怨,拜托你们下次请我来用点正常地手段好不好?总是打晕我,脖子都被你们砍细好几圈了!九姑娘很有耐心地听完她的抱怨,才笑了一声,乔堂主,你冤枉我了。

这次可不是咱们地人打晕你的,是衙门的人!什么?!乔婉不解地看着九姑娘,说明白点!九姑娘轻轻地笑了一声,那个观音庙已经被衙门盯上了,陆堂主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被人打晕,便把你抢了过来。

莫非乔堂主不知道?昨天晚上官府可是从观音庙抓走了很多人!什么意思?乔婉听得有些糊涂,但是见九姑娘一副悠闲的样子,还带着隐隐的得意,想必抓走的肯定不是白姑香堂的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啊,明白了,你们把老百姓召集到那里讲道,然后让他们当了替罪羔羊,高明!九姑娘也不甘示弱地冷笑了一声,乔堂主,你好像不把自己当白姑香堂的人了,枉我这么看重你,让你当妙姑堂的堂主,你竟然背叛我们!别以为我不知道,给扬州知府送信的应该就是你吧?你在说什么?乔婉本想装作糊涂,却见九姑娘手里拿着一张纸,很是眼熟……第一百三十八章:囚禁婉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承认:是我报信的,那又这信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很简单,我怀疑扬州知府没有死,夜探知府,在刘光祖的书房发现的,摆放在很显眼的地方!九姑娘咯咯地笑了几声,看来你枉费了一番心思,他还是死了。

我亲自检查了他的尸身,确实断气了!乔婉听了这话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恨恨地看了九姑娘一眼,有没有人性?扬州知府是个好官,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了孩子,你们竟然对他痛下杀手,差点连那个孩子也害死了……他是满清鞑子的走狗,杀害我那么多弟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竟然说他是好官?九姑娘眼睛里寒意鼎盛,我没有杀他全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倒是乔堂主你,给知府通风报信不说,竟然还救了他的小妾和孩子,这些也就罢了,我倒要问问刺杀扬州知府的消息你是从何而知?乔婉见九姑娘的眼睛里已经渐渐有些杀意,心想在这里赔上性命犯不上,于是和蔼地笑了一笑,九姑娘,怎么说我也是妙姑堂的堂主,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呢?我还真的想知道九姑娘所说的‘看重’到底怎么解释的?哼!九姑娘眼神闪了闪,冷哼了一声,我只看重那些对我白姑香堂忠心耿耿的人!听说论道大会那天晚上有人去闹事,想必是乔堂主你安排地吧?紫蝶也说过。

乔堂主身边有一个高手,据说还是鼎鼎大名的‘江湖三公子’之一!乔婉早就知道吴爽的事情瞒不住,于是笑着问道:不错,他是我朋友!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吩咐他去做的,你不要妄想对他下手!乔堂主想到哪里去了?九姑娘眼神缓和下来,却又变得深邃如井,语气无波无澜地说,我只想灭掉鞑子皇帝。

不想跟江湖中人结什么恩怨。

何况吴公子的背景特殊,我们不会动他的!乔婉隐隐地听出九姑娘提到吴爽的背景有那么一点点忌讳,她从来没有听吴爽说起过自己的身世,还真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

九姑娘也似乎没有要说的意思,回去之后要问问他。

乔堂主地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白姑香堂的规矩,如果上报长老,你就会被堂规处死!九姑娘的语气重新变得冰冷起来。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见乔婉似乎是没有惧怕的意思,眼睛里闪过小小地诧异,才接着说。

但是我不打算这么做。

毕竟你救过萧大哥一命,也算是我九姑娘的恩人!乔婉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细细地品味了一下。

跟普通的茶叶有所不同。

跟前两次喝到的似乎也不尽相同,平静地看了九姑娘一眼。

那九姑娘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叛徒呢?又要诅咒我一次?……九姑娘盯着乔婉看了半晌,第一次觉得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女子地心思了,心思转了数圈,才淡淡地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给乔堂主一次机会……多谢了,不必!乔婉笑了笑,我对你们的所作所为很难芶同,打算退出白姑香堂!九姑娘忽地站起身来,怒视着乔婉,乔堂主,你不要太过分了!堂主?!太好笑了!乔婉夸张地笑了两声,九姑娘你恐怕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人吧?给了我一个名不副实的堂主职位,找个丫头盯着我,利用我搞到地图,然后杀人抢劫,无恶不作……九姑娘冷冷地看着乔婉,杀人确有其事,抢劫从何说起?当然了,谁做了坏事自己会承认地!乔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九姑娘眼睛里的杀意渐渐浓了起来,看了乔婉半晌,突然又消散殆尽,眼神平和起来,我白姑香堂做事光明磊落,是我们做的从来没有否认过,不是我们做地也不会承认!扔下这没头没脑地几句话,转身走出房子,冷声地吩咐外面地人,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这里!竟然不接招,我这激将法不是白用了!乔婉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桌子,算你狠!乔婉这一出门已经过去三天了,吴爽和段脸上都有了焦急之色。

他们没敢告诉赵婶和黑蛋,只说乔婉姑娘有事要出去几天。

赵婶听了好一阵埋怨乔婉,这丫头,还不跟我说实话,说什么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她不回来我这里都没生意了,让我怎么赚钱嘛……诸如此类,唠叨不休。

吴公子,乔婉姑娘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段面带忧虑地看了看吴爽。

吴爽似乎比她还要焦急,眉头紧锁,略一思忖,拿起大刀往外就走,不行,我要去找她,兄弟嘱咐我要好好照看她,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不好跟他交代!站住!段连忙制止他,该找地地方我们不是都找过了么?观音庙已经被官兵盯得水泄不通,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她啊?吴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回来坐下,这个白姑香堂真够严密的,咱们到醉红楼抓了几个人都没能问出隐藏在什么地方,甚至连那个清雅姑娘也不知道!这可怎么办啊?乔婉姑娘说过,上次她被抓走,是被关在一个像是废弃寺庙的地方,我看我们分头出城去找找看,扬州城周边的破庙应该没有几处!段思忖了半晌,出主意地说道,如果打听到什么消息不要贸然行动,回来一起商量对策再说,如何?吴爽点了点头,段公子所言极是,那我们这就出发吧!二人商量妥当就分头行动了。

赵婶见吴爽出门,着急得大喊,喂喂,小子,你别走哇,还有一大堆活儿没干呢,我看你是不想要工钱了吧?让他们去吧,有什么活我来干吧!黑蛋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离去,对赵婶笑了一笑,我也很有力气的!傍晚时分,吴爽和段先后回来了,不用问,一看二人的表情就知道都没有收获,不由得相对叹了一口气。

原来二位公子还在扬州,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

如此甚好,我们来喝个痛快!萧然肩上搭着一个包裹,一脸风尘地跨进门来,笑着对吴爽和段抱了抱拳头,见二人表情凝重,忍不住好奇,二位见到我何以这副表情啊?莫非萧某讨嫌了?吴爽连忙摇了摇头,欣喜地抱了抱拳,萧公子你回来得正好……第一百三十九章:真容姑娘似乎是成心不想理会乔婉,无论她怎么叫都不做来送水送饭的人也都一言不发,放下东西马上离开,仿佛一下子都变成了哑巴。

乔婉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一口接一口地叹气,看来人真的能无聊死啊!这三天她已经把屋子里的东西祸害得差不多了,仅有的一块帷帐被她缝成了N个形态不~.不是还要睡觉,说不定她把床也给拆了。

看看自己的工具箱,里面除了剪刀纸笔尺子针线盒子,已经没有能玩的了。

就在她无聊到快要发疯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混乱,呼喊声带着兵器相交的乒乓之声,她连忙扑到窗前,透过千疮百孔的窗纸往外看去,就见萧然带着段和吴爽正和守门的大汉打在一起,想必是来救她的,不由得高兴地大叫:萧然,吴爽,段公子,我在这里——萧然听到乔婉的声音,刷刷刷几剑逼退四五个大汉,几个跳跃已经来到了门前,一剑下去,哗啦啦锁头落地,门被打开了。

乔婉,你没事吧?萧然见乔婉活蹦乱跳的,不由得笑了一笑,看来我是白担心了,看你这个样子不像是有事!住手!还没等乔婉说话,院子里传来九姑娘的声音,那些围攻吴爽和段的大汉听到命令连忙住了手,退到九姑娘身边去跟二人对峙着。

萧然拉着乔婉出门来。

冷冷地扫了九姑娘和帮众一眼,乔婉是我朋友,我带走了。

谁要是敢阻拦,别怪我不讲情面,管你们是不是白姑香堂的人!萧大哥!九姑娘看到萧然眼睛忽地亮了起来,顾不上还当着众人地面,满是柔情地唤了一声,你真的是萧大哥!萧然看了九姑娘一眼,淡淡地问:你是谁?我认识你么?你们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去吧!九姑娘连忙吩咐那些人散去。

要请萧然进屋说话。

萧然似乎并不领情,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白姑香堂的人也老大不放心,九姑娘。

不可,这三个人武功高强,恐怕对九姑娘不利啊……放肆,本姑娘要做什么还用你们来指手画脚么?都给我退下!九姑娘似乎有些恼火了。

喝退众人,又眼含笑意地对萧然说,萧大哥,这里说话不方便。

我们进去再说。

如果不放心,请乔堂主和二位公子一并进来吧!乔婉有心成人之美,于是怂恿地说:萧然。

就进去吧!萧然听乔婉这么说。

便也点头答应了。

九姑娘把三公子和乔婉请到屋子里来。

摘下面纱,笑吟吟地望着萧然。

萧大哥,是我!她是谁?听着声音有点耳熟!萧然有些疑惑地看了九姑娘一眼,征询地望着乔婉。

萧然竟然不认识自己的未婚妻,这让乔婉大大地诧异,不由得大感奇怪,你不认识她么?她就是白姑香堂的仙姑九姑娘,你们不是有过婚约么?婚约?我不认识这个人!萧然一脸迷惑地说。

段看了看乔婉和萧然的表情,笑了,这位姑娘是易过容的!九姑娘没想到会被段看出来,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段公子果然了得,我自认为遮掩巧妙,还是被你识破了。

不过,我是易容了!边说边转过脸去,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在脸上抹了一圈,再回过头来地时候,已然换了一张脸。

啊?!乔婉看到九姑娘的脸惊得瞪大了眼睛,指着九姑娘说结巴了,她……她……吴爽和段不知道乔婉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忍不住齐声地问道:乔婉姑娘,你怎么了?她……鬼……也许太惊讶了,乔婉觉得舌头直打结,说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两个字,把二人听得一头雾水。

九姑娘并不理会乔婉的反应,含情脉脉地望着萧然,萧大哥,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还好么?萧然见到九姑娘的真面貌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原来你也在扬州,我还好!你是人还是鬼?乔婉终于恢复了说话地能力,盯着九姑娘问道。

萧然被乔婉搞得有些糊涂,乔婉,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人啊鬼啊的?你先别问!乔婉继续盯着九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九姑娘笑了一笑,我当然是人了,乔堂主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呢?你跟香芸和香草是什么关系?乔婉冷静了下来,这张再熟悉不过地脸上却有些十分陌生的神情,明明是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庞,感觉却是那么的不同,没有香芸地甜美之姿,亦没有香草的悲戚之感,有的只是冷艳和果决。

三公子知道现在不是插嘴问话地时候,只好三人六只眼睛一起望着两个对视着女子。

九姑娘看了萧然一眼,似乎很艰难地把目光挪回乔婉地脸上,笑了一笑,我就是我,你只要知道九姑娘这个名号就足够了!紫玉,你跟乔婉两个打什么哑谜呢?萧然着实听不下去了,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乔婉想要知道你就告诉她好了,何必说些没用地!乔婉第一次知道九姑娘的真名字,原来是叫紫玉,更加疑惑了,你到底是谁?九姑娘有些哀怨地看了萧然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对乔婉说: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也许连萧大哥都不知道,紫玉这个名字是师父给取地。

没拜师之前我还有一个名字,如果不是那晚乔堂主喊出‘香芸’二字,我也许都记不起来了……说到这里她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眉头微蹙地想着什么,乔婉忍不住插话问道:这么说来,两次扮鬼吓唬我的都是你了?是的,第一次扮鬼是想要逼你就范,没想到从你口中听到了失散已久的妹妹的名字!九姑娘苦笑了一下,没错,我就是香草,香芸的生姐姐!乔婉听了这个比看到九姑娘真面目时还要吃惊,指着她的双腿,什么?!你是香草?那你的腿……第一百四十章:身份姑娘瞥了乔婉一眼,表情变得冰冷起来,你见到的是我本人!啊?!乔婉今天真是接二连三吃惊不小,那她又是谁?我也不敢确定,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香芸!说到香芸的名字,九姑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戚之色。

乔婉已然吃惊不起来了,看了看九姑娘半晌,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了!可是香芸不是已经死在大牢之中了么?那家二少爷亲眼看到的,还会有假?这也是我所想不通的!九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你那里得知她被送出京城,我派了好多弟兄四处打探她的下落,却全无消息!萧然从二人的谈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想了想,插话道:如果是跟紫玉长得一样的姑娘,我倒是救过一个!什么?!乔婉和九姑娘齐齐地望向萧然,异口同声地问道。

萧然对乔婉笑了一下,你干嘛这么吃惊啊?挺长时间的事情了,我跟吴公子约定在京城相见,然后准备去洛阳转转,刚出了京城就看见几个大汉驾着一辆马车鬼鬼樂樂地往城外的树林赶去,我就偷偷地跟在后面。

见他们把一个遍体鳞伤的姑娘拉出来,要下毒手,我就出手相救了,没想到跟紫玉长得十分相像,仔细问了一下才知道不是紫玉。

后来呢?不等九姑娘发问,乔婉就先追问道。

萧然摇了摇头。

后来她就走了,说是要报仇什么的。

当时匆匆忙忙地,我也没细问!这样一来就全都对上号了!乔婉看着九姑娘说,香芸在那府卷入‘奴杀宰相妻’的事件,入狱之后被宝格格设法调包,送出城外想要杀人灭口,结果被萧然救了。

她回到京城假扮成自己的孪生姐姐,想要伸冤告状,结果落入顺天府尹手里。

被那老爷送走了……三公子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听了个大概,却也糊里糊涂的,忍不住问:乔婉姑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乔婉于是把自己在那府听说香芸的事情,又通过长生碰见自称是香草的香芸,然后在白姑香堂碰见女鬼等等的事情跟大家伙说了一遍。

段听完忍不住唏嘘,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看来乔婉姑娘跟九姑娘的缘分颇深呐!那些个满嘴仁义道德,满腹鬼蜮奸计地狗官!九姑娘银牙紧咬,恨恨地骂道,一想起妹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

我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萧然看了九姑娘一眼,似乎是沉吟了一下,才说:你不要太担心。

我会拜托武林好友帮你打听一下的!我们也会帮忙打听!吴爽和段虽然因为九姑娘扣押乔婉。

对她的印象不是那么好。

但是听了香的遭遇也深表同情,表示愿意帮忙。

九姑娘感激地望了大家一眼。

谢谢三位公子,那就有劳各位了!话已经说完了吧?那乔婉我就带走了!萧然扫了九姑娘一眼,后会有期!九姑娘脸上现出一丝难过之色,萧大哥,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多留一会儿?何况陆堂主一直都想见你……听到陆庭轩在这里,萧然似乎有些惊讶,师父他老人家也在这里?是啊,陆堂主有事出去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九姑娘见萧然有意留下,连忙说,陆堂主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一直记挂着萧大哥你!萧然看了看乔婉三人,沉吟了一下,还是说:既然师父不在这里,就算了,我改天再来拜见他老人家。

紫玉,你替我跟师父说一声,今天我就先走了!乔婉见这二人地态度明显的不同,很难看出是有过婚约的,尤其是萧然,对九姑娘似乎比对一般人还要冷淡一些,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连个笑模样也没有,不由得疑惑。

九姑娘知道自己留不住萧然,难过地低下头去,叹了一口气,唉,既然如此,萧大哥就多保重吧!我们这几日就要离开扬州了……哦,我知道了,告辞!萧然拉了乔婉一把,带着三人走出门来,见那些帮众手持兵器围在门外三米远地地方警戒地看着四人,没有要放行的意思,目光寒了一寒,沉声道,退开!我谅你们是紫玉的人才不动手,不要逼我打人!九姑娘听到声音,连忙戴好面纱奔出门外来,厉声地呵斥着那些帮众,你们都退下去,萧大哥是自己人,不许无礼!不要误会,我从来没有入过你们白姑香堂,不要随便说是自己人!萧然冷冷地扫了九姑娘一眼,我对你们的大业没有兴趣,让你地人让开,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九姑娘听了这话定定地看了萧然半晌,眼神闪了闪,才下了命令,你们都退下吧!可是,九姑娘,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一个看似有点身份的大汉还是有些不放心,刚想说什么,九姑娘已然疾步走过来,两眼怒火欲喷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我说话不管用是吧?属下不敢!那大汉连忙跪了下去。

萧然见这场景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了声我们走,便带着乔婉和二公子头也不回地走出破庙去。

出了门,乔婉才真正看清楚了这个自己光顾了两次的秘密据点,原来隐藏在这么不起眼地一个小山包上,不由得暗自感叹了一番。

段和吴爽也忍不住佩服起九姑娘来,这里着实隐蔽,我们两个为了找乔婉姑娘翻遍周围地高地,要不是萧公子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里来!紫玉有点小聪明,但是却从来瞒不过我!萧然似乎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看了乔婉一眼,你没事吧?怎么出来了却这么沉默?乔婉笑了笑,我没事,不过刚才走地时候,我看到九姑娘地眼神很受伤。

萧然,你不是跟她有婚约的么?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什么婚约,我早就忘记了!萧然淡淡地一笑,小时候两位师父地玩笑话,怎么能当真?乔婉听萧然这么说,忍不住同情起九姑娘来,看她的样子,不是一般的当真。

刚想说点什么,却见三公子同时变了神色,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放眼望去,就见两队官兵正分左右向破庙包抄过来……第一百四十一章:勾结人连忙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居高临下地往下看去。

行动整齐、动作迅速,怎么看都不像是盲目的搜索,绝对是有目标而来。

看来紫玉她们暴露了!萧然双臂抱在胸前,表情平静地说。

乔婉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是不是想去帮九姑娘一把啊?原来你只是嘴巴上冷若冰霜,心里如火如荼!萧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没这个打算,那是紫玉自己的事情!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应该有所准备,因为迟早会有跟官府兵戎相见的一天!不过怎么看官府的人也来得太快了,九姑娘他们应该没有防备,萧公子要不要去通知她一声呢?毕竟是你的……熟人!段看了萧然一眼,像是建议又像是提醒地说。

萧然似乎是沉吟了一下,一个纵身上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向破庙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又跳了下来,拉了乔婉说:我们绕路,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真的不去通知九姑娘啊?乔婉见萧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他的冷漠有些气恼,虽然她对九姑娘的所作所为很不认同,但是可以看出九姑娘对萧然的感情颇为深厚,不由得同情起她来。

萧然笑了一笑,也不答话,往身后指了一指。

乔婉回头望去,就见他刚才立脚的那棵大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烧了起来,烟火顺着风势铺散开去。

如果九姑娘手下的那些人不是瞎子,肯定会注意到这里,那么官兵地行踪也就不难发现了。

忍不住对萧然嗤了一声,切,装模作样!想报信你亲自去不就好了,也不怕引起山林火灾!我不想跟紫玉打交道!萧然笑着看了乔婉一眼,她的手段你也不是没见过,我自觉无法芶同。

至于山林火灾你就别担心了,那些官兵不会坐视不管的!吴爽往后看了一眼。

笑道:没错,他们已经发现了,分出一支过来救火了。

我们快走吧,穿过这片树林就能下山了。

就是不知道下面有没有官兵把守!这边的小路没有几个人知道!即便是有官兵把守也无妨,大部分官兵应该都上山来了,剩下几个虾兵蟹将相信还拦不住咱们!萧然十分有信心地说。

四人穿过树林,绕过把守的官兵。

很顺利地下山而来。

刚到铺子里,就见赵婶正坐在门口抹着眼泪,黑蛋在一边不停地安慰着她。

赵婶,你这是怎么了?乔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连忙奔过去问。

赵婶看到乔婉哭得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乔婉。

你可回来了。

不好了。

出大事了,生意做不成了……乔婉听她连哭带说了半天。

也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把目光转向黑蛋,黑蛋,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傅老爷家来人了,说不让我们去他们的绸缎庄买布料了,除非……黑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除非先生你去那里做工,事情才有的商量!乔婉有些吃惊,傅老爷虽说是财大气粗,可是上次来请她并没有说过强制性的话,只是说遵从个人意愿。

他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这是怎么了?黑蛋看出乔婉地疑惑,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先生还不知道呢吧,傅府出事了,现在当家的不是傅老爷了!啊?什么意思?乔婉心里隐隐泛起不安的感觉。

赵婶不等黑蛋回答,就抢着把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跟乔婉源源道来,傅家地店铺被抢了之后,傅老爷连夜赶了回来,舟车劳顿,一病不起。

傅家的姑爷就趁机当起了家,短短两天的功夫就把所有房契地契都握在了手中,成了傅家的新当家,把傅家老少都赶到了偏院。

反对他地下人都被辞退了,轰出傅府,各个店铺的掌柜和账房也都换得差不多了!奇怪的傅老爷的二夫人受到了特别对待,还住在原来地房子里,都说是傅家姑爷跟二夫人有私情,暗中勾结,夺了傅老爷的家产……赵婶说的毕竟是小道消息,有很多事情还是稀里糊涂地,乔婉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傅府拜会一下君柔。

她有些不敢相信君柔会做出那样地事情,但是想起上次去傅府,君柔似乎说了一些莫名其妙地话,越是仔细回味怀疑就越多了。

到了傅府,说明来意,一个下人立刻满脸谦卑地笑道:原来姑娘是来找我们夫人的啊,您稍等,小地去给您通禀一声!夫人?!乔婉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敢往深处想。

下人好半天才回来,带着乔婉来到君柔的院子,君柔打扮得花枝招展,已经备好了茶水等着她了,妹妹,你来了!君柔跟乔婉打着招呼,不像以往那么热络,只是端坐在椅子上含笑地望着她。

姐姐,我刚出远门回来,听到一些不好的谣言,我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乔婉见她这样,也就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道。

君柔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条斯理地笑道:我就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不过呢,我不在乎。

既然你我姐妹一场,我就告诉你一句实话,我跟姑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两情相悦了。

也许你会看不起我,我风华正茂,可是那个老头子却已经半截都入了土了,我会倾慕姑爷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乔婉听她这话说得有够坦率,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头,听说傅老爷府上的房契地契都被悄悄的换掉了,然后真的房契地契出现在姑爷手上,是你做的么?连这个都知道了啊!君柔轻轻一笑,是我从老爷口中打探出房契地契的所在,至于怎么被调换的跟我就没有关系了。

怎么,妹妹你想要帮那个败家子讨回公道么?乔婉此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于是站起身来,这是你们傅家的事情,跟我无关。

讨回公道那也是官府的职责,告辞了!刚走出君柔的院子,就见一个身材略微发福、做商人打扮的男子匆匆地奔过来,跟乔婉打了一个照面,二人都愣住了,异口同声地惊呼:是你?!第一百四十二章:来信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位大爷就是傅府的姑爷,对吧?刘东绵笑了一下,不无讽刺地说,看您这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应该是发财了吧?刘东绵见乔婉从君柔的房里出来,似乎有些吃惊,愣了一下才笑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名裁缝姑娘啊!莫不是姑娘考虑好了,要来我这里做工了呢?对不起,我不喜欢在这里缺了点东西的人手下做工!乔婉拍了拍胸口,笑了笑,只是来见君柔的,那么告辞了!刘东绵目送乔婉的背影走远,才进得屋里来。

君柔见他来了,腮边生春地迎上来,亲热一番才对面坐了,有些嗔怪地看了刘东绵一眼,你说事成之后让我做正室的,为什么到现在我还要住在这里?哎呀,我的可人,你焦急什么啊!刘东绵摸着君柔的脸蛋哄着她说,我才刚刚做了当家的,在外人看来这里毕竟还是傅家的产业,马上就休了那个丑婆娘会惹人闲话的,总要等风平浪静了才能换你不是?君柔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好吧,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昧着良心做了对不起老爷的事,还不都是因为你……好了好了,我都知道,阿柔你最好了!刘东绵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地把君柔哄了个服帖,想起在门口碰见乔婉的事,于是打听道。

你跟那个名裁缝姑娘很熟么?我们结拜过!君柔点了点头,又有些警惕地问,为什么突然打听起她来了?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刘东绵连忙否认,哪有,我只不过想让她来我们铺子做工罢了!不过那个姑娘确实挺有味道的,跟一般人家地姑娘不一样……君柔见刘东绵提起乔婉一幅垂涎欲滴的样子,狠狠地拧了他一把,警告地说:刘东绵,不要以为我跟老爷那么好算计。

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随便说说!刘东绵连忙赔笑说。

看着君柔的目光闪了闪,多了些冰冷的什么东西。

萧然出去闲逛了一圈,回来见乔婉一脸严肃地坐在院子里,忍不住打趣道:不知道这位小姐坐在这里是晒太阳呢还是乘凉呢?你是不是打听到什么了?乔婉似乎没有心情跟萧然斗嘴。

表情认真地问道,见萧然似乎有些没太明白,又加了一句,九姑娘跟官府那边……萧然笑了笑。

果然瞒不过乔婉你的眼睛!听说扬州知府亲自带领官兵杀进了破庙,只逮住几个断后的帮众,紫玉跟大部分人已经撤退了!扬州知府?你说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刘光祖么?乔婉吃惊地看着萧然。

萧然似乎早就料到乔婉会这么吃惊。

波澜不惊地笑着。

果然跟我预料地反应一样。

我亲眼看到他本人了。

难道你还不相信么?好个知府,竟然假死。

害我内疚了半天!乔婉嘴上虽然埋怨着,可是压在胸口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一大半,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笑了。

萧然见乔婉高兴,也笑了起来,姑娘你还真是喜欢为别人担忧呢。

对了,差点忘记了,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捎给你!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乔婉,看了你会更高兴的!乔婉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是越地笔迹,大喜,连忙拆开来。

越在信上说在罗三爷的帮助下,他认识了不少人,其中有很多正直的好官,为父亲洗雪冤情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自己为罗三爷跑跑腿,日子过得也还悠闲,请大家不要挂念,如此云云,反正都是报喜不报忧地话。

对于父亲的冤案只是这么轻轻一提,乔婉便知道事情没有说得那么轻松,毕竟是关系到当朝宰相的大案子,怎么可能轻易翻案呢。

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她也就不做多想了。

你在京城遇见越了?乔婉收好了信,看着萧然问。

萧然点了点头,算是吧,准确地说是我特地去拜访了他一次。

兄弟的打扮真是出人意料啊,十分有趣,哈哈!乔婉见萧然笑得厉害,搞不清楚越地打扮为什么那么好笑,只好不解地望着萧然,等他笑完了才问:怎么了?越什么打扮?哈哈,兄弟让我保密!萧然又忍不住一阵大笑。

这时候段和吴爽一前一后地走进来,见萧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都诧异地看着乔婉,姑娘,萧公子怎么了这是?神经搔痒,甭理他!乔婉瞥了萧然一眼,悄声地对二人说,我们进去说话!还没在椅子上坐定,段就面带微笑地对乔婉说:姑娘,我外公来信了,说没听说过有那种诅咒,十之八九是故弄玄虚,让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对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段不说,乔婉还真的想不起来跟怪医地约定,不由得懊恼地捶了捶脑袋,九姑娘没点那种香,怪医肯定不会给我解毒了,这可怎么办?二人见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不解地对望了一眼,问道: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乔婉把上次为了救知府二夫人去找怪医,意外得知自己中毒地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段听了脸上露出小小地吃惊,拍了一下巴掌,原来如此,还有如此奇怪的用毒方式,我一定要告诉外公,他知道会很高兴地!说完才发现乔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脸上红了一红,连忙掩饰地咳了一声,端起水杯扭过头去喝水。

姑娘,你快些去找怪医先生吧,虽然你没能再次中毒,怪医先生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吴爽似乎是想要解围,催促乔婉道。

乔婉点了点头,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出门来,直奔怪医的住处而来。

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怪医带着一个斗笠,背着一个竹篓子急急地赶回来,看到乔婉似乎是愣了一下,才笑道:哈哈,姑娘,你来得可真巧……第一百四十三章:疗毒婉看怪医的这个打扮,想必是出去采药了,不由得笑先生,您还亲自去采药啊?真是难得!有些药材是花钱买不来的!怪医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探过头来,用手指在乔婉的眉下摸了一摸,裁缝丫头,你……乔婉连忙解释地说:我用了激将法,可是那个人就是不上当,我也没办法。

怪医先生,你不会是因为这个不给我解毒吧?你跟我来吧!怪医的神情有些严肃,原本就黑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乔婉多少了解一点这个怪医的脾气,不敢多问,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去。

吴氏听见开门声,料定是怪医回来了,笑吟吟地迎出来,相公,你回来了!怪医只是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地往里走。

吴氏似乎是见怪不怪,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一眼瞥见后面的乔婉,似乎是明白了,笑道:我说呢,怎么冷着一张黑脸,原来是裁缝姑娘来了!夫人,怪医先生没事吧?乔婉担忧地跟吴氏打探。

吴氏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要怕,他就那副德行!来,我陪你进去!说着拉起乔婉的手,带着她进到书房,推了推旁边的书柜,后面竟然露出一个暗门来。

跟我来!吴氏见乔婉脸上很是吃惊,也不解释,带着她走下石头阶梯,来到一个不大的密室,里面除了一张竹床。

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剩下地就是药草了,堆积了差不多半个密室。

怪医正把竹篓里的药草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见二人进来,盯着乔婉看了半晌,直把乔婉盯得浑身发毛了,才摇了摇头叹气地说:可惜了,可惜了,错失良机啊!乔婉知道他是指中毒的事情。

连忙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怪医先生,虽然我没中毒,但是我把喝到的茶水装在瓶子里带来了。

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处……哦?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怪医有些欣喜地接过瓶子,打开瓶塞闻了闻,脸上的神情僵了一下。

乔婉连忙问:怪医先生。

怎么了?这只是普通的茶水而已!怪医面无表情地说。

吴氏见乔婉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对怪医说:相公,裁缝姑娘中的两种毒你可有法能解?只能试试了!怪医看了乔婉一眼。

表情很郑重地说,裁缝丫头,跟你说实话。

这毒我不能确定完全解除。

你可敢一试?乔婉没想到怪医也不能完全解毒。

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点了点头。

当然,我相信怪医先生地医术!裁缝丫头,要想解毒,我必须在你身上做几个试验,想必会非常痛苦,你可愿意一试?怪医又问。

乔婉这次没有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只要能解毒就行!好,那么我们就开始吧!怪医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对吴氏说,夫人,麻烦你去煎药,把这些药材两两相配煎成汤汁送到这里来,顺序不要搞乱了!吴氏笑着点了点头,是,相公,我这就去!怪医看了乔婉一眼,指了指旁边的竹床,丫头,躺到上面去。

如果疼你尽可大声喊叫,外面是听不到的。

还有,无论多么痛苦,都要保持意识,如果你晕过去了,我就束手无策了,能做到么?能吧!乔婉不知道怪医所指地痛苦到底痛到什么程度,有些不敢肯定地说。

怪医似乎也没有深究,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开始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婉只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十八层地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一会儿痛不欲生,一会儿又奇痒难耐;一会儿若置身冰窖,一会儿又炙热如烤;一会儿如泰山压顶,一会儿又无力至极……她牢牢地记住怪医的话,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三五番下来,即便是再怎么告诫自己,仍然感觉意识在逐渐地模糊,终于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相公,裁缝姑娘怎么样了?女人的声音。

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大碍了!男人地声音。

乔婉迷迷糊糊地听见身边似乎有两个人在对话,非常熟悉的声音,却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来,想不起他们是谁。

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吴氏有些心疼地看着乔婉惨白的脸色,忍不住嗔怪地说:相公你真是的,干嘛让她受这么大地苦,没有更轻松的办法了么?有是有,不过风险太大,万一不成功她的小命就不保了!怪医地脸上浮现出一丝怪笑,不过这丫头还真不赖,竟然能挺到最后,让我不得不佩服!吴氏拿出手帕,一边替乔婉擦着脸上地冷汗,一边笑道:真是拿相公你没有办法,让一个姑娘服下那么多地毒,我在一边都捏了一把冷汗呢。

亏得裁缝姑娘这么相信你!哈哈,我这叫以毒攻毒!怪医笑了两声,似乎又有些失落,唉,如果这丫头没事的话,‘七修罗’地毒只差一种我就全部能解了。

但愿我有生之年能遇见,唉!吴氏瞥了他一眼,相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想着你的研究。

先把裁缝姑娘救醒再说吧,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高兴了……好好好,我这就去煎药,让她睡吧,醒了喝过药应该就没大碍了!怪医连忙赔笑地哄着吴氏,拿了药材出门去了。

乔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见自己躺在不认识的房间里,一时间脑袋有些转过弯来了。

好在这时候吴氏端了药碗过来,见乔婉醒了,笑道:裁缝姑娘,你醒了?果然跟相公推测的时间一样,快来,把这碗药喝下去,熬了一晚上呢!看到吴氏,乔婉的思维才渐渐清晰起来,感激地接过药碗,真是麻烦先生和夫人了!喝过药,怪医又给她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应该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药要记得喝,喝道你眉下的血线完全消散了就没事了!见乔婉脚步蹒跚地出门而去,吴氏有些担心地说:裁缝姑娘真的没事吧?怪医看了吴氏一眼,沉吟了半晌,才问道:夫人,有个问题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好像对裁缝丫头分外的好,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果然瞒不过相公你!吴氏苦笑了一声……第一百四十四章:噩耗还记得上次舅母托人给我带来的信么?吴氏似乎是往事,秀眉微微地蹙了起来。

怪医略微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跟落榜书生私奔的表妹吧?莫非她跟裁缝丫头……没错,她们两个长得有几分相像!吴氏眼睛里泛起淡淡的哀愁,怎么会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会私奔,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怪医安抚地拍了拍吴氏的肩膀,夫人,想必她会过得很好,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是啊,我当初也是不顾家人反对跟了你,我们现在不是也过得很好么?看来是我太操心了!吴氏像是自我安慰地笑了笑。

虽然睡了不少,乔婉还是觉得浑身无力,四肢发软,回到铺子又打发了个人的关怀,才回到屋里,准备再休息一下,就听见门外一阵吵嚷,隐隐有男人的哭嚷声。

她连忙出门来,见傅家宝正不顾赵婶的劝阻冲了进来。

傅公子?!乔婉见他身穿孝服,浑身灰土,一脸的伤痕,有些吃惊,你这是怎么了?傅家宝看到乔婉,几步跑过来,抱住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爹……他……他咽气了……啊?!不止乔婉听了吃惊,连赵婶都吓得把手上的盆子扔在地上,怎么会……在乔婉的柔声安抚下,傅家宝终于平静了一些。

仍然坐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抽嗒,嘴里反复地嘀咕着,我爹一定是被那对狗男女害死的,尸身还放在马房里,我要去告状……乔婉给他倒了一杯水,劝他说:傅公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一定不能冲动。

大夫是怎么说地?大夫说我爹是得了一种严重的瘟疫……傅家宝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说,我爹原本好好的。

怎么突然就得瘟疫了呢?一定是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把我爹给害死了……乔婉连忙制止他,傅公子,没证据你不要乱说。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想了想傅老爷得瘟疫这种事情十分不靠谱,没听说扬州城有什么疫情,想必是刘东绵收买了大夫,但是又不好妄下结论。

于是试探地问道,姑爷和二夫人那边你也见过了吧?他们怎么说?我冲过去找他们算账,他们死不认账,还吩咐下人狠狠地揍了我一顿……呜……傅家宝说到伤心处。

又哭了起来。

乔婉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暗自叹息,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不争气的儿子。

你爹才被活活气死了。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哭!但是归根结底她也心软的人。

这个时候怎么也不忍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好柔声地安抚他。

既然人已经没了,你就节哀顺变吧!好好为你爹准备后事,活着的时候你没怎么尽过孝道,最后怎么也要尽一份心呐!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没想到傅家宝哭得更大声了,我们没有钱,都被那对狗男女霸了去……乔婉想想也知道他们母子现在地处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傅老爷也是刘东绵的岳父,他不会连个像样的丧事也不给办吧?那个混蛋刘东绵说沾了瘟疫的死人骨头就是毒物,放着会后患无穷,要一把火烧了了事,呜……傅家宝像是受尽了委屈地小孩,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着。

赵婶终于听不下去,跟着抹了几把眼泪,恨恨地骂了起来,那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人都没了还做得那么狠,再怎么说傅老爷也是咱们这儿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来没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情,过世为什么还要遭受这样的待遇?傅公子,你别难过了,我这就去给你拿银子去,别看我平时省吃俭用地,还有点私房钱。

要是不够我再跟大家伙筹银子去,这扬州城里谁没受过傅老爷的好处?我就不信还能让他老人家入不了土了!说着就要往外走,乔婉连忙拦住她,赵婶,你那点银子就留着养老吧。

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就别操心了!又转身安慰傅家宝,傅公子,你先回去,看好傅老爷的尸身,千万不要让别人动,我拿了银子就去府上找你!傅家宝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给二人连连磕了几个头,婉儿,赵婶,傅家宝在这里谢谢你们地大恩大德了!二人连忙扶起他来,又好言安抚了一番,终于把他送出门去。

乔婉略一思忖,进柴房拿了铲子出来,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挖了半晌,掏出一个罐子来,搬到屋子里清点了一下,全部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两。

跟越一行人要饭来杭州的时候,一路上风餐露宿,吃尽苦头,她就知道了,不管什么朝代,没有钱还真是万万不能地,所以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攒些钱来防备万一。

这么多银子放在眼前还真是壮观,想想马上要送人不免有些心疼。

但是转念一想,大多数也是她从傅家宝那里搜刮来地,算是物归原主了吧,也就心安了。

考虑了一下,她自己留下二十两,又考虑了一下,应该留下一些给破屋地孩子们买纸笔,又留下三十两,还剩下一百两也够给傅老爷置办一个凑合点的葬礼了。

用一个包袱装好了,想了想,把当票也放进去了,才出门来,走了几步又觉缺点什么。

正在这时吴爽带着段回来了,见乔婉背着包袱,不由得惊讶,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莫不成要去什么地方?看到他们两个乔婉才想起来自己缺什么了,忍不住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我缺两个打手,你们有空没?跟我去一趟傅府!二人有些听不懂乔婉在说什么,一脸地不解。

乔婉也顾不上解释,拉着二人就出门来。

到了傅府,见大门紧闭着,敲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开门。

心里有着隐隐不安,便带着二人往下人进出的偏门走来。

偏门虽然开着,可是多了好些家丁把守,其中有两个还挺面熟的,乔婉略一犹豫,便走上前去说道:我是来找傅公子的,麻烦通报一声!不用通报了,少爷说了谁也不见!家丁一改往日对乔婉的逢迎,语气冰冷,故作铁面无私地说。

商量半天,那些家丁似乎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

乔婉稍稍向里打量了一下,傅府似乎并没有要办丧事的样子,下人们也都一脸严肃,见面都是不发一言,擦肩而过,看来刘东绵不仅仅是想要制止瘟疫外传的样子,看这架势是铁定了心肠要把傅老爷过世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交锋婉现在的傅府是不能随便让外人进入的了,又实在担安危,跟段和吴爽稍作商量,决定绕到偏院的墙外,偷偷地潜进去。

看来刘东绵早有准备,就在乔婉在二公子的接应下双脚刚刚沾地,就被发现了,十几个家丁把三人团团围了起来。

就在乔婉他们思忖着要不要动手的时候,就听见一阵长笑由远及近而来,刘东绵迈着方步摇摇晃晃地出现了,到了近前夸张地嚷着,哎呀,哎呀,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私闯民宅……话还未说完,一眼瞟见乔婉旁边的吴爽,不由得愣住了,怎么是你?再看吴爽的反应也差不多,一脸的惊诧,脱口叫道:恩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恩人?!乔婉和段同时把目光对准了吴爽。

吴爽点了点头,没错,他就是曾经救过吴某一命的恩人,可是他怎么会……乔婉见刘东绵的神色相当尴尬,而吴爽的脸色也十分不好,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遍,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我还当是谁呢,原来这位刘爷就是吴爽念念不忘的恩人。

啊,不对,应该是指使吴爽把傅老爷的房契地契调包的主谋才对,吴爽,你不会不知道吧?恩人,你不是说傅老爷抢占了你们家的店铺,只想要那个铺子的房契跟地契地么?莫非你让我还回去的房契和地契都是假的?吴爽心中的担忧被乔婉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表情有些痛苦地望着刘东绵。

希望他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东绵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要听这个丫头胡说,那可是岳父大人让我接管傅家的,儿子不争气,把家产传给女婿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取了岳父大人的房契跟地契?可是你让吴公子来傅府偷东西,还对他说了慌那是不争的事实!一直沉默地段突然淡淡地插了一句。

吴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看着刘东绵,恩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东绵有些恼怒,不回答吴爽的问题,挥了一挥衣袖,厉声地道:这些都不关你们的事。

你们私闯民宅已经犯了法。

趁我还没报官之前马上给我出去,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你不翻脸也够无情地了,我们是来见傅公子的,让你的奴才退开。

不然我们可要开打了!乔婉见他心虚想要逃走,语气不善地说,见刘东绵怒不可遏想要发作,又追加了几句。

我们可不怕你报官,据说扬州知府是个清官,到时候我把我的疑虑跟他那么一说。

他好像还会挖出点什么内幕地哦!刘东绵似乎对乔婉的话有所忌讳。

沉下脸来翻动着心思。

打死他也没有料到吴爽会跟这个伶牙俐齿的裁缝女出现在傅府。

而且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

吴爽地功夫他是见识过的,这些家丁根本不够打。

在加上旁边那个表情冷漠轻轻秀秀的公子。

看那架势也是练家子,虽然不知道武功如何,但是闹起来自己绝对会吃亏。

再三考量,他还是强行忍住了胸口地恶气,对乔婉笑了一笑,既然名裁缝姑娘想要见大少爷,那就请便好了!吩咐家丁道,你们都让开吧,去请大少爷出来!家丁答应着散开了,刘东绵似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冷冷地打量了三人一眼,来者是客,我这次看在吴公子地面上放过你们。

但是下次你们最好从大门进来,不请自来那就是强盗,可是要倒大霉地!还有,忠告你们一句,尽快离开,不然得了瘟疫可是没人负责的!扔下这几句话便拂袖而去。

哼,虚张声势!乔婉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到吴爽神情十分沮丧,多多少少也能体会他轻信于人、不经意间助纣为虐地心情,于是安慰他道,吴爽,你不要太难过,那种人渣没必要放在心上!吴爽摇了摇头,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恩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段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乔婉见二人有些亲昵的样子,想必是关系近了不少,心里有点小小的宽慰。

傅家宝在两个家丁的带领下急急地冲了过来,见到乔婉眼睛倏地亮了,继而泪眼迷离,婉儿,你可来了。

我一回来就被刘东绵那个混蛋关了起来,不让我擅自出门,呜……乔婉见他又要哭,忍不住呵斥他,你怎么没点骨气啊?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你爹的尸身呢?怎么样了?还放在马棚里!傅家宝连忙擦了擦眼泪,轻声地说,用油布包着,谁也不准靠近,说是怕被传染了瘟疫,说是请示了通判大人就运出城去烧了!原本还不确定,但是见过刘东绵,乔婉已经能肯定自己先前的想法了,傅老爷肯定不是正常死亡的,一定是刘东绵做了什么手脚。

于是回过头去跟段悄声地商量了几句,段点了点头,跟傅家宝问了马房的位置便离去了。

那两个家丁本想阻拦,但是见段的眼神带着凌厉的寒意,只好讪讪地退在一边,继续盯着傅家宝和乔婉。

段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东绵就派人过来下了逐客令。

乔婉虽然心存疑惑,但是也不好在别人家里长待,何况还是翻墙进来的。

只能好言安慰了傅家宝几句,便带着二公子在众家丁十分不友善的注目礼中离开了傅家。

段公子,你看过傅老爷的尸身了吧?如何?出了门,乔婉迫不及待地问。

段摇了摇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确实像是得了瘟疫!我也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光线又暗,不过总感觉哪里奇怪!乔婉也知道光看上几眼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刘东绵既然那么放心地让他们留在傅府,就说明有不被发现的信心,看来要想想别的办法。

就在乔婉还没想出什么对策的时候,清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了:江南四大财主之一的傅老爷在外地染了瘟疫,为了不让瘟疫扩散,已经连夜运出城去火化了……第一百四十六章:挑拨于传播小道消息,赵婶是鼻祖。

乔婉的脚刚迈出门,跟吴爽和黑蛋大嗓门地讲着,连听说的带瞎猜的,还配合着表情和动作,不去说书都白瞎了她的才能。

见乔婉出来,她立刻把精神地都集中在乔婉的身上,把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又从头开始述说。

乔婉听她说了几句,稍加梳理,便把她要说的内容理出个大概,基本就是这样:傅家姑爷跟请示了通判,连夜将傅老爷的尸身送出城去烧了,于是大家做出各种猜测,基本是怀疑刘东绵害了傅老爷,当然也有不靠谱的猜测,比如风流后遗症什么的,但毕竟是少数党。

乔婉听了暗暗吃惊,没想到刘东绵的动作这么迅速,这样即便真的是他害了傅老爷,尸身不在,人证物证已然两销,谁也那他没辙了。

想想傅老爷几代都是富商,风光一时,临终就落了这么个下场,真是凄苦!也不知道傅家宝现在如何了,乔婉有些担忧起来,不禁后悔昨天没有把他带出傅府。

那个刘东绵心狠手辣,指不定会对孤儿寡母做出什么来。

正想着呢,段从外面匆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瘪瘪的包袱,吩咐黑蛋去守门,才把包袱放在石桌上打开,是几块黑不溜秋的骨头,见乔婉四人齐齐地看着自己,才解释地说:傅老爷的,只剩下这么多了,其余的估计都被销毁了!段公子,你出城了?乔婉见段一脸地倦意。

估计她是起了个大早,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她的细心来,又想起萧然,忍不住气恼,萧然那个家伙真是的,有事的时候一点用场都派不上,去见师父也用不着两天吧?吴爽连忙提萧然说话,想必是师徒相见分外难舍,就多住了一晚吧。

萧公子走的时候也说要两三天才能回来!段公子。

你是不是怀疑……我稍微检查了一下,觉得很有问题,这骨头外面虽然烧得焦黑了看不出来,可是把外面一层刮开。

里面的骨头也不是正常颜色!段一边说,一边示范给乔婉他们看,果然,里面的颜色发青。

几个人虽然不太懂,但是也明白这不是正常的颜色。

赵婶大呼小叫地嚷起来:这是不是说傅家的姑爷对傅老爷……乔婉连忙捂住她地嘴巴,示意她不要声张,赵婶。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出去乱说,不。

一个字也不能跟别人说。

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明白吗?赵婶虽然喜欢传闲话,但是也很怕死。

连连点头,我不说,一个字也不说!乔婉还有些不放心,又再三叮嘱了她一番,连哄带吓唬的,见她脸色都发青了,估计不敢乱说了,才稍微放心了些。

段说要回客栈去休息一下,便告辞出门去了。

吴爽也被赵婶吩咐上街买东西去了,剩下乔婉一个人对着那几块焦黑地骨头,紧皱着眉头。

其实她的心情有些矛盾,这件事情明摆着有蹊跷,可是又没有确实的证据,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趟这浑水。

她本不想惹是生非,只想快点找到所谓的贵人,离开这个跟自己八字不合地朝代;可是想起那个败家子傅家宝,又不忍心不管。

虽然他有些不务正业,可是对她乔婉还是很够义气的,求他办事从来没含糊过!唉,那还算个男人嘛,遇到点事情就知道哭哭啼啼的,真是无能!乔婉想起傅家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爹没了,家产没了,他就连脊梁骨也没了……到底该不该帮他呢?思来想去脑袋都大了,终于还是倾向了要管一管这闲事,于是招呼了吴爽往傅府赶来,却再次被挡在了外面。

今天地傅府跟昨天截然不同,竟然处处挂白,显然是办起了丧事。

看来刘东绵也禁不起流言蜚语,想要做做孝子了!我们家少爷正在守灵,不见任何人!家丁铁着脸说。

就在乔婉束手无策的时候,见君柔带着一个丫头出门来。

她穿了素服,脸上也没有太大的修饰,只是从神情上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刚刚丧夫地女人!她好像也并不想装模作样,一来料定这城里地人对她和刘东绵地那点私情早就心知肚明,二来她也不想隐瞒,反正迟早她都会做刘东绵的正牌夫人,所以她不在乎这些了。

一眼瞟见门外地乔婉,她似乎小小地吃了一惊,转身想要回转,却已经来不及了。

姐姐,几天不见又漂亮了不少嘛!乔婉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姐姐怎么见到妹妹就躲呢,这多不像话,走走走,我们去喝杯茶叙叙情!手上用了几分力气,不容她拒绝。

君柔挣了几下没挣脱,当着下人和吴爽的面,终还是不愿意翻脸,于是打发了丫头,脸色阴沉地跟着乔婉来到一家茶楼,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对面坐了,笑得有些勉强:虽然我们结拜过,可是我认为妹妹知道我跟姑爷的私情之后就不会认我这个姐姐了,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好叙的?乔婉往下看了看,吴爽很尽职地立在门外不远处,于是放心地笑了笑,扫了君柔一眼,姐姐,你觉得刘东绵会对你好一辈子么?为什么这么问?君柔警戒地望着她。

乔婉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只是凭我敏锐的直觉感觉,那个人只在乎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难保不是为了傅家的家产利用你,也难保以后不会冷落你!乔婉的这话正戳中了君柔的软肋,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即为刘东绵争辩道:我为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事,他不会负我的,绝对不会!乔婉听她底气不足,心知打破了她的心理防线,继续煽风点火,这只是你单方面认为而已,他在想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吧?你有用的时候对你好,没用的时候说不定会被他当成绊脚石,到时候会怎么对你就不一定了!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好给君柔一个回味的空间。

她自己则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味着杯中绿莹莹的茶水,这家茶楼的茶水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韵味无穷……第一百四十七章:旧书临走的时候乔婉特意把骨头的事情委婉地透露了一点给君柔,然后看着她变得有些惨白的脸色微笑,之后就结账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仰起头来对着太阳眯眯眼,问身边的吴爽:你有没有觉得我变阴险了?没有啊,姑娘你很和善!吴爽这两天一直对自己恩人的所作所为,还有自己被牵扯其中的事情耿耿于怀,羞愧加自责,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乔婉笑了一笑,心里思量着这招对君柔好用不。

虽然曾经称姐道妹的,但是她一直都觉得不是很了解君柔。

年纪轻轻的嫁给年过半百的傅老爷不说,就单凭她与人相处不经意间表露出的戒备就让乔婉很介意,用句通俗的话来说,这女子属于处不熟的那种人。

不论跟谁都只是交面不交心,总要保留那么几分。

算了,不试一下是不知道的,对刘东绵来说只有君柔是个不定子,也许能让他们露出点什么破绽!乔婉暗自安慰着自己。

傅家宝显然是被刘东绵软禁了,两天都没露面,正当乔婉担忧他是不是出事了的时候,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一本书,站在铺子门口怯生生地问:请问裁缝姑娘在不在?咦,你是谁家的小孩?找乔婉有什么事情?最近生意惨淡,赵婶闲得脚上都生苔藓了,间有人来立刻眼睛放光,是不是要做衣服?你娘吩咐你来吧?我跟你说啊,要做衣服自己带布料,我们这里没有布料……小男孩有些害羞地把半个身子藏在门外。

我不做衣服,一个漂亮的姑娘让我把这本书交给裁缝姑娘,就是这个!赵婶不太识字。

接过那本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刚想问问是谁给乔婉的。

却见那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做衣服送什么书啊,真是的,书也不挡饿也不遮寒。

有什么用啊!一边嘀咕着一边送到乔婉房里来。

乔婉接过书来看了看,这是一本老旧得古书,年月久了,封面的字都有些看不清楚,隐约能看到诗集两个字。

翻开看了看,里面就是一些诗词作品,没有什么特别地地方,也不知道是谁特意给自己送来这么一本书,出门找了半天也不见赵婶所说的那个小男孩。

虽然有些上心。

但是只能当作是什么人恶作剧,把那本书随手放在一边了。

吴爽受乔婉之托出去打听情况,到晚饭时间才匆匆地回来。

不等乔婉发问,便摇了摇头。

乔婉不由得有些失望。

怀疑自己是不是估计错了情况。

做了一夜的噩梦。

乔婉挣扎着起床,擦了擦满头地冷汗。

往外看了一眼,天色刚亮起来。

已经入冬有些时日了,这时候估计也就六点多钟的样子。

怎么也没有了睡意,披衣坐了起来,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有些思念亲人和朋友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突然又想起了逄越,不知道他在京城过得如何了……啪啪啪----外面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把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不由得好奇,这么早会是谁呢?穿好衣服出来,拉开门闩,一个人便咚地一声倒了进来,吓得她惊叫着往后跳开。

却见那人没有要动的意思,趴在那里无声无息的。

借着门外的光亮仔细打量,虽然浑身脏兮兮地,但是身形非常熟悉。

这时候赵婶和吴爽听到声响也都匆匆地出来,看到地上的人都不同程度地惊叫了一声,赵婶声音有些发抖地问:乔婉,这这这是谁啊?莫不成死……死了……是傅公子!乔婉将那人翻了一个身,见傅家宝满脸浮肿,已经晕了过去,脸色大变,急急地吩咐吴爽,快,快把他弄进去!三人手忙脚乱地把傅家宝扶到吴爽和黑蛋的屋子里,让他在床上躺了下来。

黑蛋睡得正香甜,被他们吵醒了,爬起来迷迷糊糊地问:先生,吴大哥,怎么了?没你什么事,继续睡吧!乔婉答了一句,搭上傅家宝的胳膊试了试,脉搏有些微弱,但好像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便让赵婶去熬点粥来,自己则打了一盆清水,帮他清理了一下脸上的伤这家伙不是逃出来的吧?怎么伤成这样?乔婉看着傅家宝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脸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吴爽看了乔婉一眼,我估计他身上的伤也不少,要不姑娘你回避一下,我来帮他看看?嗯!乔婉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我去厨房看一下!赵婶正在井边淘米,见乔婉出来了面色有些沉重,犹豫了一下才说:乔婉啊,都说你聪明,你就想点办法帮帮傅公子吧,再这样下去恐怕也要跟着傅老爷去了!唉,傅老爷是多好地一个人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傅公子又太软弱,你不帮他就没人能帮他了!嗯,我知道!乔婉点了点头,看了赵婶一眼,我在想办法,可是如果我真的管这个闲事的话,一个搞不好说不定会连累到赵婶你,我担心……赵婶不等乔婉说完,就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怕地,谁能把我一个寡妇怎么样呢?不用顾虑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你和吴爽还有段公子整天在屋里嘀嘀咕咕的不是做了不少事情了么?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忙活什么,但是知道你们都心肠好,不会做坏事,这样就够了!乔婉听了有些羞愧,原来赵婶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言语而已,见她平时嘻嘻哈哈地,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心里话,不由得感动起来,赵婶……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我熬粥去!赵婶淘好了米,起身进厨房去了。

吴爽处理好了傅家宝身上地伤口出门来,赵婶的粥也熬得差不多了,盛了稀稀地一碗端进去喂傅家宝喝了下去,见他的脸色逐渐好了些,悠悠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乔婉几个人时,似乎是放下心来,刚想说话,又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来,惊恐地拉着乔婉嚷道:婉儿,我……我看到姨娘她……她吊在房梁上……第一百四十八章:鸣冤乔婉听了大吃一惊,君柔?!她吊在房梁上?还没来得及细问是怎么回事,就见赵婶大呼小叫地闯进来,乔婉,不好了,听说傅府的二夫人上吊自尽了!她果然……果然死了!傅家宝猛地抱住脑袋,浑身颤抖地趴在被子上,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她果然死了……乔婉只觉得心突突地直跳,见傅家宝似乎很受刺激的样子,只好先跟赵婶问个详细,只可惜赵婶也知之甚少,只是听傅府放出消息,说二夫人不堪忍受傅老爷过世的打击,追随而去。

君柔会为傅老爷殉情?这简直是天下奇闻!乔婉怎么会相信这么无稽的谎言,用力地拉起傅家宝,傅公子,你先别急着发抖,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吴爽连忙端过一杯水递给傅家宝。

傅家宝喝了心神稍微稳定了一些,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傅老爷的尸身被刘东绵强行拉出城去火化之后,傅家宝就被刘东绵派人严密地监视了起来,看来是心里有鬼,怕傅家宝出去惹出什么乱子。

傅家宝悲愤难当,自然是心有不甘,但是又被乔婉叮嘱不能轻举妄动,只好忍耐。

可是看到自己的老娘一边流泪一边敲着木鱼,怎么也忍不住了,就趁着后半夜守门的家丁睡着了,溜到君柔的屋子去,想要逼她说出实情,却意外地听到刘东绵和君柔两个人在吵架。

他怕被刘东绵发现,便躲在院子的大树后面。

天快亮的时候。

刘东绵脚步匆匆地出了门,他才悄悄地潜进君柔地屋子,却发现君柔正吊在房梁上。

舌头伸出老长。

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吓得快掉魂了。

大喊大叫地叫来了下人,却被刘东绵吩咐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关进柴房。

大概是因为君柔上吊太过忙乱,下人竟然忘记锁门,他便趁乱溜了出来。

这事情绝对蹊跷!乔婉摆了一个很思想者的姿势。

摸着下巴想了半天,突然叫了一声,跑出门去,冲进自己的屋子。

黑蛋从刚才开始就围着棉被坐在一边做了忠实地听众,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先生这是怎么了?吴爽也很迷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乔婉姑娘的行动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乔婉在床地角落里翻到那本破旧的诗集,又从头至尾地查看了一遍。

依然没什么收获,还以为能发现点什么,莫非是我想多了?难道真的是什么人恶作剧送给我的?她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刚想把那本书扔在一边。

突然感觉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连忙收回劲力。

在封底来回地摸了几回。

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果然有机关。

终于被我找到了!她撕开那张显得稍厚的封底,从里面抽出一张不大地纸,迅速地展开,刚看了一行字,脸色就变了,越看神情越是严肃,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这个混蛋,心肠如此毒辣,肯定不得好死的!反复看了几遍,她把那张纸折好,重新放回诗集的封底里面,坐在床沿上思索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站起身来,夹着那本书快步走到吴爽的屋子,盯着傅家宝直截了当地问:傅公子,你想不想给你爹报仇?啊?傅家宝似乎是没听懂,愣愣地看着乔婉,不知所谓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乔婉有些火大,你到底想不想?我现在确定你爹他根本没得什么瘟疫,是有人暗害的,你要不要给他报仇?要!傅家宝被乔婉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又觉得不太对劲,迟疑地问,你是怎么……不要多说了!乔婉打断他的话,指了指地上的鞋子,走,我们去衙门击鼓鸣冤!吴爽被乔婉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认为她被气昏了脑袋,连忙拦住她,乔婉姑娘,你不要太冲动,毕竟这些都还是我们的猜测,没有十足地把握不能轻举妄动!我有十足的把握,现在就让那个刘东绵彻底冬眠,哼!吴爽,你也来吧,你应该算是个挺重要的证人呢!乔婉下意识地把那本书夹紧,带着傅家宝大踏步地出门,直奔衙门而去。

吴爽犹豫了一下,也随后出门,到客栈找到段婧,一起往衙门赶来。

知府刘光祖刚起来,脸都没来得及洗,就听见有人击鼓,匆匆忙忙地升了堂,见堂下跪着地是乔婉和傅家宝二人似乎有些意外,这不是裁缝丫头么?你可是有什么冤情要申诉啊?知府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乔婉看到活的知府,忍不住脱口而出。

哈哈,本大人神机妙算,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刘光祖有些得意地笑了两声,见旁边地师爷一个劲地给他递眼色,才意识到话题扯得有点远,连忙掩饰地咳嗽了一声,啊,裁缝丫头,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冤情吧!乔婉正了正神色,稍加思索,便字正腔圆地申诉道:民女乔婉,想要状告傅府地姑爷刘东绵谋财害命,与傅家二夫人合谋害死了傅老爷,之后为了杀人灭口又害死了二夫人!什么?姨娘是刘东绵那个混蛋害死的?不等乔婉说完,傅家宝便望着乔婉惊讶地问道,这……这是真地么?乔婉见刘光祖瞪着傅家宝的眼神十分不悦,连忙悄悄地拉了傅家宝的衣服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傅家宝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傅家二夫人也死了么?刘光祖对这个消息有些质疑,连忙吩咐人去打探,又问乔婉道,根据通判禀报,傅老爷应该是死于瘟疫,这谋害又从何说起?乔婉把那本古旧的诗集拿了出来,知府大人,昨天民女得到一本书,从这书的封底中发现了一封信,请大人过目!一个衙役连忙从乔婉那里接过书去,呈了上去。

刘光祖从封底中抽出那封信,神情郑重地看了起来,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岂有此理,在本官统辖的地方竟然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简直目无王法。

来人呐,立刻给我将傅府的姑爷刘东绵捉拿归案……第一百四十九章:结案被派去傅府的衙役很快回禀,说刘东绵听到风声已经逃出了扬州城。

刘光祖立刻派人出城捉拿,终于在码头逮住了企图逃跑的刘东绵。

在君柔的遗书、段婧找到的遗骨、还有吴爽的指证之下,刘东绵已经无可抵赖,彻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他图谋傅家的财产已久,便刻意地接近君柔,使尽手段赢取了她的芳心,又不遗余力的劝说她当了帮凶。

君柔得到刘东绵的指示之后便悄悄地在傅老爷的茶水和饭菜中下了一种慢性毒药,使得傅老爷身体日渐衰弱。

但是由于君柔时有不忍,给傅老爷下毒的时候分量便轻了一些,让傅老爷的死期延后了不少。

傅老爷又心心念念地要将家业交给自己的儿子,父子两个还一起动身去了苏州。

刘东绵唯恐傅家宝学会做生意之后对自己不利,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白姑香堂的人刺杀知府的事情发生之后,刘东绵灵机一动,便收暗地里收买了一批人,将傅府的铺子来了一个大清洗,并嫁祸给白姑香堂,逼得傅老爷中途而返。

傅老爷原本身体就衰弱,经过这一折腾果然病重了,刘东绵便拿出事先利用吴爽调包的房契地契威胁傅老爷将家业传给他,傅老爷抵死不从。

刘东绵一怒之下给傅老爷灌下了毒药,让老岳父毒发身亡。

这种慢性毒药毒发的时候呈现瘟疫症状,不仔细追究是看不出来的,是他去云南的时候从一个巫医手中买来,特意为自己岳父而准备的。

本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没想到傅家宝大闹了一场。

…还招来了一群厉害地朋友,其中就有被自己利用偷房契地契的吴爽,便以最快的速度将傅老爷地尸身火化、毁灭证据。

正当他要松一口气的时候。

君柔发难了,对他软硬兼施。

逼他早日休妻、立自己为正室,如果有负于她便将事情全部讲出来,他又陷入了新地不安之中。

在得知君柔去见过乔婉之后,他沉不住气了,认为君柔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只要君柔闭嘴了,他就安全了,于是下了杀手,将她吊死在房梁上。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君柔听了乔婉的一番话,心里动摇了,事先把自己协助刘东绵害死傅老爷夺取财产的事情全部写了出来,还悄悄地送到了乔婉地手中。

铁证如山,这个姑爷和小妾私通害死大财主的奇案很快便告破了。

在扬州城乃至全国都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而且越传越离奇,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这样:江南四大财主之一的傅老爷,被私通的女婿和小妾合谋害死。

企图夺取家产。

傅家未过门的媳妇与奸夫淫妇斗智斗勇,终于打赢了官司。

夺回了家产。

康熙皇帝接到扬州知府的快报。

很是震惊,立刻派人带了圣旨赶往扬州。

傅老爷的冤案得以诉清。

补办了一次场面宏大地葬礼。

被刘东绵调包的房契地契物归原主,大部分被抢的财物货物也都追回,虽然人亡,家却没破。

傅家宝在乔婉地建议下,把大部分店铺变卖了,只留扬州城里的几家铺子,把被刘东绵赶走地老伙计都重新请了回来。

经过这件事情他终于成熟了起来,准备安下心来跟老伙计学做生意。

傅小姐听到消息从连哭带嚎地从婆家赶了回来,冲到牢里把刘东绵狠狠地骂了一顿。

刘东绵从来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个丑娘子身上过,当初娶她也只不过是图谋傅家地家产,只是她一直都没觉察,现在知道了倍受打击,躲在她老娘念经的房里整夜地敲着木鱼,嚷着要出家。

乔婉总算是见到了这位传说中地傅小姐,她以前想象不出奇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今总算是对奇丑这两个字有了深刻的认识。

纠缠了她这么久的事情似乎都告一段落了,铺子也没什么生意,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日子,她买了些书和点心,打算去看看那些孩子们。

很久没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来读书,她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些孩子。

她跟傅家宝商量了一下,傅家宝很痛快地就答应办一个学堂,让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来读书。

她有些忍不住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孩子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整齐的背书声,还隐隐听见有一个陌生男生在领读。

她忍不住好奇,连忙走过去一探究竟。

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书生打扮,一身灰旧的布衫,却很干净。

身材不高,每端目正,有一股儒雅的气质。

一手托着一本书,一手背在身后,一边读着,一边在六七个孩子中间来回地踱着慢步。

黑蛋也在里面,他是这里面年龄最大的孩子,也是读得最认真的一个。

坐在靠近门口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看样子没怎么专心读书,一扭头发现了乔婉,笑了,大声地喊道:女先生来了,女先生来了!屋里的人听到喊声都停了下来,那男子打量了乔婉几眼,温和地笑道:原来姑娘就是那位好心的先生啊?在下安以文,真是久仰久仰,幸会幸会!乔婉听他说话酸溜溜的大有逄越当年的风范,忍不住笑了,原来是安先生,叫我乔婉就可以了!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偶尔经过此处,听孩子们说了姑娘的事甚感敬佩,便自作主张给孩子们讲课了,还请不要见怪才是!安以文彬彬有礼地对乔婉鞠了一躬。

乔婉连忙阻止他,不要这样,你尽管自作主张,我不在意的。

我是胡乱教,而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能算是先生,看起来你比我更专业一些,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这些孩子们!两个人聊了几句,乔婉发现这个安以文相当有学问,而且都时局政事有相当独到的见解,但是却对科举不屑一顾,绝对是个当代愤青。

官场就是一个牢笼,明知会失去自由还有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唉,真是人心难明啊!安以文十分感叹地将谈话做了一个总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乔婉觉得这话耳熟,猛然想起巫女的话,于是问道:安先生,请教一下,这世间最富贵又最贫穷的华丽牢笼应该是什么地方呢?第一百五十章:挣扎当然是皇宫了!安以文丝毫不体会乔婉的心情,不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比那里更像牢笼的呢?可是,姑娘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他有些怀疑地扫了扫乔婉,莫非你……乔婉只觉得心里沉了一沉,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这个答案,所以她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巫女留下的问题,可是今天还是不由自主地提出来了,而且从安以文的语气那么笃定,让她仅存的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了。

啊,没什么,只是一个人给我留的谜语,我很笨,一直都没能猜出来!还要多谢你赐教,呵呵!她笑着撒了一个不太算是谎言的谎。

从破屋回到铺子,乔婉便把自己关进房间,吩咐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她,连饭也没有吃,足足一天没有出屋。

吴爽本来跟段商量好了,要陪她一起回西安拜见未来的岳父,但是因为刘东绵的案子被知府打了三十大板,未能成行。

养了几天虽然好了不少,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他有些担心地看着乔婉的屋子问赵婶,乔婉姑娘没事吧?一天没吃东西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先生跟破屋里的安先生说了一会儿话,回来就这个样子了!黑蛋悄声地告诉吴爽。

那个丫头有事从来都不跟我说,你可别来问我!赵婶言语之中带着隐隐的不满,故意对着乔婉的屋子提高了声音说,反正啊,不是自己的亲闺女就是养不亲,哪怕你掏心掏肝的……乔婉不是听不见。

但是她现在心情非常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大家说,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我到底要不要去呢?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去的,一个搞不好就会没命了!可是要想回去就必须要找到那个人,而那个人就在皇宫里……她心里不断挣扎着:先不说怎样进去,即便是进去了,又怎么找那个人呢?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子,要从何找起呢?看了那么多地电视剧。

她一直觉得宫廷是个可怕的地方,人际关系简单又复杂……可是我又不能不回去,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那么陌生,虽然有几个不错的朋友,但我终究是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人。

那边有我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他们发现我失踪现在不一定有多么着急呢……又是一夜无眠,清晨她早早地起了床,默默地收拾好了院子,又拿了柴草去厨房开始做饭。

赵婶听到声音出来,看到乔婉正在淘米。

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丫头。

这是……啊,赵婶,你起来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乔婉对她笑了一笑,继续淘着米,双手被浸过冷水又被风一吹,变得通红起来。

赵婶有些心疼地抢过盆子,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能用冷水淘米呢?我不是说过不用你做饭的吗?你只管做衣服就好了!赵婶,谢谢你!乔婉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开口说道,表情和眼神从未有过的郑重,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了!赵婶听着这话突然觉得心里不安起来,好端端地突然说这个干什么?什么谢不谢地!你别这样看着我。

像是要分……丫头,你不会真的要走吧?乔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对不起,赵婶,我有点事情,必须要进京去。

我也不想离开咱们的铺子,可是……我知道了!赵婶不等乔婉说完,就转身往厨房走去,要走就走吧,我早就知道,我这里是草窝,而你是金凤凰,迟早是要飞走的。

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不用顾虑我。

你没来的时候我不是也自己过嘛,早就习惯了……虽然嘴巴逞强地这么说着,可是乔婉分明感觉到了她声音里压抑的哽咽,忍不住眼睛湿润起来,赵婶,对不起,我也不想走,可是……早饭的气氛相当沉闷,平时喜欢嘟嘟囓囓的赵婶沉着一张脸,谁也不看一眼。

乔婉也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东西。

吴爽和黑蛋对望了一眼,终于忍不住问道:赵婶,乔婉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你们怎么都怪怪的?我哪里怪了?这个丫头昨天躲在屋里闷了那么久,早上突然起来跟我说要走,我就是有点气不过罢了,她每次都这样,突然就做决定,一点都不跟我商量!赵婶看样子也是憋了半天,有人发问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先生你要去哪里?姑娘你要走啊?黑蛋和吴爽听了很是吃惊,不约而同地望着乔婉问道。

乔婉早就吃不下去了,干脆放下筷子,进京去。

杨嫂的女儿也可能去了京城,我也正好去找她,答应了别人地事情没办完总是心里很堵!嗯,也是!吴爽想了半晌,点了点头,那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过几天吧,我把这边安顿好了就走!乔婉见黑蛋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摸了摸他地脑袋,黑蛋,我这次去办的事情很危险,所以不能带你去,你就留在这里吧。

傅公子已经答应给你们办个学堂,而且有安先生在,你们要好好读书。

还有,你陪着赵婶我也放心……黑蛋有些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先生,我会好好读书的!先生去京城就能见到哥了吧,有他照顾先生我也放心!嗯!乔婉点了点头,笑得有些苦涩。

她并没有去找越的打算,他好不容易找回了他的生活,她不想去打扰他。

乔婉要走的事情已成定局,在扬州认识的人也都知道了。

最舍不得她的当属傅家宝,他不停地叮嘱乔婉,婉儿啊,我不知道你要去办什么事情,但是我们两个可是有婚约的,三年之后你一定要回来啊。

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通知我,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这一去就有可能不复返了,乔婉不想让任何人失望,不论谁说什么她都一律好声地答应着,好,我知道了,你要帮我照顾好赵婶和黑蛋,还有建学堂的事情不要忘记了。

你要好好学做生意,守住你爹地家产!一切都安顿的差不多了,她想了想,还是要去跟怪医夫妇道个别。

吴氏听说乔婉要进京,思索了一下,你在京城没有什么熟人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落脚的地方!第一百五十一章:进京夫人,你介绍裁缝丫头去姑姑家是不是另有目的?离开之后,沉吟了一下问道。

吴氏笑了笑,其实这不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表妹走了之后,舅母的病日渐严重了。

虽然裁缝姑娘不是表妹,但是想来放在身边姑母也会宽慰不少吧?我只怕她老人家看到裁缝姑娘会更加伤怀!怪医不无担忧地叹了一口气。

吴氏很有自信地摇了摇头,不会的,我感觉舅母跟裁缝姑娘会很投缘!乔婉拿了吴氏的介绍信和信物,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

本来还担心去京城没有地方落脚,没想到吴氏这么善解人意给她介绍了地方,据说家境还不错,人际关系很广博,正是求之不得。

她心里思量着,如果人际关系广的话门路自然多一些,说不定可以打探地混进皇宫的办法。

后顾之忧相对减少,她的心情也宽松起来。

扬州的事情安排差不多了,她思来想去还是去知府家道个别,于是借给未出世的孩子送衣服的名义去拜访了。

知府一家人都在二夫人的房里,刘光祖、大夫人,在加上几个丫头,把二夫人围住,活脱脱一副众星捧月图。

裁缝姑娘来了啊,刚才我还和妹妹念叨你呢,你这就来了!大夫人眉眼含笑地招呼乔婉。

乔婉跟他们打过招呼,便把做好的衣服递了过去。

知府一家人看了啧啧称叹,夸乔婉的手艺真不是一般的好,人真不是一般的心灵手巧,之类。

乔婉笑了笑,把一个长命锁送给二夫人。

夫人,这是我特别定做地,送给孩子当礼物吧。

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这真是太谢谢裁缝姑娘了!二夫人拿着那个制作精巧的长命锁有些爱不释手,说不出的喜爱,这个做得真是漂亮!本来想等孩子出世再送来的,可是我过几天就要离开扬州了,所以提前送来了!乔婉顺势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我今天就是想来跟各位道个别!三人听说乔婉要走都很吃惊,特别是刘光祖,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是知道乔婉要去的是京城,便欲言又止了,只是意味深长地叮嘱了她一句,裁缝姑娘,路上要当心啊!大夫人和二夫人一人拉住乔婉一只手,十分不舍地说:你这一走,就没人经常来陪我们说话解闷了,我们想做衣服也找不到你这么好手艺的裁缝了,还真是舍不得!乔婉笑着安慰她们说:孩子出生之后夫人们一定不会闷的,到时候一人家其乐融融的比什么都强!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

乔婉便起身告辞。

刘光祖叫住她,到书房去写了一封信。

出来交给乔婉,这是我地一个老友,人在京城,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家境还是不错的,人也和善。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带着这封信去找他吧!有劳知府大人费心了!乔婉谢过刘光祖,出了门。

一路上有三三两两的熟人跟她打着招呼,让她还真有些即将离别的酸楚。

三天之后,乔婉收拾停当。

就准备动身了。

傅家宝特别给她备了一辆马车,附送了不少的盘缠和东西,赵婶也大包小包地搞了好多吃食,让乔婉路上吃。

吴爽和段有些不放心。

本想送她一程,被乔婉拒绝了。

正要出发的时候,萧然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听说乔婉要去京城,二话没说便跟着上了马车。

倒是让所有人都放了心,毕竟有他在身边照顾着不会有什么闪失。

乔婉跟大家洒泪而别,也不敢过多停留,就跟萧然一道上路了。

出了扬州半天,二人停车歇息。

萧然见乔婉还是闷闷不乐,知道她还停留在离别的伤感之中,忍不住笑话她,我以为你姑娘你不是那种为了离别这点小事就放不开的人,没想到我萧然还能犯这种错误!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嘛!乔婉争辩地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手中的干粮,倒是你,这些天都干嘛去了?跟你师父深山修炼去了?萧然淡淡一笑,什么师父?我已经没有师父了!啊?你不会是被陆堂……你师父踢了?为了什么啊?乔婉有些惊讶地问。

他逼我跟紫玉成亲,我不肯,一怒之下就把我逐出师门!萧然的神情没有一点悲伤地样子,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岂不是更好?乔婉感觉他有些没心没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倒是很轻松就不认你爹了啊。

不过你为什么不跟九姑娘成亲啊?她不是挺好的嘛,长得漂亮,武功又高,对你也够痴情,还是白姑香堂地仙姑!她是天上的仙姑又如何?萧然一点不领情地笑,嘴角带着明显的讥诮,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莫非还要强行撮合到一起?即便是师父也不能逼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何况还是婚姻大事呢!乔婉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这话是没错!不知道萧然你是玩世不恭呢,还是思想超前,我比较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彼此彼此!萧然看着乔婉微微一笑,眼睛里有一丝光亮。

乔婉去京城的心情有些急迫,二人几乎没住过客栈,都是赶路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赶路,这样还是过了二十多天才抵达了京城。

两个人风餐露宿的,都有些消瘦,尤其是乔婉,一脸的风尘。

连原本膘肥体壮的两匹马也都跟着瘦了一圈。

两个人找了一家不太大的客栈好好地休息了两天,乔婉拿着吴氏给她地介绍信和地址去找落脚的地方,萧然说有几个老朋友要去见见,就不知道游荡到什么地方去了。

护军参领巴泰退宫归来,见一女子正在自家门外徘徊,刚想上前去询问一番,却见那女子犹豫了一下,转身欲走,正好跟自己来了个面对面。

巴泰看到那张脸,顿时又惊又喜,几步跨了过来,一把抱住她便放声大哭,我的女儿啊,你可回来了!第一百五十二章:替身巴夫人刚服下了汤药,正倚在床头娇喘不休,听见外门的丫头一声老爷好问了一半,就见巴泰一只眼睛乌青地闯了进来。

老爷,你这眼睛……巴夫人刚想问个明白,却被巴泰打断,只见他一脸兴奋地拉住夫人的手,夫人,你先别问,我给你带了一个人来,你看----巴夫人这才发现跟在巴泰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个姑娘,一看之下当即惊呆了,继而热泪横流,真儿,你……你回来了?!乔婉见巴夫人满面殷切地伸出手,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巴泰,见他点了点头,只好走过去,拉住巴夫人的手,有些别扭地叫了一声,夫人!夫人?!你……刚才叫我什么?巴夫人愣愣地看着乔婉,仔细打量之下才发现这不是她的女儿,只是跟她女儿长得有几分像罢了,大概是想女儿想得有些糊涂了,竟然会认错,但是乔婉又实在跟她的真儿长得很像,又失望又惊奇,忍不住问巴泰,老爷,这姑娘是?巴泰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之情,哪里管得了夫人心中所想,夫人,这姑娘跟我们真儿长得很像吧?连我都认错了呢,真的太像了!乔婉现在才有些明白吴氏为什么要让她来巴府了,原来自己跟这个巴老爷不在家的女儿长得有些相像,她虽然不知道那个真为什么不在家,但是明白自己现在算是个替身。

到巴府门口的时候,她看到这个宅子并非是普通人家,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在那府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再卷入任何官宦人家的是非当中去。

可是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大汉一把抱住,又哭又叫地。

她本能地以为这是性骚扰。

当即毫不留情地给了巴泰一记头击,送了他一个乌眼青当见面礼。

经过一番复杂的解释。

乔婉才明白这个骚扰她的大汉就是吴氏地舅舅,也就是她要落脚的这家地男主人。

又经过一番曲折,她就被领到这里来见巴夫人。

是啊,真是很像,连我这个亲娘都险些认错呢!巴夫人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见乔婉在一边听着她们夫妻二人的对话脸上现出明显的不自在,连忙对乔婉笑了笑,姑娘,你不要见怪,我们实在是太想我们的女儿了,那孩子……唉,不说这个了,你是音儿介绍来地?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乔婉自然知道巴夫人口中的音儿就是吴氏,当即把在扬州的事情跟巴夫人仔细说了一遍。

巴夫人听完忍不住叹息。

这丫头,从小就主意正,唉。

只要她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哼,就是她这个当姐姐的没带好头。

我们真儿才会学坏!巴泰似乎对吴氏的成见非常大。

脸色有些不悦地哼了几声,我老早就教育真儿。

不要跟那丫头走得太近,要是能听我的话会出事么?乔婉在一边听了半天,见一个怒气冲冲,一个不停地叹气,说到关键的时候却又警惕地闭了嘴,似乎是不能告人的样子。

反正乔婉对人家的隐私也没兴趣,便装作不在意地打量着屋里地摆设。

也许是跟女儿长得很像的关系,巴夫人对乔婉非常和善,尤其是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后,更是怜爱有加,当即跟巴泰商议,认了乔婉当干女儿。

折腾了半天,乔婉终于被丫头领到属于她地房间。

看样子是刚刚打扫出来的,里面还带着浓重地灰尘气息,但是摆设还算是很齐全地,让她稍稍有了安心的感觉。

刚在床上坐定,就听见外门一个清脆地女声响起,小姐,夫人让送些东西来!听到这个称呼乔婉愣了半晌,才明白这是叫自己的,连忙喊了声进来吧!门被推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进来。

那托盘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堆得满满的,几乎遮住了丫头那小身躯的一半,大有摇摇欲倒的感觉。

乔婉连忙过去从她手里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乔婉笑了一笑,怎好让小姐受累!乔婉见她长得清秀可人,心里忍不住喜欢起来,也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也是丫头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的叫小莲,以前是伺候真儿小姐的。

刚才夫人吩咐我来伺候婉小姐!一看她就是个聪明的丫头,口齿伶俐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便对乔婉福了一福,小莲见过小姐!见小莲那认真的模样,乔婉忍不住笑,没想到自己命里还有当小姐的福气,不过以前总是给别人见礼,现在换了别人给自己见礼,她总感觉别扭,于是说:小莲,以后跟我不用那么多礼数了,你叫我乔婉,我叫你小莲,这样就好了!这怎么可以,夫人知道了一定会骂的!小莲连忙摇头。

乔婉知道多说也是白费力气,只好笑了笑,随便你了!对了,小莲,我刚来,还不知道这家都什么情况,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免得我两眼一抹黑!小莲也是个爱说话的主,见乔婉有兴趣,当即把巴府的事情都跟乔婉说了一遍。

原来这巴泰是镇守皇宫顺贞门的包衣护军参领,在包衣三旗中算是地位比较高的了,所以巴泰对自己的身份很骄傲。

据说巴泰的祖先是随太祖入关的八旗功臣的家奴,因为立过功,所以在朝为官。

他阿玛是满人,额娘是汉人。

他阿玛早逝,从小又对饱学多识的额娘很是崇敬,因而把自己看作汉人,遍学汉人的诗书和兵法,无奈没有表现的机会,四十岁了,仍然只是个护军参领。

巴泰只有巴夫人一房,没有生儿子,只有真儿这么一个女儿,却在去年跟一个落榜书生私奔,至今不知下落。

巴夫人从那以后就郁郁寡欢,经常生病。

乔婉终于明白二人为何遮遮掩掩的了,感情女儿私奔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个家庭还算是简单!乔婉心里又安定了几分,隔着窗子望着外面的景色,不由得感觉亲切起来。

巴泰一脸郑重地坐在夫人的床前,欲言又止了几回,终于还是开了口,夫人,我看这个姑娘就是老天爷特别眷顾我们,送给我们的大礼啊,我们这回算是有救了,夫人意下如何?老爷,你不会是想……巴夫人理解了丈夫话语中的意思,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人家姑娘是投奔咱们来的,你怎么能打她的主意呢?我不同意!第一百五十三章:干亲巴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夫人,我也不想,可是你也知道。

真儿的名字已经在内务府了,我又不能去大声嚷嚷说我女儿跟人私奔了,我们参加不了了。

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啊?可是,人家姑娘才来没多久,你就……巴夫人脸上带着不忍,况且人家也不一定同意啊,谁家好好的姑娘愿意去受那份罪呢?巴泰神色动摇了一下,但是马上又坚定起来,可是,这也是个机会啊。

就算不能飞黄腾达,在里面学好了规矩出来也好嫁人不是?更何况她无依无靠的,我们收留了她,她不会不同意的吧?我觉得那姑娘不是普通的姑娘,从言行举止就看得出来,比我们家真儿还有主意。

反正啊,还有一段日子,等熟识一些再做打算也不迟!巴夫人想了想,说了一个缓兵之计,还是忍不住叹气,唉,还以为多了一个女儿,这又要把她给送走,是福是祸都不一定,我这心里难受哇!巴泰见夫人眼睛里又有了泪光,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夫人,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你要不认她当干女儿我还想不到这一层呢,这也算是天意吧!你不要想太多了,过一阵子我去找她谈谈好了,同意更好,不同意再另做打算!只有这样了!巴夫人边叹气边点了点头一转眼在巴府已经呆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乔婉跟巴府的上上下下已经处得不错了。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便发挥了自己的裁缝本色,当然,作为巴府的小姐。

是被崇敬地称赞为女红了得地。

从巴夫人到小莲都借光穿上了乔婉做的衣服,大呼舒服。

…自从乔婉来了之后,巴夫人的病还真地好了起来。

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时常跟乔婉聊聊天,嘘寒问暖。

相处得不亚于母女。

虽然巴夫人今年才35岁,比乔婉的实际年龄只大了那么十岁而已,乔婉还是很自然地叫她娘。

因为乔婉对什么人都很温和,没有一点小姐地架子,所以府里的下人也都很喜欢她。

把她当成真儿小姐一样来对待。

尤其是小莲,在乔婉影响下也变得随便起来,几乎跟乔婉同吃同睡,两个人的感情愈发地好了起来。

小莲总是喜欢听乔婉讲起自己的经历,对乔婉很是敬佩,当她听说杨嫂的女儿在京城地时候,还自告奋勇地出去打听了好多次,终究是没有什么线索。

乔婉也托人打听了许久未果,知道茫茫人海。

找一个人何尝容易,便想着有缘自会相见,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天是腊八。

巴夫人亲自下厨煮了腊八粥,然后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

席间乔婉见巴泰的棉衣有些破旧了。

便吩咐小莲去自己房里拿出给巴泰做好的衣服。

恭敬地递给巴泰,老爷。

这是我给您缝制的,手工粗糙,请您不要嫌弃!她虽然习惯了叫巴夫人娘,对着巴泰却怎么也叫不出那个爹字,所以一直称呼他老爷。

巴泰似乎也不太在意,接过衣服道了谢,又象征地称赞了几句。

倒是巴夫人感觉别扭,嗔怪地瞟了乔婉一眼,婉儿,怎么到现在了还叫老爷呢?要叫爹,我们不是一家人嘛,你怎么还这么见外?乔婉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人家诚心诚意地收你做了干女儿,你还老大不愿意地称呼人家老爷,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舒服,叫了一声爹!巴泰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你不叫我我也装作不在乎,你叫我也无所谓,当即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便说跟弟兄们约好了去喝酒,匆匆地出门去了。

其实走出门去他便有些后悔,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跟乔婉亲近的机会,自己却逃了出来。

毕竟还有事情要有求于这个干女儿,熟识起来才好说,可是每次他想尽力去讨乔婉喜欢的时候都感觉心中有愧,只能矜持地保持着距离。

唉,毕竟不是亲女儿,不然哪里用得着花这么大的心思!他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声。

转眼就过年了,这是乔婉在清朝过地第一个年,心里不免五味杂陈。

虽然在巴府里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干爹干娘对她很好,下人也很尊敬她,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她倍加地想念老爸老妈爷爷还有南妮。

她地贵人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现在连宫门朝哪里开还不知道,回去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她忍不住伤感起来。

小莲见她愁眉微蹙地样子,猜到她有什么心事,便打趣地说:小姐,大正月地你怎么没有一点喜庆味儿啊?是不是在想什么人啊?莫非是有了如意郎君?你这个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乔婉在她稚气的脸蛋上捏了一把,见她夸张地跳脚直叫,忍不住笑了,你才多大啊,就寻思这些事情,真是人小鬼大!小莲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人家再过年就15岁了,真儿小姐就是15岁私奔地……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闭了嘴,尴尬地笑了两声。

你们真儿小姐干嘛要私奔呢?喜欢就跟家里说,成亲不就完了?乔婉有些不解地问道。

小莲见乔婉打听,又来了兴致,喋喋不休地说:哎呀,真儿小姐是要进宫的人,怎么能随便嫁人呢?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老爷和夫人都瞒得死死的,外人一点风都不知道!下人们也都嘴巴紧闭的,不敢多提一个字!这是什么意思?乔婉觉得心里没来由地动了一下,有些急切地看着小莲,小莲,能说详细点么?小莲以为乔婉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更加来劲了,真儿小姐是虽然有汉人血统,但是也是旗下人,旗下人的女儿都是皇上的女人,必须要参加选秀的。

本来头年五月节就要进宫的,可是小姐在那之前认识了胡书生就私奔了,老爷打点了好多人才申保,说小姐病重不能进宫,这才免过了一难呢!也就是说真儿小姐还是要进宫的是吧?乔婉的眼波开始震荡。

没想到小莲却笑了,小姐你真没听明白呢,还是糊涂了?真儿小姐都走了,还怎么进宫?估计今年老爷还要花一大笔银子打点……那老爷要打点到什么时候去啊?乔婉笑了一笑,指着自己问小莲,如果我一开始就说我是真儿,你会不会相信?第一百五十四章:老师小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跟真儿小姐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自然能认出你不是她。

不过说实话,小姐跟真儿小姐长得真的很像,那天我远远地看见老爷带着你进了夫人房,真是吓了一跳呢,心想这小姐怎么回来了,而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漂亮多了,还稳重多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都不忘拍马屁!乔婉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突然神情肃了肃,小莲,还有一个问题,老爷为什么不编个慌,说真儿小姐病死了之类的,还要担这么大的风险打点呢?小莲叹了一口气,小姐你还不知道呢吧,如果说是病死了,内务府就会来人调查,到时候小姐私奔的事情就露馅了,老爷可是要问罪的,搞不好会被充军。

再说了,老爷一直都没死心,总觉得真儿小姐跟那个穷书生过不了多久就跑回来了,他还指望着真儿小姐进宫去,得到皇上的宠幸,飞黄腾达,到时候做做国丈威风一把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真是复杂!乔婉忍不住苦笑,看来在这个朝代指望依靠女儿升官发财的人还真不少,自己乱碰乱撞就能遇见一个,对巴泰的好感不由得又减少了几分。

小莲见乔婉的眉头比刚才皱得还深,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了小小的挫败感,忍不住扯了扯乔婉的衣服袖子,小姐,怎么听我说了这么多你反而更不高兴了呢?我是想逗你开心的,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我说说吗?我没事。

就是在考虑一些事情!乔婉勉强地笑了笑,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一直在寻找进宫的机会,当真地有一个机会摆在她面前了。

她又犹豫起来。

这份犹豫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天气都渐渐变暖起来。

满院子开放着桃花,阳光暖融融地照射下来,让人浑身舒服。

乔婉正带着小莲在桃树下挑着一些又大又鲜嫩的花朵,她想试着自制一盒香粉。

就在这个时候巴泰派人来叫乔婉,说是有很急的事情要跟她商量。

乔婉连忙跟着下人来到巴夫人地房里。

见巴泰和巴夫人都一脸沉重地坐在那里,见她来了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她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果然,巴泰夫妇先是问了些她住在府里这么多日子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如何之类,然后才委婉地跟她说了正题,今天内务府下了通知,说是下个月底要选秀,问我们真儿能参加不能……我替真儿妹妹去便是!乔婉不等他们说完。

已经明白了他们地心思,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毕竟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便自动请缨地说道。

这人情是白捡的,不卖白不卖。

巴泰夫妇本以为会狠狠地费上一番口舌。

没想到刚说了几句。

乔婉就答应了,而且很痛快地答应了。

不由得双双愣在当场,半天才反应过来,齐齐地看着乔婉,你……你可是说真的?是,爹娘对我视如己出,正愁没有报答地机会,就让我替真儿妹妹进宫去,免得爹总是四处打点,担惊受怕的,也算是当女儿的尽了一份孝道吧!反正要利用人家,乔婉尽量把话说得比蜜甜,让人家顺心了。

果然,巴泰夫妇脸上不约而同地现出感动的神色,尤其是巴夫人,拉住乔婉的手把她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摩梭着她的头发,哽咽地说:原来你都知道,难得你这么体谅你爹的苦心,好女儿,真是好女儿,没想到我临死之前还能得到你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双方都没费什么口舌意见就达成了一致,皆大欢喜,巴泰夫妇为了表示诚意,当即让乔婉搬进了真儿地闺房,又给她另外置办了若干东西,还郑重地嘱咐下人,从今往后,婉儿小姐跟真儿小姐一样,都是他巴泰的亲生女儿。

这话说得很含蓄,其实那意思就是让大家以后把乔婉当成巴真儿,对外就说这就是他们家真儿小姐。

乔婉不在意,随便他们怎么样,要不是巴泰夫妇找她,她还真就下不了决心要进宫,这下好了,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地水,想反悔都难了。

于是也不多想,高高兴兴地搬进真儿的闺房,等待进宫地日子。

倒是小莲反应激烈,一改往日地唧唧喳喳,小脸紧绷着,正眼也不瞧乔婉一下。

喂,小莲,你是怎么搞的,干嘛对我冷冰冰地?乔婉被她搞得很郁闷,忍不住叫住她问道,我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你了么?小莲嘴巴动了动,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小姐你干嘛要答应老爷进宫去啊?人家躲都来不及,你还上赶子了!你就为这个生气啊?乔婉忍不住乐了,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说不定我还真能飞黄腾达呢,到时候一定接你进宫去玩玩!小莲十分不领情地撇了撇嘴巴,小姐你还真笨呢,你是包衣子女,去了就是当宫女,又不是去当妃子。

长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姐,去给人家呼来喝去的,有什么好高兴的?你进宫我就见不到你了……那不是更好,免去我许多麻烦,我本来也不想当妃子啊!乔婉笑呵呵地望着小莲,知道她是真把自己当小姐了才这样的,不由得安慰她,你别担心,不是说做上几年就能回来了嘛,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小莲脸上还是不高兴,但是听乔婉这么一说似乎宽心了不少,也是那么回事,可是总觉得你像是被老爷给卖了一样,心里不舒坦!还有两个月就要进宫了,巴泰夫妇给乔婉专门请了一个老师,教她宫里的规矩。

乔婉觉得没必要,但是听说每个要送女儿进宫的人家都事先请老师,她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按照进宫的要求,乔婉穿好旗袍,穿上马蹄底的鞋子,便磕磕绊绊地走出门来。

巴夫人特意嘱咐人空出一间房子当教室,别提有多重视了。

乔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教室门口,老师已经来了,正在巴夫人的陪同下坐在一边喝茶呢。

巴夫人见乔婉来了,连忙招呼她过去见礼。

见过……乔婉低着头走到跟前,刚想行礼,却见那老太太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惊呼,这不是……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第一百五十五章:入宫吴妈脸上只是闪过小小的惊异,便又波澜不惊地喝着碗里的茶水,不想理会乔婉的样子。

巴夫人见乔婉一脸的惊愕,连忙问道:真儿,怎么了,你认识吴姑姑?不认识,只是碰巧跟我认识的人长得像罢了!乔婉也觉得自己鲁莽了,连忙改口地笑了笑,是我认错人了!巴夫人信以为真,嗔怪地说:你这丫头,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还不快见礼?吴姑姑可是在宫里呆过很多年的,别人请都请不到!乔婉连忙见礼,心里诧异,吴妈是宫女的事情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为何会被巴夫人邀请到这里来了?莫非是在那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发走了巴夫人和小莲,乔婉正准备跟吴妈打探一下,却见吴妈俨然一副严师的模样,满口都是职业术语,乔婉刚要张口,就被她用呵斥给堵了回去。

几次三番,乔婉终于忍不住了,吴妈,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我是乔婉啊,乔婉!你最好把这两个字忘了,你现在是巴真儿,做好巴真儿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吴妈眼皮都不抬地说了这么几句,继续她的严苛式教学。

乔婉明白了,吴妈是教育她要严守着嘴巴,即便着碰见自己的熟人也要紧咬牙关说自己不知道什么乔婉,自己叫巴真儿,是护军参领巴泰的独生女儿。

所以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她也不再寻找机会跟吴妈搭话,只是专心地学着宫里繁杂的规矩,从吃喝拉撒睡到什么节日庆典什么打扮。

各种各样,名目繁多。

其实吴妈教她更多的是在宫里怎么跟人相处,简单总结就是少说话。

…多微笑,不该打听地绝对不要打听。

偶尔听到了什么也绝对不要接话,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招来杀身之祸。

吴妈的授课就要结束了,巴夫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要答谢她,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只是耷拉着眼皮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只是看在你姨娘地情面上来的,以后不管你家孩子在宫里如何了,都不要扯上我就好!说完也不等人家回应,扭头往外便走。

巴夫人感觉碰了一鼻子地灰,但是人家白教了乔婉半个月,啥都没拿,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招呼乔婉出去送送。

乔婉了解吴妈的脾气,便一声不吭地送她到门外。

恭敬地说了一声:吴妈您慢走!吴妈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二少爷和卫阿哥都成亲了,也都过得很好。

进宫之后诸事留神。

不要惹事。

活着出来就好!是,真儿记住了!乔婉感觉眼睛有些湿润。

连忙答应着,看着吴妈的背影走远了才回转来,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吴妈的话感觉心里宽慰好多。

冥冥之中她还是惦记着那云和卫阿哥的吧,毕竟当初她是不告而别,既然他们都成亲了过得很好,她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转眼就到了入宫地前夜,巴泰准备了一桌宴席,说是一家人坐坐。

席间喝多了点,话也多了起来,大着舌头反复地提示乔婉,真儿啊,虽然你进宫是当宫女,但是也保不准就能遇见皇上,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像你这等的容貌姿色,比起后宫的那些妃子丝毫不差,一定能大富大贵……乔婉知道巴泰打的什么心思,也不多说,只是笑了一笑,请阿爹不必操心,女儿自有分寸!巴夫人似乎有些不放心,拉着乔婉的手叮嘱她说:孩子啊,进宫之后要谨言慎行,咱们府里的下人都是跟随咱们多少年的了,嘴巴很严。

只是这宫里的规矩多着呢,就怕有人追根究底的,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我们就有大祸啊……您放心吧,您告诉我地家谱我都记下了,祖上的那些事迹也都了然于胸,不会出差错的!乔婉笑着给巴夫人宽心。

这包衣秀女地选拔,比起三年一大选的八旗选秀要简单得多,基本就是按照身份地位分派到各个宫邸和务所。

看样子巴泰地地位还算是不低地,经过一番验看,乔婉便和两个女孩一起被分配到南果房,由一个小太监领着去见管事太监和姑姑。

小太监看样子很熟路,也不说话,带着她们三人穿门过巷,尽捡些人少的地方走路。

乔婉曾经和南妮一起来过一次故宫,但是毕竟年代相隔甚久,感觉大不相同。

那时来看是当作古迹欣赏,虽然游人很多,但总觉荒芜寂寥,而如今身处其中,处处卫兵,人气肃穆,倒是贴身体会了一番皇家后院地滋味。

跟乔婉随同的两个女孩,一个13岁,叫阿尔兰,一个15岁,叫盈翠,乔婉冒充的巴真儿是1岁,故而她是最大的,两个女孩叫她真儿姐姐。

阿尔兰毕竟年纪小,性子又开朗,见到新鲜的事物就忍不住好奇,扯住乔婉的袖子悄声地问:真儿姐姐,我听阿玛说这边是东宫,是娘娘们住的地方。

听说娘娘们都长得国色天香,是地上难得一见的美人,是真的么?应该是吧,不然怎么能做皇上的女人!乔婉轻声地回答她,想起自己曾经在那府见到的云妃,虽不是倾国倾城,确实也是美女一个,想必其他的妃嫔也差不到哪里去。

突然想起自己被宣布分派到南果房的时候,似乎隐隐地感觉到周围投来带刺的目光,莫非这南果房还是块香饽饽?忍不住问阿尔兰,咱们要去的地方很好么?一直没说话的盈翠瞥了乔婉一眼,嘴角带着一丝不屑地说:连这个你都不知道啊?南果房是专门为皇上准备果饼茶点的地方,见到皇上的机会自然比别处要多,你说好不好呢?乔婉心里忍不住沉了一沉,看着上手那枚红色的指环,心里莫名地一阵不安,见皇上的机会么?最好是不要有,唉!她暗自祈祷着,只希望自己快点找到关于贵人的头绪,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你这个大胆的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吗?没看见咱们主子要出门,哪容得你这么横冲直撞的,皮子紧了是不是?正当乔婉想得出神的时候,就听见前面传来一个女子厉声的喝骂,抬眼望去,给她们引路的小太监正跪在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跟前,不停地陪着不是。

那宫女横眉瞪眼地盯着小太监,她身后立着一位衣着幽雅的女子,肚子微微隆起,显然是位孕妇。

乔婉慌忙拉着阿尔兰二人跟着跪下,把头低低地伏在地上,可是背上依然隐隐地冒出冷汗……第一百五十六章:旧识主子,这几个奴才真是大胆,这要是惊着了您,动了好?那宫女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回身请示孕妇道,您看要怎么处置他们?小太监连忙磕头如捣蒜,娘娘,奴才在内务府当差,上头吩咐奴才带这几个新来的宫女去南果房,不知道娘娘会走偏门,无心撞了玉驾,还请娘娘恕罪!孕妇用目光扫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四人,淡淡地说了一句,阿郁,新来的不懂规矩,放他们走吧!我们娘娘仁慈宽厚,这次就饶了你们,要是敢有下次,仔细你们的皮!阿郁又盛气凌人地教训了几句,才放了行,快走吧,别在这里挡路!小太监连连谢恩,招呼乔婉三人低头弓腰地往前走。

走过那孕妇跟前的时候,乔婉尽量把头放低,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在小太监身后。

等等!已经走出十几步,正当乔婉要松口气的时候,那孕妇突然喝了一声,叫住四人。

她的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

小太监以为又犯了什么禁忌,连忙跪下,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没你什么事儿!那孕妇已经带着宫女走了过来,径直来到乔婉跟前,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乔婉知道躲不过了,索性镇定了下来,缓缓地抬起头来,装作怯生生地望着那张见过两次地脸。

她本以为人家贵人多忘事。

早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云妃看到乔婉的脸只是眼神波动了一下,表情却看不出一丝特别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这丫头看起来挺伶俐的,叫什么名字?回娘娘的话,奴才巴真儿!乔婉连忙恭敬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云妃轻轻一笑,目光在乔婉的耳边流连了数秒,是么?巴真儿啊,不错!顿了一顿,对小太监说,前儿个皇上还对我说。

我临产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这几天要选宫女,让我自个挑几个伶俐的调教调教留着用,免得到时候人手不够。

我还没去看,不过我挺中意这个巴真儿的,你回去跟你们管事儿地说说,我就把这个丫头留在我房里了,让他再派一个人去南果房好了!小太监连忙答应,是,是。

奴才记住了。

能伺候娘娘是这丫头的福分,还不快谢恩?没想到刚进来就碰见了云妃,更没想到她会要自己去伺候她。

乔婉还有些转不过味儿来,有些发愣地跪在那里,听到小太监的提醒连忙磕头,谢娘娘恩典!阿郁,带上这个丫头,咱们回去吧!云妃看着乔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派人跟谨妃说一声。

我身子不舒服,就不过去了!阿郁答应一声,打量了乔婉几眼,说了一声走吧,便过去扶着云妃。

乔婉不敢上前,之后低着头,默默地跟着她们从刚才的小门进去,再转过两个小拱门,进得一个院落来。

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延禧宫。

她记得这是东六宫之一的宫名。

虽说东西六宫没有特定的等级之分。

但是古书里一般都把东宫视为较尊,住在东宫的妃子一般也是比较得宠的。

在那府的时候她也有所耳闻。

这云妃深受康熙皇上的重视,如今又有了身孕,想必更是得宠,那么见到地皇上的几率岂不是更大?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地浓重起来,下意识地转了一下手上地那枚戒指,突然心里一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枚戒指悄悄地摘了下来,放进贴身的荷包里。

进了院子,云妃也不说话,径直往后殿走来,乔婉也只得跟着。

到了后殿的暖阁,云妃在阿郁的搀扶下,在榻上微微侧卧,把姿势调整舒服了,才拿正眼瞧着乔婉,巴真儿是吧?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那真是奴才的荣幸!乔婉知道云妃是故意试探,便虚与委蛇地应着。

直觉告诉她这个云妃并不简单,绝对不会因为缺一个使唤丫头才把她中途截了过来,既然她不挑明,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自露马脚,看看情况再说。

云妃听了乔婉的回答,笑了笑,吩咐旁边地阿郁说:我要跟这个巴真儿单独聊几句,你出去吧,别忘了吩咐人去谨妃那儿通报一声!是,娘娘!阿郁目光怪异地扫了乔婉两眼,才迈着轻快的脚步出门去了,看来是个训练有素的,走起路来又快又轻。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认识的那个丫头好像是叫乔婉来着,做的一手好女红,我这还有两身衣服是她帮我缝的呢!云妃淡淡地笑着,目光在乔婉的脸上搜寻着,却并没有捕捉到什么讯息,于是又说,唉,可惜我只见过她两次,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着实有些挂念呢!乔婉一直低着头,感觉脖子都有些酸了,却也不敢活动一下,应着云妃的话答道:不知道是谁家地姑娘这么有福气,蒙娘娘您这般惦记着,奴才心里真是羡慕呢!你虽然是新来的,还真是会说话呢!云妃轻轻一笑,脸色却慢慢地沉了下来,半晌也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乔婉出神。

乔婉只觉得脖子酸痛得发木了,才听到云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阿郁,你进来说话!阿郁答应一声,走进门来,过去帮云妃翻了一下身子,娘娘,该是进补药地时候了!不急!云妃看了乔婉一眼,阿郁,你带着她去刘贵人那边去,就说是我差遣她去伺候地,明白了没?阿郁自然心领神会,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会意的笑纹,明白,娘娘。

奴才会带上些上好地药材和补品过去的,您放心吧!好,还是你想得周到!云妃赞许地笑了笑,又转头对乔婉说,刘贵人是我的好姐妹,如今也有孕在身,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料她,你这么聪明伶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乔婉不知道这刘贵人是何方神圣,也摸不清其中的状况,只能答应,是,奴才定当尽心尽力!提了不少的东西,跟着阿郁出了延禧宫,就见她在前面穿街过巷的,走了半天也没到的样子,乔婉有些沉不住气,于是小心地问道:阿郁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冷宫!阿郁颇不耐烦地扫了乔婉一眼,冷冷地吐出这么两个字。

第一百五十七章:冷宫阿郁说要带她去冷宫,乔婉很是意外,可是心反倒安少。

在得宠的妃子那里,就好比是站在风口浪尖,随时都可能被抛上众人注目的焦点,也随时都有溺水的危险;而冷宫相对来说就是僻静的小港,鲜有人注意的角落,不会有大船来泊,也就不会沾惹不必要的麻烦。

没进宫之前她还没动这个心思,如今她不禁有些怀疑,莫非这个云妃就是她所要找的贵人?越想越觉得可能,人家巫女也没说她的贵人就一定是个男人,如果真的是云妃会怎么样呢?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地认为最好还是不要跟这位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深不见底的云妃扯上关系。

乔婉一直不知道冷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直到她一脚踏进景阁后面的一个小偏院,才明白,所谓的冷宫只是被人冷落的地方而已,除了殿阁小点,里面的摆设并不差。

刘贵人是三个月前住进这里的,随身只带着一个上了年纪的钱嬷嬷和一个叫巧儿的丫头,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体内怀了龙种,她恐怕早就没命了,连这宫廷的一隅也无从落足。

她心里时而怨,时而恨,可是她明白,那些都无济于事,只有好好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才是她的出路,而且是唯一的出路。

娘娘,我家主子让奴才问候您来了!踏进院门。

阿郁紧绷着地一张脸立刻变了个模样,笑盈盈地喊着,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热乎和甜蜜,变脸之快让乔婉忍不住想起川剧的绝活儿。

巧儿在屋里听见,应声迎了出来。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长得黑黑瘦瘦的,整张脸上出色的只有那两只不大却很标志的眼睛,却灼灼地闪动着精明的目光。

哟,这不是郁姐姐嘛,我们主子正在念叨着咱们云妃娘娘。

这不就把你给念叨来了呢,快点进来吧!又一眼瞟见乔婉,这位看着面生呐,在哪房当差的啊?哦,她叫真儿,是今儿才进宫的,我们主子看着她机灵,想着娘娘这里少人手,就做主让我带来伺候娘娘了!阿郁很亲热地拍了拍乔婉地肩膀,跟巧儿介绍说。

乔婉提着东西不太方便。

只好行了一个屈膝礼,见过巧儿姐姐,我刚来。

不懂规矩,还请姐姐多照应!那是,那是,我正愁没个帮手,伺候娘娘都不周到呢。

你来得正好!巧儿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受了乔婉的礼,便引着二人往屋里走来。

刘贵人正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发呆。

听见外面的响动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她也想做些什么,但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事情做。

在她还受宠的时候,还时常有这宫那宫的妃子过来陪她闲聊,这一失了宠,平时姐姐妹妹叫得欢的人都销声匿迹了。

倒是这个正受宠的云妃,还时常惦记着派人来看看自己,让她打心眼里感激。

阿郁见过娘娘,看您的气色不错,我家主子也该放心了!阿郁嘴巴抹了蜜似的。

一口一个我家主子,生怕刘贵人忘了云妃一样。

这是主子特地嘱咐奴才给您带来进补的。

都是对孩子好地东西!刘贵人感激涕零地擦了擦眼睛,云贵妃娘娘能惦记着我这个废人。

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是太谢谢娘娘了!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您啊只是一时走了霉运,等您为皇上生下一位小阿哥,就云开月明了。

我们主子说了,让您不要多想,好生保养身子,她啊会时常跟皇上提个醒,尽量劝让皇上来瞧瞧您的!阿郁一边说着一边把带来地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嘱咐着巧儿用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

乔婉见刘贵人主仆那感激涕零的样子,心里也打了一个恍惚,莫非自己感觉错了?这么看来云妃还真是个好人,不争风吃醋也就罢了,还不遗余力地照顾着被冷落的贵人,着实难得!她是什么人?看着面生啊!刘贵人注意到一直站在那里没出声的乔婉,忍不住问道。

不等阿郁回答,巧儿就抢着说:主子,这是云贵妃娘娘特地派来伺候您的丫头,叫真儿。

云妃娘娘想得真是周到呢,您说是不是?乔婉连忙上前见礼,奴才真儿,给娘娘请安了!刘贵人打量了乔婉几眼,赞许地点了点头,是啊,这丫头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伶俐得紧,云妃娘娘真是好人啊,但愿老天保佑,让她为皇上生下一位阿哥!奴才替主子谢谢娘娘了,那就借您吉言!阿郁笑呵呵地给刘贵人行了一个礼,我们主子身子重,离不开奴才,奴才这就告辞了,还望娘娘好生养着,奴才过几天再来看您!又转身嘱咐乔婉,真儿啊,你刚来,要跟巧儿多学着点。

本来你在这学几天规矩是要出宫一趟地,不过我看你还算是懂规矩,就不要那么麻烦了,我会让内务府通知你的家人,你就放心吧,在这全心伺候娘娘,知道了没?本来跟小莲说好回去的时候给她讲宫里的事情的,看来是不能如愿了,乔婉不禁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答应着,是,谢谢姐姐教诲!阿郁又跟巧儿扯了几句,才出了门。

大概是因为这里过于冷清,来了一个新人对刘贵人来说有些新鲜,就忍不住跟乔婉多聊了几句,还让乔婉说起皇宫外面的趣事。

乔婉知道她大概是闷坏了,便把从小莲那听来的八卦事情捡了几个当笑话说给刘贵人听了,果然引得她开怀大笑。

你这丫头还真有意思,我都好久没这么笑过了!如果娘娘觉得有意思,奴才就经常讲给您听!乔婉见她高兴,心里也宽慰,一眼瞟见她身上那紧紧巴巴的衣服,裁缝本性又起,娘娘,您这衣服都瘦了,这样不光您不舒服,孩子也会不舒服的,让奴才给您做几件新地吧!刘贵人听了愣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是啊,我地孩子也会难过地,孩子……惠妃那个贱人,她是存心想要害我的孩子啊!最后一句突如其来地骂出来,而且声嘶力竭,把乔婉吓了一大跳……第一百五十八章:杂闻儿和钱嬷嬷正在小厨房炖补药,听见刘贵人的吼声都来。

巧儿脸色煞白地扑过来,惊慌地说:娘娘,不要那么大声,被人听见您的日子又不好过了!您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笑得好好的?刘贵人只是一味地流眼泪,对着肚子喃喃地唤着她的孩子,哪里能回答问题。

巧儿有些急了,狠狠地瞪着乔婉,真儿,你到底跟娘娘说了什么?为什么她好好地突然这样了?乔婉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不对,让刘贵人突然发飙起来,连忙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本以为巧儿听了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叹了一口气,柔声地安抚刘贵人睡下,才把乔婉拉到外面来,叮嘱她说:自从到了这里,娘娘的脑袋有些受刺激了,你以后说话要分外注意一点,不要提到惠妃还有大阿哥,知道没?乔婉记得这个惠妃好像就是康熙长子的母亲,莫非刘贵人跟他们有什么仇恨?但是记着吴妈的教导,什么也不打听,只是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你知道刚才咱们娘娘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么?巧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乔婉问道,见她摇头,轻声地说,其实咱们娘娘很可怜的,被人陷害打入冷宫。

这还不算,现在宫里处处冷着咱们。

我也知道娘娘的衣服瘦了,上次去内务府,想要领点布料,给咱们娘娘做几身新地。

可是人家说惠妃娘娘交代了,现在不换季,布料不能随便领。

谁不知道呢,这个惠妃是故意刁难咱们娘娘呢,唉。

不说了,总之你知道咱们这里现在走背字,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乔婉有些不理解,忍了几忍还是问了出来,内务府为什么听惠妃娘娘的呢?唉,你是新来的。

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

自从皇后崩逝,皇上就没有再立,这后宫就数惠妃的地位最高,也就理所当然地担当起了总理后宫的责任,你说内务府那般势力的奴才还能不巴结?巧儿看起来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不过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对一个新来的宫女说了太多,适时地住了嘴,只是叮嘱乔婉要谨言慎行,没事多说点笑话给刘贵人听,让她心情好起来。

顺顺利利地生下一位皇子,到时候她们就能出头了。

透过巧儿的话,乔婉稍微了解了一些这里地处境。

先前的那种安心感渐渐逝去了,她感觉这刘贵人并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心心念念要生个阿哥好来个大翻盘,这冷宫也不太平,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风波。

想归想,乔婉看着刘贵人那身衣服实在是过意不去,便让巧儿找了几件旧衣服。

改作了一件孕妇装。

虽然是旧衣服改制的,但是架不住乔婉手巧,盘了送子扣,添了些纹饰,看起来比新的差不多少。

刘贵人拿着衣服有些爱不释手,尤其是那盘得精致的扣子,很合她的心意,不住地夸奖乔婉,你这丫头怎的那么手巧?竟比咱们宫里的裁缝手艺好许多。

真是没看出来啊!巧儿和钱嬷嬷也忍不住对乔婉另眼相看了,真地呢。

这样式真是好看!娘娘夸奖了。

奴才只不过是瞎做的,娘娘不嫌弃真是太好了!乔婉连忙谦虚。

提醒地说,您快穿上试试吧,如果不合身,奴才再改改!刘贵人在巧儿和钱嬷嬷的帮助下,换上了衣服,直喊着舒服,忍不住又称赞了乔婉几句,太合身了,难为你这个丫头了,都没给我量尺寸就能做出这么合适地衣服!是啊,真儿,你真厉害,下次也把我的旧衣服给改改,真是好看呢!巧儿看着刘贵人身上衣服,不由得心动了,见钱嬷嬷在一边等她,连忙加了一句,钱嬷嬷的也改改!乔婉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要想在偌大的一个皇宫里找到自己的贵人,一定要先摸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以后一定少不了有求于巧儿和钱嬷嬷,她们毕竟在这里呆的时间长,有人情自然就顺便卖给她们,反正呆着也没什么事情。

娘娘,您要是觉得好,奴才再给您改两件,好替换着穿!乔婉难得一见刘贵人这么高兴,于是趁机问道。

刘贵人连连点头,当然,当然,那还要麻烦你了。

对了,这盘扣我很喜欢,能不能都做成这样地?当然,只要娘娘喜欢!那种扣子看起来复杂,其实做起来不是很难,对乔婉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反正巧儿和钱嬷嬷多数时间也是闲着的,可以拉她们一起来做,顺便闲聊一下,也好让她从中筛取些有用的消息。

头几天巧儿和钱嬷嬷还不怎么爱说话,慢慢熟了,说的就多了起来。

不过钱嬷嬷一直话少,多数都是巧儿在说,她心情好就偶尔插上几句,提到忌讳的事情会适时地打断巧儿的话,几天下来,乔婉就基本把后宫的路数摸了一个清楚。

现在这后宫三处为尊,景福宫孝惠皇太后,承乾宫惠贵妃,延禧宫云贵妃。

孝惠皇太后是顺治爷的皇后,性喜清净。

虽然不是生母,但康熙皇帝为了表示孝心,仍特地建造了景福宫给她居住。

这位老太后也乐得清闲,一般不过问杂事,宫里的人悄悄地把她放在三尊之末。

惠妃本是庶妃,为康熙生了皇长子胤褆之后身份变得尊贵起来。

这些年,大阿哥深受皇上地重用,后宫无后,惠妃无形中便成为后宫最大。

现如今大阿哥已经被册封为直郡王,更是光彩无限,宫女太监和各宫的主子都在悄悄猜测,这位贵妃恐怕是要熬出头了,要当皇后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惠妃仍然排在云妃地后面。

这位云妃据说是博学多才,知天文晓地理,见解独特,时常为皇上出主意,深得恩宠。

如今又怀了龙种,如若生个皇子,定是贵上加贵,如果要封皇后,这位也一定是候选人。

所以宫里地人都巴结着她,只是这位贵妃似乎一碗水端平,跟谁都随和,看不出跟谁走得近。

倒是对这位被废的刘贵人额外照顾着。

听了巧儿地话,乔婉倒是对这位云妃敬佩起来,难得一个如此得宠的妃子没有什么架子,也许是自己多心了,错看了这样一位好人。

用过午膳,是宫里午睡的时候,乔婉没有午睡的习惯,便出门来逛一逛。

最近她喜欢上了景阁后面的小花园,如今天气暖了,里面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满园芬芳,让人神清气爽的。

由于偏僻,这里一般没人来,倒是成了乔婉独处的地方。

可是今天好像不一样,乔婉刚走进花园的侧门,就听见前面传来一个孩子隐忍的啜泣声,忍不住好奇,便悄悄地走了过去……第一百五十九章:皇子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白白胖胖的,正坐在树抹着眼泪。

乔婉见他干干净净的,煞是惹人喜爱,忍不住心生怜惜,于是走过去,柔声地问:小朋友,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啊?小男孩听到声音立刻停住了哭声,慌忙地擦了擦眼睛,警惕地扭头,见是个陌生的宫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板起脸来严肃地说:你是哪房的丫头,怎的午睡时间到处闲逛?这成何体统?乔婉见他少年老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就想存心逗他一逗,于是反问道:你又是哪房的小子?怎的午睡时间不在屋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偷着哭啊?谁哭来着?我……我不过是被沙尘迷了眼睛罢了!小男孩嘴硬地争辩了一句,就瞪着乔婉,你这奴才胆子真不小,竟然敢跟本阿哥这样说话,哼,是不是皮子紧了?乔婉一听他这盛气凌人的口吻,当即明白了,这深宫大内的,除了皇子皇孙还能有别人的小孩么?意识到自己疏忽了,虽然不知道这小豆丁是皇子还是皇孙,可怎么的也是主子,为了不招惹麻烦,还是压制着内心的一万个不情愿给他见礼,阿哥吉祥,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大量,饶了奴才这一回!哼,算你识相!小男孩有些得意地哼了一声,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老气横秋地说,罢了罢了。

皇宫这么大,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乔婉见他小小年纪就一脸地愁容,刚才又哭得那么伤心,想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忍不住问道:阿哥,恕奴才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地事情啊?能不能跟奴才说说。

说不定能帮上您呢?你一个宫女能帮上什么忙呢,唉!小男孩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的石墩,示意乔婉坐下说话。

虽然是皇子皇孙,也不过是一个小孩。

肯定没有大人那么多规矩,乔婉也就没有推辞,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过对他的身份还是很好奇,奴才是刚来,还不知道阿哥是……胤禑,人家都叫我十五阿哥!小男孩倒是很干脆,不等乔婉问完就报了自己的名字。

爱新觉罗?胤禑这个人乔婉还是知道的,康熙皇帝的第十五子,算来他今年虚岁也只有六岁。

正是不知忧愁的年龄。

实在不知道他会有什么烦恼。

其实我有点想我地额娘了!胤禑垂下眼睛,幽幽地说。

可是皇阿奶不让我去找她。

说是不符合祖宗的家法!乔婉知道,这清宫里的规矩是嫔以下的妃子不能抚养皇子。

看来这位阿哥就是受害人之一,很是理解他不能跟亲娘在一起的心情,于是安慰他说:十五阿哥,您是皇子,皇子自然不比平民人家的孩子,能天天跟娘亲黏在一起。

粘着额娘地孩子是成不了材的,您可是要成为这大清朝栋梁之才的人啊!您要做全天下孩子的榜样,自然要比别人多承受一些,您说是不是?可是皇阿奶总是说祖宗家法,规矩什么的,吃饭也不能好好吃,喜欢的不能多吃,不喜欢的也不能不吃,我讨厌这样!胤禑心中似乎是积压了很多的不满,表情有些忿忿然,我还是喜欢跟额娘呆在一起,额娘对我可好了,总是给我做好吃的!乔婉听了他这孩子气十足话,忍不住笑了,小孩就是小孩,原来是因为不能随意吃东西对自己的奶奶不满,阿哥,其实吧,奴才觉得您皇阿奶没什么错,小孩子挑食可不好,会长不高,然后脑袋也笨笨地,您想变成那样地人么?真的会长不高么?我还想快点长大学骑马射箭,然后像大哥他们那样,跟皇阿玛一起去打猎……胤禑有些焦虑地看着乔婉,那我是不是一定要吃大蒜和鱼肉呢?乔婉见他无措地小模样十分可爱,忍住想要在他粉嫩地脸上捏一把的冲动,笑眯眯地问:阿哥为什么不喜欢吃鱼肉和大蒜呢?这两种东西都是对身体有益地啊!讨厌那个味道了!胤禑嘟着嘴巴低下头去,想了想又说,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是我今天在上书房被师傅骂了……哦?哪个师傅这么厉害,敢骂阿哥?乔婉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好奇地打探,可是那位师傅又为什么要骂您呢?胤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皇阿玛指给我的师傅,听说他连皇阿玛的话都敢不听,对我可严厉呢。

今天早课的时候,师傅出了一个题目考我,问我‘皇’这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那阿哥是怎么回答的呢?乔婉也不由得对这个连皇上都不怕的师傅感兴趣起来。

我说‘皇’字不就代表我皇阿玛嘛,又威风又厉害,大臣们见了他都得磕头,那不就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嘛!可是师傅狠狠地骂了我,说我不用心读书,还打了我的手板,让我回来好好考虑考虑,明天再回答他。

你看,我的手到现在还是红的!胤禑委屈地伸出自己的小手,还有其他哥哥在场,他们都笑我……乔婉见他的手果然有些红肿,看来这个师傅还真没手下留情,有些心疼地帮他吹了吹,这个师傅也太不像话了,您才是个六岁的孩子,下手这么重。

再说这个答案也对嘛,他为什么还要骂您呢?我也不知道,师傅早课的时候给我讲了一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然后就说要考考我……胤禑的眼泪又开始打转。

乔婉一边柔声地安慰他,一边思索着他的话,想来这个师傅教了皇子这么一首诗,又出了这么一个字谜,想来是有特别用意的,于是灵机一动,附在他耳边说:阿哥,明天师傅问起您来,您就这么回答他……真的是这个意思么?师傅不又打我手心的吧?胤禑听了乔婉的话,半信半疑地问。

乔婉胸有成竹地一笑,当然,他还会大大地夸奖您呢,您就等着瞧吧!第一百六十章:姑姑进宫快一个月了,乔婉才发现,她所在的冷宫离顺贞门很近,要不是偶然碰见了巴泰,她还真就不知道跟自己干爹只有几步之遥。

巴泰打听到她在冷宫伺候被废的刘贵人,不高兴的神情活脱脱地表现在了脸上,唉,我本以为你会去离皇上近的地方当差,没想到刚进来就去了冷宫……唉,算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对了,你娘和小莲都很惦记你,让我见到你跟你打声招呼!我也很想她们!提起巴夫人和小莲,乔婉心里还真有点酸酸的。

算起来她到这大清朝已经一年多了,也只有在巴府那几个月过得还算惬意,爹,麻烦您转告娘跟小莲,我在宫里很好,虽然在冷宫,可是娘娘她们都很和善,我除了做做衣服之外也很清闲,请她们不要担心!巴泰听不得冷宫这两个字,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了,没事我就走了,快到退宫的时辰了!对了,爹,明天您进宫的时候,能不能捎点透气柔软的布料来?这大夏天的,娘娘她还穿着去年的旧衣服,对孩子不好……乔婉想起巧儿几次去内务府领布料都碰了钉子,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存心不想让刘贵人过得舒坦,宫里不行,只有从宫外弄了。

巴泰也没多问,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似乎觉得自己对这个干女儿过于冷淡了,顿了一顿又补充地说,我会设法带些上好的布料来。

明天这个时候你过来拿吧!谢谢爹!乔婉见他答应了,高兴地道谢。

刘贵人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越发地不方便起来,看样子离生产不远了。

云妃特地派了一个接生经验丰富的嬷嬷过来照顾,只是乔婉很不喜欢这个柳嬷嬷。

觉得她的表情阴沉,一双不大的眼睛总是冷冷地扫视着别人,让人十分不舒服。

也许是宫里的老嬷嬷,又仗着是皇上的宠妃云妃的人,来了之后什么活都不干,却什么闲事都管。

自从这个柳嬷嬷来了之后,乔婉就很少去小花园了。

有一次乔婉去见十五阿哥。

回来地时候被老太太逮了个正着,按照宫里的规矩教训了半天,让人不胜其烦。

为了赚个耳根清净,乔婉尽量避开跟这老太太正面冲突的情况。

已经有两天没有去见十五阿哥了,乔婉确认柳嬷嬷午睡去了。

才悄悄地来到小花园,胤果然在,看到乔婉高兴地摇着手,姑姑,这里。

我等你半天了!乔婉连忙示意他小点声,阿哥,可不能这么叫。

被人听见了不得了!自从第一次见面,胤按照乔婉的教导回答了师傅的问题,被大大地表扬了一番之后,他就对乔婉亲近起来,称呼她为姑姑,虽然乔婉比较喜欢姐姐这个称呼,但是无奈胤叫顺了嘴,只好由着他。

但是仅限于二人相处的时候。

姑姑,今天皇阿玛来上书房检查功课,师傅当着他的面夸奖我了呢,皇阿玛很高兴,答应下个月带我去打猎。

还让我跟他共乘一匹马呢!大概是由于兴奋和激动,胤地小脸红扑扑的。

大眼睛闪动着快乐的光芒。

乔婉见他高兴心情也好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十五阿哥真是了不起!可是我能得到师傅的表扬,都是按照姑姑教给我的去做地,不是我自己想出来……一想到这个,胤的脸色开始晴转阴,我这是不是作弊呢?乔婉听了他的担忧,笑了笑,宽慰他说:阿哥,您忘了?第一次是奴才告诉您的答案,可是以后都是奴才提示您,您自己想出来的啊,这当然是您自己地努力和功劳,应该接受师傅跟皇上的表扬,绝对不是作弊!对哦,我记住姑姑教给我的话:我是皇子,是天下孩子地表率,也是皇阿玛的臂膀,所以要时时记挂着天下百姓,好好读书,将来好为皇阿玛分忧!胤的表情又欢快起来,那,姑姑,我可以跟皇阿玛去打猎了吧?乔婉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了,点了点头,当然,你一定能行的。

到时候你要好好看着皇阿玛和哥哥们,看他们是怎么骑马射箭的,将来你也要那样,知道了么?我要亲手打一只野兔回来送给姑姑!胤信誓旦旦地说,又对昨天来这里扑空的事情耿耿于怀,忍不住埋怨道,姑姑你真是的,以前不是总在这里地嘛,为什么这一阵子三天两头地不见你人影呢?想起柳嬷嬷乔婉不由得皱起眉头,唉,我们那里来了一个特爱管闲事的嬷嬷,要是让她逮着我来见您,说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情呢,所以我有时候脱不开身的!是哪个嬷嬷那么坏,我告诉皇阿奶去,让她把她赶出宫去,看她还敢不让姑姑来见我不?胤这个时候拿出了皇子的霸道,立着两道淡淡的眉毛凶凶地说。

乔婉觉得他地样子有些滑稽,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阿哥您忘了?您也是偷偷地跑出来地,要是让皇阿奶知道了,看不打你屁股!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呐!胤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那怎么办呢?以后我们是不是不能见面了?相处了这些日子,乔婉跟这个有点早熟有点可爱的小阿哥有了感情,当然也舍不得不见,可是又确实不方便,不说自己这边碍着一个柳嬷嬷,胤那边也还碍着一大堆宫女太监,来一趟也可不容易,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了。

想了想,说:这样吧,阿哥,这段时间柳嬷嬷都在,等娘娘给你生了小弟弟之后她可能就走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先不要见面了,等她走了之后再来,好不好?嗯,好吧,上次皇阿奶还教训我,说午睡是规矩,不能随便开溜!胤的表情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那我一定记着姑姑教给我的话,好好读书……阿哥,十五阿哥,您在哪里啊?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人声嘈杂,喊着十五阿哥由远及近而来,惊得乔婉慌忙站起身来……第一百六十一章:难产个宫女两个太监寻到小花园来,乔婉只得匆匆地离去他们把胤禑带走了,想是又被老太后发现了,忍不住摇了摇头,为胤禑感到惋惜,正是贪玩的年龄,竟然如此没有自由,难免会泯灭了孩子的天真之性。

一路走回来感觉闷热难耐,本来就阴沉的天空愈发地阴晦起来,云朵越积越厚,低低地压下来,想来是要下雨了。

果然,乔婉前脚迈进门,豆大的雨点后脚就砸了下来,她抚着胸口庆幸地低语,好悬,差点就变成落汤鸡了!要不我就烦你们这些新来的丫头呢,就是没规矩!柳嬷嬷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乔婉的身后,阴沉地说了一句,便像看贼一样冷冷地盯着乔婉,似乎要把她整个人看穿一样。

乔婉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不轻,忍不住脱口而出,柳嬷嬷你突然就在人家身后说话,怪吓人的,上次你还对我说‘止步扬声’是宫里的规矩呢,你自己怎么就给忘了?你没做亏心事害什么怕呀?!哼!柳嬷嬷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瞪了乔婉一眼,便转身往屋里走去。

乔婉被她说得有些心虚,可也被她说得心里堵得难受,不由暗暗骂了一句,光那张老脸就够唬人半个月了,这要是晚上散开头发,不用化妆就是一活生生的鬼,我能不害怕嘛,哼!这样骂了几句果然舒服了不少。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孔乙己了,于是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对着电闪雷鸣地天拜了几拜,心里碎碎念,贵人啊贵人。

你到底猫在哪个里呢?快点出来跟我见上一面吧,老天保佑,拜托拜托!哟,真儿啊,你这是拜谁呢?巧儿正好出来看见她虔诚的模样,忍不住笑。

乔婉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过来,对着巧儿笑了笑,被巧儿姐姐看见了!我没进宫的时候听老人们说。

这打雷的时候神仙会出来,这时候拜最灵了,姐姐要不要也来试试?真的么?!巧儿听了乔婉地胡诌还真信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菩萨啊菩萨,求您保佑咱们娘娘顺顺利利地生下一位阿哥,咱们就都不用在这里受苦了!其实来了这么多日子,乔婉一直对刘贵人被贬的事情很好奇,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让皇上这么生气。

把有身孕的妃子都发配冷宫来了。

可是她牢牢记着吴妈教给她的事情,遇事绝对不打听,听见了也不接话。

所以巧儿和钱嬷嬷没对她说,她也就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不问。

这些日子,乔婉冷眼瞧着,这个巧儿比那刘贵人心眼还活泛,刘贵人多半也听她的。

这丫头心思细密,做事又胆大,对内对外都拿捏着分寸。

八面玲珑的,虽然乔婉不太喜欢她地性格,但是不得不承认,巧儿对刘贵人绝对忠心。

巧儿拜完了,回头对乔婉说:真儿啊,我算了算日子,咱们娘娘临产的日子不远了。

大概因为是头胎,我瞧着娘娘挺担忧的,心情愈发地不好了。

你没事就多陪她说说话。

说点笑话让她开开心!我知道了,姐姐!乔婉满口答应着。

想起自己给孩子做的衣服,便去拿了出来,送给刘贵人看。

刘贵人看了果然高兴,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小衣服小裤子还有小围兜都这么精致,这么惹人喜爱,难为你还有这份心了!我的孩子穿上一定很漂亮,真是谢谢你了!乔婉趁机又说了些有趣地事情,当然不全是真的,为了搞笑添油加醋地加了些夸张的玩意,果然逗得刘贵人开怀大笑。

也许是笑得猛了,她突然哎哟了一声,捂着肚子叫了起来,脸色变得煞白,说是痛得厉害。

乔婉连忙叫来了巧儿和钱嬷嬷,柳嬷嬷也闻声赶来,凑上前去试着按了按刘贵人的肚子,又问了几句,脸色凝重地说:娘娘恐怕是要生了,你们快些去准备!乔婉被分配去烧热水,钱嬷嬷和巧儿则去准备接生的帐子。

乔婉烧了两锅开水,刘贵人的肚子还没动静,只是惊天动地喊痛,怎么也不生产。

急得两个嬷嬷像是热锅上地蚂蚁在乔婉烧了第五锅开水的时候,刘贵人还是没有生产,只是已经痛得没有了嘶喊的力气,躺在里面直哼哼。

饶是柳嬷嬷自称经验丰富,也束手无策了,只能不迭地对刘贵人说着娘娘放轻松之类的安慰话。

不知道为什么,乔婉的心里隐隐地升腾起不安的感觉。

巧儿见刘贵人痛得面无人色,着实不放心,要去找太医。

外面的雨下得愈发地大了,闪电和响雷一个接着一个的,巧儿交代了乔婉几句,一点都没犹豫就钻进雨里去了。

瓢泼大雨一点都没减慢的势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巧儿从出去就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连一向吝啬言辞地钱嬷嬷着急了,不时地张望着门外,这巧儿怎么还不回来,太医到底来是不来呢?外面雨这么大,多让人担心呢,娘娘都这样了,唉……在乔婉烧完了第六锅开水进来看情况的时候,就听见柳嬷嬷在里面兴奋地大叫,来了来了,羊水破了……乔婉和钱嬷嬷对望了一眼,均是面露喜色。

只可惜她们的喜悦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刘贵人的羊水破了很久,孩子还是迟迟不肯出来。

折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又听见柳嬷嬷惊慌地叫了一声,不好了,脚出来了,恐怕是站生,这下麻烦大了!乔婉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听柳嬷嬷的口气好像就是难产,搞不好会一尸两命,背上不由冒出阵阵冷汗,无措地望望钱嬷嬷,见她也是一脸的焦急和茫然。

毕竟生孩子的事情她们两个谁也帮不上忙,除了耐心地等待巧儿找来太医,就只能看刘贵人自己的造化了。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了,可是巧儿仍然不见回转。

孩子下到肩膀卡在娘体就是不肯出来,刘贵人已经昏迷了,再这样下去孩子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柳嬷嬷见巧儿迟迟找不来太医,思忖了再三,咬了咬牙,不行了,只得破户了……第一百六十二章:失望嬷嬷见乔婉和钱嬷嬷都傻愣愣地望着自己,不由得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准备火盆和刀子,你们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人没命是怎么的?破户是什么意思?乔婉边跑去拿东西边问钱嬷嬷,为什么要用刀子?钱嬷嬷虽然是老处女一个,但是毕竟在宫里待了多少年了,对宫里生孩子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鉴于乔婉还是个小姑娘,于是很委婉地解释说:就是要给孩子开条宽快点的路出来!经她这么一解释,乔婉还真明白了,又不免有点担忧,这能行不?医疗条件这么差,柳嬷嬷也不是大夫,万一感染了可怎么办?这孩子说的什么怪话!钱嬷嬷没怎么听明白乔婉的话,但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慰地说,放心吧,宫里以前也碰见过这样的情形,也有娘娘破户过,大人孩子都好好的,咱们就快些准备吧!东西送进去,她们二人就被关在了门外,破户不能被别人看见,这是宫里的规矩!柳嬷嬷扔过来这么硬邦邦的一句话。

二人在门外焦急地等着,不多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声音非常响亮,让人高悬着的心不由得松了一松。

果然,柳嬷嬷一脸喜色地开门出来,报道: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是个小格格!钱嬷嬷和乔婉都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平安过去了。

只是钱嬷嬷叹了一口气,唉。

可惜了,是位格格,娘娘不知道多伤心呢!只要人没事就好了,我能看看小婴儿么?乔婉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那刚出生的孩子。

柳嬷嬷用她那发福的身躯挡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乔婉,不准去,破户而出地孩子连亲娘都三天不能见的,别说是你了!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的进血房多不好,不懂规矩!三天不让见娘么?钱嬷嬷似乎也没听过有这样的规矩。

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有这规矩,那我们也三天不让见了?可是谁来照顾孩子?怎么,您不知道这规矩?也是,您接生过孩子么?能知道什么啊!柳嬷嬷对乔婉和巧儿傲慢了点,但是对钱嬷嬷一直都客气。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竟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口气冲得很,孩子自然是由我这个接生的来照顾。

莫非您信不过我?钱嬷嬷连忙解释,没有。

我只是怕您受累不是!哼!钱嬷嬷鼻孔冲天地哼了一声,便吩咐道,再烧些开水来。

还有,娘娘现在体虚得很,太油腻的吃不下,去炖碗鸡粥来吧!乔婉见钱嬷嬷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快,连忙答应了一声,拉着她来到厨房,嬷嬷,您别往心里去,柳嬷嬷就是有口无心呢!我记得几年前宁寿宫的主子生产也是破户,可是没听说三天不让孩子见额娘的!钱嬷嬷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莫非是我记错了?乔婉也觉得这样的规矩不太合情理,但是毕竟宫里稀奇古怪地事情多了,她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只是有些担心巧儿,她去了都快四个时辰了,还是不见回来,外面下着暴雨,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刘贵人醒来听说自己生了个女儿,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似乎有些心灰意懒,一碗鸡粥只吃了两口。

愁得钱嬷嬷直叹气,唉,娘娘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啊!让人犯愁的还不止刘贵人一个,刚出生的小格格更让人费心。

按说皇家的孩子出生都应该交由奶娘喂养,可是刘贵人事先请好的奶娘因为上次被贬的事件牵连,被赶出宫去了。

柳嬷嬷又坚持孩子三天不能见外人,只好去内务府讨了一些牛羊奶来喂,小格格虽然饿得哇哇直哭,却怎么也不喝那奶,喂进去就尽数吐了出来。

刘贵人似乎对这个不受期待地格格有些怨恨,听着孩子哭也无动于衷地,只是脸色灰暗地躺在床上不言语。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乔婉和钱嬷嬷忙活得差不多了,便结伴出来寻找巧儿,四处打听了一下,都说没看见。

乔婉想了想,如果巧儿找不到太医,唯一能去求救地地方也只有云妃那里了,便往延禧宫赶来。

还没走到延禧宫,就见阿郁脚步匆忙地往外走,二人连忙叫住她,跟她打听巧儿的事情。

巧儿没回去么?昨儿个她确实来过,请娘娘帮忙宣太医,可是正赶上太后她老人家病了,太医都去了景福宫。

我估摸着巧儿应该去那边了!阿郁听说巧儿一直没回去,也有些吃惊,不过她似乎有什么急事,也没来得及细打听,就说,我们娘娘肚子开始痛了,我要去找太医。

对了,既然贵人娘娘那边生了,就麻烦你们转告柳嬷嬷一声,让她快点回来,我们娘娘还要她照顾呢!不等二人答应,便急忙忙地走了。

钱嬷嬷稍微沉吟了一下,让乔婉先回去照看刘贵人,自己要去景福宫打听一下巧儿地下落。

乔婉急忙回到景阁的小偏院,跟柳嬷嬷转告了阿郁地话。

柳嬷嬷很平静地听完了,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去帮我找个透气的帐子来!找帐子干嘛?乔婉有些不解。

柳嬷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走了小格格谁来照顾?自然是要带到延禧宫去。

又不能让外人看见,还不能让格格被风吹着了,当然要用帐子罩着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去?乔婉见她的脸阴沉得跟外面地天一样,也不敢多说,急忙去找了一个帐子来交给柳嬷嬷。

不一会儿的功夫,柳嬷嬷捧着一个婴儿篮出来,见乔婉紧盯着被帐子罩着的孩子,没好气地说:你没事做么?站在这里看什么看?两天之后一定让你看个够!也许柳嬷嬷的声音太大,孩子被惊醒了,哇哇地哭了起来,手脚不安分地动着帐子,她的力气还挺大,一只小脚竟然三下两下就蹬到外面来了。

柳嬷嬷慌忙转身按住篮子,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重新罩好了,便往外走去。

临走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乔婉一眼。

乔婉眼见着柳嬷嬷带走了孩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后脑勺凉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双生怎么老觉得这个柳嬷嬷有点问题呢!乔婉想起她刚神情,不由得心里犯了嘀咕,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进去跟刘贵人说一声为好,娘娘,刚才柳嬷嬷把格格带去延禧宫了,您看这是不是不合适啊?刘贵人听了缓缓地睁开眼睛,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总比在这里跟着我受苦强!乔婉知道刘贵人现在非常失望,不,几乎是绝望,再跟她多说也没什么用处,只好退了出来。

可是总觉得心里不太安稳,鬼上身一样追了出去。

她匆匆地追出来,正好迎面碰上了一个老太监,把她狠狠地呵斥了一顿,宫里的规矩,宫女不能单独行动,你不知道么?乔婉眼看着柳嬷嬷越走越远,灵机一动撒了一个慌,说是延禧宫主子快生产了,奉命来找产婆的。

提起云妃果然好使,老太监二话没说就放行了,既然是延禧宫主子的人就算了,快些回去吧。

别忘了帮老奴带个好,就说小全子给云娘娘问安了!虽然心里对这个势力的老太监一百个反感,乔婉脸上还是堆满笑容,是,是,一定帮公公带到!被老太监这么一耽搁,柳嬷嬷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她想都没想就快步地往延禧宫赶来,正好赶上柳嬷嬷进门。

她远远地看见那老太太把孩子交给了迎出来的一位宫女,还表情严肃地交代了几句什么……乔婉见那宫女点了点头,快步地走进偏殿,不由诧异地止住脚步,心中疑窦丛生,破户而出的孩子不是不能见外人么?为什么柳嬷嬷会把孩子交给一个宫女?她刚想走近前去看个明白,突然见阿郁带着三个拎着药箱子的太医匆匆地回来了,连忙闪到一边。

好在阿郁着急,也没发现是她。

便带着人进门去了。

乔婉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想起小偏院那边只剩下刘贵人自己了,连忙往回赶。

等她回到院子的时候,钱嬷嬷带着巧儿也刚进门。

巧儿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摇摇欲坠的。

乔婉还没顾得上问,就听钱嬷嬷吩咐道,真儿,你回来得正好。

快些去熬些姜汤来,巧儿恐怕淋雨着凉了,发烧得厉害。

我先扶她进去换身衣裳!巧儿喝了姜汤,出了一身汗,总算是清醒了,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娘娘怎么样了?孩子呢?哎呀,都好好的,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你不是已经问过好几遍了嘛!钱嬷嬷有些嗔怪地说。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个儿吧,我要是再晚去一会儿你还不烧傻了啊!巧儿一听说大人孩子都好好地,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嘴里喃喃地说着:那就好,那就好……巧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请太医,怎么会被关在景福宫的偏院呢?正在乔婉犹豫着要不要问个清楚的时候。

钱嬷嬷抢先问了。

巧儿听了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双眼噙满了泪水,哽咽地说:唉,真是墙倒众人推啊!想咱们娘娘得宠的时候,谁敢这么对咱们啊……我冒雨去了太医馆。

说是咱们娘娘要生产,肚子痛得厉害,可是太医馆的人一听说是咱们娘娘,根本就不给通传。

我实在没辙了,就去延禧宫请求云妃娘娘帮忙,这才知道,太后娘娘病了,太医们都在景福宫呢。

我担心咱们娘娘啊,只好去景福宫求救。

可是惠妃娘娘在那里。

她说太后急病,太医们都忙着呢,没空来给咱们娘娘瞧病。

我再三请求,惠妃娘娘恼火了。

说我想要犯上。

就吩咐人把我关进了偏殿,后来我就发烧。

脑袋开始迷糊了,直到嬷嬷您来找我……唉,怎么又是惠妃娘娘!钱嬷嬷听完沉默了半晌,叹着气说了这么一句便起身出去了。

乔婉连忙跟了出来,嬷嬷,格格被柳嬷嬷带去延禧宫了,这合适么?钱嬷嬷愣了一下,继而重重地叹气,唉,也好!你看看咱们这人,娘娘不肯吃东西,巧儿又病着,光指望着咱们一老一少也照顾不周全呐。

好在云妃娘娘宽厚,放在延禧宫也放心!既然钱嬷嬷都这么说了,乔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虽然她心里总有些不安,但是思量再三,还是没把延禧宫门口看见的那一幕说出来。

晚饭的时候,延禧宫传来消息,云妃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小皇子,这是清宫第一对双胞胎,实属罕见,举宫上下都欢庆了。

据说老太后得知了这个消息非常高兴,连病都好了一半了。

整个宫里都因为云妃生产欢天喜地,只有这边的小偏院愁云惨淡,刘贵人那么热切地期盼生个阿哥,却偏偏生了个格格。

可是人家不生则已,一生就是一对,看看自己,再比比人家,真是连死地心都有了。

原本就没怎么有食欲,现在更是粒米不进了。

巧儿自己的身子还没好,听说刘贵人不吃不喝,急忙过来苦口婆心地劝她,娘娘,您不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皇上当初让您来这儿的时候也没说什么不是,只是说让您过来反省。

皇上指不定什么时候想您了就招您回去了,您可不能自己先放弃了……再说,皇上不是也说过嘛,不论娘娘生男生女,他都喜欢的,说不定过几天皇上不忙了就来看您了!要是皇上来了看到您这憔悴的模样可怎么办啊?巧儿你就别安慰我了,皇上他现在肯定在云妃那边,人家一下子生了两个阿哥,肯定高兴得不行了,哪里还能想起我这个废人呢!刘贵人口头上虽然很悲观,但是听了巧儿的话眼睛明显亮了不少,看来她并没有死心,对皇上还是抱有幻想的。

乔婉见她动了心思,连忙把手中的粥递上去,娘娘,您就吃点吧,您还有小格格呢!别看格格小,健壮着呢,奴才不经意看到她地小脚了,粉粉嫩嫩的,上面还有一颗弯月胎记呢,真是很可爱!真的么?那么可爱?孩子毕竟是娘的心头肉,刘贵人听了乔婉的描述忍不住坐了起来,我想看看我的孩子……第一百六十四章:碰撞儿见刘贵人有了精神,忍不住笑了,娘娘,您忘了破户而出的孩子三天不能见额娘,不然会跟额娘犯克。

手机站zuilu格格这会儿被柳嬷嬷带到延禧宫去了,两天之后才能见到呢!对,你们瞧我都糊涂了!刘贵人叹了一口气,在巧儿的帮助下挪了挪身子倚在床头上,让乔婉一勺一勺地喂她吃粥。

这次她有了些胃口,竟然一口气吃下半碗粥,过了半个时辰还喝了一碗汤,气色也明显好了不少。

三天过去了,几个人高兴地收拾干净了屋子,连刘贵人也特意打扮了一番,想要给孩子留个好印象。

四人翘首以待,可是到了下午柳嬷嬷还没把孩子送回来,不等刘贵人着急,巧儿就等不了了,这柳嬷嬷是怎么了?怎么还不来?要不奴才去接咱们格格回来吧!这不太好吧?柳嬷嬷那个人好挑礼,咱们这么一去像是催一样,她一定会认为咱们信不着她!钱嬷嬷不无担心地说。

巧儿笑了一笑,钱嬷嬷,她要是挑礼怎么也能挑出礼来。

咱们去,表示不信任她,不去吧,她会以为咱们架子大,还要让她亲自来送咱们格格。

反正啊都是挑礼,在这儿干着急地等着,还不如我去接格格回来呢!也对,巧儿你去吧,带上前年皇上赐给我的那块上好貂皮,人家云妃照顾咱们这么多,总也得表示表示!刘贵人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恐怕别人早就送上贺礼了,咱们是晚了,指望云妃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才好!巧儿也有些惭愧地说:都是奴才的疏忽,这几天光顾着忙活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不过娘娘您放心。

手机站zuilu那块貂皮还是朝鲜王进贡给皇上,皇上又赏赐给您的,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貂皮,俗话说好礼不怕晚,云妃娘娘肯定不会挑礼的!你这鬼丫头,我没进宫的时候倒是常听府里的下人说‘好饭不怕晚’,你倒是挺会改的!刘贵人听了巧儿地狡辩忍不住笑了,你快些去吧,别忘了给云妃娘娘和两位小阿哥带好!巧儿答应了。

去找出那块穿白色的貂皮用布包了,叫上乔婉一起往延禧宫赶来。

乔婉本不想往延禧宫凑头,但是又不好推脱,只好跟着一起来了。

云妃正斜卧在榻上和阿郁几个宫女看着并排躺着的两个小阿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

见到巧儿和乔婉也没动身,只是扫了她们一眼,让阿郁收了礼,便把目光返还到孩子的身上,笑眯眯地说:回去替我谢谢你们娘娘。

手机站zuilu让她这般费心!哪里,我们主子让奴才给娘娘和两位小阿哥问安!巧儿笑着福了一福,眼睛瞟向两个孩子,听说两位阿哥很是可爱,能不能让奴才瞧上一眼?阿郁不等云妃说话,便很显摆地说:看吧看吧,咱们阿哥长得好。

不怕看的!自从见过礼,乔婉就一直没说话也没动,在这里她只想尽量地隐藏自己,言多必失,行则善露。

她可不想给云妃握住什么把柄。

哎哟哎哟,瞧这两位阿哥,真是天生福相。

难怪我们娘娘说,云妃娘娘宽厚仁慈,命贵福大,生出的阿哥也一定福大命大。

不像她,人贱福薄,没有生儿子的命!巧儿眼睛盯着小阿哥,嘴里却弦外有音地说着。

旁边一个宫女插嘴说道:那是。

咱们娘娘人好,老天当然眷顾。

连皇上和太后都夸奖咱们娘娘有福呢,一下子生了两个小阿哥!巧儿本意是想把话题引到小格格的身上去,然后好开口带回去。

没想到这位宫女会错意了。

满嘴地火药味。

听着心里老大的不舒服,不过脸上不敢表现。

也不接那宫女的话,端详着两个孩子,没话找话地说:奴才还头一次见双胞胎呢,瞧瞧,多可爱,仔细瞅这两位阿哥长得还有点不一样呢!云妃和阿郁听了这话脸色都微微一变,不约而同地瞪着巧儿。

巧儿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连忙笑着岔开话题,对了,娘娘,真儿手巧着呢,做衣服可好了,何不让她帮两位阿哥做几身小衣服呢?两位阿哥长得这么好看,穿了真儿做的衣服一定更帅气了!我们阿哥不论穿什么都好看,谁让咱们人贵福大呢!刚才那位宫女很有敌意地瞥了巧儿一眼,快嘴快舌地说,尤其啊是这边这位阿哥,脚上还长了一块漂亮的胎记,皇上说那是福记,将来一定能成为安邦定国的大英雄……原来阿哥也有胎记啊!巧儿有些惊讶地叫了起来,真儿说我们格格脚上也有一块胎记……那宫女以为巧儿要跟她攀比,抢着说:我们阿哥那是福记,你们格格是什么……多兰,还不快住嘴!阿郁见云妃脸色突沉,目光冷冷地看向一边站着的乔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厉声地打断那个宫女,你不说话别人还能把你当哑巴?多嘴多舌的丫头,快些出去,别在这里多事!从巧儿开始说自己会做衣服,乔婉的心就不断地提了起来,提到地胎记的时候她感觉后脑勺倏地凉了一下,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果然,云妃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莞尔一笑,我记得你是巴真儿……吧,原来你也会做衣服啊?真是巧了,我在那府认识的一个姑娘也会做衣服,就是不知道真儿的手有没有那位姑娘那么巧呢?乔婉听着这话里有话的,连忙谦虚,奴才粗手粗脚,哪里称得上手巧,娘娘笑话了!真儿就这样,人家越夸她她就越说自己不好!巧儿想在云妃面前献宝,怎么了解乔婉和云妃之间的瓜葛,不看脸色地说,娘娘您是没看见,巧儿给我们主子和格格做地衣服,好看着呢,尤其那个‘送子扣’,让我们主子好生喜欢!乔婉恨不得上前去堵住巧儿的嘴,心里直后悔自己多管闲事,给刘贵人和孩子做了衣服。

明知道云妃眼睛亮着呢,自己真应该谨慎,可是她总觉得这是小事,哪里想到巧儿会当着云妃的面提起来呢?既然这样,阿郁,去那几块上好的布料来,让巴真儿帮咱们做几身衣服来瞧瞧!云妃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婉,巴真儿,你可不能偷懒啊,做得不好看我可要惩罚你哦……第一百六十五章:隔断婉刚动了要做得糙一点的心思,就听见云妃说做不好由得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云妃看穿了一样,只好赔笑应着,是,奴才定当尽力!云妃的目光像是粘在了乔婉身上,很是探究地看了她半晌,才对阿郁说:我累了,你扶我去躺一会儿吧。

wap.zuilu.com巧儿,你们回去跟你们娘娘说,谢谢她的礼物了,我和阿哥们都好着呢,劳她惦记了!应该的,应该的!巧儿自然明白,人家这是下了逐客令了,跟乔婉齐齐地告辞出来。

可是又有些不死心,便寻了刚才被赶出来的多兰问道,多兰姐姐,我们格格还好吧?我们能去看看她不?多兰有些没好气地白了巧儿一眼,你们家格格不在冷宫呆着,到我们延禧宫来要什么要?真是莫名其妙!巧儿憋了一肚子的气,一路上脸色阴沉,回到小偏院给刘贵人说了些安慰的话,回到房里终于忍不住发作了,那个多兰是个什么东西?比我还晚进宫两年呢,我念她是云妃娘娘的人才叫她一声姐姐?什么?她们阿哥的是福记,我们格格的就不是了?还说什么我们家格格不能在延禧宫?乔婉总觉得心里惴惴的,精神有些恍惚,简单地安慰了巧儿几句就回到自己的房里。

wap.zuilu.com真是巧了,怎么都是脚上有胎记?她努力地抑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但是这个问题总是不自主地冒出来。

延禧宫里,云妃和阿郁都是一脸的严肃。

阿郁见云妃半晌没有说话,不由得急了。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要是让她们知道了……这个柳嬷嬷,还说万无一失,怎么就让那个丫头看见了呢!云妃脸上有了淡淡的怒色,这下子事情麻烦了!阿郁有些无措地问: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把那个巴真儿……不行!云妃断然地说。

我留着她还有用呢。

这样,阿郁,你拿上我的玉牌抓紧出宫一趟,找到柳嬷嬷把这边地情况跟她说一说。

让她想个办法。

还有传令下去,如果刘贵人那边的人来问小格格的事,就说柳嬷嬷有事不在,不方便让她们见孩子!阿郁郑重地点头,是,娘娘。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哎呀!乔婉再一次被针扎到手,轻呼了一声放进嘴里吮了一下。

一边的钱嬷嬷感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真儿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怎么瞧着你心不在焉的,这一上午你都扎了三回手了。

wap.zuilu.com到底怎么了?呵呵,没事,我就是想点事情!乔婉苦笑着说了一句。

继续低头做着衣服。

钱嬷嬷伸手过来捻了那布料一把,啧啧称赞,这布料摸着真好。

颜色也好看着呢。

人家云妃娘娘眼光就是好,挑出来的布料都那么好看!巧儿一直屋里外头地来回走,坐立不安。

听到钱嬷嬷地话忍不住酸不啦唧插了一句,现在啊,人家延禧宫什么都好,主子好,阿哥好,连奴才都高人一等呢!我说巧儿啊,你还没消气呢!钱嬷嬷难得地笑了,从来没见你这丫头这么小心眼过,瞧瞧,瞧瞧,咱们这儿醋缸都翻了!巧儿撅起嘴巴走过来,嗔怪地轻推了钱嬷嬷一把,嬷嬷,怎么连您也开我的玩笑啊?我就是气不过,多兰那个丫头算什么东西?主子都没说话,她还不依不饶的了。

怎么咱们的格格咱们自己还不能见了?好了,好了,你小点声儿,别吵醒了娘娘,好不容易睡着地!钱嬷嬷顿了一顿,往里屋瞟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安慰着巧儿,要是被娘娘听见了心里头肯定又不舒坦了,宫里就是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忍耐一些吧,啊!巧儿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可是我也不能总瞒着娘娘啊,她要是再问起来我可怎么说啊?待会儿我去延禧宫走一趟吧,我老了,脸皮也厚,什么也不怕!钱嬷嬷的语气颇有些自我解嘲。

午睡和下午茶时间过了,钱嬷嬷收拾了一下便往延禧宫去了,没多久就铁青着脸回来了。

巧儿和乔婉见她这样心里知道铁定是碰了钉子,只说,见着格格了,好着呢!再问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接下来的两天,巧儿和钱嬷嬷谁也不敢再提去接小格格回来的事情,乔婉当然就更不提。

她巴不得离那延禧宫远远的,少惹麻烦才好。

真儿,你这衣服几天能做好啊?巧儿终究是沉不住气了,过来带着催促地说,你要是做好了我就送去延禧宫……乔婉知道她心里惦记着去看小格格,笑了笑说:我尽快做好就是,巧儿姐姐你别着急,总会见到小格格地。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咱们自己地格格见见还这么困难呢?巧儿仍然是一肚子的怨气,长吁短叹地说,唉,这要是搁在咱们娘娘受宠的时候,谁敢这样啊?谁见到不笑脸相迎的?哼,别让我逮住翻身的机会,不然我给她们好看……哎哟,哎哟,这是谁惹着咱们地巧儿丫头了?门外传来一串笑声,就见阿郁陪着柳嬷嬷走进院子里来,格格回来了,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来接着啊!巧儿见柳嬷嬷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顿时心生欢喜,吧刚才的怨气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脚下生风地过去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了进来,娘娘,娘娘,咱们格格回来了!刘贵人正和钱嬷嬷在里屋说话呢,听见叫声忙起身,伸手接过去,见这孩子白白净净的,越看越是喜爱,女儿啊,可想死额娘了!也许是抱得紧了,孩子哇哇地哭了起来。

第一次抱孩子,刘贵人被哭得不知所措,巧儿和钱嬷嬷连忙去帮忙哄孩子,倒是别有一番热闹地滋味。

乔婉见到孩子,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心里踏实了一些,看着人家母女团圆,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正笑着呢,猛然觉得旁边投来几道寒光,抬眼望去,正是柳嬷嬷和阿郁盯着自己看呢,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刚踏实的心又悠悠地悬了起来。

果然,阿郁不等人家母女亲够呢,就开口说:娘娘,我们主子让我来跟娘娘讨个人呢,不知道您答应不答应?第一百六十六章:煞星贵人愣了一下,讨人?不知道云妃娘娘看上的是哪呵呵,就是真儿妹妹!阿郁笑眯眯地拉起乔婉的手,我们娘娘听说这位妹妹手艺很好,就喜欢得不行,所以差遣奴才来跟您要了。

zuilu书院又怕您这里人手不够,让柳嬷嬷代替真儿来伺候着您。

柳嬷嬷是老嬷嬷了,不论是照顾您还是照顾小格格都应该周全!乔婉早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妙,又听说她们要用柳嬷嬷把自己交换到延禧宫去,心就沉了几沉。

她知道自己跟刘贵人感情没那么深,再说刘贵人一直对云妃感恩,她是不会开口拒绝的。

果然,刘贵人笑了笑,很爽快地说:既然云妃娘娘开了口,真儿就去吧。

原本也是娘娘恩赐,让你来伺候的,既然娘娘这么喜欢你,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虽然被人送来送去的很不爽,但是乔婉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谁让自己鬼迷心窍一头扎进这是非窝呢,只能默哀三分钟以示命运多。

哎呀,真儿妹妹,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些去收拾东西吧,娘娘还等着你呢!阿郁见乔婉低头不语,提示地摇了摇她的手,半开玩笑地说,莫非你还舍不得这儿啊?乔婉强打起精神,笑道:是啊,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zuilu书院娘娘和嬷嬷还有巧儿姐姐都对我极好,不说走还没感觉,一说了就不舍得了!去吧去吧,能伺候云妃娘娘是你的福气!刘贵人和钱嬷嬷都这么安慰她,又不是不见了,我们三天两头地少不了麻烦云妃娘娘的,总免不了见面!巧儿也过来拉住乔婉的另一只手。

是啊,妹妹,我会常去延禧宫看你的,你也经常过来看看咱们。

不说了,反正离得也不远,我帮你去收拾一下东西!乔婉刚想说不用了,却感觉巧儿握着她的手暗自加了几分力气,似乎暗示她什么。

她连忙改口,那就麻烦巧儿姐姐了!乔婉地东西也不多。

很快就收拾好了。

巧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乔婉说着话,几次都欲言又止,可是又不好再耽搁,便扫了一眼门外,才小声地对乔婉说:妹妹啊,其实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知道挺难为你的,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巧儿要拜托的事情乔婉已经猜到几分,却故作不知地说:巧儿姐姐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不要这么见外,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尽力而为!好。

我就喜欢妹妹的爽快!巧儿思忖了一下,说,这事儿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你得拿捏好火候。

zuilu书院我说明白点吧,云妃娘娘那儿,皇上经常去,你在那儿当差时常就能见着皇上。

要是有机会你就跟他提一提咱们娘娘还有格格……你明白么?乔婉当然明白,人家就是想让自己当个托儿,于是模棱两可地说:我会尽量的!唉,真儿妹妹啊,我没拿你当外人,所以跟你交个实底儿,咱们娘娘没做过亏心的事情,只不过是跟皇上发了几句牢骚,就被惠妃抓住了把柄,咄咄逼人地拿出祖宗家法。

这才被打到冷宫……唉!巧儿提起往事很伤感,即便就是娘娘不对,说了不该说的话,该罚。

可是咱们小格格没过错啊。

虽然是女儿身。

怎么也是皇上地骨血,不该在这里受这份儿罪啊!见乔婉不言语。

顿了一顿,又拉起乔婉的手,殷切地说:真儿妹妹,算我求你,看在咱们娘娘没亏待你地份儿上,就帮她一个忙,好不好?姐姐说得哪里的话,我会找机会跟皇上说的,你放心吧!乔婉虽然嘴里答应着,可是自己心里很清楚,去了延禧宫多半是祸,见皇上的机会很渺茫。

再说,她也不想见。

看着巧儿那殷切的目光,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乔婉被阿郁带到延禧宫,意外地并没有被云妃召见,也没有责难,只是吩咐她去偏殿的小厨房帮忙,这倒让她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清楚云妃的用意了。

阿郁安排好了乔婉,来到里面给云妃报告,娘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带来了,安排在小厨房里了!云妃点了点头,端起汤碗轻轻地吹着喝了一口,孩子送过去刘贵人有说什么没有?什么也没说,高兴着呢,亲得跟个什么似的。

看来那丫头没说出去啊,还是我们太多心了?阿郁地口气有些疑惑,看了云妃一眼,况且把巴真儿弄到咱们延禧宫来,不是跟您当初送她去冷宫的意思相反了嘛,您这是……云妃淡淡一笑,答非所问地说:我当初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见到一个浑身穿着黑衣服戴着黑斗笠的老妪,她说她是文王的本系传人,她告诉我,我命中有富贵,如果用心经营将成为青史留名的人物,但是需提防一个人,那是我的煞星……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又端起汤碗啜了几口,然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出神,似乎是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那娘娘您地意思,巴真儿就是那个煞星?阿郁忍不住探问。

云妃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倒宁愿相信她不是,这样也好为我所用。

我知道,她其实跟我一样……后半句她没说完,阿郁听着倒是笑了,娘娘您真会开玩笑,她是一个宫女,而您是大富大贵的娘娘,怎么相提并论呢。

哪里会一样嘛!呵呵,也是啊!云妃展颜一笑,嘱咐阿郁说,皇上来的时候不要让巴真儿出现,嘱咐那些太监和宫女,不准在皇上跟前多言!现在,还不是让她出现的时候,关键时刻她可以当我的王牌……阿郁听不太懂,心里嘀咕着,娘娘今天是怎么了,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那个巴真儿到底哪里好了?不就是脸蛋好看了一些,会做点针线,怎么就让娘娘这么刮目相看了呢?正在阿郁心里泛酸的时候,云妃突然叹了一口气,你去把巴真儿叫来,我有些不放心,有几句话要交代!阿郁心里老大不爽地答应了一声,到偏殿的小厨房找到乔婉,领着她来见云妃。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一个小太监喊了一声,皇上驾到——第一百六十七章:隐蔽郁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来避已经来不及了,连忙拉了乔婉跪下,低声地嘱咐她,不要抬头,皇上今天的气色不太对,小心惹祸上身!阿郁不扯这么一个慌,乔婉也没打算抬头,她尽量把自己隐藏在阿郁的身影里,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醉露书院也不知道是阿郁运气不好,还是皇上太给这个云妃跟前的首席宫女面子了,走到二人跟前的时候竟然顿了一下,笑呵呵地说:这不是阿郁嘛,今儿是怎么了,见这么大的礼?得,朕去瞧瞧云妃和小阿哥去!乔婉低着头,见那一双穿着明黄靴子的脚走远了,才长舒了一口气。

倒是阿郁为自己刚才撒谎被揭穿感觉很是尴尬,脸色有些发红,掩饰地咳了两声,呃……不巧皇上来了,恐怕娘娘没空见你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乔婉见她这样心里觉得好笑,但是面上并不表现出来,只是答应了一声便回到了小厨房。

跟乔婉一起在小厨房打杂的还有一个叫小荣的女孩,今年17岁,已经进宫三年了,却不像阿郁和巧儿那样圆大爱好,就是吃和传小道消息。

也许就因为她这毛病,所以才一直上不了台面,进宫好几年还只是个打杂的。

醉露书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乔婉跟她就特别投缘,一见面就混熟了。

小荣嘴里不知道正嚼着什么,见乔婉回来了含含糊糊地说:真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呃……是啊!乔婉对她笑了一笑,见她两腮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她。

别人都拼命节食,连七分饱都不敢吃,你倒好,得空就吃,也不怕坏肚子!小荣快嚼了几下,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那是伺候主子们的。

怕吃不对劲了在主子们面前出状况。

我没有伺候主子的福分,也不用糟那份儿罪。

所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能吃是福嘛!乔婉捏了她胖嘟嘟的脸一下,你啊,总是这么吃就快变成小胖子了!无所谓,我不怕胖!小荣一边说着又顺手摸起一只香梨,喀嘣咬了一口,带倒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不也病死了嘛!乔婉不解,带?那又是谁?她啊,是给娘娘奉茶地宫女。

可是在娘娘生完小阿哥的时候突然就病死了,就是前两天的事情!小荣四下看了一眼,见没有别人,又往乔婉跟前凑了凑,才小声地说,其实我们都觉得她死得很奇怪。

醉露书院先前还好好的,一点征兆没有就病死了,谁信呢!可是阿郁不准我们问。

说娘娘刚生了小阿哥,忌讳那不吉利的事情,提都不准提!乔婉心里一凛,问道:你说的那个带是不是长得黑黑瘦瘦的,个子跟柳嬷嬷差不多的那个宫女啊?个子我倒是没注意,不过确实长得黑黑瘦瘦地,怎么,真儿你认识带啊?小荣已经把那个梨吃完了,一边在桌子上另找着吃食,一边问。

乔婉笑着含糊过去。

不认识,就是偶尔瞧见有那么点印象!对了,姑姑怎么不在啊?乔婉口中的姑姑是这里管事地宫女,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不过已经是宫里的老资格了。

连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阿郁都要尊称她一声姑姑。

景福宫那边来人叫走了,好像是说十五阿哥病了。

什么也吃不下。

太后娘娘听说咱们姑姑手艺好,就叫她过去了!小荣嘿嘿一笑,这不是正好嘛,姑姑不在我就可以随便吃东西了!乔婉吃惊,你是说十五阿哥生病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你干嘛这么着急啊?小荣有些奇怪地看了乔婉一眼,你认识十五阿哥么?乔婉连忙摇头,不认识,听说十五阿哥还是个小孩子,生病自然是不得了的事情。

小荣,十五阿哥到底什么病嘛?我哪里知道去啊?人家跟姑姑说话,那些还是我偷听来的呢!小荣忙着往嘴里塞东西,指了指旁边冒着热气的锅子说,对了,姑姑说了,这锅子开了之后让你把汤端去给小阿哥的两个奶娘喝,说是对出奶水好的!乔婉见她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就猜到这家伙在撒谎,姑姑肯定没指定谁去送。

知道她是想趁管事地不在多吃点东西,也不跟她计较,便启了锅子,端好汤往奶娘的住处走来。

两个奶娘不在,只剩下多兰一个人在房里,嘴巴掘得高高的,也不知道是谁惹到她了,听到乔婉的叫声老大不情愿地回过头来,两个嬷嬷送阿哥去见皇上了,不在。

你就放在那里吧,等她们回来自然就喝了!乔婉放下汤刚要转身走,就听多兰叫她,哎,你先别走,你叫真儿是吧?今年刚进宫的?对!乔婉不喜欢她傲慢的样子,也不想跟她多说话,有事么?多兰带着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乔婉几眼,有些得意地说:我比你早进宫一年,应该为长,你得叫我姐姐!是,多兰姐姐,你有什么吩咐么?自打来到这里,管这些小屁孩儿叫姐姐的情况真是数不清了,乔婉也不差这一次,反正叫一声姐姐也不会少块肉。

不过以前都是她自愿地,这次感觉有点像是被迫的,这一声姐姐叫得着实让人十分不爽。

这要是放在以前那个心高气傲的乔婉,肯定不会买多兰的账。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她多少明白点了,要想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朝代生活下去,就要学乖。

多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乔婉招了招手,好妹妹,你过来。

我这几天伺候两位小主子累得腰酸背痛,你过来帮我捏捏肩膀吧!乔婉愣了一下,还是压抑着心里的不快走过去,帮她揉捏着肩膀,并且告诉她,平日里要注意放松胳膊、颈部和肩部,不然身体容易落病。

乔婉的按摩手法很好,多兰一脸的惬意,直喊舒服,临了还意犹未尽地说:哎呀,真儿妹妹,你真是厉害,让你帮我捏了这么几下,我感觉舒服多了。

明天你一定还要过来啊……第一百六十八章:祸患荣见乔婉这几天去送汤总是半天不回来,每次回来都酸,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过去了吧?那个多兰最讨厌了,总是欺负人。

醉露书院也真亏你能忍她这么久,刚来的时候我还跟她吵了一架呢,我又不像她那么会说话,结果被姑姑责罚了一顿,哼,我一直记着呢!乔婉苦笑,能忍则忍,不然能怎么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能整天吵架啊?那也不能惯着她啊,你越是让着她,她就越是蹬鼻子上脸,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小荣瞅着姑姑没注意,摸了几颗红枣塞进嘴里,快速地嚼着,真儿你脾气真好!乔婉笑了一笑,没说话。

心里暗笑:我脾气好么?我怎么没觉出来呢?小荣,把汤端去给奶娘!姑姑炖好了汤,叫道。

小荣很没义气地指了指乔婉,姑姑,真儿去吧,我帮您炖补药!乔婉知道小荣跟多兰不对付,也不跟她计较,便端了汤往奶娘的住处走来。

两个奶娘去跟云妃报告小阿哥的情况了,就剩下多兰一个一脸灰暗地守在两个小阿哥的睡房外头,见到乔婉像是见了救星一样,真儿妹妹,你可来了,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一到中午就拉肚子……你瞧瞧我这眼窝都陷进去了。

醉露书院这是怎么回事啊?乔婉故作惊讶地说:啊?真的么?那是怎么回事啊?莫非姐姐吃什么东西吃不对劲了?找太医看过没有啊?偷偷看过了,说没事,大概有点中暑。

可是我睡了冰枕,喝了解暑汤也没用啊!多兰面色痛苦地说,唉,我都没敢跟说。

怕被娘娘知道赶我去干杂活!乔婉很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多兰姐姐,不要担心,你怕是着凉了,要多用滚水烫烫脚才好!啊?这大热天的还着凉了?多兰很惊异地看着乔婉。

乔婉很笃定地点了点头,夏天才容易着凉呢,因为天热,总喜欢用冷水。

一时舒服了,不知不觉就着凉了。

对了。

姐姐,今天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捏捏肩膀啊?不用了,我肚子不舒服!多兰很没精神地摇了摇手。

从阿哥的睡房出来,乔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了,哼,想欺负我?没那么便宜的事情!不过算了,这两天应该够她受地了!哎?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荣有些惊异地看了乔婉一眼。

醉露书院乔婉笑了笑,多兰姐姐有些不舒服,没力气接受我的按摩了!她也有不舒服的时候?真是奇了!小荣撇了撇嘴巴。

瞧她平日里得意的样子,我还当她是金刚不坏之身呢……姑姑见小荣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呵斥道:小荣,你的嘴巴怎么那么坏?白白在宫里待了这好几年了,还没有真儿一半懂事,还不快干活去!是,姑姑!小荣悄悄对乔婉吐了吐舌头,拿起扇子去煽炖补药的炉子了。

乔婉不等吩咐。

就把刚领来的枣子挨个摘了核子,放在大碗里备用。

姑姑忍不住再次夸奖她,真儿就是有眼力见儿!让小荣忍不住嫉妒地扔过来一个白眼。

不好了,不好了,小阿哥不好了!阿哥睡房那边传来多兰慌乱的喊声,接着就一阵嘈杂,宫女太监急急忙忙地进进出出。

小荣伸长了脖子往外边瞅了瞅,哎呀,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姑姑瞪了小荣一眼,没你地事。

干活去。

我过去看看!说着净了手放下袖子便往外走。

真儿,你听见没?刚才多兰是不是喊阿哥不好了?小荣那八卦的耳朵很敏感地动了动,眼睛都有些放光了,是不是多兰那小贱蹄子照顾阿哥出了什么纰漏啊?那她不是要大祸临头了?乔婉有些担忧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小荣别瞎说。

看这样子可能是小阿哥有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是敏感时期,要谨言慎行。

不然会惹祸上身地!尤其是关于小阿哥的事情,千万可不能乱说!小荣吐了吐舌头,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就咱们两个,又没外人听见。

不过我还真的很好奇,小阿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你不打听啊待会儿也自然就知道了!乔婉笑了笑,继续剥着大枣。

这时候院子里静了下来,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出四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那些宫女太监都踮着小碎步匆匆地走进走出,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东西。

小荣好几次忍不住向外张望,还小声地跟乔婉汇报着,真儿,你看你看,又来了几个太医,看来事情真的不妙哦!真儿,真儿,连皇上都来了啊……乔婉心里也好奇,却又隐隐地有着担忧,看样子问题很严重,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了?正想着呢,姑姑带着一个小太监,提着一摞药材包回来了,急声地吩咐着,小荣,真儿,快些生火,我要给小阿哥煎药!两个人不敢怠慢,一个生火,一个洗药罐。

姑姑亲自拿着扇子炖起汤药来,她小心翼翼、一丝不芶的样子,分外让人揣测。

小荣瞅着监视的小太监不注意,凑到姑姑跟前,悄声地打听,姑姑,小阿哥到底是怎么了?闹肚子,发烧!姑姑头也没抬地扔出这几个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炉火。

小荣发出一声惊呼,惹得小太监冷冷地扫过来,她连忙捂住嘴巴,跟乔婉交换了一下眼色。

乔婉也觉得吃惊,这么至珍至宝地照顾的孩子怎么会生病呢。

我把药端过去,你们两个看着炉火,不要让它灭了!姑姑嘱咐了一句,就连同小太监一起走了。

小荣见小太监走了,长舒了一口气,习惯性地摸起一根黄瓜吃了起来,他总算是走了,站在那里让人大气不敢出的!乔婉可没松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忐忑得厉害。

姑姑去了半天还是没有回来,约摸有半个时辰过去了,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儿子,你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何要受这样的罪啊……这是云妃的声音,接着又听见众人齐声道:娘娘,请您千万保重玉体,不要太伤心……怮哭的声音……第一百六十九章:鱼肉婉和小荣听了这动静,都愣在当场,半晌没说出话来先开了口,她似乎是没有了八卦的心情,拉了拉乔婉的胳膊,结结巴巴地问:真……真儿,你听见了没有?他们……好像是说小阿哥出什么……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好像是的!乔婉握了握小荣的手,感觉自己的手冰冷得厉害。

醉露书院二人正在为云妃扼腕叹息的时候,突然一群人呼啦拉地闯进了小厨房,乔婉还没看明白来的都是什么人,似乎有太监,还有护军,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谁是巴真儿?见这些人来者不善,不等乔婉回答,小荣就很避嫌地指着乔婉,她……她是巴真儿!带走!问话的人一声令下,就上来两个人扭住一脸惊愕的乔婉,推推搡搡地带出门去。

小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些人都从小厨房消失殆尽,她才回过神来,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真儿抓走了?刚才她不是还嘱咐我不要随便说话,不然会惹祸上身。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啊?怎么反而是她撞上大祸了?乔婉看着一打大屋子的人,延禧宫的宫女大半在这里,阿郁,多兰,两个奶娘,姑姑也在。

醉露书院另外还有若干穿着官服的人,应该就是太医了。

他们个个表情严肃,屋里的气氛也凝重得厉害,让人在这三伏天都忍不住打寒战。

是她送汤来给奶娘喝的么?一个太医指着乔婉问多兰。

多兰脸色比那会儿还要灰暗,哆嗦了一下,连忙应声,没错,就是她!乔婉跪在地上,感觉这些人把冰冷的目光齐齐地对向了自己。

又听他们提到汤,心里蓦地不安起来。

不等她揣测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就听见太医厉声地喝问道:巴真儿,你是不是在给奶娘喝的汤里加了什么东西,害得小阿哥喝了奶中毒甚深?啊?!中毒?!乔婉大吃一惊,感觉脑袋突然地短路了一下,但是马上清醒过来,她绝对不能让人把这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

这可是弥天大罪,要死人地。

连忙否认,没有,奴才绝对没有这么做!多兰不等太医说话,就指着乔婉说道:一定是你,不然还有谁?姑姑在宫里待了好多年了,各位上殿都非常信任她。

更何况小厨房还有好多人,她是不可能下毒的。

只有你有机会!从小厨房到阿哥的睡房,只有十几米的路程,中间还有值班的宫女和太监,奴才下毒的机会也很小。

醉露书院而且。

有机会下毒的不止我一个人吧?乔婉看出多兰是心心念念想要把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她多半是做了什么事情心虚了,急着要开脱,便不客气地指了出来,各位大人,姑姑,奴才送汤来地时候,有两次两位奶娘都不在。

只有一个人在这里。

要说下毒,那个人比奴才的机会更大一些才对!乔婉这么一说,众人果然把目光齐齐地对准了多兰。

刚才问话地太医又厉声地问道:多兰,巴真儿说得是实话么?是,可是……多兰有些怨毒地看了乔婉一眼,很笃定地说,可是奴才是不可能下毒的,因为……因为奴才也喝过那个汤,而且这两天也在闹肚子,跟小阿哥的症状几乎一样!什么?!<事情,又齐齐地把目光投向了乔婉。

乔婉心里一惊,感觉事情开始对自己大大地不利,但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安慰着自己:不要怕。

你没做亏心事,身正不怕影斜!这是真的么?太医瞥了乔婉一眼。

问多兰。

多兰连忙点头,奴才没有半句虚言,这位太医大人可以给奴才做证!她指的是以为年纪很轻的太医,胡子还没长出来,别人不说还以为他是个太监呢。

年轻的太医不等问就回道:没错,下官是负责给宫女和太监瞧病的。

这位宫女昨天确实是来找过下官,说是闹肚子。

下官医术不精,便断定是中暑,没想到却是中毒……你过来让本官瞧瞧!问话的太医听了沉吟了一下,对多兰招了招手,搭了脉,看了舌苔眼底,又问了些问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情况不是很明确。

大概因为你是大人,身体强壮一些,而小阿哥就不同了,婴儿体弱,自然要严重一些!乔婉听他话里地意思就是断定自己下毒了,但是人家又没明说,又不好喊冤,那样反而显得做贼心虚,只好忍着。

刚刚镇定的心又有些惊慌起来,想想也是,小阿哥中毒治不好,太医是首当其冲要问罪的,他们当然要找个替罪羔羊。

现在她乔婉就是现成的鱼肉,随时会被摆上菜板,任人宰割。

大人,为何奶水有毒,而负责给阿哥的喂奶的这位奶娘看起来却像是没事一样呢?一直没有说话的姑姑突然插话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有意要帮乔婉一把,这也有些讲不通了吧?太医不友善地看了姑姑一眼,捋了捋胡子,才答道:这个嘛,本官跟太医们商量了一下,还没有确实的定论。

不过也解释得通,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大人体质要强健一些,中毒地症状自然会小一些,而且奶娘中毒之后多半毒素通过奶水排出体外,自然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奶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啊?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奶娘模棱两可地说,只是觉得最近胃口不是很好!听了这话众人看着乔婉的目光又冷了几分,有的甚至还加上了几分憎恨。

乔婉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太医一句,他问得还真艺术,任何人被问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都会得到心理暗示,不自觉地就找寻自己的毛病,是人哪会没一点病痛的,自然就会找出一两处。

太医又反复问了乔婉几次,无奈乔婉抵死不承认自己下毒,而且也没什么证人能证明乔婉下毒,相对的,也没有人能证明她没下毒。

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还是最大地嫌疑人。

太医问了半天没得出什么结果,只好用了一招缓兵之计,先把这个巴真儿带到慎邢司关起来吧,待我等请示了皇上,再交由刑部处置罢!第一百七十章:提审荣很是坐立不安,隔一段时间就问一次,姑姑,真下毒了吧?那她为什么要害阿哥啊?大人都没断明白,我哪里知道啊!姑姑不耐烦了,瞪了她一眼,干活去,别瞎操心!见小荣的表情很是担忧,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放心吧,咱们皇上是明君,绝对不会冤枉她的!那就是说姑姑也认为不是真儿做的了?!小荣难得地聪明了一回,听出姑姑的弦外之音,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醉露书院这次姑姑没说话,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只是表情有些凝重,眉头微蹙着陷入沉思。

乔婉这算是二次入监了,不由得苦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成了下毒的凶手了?我只不过看多兰太嚣张,想整治一下她,哪里想到会这么凑巧,就赶上阿哥中毒,反倒让自己给陷入大不利的局面了!虽然她还坚信身正不怕影斜,但是仍然不免心慌。

上次虽然也是冤枉的,可是还有几个人给她跑关系。

尤其是越,不知道担了多大的风险。

到扬州她才听黑蛋说起,如果不是碰上天下大赦,越就打算劫法场了,人都安排好了。

可是现在呢,谁知道她乔婉在这里呢?越?那云?卫阿哥?还是萧然?饶是这些都情深义重,却也没有通天的本事,更何况她当初隐瞒了所有人才进宫的。

醉露书院正在她感觉绝望的时候,还真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巴泰。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来,一个小小的护军参领能干什么呢?搞不好还会被牵连,罢官抄家之类的。

巴泰心心念念指望她拉拢皇上好飞黄腾达。

要是知道会被连累,不恨死她才怪,还会帮她?唉!乔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没指望了,只能祈祷负责这个案子地官员是个绝世清官,还我清白!这次坐牢真是出奇的平静,没有人探视,却也没有人提审。

乔婉只是在牢里吃吃睡睡想想,就过去了两天。

自己都不由得纳闷起来。

阿哥中毒,这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啊,为什么会没有人提审呢?莫非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顾不得她了?正在她胡乱揣测的时候,门外有动静了,两个护军打扮的官兵过来开了门,给乔婉戴上枷锁,也不说话,拉着她就往外走。

乔婉明白,这是要提审了。

强压住心头的忐忑。

暗自叹了一口气,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一阵威武的升堂仪式,堂上一拍惊堂木,呔,堂下地罪人巴真儿听着。

醉露书院犯了什么罪行,快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乔婉本不应抬头,可是着实太惊讶了。

这声音稚嫩嫩的,竟然出自一个孩童之口。

这几句台词也说得生硬,跟背书一样。

还带着几分熟悉……是你……您,十五阿哥?!待乔婉看清堂上坐着地提审官,不由得怔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忍不住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没错,那站在椅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十五阿哥胤禑。

十五阿哥见乔婉吃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嘿嘿。

是我!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失态。

连忙咳了一声,虎起脸来说。

本阿哥此次是奉了皇阿玛的钦命来审小阿哥中毒一案,望你从实招供,不得有半点隐瞒!……乔婉无语,让一个六岁的小孩来审这么大的案子,着实是荒唐透顶,他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啊?连是非都分不清楚呢,还审什么案子?真搞不懂这个被称为一代明君的康熙皇帝在想些什么。

本阿哥……本官问你,可曾在送给奶娘的汤里下毒?胤禑一副清官的口吻,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小孩过家家,让人提不起劲来。

但是人家毕竟是奉了皇命而来的,虽然小点,也是个钦差,只好强打起精神回话。

回了几次,她就发现一个问题,胤禑身后站着两个小太监,每当胤禑问完一个问题,其中一个就去后面,不多时又回来,附在他耳边说些什么,然后胤禑会接着提问。

乔婉琢磨了一下,明白了,感情是后面还有垂帘听审地幕后高人给他指点呢。

想来这个人不是一般角色,不由得振奋起来,心里没来由地有了希望,于是认真地、一丝不芶地回答胤禑的问题。

胤禑问乔婉问得差不多了,一声令下,叫人把多兰、奶娘还有太医等一干人都带到堂上来。

莫太医,你断定小阿哥是中毒,那么中的哪一种毒呢?哦?还有连莫太医这么老资格的医官都不知道的毒?这是说是说莫太医学艺不精呢,还是不能确认是不是中毒?既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中毒,为何一口咬定这位宫女下毒了呢?……胤禑细声慢语地接连问出几个问题,把个太医问得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多兰刚开始还咄咄逼人,想要把责任推给乔婉,但是莫太医都软了,她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奶娘见乔婉跟中毒事件基本撇清了关系,多兰和太医又都没话说了,想来矛头直指向自己,害怕了,连连磕头,阿哥,奴才真的没有下毒。

奴才自从伺候了阿哥,那可是尽心尽力,分毫不敢怠慢,怎么可能下毒呢?请阿哥明鉴!胤禑被目前的状况搞得有些无措了,不由自主地扭头往后看去,可是后面也迟迟不来消息,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乔婉把事情地前前后后仔细想了想,突然磕头请求道:十五阿哥,请您恩准奴才问奶娘几个问题!胤禑往后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便点了头,对奶娘说:我姑……巴真儿问你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知道了么?是,是,奴才一定老实说!奶娘看来是个胆小怕事的,跪在地上就地转了一个身,冲着乔婉就磕了一个头,姑娘,奴才可真的没下毒啊,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乔婉连忙扶住她,安抚地说:您别这样,奴才估计没有任何人给小阿哥中毒,只要嬷嬷您如实回答奴才的问题,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第一百七十一章:清白婉打量了一下奶娘的脸色,问道:嬷嬷,您是否觉痛?当然会啊!奶娘想都没想就回答说,这个不是每个有奶的女人都会这样的么?这有什么稀奇的?乔婉不理会她的问题,接着问:您是不是时常会觉得腋下背部还有胳膊酸痛呢?有啊有啊,时常会这样……这个跟小阿哥中毒有什么关系?奶娘越来越纳闷了。

醉露书院乔婉点了点头,又问:您用手摸一下胸部是不是能感觉到硬块之类的东西呢?这个……奶娘脸色微红地看了看旁边的太医和众衙役。

乔婉能体会到她的心情,笑了笑,跟胤禑请示说:阿哥,能不能请您允许奴才跟嬷嬷悄悄说几句话?阿哥,这个是万万不可的,证人之间是不可以私下交流,否则会有串供的嫌疑!莫太医倒是很知道公堂上的这一套,叩头奏请地说。

胤禑这次没往后求助,而是斩钉截铁地挥了挥手,这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姑姑便是。

姑姑,你们说吧!乔婉见胤禑刚开始还拿捏着叫自己巴真儿,这会儿大概是不耐烦了,直接按照自己的性子来了,叫得这么亲热,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故意偏袒自己,连忙打圆场地说:莫太医,奴才只是要问嬷嬷几个女人家的隐私问题,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的,还请您谅解!莫太医一听说是女人的隐私问题,老脸微红,连忙掩饰地咳了一声扭过头去。

醉露书院乔婉跟奶娘来回耳语了几次,已然全部明白了。

笑着点了点头,跟胤禑禀报道:阿哥,奴才已经知道所谓小阿哥中毒的真相了!哦?那姑姑你快说来听听!胤禑干脆两条胳膊一搭,趴在了桌子上,想来是站累了。

后面的小太监连忙低咳了一声,示意他要有个清官地模样。

他这才有些不太情愿地站直了身子,对乔婉说,姑姑。

你快说吧!乔婉见他的样子强忍住笑意,肃了肃面色说:阿哥。

刚才奴才问了嬷嬷几句话,这才明白了其实小阿哥根本就没中毒,只不过是喝了变质的奶水罢了!奶娘的奶水确实是变质了,可是那不是中毒所致么?莫太医一脸不屑地瞥了乔婉一眼,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个我们身为太医自然是知道的!乔婉笑着看着他一眼,莫太医,嬷嬷的奶水变质并非是中毒所致,而是嬷嬷得了一种乳腺疾病……什么什么病?莫太医急了,嬷嬷有病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醉露书院你这丫头不要信口胡说!乔婉需要费些口舌解释,毕竟在这个朝代女性的地位是低下的,这种隐藏性很高地疾病自然更不会受重视,于是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乳腺疾病地知识翻译成清朝的通俗语言,给莫太医整整解释了半个小时。

莫太医见乔婉说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有理有据,又不好说自己不知道。

为奶娘望闻问切一番。

奶娘所说的跟乔婉叙述的症状一样。

他拿不出证据说乔婉是瞎编的。

可是怎么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没看出奶娘有病来,毕竟已经是老资格的太医了,输给一个小小的宫女,着实拉不下面子啊。

乔婉很能体会这老顽固的心情,于是笑了笑,帮他找了一个台阶下,莫太医,您一直负责各位上殿的贵体,尽心尽力的,给我们这些奴才看病有点疏忽也是正常地。

请您不要太放在心上!现成的台阶铺好了,莫太医又不傻,自然是顺着就下来了,于是打了一个哈哈。

是啊。

这些日子赶上太后娘娘玉体微恙,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自然是不敢有半分马虎。

所以给奶娘瞧病的时候就粗糙了一些,哈哈!闹得整个清宫人仰马翻的小阿哥中毒事件,最后的定论就是奶娘得了乳腺疾病、乳汁变质,导致体弱的小阿哥高烧不退,而解开这个谜题的还是一个刚进宫两个月、名不见经传地小宫女,倒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纷纷猜测这宫女到底是何方神圣。

莫太医由于诊断失误,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奶娘虽然自己不知情,可也是罪魁祸首,本应被流放,但是念她自己不知情,认错态度又很好的份儿上,打了三十大板赶出宫去。

至于多兰,造谣生事,误导太医的判断,让她自己去内务府领了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而乔婉,对于解开小阿哥中毒事件立下了功劳,当场无罪释放,等待皇上定夺之后予以封赏。

事情总算是结束了,又是虚惊一场!听完宣判,乔婉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会心的微笑。

姑姑,你先别走,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胤禑在两个小太监的帮助下从椅子上跳下来,喊住乔婉。

乔婉听到叫声回头,微笑地跟胤禑见礼,这次真是多亏了十五阿哥您的明断,不然奴才说不定已经被定了死罪呢,奴才真是感激不尽!哎,姑姑你这是说得哪里的话。

我从来给我做饭的嬷嬷那里听说姑姑被人陷害下毒,就急着央求皇阿奶去救你,可是皇阿奶说这不是该她过问的事情。

胤禑少年老成地叹了一口气,拉住乔婉地胳膊,姑姑,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乔婉也对他来断案感觉非常好奇,忍不住问道:奴才还有一件事情没搞明白,为何会让阿哥您个小孩子来审这么大的案子呢?胤禑不愿意了,挥舞着细小的胳膊不满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姑姑不是说过,我是皇阿玛的臂膀嘛,作为儿臣,当然要为皇阿玛分忧!阿哥,您现在还只是皇上地儿,还不是臣呢!乔婉听了他地话笑了,等您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才能称得上是皇上的儿臣。

所以您要好好读书,快些长大!对了,您还没告诉奴才,为什么会坐在大堂上面呢?胤禑眨了眨眼睛,对乔婉神秘地一笑,等我给姑姑引见几个人你就什么都知道了!第一百七十二章:重逢婉很是好奇,阿哥要给奴才引见什么人呢?胤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答非所问地说:姑姑,你刚才说的那一段什么病的,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听得差点就睡着了。

醉露书院不过总觉得姑姑说得很有道理就对了!阿哥这是寒碜奴才呢,有道理都把您给说困了,这要是没道理,您还不睡过去了啊!乔婉被他逗笑了。

胤禑嘿嘿一笑,闲话不说了,姑姑快些随我来,有好几个人急着要见你呢!乔婉知道胤禑是铁定了心思要保密,也不再问了,任由他拉着往后面走来。

哈哈,乔婉,看你还挺精神的,应该过得不错吧?乔婉跟着胤禑一脚踏进门,就见身前站着三个男人,最右面的一个不等乔婉站稳脚就一脸笑容地说道。

越?!乔婉这下的吃惊的非同小可。

乔婉,你好!不等乔婉做更多反应,左面的一个人就用熟悉的声音跟她打招呼。

这声音里饱含着思念和激动,听起来带着微微的颤音,一双眼睛也包容着千言无语,热切地注视着她。

乔婉更加吃惊,这不是……卫阿哥?!哈哈,熟人都见着了吧!这时候中间那位拿着扇子的人笑着开口了。

乔婉连忙见大礼,见过罗三爷,不对,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吉祥!这次轮到康熙吃惊了,怎么,你已经知道朕的身份了?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奴才愚钝,还是在扬州的时候才知道的!乔婉有些羞愧地说,想来越是早就知道了吧。

醉露书院所以才跟着您进京来的!胤禑被几个大人搞得一愣一愣地,这时候才缓过神儿来,插话地说:什么嘛,原来皇阿玛、师傅和哥哥早就认识姑姑!阿哥,您刚才是叫越……师傅来的?奴才没听错吧?乔婉吃惊地看了越一眼,又望着胤禑。

胤禑点了点头,没错,这位就是我跟姑姑说过的师傅!原来如此!乔婉回味了一下。

会意地笑了。

康熙见乔婉笑得意味深长,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原来如此是不是包含着什么别的意思?乔婉笑了笑。

奴才听十五阿哥说起自己的师傅,说这位师傅很厉害,连皇上您的话都敢不听,奴才还道是哪位胆大狂徒,现在见到真人算是了解十五阿哥的感受了!哼,我见着真人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阿哥突然变得口若悬河起来,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在背后搞鬼呢!越也不甘示弱地回敬说。

康熙听了二人的对话哈哈大笑,朕来这里看到给小阿哥下毒地犯人是你,还以为越跟你串通一气呢,现在才知道。

醉露书院原来你们两个互相都不知道哇!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从公堂上下来,乔婉有些像惊弓之鸟,还用了‘串通’这么严重的字眼!康熙见乔婉地神情带着警戒,忍不住笑了,看了越一眼,越,你给她解释!是,臣遵旨!越跟康熙的言谈举止看起来都很随意。

想来是相处得不错,他看了看胤禑,笑着说,前天十五阿哥哭着来找我,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姑姑被抓起来了,还跟我说了你教他读书的那些事情,我听了觉得你应该不是一个会给小阿哥下毒的人,便去跟皇上求情,最后还是得到皇上的许可,让我来审这个案子。

可是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教书匠而已。

没有资格上堂审案。

就想出了让十五阿哥上堂,我在暗中相助的办法!康熙这个时候插话说道:你也知道,朕这么做是不符合规矩的。

也是想起胤禑在前不久说的一番话才同意的!十五阿哥地话?奴才愚钝,还请皇上明示!乔婉听得有些糊涂。

康熙看着乔婉哈哈一笑。

不要奴才奴才的。

听着别扭,没有外人的时候就还跟从前一样。

叫我三爷也可以,反正就不要外道了!宫里不比外头,是非多着呢,还是让奴才这么自称吧,不然会惹祸上身的!乔婉倒是时刻谨记着吴妈教给她的话。

康熙有些无奈,又表示理解,点了点头,也好,随你。

前不久朕跟众阿哥们一起吃了个饭,席间胤禑说了一番话让朕很是震惊,到前天才知道这是一个叫巴真儿的宫女教给他的,很是吃惊,想着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宫女怎么也不会做出下毒地事情,所以考虑了良久,才同意用越所说的办法来审一审看看!说了这么多,乔婉对自己说的能改变康熙看法的话还是没什么头绪,她实在是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让人震惊的话了。

康熙见她眉头微蹙,一脸的茫然,笑着指了指胤禑,十五阿哥,你把你说的那番话跟你的姑姑说一说!是,皇阿玛,儿子知道了!胤禑很乖巧地答应着,转过脸来看着乔婉,像是背书一样流利地说,那天十四哥哥不肯吃饭,皇阿玛就问了:你为什么不动筷子啊?十四哥哥就说了:皇阿玛,这些饭都不好吃,儿子还是喜欢额娘小厨房做的饭菜!我看到皇阿玛有些生气,就站起来说:十四哥哥,你这样是不对的。

这些饭菜地材料都是咱们大清的子民辛辛苦苦地种出来的,我们要用心体会他们的辛苦,怎么能嫌弃饭菜不好吃呢?十四哥哥你把饭菜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就会觉得口齿留香,没什么是不好吃地了!一直默默注视着乔婉地卫阿哥这时候忍不住插话说道:当时不止皇阿玛,我们都很震惊,十五弟年纪小小的竟然能说出那样一番话。

连我也忍不住照着十五弟地话去做,把饭菜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真的如他所说,感觉到口齿留香呢,太神奇了!真的想不到原来是乔婉你教给她的,不对,如果是你教给他的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康熙听卫阿哥说得有些动情了,瞥了他一眼,接过话茬说:是啊,朕当时确实是吃惊了,甚至连我都没有体会到这一层呢,乔婉,你真厉害,竟然有这般见识!哪里,是皇上您培养的儿子悟性好,奴才只不过是提示了阿哥一下而已!是他们这么一说,乔婉还真的想起来了,当初胤禑说他不喜欢吃大蒜和鱼肉的时候,她确实是说过这么一段话。

没想到他会拿到皇上的家宴上去说,还引起那么大的轰动,甚至还间接地救了自己一命,忍不住心中庆幸。

康熙听了乔婉这奉承的话心里很是舒坦,微微一笑,你想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们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吧?第一百七十三章:嘉宾婉知道,对于自己巴真儿这个名字他们肯定会很好奇的总会来,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说:是,皇上、卫阿哥,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乔婉你不够意思,竟然忽视我!越不满地嚷嚷,问题最多的可是我啊,您说是不是,皇上?康熙对越一笑,朕知道你们两个跟乔婉感情深厚,等朕问完了,就特准你们两个跟乔婉聚一聚,到时候随便你们问什么都好!真的?谢皇上恩典!谢皇阿玛!越和卫阿哥连忙道谢。

康熙微笑地看着乔婉,巴真儿……你好像是顶替顺贞门护军参领巴泰的女儿进宫的?这要是查出来,可是不小的罪过。

乔婉,你能告诉朕,你是为了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进宫来么?乔婉知道,既然人家都知道了,绝对是有备而来,看来是调查了一番,那就没有必要绕弯子撒谎了,便按照先前想好的直接回答:奴才是想报恩!便把自己要寻找杨嫂的女儿进京,然后寄宿在巴泰家里,后来得知巴泰的女儿私奔,便想要代替她进宫等等事情都说了一遍,皇上,奴才是戴罪之身,本没有资格跟您求情,但是请您念在奴才解开了小阿哥中毒真相的份儿上,不要追究巴真儿私奔的事情,这样就有悖奴才冒险进宫的初衷了!康熙听了沉吟了半晌,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是不是我们大清朝选秀的规矩对于旗下女子残酷了一些呢?不然怎么会有人冒死也要私奔呢?皇上仁慈,竟能体会到这一层!越在一边适时地说,不过既然是规矩,皇上也就没有必要太过于忧心了!康熙点了点头,是啊。

醉露书院朕虽然身为皇上,却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乔婉,你放心吧,我不会追究巴泰的欺瞒之过的!奴才谢主隆恩!乔婉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大喜过望,连忙谢恩,但是见康熙面带愁容,想来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

于是说.皇上为奴才地事情这么费心,让奴才很是感动。

想必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皇上也累了,请您快些回去休息吧!卫阿哥和越也在一旁附和说:是啊,您该休息休息了!康熙点了点头,笑道:好,你们年轻人去聚一聚吧,真是朕特许的,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所以,乔婉,你尽管放心地跟他们去吧。

宫里的事情你放心,朕自会安排好的!谢皇上恩典!乔婉连忙谢恩。

那,朕就走了!康熙摇了摇扇子,对着门外喊了一句,小路子,咱们回去吧!门外应声闪出一个小太监,正是乔婉在扬州见到的那个面容白净的小男孩,他眼睛里似乎只有康熙一个。

醉露书院对乔婉这个算是熟人的人竟然视而不见,连眼睛的余光也没扫她一下,皇上,十五阿哥,车已经备好了,马上就能起驾!好!康熙点了点头,脚步没动,又回过头来看着乔婉,乔婉,朕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扬州知府上报,说是轰动江南地傅大财主被杀一案,你作为傅家未过门的儿媳为公公洗刷了冤屈。

朕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跟傅家宝……皇上见笑了。

奴才跟傅公子什么事情也没有。

只不过是为了伸冤地一时策应之计!乔婉没想到扬州知府这么八卦,竟然把这种事情捅到皇上面前了。

她可不想跟傅家宝挂上这么一个名头,连忙解释地说。

康熙听了展颜一笑,哈哈,朕就知道。

这样就好,那朕就走了!见康熙和胤禑走远了,三人才同时放松下来,尤其是卫阿哥,刚才一直矜持着,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拉着乔婉问个没完没了,虽然有些事情他已经听越说过不止一遍了。

听说卫阿哥成亲了,我都没说声恭喜!乔婉想起吴妈的话,于是面带歉意地说。

卫阿哥显然是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脸色有些尴尬地说了声谢谢,便把话题岔开去。

那个……宝格格还好吧?乔婉似乎是没瞧出卫阿哥的不自在,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还好,比以前收敛多了!卫阿哥表情开始有些不好看了,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再次把话题岔开去。

越在一边看出几分端倪,笑着插话说:卫阿哥,乔婉,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虽然才开张不到一年,那里的菜可是整个京城都闻名了,我们今天要大吃一顿才行!至于请客的人嘛……当然是我来请!卫阿哥自告奋勇地说,我比你们两个都宽裕一些,有我在,自然是我来请!越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请客的人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你们就等着开吃吧,哈哈!还有别人?乔婉没想到除了他们两个还另有其人,忍不住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大方,要请我们吃饭啊?越故作神秘地笑着,我不说,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清风楼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最好的街面,门面也不算最大,可这并不能掩饰它的风头,来这里吃饭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甚至还有达官贵人不惜绕了远道来尝一尝这里大师傅地手艺。

这个时候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店里却已经满满登登,座无虚席了。

几个店小二在客人之间来回穿梭,显得有些应接不暇。

啊,这么多人啊,我们好像是来晚了吧!乔婉看着满屋子的人有些担忧地说。

大概是人多看眼晕了,竟然一不小心跟一个端菜来的店小二撞了个正着。

啊——那个店小二个子小小的,比乔婉还矮了半头,被撞了之后惊呼着护住手里的菜盘,好在越和卫阿哥两个眼疾手快,一个扶住一个,才化解了一场危机。

啊,好险,差点就把我爹的得意好菜给打翻了!店小二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越,谢谢您了,客官!乔婉见他眉清目秀、皮肤细嫩,虽然一身宽松的粗布衣裳,却也掩饰不住窈窕地身材,这个店小二显然是女扮男装,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这个朝代的女人真辛苦,出来打工还要改装!另有一个店小二过来,引得三人上楼,来到一个雅间。

如越所说,里面早就坐了一个人,见三人进来,又惊又喜,目不转睛地地看着乔婉,乔婉,真的是你……第一百七十四章:聚首见过二少爷!乔婉并没有怎么吃惊,其实她早就应该猜到这个人是那云,以卫阿哥跟那云的交情,势必会通知他的。

可是卫阿哥的表现却让她感到意外了,只见卫阿哥见到那云一脸的吃惊,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不是那云嘛,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被皇阿玛派到云南去了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乔婉,你还好吗?那云旁若无人地看着乔婉,轻声地问道。

一次次找寻,一次次失望,当他思念了两百多个日夜的人儿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他竟然把整理了千百遍的重逢话语都忘却了,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是,我还好,二少爷!那个人巧笑倩兮,依然是仪态万方,笑盈盈地照旧称呼着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带着遥不可及的陌生感。

让他忍不住心酸,不知不觉眼睛就已经湿润了,只是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乔婉,乔婉……这一年来他从来不敢在除了卫阿哥之外的人跟前提起这个名字,只有在梦里才能尽情地呼唤她,而如今能这样面对面地站着,让他再也抑制不住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乔婉,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啊!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站着说话了,多累啊!逄越见这情形连忙插话说。

顺手拉了那云一把,那兄,我找你来可不是看你这副模样地,人都见到了,你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啊?来来来,咱们都坐下说话!那云也觉得自己太失态。

连忙转过身去擦了擦眼睛,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是见到乔婉太激动了,不知不觉就……多谢二少爷惦记了,让你费心了!乔婉怎么能不知道那云的感受,当初虽然知道那云会很伤心。

但是她还是毅然不告而别。

刚刚经历了生死,可那时她的心情却分外平静,她不想怨也不想恨,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平静地面对他了。

所以她央求逄越,离开京城,带她走得远远的。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重逢之时一切都似乎远去了,包括不得已的恩怨,包括未敢触及的心动,如今他已经成亲为他人夫,自己就更不能留人幻想,落人话柄,埋藏怨苗。

所以,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淡然。

刻意地保持着不远也不近地距离。

其实自己到底对那云曾经有过什么样子的情怀,乔婉也搞不清楚。

如果说没有动过心思那是谎言,如果说动过心思却也不尽然,因为离开之后她并没有思念过。

可是她明白,现在只是也只能是朋友,所以她对投过来那热切的目光视而不见。

只是低头轻轻地啜着杯中的茶水。

那云。

到底是怎么回事?卫阿哥还对那云的突然出现耿耿于怀,有些不满地说。

刚才我就问你,你光顾着看乔婉了,就是不搭理我。

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那云连忙道歉,对不起,阿哥。

我是太久没看到乔婉,太激动了。

不是故意要忽略你地!还是我来告诉你吧,阿哥!逄越喝了一大口茶,笑着说道,是皇上急召他回京的。

我们在屏风后面听十五阿哥审案的时候,正好那府的人来报,我就顺便告诉他来这里等咱们的。

没想到皇上恩准乔婉出来,我就想给两方都来一个惊喜。

就是这么回事了!卫阿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我说的呢。

我也是对胤怎么审案感觉好奇才跟去刑部,没想到看到堂下地犯人竟然是乔婉,狠狠地吃了一惊,我还纳闷呢,我才知道没多久,那云怎么就先听到风声了呢,原来有逄越这个内奸在啊!这不是正好嘛,有人请客了,哈哈!逄越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谈笑风生地跟几个人开着玩笑。

倒是乔婉,一直都闷头喝水,不太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拘谨什么,就是觉得有一些别扭。

那云看着乔婉关切地问道:乔婉,听说你被卷入了小阿哥中毒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已经没事了。

多亏了皇上、十五阿哥和卫阿哥!乔婉轻描淡写地说。

卫阿哥结果话茬去说:哎呀,那云,你是没看见,乔婉好厉害,问了几个问题就把谜团给解开了。

你是没看见莫太医当时那表情,都有些气急败坏了,他还不服气呢。

乔婉解释了一番,他才自己认了!乔婉,我太佩服你了,我现在都怀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竟然连那么晦涩的医术都懂呢!真的么?可惜我没赶上!那云很惋惜地说。

乔婉笑了笑,卫阿哥太夸奖我了!在我的家乡,男女是平等的,医生也对这种妇科病非常重视。

只不过在这里大家还没发现罢了,从莫太医吃惊地程度就可见一斑了。

我只不过是碰巧知道罢了!那也非常厉害了!卫阿哥看着乔婉的眼睛亮闪闪地,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情。

几个人说得正兴起,刚才那位女扮男装的店小二进来了,笑着问道:几位客官,请问要点点什么?你们这里有什么最拿手的菜都给我上来吧!那云好久没有心情这么开朗了,很慷慨地说。

店小二的嘴巴很利落,如数家珍地一口气报上好几十道菜名,对几个人地问题也是对答如流,什么菜是什么材料,酸甜苦辣各种味道,都说得头头是道,丝毫不带乱地。

倒是让乔婉对她很是刮目相看了一把。

各人点了几个对口的菜,就接着聊起来。

大多数话题都是关于乔婉地,只是乔婉听得多说得少,对卫阿哥和那云的问题也只是简单地作答。

乔婉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累了啊?逄越看了看她,半开玩笑半关切地说,这么久没见了,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在扬州的时候你可是唧唧喳喳的,像只小黄鹂,整天说个不停的!倒是卫阿哥很能体会乔婉的心情,唉,她在牢里待了好几天,刚从大堂上下来,不累才怪。

咱们快些吃,吃完让她回去休息!乔婉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那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感叹地说:当初我知道你了你的下落,快马加鞭,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换了六匹马赶到扬州,可是你已经不在那里了……什么,你去过扬州?乔婉有些吃惊。

第一百七十五章:详细那云很感触地长叹了一口气,是啊,扬州知府上折子奏报江南财主被杀的奇案,我听到了你的名字,当即就推了去云南的差事,恳求皇上允许我去扬州。

皇上对其中的原由也了解一二,就恩准了。

谁知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来了京城,真是阴差阳错啊!是啊,皇阿玛听说了你的事情,当即就下了一道圣旨,要嘉奖你。

本来还要给你立个贤孝牌坊的,但是逄越极力反对,说你只不过是借着傅家媳妇的身份帮助别人罢了,立了反而会害了你。

所以皇阿玛就采纳了逄越的意见,只给你封赏了些财物。

卫阿哥看了那云一眼,那云就自请当了封赏的钦差,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要去见你一面!乔婉没想到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吃惊之余很感激地看了逄越一眼,谢谢你,逄越,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本来傅公子就对我纠缠不休,这要是真的立了那个牌坊,我真是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说不定真的会被逼嫁给他呢!没什么了,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逄越很谦虚地笑了笑。

卫阿哥有些不同意地说:乔婉,你不知道,当时逄越的身份还是太监,当着众大臣的面据理力争的样子真是很让人敬佩,若不是皇阿玛压制着。

说不定他已经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啊?这是怎么回事?太监?!乔婉大吃一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逄越,你……逄越被她看得心惊,一口茶差点就喷出来了,连忙解释说:你别想多了,太监只不过是当时为了跟皇上进宫做地掩饰罢了。

暴露了之后就去做了十五阿哥的师傅。

我可没那个……啊,我终于明白萧然那句话的意思了!乔婉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记得萧然从京城回到扬州的时候,说了一句,逄兄弟的打扮真是出人意料啊,十分有趣!再问他也没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想必是二人见面的时候逄越穿着太监地服饰!逄越很在意地问:萧兄说了什么?是不是笑话我了?没,他只不过是说你的打扮很出人意料罢了!乔婉笑了笑,很郑重地道谢,谢谢你了,逄越。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见旁边的那云有些失落的样子,又对他说道,二少爷,真是不好意思,当时我知道了故人女儿的下落,就急着进京来,没想到你会去。

早知道我就晚些日子再动身……那云听了脸色立刻缓和了不少,笑着说:没事。

这不是见着了嘛。

我在京城派出多少人都没找到你,原来你进宫了。

不过说实话,我真是很吃惊呢,你竟然会进宫去做宫女!乔婉把事情地原由跟他解释了一下,当然就是说为了报恩代替别人进宫。

真正的目的是不好说出来的。

乔婉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子!那云听完了如是称赞她说。

逄越想起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对了,乔婉。

扬州知府上奏说在你地帮助下剿平了白姑香堂在扬州的秘密据所,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扬州知府是这么说的?乔婉更加吃惊,他怎么能这么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于是把在扬州遇见九姑娘,又得知九姑娘要刺杀扬州知府等等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逄越听完了叹了一口气,果然,我就知道又是你好心办事,给自己惹祸上身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白姑香堂的人已经把你当成了敌人,好在你现在在宫里,还没什么危险,唉!乔婉怎么也没想到扬州知府会来这一手,不由得懊悔当初救了那个酒鬼。

是啊,本来九姑娘对她成见就已经够深了,加上朝廷这么一掺和,被剿平的事情不是她的原因也成了她的原因,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人家把自己当成敌人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他这不是恩将仇报嘛!她心里忿忿然地想。

她哪里知道,扬州知府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因为跟康熙有过一个约定。

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反正你身处深宫,白姑香堂地人也不会拿你怎么样!逄越见她面色阴沉,于是安慰她说。

乔婉苦笑,那个倒是无所谓,我就是有些想不通扬州知府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不明摆着是撒谎嘛。

我现在明白我去跟他辞行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跟我说路上一定要小心了,原来是另有深意,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呢!放心吧,乔婉,以前你是一个人,现在由我们大家在,谁也不能伤害你!那云握了握拳头,一副护花使者地决然模样,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了!卫阿哥也点了点头,是啊,你在扬州救了皇阿玛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相信皇阿玛也不会让白姑香堂的人动你的!各位客官,菜来了!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刚才的店小二在外面喊道,得到允许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把几样菜还有两壶酒摆放在桌子上。

也许是那个托盘太重了,她竟然一个站不稳,把整壶地酒都撒在了卫阿哥地身上。

你是怎么干活的?那云一看急了,连忙去帮卫阿哥抖着衣服,见店小二一脸地害怕模样呆在那里,忍不住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些整理啊!店小二连忙答应着,噢噢……手忙脚乱地又打翻了另外一壶酒,这次洒在了那云的身上。

店小二是真急了,也顾不上隐藏身份,掏出一方丝帕就去擦,两位客官,对不起,对不起!那云本来见到乔婉心情好好的,本她这么一搞糟透了,也顾不上保持风度了,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是不是故意的?我……店小二毕竟是个女子,被一个男人这么一吼,也不敢动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乔婉见这情景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先去忙吧。

这里我来!可是……店小二有些畏惧地看了那云和卫阿哥一眼。

卫阿哥虽然有点生气,但是毕竟是皇子,这点风度还是有的,于是对她挥了挥手:去吧,没事的!那云见二人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点了点头,见她一溜烟地走出门去,还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都说这家店好,怎么雇了这么一个店小二呢!乔婉一边帮二人擦拭着身上的酒,一边笑着说:人家小姑娘只不过是故意打翻了一壶酒,被二少爷一吼,这才打翻了第二壶,这里也有二少爷的不是……第一百七十六章:图谋卫阿哥诧异,乔婉你的意思是这个店小二是个女的?同时问出问题的还有逄越,不过他注意的可是另一面,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弄翻酒壶的?倒是那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发问了,只是面带惊讶地看着乔婉。

是啊,她是个女子,莫非卫阿哥和二少爷都没看出来?这次轮到乔婉惊讶了。

那云这时候缓过来了,想了想点头说:是了,难怪刚才我隐隐地闻到一股香气,对了,刚才仿佛看见她拿着一块丝帕来着……原来是个女子!她女扮男装我倒是刚进门就看出来了,不过故意打翻酒壶却是没看出来。

莫非她是看上咱们卫阿哥了?逄越看了卫阿哥一眼,打趣地说道。

卫阿哥有些不好意思了,少来,要是论起样貌,那云比我更胜一筹,论起风度,倒是逄越你比我强,要看上也是从你们两个中间挑一个,怎么会轮到我呢!哈哈,那她为何单单往阿哥身上撒酒呢!逄越继续开玩笑,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能那女子就是喜欢卫阿哥这种类型的男人呢!乔婉笑了一笑,我看未必!哦?此话怎讲啊?三个人同时望着乔婉,等待她发表高见。

乔婉给他们分析。

如果那小二对咱们阿哥一见倾心,怎么会在心上人面前做出如此鲁莽地事情呢?按照一般人的心思,她会表现的更加好才对,哪会故意往人家身上泼酒的?我看她啊,可能另有所图!那她是图什么呢?图财?卫阿哥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跟逄越和那云比起来。

他确实是穿得华丽了一些。

乔婉摇头,不像,我看她不是那种会图财的人,恐怕是另有隐情,我们等等再看吧!是啊。

一会儿还要上菜呢!逄越也兴趣大增,颇意味深长地笑了,夹起一筷子菜尝了尝,唔,不错,这菜很有扬州风味啊。

好久没吃了,真有点怀念呢!经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尝了起来,这菜味道真不错,比宫里地菜好吃多了!卫阿哥脱口赞道。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府里的饭菜才难以下咽!那云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带上了隐隐的哀愁。

逄越很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谁也别说谁。

你们是没要过饭,不知道饭菜可贵。

没饿过肚子怎么知道什么叫好吃。

什么叫不好吃啊!唉,逄越,你明知道我们说的不是饭菜本身,干什么还这么寒碜我们!卫阿哥长吁短叹地说,我现在很盼望能分府出来。

人家别的阿哥结婚了都分府。

就我还住在宫里,憋死人了都。

不过还好。

现在乔婉也在宫里,我总算是有点安慰了!那云同病相怜地说:是啊,我现在真地不想回府,我们今天来个一醉方休如何?别说傻话了,一会儿皇上还要召见你呢,清醒点吧啊,那二少爷!逄越很无情地戳穿他的美梦。

那云苦笑,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唉!看了一边埋头吃菜的乔婉一眼,弦外有音地说,以前我是多么喜欢回府啊,几乎是疾奔回去……乔婉知道那云指的是什么,正在尴尬的时候,正好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那云的话,是店小二送菜来了。

这次一下子来了两个,却没有刚才地那个女子。

逄越见二人把菜上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跟一个小二问道:哎,刚才给我们上次的那个小二呢?怎么换人了呢?几位爷,掌柜的时候他把酒打翻了,特地吩咐小的们给加送来三壶酒和两个菜,算是赔罪。

请各位大人大量,不要见怪!店小二以为逄越要追究那女子打翻酒的事情,连忙解释地说。

乔婉笑了笑,接过去说:放心,我们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就是对那位小二很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哦,他啊,叫方阳,是我们店里大厨师的公子!小二点头哈腰地说,他平时就毛毛躁躁的,总是把酒洒在客人地衣服上,毛毛躁躁的惯了,还请各位客官不要见怪!逄越和乔婉会意地相视一笑,对店小二挥挥手,没事没事,我们这位卫公子可是有度量地人,不会跟一个小二计较的,放心吧啊。

你们忙活你们的去吧!那云又一人打赏了几两银子,两个店小二千恩万谢地走了。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有钱又这么好说话的客人,接下来两个小二可是殷勤多了,几个人也从他们嘴里打听出不少关于那个方阳的信息。

据小二所说,方阳父子是从南方过来省亲地,不巧亲戚过世了,便在街边开了一家小店,结果碰上地痞被砸了。

这家店地老板偶尔得知老方的厨艺很好,便亲自去雇了来当了这里地大厨,方阳也做了小二。

老方的手艺确实很好,来了之后硬是把这家几乎无人问津的酒楼给撑火了。

还说这个方阳很贪财,总是抢着伺候雅间的客人,却每次都出纰漏,得不到赏钱。

听他们说了这些,乔婉还真就搞不明白这个方阳到底有什么企图了。

听她报菜名的时候明明感觉到她是一个伶俐的女子,可是为什么又总是把酒打翻。

刚才也是,明明看到她是故意把酒洒到卫阿哥的身上,一定是另有图谋,可是却怎么也猜不透她图的是什么。

莫非心理变态?得到这个猜想的时候连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以逄越得到康熙倍加赏识的聪明才智,也没能猜得到。

只是断定她一定会再来。

只可惜直到四人都吃完了,也不见那个方阳过来。

四人还故意慢吞吞地喝了一会儿茶,还是不见人影,只好起身出了门。

走到街口,四人便兵分两路,逄越和那云要去见皇上,而卫阿哥要陪同乔婉回后宫,走得不是一趟路线。

不过卫阿哥倒是很高兴有了跟乔婉独处的机会,毕竟有很多话是当着别人的面没法说的,尽管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跟乔婉说什么,转过一个街角,就见那个方阳突然横冲出来,直直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第一百七十七章:隐情乔婉和卫阿哥都感觉很意外,齐齐地看着方阳,你这是干什么啊?方阳看了二人一眼,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我知道二位是身份非同凡响的人,还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所以才冒昧前来相求!乔婉连忙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姑娘,有话好好说,干嘛要跪啊!啊?你们……看出来了?方阳脸色微红地低了低头,我还以为自己装扮得蛮好呢!、卫阿哥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这么说你真是故意往我身上泼酒的啊,这又是为什么啊?这……一言难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方阳沉吟了一下,下定决心一样地看着卫阿哥,我知道您是皇上的儿子,所以,斗胆请求您一件事!卫阿哥和乔婉都愣住了,没想到会被她看出身份,齐齐地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我……是在门外偷听来的,你们称呼这位阿哥不是么?方阳有些尴尬地说了句,又要下跪,却被卫阿哥拦住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听一听,也好看看能不能帮你!卫阿哥见她面带戚容,又言辞切切,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方阳感激地看了卫阿哥一眼,我就知道您是好人,又是贵人。

那我就直说了。

我全家人死于一起冤案,只剩下我一个人幸存,跟着养父来到京城,就是想要寻找洗雪冤情地机会。

无奈处处碰壁,没人愿意帮助我们。

有一次我碰见一个好官,他告诉我。

我家的案子牵扯太大,想要洗雪冤情除非……除非告御状。

可是我又不认识皇上,怎么告呢?所以我就一直寻找机会,偶然间我知道,在雅间的客人一般都身份不一般。

所以我就故意打翻酒壶来试探……这又是什么道理呢?难道你打翻了酒壶就能知道什么人是什么身份了么?卫阿哥忍不住好奇地插话问道。

乔婉似乎明白了几分,微笑地说:如果是身份尊贵的人被泼了酒水,身边的人自然会有反应。

就像今天二少爷对待阿哥那样,自然就能明白几分了,我说的对不对?是,这位姑娘说得对极了。

我也知道这个方法笨了点。

可是爹说过,小事中往往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好人。

如果是坏人,即便是身份尊贵,也不会体谅咱们穷苦人地辛酸。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好人……方阳顿了一顿,有些激动地看着卫阿哥,我今天就认定您是好人了,所以我斗胆请求您,让我见皇上吧。

您是皇子。

天天都能见到皇上不是么?我求求您了!卫阿哥有点被她绕迷糊了,你不是全家人都冤死了么。

可是这清风楼的大师傅又是你什么人?是收养我的干爹!方阳殷切地望着卫阿哥,见他低头沉吟,以为他不肯答应,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

阿哥。

您贵为皇子,请您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乔婉不知道卫阿哥在犹豫什么。

也不好插话,只好等他做决定。

好吧,我尽量找机会试试吧!卫阿哥沉吟良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冤情,让我怎么跟皇阿玛说呢?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方阳连忙摇头,不行,那位好官说了,除非见到了皇上,对别人一个字也不能说。

我不是不信任您,只是那位好官说,如果随便告诉别人了,不止会给我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搞不好还会连累别人,您是好人,愿意帮我,我不能害您!再问,她还是很坚持。

卫阿哥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点了点头,好吧,我会找机会跟皇阿玛说的。

不过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牵扯有多大,所以不知道会不会很冒昧。

反正不论结果如何,我尽力便是!谢谢阿哥,谢谢阿哥!方阳喜出望外地谢恩。

乔婉有些忧虑,想起上次跟卫阿哥出去遇刺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叮嘱方阳,既然你都偷听到了,那你一定知道今天一起吃饭地四人都是朝廷的人,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泄露我们的身份好不好?那是自然,我有分寸的!方阳满口地答应着,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不会对别人说,连我爹也不说!二人跟方阳分了手,走出一段路卫阿哥才迟疑地开了口,乔婉,你说我能相信那个方阳姑娘么?总觉得她遮遮掩掩的不太对劲!也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她挺聪明的!乔婉笑了笑,见卫阿哥还是不太放心,便收起笑容,如果阿哥不放心,大可不用告诉皇上,对皇上来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卫阿哥摇了摇头,不,我会跟皇阿玛说地。

如果她真的有冤情怎么办呢?更何况我还答应过她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唉,让皇阿玛自己定夺罢了!乔婉刚才是故意那么说,听他这么说不由宽慰地一笑,并没有做声。

二人一路默默地回到宫里,有卫阿哥陪同,很顺利地过了顺贞门,正好碰上巴泰。

他见到乔婉忍不住脸上欣喜,把她拉到一边悄悄地问:真儿啊,你现在真的没事了?我听说了小阿哥中毒的事情之后差点吓死了,你娘和小莲都哭哭啼啼地给你烧香拜佛呢!爹,已经没事了,想必您已经听说了,只是奶娘的奶水出了问题罢了!乔婉笑笑回答说,麻烦您回去跟娘还有小莲说,已经没事了,虚惊一场!巴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偷眼看了看等在一边的卫阿哥,打听道:我看你跟卫阿哥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啊……是以前就认识的。

爹,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让阿哥等着不太好!乔婉不太愿意跟巴泰多讲,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跟这位干爹亲不起来。

巴泰听说乔婉跟阿哥以前就认识,不由得多想了一些,顿时高兴起来,爽快地说:去吧,去吧,不能让阿哥等着!眼见着二人走远,巴泰欣慰地捋了捋胡子,如果能做卫阿哥地侧福晋也不错嘛!阿郁一直留意着门外,见乔婉回来刚想出去打招呼,一眼瞟见卫阿哥了,连忙缩了回来。

偷眼看着乔婉和卫阿哥道了别,想了想便来跟云妃报告,娘娘,娘娘,奴才看见不得了的事情了……第一百七十八章:苦情那云跟皇上汇报完毕,便出了宫,早有那府的下人在宫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连忙迎了过来,二少爷,二少奶奶让小的来接您了!那云看了看一边的马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长生呢?他怎么没来?长生哥被大福晋派出去办事去了,所以二少奶奶让小的来。

说是您刚回来一定累了,让小的赶了马车来接您!那云又皱了一下眉头,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那就走吧!一转身往马车走去,后面还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消息还真够灵通的!那家二少奶奶,库倪,正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等着那云。

她是刑部侍郎吉赫的女儿,从小就娇生惯养,再加上识字懂礼,人又长得漂亮,难免有些心高气傲。

可是自从嫁到那家,她感觉自己的那点傲气已经逐渐地磨没了。

也不知道是第几十次地往外张望,可是依然没见到那云的身影。

她的丈夫,领了皇命去云南一去就是四五个月,相思令人老,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这么长时间的。

有时候她不由得暗自埋怨皇上,为什么朝廷那么多官员,却总是派她的丈夫出去呢?她哪里知道,一次次外派都是那云自动请缨而去的。

小姐,天儿这么热,还是回屋里去等着吧!随她嫁过来的丫头娟子见她这样有些心疼地劝说着。

您都在这儿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姑爷肯定要先去见皇上,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呢!再说了,姑爷回来肯定要先去见老爷,然后才能回这儿来呢!库倪笑了笑,摇摇头说:我不热,我已经让小柱去接他回来了。

这会儿应该快到家了吧!正说着呢,那云一脚踏进门来。

库倪连忙欣喜地迎了过去,相公,您回来了?!啊!相较之下,那云地态度分外冷淡。

只是答应了这么一声就脚步不停地往书房走去。

库倪有些失落,顿了一下,还是强打起精神跟了进来,相公,一路上回来累了吧?我让娟子炖好了上好的酸梅汤,给您解解暑。

娟子。

还愣着干什么去,快去端一碗来!娟子对那云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是小姐吩咐了,又不好不遵从,只好老大不爽地答应一声出去端汤了。

那云也不答话,卸了衣帽,便拉开抽屉,拿出那只久未碰过的毛笔。

铺开纸,想要写字的样子。

库倪连忙过来帮忙磨墨。

顺便搭话说:相公,您这是要练字啊?好久都没见你这么有兴致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呢?是啊,确实是发生了好事情,今天遇到一位故人!那云嘴角泛起浅浅的微笑。

屏气凝神。

提笔刷刷刷就写了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库倪在一边轻声地念了出来,相公,这两句我知道,是唐朝元稹地诗句!那云心情好,难得地对库倪笑了笑,没错,我写得如何?好极了,相公的书法是我见过最棒的了!库倪见那云的态度这么好,心下欢喜,趁机吹捧起来。

那云笑了笑,很不领情地说:你才见过几个人?哪里知道什么好不好的!是,我是没见过几个人,不过我真地觉得相公的字好看!库倪笑得有些讪讪的,又忍不住打探,到底是哪位故人,能让相公这么高兴的,想必是个厉害的人物吧?那云听了高兴地笑了两声,库倪啊,你这话是说对了,她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么博学多才又情深义重地女子!是……女子?!库倪感觉心突然凉了一下,可是相公一直寻找的那位……乔婉姑娘?那云并不否认,笑着反问,咦,怎么你也知道她啊?库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只是感觉每走一步腿脚都很沉重。

果然,还是想着她!我掏进心肝地对他,还是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把我的男人迷到如此地步?莫非是下凡的仙女?正当她的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长生回来了,进房来禀报道:二少奶奶,大福晋喊您过去,说是有几句话要跟您说呢!好,我这就过去!库倪连忙整理了一下思绪和表情,往正房赶来。

前几天云妃派人送来了一份回礼,说是朝鲜国进贡地上好茶叶,大福晋心情好,正在品茶。

见到库倪眉眼含笑地招呼她,库倪啊,快些过来,来尝尝这茶,味道确实不错呢!是,额娘!库倪勉强地笑着。

大福晋拉了她的手,笑眯眯地说:库倪啊,你已经知道了吧?云儿又立功了,听皇上那意思是会再提拔他。

你是云儿地妻子,这份荣耀多半是你的功劳啊!哪里啊,我其实什么都没为相公做过!库倪的口气有些悲哀的意味,她不是谦虚,而是说了一句实话。

她也想为那云做些什么,可是没有机会。

大福晋笑了笑,你这孩子还真是的,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啊,你阿玛和额娘心里都明白,云儿能有今天,你是功不可没地。

自从你嫁过来,云儿啊就是步步高升,你可是咱们那家地福星呢!大福晋见库倪只是笑不说话,顿了一顿,才转到正题,唉,虽然这样,可是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啊。

你们成亲也半年多了,却还没有消息……这总也说不过去吧?额娘,我……库倪刚想说什么,却被大福晋打断了,是,额娘明白,云儿老是出去,也难为你了。

我跟你阿玛都商量了,他回去请求皇上,这段时间啊不让云儿出去了,咱们把日子好好过一过。

库倪啊,你可要努力啊!真地么?不让相公出去办差了么?库倪有些高兴起来。

大福晋含笑地点了点头,是啊,不让他去了。

云儿这才立了功,皇上总也不好意思再安排什么差事给他了,所以啊,我就说,库倪,你们该要个孩子了。

这女人要是没给自己的男人生个孩子,是不能彻底拴住他的心的,你明白么?是,儿媳明白了!库倪听了大福晋的话,心胸豁然开朗了起来,她决定暂时不追究那云的心属于谁,从现在开始她要拴住那个男人的心。

是啊,我是该生个孩子了,难怪他总是那么冷淡,原来如此!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一层呢!她有些兴奋地回到院子,扯开嗓子叫道,娟子,娟子,快些给我准备,我要沐浴……第一百七十九章:探试乔婉被阿郁叫到云妃的寝宫,可是来了半天了,也没听见云妃说话,只见她慢慢悠悠地啜着杯中的茶水,喝完一杯又换了一杯。

谁也不看,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仿佛很专心地在品茶,又仿佛心思绵长地在想着什么。

这云妃长得还真漂亮,比刘贵人好看多了,难怪会这么得宠!乔婉趁机悄悄地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她容貌绝佳,再加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淡雅的气质,连同为女人的乔婉都感觉有些心动了,唉,只是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也跟面上这么淡雅!她不无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乔婉!云妃突然放下茶杯,直直地看着她叫道。

乔婉被她叫得一惊,但是事已至此也不能再否认了,以云妃的聪明才智是怎么也瞒不过去的,几次谈话中她都点点滴滴地再试探,不,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在享受着游戏的乐趣,一点一点地揭穿,一点一点地逼迫着对方自露马脚。

虽然不能否认,却也不能承认,在这个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宫廷里,一句话不对就可能招致不祥,尤其是面对一个不知深浅的女人的时候,乔婉不由得暗自留了神。

娘娘,您这是在叫奴才么?云妃淡淡一笑,总觉得这么叫很顺口,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吧!谢娘娘赐名!乔婉感激涕零地说。

心里着实有些不爽,她爷爷和爸妈费尽心思给她取了这么一个俗名,用了二十几年了,到这里竟然成别人恩赐地了,白白送人一个人情,真是让人哭不得也笑不得。

云妃莞尔一笑。

那我就叫你婉儿吧,这样称呼着亲是,多谢娘娘厚爱!乔婉依然感激涕零。

刚才巧儿过来了?云妃突然转了话题,故作平淡地问道。

乔婉有些吃惊,巧儿明明是悄悄过来的。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小厨房的小荣虽然喜欢传小道消息,可是人缘不太好,也只能跟自己唠叨唠叨,想跟别人说也没机会。

姑姑更不是传这种事情的人,想来那个小厨房是被人留意的了,更何况刘贵人那边还有一个柳嬷嬷呢。

是。

她来问奴才点事情的!乔婉打算含糊过去。

云妃收起笑容,叹了一口气,唉,同是皇上地妃子就成了冤家,你对人家好吧,人家说你假惺惺,你对人家稍微怠慢点吧,就说你仗着得宠欺人呢。

你真心对人家好。

人家也跟你生分着呢,唉。

做皇上的女人难呐!……乔婉头一次听见云妃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而且还是用宫中妃子惯用的哀怨口吻,这跟她一贯的形象大不相符,倒是让乔婉无言以对了。

云妃看了乔婉一眼,又叹了一口气。

这巧儿以前来了总是先跟我请安的。

今儿竟然连我都不肯见了。

宫里有句见不得人地俗话,主子奴才是一体人。

巧儿这样。

说明刘贵人她记恨我呢!乔婉明白了,感情转了一大圈就是为了巧儿没来给她请安这点事情啊,于是安慰她说:娘娘您是多心了,刘贵人娘娘对您的照顾很是感恩,并没有一点记恨您的意思!你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明白呢,谁记恨别人还挂在嘴上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云妃轻叹着,又端起茶杯来喝水,旁边的宫女连忙给换了一杯新的来。

乔婉低下头去不再搭话,她隐隐地感觉到云妃的心虚了,绕来绕去,无非是想从自己这里打探一下刘贵人那边地情况。

今天早上巧儿偷偷地来找乔婉,拉着她神神秘秘地到了小花园的隐蔽处,才开口说话:真儿妹妹,我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下。

那天柳嬷嬷带着小格格出门的时候,你确实看见小格格的脚上有一块弯月胎记是不是?是啊,没错,怎么?乔婉隐隐地感觉事情有些不好。

巧儿眼神闪了闪,咬了一下嘴唇,昨天晚上柳嬷嬷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小格格就让我和钱嬷嬷照顾着,到了后半夜我听见她哭得厉害,给她喝奶也不喝,喂水也不喝,扇扇子也哭,抱着哄着还哭,找来找去才发现,小格格的脚上溃烂了一大片,就是长了胎记的那个地方……乔婉听了很是吃惊,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胎记会溃烂?钱嬷嬷说了,那可能不是胎记!巧儿压低了声音说,又捏了捏乔婉的手,真儿妹妹,我现在脑袋有些乱了,跟你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能对被人说啊,我得先回去了,不然会出事地。

对了,我拜托你的事情千万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宫里地名人呢,见着皇上的机会应该不少,一切都拜托你了!送走了巧儿,乔婉的脑袋也开始乱了,一个又一个疑团在大脑里召开了一个大型的碰头会议。

还没等这会议得出最后结论,就被云妃差人叫了来。

说起来婉儿你也是我们阿哥的救命恩人呢!云妃突然把这茬给搬了出来,笑看着乔婉,没想到你也知道那么生僻地病症呢,我就是没想到……后半句她咽了回去。

乔婉怔了一下,感觉她这话里有话地,却也一时没消化得了。

云妃又说了些前后毫无联系的话题,才放她走了。

回到小厨房她有些恍惚,似乎一下子知道了太多地事情,脑袋涨得难受。

小荣见她脸色难看,瞅着姑姑不注意,顺手摸过一个苹果递给乔婉,真儿,你是不是饿了?吃点东西吧,放心,姑姑是不会怪你的,她那么喜欢你!乔婉看了小荣一眼,笑了,我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的,什么都不用想,吃吃东西,整天开开心心的,多好!小荣不知道乔婉这是怎么了,不知不觉就把要给乔婉的苹果放到自己嘴巴,嘎嘣地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地嚼了起来。

小荣,你怎么又吃上了?被管事儿的公公看见你就等着被打屁股吧!姑姑又忍不住呵斥她道,话刚说了一半儿,眼睛突然瞟到门外,连忙迎了过去,这不是十五阿哥嘛,您怎么来了?奴才给十五阿哥请安了!第一百八十章:惠妃十五阿哥身后还跟着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不等胤说话,他就派头十足地开口了,起来吧起来吧,咱们阿哥是来找巴真儿姑姑的,她在不在啊?是,奴才在呢!乔婉和小荣早就跟着姑姑过来见礼了,听到别人点名要见她,连忙答应着。

胤上前一步把乔婉拉了起来,姑姑不用行礼,我就是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乔婉听了他的话心里忍不住暗笑,小小年纪学得跟大人一样酸腐,于是跟姑姑说了一声,便随着胤和刚才说话的小男孩一起除了侧门,来到小花园的一个凉亭,才站住脚。

乔婉有些不解地问:阿哥,这个时候该是您去上书房的时辰吧?您怎么会去延禧宫呢?姑姑,请你也教我读书吧!刚才小男孩不等胤回答,就对着乔婉长长地鞠了一躬,请你一定要教我读书!这……乔婉被这两个小孩子搞得有些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胤有些不屑地笑了笑,小陈子,你还是这么急躁,难怪师傅会责罚你!又转头对乔婉笑了笑,姑姑,你别见怪,这小陈子是大臣陈廷敬的小孙子,前几天皇阿玛特地准许他来和我一起跟着逄师傅读书。

可是小陈子脑袋很笨。

总是被师傅责罚。

他听说姑姑学识渊博,就央求我来跟你求个情,也给他开开窍!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乔婉忍不住笑了,陈廷敬她是知道地,是得到朝野一贯好评的清官,后来的《康熙字典》就是他编纂的。

曾经听乔老爷子对他赞不绝口,既然是好官的孙子,当然不能不理。

见这孩子虎头虎脑,跟十五阿哥比起来,确实是少了几分机灵劲儿。

于是笑着问,小少爷要想学什么呢?陈睿杰歪着脑袋想了想,只要不让逄师傅打我板子就行了!这个可难了点!乔婉想起逄越的脾气,忍不住笑了,又问道,小少爷是为什么被逄师傅责罚地啊?胤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替他回答说:师傅教给我们对对子,说是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

说是先教给简单的让我们对。

他说红花,我对绿叶。

师傅夸奖了我。

又出飞鸟让小陈子对,结果小陈子说弓箭。

就被师傅骂了!可是打猎的时候就是用弓箭射天上的飞的鸟嘛,我也没说错啊!陈睿杰有些委屈地争辩说。

胤嘲笑他说:我就知道你笨,你还不承认。

师傅是让咱们对对子,又不是去打猎,你射什么鸟啊?乔婉听着他们两个争论笑了。

这确实是孩子地思维!不过小少爷。

十五阿哥说得对,你们师傅是在教两位长学问呢。

您可要把心思放在学问上头,打猎那是下了课之后才能想的事情!姑姑,你快点帮我想想办法吧,我都快被他连累死了!师傅说了,今天要是再没长进,我们两个一起受罚!胤老气横秋地叹气说。

乔婉也有些为难了,这读书的事情别人再怎么帮那也不是长久的办法,更何况这孩子没有十五阿哥聪明,一点就透,不过既然有求于她了,也不好说不帮,想了想问道:阿哥,小少爷,师傅有没有说今儿要上什么课啊?师傅说今儿要给我们讲几个民间的小故事,让我们好知道民间疾苦!胤的小脸上现出兴奋地神色,我最喜欢听师傅讲故事了!师傅还说了,讲完故事要问问题的!陈睿杰确实一副愁眉苦脸。

胤听了这话神色也跟着晴转多云,对啊,小陈子要是答不出来,我也要跟着挨板子了。

姑姑,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吧!这样吧!乔婉灵机一动,拉过两个孩子,悄声地跟他们说了几句,记住了么?要是师傅责罚你们,你们就这么说!胤高兴地点了点头,还是姑姑厉害!陈睿杰半信半疑地晃了晃小脑袋,这样真的行么?师傅看起来很凶的样子!放心吧,小陈子,姑姑可是很厉害的,连师傅都甘拜下风呢!胤很有信心地拍了拍胸脯,我们快些去吧,不然迟到了又要被骂了!乔婉送二人出门,见他们被两个小太监接走了,才往回转来,还没等进门呢,就听见有人远远地叫她,巴真儿!她回头,见两个宫女拥着一个打扮华丽的妇人正往延禧宫走来。

这妇人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却穿了一身粉红色的旗袍,跟两个宫女地淡绿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叫乔婉地正是她身边的一位宫女。

惠妃娘娘叫你,你怎么还愣在那里,还不快过来见礼?宫女有些盛气凌人地呵斥起来。

乔婉一听这就是传说中的惠妃,连忙过来见礼,奴才见过惠妃娘娘!哟,秋雨,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不得了的宫女吧?惠妃眼睛打量着乔婉,却跟身边地宫女阴阳怪气地问道。

秋雨答道:是,娘娘,就是她没错。

奴才跟人打听过了!原来很普通嘛,我还以为长了三头六臂呢,哼!惠妃刻薄地撇了撇嘴巴,似乎对乔婉兴味索然了,扭身就走,秋雨,咱们走,瞧瞧双胞胎小阿哥去!云妃正在跟柳嬷嬷说着话呢,听见外面通报惠妃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出来,惠妃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呢?云妃妹妹,你怎么下来呢?别受风了,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么多礼呢!惠妃伸手扶起云妃,笑眯眯地说,我啊今天闲着没事,又听说小阿哥身子刚好,就想来瞧瞧。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了?云妃浅浅一笑,哪里,惠妃姐姐能来我高兴着呢。

快些请进来!阿郁,把那上好地茶叶拿出来,让惠妃姐姐品品!哎哟,妹妹,你太客气了,我粗人一个,哪里像你这么秀外慧中的,还会品茶呀!惠妃跟云妃一起落了座,顿了一顿,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你这儿新来地那个丫头了。

没见着吧我挺好奇的,人人都把她传得那个神,见着了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不就是多识了几个字,知道多了点嘛,至于连皇上都上心了么……第一百八十一章:流言惠妃自顾自地说了半天,才想起云妃也是识字的人,连忙道歉:哎哟,你瞧我这张嘴,一说起来就没个轻重深浅。

云妃妹妹,我可没有影射你的意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姐姐说得严重了,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云妃淡淡一笑,俗话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咱们清宫的规矩也是不准宫女读书认字的!惠妃从云妃的话里听不出个深浅,也知道再说下去是自讨没趣,便起身,我去瞧瞧两个阿哥去,几天没见啊,我都想得慌了!阿郁,快些去把两个阿哥抱过来,让惠妃姐姐瞧瞧!云妃轻轻地拦住惠妃,哪能劳动惠妃姐姐去看两个晚辈的啊,您且宽坐着,一会儿就来了!惠妃见了两个小阿哥象征性地说了几句称赞的话,就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了,看到这两个小阿哥啊,我就想起我们大阿哥小时候来了,也这么讨人喜欢。

那时候皇上刚当了父亲,高兴得什么似的,一天往我这里跑好几趟……是,大阿哥现在都封了郡王了,皇上提起大阿哥也是赞不绝口的,说他是自己的得力帮手呢!云妃也笑着说,我啊没奢求,就指望这两个小阿哥将来能有大阿哥一半的出息就好了!惠妃听云妃这么说,眉开眼笑,是么。

皇上真地这么说?皇上也是的,去我那里一句也不肯说,倒是跟云妃妹妹什么都说了!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些闲话,惠妃才带着两个宫女走了。

阿郁将她们送出门,回来一脸的不高兴,娘娘。

这惠妃娘娘说是来看咱们阿哥的,奴才怎么觉得话里话外的是来咱们这儿夸耀来了呢?还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惠妃这人看起来嚣张跋扈地,可是没什么心眼,心里想什么嘴上就都说出来了。

倒是不足为虑!云妃笑着哼了一声,你还看不出来么,她今儿是奔着巴真儿来的。

她以为是我故意安排的,所以来试探来了!阿郁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巴,奴才看那惠妃就是爱显摆,三句话不来就先把大阿哥拿出来。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大阿哥的额娘一样。

还动不动就把陈年旧事拿出来说,什么皇上总往我这儿来了什么的,显示自己有多得宠,那都是过去地事情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奴才听说,皇上已经有半年没去她那边了……阿郁,不要胡说!云妃打断阿郁的话,瞟了她一眼。

不知道这些闲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听了不打紧。

但是我不准这些无聊的闲话从咱们延禧宫传出去,明白了没?阿郁有些不高兴地点了点头,是,娘娘,奴才知道了!奴才也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看她一副得意洋洋地样子心里不舒服罢了。

现在得宠的是娘娘您,干嘛还要处处对人软三分呢?你懂什么?你跟了我多久了。

还不知道皇上最看不来后宫的女人们无中生有、造谣生事的,最讨厌像惠妃那样以大欺小、嚣张跋扈的?咱们阿哥现在还小呢,皇上才是我的擎天柱!云妃笑得有些冷冷的,惠妃也只不过是纸老虎罢了,我没有必要跟她逞口舌之快,贪点面儿上的便宜!阿郁从来没听云妃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过,忍不住笑了,难怪娘娘把皇上地心把得牢牢的,原来您看得这么透彻呢,要不怎么说奴才目光短浅呢!行了,别吹捧我了!云妃挪了一下身子,阿郁,刚才柳嬷嬷来说刘贵人那边地小格格出了点问题,你带上些东西去瞧瞧去。

不,去叫个太医一起去,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吧?阿郁会意地点了点头,是,奴才知道了。

那些太医基本都是咱们的人了,还怕什么呢?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让你多留意一下刘贵人那边的反应。

实在不行还得让惠妃出马,反正她也是一天不发威一天都不舒服的,再给她一次机会又何妨呢!云妃把这些话说得云淡风轻地。

乔婉一直对惠妃地话耿耿于怀,瞅着姑姑不在,悄声地问小荣,小荣,你知不知道现在宫里都怎么说我的啊?啊,说你地多了,反正好话坏话都有,你想听哪个啊?小荣一边啃着几颗栗子,一边笑嘻嘻地问,原来真儿你也在乎这些事情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呢!乔婉嗔了她一眼,真是的,我不就是有点在意嘛,你就跟我说说,她们都怎么说我的啊?好的呢就说有个叫巴真儿的宫女真厉害,连太医都不如她知道的多;救了自己不说,还救了小阿哥;听说巴真儿长得可好看了,连皇上和阿哥看见她都动心呢……乔婉听了觉得好笑,什么叫连皇上和阿哥都动心,摆明了是不知情的谣传,不动声色地问:那坏的呢?坏的啊,有说那个巴真儿真不知道深浅,读了几天书就会卖弄;还说你一早就知道有一天能用到十五阿哥,所以借着教他读书的名义拉拢了他……还有更难听的,你想听不?小荣把声音压低了些,往乔婉跟前凑了凑,眨眨眼睛问。

乔婉点了点头,你说!还有人说,你是云妃娘娘娘家的人,可能是为了勾引皇上来的……小荣有些期待地看着乔婉的表情,却见她只是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忍不住好奇,哎,你怎么没反应啊?难道你不生气?乔婉笑了笑,反正都是子虚乌有的谣传,我干嘛要生气啊?哎,真儿,你跟我是好姐妹吧?好姐妹就要说实话是不是?小荣绕了两个弯子,才低声地问乔婉,听说当初是云妃娘娘中途把你拦下来,让你去伺候刘贵人的。

你是不是跟云妃真的有点什么关系啊?乔婉也不否认,点了点头,是,云妃娘娘跟我说了,我跟她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啊?就这个啊?没劲!小荣本以为会掏出点什么内幕来,听乔婉这么一说有些失望,吧手中的半个栗子扔进嘴里,用力地嚼了几下,眼睛瞟向门外,突然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不动了。

乔婉还以为姑姑回来了,刚要转身问安,就见康熙带着小路子大步地跨进来,笑呵呵地说:巴真儿,朕来瞧瞧你……第一百八十二章:隐患乔婉没想到皇上回来,连忙拉着在一边兀自发愣的小荣见礼,皇上吉祥!哈哈,好,起来吧!康熙笑呵呵地看着乔婉,见她很是拘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看来我们两个不能像以前一样说话了。

朕来瞧云妃和小阿哥,想起你在这小厨房,就过来看看!乔婉恭敬地说:多谢皇上厚爱,奴才在这里挺好的。

这是奴才们呆的地方,您来恐怕是不合适,真是让奴才很惶恐!朕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放心吧,云妃心地好着呢,不会计较这些的!康熙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打量了一下小厨房,朕还是头一次来小厨房啊,原来是这个模样的!顿了一顿,见乔婉一直低着头,笑道,朕瞧出来了,朕在这儿你们都不自在,那朕就先走了!乔……不,巴真儿,改天朕再找你说话!奴才恭送皇上!乔婉和小荣行着大礼把康熙送走了,才都不同程度地松了一口气。

小荣一口栗子到现在才咽下去,噎得打起嗝来,猛灌了一大口水才好了,拍着胸口有些后怕地直呼好险,我的娘啊,皇上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吓死我了。

这要是让皇上看见我在偷吃东西,还不拉出去乱棍打死啊!乔婉见她这模样笑,放心了,皇上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管你吃不吃东西。

不过你这毛病确实得收敛了。

要是让管事地看见了,铁定要拉去打屁股,一个大姑娘的被脱了裤子打屁股不丢人啊?放心,管事的一般不往小厨房来,姑姑也是好人,顶多呵斥几句!小荣笑嘻嘻地说。

没来在这儿就够憋屈了,再不让我吃东西岂不是太没劲了!不过,真儿,你说老实话,听着皇上的意思好像你们以前就认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乔婉本以为她刚才只顾害怕,没听出来呢,忘记她八卦的本性导致的耳朵极其灵敏,即便是不灵敏,事后也能琢磨出几分来,便笑了笑。

有所保留地说:见过,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皇上,所以不算是认识!哇,你们是怎么见面地?说说,说说!小荣眼睛直冒光,往前凑了又凑,几乎要跟乔婉脸碰脸了。

乔婉本不想说太多,但是又不好太应付小荣了。

只好简单地把第一次见面的事情跟她说了下,遇刺的事情隐下没说。

就是这样啊?没劲。

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内幕呢!小荣果然失去了兴趣,又去台上寻摸吃的去了。

云妃让阿郁端来一碗莲子粥,端给皇上吃了,又体贴地给他捏着肩膀,皇上您今儿下朝还真早啊。

不过您怎么从侧门过来了呢?哦。

朕去看了一眼那个巴真儿!皇上看了阿郁和两个宫女一眼,你们都先出去吧。

朕要跟云妃单独说几句话!阿郁小心翼翼地看了皇上一眼,又看了看云妃,便带着两个宫女出门去了。

云妃见皇上这个架势,掩嘴笑了笑,皇上,这几个丫头都是跟了我好久地,嘴巴牢靠着呢,您何必这么谨慎呢!朕就知道,你是知道的,对不对?皇上笑看着云妃,说说,你是不是早就认出她来了?云妃含笑点了点头,是啊,皇上,五月的时候我打算去谨妃姐姐那边看看,结果一个小太监带着三个刚入宫的宫女打侧门经过,差点跟我撞上。

阿郁就气不过训斥了他们几句,不然我还真碰不上她呢!可是怎么一直都没听你跟朕提起过呢?皇上一边喝粥一边睨了云妃一眼,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云妃似乎早有准备,轻轻一笑,我就知道皇上会问,莫非皇上心里在埋怨臣妾么?没有,朕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皇上连忙澄清地说。

云妃掩着嘴轻笑出声,瞧,臣妾只是跟您开个玩笑,皇上您着急什么呢?其实我瞒着您是有原因的,当时虽然认出了她是乔婉,可是她自称是巴真儿,是护军参领巴泰的女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我就没敢多追究,因为搞不好会给您带来麻烦,也给那丫头带来祸患呢,毕竟是救过皇上两次地人呢!我当时只顾着帮她掩饰了,也没跟您说就送她去了刘贵人那边,皇上您不会怪我吧?怎么会!皇上有些动情地拉住云妃的手,让她挨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很感叹地说,唉,朕有这么多妃子,唯独你这么贤惠,处处周全,又识大体,又不惹闲非。

难得你这么体谅朕的难处,朕觉得跟你在一起真的很舒心,什么都能聊到一起,又什么都不用担心,真好!云妃轻轻地偎在皇上肩头,皇上,您这是说的什么客套话?我是您的妃子,我不体谅您又有谁还能体谅您呢!唉,要是所有妃子都能像你这样,朕就省心多了!皇上叹了一口气,刚才下朝的时候,刘梓丰还跟到书房来,跟朕拜求,让朕网开一面,饶了他女儿。

朕没答应,他就胡说八道起来,说什么小格格有古怪了,脚上地胎记变成脓疮了什么的。

唉,朕真是被他们搞得脑袋都大了!云妃听了神色变了一变,随即笑道:皇上,刘大人也是心疼女儿嘛,您就别往心里去了。

不过臣妾听说小格格确实是不太好,所以上午让阿郁带了太医去给瞧了!太医说是因为被蚊虫叮咬处理不当,所以导致伤口溃烂了,用一些药,假以时日治疗就没事了,皇上不必担哦?真有这事?皇上有些吃惊地扭过头来看着云妃,见她点头,感激地握了握她地手,云妃,你想得真周到,朕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谢谢你!云妃淡淡一笑,皇上言重了。

臣妾知道,您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方便去探视小格格,这才自作主张请了太医,这本是分内的事情!是啊,还是你体谅朕啊!皇上又说了些动情的话,才说有国家大事要处理,有些依依不舍地出门而去。

云妃送走了皇上,脸色严肃地叫来阿郁,事情有些不妙了,竟然捅到皇上跟前去了!刘贵人表面看来不动声色的,原来也没闲着,哼,看来我也不能闲着了!第一百八十三章:告密康熙下了朝兴冲冲地往延禧宫走来,还未到门口,就见一个宫女突然从一旁闪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请您听奴才说几句话吧,奴才有要紧的事情要禀报!这不是刘贵人跟前的巧儿么?你这是……康熙看清了眼前跪着的人,有些意外,巧儿,你这是干什么?巧儿谨慎地扫量了一下四周,才说道:皇上,请您饶恕的奴才的冒昧和冲撞,着实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跟您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请您移步……小路子,带朕去个肃静点的地方,朕要跟巧儿说几句话!康熙略一沉吟,就吩咐身边的寸步不离的小太监道。

小路子答应一声,带着二人穿过小花园来到一处僻静的亭子,让二人在里面说话,他则站在远处望风。

你刚才所说都是真的么?康熙面色从未有过的阴沉,声音带着凛凛的寒意,问得巧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是,奴才没有半句虚言,也不敢污蔑两位娘娘,只是今儿惠妃娘娘带人来了,当着众奴才的面给了我们主子一个耳光。

皇上,您也知道的,祖宗留下的规矩,宫女犯错了都不能打脸的,更何况我们主子还是您的妃子呢?主子被羞辱得动了死的念想了,奴才实在看不过去。

所以才冒死来求皇上……我是问你小格格地事情是不是真的?康熙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怒色,声音更是严厉了几分。

巧儿一个哆嗦,连忙磕头,这种事情奴才怎敢有半分捏造,确是句句实话。

胎记的事情巴真儿可以做证,请皇上明鉴!你是说巴真儿?!康熙有些吃惊。

确认地问了一遍。

巧儿连忙点头,是,皇上,最初就是她看到小格格的脚上有一块弯月胎记的……好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康熙一抬手。

打断了巧儿地话,你先回去吧,好好劝着你们主子点儿。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要寻死觅活的,还有孩子呢!这件事情朕自会定夺,你们就不要四处惹是生非了。

好好呆在景祺阁!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回去劝主子!巧儿从康熙的话中琢磨出一些滋味,面上有些欣喜,连忙谢恩而去。

康熙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光,脸上和心里一样地沉重,在亭子里默默地坐着。

直到小路子走过来,轻声地说道:皇上。

您已经在这儿坐了半晌了,时候不早了。

瞧完了云妃娘娘和两位阿哥,还要去户部巡视呢,这下边的人都等着您呢!啊!康熙回神看了小路子一眼,思量了一下,问道。

小路子。

你跟了朕多久了?小路子哈了哈腰,回皇上。

奴才自打十二岁进宫就跟吴公公一起伺候着您,算来都有五个年头了!是啊,小吴子已经走了三年了,唉!康熙叹了一口气,沉吟良久,又问,小路子,跟了朕这么久,你觉着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你了解朕么?知道朕都在想什么么?小路子哈着腰笑道:皇上您说笑了,您是皇上,咱们是奴才,怎么能随便揣测皇上呢?奴才只要知道您是个好皇帝,整日里为江山社稷劳神就足够了!伺候皇上才是奴才的本分!呵呵,是啊,谁能真正了解谁呢?枕头边儿的人啊,朕突然觉得她很可能不是朕平时认识的那个人,害怕啊,不敢往深里去想,唉……康熙笑得很是苦涩,末了还加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小路子不知道皇上为什么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又发了这么多的感慨,小心地问:皇上,奴才不该打听,可是在一边瞧着您这样心疼,冒昧地问一句,您是不是听巧儿那丫头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啊?朕也希望她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就怕她说了该说的话啊,唉!康熙又叹了一口气。

小路子没怎么听明白,笑了,皇上,您这说得跟绕口令一样,奴才怎么也琢磨不明白!不过您确实是不能在这儿待着了,时候不早了!是啊----谁能都闲着,就是朕不能,谁让朕是皇上呢。

走吧,咱们先去云妃那儿走一趟!康熙站起身来,指了一下延禧宫,朕的枕边人啊……小路子觉得皇上今天特别感性,忍不住笑着开了一句玩笑,皇上,您跟云妃娘娘感情真好呢,从来没听您念叨别的娘娘是您地枕边人,还念叨这么多遍!感情?感情么……康熙苦苦一笑,得了,不说了,走吧!皇上还没进门,就见云妃早就候在那里了,进到他巧笑倩兮地行礼,皇上,今儿怎么晚了些呢?臣妾早就吩咐给您熬了冰糖莲子粥,这会儿都不冰了,正吩咐她们重做呢!这就来了,您喝点解解暑!甭忙活了,朕来瞧你们一眼就走,一会儿还要去户部瞅瞅呢!康熙看了云妃一眼,云妃啊,这几天惠妃没来这儿吧?云妃嫣然一笑,您说惠妃姐姐啊,来过,这几天时常来瞧两个小阿哥呢!是么?听说她今天去刘贵人那边闹了一顿,还打了人,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虽然她比你年长,可是你也得时常劝着她点儿,这后宫要是都跟她似的,朕还怎么安心上朝理政呢!云妃点头答应着,是,臣妾会尽量开解一下惠妃姐姐地,我想她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为了这后宫的秩序着想,不免就火气大了一些!但愿吧!皇上瞄了云妃一眼,笑道,幸好你跟她不一样,不然朕还怎么敢往这后宫来!云妃听他这话里有话的,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皇上您言重了,这后宫都是您的亲人,您不敢来怎么像话呢!唉,是啊,是朕想多了!皇上叹了一口气,起身道,行了,朕还有事,今儿就先走了。

云妃你身子还没好,要多休息才是!云妃连忙起身恭送到门口,皇上今儿真急呢,既然您有事就先去忙吧。

小路子,你要多劝着皇上点,让他多休息!是,娘娘,奴才定当尽心伺候皇上地!小路子对云妃行了礼,便跟着康熙出门而去。

云妃有些坐立不安了,阿郁,你不觉得今儿皇上不对对劲?连小阿哥也没看上一眼就走了,还说了些话里有话地话!越想越不对劲,你去打听一下,皇上今儿都见了哪些大臣,哪些奴才,都说了什么话……第一百八十四章:召见皇上,不早了,该安置了,您要去哪位娘娘那边去呢?小路子把牌子往康熙跟前送了送,皇上……康熙靠在椅子背上,闭着双眼,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小路子的问话缓缓地睁开眼睛,瞟了一眼托盘里的牌子,挥了挥手,拿走吧,拿走吧,朕今天谁那儿也不想去!可是皇上总也要安置啊……小路子见他这样,声音倍加谨慎地说。

康熙把身子用力地往后靠了靠,椅子都咯吱作响了,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小路子,朕想跟那个巴真儿聊聊,你去把她给朕找来吧!对了,不要惊动了云妃!是,皇上,奴才明白了!小路子见康熙终于松了口,高兴地答应着,便出门来吩咐值班的宫女,快,跟我去延禧宫,带那个叫巴真儿的宫女来,今儿皇上点名要她侍寝!乔婉和小荣收拾好了小厨房,刚准备回去休息,就见小路子带着两个宫女匆匆而来,不由分说,带着她就走。

请问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乔婉被他们搞得莫名其妙的,忍不住轻声地问道。

小路子耳朵很尖,也不回头,低沉着声音呵斥道:不要多问,尽管跟着我们走就是,总之是好事情!乔婉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又不敢再问,只能跟着他们走。

来到一间房子,小路子退了出去,两个宫女就开始帮乔婉褪衣服。

乔婉慌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哎呀,你就别拗着了,快些沐浴吧。

皇上还等着你呢!一个宫女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听她这么一说。

乔婉一下明白了,心里突然慌乱起来,但是又不敢相信,于是又问道:请问,皇上为什么要见我?哎哟,傻姑娘。

皇上这个时候见你能为什么啊?另一个宫女掩嘴一笑,好了,快些沐浴吧,晚了小路子公公该骂了!乔婉惊道:这怎么可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有什么搞错地?小路子公公可是皇上跟前儿的人,他说的还能有错?你就别跟这儿别扭了,快些沐浴,晚了我们都要跟着你遭殃了!两个宫女有些不耐烦了,强行拉着乔婉进到浴桶,嘀嘀咕咕地说,真是的。

这要是别人高兴还来不及,你这是什么态度嘛……康熙等了良久也不见小路子回来,有些急了。

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当班的太监连忙进来,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小路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你给朕瞧瞧去!康熙眉头微皱地吩咐道,见小太监领命而去,他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烦躁。

明明已经特意地放宽了心思,可还是抑制不住地心浮气躁起来。

皇上。

小路子公公回来了!刚才的小太监很快折回来禀报,跟在后面进来的果然是小路子。

小路子,朕让你去叫个人,你怎么用了这么久?康熙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小路子连忙回道:皇上,奴才还以为您已经回了寝宫,就直接带着巴真儿去了您地寝宫,谁知道等了半晌也不见您回来,就……你是说你把巴真儿带到朕地寝宫去了?康熙有些吃惊地欠起身子。

小路子连忙哈了哈腰,是,奴才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就等着皇上您……混帐东西,朕有说要让她来侍寝的么?朕是让你把她带到这儿来陪朕说说话儿,你这个奴才真是自作主张……康熙不知不觉就动了些肝火,他这一骂,当班的宫女太监都害怕了,跪了一地,小路子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口里直叫着,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咳了一声,叹气地说,罢了罢了,是朕没说清楚,也不能全怪你!不不,是奴才搞错了皇上您的意思,奴才这就去带她到这儿来见您!小路子心里想着将功补过,起身就要往外走。

康熙略一沉吟,叫住他,罢了,朕自个儿瞧瞧她去吧!乔婉全身赤裸地裹在被子里,趴在床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两个太监守在帐子外面,不容她动弹分毫。

虽然是轻薄的被子,可是大热天的她还是出了一身地汗,让人浑身难受。

虽然她心里早有主张,还是不免有些心慌意乱,皇上不会真的让我侍寝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的!她这样反复地安慰着自己,还是做好了以防万一的最坏打算。

心里不安地想着,她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就听见外面的太监低声地呵斥道:不要乱动,安静地等皇上来。

敢乱喊乱叫,拖出去打死……乔婉连忙屏气凝神地趴住,可是心里着实有些生气了,这些死太监,一路上就恐吓我,敢叫一声就打死……要不是看他们都是残疾人的份儿上,真想把他们都打死!在里面又闷又热又不安,简直分秒难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外面有了动静,皇上吉祥……太监宫女相继请安的声音。

行了,这儿没你们的事情了,都出去吧!康熙吩咐着他们道。

那些太监宫女都答应着退了出去,最后走出去的两个太监还不忘把门给关好了。

康熙犹豫了一下,才故意放重了脚步,挑开帐子进到房中来。

乔婉能感觉到他向自己一步一步地走来,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儿,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康熙在床前停住了脚步,轻咳了一声问道:乔婉,你在里面感觉如何啊?奴才见过皇上!乔婉连忙裹着被子磕了一个头,回皇上地话,感觉很不好,又闷又热,快憋死了!康熙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你还不快些从被子里出来!皇上,奴才不敢,刚才的公公说了,要是奴才敢在皇上面前随便露脸,就拖出去打死!乔婉有些像是打小报告地说。

康熙走过轻轻地拍了她一下,出来吧,出来吧,那是侍寝的规矩。

朕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就不必害怕那么多了!乔婉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放宽了心情,连忙把头伸了出来,皇上您是说真地?那真是太好了……突然想起自己还是裸着身子的,又连忙裹紧了被子,皇上,奴才这样怕是不方便跟您谈话……不方便也先忍耐一下吧!乔婉本想讨个恩准,没想到康熙不等她说完,就先说了这么一句。

第一百八十五章:侍寝乔婉听康熙这么说忍不住愣了一下,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康熙叹了一口气,唉,朕本来是让小路子带你来陪朕说说话,没想到他会错意了,带你到寝宫来了。

朕就只好将错就错……皇上您不会真的想……乔婉大惊失色,警惕地往后闪了几闪。

康熙见她这样忍不住再次笑了,朕还没说完呢,你害怕什么啊?放心,朕不是那个意思!呼,皇上您快吓死奴才了!乔婉放心了,忍不住笑道,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了!顿了一下,才寻思过味道来,皇上,您不会是想问奴才一些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想要借着侍寝来掩人耳目的吧?康熙指了指她的鼻子,笑道:聪明,答对了!朕也是为你着想才不不得已这么做的,你要谅解朕才是!是,奴才明白!乔婉已经猜到皇上想要问她什么了,忍不住肃起面容看着他,说,皇上请问吧!不过,能不能先请您恩准奴才借用一下这方帐子?康熙有些不解,借用帐子?你要干什么?一会儿您就明白了,能不能先请您回避一下?乔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康熙点了一下头,起身走到外面去背着身子。

等乔婉说好了,他回过身来地时候。

就见乔婉已经穿好了衣服,端端正正地站起身来,更加好奇了,你是哪里来的衣服?乔婉笑着指了指少了一半的帐子,皇上,这不是衣服,就是拿帐子随便扎了一下。

先应付一下。

奴才快热死了!哦,朕怎么忘记了,你是名裁缝嘛!康熙笑望着她,你果然名不虚传啊!来来,坐下说话,朕好久没跟你单独地说话了。

真有点怀念呢!乔婉连忙推却,奴才不敢,站着说就好!被公公们知道了,又要拖出去打死了!朕看你是被这宫里的规矩吓怕了,没事的,这是朕恩准的,谁敢打你朕就打他!康熙笑呵呵地拉着乔婉一起坐下,上次在刑部朕都没仔细问你,正好趁此机会多聊聊!乔婉笑了笑,皇上。

您尽管问!跟康熙彻夜长谈,到天明开宫门的时候乔婉才回到延禧宫下人地住所。

她前脚进门,谣言后脚就跟了进来。

小荣一脸探究地看了她半晌,才犹犹豫豫地问道:真儿,你昨天晚上真地去伺候皇上了啊?你是不是有听见谁说了什么啊?乔婉笑着反问道。

小荣撇了撇嘴巴,还用听说?捂着耳朵那些话都能从指头缝里传进来。

不过,真儿。

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啊?论你的姿色当个娘娘也够了。

怎么还要回来干这些粗活呢?乔婉笑了笑,也不解释。

穿戴好了来到小厨房,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连一向稳重的姑姑也感到有些奇怪了,到中午的时候悄悄把她叫到自己的房里,真儿啊,你跟姑姑说实话,你昨天真的去侍寝了么?为何姑姑也这么问?乔婉笑了笑,姑姑觉得呢?姑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打听,也不是我喜欢打听,只是如果真儿真地去给皇上侍寝了,我就不能分配你做一些粗重的活儿了,这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姑姑还像以前一样吩咐我做事就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您放心吧!乔婉委婉地告诉姑姑说。

姑姑听了会意,点了点头,微笑了,那就好,去干活儿吧!午休时间刚过,惠妃就带着一群宫女杀进了小厨房,连借口也没找,就吩咐宫女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乔婉十几个嘴巴。

姑姑有些看不下去,跪在惠妃面前,慢条斯理地说:惠妃娘娘,恕奴才多嘴,这小厨房不是您来的地方。

更何况您还在这儿打了人,不管理由是什么,巴真儿都是云妃娘娘的人,您这样会让云妃娘娘面子上难过的!惠妃不得不承认姑姑说得有理,只好罢了手,带着人气冲冲地出门而去。

乔婉的脸肿得老高,坐在那里不哭不叫也不说话,任由小荣用手巾包了冰块帮她冷敷着,默默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儿,你倒是说句话啊?被你憋死了!小荣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推了乔婉一把,你这是怎么了?挨了那么多下你不疼啊?乔婉苦笑了一笑,我说什么啊?没什么好说的,主子打奴才是天经地义的。

小荣你也不要说,什么也别说!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上来就打人啊?小荣愤愤不平地说,真儿你做错什么了?就算是你做错什么了,那也轮不到惠妃娘娘来打人吧?姑姑看了乔婉一眼,轻声地呵斥着小荣,小荣,你没听见真儿让你什么也不要说么?小心祸从口出!可是姑姑……小荣还想说什么,却见姑姑的看着自己地目光变得严厉起来,于是不情愿地住了嘴,可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说呢,反正挨打的不是我!乔婉早就料到会有麻烦,只是没有想到惠妃会表现得这么直接。

她知道,该几下打不算是什么大麻烦,真正的麻烦还没来呢!可是等了一天都没有动静,倒是让乔婉心里忐忑起来。

当宫女太监们对把宫女巴真儿侍寝地事情以讹传讹到高潮,成了巴真儿侍寝不周,惹恼了皇上,又被送回去当了杂役宫女……然后渐渐兴味索然的时候,阿郁扭着腰肢,带着一脸的嘲讽来到了小厨房,眉毛抬得高高的,哟,哟,巴真儿,瞧你这气色真好哇,红光满面的,怎么看怎么都跟往常不一样,真地不一样!乔婉不理会她地讽刺,笑着问道:阿郁姐姐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阿郁反问,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一问,于是狠狠地瞪了乔婉一眼,是,我是来找你地,咱们娘娘要见你,跟我来吧!乔婉答应一声,净了手,麻利地收拾妥当,便跟着阿郁来见云妃。

云妃对阿郁挥了挥手,阿郁便会意地带着一干宫女关门而去。

云妃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轻轻地打量了乔婉几次,才笑笑说:婉儿啊,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点只有我们两个才明白的事情,你会很感兴趣……第一百八十六章:交底乔婉见云妃笑得意味深长,这言语之间又别有深意,心里不由得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跟云妃亲近到这个地步了?可是面上又不好表现得太奇怪,于是笑着回道:是,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才便是!吩咐不敢当,只是有几句贴己的话想要跟你聊聊!云妃笑眯眯地招呼乔婉过去,也不容她推辞,便拉着她对面坐了,婉儿啊,也许你不知道,从我第一次在那府看见你,就知道了,你跟我一样!见乔婉脸上有些迷惑之色,微笑地指了指她的耳朵,是看了你的耳洞和耳环才留意的,后来又试探了几次,果然如我所料!这下奴才明白了!乔婉恍然大悟,在那府的时候一直觉得云妃很面熟,而她试唇膏时候那娴熟的手法也很让她在意,只是她怎么也没往那上面去想,原来云妃也是穿越过来的人,忍不住暗笑自己,既然自己能穿越,肯定也有别人可以穿越的,原来娘娘也是现代人,难怪奴才老是觉得您很特别呢!云妃笑着拍了拍乔婉的手,可不是,所以我才说要聊一些只有我们两个才明白的事情!乔婉又惊又喜,能在这不属于自己的朝代碰上同样遭遇的人确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不由得忘记了规矩礼法,握住云妃的手摇晃着,真的太好了,终于找到有共同语言的人了!其实我知道之后也很高兴,只是碍于礼法森严没敢跟你挑明!云妃跟乔婉双手相握,眼睛里隐隐地泛起泪光,我也压抑了很久了!两个人暂时忘记了主仆身份,头碰头地聊了起来,从西安的小吃聊到丽江的美景,从上海的服装一条街聊到当红的影星。

从韩流聊到大清朝的种种弊端,聊到兴起拍着桌子大笑,聊到穿越过来地凄苦又相对苦叹。

现在的她们不是贵妃跟宫女,而像是久未谋面的姐妹,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

当乔婉说起自己的算卦的奇特经历,笑得直擦眼泪,那个巫女真的这么说啊?你还说人家全家都要嫁给乞丐?你可真有意思!是啊。

我当时气极了,好好地说你要嫁给一个乞丐你不生气么?我是气坏了,就口不择言地骂了她一顿!乔婉想起当时的情景还忿忿然,不过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不会也碰上古书了吧?提起自己的穿越过程,云妃不由得长叹。

n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也许真地如巫女所说,找到贵人之后你就能回去了。

可是我恐怕是回不去了,唉……这话怎么说呢?乔婉有些不解地望着她。

云妃苦笑着摸着自己的脸,在现代我恐怕已经死了!啊?!乔婉吃惊地看着她。

这么说你是跟小说里面写的一样,灵魂穿越?!云妃点了点头,不错!我本名叫袁缘。

是一个上班族,每月领三四千的工资,闲暇的时候叫上好友逛逛街,日子过得挺舒服地。

可惜总有不测的时候,那天我接到男友的电话,说是有急事一定要让我过去,听他地声音不同寻常的焦急,我便急忙请了假。

往他那边赶去,刚到他家楼下,就感觉上面掉下一个什么东西,正好砸在我的脑袋上,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

却发现我已经不是我了,附身在一个即将命尽的官宦小姐身上……醒来之后我很彷徨。

很迷茫,最让我挂心的是男友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男友是不是你人身意外保险的受益人啊?乔婉突然想起曾经在南妮那里听来的一条新闻,当时南妮郑重其事地嘱咐她一定不要把人身保险地受益人设为文长天,她只当作听了一个笑话,也没怎么留心,听云妃提起自己的往事,突然想了起来。

云妃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什么亲人,当时买保险是跟男友一起买的,我们互相设为受益人!莫非跟我猜测的一样……你先别激动,我也只是猜测,我曾经从朋友那里听了一条消息,说杭州有一个男的,为了得到女友地人身保险赔偿,设计把自己的女友杀害了,好像就是从楼上扔下了什么东西砸死地……还没等乔婉说完,云妃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嘴里反复地说着,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你这是怎么了?那新闻上说的不会就是你和你男友吧?乔婉见云妃点头,眼睛里顺势滚下大颗大颗的泪水,不由得目瞪口呆,世上竟然有如此巧的事情,还都让自己给碰上了。

难怪人人都说世上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偶尔听到的消息也并非是过耳轻风,谁能想到还会真真地验证在远在它朝之人的身上?乔婉有些怪自己多嘴了,见云妃哭得伤心,此情此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只好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让她哭个痛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妃终于止住了哭泣声,从乔婉的怀里挣脱出来,擦干净了眼泪,神情又变得平静下来,不好意思地对乔婉笑了一笑,自我解嘲地说:你看我,明明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初的袁缘了,我现在已经是他人之妇,又刚做了母亲,验证了事情的真相还是忍不住伤心了,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唉!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难过的,都怪我,一时口快,不然你也不会……乔婉有些自责地说。

云妃摇了摇头,不怪你,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这一辈子都要稀里糊涂的,怎么也不能释怀了。

现在好了,我真的彻底死心了,不,袁缘已经死了,我现在是云贵妃!乔婉从她的表情看到了悲伤,而更多的是决绝,更刚才与自己谈笑风生的云妃判若两人,不由得心里一凛,瞬间便回到了现实。

是啊,不管过去是谁,有着什么样的共同之处,现在她是主子,而自己只是个宫女,不可以平起平坐。

婉儿啊,其实我今天找你来不止是要跟你叙叙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云妃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淡定的云妃,看着乔婉的眼睛很清澈,很平和,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像是一波镜湖,明明很明朗,却让人一眼看不透深浅……第一百八十七章:拉拢乔婉明白,闲话叙过,这是要切入正题了,于是恢复了原本的恭敬,是,娘娘,您有话请讲!跟你说实话吧,我也遇见过你所说的巫女,她预言我命中贵不可言,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但是需要贵人襄助!说到这里云妃顿了一下,看着乔婉微微一笑,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人……乔婉心里凛了一凛,故作糊涂地说道:娘娘,奴才愚钝,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这样,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不用拐弯抹角,推三阻四!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云妃不给乔婉辩解的机会,在她肩膀上按了一按,婉儿,你要相信我,以我的身份,以你的聪明才智,如果联手,在这大清朝就无人能敌,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易如反掌,我想你是知道的!乔婉虽然知道云妃不简单,但是从来没有想到她还有如此大的野心,忍不住后脑勺凉了一下,娘娘,奴才斗胆,敢问您所谓的大事业是指的什么呢?婉儿,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原本的历史竟然握在自己手中的那种灼热感?只要你我高兴,就可以让史书改写,而你我便成为青史留名的人物!云妃伸出纤细的手掌,掌心朝上握成了拳头,语气却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能把这种事情说得像像闲话家常,恐怕也只有她了。

乔婉听了不由脸上变色,娘娘,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奴才胆小,承担不起这种惊吓!呵呵,婉儿,我不会看错的。

你不是胆小的人,不然也不会冒险进宫来,是不是?云妃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吹着上面的浮叶,啜了一口,才接着说道,你不用害怕。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不是一个人,我们有很多同伴……乔婉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想来她也不会是孤单一人的,既然有如此的野心。

势必已经纠集了一批势力在周围,成为她的触手和爪牙。

低头沉思了半晌,才看着云妃郑重地问道:娘娘,恕奴才问几句实话。

您平日里何其隐忍,把自己埋藏得那么深。

今天又为何会把自己地打算向我一个小小的宫女和盘托出呢?您就不怕奴才一个口风不严出卖您?你不会的!云妃放下茶杯,对乔婉莞尔一笑,丝毫没有犹豫地断言。

乔婉不知道她这自信是从何而来。

不由得好奇,您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虽然你我算是同时代的人,可并不见得有多么熟识,相互并不了解,您又怎么能断定我不会去告发您呢?你不会的!云妃眼含笑意地看着乔婉的眼睛,先不说我不会看错,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告发了我你有什么好处?乔婉被她问得一愣。

确实,她现在一时间还真地想不出来自己告发的目的,为名为利?她都不需要;为了维护历史的尊颜,她自问没有那么高尚的节操!历史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不过是一介被命运摆弄地小女子。

为了回到原来的轨道辛辛苦苦地寻觅着,只有这么一个目标而已。

难道告发她就能回去了么?云妃见乔婉跟自己料想的一样。

怔怔地想着什么不说话,不由得笑了一笑,我不怕你告发,你现在就可以去跟皇上说,你宠爱的云妃是从几百年后穿越过来的人,她熟知历史,想要图谋不轨……你说皇上他会相信么?娘娘您说得极是,皇上不会相信,不止不会相信,还会把奴才送去刑部,治上一个污蔑上殿地罪名。

即便是有那么一丁点相信,奴才辛辛苦苦隐瞒的事情同时也会曝光,别说伤害不到云妃娘娘您,反而把自己置于险地,奴才说得对不对?乔婉这个时候也装不得糊涂了,索性也不跟她绕弯子了。

云妃听了这话把头点了那么一点,没错,你说得好极了!我这辈子就做过一次亏本的事情,把自己地前身给葬送掉了,所以不打算也不会再做亏本的事情了!在我告诉你我的秘密的同时,你也实实在在地成为了我掌控范围内的人,说得难听一点,你我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往外摘了!娘娘的意思奴才都明了了,可是奴才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还请娘娘明示!乔婉微微一笑,看着云妃问道,那如果奴才不答应做您的人,您又会对奴才怎么样呢?云妃愣了一下,没想到乔婉会问得这么直接,但是马上又微笑了,你不会地,做我的人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不做您的人没有益处却也不见得有什么害处吧?乔婉跟她相视微笑。

云妃脸上的笑容渐渐地褪去,淡然的眼神也倏地聚焦到乔婉地脸上,变得冰冷起来,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要得到地,得不到就让它永远消失,人也一样!奴才相信娘娘做得到!乔婉淡淡一笑,不过我也相信云妃娘娘不会那么冒失的,这不符合您做事百密而无一疏的风格!云妃目光闪了一闪,你这话又怎么讲?奴才昨天去见了皇上,提了那么一丁点关于娘娘您的话题,不多,就一丁点,不过如果奴才出事了,那么就足够皇上回味好久好久了!乔婉顿了一下,冷眼瞧了瞧云妃的反应,然后满意地笑了一笑,娘娘,奴才来了好久了,待时间长了恐怕是惹人议论,这就退下了。

不过您的提议奴才会考虑的!云妃看着乔婉笑吟吟地退了出去,嘴角抽动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握得更紧了,思绪翻滚了良久,突然眉目释然,喊来阿郁,浅笑盈然地问道:阿郁,今儿皇上都有些什么安排?没什么安排,听说下朝之后要去检视阿哥们的功课,再就是去陪太后娘娘听逄师傅讲书了!阿郁满眼满脸的都是好奇,忍了几忍终于还是发问了,娘娘,您到底跟巴真儿谈了些什么呢?奴才在外面守着,隐隐地听见您似乎哭来着……云妃不回答阿郁的问题,意味深长地一笑,那咱们今儿也去陪太后娘娘听听逄师傅讲故事!既然人家送了我这么大一份儿礼,我也不能失了礼数啊……太后娘娘送了什么大礼了?奴才怎么不知道?阿郁茫然。

第一百八十八章:秘信虽然为了以防万一,在云妃那儿放了一个烟幕弹,又使了缓兵之计,可是乔婉仍然觉得心里不是那么安稳。

云妃那带着灼热感的伟大计划自己没有兴趣参与,可是听她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想要跟她做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们两个的人生都不是直线。

一个搞不好,下一次的相交点就会变成血雨腥风的据点。

正当乔婉心思翻转,百般踌躇的时候,十五阿哥胤带着陈睿杰来了,拉着乔婉来到小凉亭,不等胤说话呢,陈睿杰就一脸得意地说:姑姑,我照你的话给逄师傅讲了那个师傅不罚的故事,逄师傅就真的没有罚我!是么,那真是太好了!乔婉笑着说,可是小少爷这次是因为情况特殊奴才才帮了您,但是这不能说是为了您好,俗话说教不严,师之惰,逄师傅对二位严格那都是对你们好。

要想不被罚,就得好好读书,这才是正途呢!陈睿杰不满地撇了撇嘴,连姑姑也这么说,跟逄师傅一样里嗦的!小陈子,你先别说话,我有正事儿跟姑姑说呢!胤不耐烦地一把把陈睿杰拉到身后去,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左右,才将一张纸塞给乔婉,压低声音说,姑姑,这是逄师傅让我悄悄给你的,说是让你看完了马上烧掉,不要让别人知道!乔婉有些意外,没想到逄越会写信给她,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还用这么神秘,连忙展开那张纸,一看之下顿时脸色大变,叮嘱胤和陈睿杰,阿哥,小少爷。

麻烦您二位帮奴才望风,来人就跟奴才说一声!姑姑,你看吧,没事的,我在这儿没人敢乱来!十五阿哥倒是很靠得住地拍了拍胸脯。

陈睿杰本就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对乔婉手里那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更是提不起半分兴趣,懒懒地答应一声就坐在石凳上四处扫看。

原来是乔婉被皇上召去侍寝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逄越、卫阿哥和那云先后都知道了,三人对这件事情都怀有不同程度的疑惑,又见不到乔婉,不能证实,又不好去问另一个当事人。

孝惠太后是个不喜欢嘈杂的人。

偶尔听到胤说起逄越讲的故事,很是感兴趣,就请示了皇上,请逄越时不时地来说一些民间的故事给她听,也好知道民间疾苦。

念佛地时候为天下子民多祈福。

今天逄越像往常一样来到景福宫给孝惠太后讲书,正巧碰上了云妃也来给太后请安,就一道听书。

n期间三位上殿听到高兴的地方就说起这后宫的事情来。

云妃随口就提起了皇上召一个叫巴真儿的宫女侍寝的事情,还在太后面前把这位宫女里里外外地夸了一个透彻。

太后又听说这位宫女曾经两次救了皇上的性命,大为感动,就对皇上说:听起来这个宫女还真是不错,又是救过皇上的人,既然皇上也喜欢,何不就此收入后宫,封个嫔啊妃啊什么地。

也不算是委屈了她!虽然皇上当时没答应,却也没有否认。

逄越很疑惑,在信里这样说:我思来想去入后宫都非你所愿,我了解皇上的性情,更了解你的脾性。

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曲折。

卫阿哥和那二少爷都心急如焚,希望你能给个答复……胤在一边看着乔婉看完了信。

脸色十分难看,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担心地碰了碰她,姑姑,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苍白呢?啊,我没事!乔婉勉强地笑了一笑,有心给逄越回信,可是身上没有纸笔,回去又顾忌众多,不方便写,灵机一动,从逄越的书信上撕下几个字,用丝帕包好,递给胤,嘱咐道:十五阿哥,请您把这个交给逄师傅,什么也不用说,他看了自然会明白的!胤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姑姑,你放心吧!乔婉还有些不放心,又嘱咐道:阿哥,您也知道这朝臣跟后宫是不能有通信之举地,请您一定慎重,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这是逄师傅特意写给你,让你认字用的,知道了么?是,姑姑,逄师傅已经嘱咐过我了!胤点头。

陈睿杰在一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巴,这有什么啊?我还看见云妃娘娘跟我爹见面呢,还说要一起做什么事情的,不是也没人说什么嘛!乔婉一听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严肃地叮嘱他,小少爷,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无论跟谁也不能说,会被----她没有往下说,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说什么,可是确实有不放心,于是吓唬他说,小少爷,您要记住,刚才地话一定不能跟别人说,不然你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你爹爹了,知道了么?陈睿杰有些害怕了,真的么?可是我那天告诉祖父了,祖父也没说我说了就见不到爹了啊!我要是见不到爹可怎么办啊?对你祖父说没事,可是再也不能对别人说了知道么?乔婉看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连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咱们以后不说就是了,你祖父是不是也嘱咐你不要对别人说啊?陈睿杰点了点头,是,可是我觉得姑姑不是别人嘛!能听见小少爷这么说,奴才真是很高兴呢!乔婉又安抚了他几句,便打发两个小孩走了,她现在实在是没心思哄孩子玩,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本是为了保护自己跟云妃说了那些话,没想到云妃这么快就行动了,狠狠地将了她一军。

她有预感,即便是云妃不想掀起大风浪,也会有人从中搅和一把,把轻风细雨翻搅成狂风巨浪……云妃果然是个狠角色,一点空隙也不留给给她,这么快就行动了。

封妃?说白了就是一个金刚箍,把她套住了,套牢了,之后就是活生生地奴隶。

她不想过问什么大是大非,但是她明白,云妃硬要拉着自己去做的事情不是好事情,不做好事的人往往会不得善终。

她乔婉从来没做过亏心事,凭什么要陪着别人不得善终呢?唉,我不想跟这大清朝的历史有什么瓜葛,可是有人非要逼着我卷进来!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可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我不能听从任何人的摆布,我要保护自己!是啊,必须保护自己,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第一百八十九章:活动乔婉刚回到小厨房,小荣就表情复杂地走过拉住她,神神秘秘地问:真儿,你是不是要做娘娘了?你又从哪里听来了这些谣言?乔婉苦笑着反问。

小荣不满地推了她一把,真儿你最不够意思了,枉我们还是好姐妹一场,我有什么事情都跟你说,你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真是的!你跟我说的不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杂七杂八的闲话么,我又不喜欢打听那些东西,怎么跟你说啊!乔婉明知道小荣指的是什么,故意把话题引偏。

小荣撇了撇嘴巴,你就是欺负我说不过你呗!不过说真的,刚才娘娘派人来吩咐了,说从现在开始不让你干这些粗活了,要好生照顾你!是云妃娘娘吩咐的?见小荣点头,乔婉脸色沉了一下,没有说话。

小荣没看见乔婉的脸色有些沉重,很没眼色地往她跟前凑了凑,讨好地说:真儿啊,你要是做了娘娘,能不能把我一起带走?让我去给你当个贴身侍女什么的,那我就不用整天在这儿看别人的脸色,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小荣,你皮子紧了是不是?是不是要我通知管事的公公来教训你才肯住嘴啊?姑姑声色俱厉地呵斥着小荣,没一点儿规矩,这里是下面么?三姑四婆凑在一起扯闲话,凭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进宫的时候教给你的规矩都忘了?短命的丫头!小荣被姑姑骂得大气不敢出,低着头做忏悔状。

姑姑见小荣的认错态度甚好,气也消了一些,语气缓和多了,不是我爱嗦,你去打听打听,哪房的丫头像你这么没规矩的?个个都嘴巴都跟上了锁一样。

稍微逾规一点,就被姑姑是管事的公公教训得哭都不敢哭,我平日对你是宽松了些,可是你自己也得有点分寸不是?是,姑姑,奴才知道错了!小荣眼睛含着眼泪地认错道,奴才也是担心关心真儿才说那些话地。

也不是有心传闲话儿啊,姑姑,您就大人大量,饶了奴才这次吧!姑姑看了乔婉一眼,真儿。

虽然你比小荣规矩,也不喜欢传闲话儿,不过这些话你也得记在心上。

即便你以后发达了,宫里的这些规矩也还是要遵守的,不然日子就难过了!是。

姑姑,奴才记住了!乔婉听姑姑用了发达这两个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来小荣说的都不假,云妃是真的来吩咐过了,忍不住心里冷笑,好嘛,万事俱备,只欠皇上那边的东风了!不过我是不会让这风吹过来的……瞅着姑姑出去地功夫,乔婉来过小荣,悄悄地跟她打听。

小荣,你进宫比我早,认识的人也比我多,我跟你打听点儿事情呗?啊?你也有打听事情的时候啊?小荣为刚才被姑姑训斥的事情生气,多多少少迁怒在乔婉的身上。

脸色有些不悦地看了乔婉一眼,闲话儿可别跟我打听。

不然又该被姑姑训斥了!乔婉不理会她地态度,笑嘻嘻地拉着她的胳膊,哎呀,小荣,我知道你最好了,刚才姑姑不是也教训我了么?她是为我们好才说的,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今天发的点心我都让给你吃,好不好?哼,我就是说不过你呗!小荣扑哧一声笑了,推了乔婉一把,顿了一下问道,你要跟我打听什么事情啊?乔婉笑了笑,也没什么了,就是想问问你认识惠妃娘娘的那边地人不……你打听惠妃娘娘的人干什么?小荣警惕地看着乔婉,你不会是上次挨了打还记仇了吧?你……乔婉见她想歪了,连忙打断她,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上次在惠妃娘娘身边看到一个宫女,长得跟我一个朋友很像,想要问问她是谁罢了!你是说秋雨啊?小荣撇了撇嘴,秋雨最讨厌了,我懒得说她!乔婉笑了笑说:不是秋雨,是另一个,上次惠妃娘娘过来,吩咐她们打我,就她没动手,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哦----你是说小青啊,我认识她,当初我们是一起进宫来的!小荣恍然大悟地说,拿出她阅历丰富地派头,她什么都好,就是胆子特小,什么都不敢做,唉!刚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在一个地方做事,我还拉着她去偷东西吃,后来被值班的公公发现了,教训了几句,她就吓得尿了裤子,唉,想起来真是好笑哇……乔婉听了小荣的描述有些失望,既然如此胆小恐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正在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最让小荣讨厌的秋雨一脸杀气地来了,巴真儿,咱们惠妃娘娘听说你做衣服的手艺挺好,想要请你过去帮着做身衣服,跟我来吧!你们想要对真儿做什么?小荣警戒地看着秋雨,她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宫女了,你们可不要胡来,不然……不然……秋雨不屑地笑了两声,不然怎么样?不然让皇上来治我地罪?皇上为什么要治我的罪啊?我做什么了?我只不过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请巴真儿去帮着做身衣服,娘娘能看上她的手艺,那是她的福分,你一个就会吃地臭丫头叫唤什么啊?谁给你的胆子,啊?说着狠狠地戳着小荣地脑门。

乔婉连忙护住小荣,笑着说:秋雨姐姐,你也知道,小荣她就是心直口快,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秋雨姐姐您大人大量,可别往心里去啊。

既然惠妃娘娘看得起我的手艺,我当然荣幸之至,这就跟着姐姐去见娘娘去!哼,算你识相!秋雨听了乔婉的一番话心里舒坦了不少,瞥了小荣一眼,我是看出来了,是个人就比你这个尖嘴猴腮的丫头识相!小荣被数落了一顿敢怒不敢言,只能趁着秋雨转身的空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

见乔婉跟着她就往外走,急了,一把拉住她,你还真去啊?你没看见秋雨那样子,肯定不是做衣服的事情,准要吃苦头,你忘了上次……小荣,谢谢你!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去去就回,你帮我跟姑姑说一声啊!乔婉笑着拍了拍小荣的肩膀,丝毫没有犹豫地跟着秋雨出了门。

小荣越是回味秋雨刚才那笑里藏刀的表情心里越慌,等了半天也不见姑姑回来,急了,顾不上阿郁等人的阻拦,冲到云妃面前,哭着求道,娘娘,请您一定要救救真儿,她被惠妃娘娘叫走了,估计这次不是打耳光那么简单就能过关了……第一百九十章:互惠乔婉踏进承乾宫就感觉到了,到处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看到惠妃那刺人的目光就更加明白了,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刀俎,就等着她这鱼肉自动上桌呢。

奴才给惠妃娘娘请安,惠妃娘娘吉祥!乔婉镇静地走上前去,把见面礼弄周全了。

惠妃冷哼一声,手中端着的茶杯就势就泼了过来,吉祥?自打云妃那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女人进宫了之后,我就没吉祥过!怎么着?她自个儿霸着皇上不算,又弄来你这么一个小妖精勾引皇上,是不是想把整个后宫都变成她们家的呀?乔婉被泼了一头的茶水,神色依然没变地微笑着,惠妃娘娘,虽然奴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您是主子,要打要罚敬请随意。

但是奴才有几句话不得不单独跟您说说,还请您赏个恩赐!什么?你是什么东西?还想跟咱们娘娘单独说话儿?不等惠妃开口,秋雨就不让了,冲过来就给了乔婉一个嘴巴,不止娘娘要打你,我还想打你呢!乔婉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和脸上的疼痛,不理会秋雨,依然面带微笑地恳求着惠妃,娘娘,奴才的这些话必须要单独跟您说,请您体谅奴才的难处!你……秋雨似乎对乔婉的举动很火大,冲上来就要动手,却被惠妃拦下了。

秋雨,你且退下!惠妃对乔婉的态度有些好奇,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沉吟了一下才问,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呢?听你说了我有什么好处么?乔婉微微一笑,娘娘,奴才之所以想跟娘娘单独说话,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求您。

当然是对娘娘和奴才都好的事情,所以……惠妃听了这话果然如料想的一样感兴趣起来,哦?那我倒是要听听,怎么对你我都有好处。

秋雨,带着她们都下去吧,我要单独跟巴真儿说说话可是娘娘……秋雨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惠妃的脸上有了些不耐烦。

连忙改口,那奴才就在门外守着,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叫奴才!惠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去吧。

你害怕什么啊?莫非这个丫头真是传说中的妖精。

会把我一口吃了不成?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了!是,奴才下去了!秋雨狠狠地瞪了乔婉一眼,带着一干宫女关门而去。

惠妃用七分挑剔三分不屑的目光左右地打量了乔婉半晌,不由得纳闷起来,这丫头的微笑莫非是贴在脸上地?怎的一脸的茶水带着秋雨拍上去的手指印。

还能笑得没事人一样?越看越觉有几分云妃的感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有话儿要单独跟我说的么?说吧。

人都出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是,娘娘!乔婉开口说话之前先磕头,眼泪汪汪地请求道,娘娘,奴才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您一定帮奴才请求皇上,不要册封奴才当什么嫔妃!奴才知道。

现在整个后宫就数您最大,你说一句话顶别人说十句,奴才给您磕头了!惠妃听了乔婉的话大大诧异起来,忍不住惊道: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求我去请求皇上不要册封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娘娘,也许您也听到了奴才被召去侍寝地谣言。

事实不是那样的!乔婉顿了一下,看了看惠妃的脸色。

她果然现出迷惑的神情,于是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奴才只是跟陪皇上说了一会儿话,根本没有侍寝这回事,奴才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不信您可以验证一下!乔婉没有说谎,她确实还是处子之身,说起来应该算是奇迹,也许这也是命运在冥冥中的安排。

乔婉并不是保守地女子,跟文长天交往的时候,他们确实也想像别人一样尝试一下云雨的滋味,但是每一次都会出现差错,多数是文长天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对此乔婉表现出最大的宽容,可是文长天却耿耿于怀,去医院检查了好多次未果。

后来分隔两地,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更是没有机会。

分手之后乔婉才明白,文长天之所以会跟自己分手,这方面是最大地原因。

是啊,当一个男人在深爱的女人面前失去男人的自信,那么出于保护自己,就会下意识地把这种责任推给对方,爱就开始淡薄了,爱情也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当他在别地女人跟前找回了这种自信,就会义无反顾地背叛了!想明白之后,乔婉自己真心付出了那么多年的爱情变得相当可笑,她很是庆幸自己没有失身于这种男人。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顺利进宫成为宫女,她把这看作是命运的安排!惠妃听了乔婉的话相当惊讶,不由得欠起身子看着乔婉,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是,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乔婉楚楚可怜地看着惠妃,娘娘,相信您也听说了,奴才在没进宫的时候就跟皇上认识了,当然,那时候奴才不知道皇上的身份,进宫之后因为小阿哥中毒事件,才得了机会见到皇上,这才知道原来罗三爷就是皇上。

皇上知道奴才在宫里也很惊讶,但是当时碍于公堂地规矩,有些问题不方便发问,就过去了。

那天皇上召奴才过去,就是因为好奇奴才怎么会进宫,想要问一问,没想到竟然惹出侍寝的谣言……乔婉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去的,尤其是她冒充巴真儿进宫的事实,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不追究了,她就不怕跟惠妃实话实说,相信惠妃再喜欢管闲事,也不会甘冒皇上的忌讳去翻那陈年旧账。

于是把自己怎么认识了皇上,怎么出于报恩进宫之类地事情挑惠妃能听得进去的说了一说。

惠妃越听越是吃惊,这么说不是云妃特地安排你跟皇上见面地了?绝对不是,云妃娘娘当初也是出于保护奴才的目的才把奴才送去刘贵人娘娘那边的!为了表示诚意,乔婉把在那府认识云妃事情也跟惠妃提了那么一下,云妃娘娘要是有别的目的,一开始就应该把奴才介绍给皇上才是,没有必要绕那么大一***,娘娘您是明智的人,想想就明白了!惠妃听乔婉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点了一下头,不错,云妃不会那么傻的。

不过你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是不明白,你求我帮你,不要让皇上册封你为嫔妃,这个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第一百九十一章:协议乔婉早就料到惠妃会这么问,微微一笑道:娘娘,正如奴才所说,把奴才收入后宫并不是皇上的本意,但是皇上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能自己出面来说的。

要是娘娘您能帮忙阻止,不止奴才对您万分感激,皇上也会念您的情呢!你这么说确实也有些道理!惠妃听了乔婉的话,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点头说道,显然是已经动了心了。

其实她是明白的,她进宫的时候就比皇上年长,如今更是年老色衰,再加上没有什么出众的才华,已经无法让皇上动心了。

如今她这皇贵妃的位置,皇上多半也是念在大阿哥的份儿上给她的荣耀!想来除了已经过世的皇后,她也应该算是皇上的结发之妻,在这后宫是资格最老的嫔妃了。

说实话她已经不指望能像云妃那样得宠,她只想保住她现在的位置,能让皇上隔三差五地来看看她就足够了!虽然她还在怀疑乔婉,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理,而且能让皇上念她的好,这是她求之不得的。

虽然皇上是一国之君,可是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了,他是一个重情分的人,如果真的能帮他解决难题,他是不会忘记自己的。

所以她稍加考虑,就点头答应了,成,看在你对我这么掏心掏肺的份儿上,我帮你这个忙了。

但是我不能白帮你,我也有条件!乔婉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于是说道:是,娘娘帮奴才这么大的忙,就是奴才的恩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讲。

奴才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定会尽力便是!好,我喜欢爽快人!惠妃笑了一笑。

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你做什么。

但是你要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是要还我的!乔婉连忙答应,心想这个惠妃虽然没有云妃城府深,却也不是等闲的人。

都说历代皇家地后宫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进行着比战场厮杀还要残酷的斗争,最能磨练人,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

惠妃不是故意卖关子。

她确实是没有想好让乔婉怎么还她这个人情,但是凭着多年后宫生活地经验,她地直觉告诉她,这个丫头不是简单的人物,日后一定会有用处的。

所以她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向一个宫女开了条件!二人刚刚达成协议,就听见门外秋雨大声地禀报道:娘娘,云妃娘娘瞧您来了!乔婉没有料到云妃会亲自来,而且来得这么快。

不由得愣了一下。

惠妃更是吃惊,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瞪了乔婉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娘娘您误会奴才了,奴才也很意外!乔婉知道这时候已经没法多解释了。

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惠妃跟前,笑着说,娘娘,奴才是来给您量尺寸做衣服的。

您忘记了?惠妃会意。

点了点头,很配合地让乔婉给她量着尺寸。

同时对门外喊道:秋雨,快些请云妃妹妹进来吧!门一开,云妃带着阿郁笑盈盈地走了进来,看到忙活的两个人,眼波一转,故作惊讶地说:哟,怎么真儿也在这里呢?乔婉连忙过来见礼,娘娘吉祥,奴才承蒙惠妃娘娘看得起,来帮娘娘量尺寸做衣服的!是啊是啊,我也没跟妹妹说一声,就让秋雨把人带过来了,妹妹你不会见怪吧?惠妃一边拉着云妃坐下,一边笑着道歉。

云妃淡淡一笑,怎么会,姐姐说这话可是客气了呢!以咱们姐妹的感情,还分什么你我,您能瞧得起我那儿地奴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唉,我这是老来好美了,从刘贵人那边听说真儿做衣服好看,忍不住就动了心思了!惠妃有些自哀自怜地说,其实我心里明白着呢,再怎么好看的衣服穿在我身上也不如云妃妹妹你,你可是咱们后宫第一美人,穿什么都好看!云妃掩嘴一笑,姐姐,您真是太抬举我了,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您可别这么说,我听皇上说起过,当初您是跟皇后前后脚进宫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呢!您现在也是风华正茂,何来的老来好美呢!没有女人不喜欢听好话的,就算明知道是谎言,惠妃更是如此,听了云妃的话不由得眉开眼笑,哎哟,要不怎么说云妃妹妹会说话呢,几句话把我也说羞了!皇上也是的,都是过去地事情了,还拿来跟妹妹说什么呢?都老夫老妻了,也不怕小辈的知道了笑话!怎么会,皇上跟您可是情分深厚,让人羡慕呢!云妃笑着转头,对身边的阿郁说,阿郁,咱们带来的东西呢,快些给姐姐看看!阿郁答应一声,笑着把一个托盘呈给惠妃,娘娘,这是咱们主子娘家人送来的,说是江南织造出地最好的绸缎,全都是手工绣制的,天下只有数得过来的那么几块,挑顶尖的给主子送来了两块。

主子一看这绸缎,就说惠妃娘娘您穿了更合适,这不就赶紧地送过来了!真地啊?惠妃连忙接过去,掀开蒙布,用手捻着那两块绸缎,顿时赞不绝口,果然是上好地绸缎,这手感真是不一样,凉丝丝的,轻软柔滑,真是说不出来地舒服呢!哎呀,这么好的绸缎,你怎么就都拿来给我了呢?我可怎么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啊?云妃笑了笑说:姐姐客气了,我本来是想送给太后娘娘和姐姐没人一块的,可是您也知道,太后娘娘不喜欢这种华丽的布料,所以就一起给姐姐送来了!您就别客气了,尽管收着,这夏天穿上最合适不过了!我再推辞就虚假了,那……我就收一块,剩下的一块妹妹自己留着穿吧!惠妃伸手拿了一块颜色稍微素净一些的,把托盘推到云妃跟前,这个颜色像妹妹这样的美人穿着最好看不过!云妃又把托盘推回去,微笑地说:姐姐,您也知道的,我刚生产完了,不能穿这样的衣服!这布料啊,一年一个时兴,今年不穿过了年就不新鲜了,还是姐姐都留着吧!惠妃又假意推辞了一番,便吩咐秋雨全都收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云妃妹妹,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惦记着我,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哎,姐姐,您是长,我是小,这是应当的!云妃笑着瞥了乔婉一眼,正好真儿在这儿呢,就让她帮您做吧,我是见识过她的手艺的,真不是一般的好,姐姐尽管放心!二人又说了些闲话,云妃才起身告辞,乔婉已经给惠妃量完了尺寸,自然而然就跟着云妃一起出来了。

婉儿啊,跟我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到了延禧宫,云妃似笑非笑地盯着乔婉,慢悠悠地说。

书名:《明月佳期》;书号:1115563。

说起来有点话长呐,这是一个开头很枯燥,中间很惊心,结局很开放式的故事。

笑,如果你看宫斗看虐心看脑残文看的有点抽,那么欢迎你点开来看看吧。

加长版简介:不要看扁古人,以为唱个摇滚背个唐诗就能震倒一片。

地球人都知道,要想在古代立足,你也要有一技之长!纺织酿酒?引领时尚改善古代工业技术?很好!行医状师,为老百姓谋福利?不错不错!厨艺种植?成就新的食神和神农氏传说,VERYGOOD!敛财杀人……呃,勉强算你一个。

什么?脸皮厚超级小强命?……()那是长处么!吼,我宋佳期就是个废柴无用穿越人员啦,你奈我何?第一百九十二章:野心乔婉知道该来的总要来,也猜到云妃想要说些什么,心里做好了准备,跟着云妃来到寝宫。

云妃把一干宫女连同阿郁一起赶了出去,才笑着打量乔婉,惠妃没对你做什么吧?是,娘娘您来得很是时候!在云妃这个明人面前,乔婉也就不说暗话了。

云妃满意地笑了一笑,那就好!我知道,封你为妃的事情定会引起惠妃的不满,找你麻烦也在意料之中。

我已经认定你是我的人,所以不会让她动你一根毫毛的!人家这是卖人情给自己,乔婉当然不能不识趣,连忙感恩戴德地道谢:感谢娘娘的庇护,奴才感激不尽!哎呀,只有你我的时候就不要一口一个奴才了,听着多别扭啊!云妃笑眯眯地拉过乔婉的手,婉儿啊,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乔婉知道她说的是成为她的党羽的事情,人家都软硬兼施了,她也只好表现的驯良一些,娘娘,您也知道,奴才并不想参与这个朝代的事情,更不想成为名垂史册的人物,奴才有自己想过的日子。

但是如果娘娘有什么需要奴才帮忙的,奴才尽力便是!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云妃笑着拍了拍乔婉的胳膊,婉儿,我知道你还心心念念地要回去,其实吧人这一生太短暂了,在哪里还不是过?与其回到21世纪去做一个碌碌无为的白领过完一生,还不如在这里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们有这个能力,也有契机,又何乐而不为呢?顿了一顿。

见乔婉低头沉思,又接着说:虽然我们生活的时代有很多自由的因素,但是你不觉得整天倡导的男女平等仍然是不平等地么?我们女人还是处处受到压制。

处处不得施展空间!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会那样?还不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么?我有很多时候都在想。

如果男女平等地思想提早几百年倡导起来,那么到我们生活地时代是不是就能真正地平等了呢?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想要试一试,我要让这大清朝成为男女平等思想的开端……娘娘,奴才跟您不一样,没有那么大的抱负!乔婉笑了笑,打断她说,是。

我也喜欢男女真正的平等,但是我觉得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而且人的欲望是无边无际的,无论你怎么追寻,怎么努力,永远都有比你高的人,如果你一直不满足,那么就会一直追赶下去。

终究疲惫地还是你自己!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得到了财富,或许就失去了亲情,得到了权力。

或许失去了爱情,得到了荣耀,或许失去了人心……永远不会十全十美,这是人生的准则!云妃听了乔婉乔婉的一番话,眼波流转。

继而莞尔一笑。

我听着你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针对我说的,你这是在警告我么?奴才不敢。

奴才只是说出心里所感罢了!乔婉连忙解释,奴才是随遇而安的人,没有什么理想抱负!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家境好,又从小娇惯,人生一路平顺,难免骄纵任性,心高气傲,甚至不识人情世故,总是眼高手低,心浮气躁,不肯向人低头!可是自从来到这大清朝,奴才多少明白了一些,人活着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人生是很艰辛地!奴才经历过几次生死,突然就很佩服这古代的人,他们生活的环境比21世纪的人们艰苦太多,动辄面临生死,还是自己不能抉择的,可是他们依然在努力地生活着,奴才打心眼里敬佩他们!云妃笑了一笑,所以呢?所以,奴才打算扮演好自己地角色,积极地生活下去!乔婉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感性了,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由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奴才说了些自以为是的话,让您见笑了!云妃笑着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你说得很好,很有禅理的味道!是啊,正如你所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不要求你理解我!但是按照你的理论,你要扮演好你地角色,现在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所以我要求你帮我,你就一定要帮我,良禽择木而栖,这也是生存地准则!是,奴才明白了!乔婉深深地看了云妃一眼,她那恬淡的外表下面包藏着波澜起伏地野心,她太自负了,她认为了解这个朝代的历史就可以把这个朝代玩弄于股掌之上,她太小看历史的力量了!袁缘,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这么真诚地对话了,也算是我作为同世纪人对你最大的情谊了!不知道为什么,乔婉心里酸酸的,还带着一丝苦涩。

如乔婉所料,惠妃果然发挥了后宫第一把手的作用,让她的表哥明珠联络钦天监,上折子提出今年天象有异,种种事情不宜,当然后宫纳妃也是其中一项。

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情果然动容,作为大清朝的母仪天下的人,她当然不会逆天行事,反而劝告皇上要顺应天意,纳妃的事情暂缓!明珠啊,你果然知道朕的心思!康熙留下明珠在南书房,笑着说道。

明珠连忙拱手哈腰,微臣不敢瞒着皇上,其实是惠妃娘娘嘱咐微臣为皇上排忧解难的!哦?这话怎么说?康熙有些意外。

明珠笑着回答:皇上,惠妃娘娘知道巴真儿宫女就是那位乔婉姑娘,也见过那位姑娘几面,知道她不愿入后宫的心思。

更加了解皇上您重情重义的性格,绝对是不愿意拂了那位姑娘的意思强行纳为妃子的。

但是又知道您也有口不能辩的时候,便央求微臣想个办法,暗中帮您一把!原来如此,难得惠妃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那朕还真得感谢你们兄妹两个呢!康熙笑了一笑,看了明珠一眼,说起乔婉,朕听说明珠你也见过她,是不是?朕记得是在那府吧,你还跟她比试了一场?明珠没想到皇上也知道这件事情,笑了一笑,是,当时微臣听说这丫头博学多才,连卫阿哥都赞赏有加,就忍不住起了好胜之心了,于是就跟那丫头比了一场!想起来微臣就忍不住汗颜啊!哈哈,确实啊,被称为朝廷万花筒的明珠,竟然跟一个丫头不分上下,确实面子不太好过!康熙听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明珠老脸一红,不,其实微臣是输给那个丫头了,只是当时并不自知,而那个丫头也没有点出来而已……书名:《吾是采花贼》书号:1076819她,采花贼?没错,是她不是他!这是一个女子借着采花贼的名义行侠仗义的风花雪月,令人捧腹,令人心酸丝竹公子和假面淫狐同时以花名并列江湖,不过一个是被江湖称的是风流倜傥,另一个则是下流龌龊,一个是光明正大勾搭良家妇女,还得英名,人人崇拜,个个女子挤破头。

而另一个则是人人谈而色变,避之不及,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的。

而我,就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采花贼!花堪采时直须采,莫等无花守空房可惜,又有谁知道,这个江湖上如雷贯耳的采花大盗是个女子呢这是一个采花贼,不过是被采的……且看一个女子如何玩转采花贼生涯。

第一百九十三章:杀意康熙听了这话吃惊不小,你是说你输给乔婉那个丫头了?此话当真?是,微臣没有必要妄自菲薄,确是输给了她!明珠面带赧颜地禀报说,当时微臣跟乔婉姑娘互问互答,其中她问了一个问题,历史上第一个称帝的女子是谁,微臣回答是武则天……康熙有些奇怪反问,难道不是武则天,还另有其人?是,微臣也觉得理当是武则天,可是当时乔婉姑娘听了答案并没有说正确与否,而是很快地转了话题。

微臣当时就觉得奇怪,回来之后遍查资料,才知道,有一个女子比武则天称帝还要早几十年,就是唐朝的起义军的女领袖陈硕真,自称为文佳皇帝!明珠擦了一下额头,微臣真是汗颜不止啊!康熙自己也不知道,听了明珠话面上有些尴尬,于是说道:哎,明珠哇,你这话有点过了啊,人不是万能的,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咱们国家的历史那么悠久,总有你不知道的东西,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明珠一听这话自然明白皇上这多半是自我安慰呢,连忙笑道:是,皇上说得极是,这些东西生僻得紧,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只是敬佩乔婉姑娘学识渊博,自愧不如哇,自愧不如!哈哈,能让明珠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乔婉那丫头确实也不简单了!康熙听明珠夸乔婉,笑逐颜开地说,不过也真是难为明珠你了,竟然自己承认输给一个丫头的事实,不愧是我大清朝第一才子的胸襟啊!明珠连忙谦虚,微臣不敢,要说这大清朝的第一才子。

谁人能比过皇上您呢,您的学识可是贯通古今中外,精通满蒙汗甚至洋文,在皇上面前,微臣万不敢自称才子!哈哈,明珠你这越老嘴巴越会说了!康熙被明珠拍得心里舒坦,心情大好。

得了,朕晚上去瞧瞧惠妃去,你先跪安吧!明珠见表妹拜托给自己的任务已经达成,一身轻松,连忙跪安出来。

一路面带笑纹地出了皇宫。

今天的惠妃显得尤其风情万种,眼角眉梢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走起路来脚下轻松了很多,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摆着不算是杨柳细腰地腰来到延禧宫,一进门就中气十足地笑道:哎哟。

云妃妹妹,我又来讨嫌了,实在是想两个小阿哥。

不留神就一脚迈进来了!姐姐说得哪里话,您能来是这延禧宫的荣幸!云妃浅笑盈然地吩咐阿郁端上上好的茶水,又去吩咐奶妈把两个还在熟睡着的小阿哥抱了过来。

哎哟,一天不见这两个小阿哥就长大了不少,瞧瞧,这眉眼,跟皇上像极了!惠妃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小阿哥粉嫩的脸颊,嘴里看似不经意地说。

昨个夜里皇上睡着了,我端详了他半天!平日里坐在金銮殿上受万人朝拜的皇上睡着了也不过是个男人,睡相可爱着呢,像是个孩子!云妃不动声色地笑着,是。

皇上要扮演的角色多着呢,坐在金銮殿那就是咱们大清地一国之君。

到了后宫就是咱们的男人,阿哥格格们的阿玛,在皇太后跟前就是孝子!哎哟,还是妹妹会说话,几句话就把我这脑袋里想了半天的词儿都给说了!惠妃半开着玩笑地起身,看着云妃,对了,妹妹,我今儿来想跟你讨个人,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云妃眼波闪了一闪,笑道:姐姐客气了,我这儿的人您要是瞧上了哪个尽管开口,能伺候姐姐那是您地福分!不过有一个人除外,是皇上特地交代的!妹妹说的那个除外的人不会是巴真儿吧?惠妃愣了一下,见云妃含笑点头,随即又笑了,哎,怎么这么巧,我就是看上这个巴真儿了!不过想想也是,这么伶俐的丫头搁谁谁也舍不得,是我糊涂了!云妃依然淡淡地一笑,姐姐说得哪里话,不是我小器不舍得,确实是皇上吩咐过,暂时让巴真儿留在我这里。

我也不敢随便放话让姐姐带走,不如等我见了皇上跟他提一提吧!不用了,我也就是一时起了那么个心思,既然皇上都吩咐了,就让她好好在这儿吧!看来心情好能让人心胸变宽啊,惠妃明明碰了云妃地一个软钉子,却没怎么往心里去,笑着说了些闲话,便带着人走了。

阿郁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发起牢骚,惠妃是什么意思嘛,不就是昨个皇上在她那儿过夜了嘛,瞧她得意的,眼珠子都长到眼眶子上了,几年没给皇上侍寝了,偶尔侍寝一次高兴得都找不着东西南北了!要不是娘娘您刚生产完,怎么能轮到她……阿郁,不要说了!云妃小口小口地喝着汤,淡淡地打断阿郁,惠妃的心情我能理解,皇上几年没碰她了,她高兴是自然地!你可不要到外面去胡说,免得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阿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是,娘娘,奴才知道了!阿郁,你去打听一下!顿了一顿,云妃放下汤碗道,总觉得今儿惠妃来要巴真儿要得唐突,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阿郁有些茫然,娘娘,您让奴才去打听什么啊?跟谁打听啊?就打听一下惠妃都见过什么人吧!其实云妃也不知道该打听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几年的宫廷生活已经把她变成好战的猎狗,有着灵敏的嗅觉和高度的警惕性,她不会放过哪怕一个万一,她深知防患于未然的重要性!阿郁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些许惊慌地回来禀报,娘娘,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好了!怎么了?慢慢说!云妃淡定地看着阿郁。

阿郁大喘了一口气,才说:奴才给承乾宫的宫女塞了些首饰,打听出来,惠妃娘娘昨个偷偷地见过巧儿,奴才怀疑……又是巧儿!云妃冷冷一笑,上次偷偷地去见皇上,我都没追究,这次是去见惠妃么?这是喜欢惹事的丫头,看来不能留着了……第一百九十四章:官司这天乔婉总觉得心神恍惚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大概是想了太多事情,累着了!她这么自我安慰着,强打起精神来干活儿!巴真儿!冷不丁的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喊她,把她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到皇上身边的小路子板着一张阴阳脸看着自己,连忙起身见礼,见过小路子公公!你跟我来!小路子很大牌地点了点头,扔下这么一句话起身就往外走。

小荣偷着这个空一个箭步窜过来,扯了扯乔婉的衣服,真儿,是不是皇上又要……啊,这次你是不是就不回小厨房来了?瞎说什么呢你,这大白天的你说什么胡话呢!乔婉嗔怪地敲了敲她的脑门,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吧,我还舍不得你呢!小荣听了这话咧嘴一笑,嘿嘿,那倒是,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那你快去快回啊,你不在姑姑就总是冲我发脾气!后面一句她是放低了声音说的,怕姑姑听见。

乔婉笑着点了点头,紧走这几步,跟上小路子的脚步。

小路子也不说话,一路七拐八拐的,带着乔婉来到顺贞门旁边的侧门,就见三个身着便衣的人早就等在那里,不是别人,正是康熙、卫阿哥还有逄越!奴才见过皇上,见过卫阿哥,见过逄师傅!乔婉逐一地见过礼,才有些不解地看着三人,你们这是……逄越哈哈一笑,开玩笑地跟康熙说:皇上,您听见没,几天不见乔婉高看我一眼了,都给我见礼了!你是官,我是宫女。

见礼是必须的,你有什么意见么?乔婉小小地白了逄越一眼,问康熙道,皇上,您把奴才找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康熙摇了摇扇子,笑道:是啊,今儿朕心情好。

要微服私访,想起来应该带着你出去走一走,就差小路子去叫你了!放心,朕已经跟云妃打过招呼了!多谢皇上恩典!这几天周旋在云妃和惠妃之间,她感觉自己被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能出去透一透气正合心意,不由得露出笑容,连忙谢恩,但是见三人都是便装打扮,自己却还是宫女装扮。

不由得为难起来,皇上,奴才穿成这样怕是不方便跟出去吧?卫阿哥神秘地一笑。

放心,不会让你这样出去的,咱们出门去吧,外面还有人等着我们呢!乔婉心里一沉,外面的人是谁已然猜到七八分。

果然,出了门就看到那云一身便服站在一辆马车跟前,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见四人出来了。

笑着过来打招呼,然后便把目光定格在乔婉的身上,把手中的包袱递给她,这是便服,快些去马车里换上吧!乔婉接过包袱去马车里把衣服换了。

正合身,颜色也是乔婉喜欢的。

看来是那云费了些心思。

那云当车夫,剩下的四人坐在车里,一路有说有笑地上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在一个僻静地地方停住了,乔婉下车一看,竟然是上次来过的清风楼,心里顿时明白了,想来是卫阿哥把方阳的事情跟皇上说了,皇上上了心了!一进门几个人大吃了一惊,跟上次忙碌的景象相比,简直冷清得吓人。

虽说是没到吃饭的时候,可是整个大堂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两桌客人,几个店小二也都懒散地靠在柜台打盹。

让人怀疑是不是走错门了!其中一个店小二认出除了康熙的四人就是上次雅间很大方给小费地客人,连忙一脸笑容地过来招呼,几位爷,这位小姐,快些请进!开个雅间!那云不等别人开口,便吩咐道。

小二答应一声,领着五人上楼,来到一间雅间,又是擦桌子,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水,殷勤伺候着,忙得一塌糊涂。

五人坐定,逄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跟店小二打听道:小二哥,请问一下,为何店里如此冷清啊?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可是客人满满登登的,是不是有什么曲折?提起这个话题,小二顿时苦了脸,这位爷,被您说中了!自从大师傅和方阳被官府抓走了之后,咱们清风楼的生意可是冷清多了……被抓走了?!四人均是吃惊地望着小二,只有康熙不动声色地摇着扇子。

小二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是,那天来了一位公子,看起来像是很有钱地人,要了雅间点了酒菜,非要请什么唱曲儿的,可是咱们清风楼哪有那个东西啊?就给他解释,那位公子不听,让咱们去外头请!可是那时候客人太多了,我们都恨不得多长几条腿,一时间去哪里找什么唱曲儿的啊?方阳看不过去了,就说他去给唱。

他本来长得就秀气,穿上女装看上去就是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姑娘……几个人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地相视笑了一笑,看来这位糊涂的店小二还不知道方阳本来就是个姑娘呢!小二也意识到自己说走题了,连忙咳了一声把话题转回来,那位公子见方阳长得美貌,就想要调戏一番,结果被方阳泼了酒。

那位公子就闹了起来,我们掌柜地出来调解,被他吩咐下人打了个半死,大师傅看不过眼了,就过来评理,一言不和就打了起来,混乱之中不知道怎么的那位公子就晕了过去!后来官府就来人了,说我们在饭菜里下毒,毒害了那位公子,于是带走了大师傅和方阳……唉,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哪里会下什么毒嘛!方阳虽然平日里毛手毛脚地,可是也不至于会做那亏心的事……店小二有些说不下去了,一脸的难过之色,站在那里直叹气!那你们大师傅跟方阳现在怎么样了?乔婉关切地问。

店小二苦笑着摇了摇头,还能怎么样?我们掌柜的托人去说了几次情,无奈那位公子的家境显赫,说是当官人家的公子,这要是打起官司来,大师傅和方阳无权无势的,怎么打得赢嘛!听说是今儿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唉!打发走了店小二,卫阿哥请示地看着康熙,阿玛,看来今儿是见不到那姑娘了,他们扯进什么官司里去了!不是说今儿审么,既然出来了,咱们就去瞧瞧去!康熙似乎是兴致高涨,把手中的扇子一合,啪地一声敲在桌子上,朕倒是要看看,下面地官员是怎么审案子的!第一百九十五章:观审京县县衙的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老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

京县知县富海成身板笔挺地坐在大堂之上,俨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乔婉一行五人悄悄地混进人群,打算看一看这京知县怎么审这桩案子!那云啊,朕前一阵子刚召见过正七品以上的官员,而这京知县应该是正六品,为何朕觉得这位面生得很呐?康熙打量了一下堂上的知县,用扇子遮着嘴巴悄声地问那云道。

那云也悄声地回禀,回皇上的话,这富海成是在皇上您召见过才上任的,前一任知县暴病而死,这是顶缺空上来的!哦,原来如此!康熙点了点头,朕记起来了,前一阵子索额图跟朕上个一个折子,还是朕御批的。

这位叫富海成是吧,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怎的还做了索额图门生的徒子徒孙呢?逄越在一边听见笑着插话,皇上,这您就不知道了,很多官员为了来京城任职都费劲心思跟当朝大臣攀亲带故的,甚至不惜倾家荡产啊。

那句俗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是宁做十品京奴仆,不做外官蓝顶子咱们大清哪来的十品啊?康熙有些不明白。

逄越笑了一笑,那意思就是宁愿在京城做奴仆,也不想做三品外官。

可见京城对这些官员们的诱惑有多大!是么,哼,我大清国堂堂三品外官还顶不上京城官员的奴仆了?真是荒谬!康熙冷哼了一声,用扇子一直堂上的富海成,这个富海成也是削尖了脑袋钻进京官里头来的?逄越点了一点头,恐怕是的!正说着话呢,那边准备升堂了,富海成一拍惊堂木,喊了一声带人犯。

几个衙役就听令出门,没多久功夫带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回来了。

乔婉一看。

那小的正是方阳没错。

二人显然吃了不少的苦头,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脸上更是伤痕累累。

阿玛,这个就是方阳姑娘!卫阿哥指了指方阳告诉康熙。

康熙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定睛看着堂上的情形。

呔,胆大刁民,速速从实招来,为何下毒毒害刘大人家地公子?富海成倒是不拖泥带水。

上来就开门见山地开审了。

草民冤枉啊!方阳爹口里哭喊着,草民是清风楼的厨子,只会尽心做菜。

怎么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地事情,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哇……富海成不等方阳爹说完就用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本官已经派人查明事情的原委,你们还想抵赖?你们父子一个是大厨,一个是小二,串通一气来毒害刘公子,不要以为可以蒙蔽本官!大人,草民的确是被冤枉的!比起她爹来,方阳倒是冷静得多,既然大人一口咬定我们父子下了毒。

不妨请那位刘公子出来当堂对质,我们自当把当日的情形跟大人说个明白,让大人明断的!富海成似乎有些恼火,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刘公子已经中毒卧床不起。

如何跟你们当堂对质?年纪不大,胆子不小,竟敢如此跟本官说话!来人啊,先打二十大板,看他们还敢不敢抵赖!说着就开始扔筹子。

那云有些按捺不住了。

刚想动。

却被逄越拦住了,沉住气。

还不到咱们出面的时候!说着悄悄地指了指一旁的康熙,示意他请示了皇上再行动!那云见康熙面无表情,站在那边巍然不动的,想来是心里早有定夺,也就不好鲁莽了!但是又有些担忧方阳父女,不由得暗自握了握拳头!乔婉见他这样,轻声地安慰他说:二少爷,您别担心,那位方阳姑娘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不会就这么甘心挨打地,您且看着便是!这是重逢之后乔婉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那云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人,且慢!果然,方阳不等衙役走过来就大声喊道,草民有话要说!富海成本想尽快结束这档案子,可是当着这么多老百姓的面,也不好表现得太露骨了,于是喝退了左右,指了指方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方阳磕了一个头,不慌不忙地道:大人,草民虽然无知,但是也知道,所谓审案是要双方当事人都在场的,既然刘公子不能来,他地家人也总能来,总要把事情始末弄个清楚明白才行!大人都还没有听草民把事情经过说上一说,就急着下定论要治我们父子的罪,这样传出去恐怕是对大人的名声不好吧?或许还会有些不明就里的人说大人您是昏官……大胆!富海成被方阳一席话说得老脸发红,明知道方阳再拐着弯地骂自己,可是人家又没直接说,他也不好太发作,但是心里早就开始恼恨方阳了。

来人,去请刘公子的家人过来!他咬牙切齿地吩咐下去!康熙看到这里不由得点了点头,赞许地说:这个女扮男装的方阳倒是个厉害的角色,竟然把个富海成说得哑口无言!皇上,奴才早就看出来了,这位姑娘可是厉害着呢,伶牙俐齿不说,胆色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比的!乔婉见康熙的眼神有些深意,笑了一笑,帮方阳多说了几句好话。

逄越看了乔婉一眼,打趣地说:要说起女子地胆识,我看没人比得过乔婉了!几个人听逄越这么说,都感兴趣起来,同时扭头问道:这话怎么说?你不许说!乔婉狠狠地瞪了逄越一眼。

逄越本想说乔婉跟自己一起上树去偷窥谢家小姐的事情,但是见乔婉反应这么大,连忙住了嘴,嘿嘿一笑,算了,你们还是去问乔婉吧!康熙也对乔婉胆大的感兴趣,忍不住悄声地跟乔婉打听,丫头,你做过什么事情让逄越这么说啊?能不能说来给朕听听?皇上,那都是些小事情,皇上还是不要听为好!乔婉还以为逄越要说自己刚来的时候在破庙藏匿萧然的事情,怎么也不敢透露。

正在僵持地时候,几个衙役拥戴着一个矮胖子回来了。

乔婉和逄越见了这人眼熟,仔细一打量忍不住同时惊呼,怎么会是他啊?第一百九十六章:激将康熙有些惊讶地看了乔婉逄越二人一眼,怎么,你们认识这个人?是,下面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刘提督嘛,厉害的大官!这个人的出现有些触痛了逄越心中的伤口,于是苦笑了一笑,语带嘲讽地说了一句。

卫阿哥看出逄越有些不太一样,又不好直接问,于是悄悄地挪到乔婉的身边,轻声地打探,乔婉,逄越这是怎么了?跟这位刘提督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以前这位大人来逄越他们栖身破庙搜捕过刺客!乔婉简单地透露了一点给卫阿哥。

卫阿哥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堂上已经开始了,他也不好再问了。

富海成见到刘提督虽然尽力克制,可是眉眼之间已然流露出了谄媚之色,如果不是碍着堂上的规矩,他早就起身相迎了,饶是如此,还是更对待方阳父女的态度决然不同,吩咐衙役给刘提督落了座,才开始审案。

先客气地跟刘提督询问了一下刘公子的现状,听说看过大夫还是未见好转,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呔,堂下的刁民可听清楚了?刘大人的公子已经被断定是中毒了,你们还不认账?大人,大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您不能听了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啊!方阳不亢不卑地说道,草民没有看过大夫的诊断书,怎么知道中毒的事情是真是假?富海成听方阳这话里的意思是治刘提督在说谎,不由得急了,好你个胆大的刁民,竟敢说刘大人说谎?以刘大人的身份,每日为朝廷奔波,怎的有空跟你们这种乡野无赖纠缠,怎的屑于跟你们这些无耻之徒说谎?大人,清风楼的掌柜地和店小二。

还有当日的在场地客人都能证明草民没有说谎,确是刘公子先来闹事。

后又调戏于我,才引发了纠纷,混乱之中刘公子就晕倒在地,中毒之事无从说起,还请大人明察!方阳料定这位富海成是铁了心要偏向于当官人家的公子,也顾不上什么了,开始据理力争。

富海成听了方阳的话冷笑了一声,你这话明摆着是说谎,刘公子又没有断袖之癖,为何要调戏你一个男子?简直一派胡言!方阳伸手摘下帽子。

露出满头秀发,大人,草民是个女子便又如何呢?除了事先知道方阳真面目的乔婉等人。

不止堂上的海富成,连围观的老百姓都吃了一惊,顿时传来一阵议论之声。

富海成怎么也没想到方阳会来这么一手,呆了半晌才求助地望向刘提督。

刘提督被这无聊的审案程序搞得有些犯困,哪里还会管这档闲事,反正他有信心保住自己的儿子就是了。

正好趁此机会站起身来,不耐烦地挥了一挥手,算了,本官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富大人慢慢审理便是。

等搞清楚了再来找本官也不迟!是是是!富海成连声答应着,刘大人您慢走!康熙被这荒唐的一幕气得脸色发青,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拍了拍身边的那云,又指了指离去地刘提督!那云会意。

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来人啊,给我打,看这两个刁民还如何狡辩!富海成似乎因为刘提督的离去心情变差了,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只想尽快结案去给那位大人一个交代。

于是吩咐一声。

就要屈打成招了!住手!逄越得到康熙的授意,大喝了一声走上前去!富海成见来了一个碍事地。

忍不住皱起眉头,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大堂之上咆哮?胆子不是很大,就是对大人的审案方式有些看不过眼了,想出来说句公道话!逄越微微一笑,指了指富海成,大人,您可是拿朝廷俸禄的官员,审案怎么能如此不分是非黑白,想要潦草了事呢?方阳回头一看,认出逄越,忍不住面露欣喜,是您?!她还想说什么,被逄越使了个眼色阻止了,她是聪明的女子,立即会意,重新低下头去,可是已然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心里暗自欢喜!富海成有些恼羞成怒,你是何人,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本官可是皇上御批的正六品知县,岂能容你区区一个刁民如此污蔑,来人啊,给我乱棍轰出去!慢!逄越伸手阻止了要上前来打人的衙役,嘴角扬了一扬富大人,打了我你可是要后悔的哦!富海成听逄越这么一说,像是来头不小的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半信半疑地盯着逄越,你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不方便跟你说,反正就是胆子没富大人大的一个人!逄越笑着拨开衙役挡在他面前的棍子,慢慢地走到富海成跟前,悄声地问,大人,你是不是收了人家地银子了?富海成惊得身子往后直闪,你……你……你乱说,本官两袖清风,怎么会收什么贿赂,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官可是皇上御批的正六品京县知县……哼,皇上要是知道你这个德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御批的,你就别拿皇上说事儿了!逄越很不客气地打断他,咱们说正题吧,我看堂下跪着的这两位明显有冤屈,不知道大人有何高见呢?富海成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可是面对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又不好鲁莽行事,只好底气不足地辩解,本官已经查明白了,这两个刁民确实是给刘提督地公子下了毒,还有什么冤屈可言?要说冤屈那也是刘公子……大人啊,不是我说你!逄越笑着指了指富海成的鼻子,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贪官,有心偏向刘提督的公子,那就是你办案不利,这么明白的事情都审得一塌糊涂,真是侮辱了朝廷派给你的差事,也侮辱领地俸禄啊!富海成强忍着心头地恼怒,你凭什么这么说本官,莫非你自觉比本官更会审案?真是痴人说梦……不,我没觉得!逄越笑了一笑,我本来就比你会审案!你这种小角色,根本不配跟我比,我家的丫头都比你会审案多了!海富成着实被逄越激怒了,你……你竟然如此侮辱本官,既然你夸下海口,就让你家丫头来审一审,本官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第一百九十七章:美女乔婉,去吧,朕批准了!感情康熙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在围观老百姓让丫头审案,让丫头审案的呼声之中,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悄声地对乔婉下了命令!乔婉哪里想到逄越会来这么一手,竟然把自己推到前面去了,不由得心里着恼,但是皇上有命,又不敢不从,犹豫了一下,只好走上前去。

乔婉,你可不能给我丢脸啊!逄越在她耳边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乔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丫头了?可恨!方阳自然也认识乔婉,用含笑的眼神跟她打了一个无声的招呼!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乔婉对这个富海成也没什么好感,草草地打了一个招呼,就开始问方阳和方阳爹问题,把事情的始末搞了一个明白,然后跟富海成请示要带刘公子和清风楼的一干证人上堂!刘公子病危,不能上堂!富海成坚决不答应!乔婉冷冷一笑,我看未必吧?大人可是私下见过刘公子,不然怎的知道刘公子中毒深浅,能下床与否?这……刚才刘大人已经说了!富海成还想狡辩。

刘大人自然会维护自己的家人,大人不自己去搞个明白,怎么就如此笃定呢?乔婉见富海成还是不肯,笑道,大人不会是害怕了吧?富海成把头一扭,充强地说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怕的!那就请大人吩咐下去,请刘公子和给刘公子看病的大夫等人到堂上来,如果不能走来,就用抬来,再不行就去刘大人府上亲自探视!乔婉继续给富海成施压。

富海成的额上已经见了汗滴。

十分后悔自己一时逞强跟逄越叫板,竟然让一个丫头对自己吆五喝六的!又不知道这长相俊俏的一男一女是什么来头。

看起来都是厉害的角色,惹不起可是躲得起!看来今天这案子是没法往下审了,于是一拍惊堂木,本官还有些事情没有查明,今天就暂时退堂,等本官查明一切真相再开堂审理也不迟!乔婉见他来这一手,想要溜走,不由得一愣。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喊了一声,不必了。

本官带了犬子前来认罪了!定睛看去,原来是那云带着刘提督,还有一个面相猥琐的年轻男子进来了!刘提督伸手一抓。

把自己的儿子推到堂前跪下,厉声地呵斥:混账东西,还不快把你如何勾结大夫假装中毒地事情跟富大人说说清楚!颇有大义灭亲的味道!是是!刘公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如何在清风楼闹事,见方阳长相美丽又如何调戏,最后见事情闹大便假装中毒想要把事情推个一清二楚,还有如何派人用银子贿赂负责审案地富海成等等事情都说了个明白!刘提督见富海成坐在堂上面如土灰,厉声喝道:富海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跟犬子勾结,做出此等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云大人在此。

你还不快下来谢罪!是,下官知罪了!富海成虽然没听说过逄越,但是对那云可是早有耳闻,那可是皇上宠信的一个年轻臣子,吓得一个哆嗦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连滚带爬地下来给二人磕头!刘提督恭敬地请示那云,大人,事情都清楚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既然富海成已经跟逄大人立下赌约,就让这位姑娘接着审案吧!那云笑着指了指乔婉。

乔婉。

请你继续!刘提督不知道乔婉是谁,有些为难地说:大人。

这恐怕是不合适吧?让一个姑娘……那云微微一笑,在刘提督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就见刘提督脸色一变,连连答应,又回过身来对乔婉抱拳行礼,姑娘大人,请您审案吧,犬子犯下此等罪过,请您务必不要留情,给个公断的裁决!乔婉没想到那云也跟着凑热闹,又远远地见康熙对她点头,只好硬起头皮来把案子审完,让双方都画了押,将刘公子收监,方阳父女当场释放。

围观的百姓见乔婉一个女子把案子审得头头是道,律条也背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报以热烈的掌声!至于富海成,那云去请示了康熙,让他自己去刑部把犯下的罪过说个清楚,等着皇上的裁决!出了衙门,刘提督追着那云、逄越和乔婉出来,那大人,逄大人,姑娘大人,请问皇上现在何处?皇上现在不方便见你!那云板起脸来说,皇上说了,刘提督你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教子无方,罚你半年俸禄,自己去户部领罚吧!刘提督连声答应着,是是,微臣领罚!眼见刘提督离去,乔婉不由得出声抱怨逄越,逄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让我跟个小丑一样演了一场拙劣地戏,丢死人了!没有啊,我觉得你演得很好啊!逄越扬眉一笑,颇有些赖皮的味道,怎么说我也是个大人嘛,你给我当一次丫头也不会委屈了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云见二人言语之间很是亲密,倒是把自己晾在一边,心里很是不舒服,轻咳了一声,打断他们说:我们快些走吧,皇上还在等着我们呢!刚走了几步,就见方阳父女相互搀扶着走过来给三人磕头,三位恩人地大恩大德,我们父女无以为报,请三位受我们一拜!使不得,使不得,老人家快些请起!逄越连忙把两个人扶了起来,我们也只是按照吩咐办事罢了,要谢就谢我们家主子吧!方阳眼睛一亮,恩人是说皇……他也来了?是啊,现在正在那家客栈等着二位呢,我们快些走吧!那云指了指不远的一处客栈,笑着说。

方阳面露欣喜,但是眼神又马上暗淡下来。

乔婉见她这样不由得好奇,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觉得这身装扮……方阳尴尬地看了看打量了一下自己。

乔婉见她这样明白了,姑娘家爱面子,更何况还是去见皇上呢,于是跟逄越和那云商量了一下,找了一家裁缝店,给二人一人买了一身衣服换上。

方阳换上女装出来的时候,不止那云和逄越看傻眼了,乔婉也觉眼前一亮,着实是位绝色美人……第一百九十八章:相认方阳被几个人看得有些害羞了,红了脸说:怎么了?是不是不好看?不是,是太好看了!乔婉笑着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你还真是个大美人呢,可是为什么总喜欢扮作男人呢?方阳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扮作男人,我是不能跟着爹走南闯北的,你也知道,女儿身诸多不便啊!说得是!乔婉笑着点了点头,扭头对两个兀自发呆的男人说道,你们别愣着了,我们快些走吧,别让三爷等急了!逄越和那云连忙回神,咳嗽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带着二人往客栈走来。

卫阿哥早就开好了房间,让皇上好见方阳父女俩,自己则在大堂等着他们前来。

见到几个人进来,笑着招了招手,一眼看到女装打扮的方阳,不由得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想不到这位姑娘换上女装如此俏丽动人啊,哈哈!卫阿哥夸得直接,方阳羞得把头深深地低下来,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你们都出去吧,我跟方阳父女谈谈!康熙见过方阳父女,对剩下的人挥了挥手,又对乔婉道,乔婉,你留下陪朕!是,奴才遵命!乔婉也对方阳的冤屈很是感兴趣,既然康熙主动留她,她正求之不得,连忙停住脚步,折了回来!等逄越三人出了门,方阳父女隆重地给皇上磕了头,才哭着把自己的冤屈说了出来:18年前方阳的亲生父亲被卷入一场类似文字狱的案子,受到连坐,全家人含冤死去了,只有她跟一个丫头侥幸逃了出来,回到了丫头的老家扬州!方阳一直把带她长大的丫头当成亲生母亲,直到那丫头去世的时候,她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一家人都被冤死了,所以决定上京。

寻找机会为全家人洗雪冤情!后来通过方师傅的关系,找到一位了解当初那件案子地朝廷官员,这位官员说这件事情过去太久,又牵扯到当朝权势,要想洗雪冤情,就只能告御状……乔婉听着这事情如此耳熟,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插话问道:请问,方阳姑娘原本是不是姓杨,名芷兰?你怎么知道我地真名?你到底是什么人?方阳警惕地看着乔婉。

乔婉听她这么问已然证实了心中的猜测,顾不上许多。

一把抱住方阳,芷兰,我可找到你了。

可找到你了!康熙也听乔婉说起过帮助杨嫂寻找女儿的事情,见这情景顿时明白了,乔婉,这就是你说的在牢中见到的那位杨嫂的女儿吧?是,皇上,就是她没错!乔婉欣喜地重新打量着方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你……杨芷兰被乔婉搞得很是糊涂,一脸的迷惑,姑娘。

你到底是谁?你所说的杨嫂可是……是我娘?是,就是你娘,我是受她所托,四处打听你的下落,终于把你给找到了!乔婉激动地抱紧了方阳。

终于找到你了!杨芷兰又惊又喜,挣脱乔婉的胳膊,姑娘,你见过我娘?她还活着?她现在在哪里?你快些告诉我……她……她已经过世了!想起杨嫂,乔婉忍不住地心酸。

于是把自己含冤入狱。

怎么遇到杨嫂。

杨嫂又怎么得病过世的经过跟方阳说了一遍!方阳得知自己的母亲在牢里待了17年,最后还是含冤而死。

忍不住放声恸哭,娘,娘,你死得好惨啊,女儿不孝,让您受了那么多地苦……乔婉陪着她哭了半晌,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康熙就一脸沉重地坐在旁边,赶忙擦了擦眼泪扶着方阳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说:皇上,奴才见到故人的女儿一时激动,都忘记礼数了,还请皇上见谅!皇上,民女失礼了!方阳也赶紧擦干了眼泪,给皇上行礼谢罪。

康熙摆了摆手,不碍事的,你们也是真情流露,朕不怪你们!唉,说起来这都是朕的错啊!当年朕陪同母后去五台山,将朝中的大事都交给了索额图和明珠,没想到啊……唉!皇上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您不在朝中?乔婉有些惊异地问道。

康熙点了点头,是,办理这件案子的是明珠和索额图,朕从五台山回来的事情案情已经落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折子上看到地,当时朕非常震怒,大清入关已经那么多年了,竟然还有汗臣想要反清复明,所以对明珠和索额图的严惩也没又抱太大的异议,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铲除异己生出的冤案!朕在扬州的时候已经听逄越把所有地事情都说了,他这些年以乞丐的身份暗暗调查,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只是……皇上,您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杨芷兰报仇心切,见康熙欲言又止,跪下嘭嘭嘭就磕了三个响头。

奴才知道,索相和明相如今势力遍布朝野,要想翻出18年前的旧案,恐怕是牵扯众多,不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乔婉知道康熙在顾虑什么,于是安慰着杨芷兰,芷兰,你放心,皇上一定会为你们一家人平反,但是不是现在!逄大人你也见过了,他的父亲就是那件案子的直接受害人,他为了追查事情地真相做了十几年地乞丐,也都能体谅皇上的难处,强忍着悲痛等待报仇地时机!芷兰,我相信你也能,是不是?杨芷兰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听乔婉都这么说了,于是点了点头,是,民女全听皇上安排!康熙感激地看了乔婉一眼,对杨芷兰说:朕得谢谢你,能体谅朕的难处。

你放心,有朝一日朕一定会给你父亲正名,给你全家洗雪冤屈,你能相信朕么?是,有了皇上这句话,民女放心多了!也不枉民女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吃了那么多的苦!杨芷兰磕头谢恩,抹了抹眼泪,说道。

乔婉想起杨嫂的嘱托,于是给皇上行礼请求道:皇上,奴才大胆跟您求个恩准,奴才受杨嫂所托,有一件东西要带芷兰去找,您能不能准奴才几天假,好让奴才达成杨嫂的心愿?康熙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朕恩准了,今儿你就不用回宫了,宫里朕自会安排好的!不过朕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就找一个人陪你去好了……第一百九十九章:留宿康熙看着逄越、那云和卫阿哥,说道:乔婉要带杨嫂的女儿去祖宅找点东西,朕不放心她们,你们谁能陪她走一趟?臣愿意去!不等其他人说话,那云就抢着回答说。

康熙看了他一眼,那云啊,你还是留下吧,你阿玛跟朕说了,你成亲之后只顾为朝廷办事,耽误了生儿育女的大事,求朕不要给你外派差事了!朕看你还是算了吧!皇上,臣……那云还想说什么,却被卫阿哥扯住了。

卫阿哥笑着说:阿玛,确实应该让那云歇歇了,他对您忠心是没错,可是人家福晋要有意见的嘛!她哪有什么意见……那云红了脸,瞟了乔婉一眼,低声地争辩道。

卫阿哥拱了拱手,阿玛,儿臣可以走一趟!胤啊,不说那云朕还真没往心里去,你也是,成亲也半年多了,还是留下多陪陪宝儿吧!康熙指了指逄越,逄越啊,还是你去吧!你办事牢靠,朕信得过你!逄越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谢恩道:是,谢皇上信任微臣,微臣定当全力保护好两位姑娘!康熙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递给逄越,这是调兵令,不论是京城还是地方,只要看到这块牌子就如同见了朕。

是特殊情况才能用地。

通过上次的事情,白姑香堂已经盯上乔婉了,为了以防万一,朕把这块牌子交给你,你要慎重使用,你明白朕的意思吧?是,臣明白!逄越双手接过牌子,郑重地贴身揣进怀里。

康熙拍了拍逄越的肩膀。

索性把话挑明了,逄越,朕知道你心里怀着抱负,但是朕给你这块牌子是让你应急用的,你可不能做出让朕失望的事情,朕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逄越心里确实冒了一点点报仇的想法,没想到康熙眼睛这么犀利,竟然一语点破自己的心思,于是擦了一下额头地冷汗。

是,微臣明白,微臣不敢!不敢就好!康熙点了点头,拿着这块牌子。

对三品以下的官员,你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这是朕特别赋予你的,你更要慎重使用,明白了么?逄越连忙答应。

是。

臣明白。

定不会辜负皇上!乔婉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点猫腻,好像是私下里有什么协议的样子,想来逄越这趟出去并非是保护自己和杨芷兰那么简单的样子!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康熙带着卫阿哥回宫去了。

那云看起来很郁闷,又羡慕又嫉妒地搂着逄越的肩膀,还是你命好啊,咱们都争着去,到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没说话的你!唉----说着拉长了声音叹气,眼睛瞟了一眼正在跟杨芷兰亲热地说话地乔婉。

逄越怎么会不知道那云的心思,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那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乔婉伤到一根头发的。

这趟公差可是不轻松地啊,你应该庆幸才对!我觉得只要不让我回家,就是我最大的庆幸了!那云叹道,最近被阿玛和额娘逼着生孩子,我快发疯了!逄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你还是多体谅一下父母的心情吧!唉,我都体谅了他们小半辈子了,可是谁能体谅我心中的苦啊!那云一脸苦大仇深地模样,怎么做个人就这么不顺意呢?我这心都冰凉冰凉地,要不是能看见她,我……他看了乔婉一眼,后半句咽了下去。

乔婉自始至终都在跟杨芷兰说说笑笑,根本就没看过他一眼,这让他心里倍加酸楚起来。

逄越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笑,对着乔婉喊道:你们两位不要光顾着旁若无人地谈话了,我们该走了!姐姐,我们走吧!杨芷兰已经改了口,不再叫姑娘,而是亲热地称呼乔婉姐姐。

乔婉笑着答应了,看了看逄越问道:小逄,今天天色不早了,看来不能动身了,我们去哪里落脚啊哎,皇上一走我立刻就从逄大人变成小逄了,真是世态炎凉啊!逄越故意拉长了声音念道,碰到乔婉带着怒意地目光,连忙笑着摆了摆手,我开玩笑的嘛,如果两位姑娘不嫌弃,就去逄某的府上住上一晚,明儿赶早上路!乔婉有些惊奇,咦,不错嘛,你也混上府了,几进几出地?哪有几进几出啊,只是暂时安身落脚的地方!逄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对那云说,那兄,今儿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那云看了乔婉一眼,本指望她会说句话邀请一下自己,等了半天没等到,不禁失望了,于是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阿玛还有事情要跟我商议,就不去叨扰了,你们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走远路呢!送走了那云,逄越看了看乔婉,有些抱不平地说:乔婉,你对那兄也太冷淡了吧?怎么说你们也是故人,你……不然能怎么样呢?乔婉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当初为我拒婚的事情,现在他都成亲了,我不能给他留希望!莫说我们之间不可能,就说万一传出流言来,再惹上一个宝格格,我也不敢保证还有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我是奴才,人家是大官,跟他做朋友都是冒险!这样你还觉得我做错了么?逄越点了点头,没错,你这么做也有道理!只不过觉得那兄就有点可怜了,听说他心里一直念着你,跟他的福晋成亲半年多了还没有洞房过…………乔婉心里有些吃惊,面上却是淡淡一笑,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管不了!不要说了,我们快走吧,这客栈人多眼杂的!逄越没有谦虚,他的府第跟别个大官比起来确实寒酸了些,就是一个普通的宅院,跟扬州赵婶的裁缝铺差不多大!我这里寒酸了一些,二位姑娘不要见怪啊!逄越把二人让进门,就扯开嗓子喊道,老韩,老韩……话音刚落,老韩就答应着出门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富态老头,对逄越哈哈一笑,贤侄啊,老夫不请自来了,就是想看看我那侄媳妇……第二百章:深谈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武贤,他笑呵呵地打量着逄越身后的乔婉,侄媳妇儿啊,你不会见怪吧?乔婉愣了一下,才认出这位就是在刑场传圣旨救了自己的武贤。

当初逄越为了救她跟这位大人撒谎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当场还拜见了世伯来着,于是笑着福了一福,世伯吉祥,当初多亏世伯相救,今日才能再次相见,真是感激不尽!侄媳妇儿,客气了,客气了!武贤哈哈大笑,一眼瞟见乔婉旁边的杨芷兰,这位姑娘是?逄越连忙介绍说:这位姑娘是乔婉的故人之女,今天才相认的!芷兰见过大人!杨芷兰也是聪明的女子,从三人的谈话之中猜出武贤的身份,连忙见礼。

少爷,别站着了,都进屋说话吧!老韩刚才一直默默地站在一边,这时候才插上话。

乔婉也对他福了一福,韩大叔,好久不见,您身体可好?好,好!老韩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姑娘看来也挺好的!呃……你给我做的那件衣服我穿了一冬天,挺贴身的!乔婉想起他和逄越离开扬州的时候确实给老韩做过一件衣服,没想到他还记着,于是笑了笑说:韩大叔客气了!逄越凑到武贤的跟前,悄声地问:世伯。

您怎么知道乔婉会到我这里来地?皇上可是刚刚才恩准乔婉出京,您的消息也太快了吧?哈哈,不知道了吧?老夫就是知道,可是不告诉你!武贤看起来童心未泯,竟然故作神秘地跟逄越开起了玩笑。

逄越虽然在朝为官,可是跟哪一派都不贴边,人缘不是很好。

再加上府第寒酸,平日里除了武府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客人。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老韩看起来分外的高兴,亲自下厨去准备饭菜!乔婉和杨芷兰也自告奋勇地来帮忙!别看老韩原来是个要饭的,可是做饭的手艺着实了得,真是色香味俱全啊,让乔婉很是羡慕了一番!嘿嘿,要是姑娘你当了我们少奶奶,我天天给你做着吃!老韩难得地跟乔婉开了一句玩笑。

乔婉没想到老韩会说这样的话,不由得红了脸,韩大叔你真是的。

你明知道那是逄越撒地慌,还跟着瞎起哄!嘿嘿!老韩见乔婉这样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继续去忙活他的菜去了。

杨芷兰很馋猫地用手指捏了一块炸丸子,送到乔婉嘴边。

见乔婉摇头,自己放进嘴里大嚼起来,这架势有点像宫里的小荣。

她笑嘻嘻地看着乔婉的脸色,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逄大人啊?瞎说什么呢?谁喜欢他啊。

一个臭要饭……说到这里。

乔婉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想起巫女的话,你的丈夫是个乞丐!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杨芷兰不知道乔婉心里在想什么,悄声地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我看得出来。

那位阿哥,那大人,还有逄大人可都是很喜欢你的哦,我看他们几个都是少年才俊,不知道姐姐会对哪个动心哦?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呢?乔婉嗔怪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小小年纪就这么长舌头,长大了还得了?杨芷兰吐了吐舌头,姐姐你不是才比我大三岁而已嘛!听她这么一说,乔婉忍不住笑了,确实,按照她在那府的时候胡诌地年龄,她今年二十一,可不就比杨芷兰大三岁嘛!如果按照进宫的年龄,她才十六岁,比杨芷兰还要小两岁呢,这样一本正经地教训人家确实有些滑稽!五个人高高兴兴地吃了晚饭,又说了一会儿家常,武贤便告辞回府去了。

乔婉帮助老韩收拾完毕,又安顿杨芷兰睡下,自己怎么也没有了睡意,于是吹了灯到院子里的凉亭来坐下。

这里远离闹市,夜晚很安静,除了几声虫鸣就是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一切都那么静谧,就跟赵婶家地小院子一样,让人感觉心安!怎么你也睡不着啊?逄越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乔婉被唬了一小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真是的,突然在人家背后说话,想吓死人啊?呵呵,你现在才像我认识的乔婉了!逄越笑着在她旁边坐下,自从进了宫,你对谁都彬彬有礼,自称奴才,让我适应了好久,真是别扭呢!乔婉叹了一口气,唉,那可是宫廷啊,祸从口出,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我当然要留神!虽然看了你托十五阿哥带给我字,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跟云妃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逄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到了正题上。

乔婉正好想要跟逄越说这事,于是把云妃要拉拢自己图谋不轨的事情跟逄越说了一遍。

逄越听完不由得惊诧,云妃我见过几次,看起来文文静静,跟谁都很是随和,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地野心呢!听你那意思,刘贵人生了个阿哥,结果被云妃给……不会吧,这也太诡异了,那小格格是从哪里搞来地?你不是很会推理地么?你自己推理看看呗!乔婉故意逗他。

逄越沉吟了半晌,应该是从宫外头弄来的,这是自古以来宫里人惯用的伎俩!可是云妃如此大费周章地,到底是为什么啊?她自己也生了个阿哥,何苦要夺人家刘贵人的阿哥,还要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呢?莫非她跟刘贵人有什么过节?错,以云妃的性格,不会跟任何有过节的,她不会像其他妃子一样,为了争宠那点事情记恨谁,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乔婉叹着起摇了摇头,以她滴水不漏的性格,恐怕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她跟刘贵人预产期相差不过两天!如果自己生个阿哥倒罢了,如果生了个格格,就会影响她的计划,而且皇上已经四十多了,越晚生阿哥就越不利!逄越明白了乔婉话里的意思,惊道:你是说云妃是打了双保票的?如果自己生个格格,刘贵人生个阿哥,就想方设法给调换过来;即便是两个人都生了阿哥,也要让刘贵人的阿哥出点意外,免得抢了她阿哥的风头;如果两个都生了格格,她就可以不顾刘贵人,自己从宫外弄一个男孩来……是,以她的地位,在宫里动手总比从外面弄来风险要小得多,更何况刘贵人还在无人问津的冷宫,而且对她的照顾感恩戴德!恐怕刘贵人被打入冷宫也是她一手策划的!乔婉冷笑了一声,可是即便她机关算尽,还是有算不到的事情,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第二百零一章:剖析逄越有些不解,你所说的人算不如天算是指什么?本来应该是云妃的预产期要早一些,皇上三天不能进血房,足够她施展计划的了!可是没想到刘贵人整天闷闷不乐,结果产期提前了,还生了个阿哥,而且脚上还有一块弯月胎记!柳嬷嬷为了掩人耳目,就编出了一个破户而出的孩子不得见产婆之外任何人的谎言,让我们所有人都不能看见小阿哥!接着云妃也生产了,急着召她回去,她不得不把小阿哥带到延禧宫!如果云妃生个格格还好,直接调换,很是方便!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的儿子命这么好,云妃也生了个阿哥!乔婉哼了一声,接着说,刘贵人的小阿哥在延禧宫出事,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虽然她有足够的力量开脱,但是她是力求完美的人,不会冒险的,所以直接把这个阿哥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外宣称生了双胞胎!原来如此,这么看来云妃还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逄越听了十分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你无意中看见了小阿哥脚上的胎记,她做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嘛!乔婉点了点头,是,当时我看到柳嬷嬷很慌乱样子心里就犯了疑惑,偷偷地跟她到延禧宫,竟然看到她把不能见除她之外之人的小格格交给了一个宫女……当时我还只是怀疑云妃要对孩子不利!直到多兰跟巧儿两个斗嘴。

我才知道其中一个阿哥脚上也有弯月胎记,这才怀疑刘贵人生了个阿哥!当我知道抱孩子地宫女莫名巧妙地死掉了,还有小格格的脚上溃烂的事情,才百分之百确定了!云妃因此觉得你是个威胁,所以急急忙忙把你要到延禧宫,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你,你就不好做出让她担忧的事情了,对不对?逄越见乔婉点头。

低头沉吟了半晌,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对你如此看重?你虽然知识渊博,心灵手巧,但是身份也只是一个宫女,何以让她如此青睐呢?乔婉苦笑了一声,还真是让逄越给问住了!虽然逄越的思想在这个朝代算是开放的了,可是也没有开放到能理解她这奇特经历的程度,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地!正在考虑怎么跟逄越解释的时候。

逄越一拍脑门,自己恍然大悟了,我怎么这么糊涂呢?这个问题很容易嘛,如果你肯服从于她。

你就是她的一张王牌啊!这又作何解释?乔婉对逄越即将发表的高见很感兴趣,不由得往前凑了凑。

两个人相隔只有一尺之遥,逄越隐隐地闻到乔婉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不由得耳根发热,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闪了一下。

清了清嗓子才道:云妃那么聪明。

从皇上的话语中自然能猜测到。

皇上对你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而且对你的才思见识也很欣赏,利用你来拢住皇上。

再加上她自己,这不又是一个双保票么?见乔婉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说:你不知道,皇上曾经当着卫阿哥、那云还有我的面,这样说:朕一生见过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妃子,但是只有两个是特别地,是朕的红颜知己,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外面!你应该知道皇上所说的就是云妃和你吧,相信这话云妃也听过!皇上他……真的这么说?乔婉没想到康熙对自己地评价这么高,有些意外。

逄越点了点头,是,皇上的确是这么说的!云妃认出你就是皇上的另外一个知己,当然会对你格外青睐!更何况你的才气胸襟还有见识,跟当朝大学士相比也略胜一筹,她不邀你共谋大事还会邀谁呢?逄越半天没听见乔婉说话,见她只是低头沉思,问道:乔婉,今后你如何打算?是啊,其实我一直很矛盾,我根本不想参与到宫廷地斗争之中去,但是云妃她不肯放过我。

如果我不顺从她,我就是死路一条!乔婉苦笑,她做事地手段你也看过,在宫里弄死我也不费吹灰之力,以她地地位和智慧,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皇上即便是起疑也找不到证据!逄越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那你打算如何应付她呢?我已经假意应承了做她的人,虽然她不会完全相信我,但是暂时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乔婉目光凛了凛,看着逄越道,小逄,我有一个请求!我不能跟以前一样被动了,这次对手不一样,被动就等于送死!所以我要在她行动之前有所防范,你要帮我!当然,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请求,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地!逄越拍了拍胸脯,别说让我帮你,就是让我为你去死……乔婉听他的后半句咽了回去,忍不住逗他,如果我让你去死呢?死又何妨?能为你去死我也没有遗憾了!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真情流露了,他连忙转换话题,说吧,你要我去做什么?听了逄越的话,乔婉觉得心里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在升腾,听到逄越的问题连忙回神,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谁跟云妃走得近?她说过她不是一个人,就是说已经聚拢了一批党羽,这些党羽都是什么人,有什么势力,是些什么官!我只有知道了这些才能做出相应的对策来!好,这件事情不难!逄越想了一下,我觉得那云和卫阿哥对你还是很好的,他们也很可靠,不如……不必了!乔婉不等逄越说完便利落地回绝了,见逄越有些迷惑,笑了笑说,虽然他们真心对我好,但是我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毕竟他们都是皇室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逄越点了点头,是,虽然那云很可靠,但是简王爷可不是一般人物,那云挣扎了这么久都还没能脱离他阿玛的掌控,唉,有些可悲啊!那你怕不怕被我牵连啊?乔婉突然看着逄越问了一句。

逄越愣了一下,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哈,也没什么意思了,就是随便问问!乔婉笑一笑掩饰过去,你想啊,我人微言轻,要跟那么厉害一个角色做对,一个搞不好命都没了!你帮了我,说白了也就成为云妃的敌人了,到时候我有什么不测了,你也跟着倒霉不是?逄越哈哈一笑,你一个女子都没说怕,我堂堂大丈夫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这么说是寒碜我吧?第二百零二章:废宅杨芷兰的父亲曾在河间府担任知府,据说是因为父亲常年有病,得到皇上的特许回到老家做官的。

说起来河间府离京城不算太远,但是也不是很近。

逄越早让老韩准备好了马车,自己扮作车夫,带着乔婉和杨芷兰二人上路了。

乔婉想起点事情,便让逄越绕道,去巴府走了一趟。

巴夫人和小莲见到乔婉都热泪盈眶的,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问长问短,怎么也不肯松开。

直到乔婉说自己必须要离开了,还要赶路去河间府,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到房里拿了些东西,便和二人一起告辞出来,出了京城,直奔河间府而去。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赶起路来很是轻松。

自从入朝为官,逄越从来没这么开怀说笑过,心情惬意之下,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乔婉听他嗓音还不错,挺有磁性的,忍不住打趣道:小逄,我看你很有当歌手的潜质,等你哪天不当官了,就去唱歌养家糊口好了!我才不干呢,让我自己哼哼行,要是当着别人的面唱,那我就一个字也唱不出来了!逄越从乔婉那里得到歌手的解释之后,笑着说,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腼腆得很呢!乔婉哼了一声放下车帘子,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离祖宅越来越近了。

杨芷兰显得有些激动和紧张,紧紧地靠着乔婉,轻轻地咬着嘴唇。

乔婉理解她地心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刚进城,就见老百姓有的背着袋子,有的拿着盆子,匆匆地往一处汇聚而去。

逄越感觉奇怪,连忙拉住一位老者问道:这位老乡。

请问你们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干什么去啊?哎呀,几位是外地人吧?难怪不知道!老者给三人解释说,前几天我们这里新来了一位知府老爷,这位老爷刚上任就把城里有钱人家的粮仓都开放了分给大家,我们这都急着去领粮食呢!不等说完,老者就跟着人群匆匆而去。

逄越和乔婉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心里警戒起来,乔婉,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河间府并没有什么灾情。

为何知府会开仓放粮,而且连城里商户人家的粮仓都开放了,这也太奇怪了!更可疑的是,我并没有听说这河间府有新派来地官员啊!这里面大有文章。

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乔婉赞同地点了点头。

逄越脸色肃了肃,不能放着不管,我先去探探情况!你和芷兰就先去祖宅找东西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在这里汇合,如何?乔婉点了点头。

嘱咐逄越说:你千万要小心。

万一情况不妙。

一定不要乱来,先来祖宅找我们,我们商量了之后再做决定!是。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也要小心!逄越嘱咐了二人几句,便跟着人流往那放粮的地方走去。

乔婉心里隐隐地升腾起不安来,担忧地看着逄越消失在人群里,才跟找了个路人打听杨家祖宅的地址。

那个路人给二人指了路,又好心地提醒她们说:那宅子晚上会闹鬼,你们还是别去为好!杨芷兰急着回祖宅一看究竟,并不怎么在意。

乔婉才不相信什么鬼怪,也没有往心里去,笑着道过谢,就跟杨芷兰一起顺路找来。

杨家祖宅被封了十八年,已经破败不堪了,房屋大多坍塌,露出腐朽的房梁。

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成了小动物们的乐园!杨芷兰眼睛里噙着泪水,一边拨开过膝的杂草,一边往里面走着,姐姐,这就是我家的祖宅,这就是我家的祖宅……一边走一边反复地跟乔婉说着这句话。

乔婉点了点头是,这就是你家地祖宅,你爹娘还有你祖父母都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看得出来,杨家原来也是家大业大,不是一般的人家。

二人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杨嫂所说的那棵歪脖子树。

那树已经枯了一半了,只剩下朝阳的一面还有几片绿叶,在这荒芜地废墟中显得尤其凄凉。

乔婉找了一个称手的家伙,跟杨芷兰一起挖了起来,不多时就听到一声脆响,家伙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二人会心一笑,连忙用手小心地拨开浮土,露出一个青绿色的坛子。

快些挖出来看看吧,这是你娘被抓之前冒死留给你的东西!乔婉见杨芷兰双手盖在那个坛子上,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连忙提醒她说。

杨芷兰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重新打起精神来跟乔婉一起把那个坛子挖了出来。

坛子不是很大,小小巧巧地,里面似乎是装了不少地东西,随着晃动叮叮乱响!杨芷兰小心地打开盖子,就见最上面盖着一件缝制了一半地小衣服,大概是因为埋在地下的关系,隔了这么多年竟然还鲜艳如初。

小衣服下面放了一些珠宝首饰,都很小巧,显然是杨嫂为了女儿特地打造的,还没等看到女儿戴上,就要被抓了,于是匆忙放进坛子里,埋在了地下。

杨芷兰抱着那件半成品地小衣服恸哭出声,娘……娘……芷兰,快看,这儿还有一封信呢!乔婉翻看着坛子里的东西,突然看到了一个信封,连忙拿出来递给杨芷兰。

杨芷兰连忙擦了擦眼睛,接过信来,迫不及待地打开来,芷兰,娘对不起你,不能看着你长大成人了,你要一定要活着,娘会看着你的……短短的几句话,写得非常潦草,看得出来当时情况确实很紧急,能留下这封信也实属不易了。

杨芷兰反复看了几遍,刚止住的哭声又忍不响了起来,娘,娘啊,女儿活得好好的,女儿不孝啊……乔婉被她哭得心里也很是酸楚,只好轻轻地抱着她,安慰她说:芷兰,不要伤心了,你娘地下有知也该安慰了,她不想看到你伤心的!二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收拾好东西,又出去买了些香烛之类的东西,在院子里摆开了,让杨芷兰祭奠了家人。

乔婉本来想去客栈的,但是杨芷兰说什么也不舍得离开,二人就找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屋子,稍稍收拾了一下,打算在这里过夜一宿。

杨芷兰由于过度伤心,没什么食欲,乔婉胃口也不太好,二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并排躺下,默默地各自想着心事!姐姐,你说我娘她能看见我么?杨芷兰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来在黑暗里盯着乔婉问道。

乔婉笑了一下,当然,你们是母女……好像有人,别出声!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捂住杨芷兰的嘴巴轻声地说道,然后竖起耳朵警戒地听着外面的声音……第二百零三章:夜哭黑暗之中就就听外面传来低沉而沙哑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若有若无,夹杂着风吹过草树的沙沙之声,显得分外诡异。

杨芷兰想起问路的时候指路人说这祖宅晚上会闹鬼的事情,不由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紧紧地依偎着乔婉。

乔婉本想再仔细听听,那声音却没有了,只剩下风声了,不由得怀疑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捂住杨芷兰的手。

姐姐,会不会是……是鬼?!杨芷兰有些发抖地低声问乔婉。

乔婉笑了一笑,哪里有什么鬼啊,这里是你的祖宅,即便有鬼也是你的家人,他们都那么疼你,怎么会吓唬你呢?好了,快些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跟小逄汇合呢!杨芷兰听乔婉这么说心里安稳了不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二人刚迷迷糊糊地要睡着,外面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明显是一个低沉的哭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透过破烂的门窗传了进来。

乔婉吃了一惊,连忙翻身坐了起来,杨芷兰吓得直发抖,却又不敢叫,只好死死地扯着乔婉的衣服,颤着声音问:姐姐,是不是真的有……有鬼啊?我好像听见有人哭着喊冤呢……嘘----乔婉示意她不要声张,悄声地说,你呆在这里不要动。

N也不好出声,我到门外去看一看!杨芷兰怎么敢一个人呆在这黑漆漆地屋里,听了乔婉的话拼命地摇头,扯住乔婉的衣服就是不放,示意她无论如何也要跟乔婉呆在一起。

乔婉无奈,只好拉着她蹑手蹑脚地摸到门口,屏住气息往外看去,不看不打紧。

一看唬得险些叫出声来。

只见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穿着夜行衣的人影,高矮胖瘦不一,个个脸上都蒙着白布,正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那哭声隐隐就是从那群人中间传过来的,距离太远,有些听不太真切!姐姐,那些是人还是……是鬼啊?杨芷兰牙齿打颤地问乔婉。

是人!乔婉悄声地告诉她。

乔婉本想靠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杨芷兰胆子小。

又不肯离开自己单独呆在这里,那些人又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一个搞不好她们这两条小命就没有了!只好忍着没动,尽量伸长了耳朵听去。

指望能听到个大概,却是枉然,实在是离得有些远,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好像在呵斥什么人的样子!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大晚上的鬼鬼祟祟躲在这无人的荒宅里搞什么名堂呢?正在乔婉暗自猜测着这些人地身份的时候。

人群突然发出一阵骚动。

似乎是什么人来了,接着便往二人藏身的这边走过来。

乔婉吃了一惊,连忙拉着杨芷兰伏下身子来。

屏住了呼吸。

好在那群人似乎停在这间屋子跟前的空地上不动了,并没有再靠近的意思。

拜见仙姑----那群人突然齐声地喊了一声。

乔婉听着这拜辞很是熟悉,忍不住心里一凛,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去,就见那群人围成一圈跪伏在地,一个白色的身影飘飘然地从上面慢慢落了下来,轻轻地着了地,轻盈地转了一个身,才站定身形,沉声地说了一句,大家不用多礼,起身吧!九姑娘?!这声音真是再熟悉不过,乔婉一听便认了出来,是啊,除了九姑娘,谁会被人这么虔诚地拜作仙姑呢,再说,她那鬼魅一般的出现方式着实没有几个人能模仿得来,真是冤家路窄啊,出来找点东西也能碰见她!乔婉心里暗暗叫苦。

谢仙姑----那群人嘴里喊着起身来,一个身形瘦弱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九姑娘一拱手,禀报道,仙姑,那个狗官已经押来了,您看怎么处置?九姑娘轻轻一笑,是么,你们做得很好,那就把他带上来吧!一声令下,几个白巾蒙面的人押着一个人走到了前面,狠狠一推,那人便被送到了九姑娘地面前。

狗官,还不快给仙姑行礼!押送的人狠狠地按着那人的脑袋,逼迫着他给九姑娘磕了三个头。

九姑娘往前走了走,冷声地骂道:你这满清鞑子的走狗,在这里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坏事做尽!你如果能诚心认错,我会代表老天宽恕你;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本姑娘无情!说得义正词严,俨然一个冰山上来地天使!呸----被称作狗官的人狠狠地啐了一口,恨恨地瞪着九姑娘,你们这些败类,有什么资格代表上天说话,不过是一群反贼罢了!不等九姑娘说话,旁边走过一个人,上来二话不说,啪啪啪,左右开弓,打了那人十几个耳光,打得那叫一个响,那叫一个脆生。

连乔婉在一边听了都忍不住捂了捂脸颊,感觉那里似乎火辣辣地疼起来!说,你把官印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九姑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厉声地喝问道。

那人被打了十几个耳光,愣是没有吭声,仍然纹丝不动地盯着九姑娘,本官是不会告诉你们这些反贼的,有种就杀了我好了!你这条狗命本来就不值钱,但是你也要为你全家人的性命想想!九姑娘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你不交出官印,你全家人都会陪你一起死,你觉得这样好么?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那人的骨头还是蛮硬地,没有丝毫畏惧地说,我们一家人生是大清地子民,死是大清地鬼魂,皇上会为我们报仇的,消灭你们这帮无恶不作的反贼!话音未落,旁边过来一人,啪啪啪,又是十几个耳光,那声响在寂静中传出老远。

骨头还是这么硬是吧,来人啊,给我带上来!九姑娘冷哼了一声,吩咐那些人道。

一声答应,四个人驾着两个人上来了,扑通一声扔在了狗官地跟前。

看似一老一少两个人,伏在那里哭哭啼啼的!被称作狗官的男人一见这两个人终于动容了,爹,小虎,你们……爹,爹,我怕……听声音那孩子也就七八岁样子,一边哭着一边说。

哼,狗官,你全家人都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肯交出官印,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九姑娘冷笑着说,到时候你可就见不到你的老父亲和儿子了……第二百零四章:夺印那男人被他爹和儿子的哭声吵得有些心烦意乱,忍不住吼道:你们哭什么?大不了全家人一起去死,下一辈子还是一家人!儿子啊,我活了好几十年了,老了,也活够了,我不怕死。

可是可怜小虎他……他才八岁啊,他有什么错啊?老爹哭着向九姑娘求情,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对我们一家人下手,但是求你放过孩子吧,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啊!九姑娘毫不动容地冷哼了一声,想要活命?可以,让你儿子把官印交出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爹,你别求她了,她不是人,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男人狠狠地啐了九姑娘一口,又转过头去安抚自己的儿子,小虎啊,爹对不起你,你可别怪爹啊!爹是朝廷的人,说什么也不能把官印交给这些反贼,不然他们……他们会围攻京师,引起天下打乱呐……围攻京师?!乔婉听了那人的话大吃了一惊,几个月没见,没想到白姑香堂已经发展成能跟朝廷抗衡的势力的,九姑娘的野心还真是不小,竟然要围攻京师,推翻满清朝廷,这真是让人不能不吃惊啊!不容她多想,那边又有动静了,九姑娘似乎已经极其不耐烦了,冷声地道:狗官,你好像还没想清楚,那么我就再给你一晚上地时间。

让你想想明白!如果明天你再不交出官印,那么我就只好送你的老父亲和儿子上路了!呸,你们休想!男人仍然不肯松口。

仙姑,关押这狗官的地方已经被人发现了,我们怎么办?最先出来的那个瘦弱的人请示地问九姑娘。

九姑娘略一沉吟,是,我也听说有人去衙门探风。

这样吧,这个废宅子一直是我们的秘密据点。

不管白天黑夜都无人敢靠近,就把他暂时押在这里吧,留下两个人看着他,其他人就都回去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九姑娘一声吩咐下去,那群人架起小虎和小虎的爷爷就跟着九姑娘走出荒宅,消失在夜色之中,那男人被留下地两个看守紧紧捆住,又封了嘴巴。

拖到不远处的一个厢房里关了起来!姐姐,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太……太可怕了!等院子里沉寂如初,杨芷兰仍然心有余悸地对乔婉说。

那些人好像是……是坏人……乔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膊,芷兰,你不要怕,有我在呢!我们现在不能走,万一打草惊蛇了。

别说逃了。

恐怕连命都没有了!顿了一顿。

再说,我很想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不如……姐姐。

你不会是想……杨芷兰惊得捂住嘴巴老半天,才颤颤地劝说道,姐姐,不可以啊,那些人都带着刀的,他们都是会武功的,就凭你我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你不要傻了,我们还是抓紧逃出去,然后去报官吧!乔婉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报官?报哪个官啊?恐怕整个河间府都被白姑香堂给控制了,你去报官,那不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放心,芷兰,我不会鲁莽行事的!跟他们的仙姑打了那么长时间地交道,我就不信搞不定两个小卒子,哼哼!白姑香堂是什么?药铺还是糕点铺?你还认识那个仙姑啊?我看她轻飘飘的走路都脚不沾地的,说不定真的是个仙女啊!杨芷兰大概是吓糊涂了,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乔婉被她逗笑了,她们那个香堂啊不卖糕点,药材貌似还卖点儿!不过那仙姑一定不是仙女,你见过哪里地神仙还杀人来着?那……那就是个女鬼?!说完她自己又摇了摇头,不对,我听那个什么官的说过,他们好像是反贼!姐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快些回京去禀报皇上吧!傻丫头,我们现在都出不去了,怎么去禀报皇上啊?乔婉从荷包里摸出一瓶药粉,拿丝帕分出一些递给杨芷兰,芷兰,你听好了,待会儿我把那两个看守引出来,你就把这些药粉撒过去……杨芷兰迟疑着不敢去接,这是什么药粉啊?不会是毒……吧?是一种迷药,我一个朋友送我防身用的!想起段婧来,乔婉忍不住会心一笑,当初她离开扬州的时候,那个面冷心热的丫头就塞给了她一个小荷包,里面装了几瓶药粉,还附带了说明书。

进宫地时候她把一些东西都留在了巴府,这次出京,她觉得会用得上,所以特地绕道回去了一趟,把这些东西带在了身上。

姐姐,你不会是想把那些人迷晕了,然后去救那个官吧?杨芷兰抖抖地接过那些药粉,颤着声音说,那……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只要你按照我地吩咐去做,就不会有危险!乔婉想了想,让杨芷兰去下迷药确实有些危险,于是点了一下头,这样吧,我下迷药,你负责把他们引出来!杨芷兰虽然不太情愿,但是无奈乔婉坚持,只好按照她地计划行事。

乔婉帮她把头发散开来,脱掉外面的罩衣,一身素白地出门而来。

那两个看守似乎很是无聊,在里面架起一堆火低声地交谈着什么,突然听见门外响起女人低低的啜泣声,不由得互望了一眼。

兄弟,你听见没?好像是有女人地哭声呢!瘦子问稍微胖一些的说。

胖子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像是的,可是能附近谁家的孩子哭吧?不用管它!不对,这宅子附近都没什么人家了,说这里晚上会闹鬼,所以都搬走了!瘦子脸上有了畏惧之色,不由得从门口往里挪了一挪。

胖子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咳,那不是我们为了不让别人靠近故意弄的么?你不会是把自己给吓唬住了吧?不是,再咱们来之前这里就有闹鬼的传闻了,听说这宅子里的人都是冤死的。

人多的时候鬼不会出来,但是现在就咱们仨,鬼会不会……会不会出来啊?瘦子越说越害怕起来,不由得牙齿咯噔地碰了一下。

门外哭声也越发地清晰起来,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胖子看起来胆子挺大,从火堆里拿出一根燃着的木头当火把,就往门外走,我去看看,到底什么鬼……刚推开们,他就愣住了,门外不远处的草地上分明坐着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女人,正低头哭泣着……第二百零五章:知府胖子当然不甘心就这么露怯,定了定心神,壮起胆子对那年轻女子喊道:喂,你是谁家的姑娘?怎的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哭泣?呜……那女子听到喝问声哭得更厉害起来,捂着脸两肩耸动着,看起来非常的伤心。

瘦子听到胖子的喝问声也慢慢吞吞地跟了过来,看到那女子不由得紧紧地拉住胖子,她……她……她是……胖子这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火把的光亮照过去,草地上现出一团影子,不由得笑了,拍了拍瘦子说:你看,她是有影子的,哪里是什么鬼啊?大概是谁家的姑娘走错路了,我们过去问问她吧!瘦子也知道鬼是没有影子的说法,看到影子自然是心里大定,既然是姑娘哪有不上前搭理搭理的道理,于是把刚才的害怕扔到了爪哇国,不等胖子迈步就率先走了出来,边走边笑嘻嘻地说:小妹妹,你不要害怕啊,有哥哥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胖子从瘦子的话中琢磨出几分意思,立刻会意,淫笑道:瘦猴儿,你不会是想……嘿嘿!瘦子眼睛直直地扫向女子的胸部,嘿嘿,小妹妹,我们哥俩正闲得难受,不如来陪我们玩……啊----话还没说完他就惨叫了一声,直愣愣地看着那白衣女子,胖子走在后面。

n这时候也看清楚了,那女子突然转过脸来,看着他们……不,那不是脸,分明就是一块白板上面有四个黑漆漆地窟窿,鬼啊……拉了瘦子转身就想跑,突然身后吹来一阵幽香,顿时一阵迷糊。

扑通扑通两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乔婉笑着拍了拍手,对杨芷兰笑道:大功告成,芷兰,你把面膜摘下来吧!杨芷兰拢了拢头发,把脸上那张黏糊糊的东西解了下来,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没出什么岔子,吓死我了都!对了。

姐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能把这两个人吓成这样?这叫面膜,是我从家乡带过来的东西,一直都没舍得用。

没想到装鬼倒是蛮好用的,呵呵!乔婉用脚踢了踢那两个人,见他们睡得沉沉的,这才放了心,帮杨芷兰穿好衣服。

一起进到偏房。

关在里面的官员被封住了嘴巴。

一直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见乔婉和杨芷兰进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别害怕。

我们没有恶意地!乔婉一边安抚着他,一边走过去,帮他把嘴巴上的封条解了开来!你们是什么人?那官员两腮肿得老高,不等乔婉帮他松绑就厉声问道。

请您小点声,让人听见就麻烦了!你放心吧,我们跟看守你的那些人不是一伙儿的!乔婉温和地笑望着他,您是位大人吧?请问您在哪里为官呢?那人目光闪了一下,满是敌意地瞪着乔婉:你不要演戏了,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仙姑的,我是不会把官印交给你们的,不要做梦了,要杀便杀,我郑海但凡皱一下眉头便不是个爷们儿!乔婉笑了一笑,原来是郑大人!刚才白姑香堂的人威胁您的时候,小女姐妹正好躲在这附近的屋子里,我们全都听到了,大人还真是一个铁骨铮铮地硬汉呢,心里敬佩极了,所以才冒险前来相救!少来花言巧语,本官才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呢!郑海仍然不相信,对着乔婉狠狠地啐了杨芷兰有些看不过去了,姐姐,咱们别理他了,你看他一点都不领情!要不是看在他们在我家祖宅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才懒得帮姐姐来救你呢,哼,不识好歹!姐姐,我们走吧!也好,既然人家不相信咱们,咱们也别热脸贴人家的冷臀部了,走吧,去把那两个色鬼弄醒,让他们继续折磨他好了!乔婉欲擒故纵地跟着杨芷兰就往门外走。

等等!郑海果然急了,连忙喊住她们,你们……你们可是杨家地后人?此话当真?乔婉听郑海的意思似乎是认识杨芷兰的家人,于是折了回来,我不是,这位姑娘是杨知府唯一的女儿,杨芷兰。

怎么,郑大人认识芷兰的爹爹?那你说一下你家人都叫什么名字给我听听!郑海指了指杨芷兰。

杨芷兰听他话里地意思似乎是对自己地亲人很熟,连忙把祖父到爹爹叔叔等地名字都说了一遍。

郑海听了又惊又喜,原来你真的是扬雄的女儿,原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大人认识芷兰地爹爹么?乔婉见他这样便把心中的猜想问了出来。

郑海点了点头,是的,我和扬雄扬大人是故交,我就是因为思念他才要求来这河间府当知府的。

原来是故人之女,刚才多有得罪,请两位姑娘不要见怪!乔婉一听这算是自己人了,连忙给扬雄松了绑。

您是我爹爹的故交,这……这可是真的?杨芷兰一把拉住郑海的手,大人,这么说来您是见过我爹爹了?郑海用力地点了点头,是,我当然见过,我跟扬大人可是多年的好友,当初我们是一起进京赶考的,还在同一间客栈住过,同房读书,同榻而眠,只可惜他……唉!乔婉见郑海谈起杨芷兰的父亲扬雄来,看起来分外伤心难过,看来所说不假。

估摸一下时间,对郑海说:郑大人,我用的迷药最多只能迷住那两个人两个时辰,闲话咱们留着日后慢慢说,先来说说您的情况吧!对了,一直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名字,敢问姑娘是……郑海点了点头,想起打听乔婉的名字。

不等乔婉开口,杨芷兰就拉着乔婉对郑海说:郑伯伯,您放心,这位乔婉姑娘是我娘的好朋友,还是宫里的人,是皇上信任的人,您要是有什么冤屈尽管跟她说,她回去会让皇上替你做主的!哦,原来是这样,真是失礼了!郑海对乔婉拱了拱手,姑娘,恕在下眼拙,把姑娘当成了反贼!乔婉摆了摆手,大人身处此番境地,警惕一些是有情可原的,再说也是我们没有事先表明身份!不过郑大人,这河间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刚一进城就发现有些不太对,为什么白姑香堂的人要逼着您要官印呢?第二百零六章:大事唉,姑娘,你有所不知啊,现在整个河间府已经在白姑香堂的控制之内了,坐在知府衙门的是个假知府,他冒充我广开城内所有商户和富人的粮仓,恐怕是有什么大阴谋啊!郑海脸色无比严肃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但是据我所知,按照大清的规矩,只要有奉天府周边的八府其中四府的官印,就能请调御林军和京师外围的护卫军,我就是担心他们……他们要对京师不利啊,所以才宁死不肯交出官印!乔婉听了心里沉了好几沉,以九姑娘的性格和对大清的敌视,恐怕郑海的担心会成为现实,不由得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姑娘,姑娘……郑海不知道乔婉在想什么,叫了她几声。

乔婉醒过神来,郑大人,据我所知,白姑香堂几次刺杀皇上未成,恐怕这次要孤注一掷了,想要攻打京城,一举推翻大清朝!啊?!郑海脸色骤变,这……这可怎么办啊?姑娘,事关重大,请你一定设法通知皇上,在他们行动之前要有所戒备才是啊!乔婉摇了摇头,已经不可能了!虽然从外表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整个河间府已经只有进城的,没有出城的了!想来是白姑香堂为了以防万一把这里戒严了,现在恐怕是连一只鸟也飞不出去了!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郑海急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本官现在就冒死冲出城去,哪怕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能让他们地阴谋得逞!乔婉连忙按住他,大人,您不能冲动!您就这样冲出城去,不止是您性命不保。

就是连您的家人也会跟着一起遭殃的!我们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我郑海为官的那天开始,就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家人会理解我的,姑娘,你不用为我担心!郑海俨然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郑大人,请您不要冲动,您就这样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与其白白去送死,何不坐下来。

大家商量一下,看有没有更好地解决办法呢?乔婉的声音多了几分严厉,盯着郑海说,您要是一直这么冲动。

就枉费我们冒险来救你的一片苦心了!郑海听了乔婉的话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了下来,莫非姑娘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办法暂时还没有,但是大人你放心,跟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朝廷的官员。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跟他汇合。

商量之后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乔婉顿了一下。

不过大人,我想说的是您!您地这份宁死不屈的骨气着实让人敬佩,但是白白牺牲性命是不足取的。

更何况还要带上您一家老小的性命呢!如果白姑香堂真地是图谋不轨,那么我相信各地的白姑信徒都已经涌到了京城附近,您已经在他们的黑名单之上了,绝对是出不去的!郑海似乎有些被乔婉说动了,那姑娘的意思是?明天白姑香堂还会来逼问您官印地事情,您且假意答应他们,设法拖延一晚,我和逄大人汇合之后再来跟您商量对策,您看如何?乔婉见郑海点头,笑了一笑,这样最好,我就放心多了!大人,还要麻烦您劳动一下,那两个看守刚才被我用了迷药,还在外面躺着呢,麻烦您帮忙抬进来,不然他们醒来会怀疑地!乔婉不说郑海还没想到这一层,可是抬进来他们醒来也会怀疑地,那……大人您放心吧,我用的迷药是一位高人特地送给我防身的,闻过这迷药地人醒来之后会忘记发生的事情,只当是自己睡了一觉!大人尽管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们若是问起来,您就说他们两个自己睡着了!之后的事情就都看您的了,我和芷兰要趁机先走一步,出去探探情况,您要一切小心!郑海点了点头,是,一切听姑娘的安排便是!三人把两个看守抬进屋里,安置成睡着的样子。

乔婉和杨芷兰又帮郑海绑上绳子,封好了嘴巴,便趁着天黑出了杨家的祖宅,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小客栈投宿下来。

唉,小二哥,跟您打听点事情啊!乔婉叫住前来送水的小二,塞给他二两散碎银子,笑着问,请问这河间府的周围都有些什么山,山上都有什么寺庙,越详细越好!怕小二生疑,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家母病重,需要找一位高僧作法,可是这位高僧喜欢云游,我和妹妹多方打听,才得知他现在云游到河间府地界,在一个不出名的小寺院里落脚!小二收了乔婉的银子,哪有不说的道理,当即满脸堆笑地回答:姑娘,您问我算是问着了,我是从小就喜欢去外面玩,不是吹牛,我对这方圆一百里之内的地界都熟着呢。

您听我慢慢给您说!小二果然没吹牛,说起城里城外的寺庙和无人宅院来如数家珍。

乔婉特地纤细地打听了一下城外不远处几间废弃的寺庙,暗暗记在心里,又打赏了小二一两银子,谢谢他的指点,才打发他走了!姐姐,你打听那些废弃寺院干嘛?杨芷兰不理解,忍不住问乔婉。

乔婉沉吟了一下,告诉杨芷兰,你不知道,这白姑香堂的人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到一处都要找一个城外的废弃寺院或者其他什么隐蔽的地方安身,之后才会向城里发展!这河间府周边的寺庙还真不少啊,不知道会隐藏多少白姑信徒呢!杨芷兰虽然听不太懂,但是见乔婉面色沉重,想来也是遇见棘手的事情了,便不再多问,叮嘱她早些歇息,自己便上床去睡了!乔婉想了半晌,叹了一口气,也上床来睡下,却一直心中烦扰,怎么也睡不踏实!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便起身下了床!见杨芷兰还睡得正香,也没吵醒她,一个人穿戴完毕出门来。

这时候天色还早,多数人还没起床,街上有些冷清。

乔婉出门的时候跟店小二打听了一下知府衙门的位置,便顺着街道信步走来。

刚走到衙门附近,就见两个衙役打扮的男子打着哈欠出门而来,乔婉连忙闪身躲在了一家店的墙后。

就听那两个衙役边走边发牢骚,我怎么老觉得咱们新来的这个大人有点古怪呢,也不上堂审案,就知道吩咐咱们去封人家的宅子。

这样就罢了,昨天那个男的也没犯什么事儿,就是多问了几句,他就吩咐把人家抓了起来,还让咱们严加看管,一晚上都没合眼,累死人了……第二百零七章:痴娃乔婉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得心中一惊,他们口中所说的男子莫非是逄越?不会,不会,逄越机灵得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抓起来!她这样自我安慰着。

等二人走远,才从墙后出来,远远地往衙门看去,果然戒备森严,看来这个假知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敢太靠近,又顺着街道回到客栈!杨芷兰已经醒了,正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见乔婉回来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埋怨地说:姐姐,你这么早干嘛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死了!没事,就是出去转了转!乔婉强压住心头的担忧,笑了一笑,芷兰,时候还早,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去找逄越!杨芷兰点了点头,洗漱完毕跟乔婉一起到楼下来,点了饭菜,对头地吃了起来。

乔婉一边吃一边留意着店里来往的客人!虽然人不多,但是进出的都是这里的百姓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是白姑香堂的人,看来白姑香堂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城门和知府衙门!乔婉稍微地放心了些,吃完饭出去找了一家裁缝铺,搞来两身男装,和杨芷兰女女扮男装出门来,到昨天跟逄越分手的地方等着!谁知道等了大半天也不见逄越身影,乔婉刚刚压下的担忧又升腾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担忧程度也越来越深。

莫非他真地被抓了?她用力地摇了摇头,以逄越的机智,不会的!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那种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了!杨芷兰见乔婉的脸色不太好,悄声地问道:姐姐,逄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都快中午了还没来呢?没事,他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缠住脱不开身了!乔婉安慰地拍了拍杨芷兰的肩膀,感觉这话说出来底气很是不足。

与其说是安慰杨芷兰,还不如说是安慰自己!又等了大约一个时辰,还是不见逄越身影,乔婉终于确定那两个衙役所说的人应该就是逄越没错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去知府衙门附近打探一下。

老人家,请问昨天下午的时候,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个子这么高,浓眉大眼地。

京城口音,穿了一身灰蓝色的衣服!乔婉跟衙门口附近一个卖粽子的老者打听,尽量把逄越的穿戴长相描述了一遍!老者侧头想了一下,哦哦。

我记得,他还在我这里买了几个粽子呢,多给了我好几文钱,还跟我打听这河间府的知府,后来就被衙役给带走了。

唉。

可怜一个好人呐……姐姐。

这……杨芷兰有些慌了,刚想说什么,却被乔婉暗暗扯住了。

两个人连忙回到客栈。

乔婉面色沉重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杨芷兰急了,姐姐,那位老大爷说的就是逄大人吧?他被那个假知府给抓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啊?你倒是说句话啊!芷兰,你先别慌,容我想一想!乔婉打手势制止了杨芷兰,低头沉思了半晌,突然打定了主意地说,事已至此,只能等到晚上再行事了!杨芷兰有些不太明白,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出救逄大人的方法了?是,不过这个方法很冒险,万一被识破身份可能连我也……所以,天黑之后我自己去衙门走一趟,你留在客栈,万一我要是没回来,你就设法出城去,能回到京城通知皇上最好,不能你也要保全自己的安全,知道了没?杨芷兰听了连连摇头,不,姐姐,要走我们一起走,一起去通知皇上来救逄大人不是更好,你何必要一个人去冒险呢?来不及的,你是不知道九姑娘地手段,逄越随时都可能没命,我不去就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乔婉想起自己喝了茶水中过修罗散的经历,不由得感觉脊背发凉!杨芷兰仍然摇头,那我就跟姐姐一起去救逄大人……不行,我好不容易替你娘找到你,不能再让你冒险送死,芷兰,你听话,一定要设法保全自己,听见没有?不然你娘会死不瞑目的!乔婉厉声地叮嘱着杨芷兰,不容她有丝毫的异议,只能点头答应!主意已定,乔婉稍微安心了一些,想了想又站起身来,芷兰,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要出去打探一下情况,你留在客栈里吧,咱们两个一起出去太惹眼了!嗯,那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啊!杨芷兰担忧地看着乔婉出门去,无奈自己没什么主意,一点都帮不上忙,只能在屋里走来走去地干着急。

乔婉一边在街上漫无目地地走着,一边留意着行人,今天的城里比昨天正常了许多,看来这里的粮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大家该开门做生意做生意,该干嘛干嘛,丝毫没有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是啊,普通老百姓哪里知道那么多,谁给了自己好处谁就是好官,说不定现在正交口称赞这新来的知府呢!九姑娘他们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根据小二的话,她不可能藏身在城里,可是城外地又太难找……即便是找到了又该怎么办呢?就算是救出逄越,以我们两个地力量是不足以跟白姑香堂抗衡地……她一边走一边反复地思量着,转过一个小巷,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墙角伸出来的一只脚绊了一个趔趄!站定身形,回身望去,就见一个乞丐正靠在阴凉地儿里睡觉呢,被乔婉绊了一下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动了动便又沉沉地睡去。

乔婉定了定神,刚想转身往前走,突然惊呼了一声,连忙回来摇醒那个乞丐,喂喂,你醒醒,醒醒!那个乞丐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干嘛啊?不要吵我睡觉,正梦见吃骨头呢!喂,你是不是叫痴娃啊?乔婉有些欣喜地看着他问。

乞丐听了急忙睁开眼睛,疑惑地望着乔婉,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地外号的?我没认错,果然是你!乔婉高兴地摇了着他,见他还是一脸的迷惑,这才想起自己还是男装,连忙把自己的假胡子摘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还认得我么?是我啊,忘记了?京城,破屋……乞丐直直地看了乔婉半天,突然一拍脑袋,啊,记得,你不就是逄哥救的娘娘姑娘么?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个打扮……第二百零八章:出城这个痴娃不是别人,就是在京城跟逄越一起要饭的乞丐之一,乔婉的记性还不错,好久没见竟然把他给认出来了!痴娃,这里说话不方便,有没有什么地方适合说话的?乔婉贴好了胡子,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左右,也顾不上回答痴娃的问题,问道。

痴娃见乔婉这个样子也不再多问,拉着乔婉转过几条小巷,来到一片树林中间的空地,有些自豪地跟乔婉介绍说:这里可是我发现的,晚上我都来这里睡觉,又凉快又清净!痴娃,你不是在京城么,怎么跑来河间府了?乔婉有些不解地问。

痴娃叹了一口气,唉,当初逄哥在刑场把你救下之后,就带着老韩、黑蛋跟你一起出京去了,我在京城无聊,本来想去找你们,可是又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

走走停停的就到了这儿了,后来就懒得动弹了,一直留在这里了!不过,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了?乔婉把事情的经过跟痴娃讲了一遍,然后表情严肃地说:痴娃,逄越现在被关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我得去救他,可是我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需要你帮忙!我们跟逄哥是啥关系,既然逄哥有事,我不能不管,姑娘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我痴娃也不是只会吃,办点事情还是牢靠地!痴娃听了二话没说就拍着胸脯保证说。

乔婉听他这么说心里安定了不少。

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老早就知道痴娃你够仗义!痴娃被乔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红了一红,又立刻正色地问:说吧,让我做什么?我知道你们虽然是乞丐,但是个个神通广大!现在整个河间府都在白姑香堂的控制之内,城门查得很紧。

我是没有办法出城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出城去?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去京城禀报!乔婉殷切地看着痴娃,生怕他说没有办法!痴娃听了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出城的办法倒是有,可是到了京城我怎么……我是一个乞丐……有出城的办法就好办了!乔婉听痴娃说有办法,忍不住欣喜地说,痴娃,你放心。

只要你带着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姑娘一起回京城去,她自然知道怎么做!你地责任就是负责把这位姑娘送出城去,然后护送她回京,能做到么?见痴娃有些犹豫。

在他肩膀上按了一按,痴娃,如果这件事情办成了,你就是大清朝的功臣,皇上一定会亲自接见你。

一路看小说网然后重重地赏你!痴娃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

我去。

我倒不是为了皇上的赏赐,我是担心你和逄哥……痴娃,你放心吧。

我会十二分留神的,一定小心行事,等你的好消息!乔婉笑着宽慰痴娃,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跟外人透露一个字,我想你是明白的,是不是?痴娃点了点头,姑娘,你放心吧,我痴娃虽然是个乞丐,但是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我一定会护送那位姑娘安全回到京城的!不过现在不能出城,要等到天黑才行,我们平日进城出城为了躲开守城门的士兵,在关公庙地后面悄悄挖了一个洞,白天人多,不好钻!很好,痴娃,就等到晚上吧!乔婉听痴娃说出城的方法就更加放心了,那等到天黑的时候我送她到关公庙去,我们就在那里汇合吧!痴娃点头,知道了,姑娘,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你放心,那些兄弟都是信得过的人,不会随便说地!嗯,我知道,谢谢你痴娃,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乔婉从荷包里拿出几两银子递给痴娃,这些拿去分给那些人吧,我也没有多,等事情完了,我一定请你们去最好的酒楼狠狠地大吃一顿!痴娃悄悄地咽了咽口水,答应一声,拿着银子转身去了!老天保佑,一定不要出什么纰漏才好!乔婉抚着胸口祈祷着。

回到客栈帮杨芷兰收拾好东西,又把事情细细地嘱咐了她一遍,才放下心来,专门等着天黑好去关公庙跟痴娃汇合!姑娘,小的来送水了!正当两个人有些坐立不安的时候,店小二在门外喊道。

乔婉对杨芷兰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把包袱藏起来,才喊了声:进来吧!着小二已经跟乔婉和杨芷兰混熟了,见她们男装打扮也不怎么吃惊,笑着说:两位姑娘真是厉害,装扮成男人我都没认出来,还在纳闷呢,店里什么时候来了两位公子啊?想不到就是姑娘你们!唉,女儿身出出入入的不太方便,出门碰见登徒浪子,总是纠缠不休,这样也好行走!没吓到小二哥吧?乔婉笑着跟小二寒暄!小二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姑娘说得极是,女儿家出来办事真是难啊!对了,小二哥,跟您打听一下,这关公庙在什么地方?关顾着跟痴娃说正事,竟然忘记问他关公庙在什么地方,乔婉笑着塞给小二一些碎银子,跟他打听,我们姐妹为家母地病日夜担忧,现在是见庙就拜了,听说这里地关二爷很灵,就想去拜拜!小二见了银子自然高兴,又听乔婉夸他们这里地关公庙,更是眉开眼笑,姑娘,您真是厉害,这都知道!我们这儿的关二爷真是灵得不得了啊,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去拜一上一拜就全好了,都不用去看大夫!有钱人家也都喜欢供奉关二爷,包发财……乔婉微笑地听店小二把这个关二爷夸了半天,才打听到关公庙地所在。

天色一黑,便带着杨芷兰出门而来,直奔关公庙而去!痴娃早就来到这里等着了,见到二人急忙迎了过来,悄声地说:姑娘,你们跟我来!说着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人,才对二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跟着来!乔婉和杨芷兰跟着痴娃小心地转过关公庙,来到庙墙后面,有另外两个乞丐正在那儿躺着呢,见到痴娃他们也不说话,迅速地起身,心照不宣地弯腰便把墙上的砖三下五除二地拆下来,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窟窿!一个乞丐率先钻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外面低低地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第二百零九章:救人痴娃听了叫声对乔婉点了点头,行了,外面安全,我们就走了,姑娘多保重!好,你们一路要小心!乔婉握了握杨芷兰的手,芷兰,出城到了安全的地界就买两匹快马,一路回去,不要耽搁,万事多加小心!杨芷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姐,你也要小心啊!好了,快走吧,时间长了恐怕会被发现!痴娃打断她们两个的依依惜别,轻轻扯了扯杨芷兰的衣服。

乔婉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走吧!杨芷兰回头看了乔婉一眼,便在痴娃的帮助下钻过窟窿出去了。

等二人出去,刚才的乞丐又钻了进来,跟里面的乞丐一起把窟窿堵好了!谢谢二位了!乔婉跟他们道谢。

二人只是目光灼灼地看了乔婉一眼,便不约而同地倒下了,像是要睡觉的意思。

乔婉讨了个没趣,便转身走出公关庙,直奔客栈而来!路过一家兵器店,顿了一下,便进去跟老板高价买了一把剑出来,挎在在身上感觉了一下,还挺有几分江湖人的味道的!小二看见乔婉笑着跟她打招呼,姑……公子回来了?那位小公子呢?哦,我吩咐她去办事了!乔婉搪塞过去,上楼来稍稍收拾了一下,便跟小二退了房,出门而来。

小二从她那里拿了不少地小费。

还有些舍不得她,一直送出门口来!乔婉在街上绕了几圈,等多数人家闭户熄灯,才往知府衙门走来。

到了知府衙门,她定了定心神,握紧了腰间的剑柄,迈着大步直往前冲。

站住,什么人?守门的官兵一左一右地拦住了她。

乔婉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举起早就准备的好的牌子,吾乃皇上身边的侍卫,特地来此带逆臣回京受审!就是昨天被你们当街抓获的那个书生打扮的人,他可是叛逃离京地大罪人!金牌铁卫?!两个官兵看到乔婉手中的牌子同时惊呼出声。

金牌铁卫的名头他们是听过的,那可是皇上身边最厉害的侍卫团了,人数不多,但是个个武功超群,专为皇上办十分机密的差事,神出鬼没。

据说见过他们真身的没有几个人!没想到会在自己当差的地界碰上,两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愣着干嘛?快些带路去牢里提人!乔婉见二人只管看着自己发愣,不由得沉声喝道。

是是是,公公。

且容小地禀报……不必了!乔婉挥手打断他的话,吾等只为皇上办差,其他官员一律无权过问,这块牌子就是圣旨,谁敢放肆。

杀---无----赦----快些带路!两个官兵稍作商量。

一个留守。

一个带路,是是是,公公请这边走!跟着官兵进了门。

高提着的心稍稍地放下了一些,每一步都谨慎小心,生怕出什么岔子。

到了牢里,官差跟守卫牢房的牢头交接了一下,便让牢头和狱卒带着乔婉去提人!公公,昨天抓获地那人就在里面,您请跟小的来!牢头拿着钥匙屁颠屁颠地前面带路。

嗯!乔婉故作深沉地应了一声,便昂首挺胸地跟着牢头走了进去。

看来这河间府的治安还不错,牢里的人不是很多,大都倚靠着墙睡觉呢,有几个警醒的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爬到牢门前好奇地往外张望着,都被牢头一一地瞪了回去。

公公,就是他了!牢头在一间牢房跟前停住,指着里面地面向墙壁坐着地犯人说道。

乔婉见那人地衣着打扮和身形,分明就是逄越,心中一喜,故作镇静地点了点头,提出来,我立刻带他上路!是,公公!牢头答应着,拿出一张纸,公公,请您在这里落个印儿,小的也好向上头交代啊!乔婉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这要是画了押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于是冷了脸说:我是奉皇命而来,除了皇上,任何人都无权过问,更别说落印了,没有这个必要!河间知府要是问起来,就说皇上自有定论,明白了么?是是是,小的不懂规矩,让公公着恼了。

小地这就放人!牢头见金牌铁卫发怒了,也不敢多说,连忙打开牢房,将牢里的人提了出来。

刚才牢里昏暗,那人又背对着自己,根本没看清楚,现在面对面了,乔婉一愣,心里大大地吃惊,这人虽然身形跟逄越很像,却根本不是逄越,是另外一个人!这人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青蓝布衫,修眉阔鼻,尤其是一双眼睛,睿智有神,目光流动时又让人感觉幽深难测!虽然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他风度翩翩的气质。

他静静地打量着乔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问候,似讥讽,似质疑……无论看多久,都是捉摸不透……公公,您怎么了?牢头见乔婉发愣地望着犯人,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你确定他就是昨天你们在衙门口抓回来的那人个人么?乔婉连忙回神,跟牢头打听道。

牢头点了点头,是,就是他没错,这牢里的人都让新来的知府大人放走差不多了,昨天就抓了他一个……公公,您这是什么意思?乔婉冷声道:咳,已经验明正身,就是这个逆臣没错!那么人我就带走了,皇命一分钟都不能耽搁!是,公公走好!牢头将乔婉和那男子送到牢门口,交接给刚才带路来的官兵。

官兵又带着二人出了知府衙门,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两个官兵很是感慨,都说金牌铁卫个个冷酷无情,没想到还有这样秀气的……你别忘了,人家可是割掉了宝贝儿的,长得秀气那是应该的!另一个嘴巴比较损,坏笑着说,你听他说话都是娘娘腔,恐怕在宫里都把自己当女人的……嘘,你可不能瞎说啊,要是被听到,你我的小命就……喀----你明白么?另一个看起来很谨慎,留神地张望了一下左右,提醒自己的同伴道。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了,连忙闭了嘴巴乖乖地站好。

你可以走了,枷锁自己想办法打开吧!到了僻静的地方,乔婉对那男子说道。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去救人,没救到逄越不说,竟然被迫救了一个陌生人!不由得又急又恼,甩开那个男子就要走人!男子微微一笑,拦住乔婉的去路,怎么,姑娘这就想走了?第二百一十章:拓拔乔婉听那男子喊自己姑娘,心里暗自吃惊,好犀利的目光啊!面上不动声色地问,你叫谁姑娘?当然是你啊,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其他人么?男子微微一笑,往乔婉跟前走了两步,莫非你还不承认?乔婉很不专业地横了横手中的长剑,休得无礼,本……公公可是皇上特命的金牌铁卫……你这架势糊弄那些白吃饭的官差还行,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了吧?男子对乔婉的疾言厉色丝毫没有畏惧,哈哈一笑,打断她的话,据我所知,金牌铁卫从来不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再有,金牌铁卫都是太监,没有女人;第三,金牌铁卫个个武功高强,而你却是一点武功也不会,我说得可对?自己的苦心隐藏被人一一揭穿,乔婉也就不再绕弯子了,是真是假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就这么跟恩人说话的?哈哈,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激你了?男子笑得很是讽刺,眼角的余光带着些许冰冷,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实话告诉你,我是故意被人抓进去的,本来就没想出来!我要是想出来谁也拦不住!话音未落,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脖子上的枷锁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乔婉吃了一惊。

没想到自己冒险去救人竟然被迫救了一个麻烦出来,这人怎么看都不是善茬,心里琢磨着怎么甩开这个麻烦!姑娘,你不用害怕,我没有要吓唬你地意思!男子轻轻地晃动着手腕,恢复了先前的温文尔雅,笑看着乔婉,我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想跟你聊聊罢了!乔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紧紧地盯着男子,心里琢磨着他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白姑香堂设下的鱼饵?可是听他话里的意思又不太像!看他的样子对自己也不是很友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心里盘算好了,突然一指那男子的身后,大喝一声,什么人?!趁男子回头的功夫拔腿就跑!一连穿过几条小巷。

回头看看身后,那人并没有追上来,这次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

好险,好险,真像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喘匀了气息,她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

远远地传来打梆子地声音。

既然牢里的不是逄越。

那逄越去了哪里呢?为什么没来跟我们汇合呢?如果他没见到我们。

那他一定会……啊,杨家祖宅!一想起杨家祖宅,她心急如焚。

郑海还被关在那里,如果逄越不知道那里是白姑香堂的秘密据点,那么肯定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多想,小心地躲过巡逻的和打更的,直奔杨家祖宅而来!夜晚的杨家祖宅显得分外阴森可怖,乔婉在远处观望了良久,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却也不敢贸然进去。

逄越不会一点武功,如果他真的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说不定已经落入白姑香堂的手中了,九姑娘是认识逄越的,事情会十分糟糕!她深吸了一口气,悄悄地绕到关押郑海地那个偏房后面,打算听一听里面有什么动静,不曾想天黑脚滑,碰倒了一堆碎石,寂静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嗖嗖几声,几个亮晶晶的东西就朝自己飞了过来,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叮叮叮----她觉得自己腰间一轻,同时传来几声金属撞击的声响,连忙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地人影,手里握着一把剑,迅速地斩落了向她飞来的暗器,而她自己的腰间只剩下一个剑鞘了。

走!那人低喝一声,拦腰把乔婉挟了起来,像是抓了一个小鸡仔那么轻松,也不等她回应,带着她几个箭步就跨过围墙,脚下生风,不停地在屋梁之间起起落落,晃得乔婉很是头晕。

好了!那人最后进了一个院落,穿过一个窗户,把乔婉扔到了床上,伸手晃亮了火折子,点着了灯,摘下蒙面的黑布,笑吟吟地望着乔婉,怎么不说话了?被吓坏了吧?乔婉这才看清了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的人,不由得惊呼出声,怎么是你?!在下拓拔荆,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他微笑地自我介绍。

不是别人,正是乔婉在知府大牢里误救出来地那个男子!乔婉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翻身坐起来,质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我怎么会在那里?当然是跟踪姑娘你而去地!拓拔荆直言不讳地笑道,还好我去了,不然姑娘就死在那暗器之下了!乔婉继续质问,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姑娘你这话就问得有点多余了吧?你不是金牌铁卫,却拿着金牌铁卫地牌子去大牢里提人,这也就算了,还鬼鬼祟祟地去了那著名的鬼宅,我觉得你可疑,所以就跟踪你喽!拓拔荆笑容不变,很坦白地说。

然后呢?乔婉平静下来,盯着他问。

拓拔荆扯了扯嘴角,继续坦白,然后,然后当然是要把你抓回来,然后问个清楚喽!你想干什么?乔婉警惕地望着他,右手已经悄悄地握住了荷包。

拓拔荆微笑地对乔婉摆了摆手,姑娘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咱们两个扯平了!现在我们可以平等地对话了,就是随便聊聊!刚才我介绍过了,在下拓拔荆,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呢!乔……巧姑!乔婉信手拈来一个名字报了上来,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她仍然怀疑这个拓拔荆可能是白姑香堂的人。

没想到拓拔荆听了这个名字哈哈大笑起来,巧姑?!没想到姑娘是这么一个不爽快地人!既然姑娘不想以真实姓名相告,那也就算了,在下本还想跟姑娘作笔交易,既然姑娘信不过在下,那么也不强求!来人,送客!他一声令下,门被推开了,四个身佩长剑,装扮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子应声进来了,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乔婉,就像八道冰冷的利剑,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第二百一十一章:交易乔婉见这架势,想起武侠小说里经常看到的情节,不由得笑了,没想到拓拔公子还是个蛮有请调的人,竟然连剑婢都有啊!你骂谁是贱婢?一个眉毛粗粗的女子看起来脾气挺暴躁,听了乔婉的话霍地一声拔出长剑,指着她厉声质问道。

玉竹,人家说的剑婢,不是骂咱们!另一个看起来挺小巧的女子连忙拉住她,劝说道。

玉竹似乎没弄懂意思,仍然不依不饶地说:还说她不是骂咱们,都说咱们是贱婢了!哎,玉竹,平时我让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在人家姑娘面前闹笑话了吧?拓拔荆笑着走过来,把玉竹的长剑按了回去,半责备半开玩笑地说,人家说的是佩剑的奴婢,不是骂人的话!这位姑娘是知书达理的人,怎么会口吐脏言呢!不要没礼貌,还不快见礼!主人发话了,四个剑婢连忙自报名字跟乔婉见礼。

玉竹、心兰、凝梅、晚菊,咱们四个见过姑娘!乔婉被这几个女子一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不由得夸赞道:个个都是充满诗意的好名字啊!那是,我们家少爷亲自给取的,那还错得了!玉竹似乎对乔婉有相当大的成见,斜睨了她一眼说道。

拓拔荆瞪了玉竹一眼。

笑着对乔婉说:姑娘莫要见怪,这四个丫头平日里跟我嬉闹惯了,有些不懂规矩,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在下这就让她们四个送姑娘出去!慢着!乔婉伸手止住他,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做笔交易地么?我很感兴趣,咱们能不能先谈谈?刚才是我不对,没跟你说真名字。

小女子乔婉,请多指教!拓拔荆对那四个剑婢挥了挥手,四人会意,不约而同地出门去,顺手关好了门。

既然乔婉姑娘有这份诚意,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拓拔荆笑吟吟地跟乔婉对面坐了,不知道姑娘对这河间府里的情况了解多少呢?乔婉笑了一笑,打量着这屋里的摆设,想来这个拓拔荆是个富家子弟。

这里面的家具和陈设都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还有刚才那四个剑婢,气势非凡,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物。

想那白姑香堂虽然厉害。

发展却都是最底层的民众,像这么有钱的主估计是拉不动的。

所以在心里把对他地怀疑减轻了些许。

拓拔公子又了解多少呢?像你这么高的武功故意被抓进去,应该就是怀疑了某些事情才去了解情况的吧?乔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轻轻地喝了一口,笑着反问。

知道得不多。

恐怕是没有姑娘你知道得多!拓拔荆慢条斯理地喝茶。

又慢条斯理地说。

我只知道坐在知府衙门的那个是假知府,真的知府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白姑香堂有大批人盘踞在这里,似乎图谋着什么!还有一点是我猜的。

不知道猜得对不对!乔婉不动声色地说:说来听听!你应该不是一个人,看样子还有一个同伙,冒险进大牢恐怕就是要救他出来,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反倒让我一个陌生人给搅了局,对不对?说完拓拔荆微笑地等着乔婉的反应,却半天不闻她说话,故作叹息地说,唉,我说了这么多,本以为会得到姑娘的一两句称赞,没想到姑娘全无反应,真是失败啊,失败!乔婉听了这话笑了一笑,拓拔公子好像不是在等我的称赞吧?公子好像不是喜欢被人夸赞地人啊!既然公子如此坦诚,我也就不好绕***了!确实如你所说,我是为了救朋友进入知府大牢,却不曾想救出了一位深不可测的公子!真是有劳姑娘看重了,在下目光短浅,人微言轻,实在是承担不起深不可测这么严重的字眼!拓拔荆波澜不惊地寒暄了几句,突然乔婉跟前凑了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那,不知道姑娘对河间府当前地状况了解多少呢?见乔婉低头喝茶,迟迟不说话,笑着补充道,你放心,我不是白姑香堂的人,也不是官府的人,我就是一个闲杂人等,闲来无聊,四处逛逛,碰见好玩的事情就瞧瞧热闹,看完热闹就走人!乔婉摇了摇头,笑道:恐怕公子不单单是喜欢看热闹那么简单吧?虽然来的时候匆忙看了几眼,但是也发现你这藏身地宅子大得吓人,却不见半点灯光。

而我刚进城就听说这假知府把城里大户人家地粮仓都开放了,你这里却一切井井有条,没有被动过地痕迹,连白姑香堂都不敢动的人……小女子愚钝,想来想去都没有半点眉目!姑娘太谦虚了!拓拔荆也没有想到乔婉的目光这么毒辣,不由得对她又是刮目相看了几分,笑着说,我这里并非什么豪门大户,只不过是我暂时落脚地地方罢了!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四处游玩,昨天到了这河间府,买下这个空宅子,还没来得及置办东西下人,椅子都还没坐热乎呢,就听说外面有热闹看,就出去瞅了几眼!乔婉点了点头,确实,白姑香堂不会费力气在一个空宅子上!姑娘的疑虑打消了,可以跟我说说你了解的情况了么?拓拔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悠悠地扇了起来。

乔婉心思翻转了数遍,眼前这个人的武功高深莫测,更棘手的是他还有四个武功也高深莫测的剑婢,一个不测,不等找到逄越的下落自己的小命就先不保了。

她悄悄按住荷包,决定赌一把,于是微微一笑,拓拔公子果然是喜欢看热闹的人,那我就当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把我知道告诉你吧!河间府的知府郑海大人被白姑香堂抓走了,昨天晚上还看押在杨家祖宅里,看今晚的情形,估计已经被转移了,处境十分危险!白姑香堂的图谋恐怕是要拿到河间府的官印,连同其他三府的官印一起,请调京城外围的守护军甚至御林军,之后的事情恐怕惊天动地……拓拔荆听了似乎并不吃惊,只是笑了一笑,原来如此!看来还真是不得了的图谋啊,反清复明的大计划!听说这白姑香堂的领袖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想来我拓拔荆目光真是短浅了,没想到天下竟有这么多奇女子啊!不过姑娘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乔婉也不隐瞒,便把那天陪同杨芷兰去祭奠祖宅,夜里碰见白姑香堂的人逼问郑海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想到拓拔荆听了有些感叹地说了一句,没想到扬雄还有后人,真是苍天庇佑啊!第二百一十二章:热闹怎么,拓拔公子也认识扬大人?乔婉听了有些吃惊地问。

拓拔荆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听说过!扬雄被处斩的时候据说场面很是壮烈,破口大骂索额图和明珠两个是大奸臣,痛斥他们为了个人私利迫害朝廷命官,一定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刽子手被他的气势吓得一刀砍偏,脖子断了一半。

扬雄浑身是血,仍然大骂不止,直至刽子手砍下第三刀才气绝身亡,可是尸身仍然直跪不倒,监斩官急了,吩咐人强行按倒,发现他膝下的地面上有两道深深的印痕。

老百姓看了无不流泪,都悄悄地称他为铁颈扬雄没想到扬大人竟然死得这么惨,唉,要是芷兰知道了,不知道该多伤心呢!乔婉叹了一口气。

拓拔荆笑着看了看乔婉,听说杨家人都死光光了,没想到乔婉姑娘还能认识杨家后人,而且还能劝得动那个以倔脾气出名的郑海,想来是来头不小哇!这些都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乔婉笑着把话题岔开,我知道的都告诉公子,不知道公子想要跟我做的交易是什么?拓拔荆笑着合上扇子,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腰身,交易很简单!我拓拔荆虽然不是什么江湖豪杰,但是平日里也喜欢结交一些奇人异士,各地都有我三五好友,想找个人或者救个人都不成问题。

姑娘想必一定有想找地或者想救的人吧?你我素昧平生。

n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打了半个时辰的交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乔婉对他即将要提出的条件有些望而却步,于是试探地问道。

拓拔荆笑了一笑,我当然是有条件的!什么条件?乔婉见他笑得有些深不可测,不由得警惕起来。

姑娘,你不要那么紧张嘛,我的条件很简单!拓拔荆绕到乔婉身后,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笑意盈然地说。

我觉得跟你一起做事会有很多热闹看,所以想让你带上我一起玩玩,可以么?乔婉诧异,这就是你的条件?怎么,这个条件不好么?拓拔荆微笑地反问。

乔婉还真有些搞不懂这个拓拔荆在想些什么了,本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就是这个。

虽然他前面说过自己喜欢看热闹,但是也不至于闲到这种地步吧?但是看他地神情又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得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确定你只要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一个搞不好就没命了,你确定……你身为女子都没有半分惧怕,我堂堂七尺男儿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拓拔荆回到椅子上坐下,盯着乔婉的眼睛。

还是姑娘觉得我这个条件太简单了?难道不是么?乔婉跟他对视,反问道。

拓拔荆笑着摇了摇头,不对,这个条件很难的!姑娘看来也是见识广博的女子,想必知道这世间最难得到的不是金钱也不是权势。

那些想要得到通过努力或者各种手段便能得到!有一种的东西。

无论你怎么努耍什么手段。

终究是得不到的,即便得到,那也未必是真地!拓拔公子所说的可是人心啊?乔婉似乎有些了解他要说什么了。

于是笑着问道。

对,姑娘果然见识不一般!我要求你带上我一起做事,尤其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就是想要你的一份心啊!这难道不是最难地么?拓拔荆微笑地看着乔婉。

乔婉点了点头,拓拔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对你的信任!姑娘果然聪慧,一点就透!拓拔荆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姑娘能给我这份信任么?可以是可以!乔婉笑了笑,就是我怎么做才能表现出我诚意呢?拓拔荆稍稍沉吟了一下,姑娘不是有人要救的么?那么就吩咐在下帮忙去做吧!乔婉见他说得爽快,起身帮他倒了一杯茶,双手地递了过去,那就先谢谢公子了!我想请公子帮我去打探一下郑大人的下落!这位郑大人被白姑香堂威逼利诱,都不肯交出官印,铁了心要以死殉国!是我暗中敬佩他地骨气,一时好事,劝他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害了全家人性命,让他假意答应白姑香堂交出官印,本想找到我地朋友再作打算……不曾想我失算太多,至今没有想出两全其美地办法,唯恐既保不住他的性命,官印也要失去了……在下明白姑娘在担忧些什么,不过姑娘你暂且不必担心。

我想郑大人抱有必死的决心,如果等不到姑娘地消息,也应该知道姑娘计划有变,不会轻易交出官印的!拓拔荆沉吟了一下,安慰乔婉道,而且白姑香堂也未必就会对郑大人的家眷动手,毕竟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不会轻易掀起什么大风浪的!乔婉承认拓拔荆说得有理,但是还是有些担忧,九姑娘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想要瞒过她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她武功高强手段又极其狠毒,我就怕郑大人一个隐瞒不住,引来杀身之祸不算,还要连累上一家老小,实在是可惜了那么一个耿直的清官啊!既然如此,我就差人出去打探一下!拓拔荆起身往门外走去,到门口了又回头一笑,不然姑娘恐怕是不会给我解药的吧?你说什么解药?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乔婉平静地望着拓拔荆。

拓拔荆笑了,乔婉姑娘,你我都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就不要说暗话了!刚才姑娘不是给我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么?又趁着给我倒茶的机会放了解药,我想那解药不是一次性全解的吧?虽然我的内力还在,但是仔细感觉一下有些混乱呢!果然瞒不过拓拔公子!乔婉笑了一笑,怪我太多疑了,我这就把解药全都给你!说着就去掏荷包。

拓拔荆伸手止住她,不必了,事情办完之后再给也不迟!这是为什么呢?乔婉有些不解了,以拓拔公子的敏捷才智,我下毒的时候应该能阻止我才是!你非但没有阻止我,挑明了之后又不要解药,这又是为什么呢?拓拔荆微微一笑,我甘愿中姑娘的毒,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我无所谓!说完出门去,似乎是跟他那四个剑婢低低地吩咐了些什么,不多时又折了回来。

真是谢谢你了,拓拔公子,你这么帮我我还怀疑你,实在是有些汗颜!乔婉打开荷包,我这就把解药全都给你!拓拔荆伸手止住她,笑道:算了,我知道姑娘给我下的也不是什么严重的毒,只不过稍微地扰乱我的内力罢了,等这件事情过去再给我也不迟!我们还是先来聊聊下一步该怎么办吧!第二百一十三章:计谋虽然面蒙白纱,但是在场的人无一不能感觉到九姑娘表情的阴沉,都噤若寒蝉,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九姑娘目光冰冷,逐一地扫视着自己的徒众,最后落在最前面一个瘦弱的人身上,寒声地开了口:李大柱,本姑娘命你迅速拿到河间府的官印,为何现在还没有到手?仙姑息怒!被称作李大柱的男人连忙向前走了一步,深深地揖了下去,仙姑,属下的确是按照您的吩咐逼问那狗官官印的事情,昨天他已经答应了,只要我们不杀他全家,他便带我们去拿官印,可是不知为何突然又反悔了,死活不肯松口!那狗官嘴巴又臭,骨头又硬,属下……属下也没辙了!九姑娘目光闪了一闪,怒道: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既然他软硬不吃,你们就不会想点计策?你们可知道陆堂主已经在京城布置好了一切,就等我们这边的消息了,别看那只是一枚小小的官印,可是关系到我们反清复明大业的重要棋子。

本姑娘再给你们一天时间,若还拿不到官印,就提头来见吧!是,谨遵仙姑法旨!李大柱连忙带领着一干徒众磕头,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九姑娘,才陆续地站起身来。

望着九姑娘离去的方向,李大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这不是要我命么?狗官地家里和衙门翻了个底朝天。

都没有找到官印。

狗官的家属又都说不知道官印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要是有办法,我至于这么犯愁么?堂主,属下倒是有一个计策,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从徒众中间走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细长的眼睛闪动着精光,附在李大柱耳边细细地说了些话。

李大柱听完不由击掌叫好,果然是好计策。

就按照你说的方法去办吧,快快快,不然仙姑又该发怒了!九姑娘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子,轻功了得的她竟然在地面上扣出脚步声,显然是心绪不宁。

一边的紫鹃见这情形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担心官印的事情啊?那倒不是,让我在意地是从知府大牢提走犯人的金牌铁卫!九姑娘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茶壶的把手。

如果他真是金牌铁卫我们就麻烦了!紫鹃侧头想了一下,试探地问:姑娘是怀疑他是假的金牌铁卫?虽然我知道金牌铁卫行事诡秘,只听从鞑子皇帝一人的指派,而且个个武功高强。

但是从官差和狱卒的描述看来,提走犯人的的确是个太监没错,但却跟金牌铁卫地做事风格很是不符,我就是怀疑这河间府隐藏着敌人!九姑娘秀美微蹙,三分感叹七分恼怒地说。

真是节外生枝啊!紫鹃似乎还是没搞明白九姑娘为何如此烦恼。

姑娘。

守城的护军和埋伏在城门附近的兄弟不是都说没见过任何人出城么?我看这人多半是假的。

那我们就不必担忧了,整个河间府都在我们地掌控之内,只要他出不去就不坏妨碍我们的大事!你懂什么!九姑娘瞪了紫鹃一眼。

如果是真的金牌铁卫,想要出城那是轻而易举,兄弟们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如果是假的,被救走地犯人和假金牌铁卫可能对河间府地情况可能已经知道了不少了!不管他是不是假地金牌铁卫,对我们来说都是敌人,都够麻烦。

我们很顺利地拿到了三块官印,就差这么一块,没想到竟然遇上郑海这么个硬骨头,真是百密一疏啊。

不然我怎么会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呢!我们在这里多耽搁一会儿,对于在京城的陆堂主和兄弟们来说危险就多增加了一分,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拿到官印……仙姑,属下是李大柱,有急事禀报!门外传来李大柱焦急的声音。

九姑娘目光一凛,对紫鹃挥了挥手,示意她开门。

仙姑,事情不好了!李大柱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如土灰地说。

九姑娘冷冷地看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这般慌慌张张地,哪里像个堂主的样子!官印……官印被人抢走了!李大柱带着哭腔地说。

九姑娘听了腾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李大柱的衣襟,厉声地质问:你说什么?官印被抢走了?被谁抢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大柱被九姑娘的气势吓住了,张了几次嘴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姑娘,你先别激动,让李堂主慢慢说吧!紫鹃连忙上前拉了拉九姑娘,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九姑娘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冷冷地盯着李大柱,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禀仙姑,是……是这么回事!李大柱终于把气喘匀了,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仙姑让属下想点计策,属下就听了一个兄弟的计策,让看守狗官的兄弟假意疏忽,让狗官趁机逃走,我们就悄悄地跟在他后面。

那狗官逃走之后,果然跟我们预料的一样,匆匆忙忙地潜回了府邸,从茅厕里拿出官印,准备销毁,我们便一举夺下官印。

我带着几个弟兄押着狗官和那官印准备来见仙姑,没想到中途突然杀出几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我和兄弟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他们把官印和那狗官一同……一同劫走了……啪----九姑娘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那已经有些年头的桌子登时裂开了一条缝,吓得紫鹃和李大柱同时打了一个寒噤。

岂有此理,你们怎么能如此大意!九姑娘冰冷的目光已经透露出浓浓的杀意,李大柱,你可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人?竟敢从我白姑香堂的手里夺人夺印,真是胆大包天!李大柱吓得都快尿裤子,连忙回道:请仙姑息怒,属下已经命令兄弟们去搜查了,城门也加了人手,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仙姑,属下有要事禀报!不等九姑娘说话呢,外面又急急忙忙地闯进来一个男子,也顾不上见礼,便跟九姑娘禀报说,仙姑,刚接到城里兄弟的紧急报告,密牢被劫,关押在里面的狗官的家属全部被人救走了……仙姑,守城的护军和官差不知道怎么听说了知府是假的,都涌到衙门嚷嚷着要看朝廷的公文和官印,还有被我们查封的那些商户和富户也都造反了……第二百一十四章:放火坏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九姑娘再也顾不上自己飘逸清高的仙姑形象,终于出离愤怒了,一脚踹翻了李大柱,怒斥道:你们这些饭桶,怎么能让事情糟糕到这步田地!本以为可以瞒过河间府的护军和官差,利用他们帮我们戒严河间府,以便得到官印……九姑娘骂够了,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人,冷声地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夺城。

紫鹃,去通知山上的兄弟,全部进城,将护城的守军、官差和造反的商户一举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是,属下这就去!紫鹃领命而去。

九姑娘看了看李大柱跟另外两个来通风报信的徒众,李堂主,你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兄弟去城里逐一排查,务必查清楚跟我们做对的是什么人,一定要把官印夺回来,听清楚了没有?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查!李大柱带着两个徒众忙不迭地出门而去。

九姑娘眼睛里寒光连闪,咬牙切齿地说:大风大浪我都闯过来了,没想到会在这小小的河间府阴沟翻船,我是不会让任何人阻挡我反清复明的大业的!师父,您老人家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徒儿顺利冲进京城,杀了那个鞑子皇帝,推翻满清朝廷,恢复我大明江山!她面北而跪,喃喃地祈祷着。

虽然她坚信着自己地信念。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没来由地一阵慌乱,不祥的感觉渐渐从心底升腾而起。

仙姑,属下查到一处宅子,很是可疑,您要不要去看看?李大柱查到消息,匆忙赶来跟九姑娘汇报,小心地查看着这位冰美人的神色,见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才敢起身,弯腰前面带路,仙姑,这边请!夜色浓郁,晚风吹拂着每一个人的衣角,发出噗噗哒哒的声响。

九姑娘站在屋脊上,冷眼观瞧着这一片漆黑的宅子,里面没有一丝灯光,看起来死气沉沉没有生气。

可是她却隐隐地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凌人气势。

不由得暗自咬了咬银牙,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给我搜,连老鼠洞也不要落下!仙姑。

真地要进去么?这里可是……可是拓拔名下的宅子啊,一个搞不好……不等李大柱说完,九姑娘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事到如今,谁阻碍了我白姑香堂的大业。

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不管他是不是拓拔!不要嗦了。

给我搜!是,仙姑!众人答应一声,便先后飞身落入庭院之中。

像是鼹鼠一般迅速地钻进了各个建筑之中。

九姑娘居高临下地观望着下面的动静,却只能看见自己人的身影在各个房子回廊之间穿梭,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秀眉,沉声地问道:李堂主,你的消息可靠么?确实是有人看见黑衣人从这里出入?是的仙姑,属下已经确认过了!李大柱连忙回答说,这附近地药铺和米铺都有咱们的人,一定是不会错的!九姑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定格在一间偏房的窗户上,眼波连闪,突然飞身而下,直奔那间房子而去。

仙姑……李大柱被她突如其来地动作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九姑娘那白色的身影已经没入那扇窗户不见了,他连忙对身后立着的两个汉子招了招手,随后跟了进去。

掌灯!九姑娘吩咐着随后进来的三人,李大柱听了连忙晃亮了火折子,点着了桌上地蜡烛。

九姑娘看了看桌上摆放地茶杯,伸手端起茶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突然哼了一声,目光冷了不止一份,给我重点搜这个房子,一只蚂蚁也不能放过!是!李大柱立刻把头伸出窗外,吹了一个奇怪地口哨声。

散布在宅子各处的黑影闻声立刻往这边汇聚而来。

九姑娘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里含着一丝冷冷的笑意,看着自己地徒众把原本整洁无暇的屋子翻得一塌糊涂。

李堂主,吩咐他们看仔细了,这宅子里面一定有机关!她适时地提醒着李大柱。

是,仙姑!李大柱在九姑娘和徒众之间来回地传递着消息,凭他练过武功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果然人多好办事,不多时,整个房子已经被翻得底朝天了,仙姑,没有发现密道什么的机关!大家陆续回来禀报说。

九姑娘皱了皱眉头,那就继续搜,整个宅子都要搜,我就不信他们能躲到天上去!众人又领命而去,九姑娘起身,站在窗前四处扫视着。

现在整个河间府都被他们明目张胆地控制了,也不必躲躲藏藏的了,徒众们肆无忌惮地燃亮了火把,四处翻找着可能藏身或者藏有机关的地方。

然而却让九姑娘失望了,众人翻找了一个多时辰,仍然没有半点收获。

九姑娘看起来十分的不甘心,但是已经找过三遍了,再这样下去也是徒劳,沉吟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地说:李堂主,让兄弟们撤退吧!是,仙姑!这次李大柱答应得无比爽快,大概老早就在等这句话了吧。

于是又打了一个口哨,把徒众都召集了起来。

仙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大柱谨慎地跟九姑娘请示。

九姑娘目光冰冷地看了李大柱一眼,缓缓地说道:放火,把这个宅子给我烧个干净!仙姑,这恐怕是不太合适吧,这可是拓拔名下的宅子,恐怕会引来麻烦的!李大柱被九姑娘的话吓得一个哆嗦,惹恼了拓拔家,我们……九姑娘伸手打断李大柱的话,沉声地说:等我们冲进京城,杀掉那个鞑子皇帝,恢复大明江山,整个天下就是我们的,何惧一个拓拔家?本姑娘心中有数,照做就是!话音未落,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已经没入黑暗之中。

是,仙姑!李大柱对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地答应了一声,转过头来对徒众们做了一个手势,极其不情愿地下了命令,放火!第二百一十五章:分兵乔婉一边扑打着落在身上的灰尘一边半开玩笑地对拓拔荆说:拓拔公子你现在知道了吧?宅子大了有什么好,浪费不说,被人放了火烧起来就没完没了,差点把咱们都憋死在里面!憋死倒是不至于,我家主人聪明着呢,怎么可能会没考虑到这一层呢?!就是在里面又热又闷险些变成烤乳猪!玉竹拧着她浓黑的眉毛抱怨地说,又不无幽怨地白了乔婉一眼,都是乔姑娘想出来的什么破计策……哎,玉竹,你怎么对乔婉姑娘说话呢!拓拔荆用扇子在玉竹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笑着对乔婉说,姑娘别见怪,这丫头心直口快,其实没什么恶意!乔婉摇了摇头,我没怪啊,玉竹说得没错,要不是我想出什么夺印的计策,怎么会引得九姑娘一怒之下烧了你的宅子呢?我也没想到九姑娘会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十分抱歉!不过姑娘的计策确实很好啊,不但救出了郑海大人和他的家人,也保护了官印。

一幢宅子算什么,烧掉就烧掉了,可以再置办嘛,哈哈!拓拔荆轻描淡写地笑道,果然如姑娘所料,白姑香堂拿不到河间府的官印,他们的仙姑已经带领一部分徒众撤出了河间府,我看我们也应该尽早进京才是!见乔婉不说话,面有沉思。

于是问道:姑娘是不是担忧白姑香堂会另找一府去夺官印呢?是,九姑娘已经明目张胆地控制了河间府,想来是要殊死一拼了。

在京城还没有任何察觉之前,想来她是不会放弃自己这个完美地计划的!虽然她的徒众众多,但是毕竟是散兵游勇,单个作战会很厉害,但是真要跟训练有素的京城护军和御林军对上了,恐怕绝对会吃亏。

她必定是考虑过这点的,所以她一定会再想办法夺取官印的!乔婉沉吟了一下,蹲下身来,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地图。

拓拔公子,你看,这是奉天府周边的八个府,首先天津府是这一带地心脏,现在正是对外贸易的旺季,重要大员都驻守在这里。

天津府的官印是不可能被抢走的!然后被排除的就是承德府,这里是皇家避暑胜地,平日里都保卫森严,更何况近日老太后还移驾承德。

想要从这里抢走官印那是不可能的!拓拔荆点了点头,接着乔婉的话茬分析下去。

乔婉把天津府和承德府的圆圈化掉,指了指口北三厅,这里驻扎着蒙古十三旗的兵勇,白姑香堂虽然胆大包天。

却也不敢乱来。

因此也被排除了!再就是保定府和宣化府了!拓拔荆用手指在宣化府和保定府地圆圈上点了一点。

这两个地方其一一定已经如这河间府一般,被白姑香堂的人控制了!那就一定是保定府了!乔婉毫不犹豫地把宣化府划掉,虽然这里是朝廷要员的驻扎地。

但是时值夏季,大部分要员都去天津府管理进出口事宜,这里正是空虚的时候!拓拔荆听了笑了笑,问道:据我所知,保定府地知府可是一位了得的人物,智勇双全,怎么会轻易被白姑香堂的制伏呢?姑娘何以就断定不是宣化府的官印被抢了呢?看来拓拔公子对朝廷的事情也清楚得很呢!乔婉笑了一笑,那么拓拔公子就不会不知道宣化府最近出了什么事情,这么问是故意考我地吧?拓拔荆也不否认,是,姑娘果然犀利,一语就说中了我地意图!确是如姑娘所言,前一阵子地农民造反事件刚刚结束,朝廷的钦差还在那里处理各项事宜,白姑香堂想要动手也是难上加难的!那么就是保定府、易州、遵化州,这三府地官印已经是白姑香堂的囊中之物了!乔婉在那几个圈圈下面画了着重号,又把目光停在了遵化州上,我来的时候并没有听说遵化州有什么动静,想来遵化州的知府衙门被悄悄地控制了起来,这样遵化州就留存了一部分白姑香堂的势力,想要参与暴动是远水不解近渴,就不足为虑了……乔婉顿了一下,白姑香堂原本的意图恐怕是让易州、保定府还有河间府这三府相互呼应,万一事情不好,他们可以从河间府周边的各府退走!还在各府广为散粮,刻意激怒商家富户,想要嫁祸给朝廷,就是为了日后断了护军官兵的粮草和人气,使得追兵前后不济!不曾想被我们搅了局,计划被打乱了,风险也增加了,我想他们接下来是要赶在朝廷察觉之前,再夺取一府的官印!拓拔荆目光在那地图上扫了一扫,同理的,天津府、承德府和口北三厅他们不敢动,唯一的选择就是宣化府了,对不对?是的!乔婉点了点头,宣化府虽然有钦差,风险极大,但是如果能像控制各府的知府一样,把钦差控制起来,那么事半功倍啊……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拓拔荆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没来由地一阵心跳,下意识地去摸脸,拓拔公子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拓拔荆收回目光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好奇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若不是个女子,可以带兵打仗了,你的文采武略丝毫不输给当朝的大将军啊!乔婉笑了笑,拓拔公子过奖了,我的只不过浅见,想必公子已经全都想到了,我是在班门弄斧啊!当然了,我家主人文武双全,论起计谋来,还没人能比得过他,他只不过是让着你罢了!玉竹忍不住在一边插嘴道,你别以为出了一次点子就比我家主人聪明了!一边的晚菊连忙拉了她一下,玉竹,主人跟乔婉姑娘商量正事呢,你就不要插嘴啦!哼!玉竹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在出声。

乔婉笑了一笑,也不放在心上,想起从小乞丐那里收到的字条,跟拓拔荆商量说:拓拔公子,京城那边似乎还不知道这边的消息,能不能麻烦你去送信呢?那姑娘呢?拓拔荆似乎早就料到乔婉会有这么一说,立即反问。

我有点事情要南下!乔婉笑了一笑,不过分手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本应该早做的!拓拔荆会意地点了点头,是,我也觉得跟你特别投缘,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呢?第二百一十六章:结拜玉竹不知道二人在说的是什么事情,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轻声地问身边的心兰,心兰姐姐,主人要跟那位姑娘做什么啊?笨,当然是结拜了!心兰笑着敲了敲她的脑门,努了努嘴巴,示意她自己看。

乔婉和拓拔荆相视一笑,从地上找来两段一般长短的树枝,权当是香,二人对着天地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成为了义兄妹!其实说来乔婉心里还是有些顾虑,想起古代人重视这种对天地起誓的结拜,便想打上这一层保票!更何况她觉得这个拓拔荆如果不是城府太深的大恶人,那么便是一个少见的奇侠!虽然面上玩世不恭了些,可是言行举止之间处处透露着一股豪气,既然赌了,就赌大一些!拓拔荆起身,对乔婉微微一笑,看起来我的年纪比你大,你就喊我一声大哥,我就喊你一声婉妹,如何?好,就这么定了,拓拔大哥!乔婉也点头答应。

拓拔荆似乎颇有感触地说:婉妹啊,大哥我生平见过的人也不少了,像你这么有胆识的女子还是头一次见,真是三生有幸啊!大哥言重了,小妹我也是被逼无奈!不过话说回来,能遇见大哥这样的奇侠我也感觉荣幸之至!乔婉回敬地说道。

一路看中文网首发拓拔荆笑着打量了乔婉几眼。

不过婉妹,你真地信得过我,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做啊?当然!乔婉笑了一笑,笃定地回答,我是不会看错的,大哥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既然你我都是义兄妹了,有些事情我就不隐瞒了,我是宫里的宫女。

这次是得到皇上的特许来杨家祖宅找点东西的,没想到竟然碰上这么重大的事情!说句犯上地话,其实我一直把皇上当朋友,不想看到他有任何危险,所以才冒险留下来。

不想能遇上拓拔大哥这么有勇有谋的人,真是苍天有眼!拓拔荆听了乔婉的身份似乎并没有感觉意外,只是笑了一下,既然婉妹这么信得过我,那我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其实我的身份……拓拔大哥。

我知道你不说是有苦衷的,我既然信得过你,自然能理解你的苦衷,请大哥就不必说了!乔婉打断他的话。

笑着说,我这次请求大哥办的事情是去京城送信,把白姑香堂得到三块官印和势力的分布情况详细地报告给皇上,大哥,可以么?这次拓拔荆没有马上答应。

而是摸着下巴沉思了良久。

才点了点头。

我不是不答应,只是我一介平民要怎么才能见到皇上呢?见到皇上他又怎么能相信我呢?这个大哥就不用担心了,自有人会把你引荐给皇上地!乔婉拿出一封信和一枚紫红色的指环递给拓拔荆。

只要看到这个,皇上自然什么都明白了!拓拔荆接过那枚指环看了看,目光里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诧异,又把东西递还到乔婉跟前,婉妹,我刚才想过了,与其让你南下去冒险,不如我去,毕竟我有熟人好办事。

至于送信的事情就由婉妹亲自去办吧!这样也好!乔婉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了,那么那边地事情就仰仗大哥费心了。

河间府这边有郑大人操持,到时候可以跟大哥你们南北呼应,不会成为京城的后顾之忧。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收拾一下就动身吧!拓拔荆点了一下头,从腰间扯下一块幽青的玉牌递给乔婉,婉妹,这个你拿着,到了京城如果遇到什么不便的地方,凭这个牌子可以召集我那些朋友帮忙。

又转头对四个剑婢说,玉竹,晚菊,你们两个陪婉妹进京,务必保护她的安全,如果让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定拿你们试问!主人,为什么我要跟着她啊?玉竹果然很不情愿地撅起了嘴巴,我想跟着主人……玉竹,不要胡闹,现在主人跟这位姑娘结拜过了,也是咱们地主子,要叫婉小姐才行!晚菊拉了拉玉竹地衣袖,轻声地劝解道,不要让主人难堪!玉竹还是有些不甘心,指了指心兰,对拓拔荆请示地说:主人,我跟心兰姐姐换一下不行么?我陪主人南下,让心兰姐姐和晚菊陪她……婉小姐进京,这样不行么?玉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和晚菊陪婉妹进京么?因为你们两个地功夫最好!这次进京风险很大,有你们两个保护婉妹我才放心,知道么?拓拔荆在玉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语气温和地说,没有主人对下人的命令,商量地成分似乎更多一些,玉竹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拓拔荆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手,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定了,那么我们就兵分两路,各自行动吧。

婉妹,事情完了我们在京城再见吧!好,拓拔大哥一路珍重!乔婉对拓拔荆福了一福。

拓拔荆笑着摇了摇折扇,开玩笑地说:果然有个知书达理的义妹就是好啊,哈哈!婉妹,你也一路珍重!二人笑着道别,乔婉便带着玉竹和晚菊往西面城墙走来,早有几个拓拔荆的江湖朋友等在那里,将她送出城来,驾上马车,一路奔京城而来。

这几日那云闲来无事,整天闷在书房练字。

整个书房都铺满了他的墨宝,让人无处下脚。

长生从门口探头进来,见他这认真的情形忍不住笑了,主子,您这是想卖春联啊?这才几月份儿啊,不着急吧?来来来,先喝口解暑茶歇会儿,这可是咱们家少奶奶亲自给你煮的……先放在那里吧,等我写完这副字再喝!那云似乎正写在兴头上,头也不抬地说。

长生小心地躲过地上的白纸,走到书桌前,把茶放下,歪着脑袋看着那云的字,打趣道:主子,你发现你这字越写越丑了,怎么看怎么有点像乔婉姑娘……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换了话题地说,主子,那个啥,大福晋请您一会儿过去一趟!长生,你说乔婉她是不是变了很多啊?我总觉得她跟以前大不一样了!那云似乎没听见长生后面的话,停下笔问道。

长生笑了一笑,哎哟,主子,您这话可是难住我了。

我又没见着乔婉姑娘,哪里知道她变没变啊?不过您这话可不能在王爷和大福晋跟前提起来了啊,不然又该……相公,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一直惦记着那个叫乔婉的姑娘呢?长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库倪一步踏了进来,眼睛含泪地望着那云问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报屈呃,二少奶奶,您来了!长生连忙站到一边去,讪笑着跟库倪打着招呼。

库倪不理会长生,一路踩着地上的字幅径直走到那云跟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相公,您说啊,是不是?是不是?哎,哎,你怎么踩我的字啊?我好不容易写的!那云一脸心疼地去捡地上的字幅,你看你看都踩坏了,弄脏了……库倪一把扯住那云,倔强地跟他对视着,相公,我就是想听你一句实话!这……那云看了长生一眼,长生便会意地点了点头,走出门去。

库倪,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对你好,只是……那云长叹了一口气,我跟乔婉姑娘其实也没什么,想必你听说了,因为宝儿的事情她被冤枉入狱险些丧命的事情,我总觉得我欠她太多太多,心里总也放不下,我不想骗你,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你能理解我么?库倪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相公,你总是让我理解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到现在你还跟我分房睡,连碰我一下都不碰,额娘和阿玛还一直催着我要抱孙子……我……我心里的苦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呢?我知道对不住你,可是……那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在自己面前流泪地女人。

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她长得不是不漂亮,温柔体贴,知书达理,对所有人都和蔼可亲,可以说是做妻子的上好人选,可是无奈就是不能让他动心。

他不止一次地看见她偷偷地流泪,知道那是因为自己伤了她的心,他也愧疚也心痛。

可是终究不能忽略心中那个影子,模糊的,却执着地占据着他整个乔婉,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那云眼神中透露出痛苦的神色,轻轻地拍了拍低头啜泣的库倪地肩膀,库倪,你先回去吧,我先去见额娘,一会儿回来我们谈谈吧!库倪含泪点了点头。

捂着脸快步出门而去。

娟子一直等在门外,见库倪出来,连忙去扶住她,小姐。

怎么了?是不是姑爷又欺负你了?他怎么能这样?真是的……不是,娟子,他没欺负我,是我自己……库倪擦了擦眼泪,我们回房去吧!娟子老大不爽地对着那云的书房翻了几个白眼。

才跟库倪一起进了屋子。

那云稍稍整理了一下书房。

便往正房走来。

还没走到地方呢,就见长生慌慌张张地跑来,边跑边喊。

主子,不……不好了,门外来了两个……人,说是乔婉姑娘……乔婉姑娘差来的……你说什么?乔婉她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情了?那云当下慌了,一个箭步窜到长生跟前,大力地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乔婉她怎么了?长生连忙大喘了几口气,乔婉姑娘没事,是……是别人有事,主子,您快跟我来!主仆二人一路跑步来到大门口,就看见两个叫花子打扮的人正在那里转来转去,其中一个瘦小的乞丐长相很是清秀,看起来还有几分面熟。

那小乞丐见到那云连忙扑了过来,那大人,我总算是见到您了……库倪洗掉脸上的泪痕,让娟子帮她重新梳洗了一次,对着镜子照了几照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娟子,我是不是老了?哪能呢,小姐才多大啊,跟老这个字根本就沾不上边儿!小姐可是花容月貌,人见人爱,连天上的仙女儿见了都嫉妒呢!娟子对书房地方向努了努嘴巴,只有那个姑爷有眼无珠,不知道怜惜,哼!库倪嗔怪地瞥了娟子一眼,你瞎说什么呢?相公……相公不是不怜惜我,只是他太忙罢了……小姐,你别替他说好话了!娟子不依不饶地说,前一阵子是忙,可是这阵子呢,整天憋在书房里练字练字,连睡觉吃饭都在书房了,我怎么就没瞧出来他忙呢?我看他就是成心的,上次小姐给他好大的面子,请他一起就寝,他……娟子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想起那次事情,库倪也忍不住又羞又失落。

她放弃了所有的羞涩和矜持,主动地投怀送抱,可是那云竟然无视怀中地温香软玉,推开她扭头就走,那么决绝,那么无情……可是这次不一样了,相公他……他说一会儿要跟我好好谈谈,他今天对我很温柔的,真的,娟子,我觉得相公已经开始喜欢我了!库倪仍然不想放弃自己对爱的幻想,脸上微微地罩上了一层红晕,可是眉目之间却带着隐隐的担忧。

娟子从小跟库倪长大,知道这位小姐地脾气,也不再多说,只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可是那云还是不见踪影,库倪不由得急了,娟子,你说额娘找相公到底什么事情啊?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呢?这都什么时辰了?小姐,您别着急,我出去打听一下吧!娟子安抚着库倪,见她点头,便出门而去,不多时一脸愤怒地回来了,小姐,我跟正房地嬷嬷打听过了,姑爷根本就没去见大福晋,大福晋还找他呢!库倪只觉得心里一沉,连忙问道:那相公他去了哪里?有人看见他跟长生一起慌慌张张地往门外跑去,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娟子十分不平地撕扯着手中地丝帕,我看姑爷分明就是敷衍您,故意躲着您呢!小姐,这件事情我无论如何也要告诉大福晋,这样下去您要吃多少苦啊?不要再替他瞒着了!您不去啊,我去,如果大福晋不管,我就回家告诉老爷去,让老爷来给您做主……说着就往外走,库倪连忙去拦,娟子,不能这样,相公会生气的……生气就生气呗,总比让你受气好!娟子已经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了,拨开库倪地手,大踏步地往正房赶来。

娟子,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大福晋听完了果然面现怒色,你是说云儿跟库倪到现在还没洞房过?这怎么可能呢?娟子声泪俱下地说:大福晋,奴才不敢撒谎,小姐到现在还是……还是姑娘的身子!姑爷根本就不跟小姐同房,小姐总是说姑爷为朝廷出力,忙进忙出的,让奴才瞒着,不准跟您说!可是奴才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心疼我们小姐,看见她一个人躲在房里偷偷地哭,奴才的心都碎了……我说成亲这么久了库倪还没有消息!大福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云儿还惦记着那个丫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不会放任不管的,娟子,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库倪,告诉她,我会还她一个公道的!第二百一十八章:鬼胎云妃正在跟惠妃有一句没一句地拉家常,就见阿郁进来禀报说:主子,简王爷的福晋瞧您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哟,云妃妹妹的人缘还真好,都争着来瞧你呢!惠妃语气里不无醋意地说,既然有客人,那我就告辞了,改天再来打扰妹妹!云妃恬淡地笑着,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您能来我高兴着呢,不要急着走嘛,简王爷福晋也不是外人,咱们一起聊聊天嘛!不了,我还要去太后娘娘那边瞧瞧去,你们聊吧!惠妃带着自己人摆着腰肢走了。

云妃连忙起身,让阿郁把大福晋请了进来,福晋您快些请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大福晋见过礼,笑着说: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想得慌,所以就冒昧地进宫来看看您!您身子可好啊?两位小阿哥也好吧?都好着呢,有劳福晋挂心了!云妃扭头吩咐阿郁道,阿郁,福晋大老远来的,一定是热了,你去小厨房拿解暑茶过来给福晋消消暑!大福晋连忙拦住,娘娘,不用忙活,我就是来瞧瞧您,说会儿话儿就走了!哎,不着急,阿郁快去!云妃微笑地看着大福晋,福晋你教给了我很多事情,对我来说就像娘家人一样,好不容易来一趟。

哪能怠慢呢!大福晋笑了笑,是,承蒙娘娘您看得起。

不过这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来地时候被护军盘查了半天,连我的贴身丫头和嬷嬷都给拦下了。

一进门见到处都是御林军,只见宫女,不见半个太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儿皇上突然下令说让所有的太监出宫去,宫女也都留下信得过的。

其他的一概送到慎行司去做笔录,还到处增加了御林军,我也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问谁谁也不说的!云妃叹了一口气,笑了笑,反正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女人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大福晋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娘娘您看得透彻!不过。

娘娘,听说那个乔婉丫头在您这里当差,她……好不好?哦,她啊?呵呵。

她好着呢,不过最近没在宫里,皇上特许她出宫去办事了!云妃笑着看了大福晋一眼,福晋你今天是为了她来地吧?大福晋见自己的意图被揭穿,脸上红了一红。

有些尴尬地说:果然瞒不过娘娘的眼睛。

我的确是来瞧您。

顺便有点事情要拜托您的!跟乔婉有关?云妃放下茶碗,眼波平静地笑着。

大福晋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

娘娘您是不知道哇,我家云儿成亲都大半年了,可是库倪还没有消息,我就奇怪呢,都想去请大夫给库倪看看了。

谁知道昨天晚上库倪的贴身丫头来跟我哭诉,说是云儿跟库倪到现在还没洞房,唉,我听了是又惊又气啊,他可知道我和他阿玛多么盼望能有个孙子么?是不是那大人心里还惦记着乔婉呢?云妃笑着说,听说那大人为了乔婉拒婚呢,想来这不是谣传吧!大福晋点了点头,是啊,当初那丫头还在我们府上的时候,就是云儿贴身侍女,我也挺喜欢那个丫头的,本以为日后给云儿做个妾也不错,没想到云儿动了真情了,谁都不要,就要她,唉!后来出了事情,那丫头走了,本以为他也该死心了,好好过日子了,不曾想那孩子那么痴情。

我听说他已经和乔婉丫头私底下见过几次了,恐怕更是丢了魂儿!是啊,那大人是皇上宠信的臣子,乔婉也是皇上喜爱地宫女,见面是不可避免的!云妃瞄了大福晋一眼,不过一旦进宫,从名义上说就都是皇上的女人,我想那大人也应该明白这点的,定会慢慢地打消念头吧?大福晋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娘娘您是不知道啊,只要乔婉那丫头还没有出嫁,我想云儿是死也不会死心地。

唉,您也知道,我家老爷看着挺壮实的,可是年轻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身子骨眼看着不行了,就指望能抱上孙子,他嘴上不说,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急着呢!库倪自从嫁过来也是温顺贤良,处处周到,懂事极了,我也不忍心看她受苦……唉,这女人啊,明知道得到男人的心是多么难懂,还是不遗余力地想要得到,我了解那孩子的苦!是啊,女人都是感情动物,把爱情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云妃不动声色地附和着大福晋地话。

大福晋跟云妃打交道久了,知道自己不直接点明来意她是不会接茬地,于是顿了一顿,终于开口切入正题了,所以我来求娘娘,希望您能帮帮我!福晋希望我怎么做呢?云妃看着大福晋微笑地问。

大福晋沉吟了一下,说道:娘娘,我听说皇上对那丫头很有好感,您也曾经跟太后提过要将她收入后宫地,我想只要她已经成为名正言顺的后妃,我家云儿就会死心了!福晋的意思是让我再敲敲边鼓促成这件事情?云妃笑了,轻轻地摇了摇头,福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其实我也很喜欢乔婉这丫头地,上次我就在太后面前提了那么一提,连钦天监都惊动了,明珠大人立刻上了折子,说今年不宜纳妃。

天都说话了,我再想促成也没有逆天命的道理!大福晋听了这话并没有灰心,笑道:云妃娘娘,您忘记了?不能纳妃并不等于皇上就不能召人侍寝,纳妃只不过是名头上的事情,过了今年一封号就结了。

如果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么谁敢不承认她是皇上的女人呢?你的意思我懂了!云妃笑了一笑,我只怕皇上没有那个心思啊,他对乔婉的感情不是简单一句男女之情就能概括的,他更珍视她的才学,更怜惜她的内心!大福晋似乎有些没听懂,疑惑地皱了皱眉头,那娘娘的意思是不能做了?可是我觉得以您在宫中的地位,做到这一步并不困难吧?更何况如果把她召进后宫,对您也有利不是?是,对我有利无害!云妃索性把话挑明了,我也想她成为我们的人!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我尽量安排试试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成不成看天意吧!大福晋听了这话高兴了,连忙起身见礼,那就有劳娘娘您费心了,我在这里替我家老爷给娘娘谢恩了!第二百一十九章:平定公元1698年,康熙三十七年农历七月十三,民间组织白姑香堂以保定府、易州和宣化府为主要切入点,连同京城内外的徒众揭竿而起,杀入大清的心脏之地京城,直逼皇宫,引起了空前的混乱。

无奈康熙智谋更高一筹,先是命京城护军假意赶往遵化州救急,中途忽然掉头,和御林军形成内外夹攻之势,一举制服了潜入京城造反的白姑香堂徒众。

同时几只奇兵分别突入被白姑香堂控制的州府,将那里的白姑徒众一网打尽。

白姑香堂的领导人带领部分徒众奋力杀出重围,经过河间府往南撤退,不曾想遭到河间府和从山东三府调来的另一只奇兵埋伏,几乎全军覆没,白姑香堂的仙姑也被生擒活捉,总堂主陆庭轩在逃。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落下帷幕,后续调查发现,竟然有皇室子孙与这起事件有紧密的联系,甚至是其中一个重要的谋划人。

康熙雷霆震怒,指派了特命大臣彻查,结果一出来,整个朝廷都震惊了,牵扯在其中的官员和后宫嫔妃不下数十人,甚至连两岁的阿哥都被卷入其中。

参与谋划了这件事情的琴妃被废,在背后支持她的家族也被抄家查封,子孙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被白姑香堂假意答应事后立为幼帝的小阿哥,由于年仅两岁,还不分是非,判做无辜。

交由刘贵人代为抚养。

刘贵人也因此被赦出了冷宫,并晋封为端妃。

其中还查出多名太监有谋反嫌疑,是白姑香堂潜藏入宫地内应,均被极刑处死,以儆效尤!皇上,巴真儿已经来了多时了,在外面候着呢,您看……小路子轻声地请示着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康熙。

生怕自己声音太大惊扰了自己的主子。

康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小路子一眼,叹了一口气,小路子,朕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你让巴真儿先回去吧!是,皇上,奴才这就让她回去!小路子领命就往外走。

慢着。

小路子!康熙突然又叫住了他,顿了一顿,缓缓地说道,让她再候一会儿。

朕去换件衣服,然后去御花园走一走!小路子连忙答应,是,是,奴才这就去告诉她!乔婉不知道康熙到底找自己来什么事情。

自从她回宫就已经不再是延禧宫的宫女。

被安排到景仁宫居住。

还安排了宫女和太监,但是并没有赏赐名分,太监宫女都叫她婉主子。

景仁宫是康熙皇帝出生的地方。

一直没是空着的,没有嫔妃居住,这次突然让一个宫女住了进去,一切待遇形同嫔妃,却并没有名号,从那天开始,皇上也再也没有去过景仁宫,这里面的种种名堂,着实是让宫里那些闲出病的嫔妃下人们猜忌了很久。

乔婉暗暗地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地腿脚,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说是皇上要召见,可是这滋味跟做错了事情被罚站没什么区别。

又等了许久,终于看见康熙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连忙见礼,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吉祥!康熙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好,走,陪朕去御花园走一走!是!乔婉见康熙满脸的疲惫之色,双目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几夜没有睡好了,看来这些日子的确是十分的烦心,也不敢出声,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虽然中午天气还很热,但是毕竟是秋天了,一到傍晚天气便凉了许多,晚风中带着丝丝的凉意,分外的舒服。

御花园里面的菊花已经含苞待放了,大片大片地挺立着,在夕阳里投下交错的身影,很有韵味。

最让人喜爱当属那无人料管的喇叭花,紫色地,粉红色的,蓝色的,悄悄地攀上柱子、树干还有花枝,星星点点地煞是好看。

乔婉啊,朕要谢谢你!康熙在亭子里坐下来,用手挡着眼睛看了一下半边天的红霞,悠悠地说,要不是你及时送信来,又帮朕出谋划策,朕这个龙椅说不定已经坐不安稳了!乔婉连忙说:皇上,奴才可当不起您地这句谢谢!皇上您是吉人天相,即便没有奴才送信,白姑香堂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哈哈,你说得好哇!康熙回过头来看着乔婉哈哈大笑,是啊,朕是天子,谁能把朕怎么样呢?区区一个白姑香堂又算得了什么,怎么能颠覆我大清金戈铁马打下的江山!他这几句话说得豪气凛然,可是乔婉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浓浓的悲伤和无奈。

她似乎能明白,那是一个至尊者自尊心受伤的眼神,那是一个骄傲地王者心灵被刺痛地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种眼神没来由地一阵心酸,觉得那个伟岸地身影稍显得有些可怜。

乔婉啊,你看啊,朕天天坐在这皇宫里,表面上看来,到处都是景象升平,一团和气,主子守着主子的规矩,奴才本着奴才的本分,让人舒心呐!康熙用手比划着自己面前地景象,可是谁又知道呢,这和平的景象下面包藏祸心,这温顺的嫔妃心里想着怎么算计朕,怎么算计朕的江山……朕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心痛啊,朕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为什么他们都要背叛朕呢?朕六岁即位,十四岁亲政,一直都勤勤恳恳,不敢有半分疏忽,对天下臣民如此,对这后宫嫔妃子嗣如此,朕觉得朕已经尽力了,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要背叛朕呢?乔婉见他表情很是沉痛,于是安慰他说:皇上,奴才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奴才其实多少能了解一点您心中的痛楚,被自己相信的人背叛是多么痛心的一件事情啊!可是皇上,您不知道,人心一旦被蒙蔽变得利欲熏心了,就只能看见自己的利益,忘记了情分,忘记了自己本该遵守的本分,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不在是您的亲人了,更没有资格承受您的信任了,所以您就不必再心痛了!是啊,他们已经不是朕的亲人了,朕也不会再信任他们了,那就不用为此心痛了!康熙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乔婉啊,你真的很会安慰人,这么想来心里确实舒服了不少!这次事件你劳苦功高,可谓是大清的头号功臣,可是朕却不能给你封赏,你知道为什么么?第二百二十章:恩典乔婉笑了一笑,皇上,奴才知道您也是有苦衷的。

奴才做了这些事并不是为了封赏,说句忌讳和犯上的话,奴才把您当成朋友,把您的安危放在心上,所以才拼命阻止白姑香堂!奴才……你能这么说朕很高兴,但是你不要封赏那是你的宽厚,朕不给你封赏那是朕不仁义!康熙打断了乔婉的话,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为朕做了多少事啊,夺回了河间府的官印,救了郑海全家;你让朕要警惕宫廷内太监和宫女造反,使得朕未雨绸缪,及时阻止了一场宫廷内部的暴动;还有就是,朕听从了你将计就计的策略,故意放开宣化府的官印,让护军假意退出京城,然后大反攻,省去了许多麻烦,直接歼灭了京城的白姑徒众!逄越那边的功劳也有你一笔,是你派人去通知他要截断白姑香堂的退路,不然怎么能活捉白姑香堂的仙姑呢?唉,你可是第一大功臣呐!可是也是因为你的功劳,抖出了我爱新觉罗家族的一大丑闻……唉,朕真的感觉很无力啊!乔婉终于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原来是是想解释这件事情,于是笑着说:皇上,奴才明白,您是想嘉奖奴才,可是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这么做,您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奴才说过了,奴才不要什么奖赏,皇上没事对奴才来说就是最大的奖赏了,所以您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费心思了,奴才真的不在意!唉,朕就是过意不去啊!康熙对乔婉招了招手,乔婉,你过来坐下吧,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拘礼。

朕也想作为朋友跟你聊聊,就像当初你还只当朕是罗三爷时候那样,有什么不平就对朕抱怨,有什么高兴的事情都跟朕讲。

虽然没有几次。

不过朕时常怀念那时候的时光啊!乔婉不坐,反而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如果您真的过意不去,那么就赏奴才一个恩典吧!哦?难得你也有想要恩典的时候。

是什么,快说出来,能办到的朕一定不含糊!康熙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又显得有些高兴。

乔婉笑了笑,奴才在延禧宫伺候云妃娘娘的时候,有一个好姐妹叫小荣的,她喜欢粘着奴才,能不能请您恩准她来景仁宫呢?就这点事情?康熙再次意外了,见乔婉点头,笑了。

这有何难呢!小路子,你过来一下!小路子听到召唤连忙踮着小碎步一路跑过来,万岁爷,您有什么吩咐?差人去跟云妃说一声,让那个叫小荣的宫女去延禧宫伺候乔婉吧,就说是朕特许地!吩咐完,康熙对小路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转过头来对乔婉说,乔婉呐。

你放心,你地功劳朕记下了,你对朕的这份儿情谊朕也不会忘记地。

总有一天朕会给你找回来的,但是现在不行!乔婉笑着答应,是。

奴才明白!她原本也不想要什么奖赏。

这种结果正是她想要的。

云妃还对自己虎视眈眈,俗话说枪打出头鸟。

别人重视地奖赏对她来说可能就是祸根,在云妃没有动作之前,她还不想有所行动。

有人欠她人情兴许是好事,谁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回到景仁宫,乔婉的一只脚刚迈进门,就见小荣冲自己飞快地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真儿,真儿,我总算是又见到你了,太好了太好了!小荣,你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真是的,你还是改不了那个毛躁脾气!乔婉嗔怪地拍着小荣的后背,我也想你了!小荣眉开眼笑地晃着乔婉,真儿,真儿,你知道么,皇上特别允许我来这里陪你啊,我真是没想到啊,自从你回宫就来这里了,我连面儿都见不到你,还以为你立了大功不想理我了呢,担心得我好几天都没吃下东西呢!乔婉笑着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看你这脸,都婴儿肥了,还说吃不下东西!真的,我没骗你,你看我手都瘦了好多了!小荣伸出手嚷嚷着让乔婉看。

乔婉把她的手一只一只地按下去,嗔了她一眼,哎呀我知道了,你放心了,我不是说不会忘记你的嘛,怎么能食言。

还是我求皇上恩典,才让你来这里的,你还冤枉我!啊?真的?我说皇上怎么会知道咱们两个好呢,原来是真儿你求皇上让我来地,啊,真儿你太伟大了!小荣又一把抱住乔婉,看她的架势就差啃上几口了。

荣姐姐,婉主子是主子,跟咱们身份不一样,你不能这样失礼,要是让管事儿的公公看见,指不定怎么责罚你呢!一个叫翠柳的宫女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轻声地提醒小荣说。

小荣放开乔婉,狠狠地白了翠柳一眼,你是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知道我和真……和婉主子是什么关系不?虽说我也是宫女,但是你们打狗还要看主人是不是?哪里轮得到你来训斥我?小荣,你说什么呢?乔婉听她比喻得老不恰当,连忙扯了她一下,我让你来陪我的,不是让你来仗势欺人的,更何况我什么名分都没有,你可不能这么嚣张跋扈的,不小心会惹来麻烦的。

翠柳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罢了,你干嘛对她凶啊!小荣嘻嘻一笑,是是,真儿你说得对,我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不过你这里好像没什么好吃地嘛,我看了半天就只有这么一盘点心,啊,还不如小厨房!行了,在这里总比小厨房要自由一点,你就别抱怨了!乔婉亲热地拉了小荣进到卧房,跟她对面地坐了,迫不及待地问,你最近好不好?姑姑好不好?小荣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好好,姑姑还是老样子,天天板着一张脸,不过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很少训斥我,动不动就沉思,样子很吓人呢,呵呵。

我也很好,就是想你!切,你就知道花言巧语的!乔婉笑着白了她一眼,顿了一顿,切入正题地问,对了,我不在的时候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小荣正喝茶呢,听乔婉这么问,连忙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有哎,有哎,皇上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把所有地太监都赶出宫去,宫女也有一些被送到慎行司去检查身世,后来才知道啊,宫女和太监里面有反贼地内奸啊……嗯,除了这个呢?乔婉耐心地听她讲了半天,继续打探。

小荣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你一定没听说吧?巧儿你认识吧?就是刘贵人那的,经常来延禧宫地那个,眼珠很会转的那个……是啊,我知道,巧儿怎么了?乔婉见小荣的这个架势,心里一阵不安,连忙追问。

她死了!小荣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在小花园上吊自杀了……第二百二十一章:刺客乔婉大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巧儿为什么会死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是跟守卫贞顺门的护军有私情,两个人私会被惠妃娘娘抓了个正着,被打了一顿,然后给关了起来,一个不留神,她就跑出去,在小花园自杀了,可能是没脸见人了吧!小荣咂巴了两下嘴巴,啧啧,我一直以为那个巧儿很精明,不会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没想到啊,她竟然会在宫里跟男人私会。

虽说皇上不一定能看上她,可是连我都知道,只要人在宫里就是皇上的女人,跟男人眉来眼去都不行,私会?妈呀,那不是找死嘛!乔婉心里一沉,低头思量着这件事情,她知道清宫对宫女的管束非常严格,才十五六岁小姑娘怎么会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去跟男人私会呢,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几乎为零。

巧儿的死恐怕是另有因由!巧儿一直心心念念地帮助刘贵人走出冷宫,恢复原来的身份,是没有闲暇做出这种事情的!惠妃虽然喜欢以后宫第一人自居,但是也不会那么闲,会亲自去抓私会的宫女,应该是被人利用。

思来想去,巧儿有可能得罪的,又能指使得动惠妃的,恐怕就只有云妃了!唉,其实有些人私下里说巧儿并不是去私会,而是托那个护军帮她送信给刘贵人娘娘的娘家人,不曾想就被栽赃成私会了。

其实我也觉得这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小荣不知道乔婉在寻思些什么,从盘子里拿起一块云片糕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巧儿虽说长得不是很好看,可是那个护军也太丑了……就是我也看不上那个男人!乔婉看了小荣一眼,问道:那云妃娘娘那边有没有什么反应?云妃娘娘?她会有什么反应啊!整天就是吃吃喝喝,不然就跟宫里的娘娘还有宫外的福晋们闲话家常!倒是阿郁趾高气昂地来教训了我一顿,说什么要以此为戒。

不能逾矩之类的,哼,她以为她是谁啊?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提起阿郁,小荣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乔婉连忙问:小荣,你说宫外的福晋也来看云妃娘娘?都有些什么人啊?哦,大阿哥的福晋来过一次,她每次来都要喝红枣粥。

说是活血养颜了,还必须是正好煮了一个时辰地。

麻烦死了;然后就是裕亲王福晋来过一回,她喜欢喝清淡的菊花茶;还有简王爷的福晋和蒙古什么汗王的福晋……小荣掰着手指头一一地数着。

乔婉暗暗地记在心里,笑着拍了拍小荣的胳膊,小荣啊,没想到你这脑袋还挺好使的,竟然连人家这些福晋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是我想记。

一路看文学网实在是这些福晋要求太多了,每次来都把姑姑和我忙得团团转!以前我都在想,有御膳厨房,还要小厨房干什么呢?现在我明白了,感情是为了招待这些个娘娘福晋的,唉!小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也能那样啊。

走到哪里都被人家拜着,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就有人屁颠屁颠地送到跟前来,不好吃我就骂她们,好吃就让她们再去做,啧啧。

神仙的日子啊!乔婉被她逗笑了,你啊,就想着吃!你看到地也只是表面现象,人家心里的苦你又知道多少呢!她们还苦啊?吃最好地,穿最好的,用最好的。

到哪里都被人捧着……如果这也叫苦那么就让我一次苦到底吧。

我情愿苦!小荣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直直地盯着乔婉仔细地打量了几下。

真儿啊,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个小姑娘,倒像是个老太婆啊,总是话里有话的!乔婉笑了一笑,有么?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啊,看起来风光的人不一定就真地过得幸福啊,可能还没有你开心呢!算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你帮我干活吧!干什么活儿?小荣有些惊讶地看着乔婉,你现在身份可是主子了,怎么还干活?乔婉指了指针线笸箩和裁缝桌上的布料,做衣服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哇,这些布料还真好啊!小荣大呼小叫地捻着桌上的布料,你要给谁做衣服啊?给我么?乔婉笑着敲了她的脑门一下,你是宫女,这么鲜艳的布料怎么能穿?小心管事儿的公公打你屁股。

我是要给几个朋友做的!什么朋友,我认识不?小荣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伸长了脖子打探道。

你不认识,他们都帮了我很多忙啊,我要谢谢人家!乔婉抱着布料,微笑地陷入沉思。

小荣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巴,没劲!不过这些布料真地很好啊,听说真儿做衣服也很好,要是我能穿就好了!是啊,这可是我用性命换来的东西啊,能不好嘛!乔婉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康熙虽然口口声声地说不能给她奖赏,但是还是差人给她送了这么多布料来,还专门给她搭了一个裁缝桌,看来是知道乔婉的喜好特意做的。

这也是乔婉所希望的,当宫女地时候还有点事情忙着,现在一天除了看看那些文言文的书,就是吃吃睡睡,着实很是无聊,只有做衣服才能排解一下这种无聊。

小荣似乎对女红很是不感兴趣,帮乔婉盘着扣子竟然打起瞌睡来。

乔婉教了她半天她就是学不会,只好放弃了,让她在一边陪自己说话。

宫里熄灯早,小荣刚才打了太多瞌睡,这时候有点睡不着了,非让乔婉给她讲自己在宫外的经历。

乔婉拗不过她,只好把自己在河间府遭遇的事情讲给她听。

哇,那个仙姑真的放火想要烧死你们啊,可是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小荣听得兴奋了,干脆坐起身来,两只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乔婉,快讲,快讲!乔婉知道她是急性子,笑着给她说:其实九姑娘还真地猜对了,拓拔大哥地府邸确实是有暗道,只是入口在院子里的凉亭下面,所以没被找到。

我们连同郑大人一家都躲在里面,上面在呼呼地着火,我们躲在下面又闷又热,那个滋味真是难受啊。

那火足足着了一天才熄灭,我们都差点变成烤乳猪了!哈哈,这么好玩儿啊!小荣没有一点同情心地笑出眼泪来。

有刺客----开门,开门----二人正聊得高兴呢,突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护军在外面大声地喊叫着……第二百二十二章:人质乔婉和小荣连忙披着衣服起身,就听见门外翠柳慌乱的声音,婉主子,护军说有刺客往咱们这儿来了,要搜查……乔婉答应了一声,连忙点亮了灯,穿好衣服出门来,只见院子里黑压压地站了一片的护军。

带头的是个彪形大汉,见乔婉出来,简单地跟她招呼了一声,便下令搜索。

搜了半天也没有搜出半个人来,便留下四个护军,带着其他人走了。

乔婉把翠柳招呼到屋里来,跟她打听,翠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婉主子,奴才跟小青正在外面值夜呢,就看见大批的护军涌了过来,说是抓刺客,奴才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翠柳看样子是受了惊吓,脸色很是不好。

乔婉安慰了她几句,便打发她出去继续值夜了。

真儿啊,我有些害怕,那刺客不会是藏在咱们这儿吧!说到这里小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过来抱住乔婉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乔婉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说:你别怕,这是皇宫,一般小刺客是不可能活着出去的,还有那么多护军跟御林军呢,不用怕!能闯进宫里来的刺客肯定是很厉害的,我……还是害怕!小荣的脸紧贴着乔婉的肩膀。

其实乔婉心里也惴惴的,她不得不承认小荣说得很对,再加上护军那紧张的架势,闯进来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

正在她心思翻转的时候,小路子带着人匆匆地赶来了,婉主子,您快去一趟吧。

刺客点名要见你……啊?他们为什么要见真儿,不行,真儿你不能去!小荣条件反射地护住乔婉。

小路子狠狠地瞪了小荣一眼,好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儿的份儿?还不快闪开,皇上和云妃娘娘都等着婉主子呢!乔婉知道现在不是发问地时候,连忙把小荣劝到一边去,跟着小路子匆匆来到延禧宫。

整个延禧宫都被御林军围了个严实。

剑拔弩张的,气氛非常紧张。

康熙和云妃被团团地护在中间。

焦急往院子里张望着。

万岁爷,婉主子来了!小路子一路小跑地过去跟康熙汇报。

婉儿啊,小阿哥被他们劫持了!不等康熙说话,云妃就一把拉住乔婉说道,慌乱的神色一目了然。

饶是她这平日里淡定惯了的人也经不住这个,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面临着危险啊!乔婉向院子看去。

之间六七个蒙面的黑衣大汉背靠背地围在一起,手持兵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御林军,其中两个人怀里各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正是两个小阿哥没错。

她稍稍地打听了一下情况,心里顿时明白了,先前地猜疑果然应验了,这个时候闯进宫里。

又能点名见她乔婉的人除了白姑香堂地余党不作他人想。

于是定了定心神,对那些黑衣人喊道:我就是乔婉,你们不是点名要见我么?我来了!哼,乔大堂主,真是久违了!一个黑衣人看到乔婉目露寒光地冷笑了一声。

他这一声乔大堂主叫出口。

顿时惹来一片惊异之声,御林军和太监宫女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乔婉,云妃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护在康熙身边的两个护卫手中的兵器刷地抬了起来,齐齐地架在了乔婉的脖子上。

只有康熙没动,目光闪闪地看了乔婉一眼。

吩咐护卫道:撤下!两个护卫连忙听命撤掉了架在乔婉脖子上的兵器。

乔婉感激地看了康熙一眼。

对黑衣人喊道:你们是白姑香堂的人吧?没错,我们生是白姑香堂地人。

死是白姑香堂的鬼,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黑衣人眼睛里已经有了浓浓的杀意,直逼着乔婉恨恨地道,若不是你这个叛徒,我白姑香堂说不定已经将满清鞑子赶出了皇城,光复了我大明的基业!乔婉早就料到自己会被白姑香堂的人怨恨,可是没有想到会在宫里狭路相逢,两个小阿哥哭得声嘶力竭,声声揪心,也容不得她多费口舌,于是跟康熙小声地商议了一下,转身跟黑衣人交涉说:我承认,是我在河间府揭发了你们的阴谋,你们痛恨地是我,小阿哥们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请放了他们吧!哼,你想得倒是挺美,想用一个换两个,那我们岂不是吃亏了?黑衣人一点也不傻,冷笑了一声倒,想换也可以,二对二!康熙跟乔婉对视了一眼,沉声地问道:怎么个二对二,说来听听!二对二顾名思义就是用另外两个人来换这两个孩子的命,乔堂主算一个,另外一个么……黑衣人故意顿了一下,手中的大刀直直地指向康熙,狗皇帝,就是你!随着他手动整个御林军都跟着动了一下,护在康熙跟前地护卫更是贴紧了自己的主子。

乔婉吃了一惊,本以为他们会提出释放关在刑部的九姑娘,不曾想他们野心未死,想要孤注一掷,直接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连忙看向康熙。

只见康熙面色沉重地沉吟了一下,便点头道:好,朕答应你们!皇上,万万不可啊!云妃和周边的奴才听到康熙答应得如此爽快,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您是万金之躯,担负着大清的江山,万不可去冒险啊!皇上,不可冒险,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乔婉也轻声地劝道。

康熙似乎决心已定,扫了一眼跪下地人,喝道:你们都起来,朕已经决定了!朕不止是你们地皇帝,朕还是小阿哥的父亲,哪有父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儿子送死而不管的?连父亲的责任都担负不起,那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皇帝,还说什么担负大清的江山?不要再说了!皇上……众奴才哭作一片。

乔婉,朕对不起你,但是……康熙面露愧疚地看了乔婉一眼,叹了一口气,朕就问你一句,你能跟朕一起去死么?不要勉强……不等康熙说完,乔婉就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皇上,奴才愿意!好,有你这句话朕就安心多了!康熙转头拍了拍云妃的肩膀,云妃,万一朕真的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照顾好两个阿哥,告诉他们他们的皇阿玛尽了父亲的责任了!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云妃已经泣不成声,皇上……乔婉见康熙对自己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对黑衣人说道:慎重起见,我们都走到中间交换,你们出两个人送小阿哥过来,但是要放下武器,我和皇上走过去,到时候一个换一个,如何?黑衣人简单地商量了一句,并没有认为这个提议有什么不妥,于是高声答应道:好,就这么办!第二百二十三章:出手乔婉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紧张过,每走一步心就提起来一分,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走来的两个黑衣人,明明那么近的一段路程,她却觉得那么漫长,漫长得像是走了几个世纪。

身边的康熙虽然脚步平稳,可是她仍然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比自己轻松不到哪里去。

她暗自握紧了拳头,手心里是满满的汗水,黏糊糊的很是难受,脊背上也涔涔地流下了冷汗,她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和脚步越来越沉重。

她很想祈祷,但是她没有闲暇,眼见那两个人已经到了跟前,只能暗暗地咽了一口唾沫,豁出去了!两个黑衣人在指定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黑布后面的双眸冷冷地盯着乔婉和康熙,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把两个小阿哥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乔婉突然大喝一声,皇上,趁现在!手一扬,洒出一些紫色粉末,同时身子向两个黑衣人撞了过去。

康熙反应飞快,一手捞起一个小阿哥,迅速地往后退去。

两个贴身侍卫反应也不慢,飞身上前,一左一右地护着他回到了御林军中。

黑衣人这边也已经冲到了交换人质的地方,不等御林军放箭,已经挟住了开始昏迷的乔婉,大声喊道:不要动,不然她就没命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乔婉会下毒,更加不知道乔婉这个筹码对康熙有多大的威慑作用,当前只有拿她当挡箭牌了。

不要放箭,不要伤到她!康熙急忙地下了命令。

刚才乔婉趁着跟他商量的时候,偷偷地塞给了自己一瓶药丸,并示意他吃一颗下去,他虽然没有搞明白。

但是相信乔婉不会害她,还是吃了下去。

现在他才明白了,乔婉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放毒,可是她自己似乎并没有吃解药,不由又心疼又心焦,连忙把手中的药瓶交给身边的人,让他们给小阿哥服下去,冲着已然气急败坏的黑衣人喊道。

你们放了乔婉,朕可以放了你们的仙姑!黑衣人似乎并不买账。

冷声地答道:我们仙姑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要我们完成她未竟地大业就是对她最好的救赎!狗皇帝,如果不想这个叛徒死,就让你的人乖乖让路,送咱们出宫去,不然。

让她跟我们一起死,来祭典我们死去的兄弟姐妹……你们让路,放他们出去!康熙连忙吩咐着御林军。

白姑香堂的人没想到乔婉在康熙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重,竟然真要放他们出宫,狠了狠心舍弃了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伙,挟着乔婉一步一谨慎地退出延禧宫,经由御花园。

顺利地出了神武门。

乔婉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脖子被什么东西勒着渐渐有些呼吸困难,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了,我大概要死了吧?段婧送我地毒药还真有效啊,这么快就要死了!我真是笨啊。

装什么英雄好女、头脑发热、舍己救人啊?贵人没找到,先要做鬼人了……迷迷糊糊中她突然感觉有一群人过来,接着就是一阵兵器交接,似乎还有什么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很是熟悉,可是她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去分辨到底是谁了!呵呵。

你终于醒了!等她睁开眼睛地时候。

被凑到自己跟前的一张脸吓了一跳,那人正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啊?拓拔大哥。

怎么是你?乔婉连忙翻身坐了起来,大概是起来得有点猛了,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险些磕在床柱上。

拓拔荆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脑袋,让她避免了一次磕碰之苦,开玩笑地说:婉妹,这是床柱不是枕头,不要乱躺!乔婉有些尴尬地坐直了身子,连连敲了几下脑袋,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于是恍然大悟地问:拓拔大哥,不会是你把我从白姑香堂的人手中救下来地吧?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我被挟持了?话要慢慢说,你别急嘛,先吃点东西,把药喝掉,然后我会慢慢告诉你!拓拔荆对身后的心兰招了招手。

心兰早有准备,连忙把饭端了了过来,笑吟吟地说:婉小姐,来,吃点东西吧,您已经睡了好久了!哦!乔婉急急地喝了几口粥,都没尝出来是什么滋味,又把一碗黑黑的汤药喝了下去,迫不及待地说,拓拔大哥,我吃过饭喝过药了,快跟我说说!拓拔荆哈哈一笑,婉妹你果然是个急脾气!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怎么会躺在我的府邸里呢?原来这里是大哥的宅子!乔婉稍稍地环视了一下满屋不凡的摆设,会意地点了点头,可是,白姑香堂的事情过后,你不是已经带着玉竹她们离开京城去杭州了么,怎么会……我们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就没去成,不曾想正好听说宫里出了事情,就赶来把你救下了!拓拔荆见乔婉地脸上仍然有疑问,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在宫里当差,就给我放了信鸽,我才赶得及救你的!乔婉终于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太惊险了,我还以为自己会被白姑香堂的人给千刀万剐了呢,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我在河间府搅和了他们的好事了,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不然也不会点名要我!知道了也是很正常地,整个河间府的百姓都在传诵你的功绩,很感激你拯救了河间府!拓拔荆摇了摇扇子,笑道,不过我听说皇上奖赏了逄兄弟,还奖赏了带兵去宣化府的那云大人,好像就你没有封赏啊!乔婉苦笑了一下,那些个大臣千方百计地隐藏这件皇家的丑闻,对外都说那是一次农民起义,没有处罚我就不错了!要不是皇上刻意保护我,已经被灭口了也说不定!这倒是有可能,呵呵!拓拔荆听了并不吃惊,微笑地说,这种事情在历史也发生过不少,封疆大吏都可能为了舆论而牺牲,更何况是婉妹这样一个宫女呢!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是乔婉听起来感觉很是不舒服,无奈自己地确是身份卑微,于是转移话题地问道:那白姑香堂地那些人怎么样了?那些黑衣人呢?都逃走了么?第二百二十四章:薄命提起这件事情拓拔荆脸上有了小小的不自在,尴尬地笑了一笑,说起来惭愧,本来应该把他们全都抓住的,可以其中一个人的武功高强,我一个大意,让他溜走了!剩下的全都被抓住了,送往刑部大牢了!乔婉隐隐记得那些黑衣人中有一个身形特别熟悉,虽然一直没有听见他说话,但是那些黑衣人似乎都唯他马首是瞻,应该就是白姑香堂的总堂主陆庭轩没错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真是折腾什么呢?一身的功夫,满腔的抱负,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多好,何必自寻死路呢!突然想起自己身中奇毒,不由得惊诧地打量着自己身体,活动了一下手脚。

放心吧,婉小姐,您的毒我们主子已经给您解了,您只要多调养调养就会没事的!心兰善解人意地告诉乔婉说。

没想到乔婉更加惊讶了,解了?拓拔大哥你也能解这种毒?这可是段公子家特制的毒药啊,你是怎么……看来婉小姐还不知道我家主人在江湖上的绰号呢吧?心兰掩嘴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人称百毒公子,无毒不解!百毒公子这个称号乔婉隐约记得三公子曾经提起过,当时并没有在意,但是清楚地记得他们三个提起来都一脸的敬畏,不由得对拓拔荆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拓拔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拓拔荆似乎早就料到乔婉会有这么一问,故意卖关子地说: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婉妹你现在还是想想自己的境地比较好吧?是啊,那些黑衣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乔堂主,想必朝中大臣又该对皇上进谏了吧!乔婉苦笑了一下,皇上似乎并不怀疑我。

但是那些大臣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不会容许我这么一个反贼留在宫中,要想尽办法铲除,来保全清宫的安全吧!拓拔荆微微一笑,看来婉妹什么都清楚呢,是我多虑了!我看你还是暂时不要回宫的好,回去便会成为众矢之地。

虽然你救了小阿哥和皇上,但是那些大臣是不会念你这份情的!你还是在我这里多待上几天。

等风声过去了,你身体也调养好了。

再回去也不迟!嗯,那就麻烦拓拔大哥了!乔婉点了点头。

拓拔荆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说客气话,我们可是结拜过的!我还有事情要办,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就跟心兰说。

她会照顾周全的!好,大哥去忙吧!送走了拓拔荆,乔婉把发生的事情在脑袋里理了一遍,发现自己真是出力不讨好类型的,如果没有拓拔荆相救,估计她早就挂了吧?如果她是个男人,估计这时候已经加官进爵。

成为众人传诵的大英雄,搞不好那些权臣大官还会屁颠屁颠地来巴结。

无奈自己是个女子,错误会被无限扩大,功劳就被一笔勾销,真是不公平啊!婉小姐。

您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心兰见乔婉百无聊赖地样子,于是提议地问。

乔婉也觉得憋闷得难受,正想出去走走,于是在心兰的帮助下穿戴整齐,一起走出门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个府邸比河间府地那处还要大上许多。

完全一派花园住宅的样子。

到处都是回廊亭榭,假山池水。

名花贵树,饶是她这种见识多广的现代女子也忍不住暗暗咋舌了。

婉小姐,我们带您去主子的花园看一看吧!心兰颇有深意地笑了一笑,跟乔婉建议说,我们主子可是谁也不让进去的,不过您是例外!乔婉点了点头,好啊,我也想见识一下拓拔大哥亲自设计的花园……正说着呢,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盯着一处别院里面地人愣愣地看了半天,问道,心兰,这里面住着的姑娘是谁?心兰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笑了,哦,您是说住在那里的姑娘啊,没谁,只不过是我们主子出去玩的时候捡回来的罢了!主子见她浑身残疾很是可怜,便把她带了回来……哎,婉小姐,您干嘛去啊?不等心兰说完,乔婉已经急步往小别院冲了过去,心兰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连忙跟了过去。

小别院的院子里坐着一个一身粉衣的姑娘,表情痴痴傻傻地,目光呆滞,微微地仰着脸,似乎在看天,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就那么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就像一尊雕像。

偶尔有风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头发和衣角,反而显得她的人更加沉静了!乔婉停住脚步,有些不忍心打扰她,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轻轻地走过去,你……你还认得我么?那女子没有反应,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

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我是乔婉啊,乔婉!乔婉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稍稍地提高了些许声音,再次问道,你听得见的吧?跟我说句话啊!婉小姐,您别费劲了,她一般是听不见地!心兰见乔婉焦急的样子,告诉她说,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趴在街角要饭,不会走路,不会说话,连舌头都不知道被谁……割掉了……乔婉听了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她的舌头被割掉了?是啊,她真的好可怜啊!心兰微微地别过头去,一脸的不忍心,婉小姐您认识她?乔婉点了点头,是,我不会认错地,一定是她!算是我地一位故人了吧,当初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双腿不好,没想到短短地一年多,她竟然变成了这样……这真是巧了,原来是婉小姐的故人,我们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都叫她傻姑呢!心兰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说,主人把她带回来之后她就这样呆呆傻傻地坐着,谁也不理谁也不看,我们都怀疑她这里有问题啊!她指了指脑袋。

乔婉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虽说容貌还在,却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风采,看她的样子已然油尽灯枯,离死只差半步了。

不知道她还在痴痴地望着什么,兴许心里还有什么期盼吧。

她不叫傻姑,她的名字是香芸!乔婉面色沉重地看着那粉衣的女子,是个苦命的女子!第二百二十五章:稀客心兰听了咂巴了一下嘴巴,原来她还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呢!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她的?乔婉看了心兰一眼,问道。

心兰稍微想了一下,说:那时候主人要去凤阳府,路过济南府的时候发现她的。

她跟一群男乞丐混在街角,看到主人的时候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主人发现她可怜就给了她一锭银子。

可是她死命摇头,抱住主人的大腿就不放。

后来主人就把她带了回来,安置在这个小别院了,吩咐了人好生照顾她!主人说她一定是有什么冤屈,只可惜她不会说话了!见乔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兰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竟然把人家一个姑娘的舌头给割了下来,真是狠毒啊!乔婉苦笑了一声,还能有谁,怕她说话坏了自己大事的人呗!杀掉她都是轻而易举,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更何况是割掉舌头呢!让她活着恐怕都是额外的仁慈了,哼!婉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心兰听乔婉这么说,不由得好奇地问。

乔婉笑了笑,有事情不用知道,想想就明白了!难道还有别的解释么?唉,我看今天就先别去花园了,我留下来陪香芸说说话吧,心兰,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那好吧,那我一会儿来接您!心兰拗不过乔婉,答应一声便出门而去。

乔婉跟香芸并排地坐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能看见满天的云朵和偶尔飞过的鸟儿,于是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你到底在看什么呢?能看到什么呢?你是不是在怀念自己那短暂的美好时光呢?还是你在感叹自己多灾多难的悲惨命运呢?你深爱着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成亲了。

还成了朝廷地大官,天天过得很忙碌很充实,你听到这个是会感觉很高兴呢还是很失落呢?她顿了一顿,看着香芸毫无表情的脸,帮她理了一下被微风吹散的头发,你是不是已经疼得感觉不到疼痛了呢?你是不是也曾经怪过老天爷,埋怨他对你太不公平,让你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苦痛呢?我曾经过得衣食无忧的时候埋怨过。

但是现在我反而埋怨不出来了,你是不是也这样呢?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一个知心人在对话,只可惜那个谈话的对象自始自终都没有活动一下,像是被岁月的相机定格了的画面。

这让乔婉感觉分外心酸,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牵挂?是他么?是那个总想反抗自己地家族却又总是屈服于家族的人么?心兰和晚菊来了半天了,却没有进去。

一直站在门口望着里面地两个人。

心兰姐姐,婉小姐不会是被那个傻姑给传染了,这里也出了问题了吧?晚菊指着自己的脑袋问心兰,她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心兰轻轻地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我看你才是这里出了问题呢,你没看见婉小姐都哭了么?她不是说那是她的故人嘛,谁看见自己的朋友变成这样不心疼啊?哦。

原来是这样啊!晚菊揉了揉被心兰敲痛的地方,仍然不解地皱着眉头,可是总觉得婉小姐不像是心疼那个傻姑,我看她倒是像是在痛恨什么人地样子!当然了,要是谁把你害成那个样子。

我也痛恨他,还用你说啊!心兰白了晚菊一眼,你怎么越来越想玉竹了呢,不喜欢动脑子呢!好哇,你们给我逮到在这里说我坏话!玉竹冷不丁地从二人身后冒出来,立着浓浓的眉毛盯着二人。

哼哼。

谁不喜欢动脑子了,啊?心兰连忙制止了她。

嘘,不要那么大声,婉小姐正在里面跟傻姑说话呢,别吵到她!跟一个傻姑娘有什么好说的,她又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玉竹往里面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倒是你们两个,不是来接婉小姐去吃饭的么?怎么这么久啊?主人都等得不耐烦了!心兰看了一下天色,拍了一下脑袋,唉,我光顾着看婉小姐跟傻姑说话了,把这茬给忘记了!主人不是说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要来,想要见婉小姐的是吧?是啊,所以主人见你们迟迟不回去才着急了嘛!玉竹是个急性子,也不管打扰不打扰的,一步跨进去,喊道,婉小姐,我家主人正等你您呢,咱们快些走吧,还有重要地客人要见您呐!拓拔大哥,到底是什么贵客要见我啊?乔婉走进门来,见拓拔荆正对着门口而坐,悠闲地喝着茶水,于是问道。

拓拔荆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望向旁边。

是朕要见你,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见朕啊!康熙从窗边踱了过来,声音洪亮地对一脸错愕的乔婉说道。

乔婉连忙回神行礼,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吉祥!起来吧,起来吧,朕在宫里憋坏了,出来就是想散散心,不想再看见这些宫内的规矩了!康熙示意乔婉起来,转身对拓拔荆笑道,拓拔老弟,这次多亏了你,不然乔婉可要被白姑香堂的余党给掳走了,那朕还不得痛心而死啊,哈哈!拓拔荆拱了拱手,回道:皇上您言重了,这是小弟本该做地。

婉妹可是我唯一的义妹,我救她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乔婉听二人兄弟相称,言语之间很是亲密,不由得诧异,拓拔大哥,原来你认识皇上啊,你们……乔婉啊,你不用那么惊讶,先过来坐下,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说吧!康熙笑眯眯地招呼乔婉,朕处理了一大堆事情,就赶忙过来了,可是饿坏了啊!乔婉连忙过去在下首坐了,皇上,奴才确实是没有想到您会在这里出现,很是吃了一惊呢。

两位小阿哥都还好吧?没受到什么惊吓吧?毒已经解了,太医也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了!康熙面色突然沉了下来,朕还有一件事情没问你呢,宫内盘查如此严格,你那毒药是怎么带进去的?第二百二十六章:代言乔婉一听人家这是来兴师问罪了,自己也别不自觉了,连忙跪下请罪,请皇上恕罪,奴才去河间府的时候曾经为了以防万一带在身上,回到京城没来得及处理就带进了宫里,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当时太匆忙……你看你,朕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又跪下了啊!康熙伸手将乔婉扶了起来,放心吧,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救了朕,也救了两个小阿哥,朕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倒是你,朕让你去换小阿哥,你不会认为朕很自私,心里怨恨朕吧?乔婉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能换回小阿哥是奴才的荣幸,皇上多虑了,奴才没有一点怨恨!倒是感觉很抱歉,想必知道奴才曾经当过白姑香堂的分堂堂主,那些大臣又难为皇上了吧?是啊,你说得没错!康熙看起来心情很好,又跟乔婉开起了玩笑,那些个大臣今儿就给朕上折子,说什么反贼的堂主不能留在宫里,应该送去刑部严审;还说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如此大胆,对皇上和小阿哥用毒,绝对是图谋不轨……乔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奴才无言以对,确实是进过白姑香堂,当过堂主!虽然是被迫,不过却也是事实,请皇上公事公办吧!至于下毒的事情,当时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所想,这是能同时救出皇上跟小阿哥的唯一办法了,所以只能冒犯了……大人们要追究奴才也无话可说!婉妹,你还没看出来么?皇上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何必那么当真呢!拓拔荆见乔婉说得认真,忍不住笑着插嘴道。

康熙也笑了,是啊,朕是跟你开玩笑的!就一天没见。

你怎么就变得怎么悲观了呢?放心,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朕心里最明白!你是不知道,那云听了那些大臣说要严办你,当场把他们驳得哑口无言,说:先不论那女子是什么人,可是最先报信给皇上揭发白姑香堂阴谋的是她,挽救了河间府的是她,从白姑香堂手里拼死救回皇上和小阿哥地也是她。

虽然下毒了,可是事先也给皇上解药了。

她自己却没有吃解药,试问如果她对皇上有二心,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大臣听了无言以对,朕便否了他们的折子,哈哈,朕今天真的很开心。

狠狠地奖赏了那云!皇上,小弟怎么觉得您这话不像是站在皇上的立场能说呢?那些大臣可是满口满心都为您,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的!拓拔荆笑着给康熙斟了一杯酒,您这么说那些大臣知道不知道多痛心呐!康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哼,他们哪里是为江山社稷着想。

分明是在为自己的利益担忧,他们想保全不单单是大清的脸面,更多地是他们那点可悲的尊颜。

朕算是看明白了,只是坐在龙椅上地朕是不能发表自己的真实想法的。

总之,今天朕很高兴。

那云替朕把那些话都说了,朕心大快啊!皇上,为了奴才这样一个小小的宫女得罪那些大臣实在是不值得,奴才真是羞愧至极!乔婉起身给康熙和拓拔荆的杯子都续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奴才敬皇上一杯!拓拔荆和康熙相视一笑。

皇上。

您看出来吧?婉妹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能前进一步。

她却要退后两步!拓拔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嘛!乔婉嗔怪地看了拓拔荆一眼,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跟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康熙对拓拔荆挥了挥手,你别看朕,朕今天就是来蹭吃蹭喝的,有什么话你自己对她说吧!好,那我就不隐瞒了!拓拔荆面色稍有地郑重,看着乔婉说道,也许婉妹不知道,大清朝地百姓不光是种田做生意的,还有一部分人靠武功吃饭,就是所谓的武林。

这些人个个都身怀绝技,不喜束缚,一旦集结起来有了反动之心,那么皇上甚至整个大清都会有危险。

皇上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在武林中安排了一个领导的角色,就是所谓的武林盟主,那就是大哥我!名义上我不接受朝廷俸禄,不受朝廷管束,是武林人士推举的领袖,实际上我是受皇上所托,帮他管辖这武林这个领域,防止暴乱地发生!乔婉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大哥在武林中就是皇上的代言人,是联通武林和朝廷的桥梁!对,可以这么说!承蒙皇上看重,与我兄弟相称,我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一番盛情!说到这里,拓拔荆对康熙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康熙摆了摆手,拓拔老弟,你不用这么拘礼,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嘛,既是君臣,更是兄弟,你可以在你管辖的范围内做任何你想做地事情,朕是不会干涉的!是,小弟记下了!拓拔荆起身回到座位上坐下。

乔婉似乎是听出了些门道,不由得笑道:看来是我糊涂了!早就应该想到拓拔大哥是皇上的人,我还真是迟钝呐!哦,这话怎么说?拓拔荆有些好奇地问。

乔婉笑了一笑,能瞒过护军和御林军闯进皇宫,劫持了小阿哥的白姑香堂余党,武功何其高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拓拔大哥制服了呢?就算是拓拔大哥在宫里有朋友,也不可能消息这么快,如此及时地救了我,若不是跟皇上有直接的联系,是不可能办到的!现在想想,拓拔大哥去河间府也不是偶然吧?哈哈,确实不是偶然,是朕让他去地!乔婉你确实很聪明啊,康熙笑着说,朕当初让逄越陪你去河间府,就是听说最近有大批可疑地人物出现在那里,怀疑是白姑香堂的人要有什么举动,让他去暗自调查一番。

后来想想,这样不能保全你们地安全,所以才委托拓拔老弟前去照应!拓拔荆笑着接过话茬,当时皇上一脸郑重地来拜托我,我当时还在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宫女,能让皇上如此费心呢?没想到到了河间府不久就碰上了,皇上,您不知道,我见到她真是大失所望啊……第二百二十七章:碰头乔婉听他这话里有话的,忍不住追问,拓拔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妹怎么让你失望了啊?康熙也有些不解,拓拔老弟,你回京之后明明跟朕大大地夸奖了乔婉一番,这大失所望该怎么解释呢?皇上您是不知道,我跟婉妹第一次见面是在河间府的大牢里,她拿着一块牌子冒充了金牌铁卫去提人!拓拔荆毫不留情地揭露道,明明一点武功也不会,还独身一人闯了进去,我当时就在想,这是哪里跑来的野丫头,竟然如此冒失,演技还这么拙劣?就跟着她出了大牢,有跟踪她到了杨家祖宅,才猜测到她可能就是皇上您所说的那个宫女!康熙看了乔婉一眼,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乔婉,你怎么会有金牌铁卫的牌子?这个……乔婉想起自己曾经和吴爽段婧二人不经意间害死了一个金牌铁卫的事情,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肯定是个不小的罪过,无论如何也要隐瞒下来,于是定了定心神说道,皇上,奴才在扬州的时候,白姑香堂的人曾经跟一个黑衣打扮的公公交手,那公公寡不敌众,便咬舌自尽了,这块牌子本是落在了白姑香堂的手里,奴才怕他们利用这块牌子做坏事,就设计偷了来。

后来进宫就放在了巴府,去河间府的时候顺路去一趟巴府,就带了出来,本想回来之后交给皇上,不曾向在河间府竟然派上了用场。

皇上不会怪罪奴才吧?康熙看着乔婉的眼神闪了一下,继而笑道:怎么会呢,朕还要赞赏你的勇气和机智呢,不然怎么能从大牢里救出拓拔老弟呢!皇上您过奖了。

奴才本来以为被关进去的是逄大人,阴差阳错才救了拓拔大哥。

拓拔大哥根本就不领奴才的情,还埋怨奴才坏了他的好事呢!乔婉斜了拓拔荆一眼,小小地告了他一状。

拓拔荆听了并不在意,笑着说:事实如此,当时若不是怀疑你的身份,我当场就揭发你是个冒牌货了,哈哈!三人边吃边聊。

酒足饭饱之后,康熙微笑地看着乔婉。

乔婉啊,朕这次来就想亲自带你回宫,你收拾一下就跟朕回去吧!皇上,能不能容奴才在这里多待两天呢?奴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乔婉沉吟了一下,跪下身来跟康熙求道,请皇上恩准奴才处理一件事情。

之后定会立刻回宫去!康熙稍稍地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就准你在这里多待两天,两天之后你要准时回宫!你可是我大清第一自由地宫女啊,朕不想被人再抓住你什么把柄,你有什么事情有什么牵挂都趁这两天解决完。

以后想出宫可要困难了,明白了么?是,奴才明白!乔婉听康熙的语气颇有不悦,连忙答应,奴才办完事情立刻就回宫!康熙点了点头头。

又转向拓拔荆说:拓拔老弟,那就劳烦你照应乔婉丫头了,朕这就回宫去了,改日再来喝酒聊天!是,皇上您慢走,小弟送您出去!拓拔荆招呼了四剑婢和乔婉一同把康熙送上马车。

目送那马车消失在夜色中才回转来。

拓拔荆看了看乔婉的表情。

笑道:我听晚菊她们说了,原来婉妹认识傻姑。

这次忤逆了皇上意愿留下来是不是为了傻姑的事情啊?总是瞒不过拓拔大哥的眼睛!乔婉轻轻叹了一口气,没看到还好,看到了我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

看她那样子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若不是心中存留着牵挂,恐怕早就……唉,我知道她在牵挂些什么,无论如何也想达成她的心愿。

大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么?拓拔荆微微一笑,婉妹尽管说!麻烦你帮我请那云大人来一趟好不好?乔婉又叹了一口气,我想来想去,她的牵挂就只有他了!拓拔荆点了点头,虽然我不太知道傻姑跟那云大人之间地关系,但是我会帮你请他来一趟便是。

我想婉妹还有别的人想要见吧?我一并请来如何?别地什么人?乔婉迷惑地望向拓拔荆。

拓拔荆神秘地笑了一笑,到时候婉妹自然就知晓了,天色不早了,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改天来的下午,乔婉正在小别院里给香芸梳头发,就见拓拔荆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不由得怔住了,来人不止是那云,还有逄越和卫阿哥,最让人惊诧的是行踪不定的萧然也在里面。

真是熟人大集会啊!你们怎么都来了?她又惊又喜,不知道该先和谁打招呼了。

首先声明,我是跟班!逄越摊开双手先摘清自己地说。

卫阿哥笑呵呵地说:我是听说乔婉在这里,来看你的!别看我,我闲来无事,听说这里景好酒好,就来凑凑热闹!萧然看了乔婉一眼,一脸淡然地说。

只有那云眼睛直直地盯着呆坐着香芸,似乎是被什么人点了穴,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二少爷,香芸她一直在等着您,您跟她单独说几句话吧!乔婉轻声地提示那云道,见他一步一步地向香芸走去,便悄悄地对另外几个人招了招手,一起走出了小别院。

拓拔荆吩咐心兰她们在花园的凉亭里摆上了茶果点心,几个人便围坐在一起,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那云出来。

萧然,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呢?乔婉有些好奇地问起萧然。

萧然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逄越用力地拍了他地肩膀一下,对乔婉说:这位仁兄想去劫狱,被我劝住了,所以暂时留宿在我的府上!啊?劫狱?乔婉吃惊地看着萧然,你不会是想去刑部大牢救九姑娘出来吧?萧然似乎是怔了一下,眼含深意地看了乔婉一眼,才不以为然地说:紫玉那是自作自受,我懒得管她死活!主要是想救我师父,如果能顺便救出紫玉也好,算是我还了她一个人情!若不是逄兄百般阻拦,这个时候我已经把师父救出来了!听了他着自信过头的话乔婉真有些哭笑不得了,看看在坐的,哪一个不是朝廷的重要人物,阿哥、大臣、武林盟主,他竟然当着这些人的面如此轻松地说要去劫狱,真不知道他脑袋是进水了还是进油了!虽然师父已经跟我断绝了关系,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点恩情总是要报的,我今天晚上便去刑部大牢走一趟,把师父救出来!萧然继续目中无人地说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较量逄越见乔婉一脸复杂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也听到了吧?这位仁兄一直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了,所以就趁此机会带他过来,兴许你劝一劝他还会听,反正我是没辙了!你们都不用劝我了,我这身武功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即便是把这条命搭进去也无所谓,就当是还他人情!萧然把茶水当成了酒水,一饮而尽,又很豪迈地把茶杯拍回石桌上,不曾想力气过大,茶杯应声而碎,他尴尬地看了看拓拔荆,这个,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拓拔荆笑着摇了摇手,没事,一个茶杯而已!转头吩咐心兰给萧然重新换了一只杯子。

萧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师父并没有被抓住!乔婉看了拓拔荆一眼,见他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才接着说,那天入宫去劫持了小阿哥的人当中就有你师父!那些人挟持了我出宫之后,并没有悉数被抓,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连拓拔大哥都没能拦住,逃走了!应该就是你师父没错了,这样你还想去劫狱么?萧然脸上现出吃惊和恼怒的神色,他们竟然挟持了你?!简直是……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毕竟挟持乔婉的人里面有他的师父,骂不出口,转向逄越有些埋怨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乔婉被挟持的事情啊?逄越笑了一笑,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告诉你就能放弃劫狱的想法了么?再说,乔婉现在好好的,毛发无伤,你知道与不知道的有什么关系?萧然似乎有些尴尬地瞟了乔婉一眼,呃……乔婉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我身上的毒已经被拓拔大哥给解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你放心吧!乔婉还是有些担忧,萧然,你师父不在大牢里你该放心了,那你是不是还要去救九姑娘啊?毕竟是你青梅竹马的……不等乔婉说完,萧然就挥了挥手,那就算了,我又不是嫌命短,干嘛为了她去冒险啊!我来看看你就走了……乔婉见他神情中有着小小的恍惚和躲闪。

沉思了一下,跟拓拔荆耳语了几句。

又转头对萧然说:萧然,你总是这么漂泊也不是办法啊,这样吧,拓拔大哥这里缺一个侍卫,你就留下来吧!拓拔大哥是慧眼识才之人,不会亏待你地!我自由习惯了。

不习惯被人驱使!萧然淡淡一笑,回绝地说。

一边的玉竹似乎听不下去了,不等乔婉和拓拔荆说话,便浓眉倒立,手中的长剑一指萧然,听你的意思没把我家主人放在眼里啊?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家主人的威名,让你当侍卫那也是看在婉小姐的面子上。

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这位姑娘说话很直爽啊,在下愿意聆听教诲!萧然笑着对玉竹拱了拱手,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啊?玉竹哼了一声,小女子玉竹,是我家主人的侍婢!早就听说江湖三公子中地逍遥剑功夫了得。

难得今天有机会,不知道能不能让小女子见识一下逍遥剑的威风啊?这好像不太合适吧?传出去恐怕被人笑话,说我欺负弱女子,我看还是算了吧!萧然笑了一下,回绝地说。

玉竹听了这话怒火顿起,冷哼了一声回敬地说:不敢就说不敢。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如果不是胆小鼠辈就跟本姑娘比试一下!拓拔荆似乎也有意试探萧然地功夫。

从始自终都微笑地喝着茶,也不阻止玉竹。

这时候看了心兰一眼。

心兰立刻会意,拉住玉竹,笑着给萧然见了一礼,小女子心兰见过萧公子,玉竹妹妹性子急躁,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见怪!没关系,我不在意!萧然笑着摆了摆手。

萧公子,既然大家闲坐喝茶,又何妨舞剑添彩呢?小女子仰慕萧公子许久,也很想见识一下逍遥剑的威风!心兰顿了一下,继续笑着说,当然,咱们几个侍婢怎么是萧公子的对手,不如我们姐妹四个一起领教萧公子的功夫,如何?逄越似乎看出乔婉有意留萧然在拓拔荆府上,于是打趣地插嘴道:萧兄,人家这位美丽的姑娘都仰慕你了,就是想要见识一下你的风采,你还犹豫什么呢?江湖儿女不会在乎什么男女之别吧?再说,你怎么好拒绝人家这四位沉鱼落雁之姿地美女的请求呢?是不是?对啊,萧兄,我没入宫的时候也听说过你的为名,这次无论如何要见识一下!卫阿哥也帮腔地说。

萧然看了乔婉一眼,见她微微地点了点头,于是起身对心兰四剑婢一抱拳,那萧某就得罪了,姑娘请!心兰四女齐齐地见过礼,便不再客气,拔出长剑分上中下三路一起向萧然攻去。

萧然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右手紧握剑鞘,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就势飞身出了亭子,躲过了四女刺来的长剑。

乔婉虽然知道心兰四剑婢武功高强,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这次见了不由得暗暗咋舌。

这四个女子或许功夫都不比萧然,但是她们联起手来着实了得,配合得天衣无缝,有人进攻必有人防护,有人破解必有人突进,进退有度,虚实难分,招招紧逼,每一剑都指向萧然防备薄弱之处。

开始萧然还是满脸自信的微笑,剑不出鞘,只防不攻,几个回合下来却有些手忙脚乱,再加上几个女子的剑招华丽异常,剑花频绽,让人眼花缭乱,他地步调被扰乱了,渐渐占了下风,面色也逐渐认真起来,不得不拔出长剑谨慎迎战。

四女联手固然厉害,但是终究敌不过萧然的力道和速度,几十个回合下来,已然是气喘吁吁,个个脸上都见了汗,最终不得不收招认输,萧公子果然了得,咱们四个认输了,口服心服!连对萧然意见不浅的玉竹都缓和了轻蔑的目光,忍不住多看了萧然几眼,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脱口说了一句,你这小子不赖嘛,有两下子!多谢姑娘谬赞了,四位姑娘的功夫也着实了得,让人丝毫不敢大意啊,几次都险些被你们暗算了!萧然说得很认真,显然交手过后对这四剑婢也是刮目相看,转头看了看拓拔荆,笑道,在下虽然险胜,可是仍然有些胜之不武地感觉!不知道可否请拓拔先生赐教呢?第二百二十九章:归去萧然这话说得有些唐突,乔婉本以为拓拔荆会推辞,没想到拓拔荆一口答应道:好,那么就请赐教了!乔婉正在错愕的时候,就发现二人已经交手了,一个握剑一个持扇,电光火石地一闪,还不等她看明白,就见萧然长剑脱手愣在当场,随即爽朗一笑,对拓拔荆抱拳道:拓拔先生功夫果然了得,萧某服了,今后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便是!拓拔荆微微一笑,承让了!差遣不敢当,今后你我就兄弟相称,互相扶持,如何?既然拓拔大哥如此抬爱,小弟却之不恭!萧然很爽快地跟拓拔荆碰了碰拳头。

萧然一向自傲,从不见他对谁这么心悦诚服过,拓拔荆应该是头一人了吧。

乔婉不由得对拓拔荆又刮目相看了几分,心里暗自猜测,这家伙的功夫到底有多深呢?到底是怎么练成的?婉妹,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高兴了吧?拓拔荆笑眯眯地看着乔婉说道。

乔婉点了点头,笑道:最高兴的应该是大哥吧?你一向求贤若渴,多了一个像萧然这么厉害的兄弟自然乐得不行了吧!哈哈,那倒是!拓拔荆伸手拍了拍萧然的肩膀,萧兄,今后我的就是你的,你有什么困难和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含糊!萧然看了乔婉一眼,促狭地笑了笑,既然大哥这么说,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称呼这丫头一声婉妹呢?哦?!拓拔荆微微一愣,随即很认真地对萧然说,萧兄啊,你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不瞒你说。

我所拥有的财产当中,只有这个义妹是不服从我分配的,这个你可要问她的意见了!乔婉见这个人肆无忌惮地开起了自己的玩笑,忍不住瞪了萧然一眼,你想占我的便宜吧?是我先跟拓拔大哥结拜的,按照先后顺序,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才对,这样我才能承认你!明明是我年纪比你大。

怎么可以叫你姐姐?萧然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乔婉,你要叫我大哥才行!逄越有些听不过去了。

做了个手势阻止他们说:这个有什么好争吵地,既然你们都叫拓拔先生大哥,就应该听大哥的嘛,大哥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才像样子嘛!对,我觉得逄师傅说得有理!卫阿哥也在一边帮腔地说。

乔婉和萧然对视一样。

齐齐地看向拓拔荆。

拓拔荆沉吟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既然逄兄都说应该由我来做主,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啊!虽然婉妹跟我结拜在先,可是结拜跟收徒不一样,不是谁先谁就为大,所以。

依我看婉妹还是婉妹,就称呼萧兄二哥吧!是,二哥!乔婉很不情愿地叫了萧然一声。

萧然难以掩饰自己的得意,笑吟吟地凑到乔婉跟前,哎呀。

婉妹啊,以后可要乖乖听大哥二哥的话哟!乔婉不理会他,往小别院的方向看了一眼,二少爷怎么还没出来呢?旧情人久别重逢,当然有很多话要说,乔婉。

你在担心什么啊?逄越看了看乔婉的神色。

有些疑惑地问。

乔婉摇了摇头,说不上来。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唉,大概是我多虑了!唉,那云真是桃花劫不断啊,听说前几天还被简王爷罚跪,说他不孝!卫阿哥拉长了呃语气感叹道。

萧然有些不太明白,于是问道:那兄不是以孝道闻名的嘛,简王爷这又是为何啊?卫阿哥看了乔婉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他错就错在不孝有三之中最大的一项……乔婉微皱着眉头,默默地喝茶,似乎并没有听见卫阿哥地话。

小别院里,那云一直静静地坐在香芸的身边,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地初恋情人,他的目光里是满满的伤痛和悔恨,香芸,我……对不起你……香芸听了这话难得地动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脸来,用那无神的眼睛看着那云,好久好久,可是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看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面墙。

要不是因为我无能,怎么会让你遭受如此多的折磨?我真是个混蛋……那云终于忍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香芸那空洞地眼神渐渐有了神采,冰凉的手指慢慢地伸过来,轻轻地碰了碰那云的手,又受惊一样缩了回去。

那云又惊又喜地握住她的手,香芸,你认出我来了?你还认识我,是不是?香芸没有反应,只是那么直直地看着那云,只是她的眼神多了些许生动的气息,似迷惑,似欣喜,似犹疑,又似深深的眷恋。

香芸,你知道么?你出事以后我好恨好恨自己,她出事地时候也是……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你……香芸,你一定很怨恨我,一定怪我无情无义吧?是啊,都怪我太软弱,都怪我太没有骨气,不然就不会失去你,也不会失去她……那云把积压了心里很久很久的话语都说了出来,丝毫没有顾虑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知心人的倾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再回神来看香芸的时候,只见她原本青灰色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层淡淡地红晕,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让他想起了跟她初次见面的时候情景。

那时候她好美啊,在灿烂的阳光下微微地笑着,就如同此时一般,双颊染上了红晕,眉目含情,轻轻地呼唤着他,二少爷……乔婉跟逄越等人赶到小别院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一幕,是香芸终结一生的瞬间,也是她此生最美地瞬间了吧……夕阳斜照,她含笑地注视着那云,身体慢慢地向后仰去,一串泪珠悄然滑落,也许是错觉,那泪珠竟然在阳光地折射下散发出七彩晶莹的光芒,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香芸……那云回神,伸手去抓,却捞了一个空,眼见着香芸连同椅子一同倒在了地上。

乔婉等人连忙走了进来,七手八脚地将香芸地抬进了屋里,平放在床上。

拓拔荆拭了拭她的脉搏,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走了,节哀吧!二少爷,她是笑着走的,应该没有遗憾了!你不要太难过了……乔婉见那云脸色苍白,满眼伤痛,于是轻声地安慰他说。

乔婉,她……死了……那云一把抱住乔婉,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这突然起来拥抱让在场的所有男士都愣了一下,还是萧然反应最快,刷地一声抽出长剑,指着那云声色俱厉地吼道:那云,你小子真是色胆包天……第二百三十章:参与乔婉也没有想到那云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身子僵了半晌,连忙挣脱开他的胳膊,微红着脸看了逄越一眼,却见逄越碰到自己的目光,受惊一样扭过头去。

萧然似乎对那云的举动非常不满,仍然不依不饶地说:那云,虽然你是朝廷的大官,但是也不能随便占婉妹的便宜,否则我对你不客气!那云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地当众抱了乔婉,不由得又惊又愣,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还挂在脸上,样子很是狼狈。

咳,萧兄,那兄也是因为太痛苦了,想找人安慰的嘛,乔婉都没说什么,你就别绷着了!逄越和事佬地扯了萧然一把,你这样大家脸上都难看!萧然哼了一声,长剑归鞘,狠狠地到了那云一样出门而去。

最尴尬的当属乔婉,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拓拔荆见她这个样子,走过来对那云说:那大人,你和这位姑娘的事情我也听婉妹说了,想来你也不方便亲自安葬这位姑娘!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安葬她的,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去安排,你看……我想留下来陪陪她,你们都走吧!那云擦了擦眼泪,感激地望了拓拔荆一眼,拓拔先生,那就有劳您了,大恩大德,那云永生不忘!拓拔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大人不要客气,人已经走了,请节哀保重!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事招呼一声便是!乔婉一脚迈出小别院,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扭头见逄越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

立刻会意,连忙跟拓拔荆和卫阿哥说了一声,便随后跟逄越来到一处假山跟前。

乔婉,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基本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云妃还真是厉害角色啊!逄越很是感叹地说,短短的两年,竟然笼络了那么多朝中大员,真让我吃惊不已啊!乔婉面露欣喜。

真的,小逄你还是挺能干的嘛!人家一定隐蔽得非常好。

你是怎么查到的?按照你说地,没有用的人云妃从来不得罪,但是也不主动交好,我就买通了记录官,暗自调查了宫里出入的记录,发现跟云妃有密切来往的有这么些人……逄越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人名。

乔婉也没有料到会有如此之多,不由得吃了一惊,我还是小看她的能力了,现在她要是对付我,光凭这些人的口水都能淹死我,还好我没有直接拒绝……她有些后怕地说。

乔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呆在宫内不可。

但是我觉得如果你要跟云妃斗争,光凭你我的能力只能是螳臂当车!逄越面色凝重地看着乔婉,如果你想跟她一教高下,那么你只有变得有权有势才行,光凭皇上的庇护恐怕……乔婉叹了一口气。

我有不得不呆在宫里地原由,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才好!我本不想跟云妃做对,更不想有什么作为,只是希望在我办完事情之前不要保住性命就好……只是不知道老天会不会遂人愿呐!总之我不能任人摆布,要未雨绸缪才行。

小逄。

你说的道理我懂。

如果真地要跟她正面交锋,我会考虑的!如果真的不用交锋就好了。

我也不希望你那么做!逄越看了乔婉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要攀登权势的高峰,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皇上的女人……乔婉愣了一下,随即体悟到逄越话外地意思,不由得一阵心跳,可是马上又摇了摇头,像是安慰逄越,更像是安慰自己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变成他的女人,即便是我要攀登权势的高峰……或许她说得对,女人应该从这个时代开始改变……你……说什么?逄越似乎没有听明白后半句,疑惑地望着乔婉。

乔婉笑了一下,没事,我只是为身为大清朝的女人感到悲哀而已!听到你这么说我放心多了!逄越宽慰地笑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宫中的斗争暗流浮动,诸事当心啊!明处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你背后阴影里地敌人!我知道的,我会倍加小心!乔婉点了点头。

婉妹要跟谁打架么?算我一个!萧然突然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微笑地望着乔婉,婉妹,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二哥,这么好玩的事情你怎么只跟逄兄说,不告诉我呢?乔婉没想到萧然会突然出现,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警惕地问道:萧然,你听到了多少?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萧然抱着长剑促狭地笑道,谁让你们说悄悄话不选好地方的?我正在上面睡觉呢,突然听到这么不得了地事情,思来想去怎么也不能装作没听见,就出来了。

怎么样,婉妹,算我一个吧!乔婉跟逄越对视了一眼,见逄越微微地摇了摇头,她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对萧然说道:萧然,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情真的危险了,我不想连累你!危险?哈哈!没想到萧然听了哈哈大笑,你们不知道吧,我从十岁就出来闯荡江湖,脑袋一直都提在手里,对我来说危险已经不算什么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过我主意已定,就要趟这趟浑水了!逄越沉吟了一下,对乔婉说道:乔婉,让萧兄参与也好,我们两个都是文的,如果出个突然情况很可能小命不保,而萧兄就不一样了,他文武兼备,比我们更好行事。

况且人多力量大,你看呢?可是……乔婉还是有些犹豫,萧然,真的会没命的……萧然打断她的话,不以为然地说:没命就没命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们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是怎样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三人商谈了半晌,一起回到小别院,那云已经走了,心兰正吩咐人整理香芸地遗物。

一个男仆一不小心绊了一跤,东西撒了一地。

一锭银子正好摔倒了乔婉的跟前,她弯腰捡了起来,扫了一眼,面露惊异之色,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招呼逄越道:小逄,你来看,这锭银子很有问题……第二百三十一章:风声乔婉回到宫里,一脚踏进景仁宫,就发现宫女太监惶恐地跪了一地,不由得大惊失色,翠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急急地抓起翠柳问道。

婉主子……翠柳见到乔婉眼泪都下来了,却又不敢多说什么,畏惧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惠妃娘娘来了……乔婉心里一惊,不知道惠妃来这里干什么,但是隐隐地听到里面传来哭叫求饶声,听声音像是小荣,也顾不上多想,连忙往进屋里,就见惠妃正一脸怒色地坐在那里。

两个宫女一个按住小荣,另一个正左右开弓地打着小荣的耳光。

奴才见过惠妃娘娘!乔婉故意提高了声音见礼道。

惠妃见到乔婉似乎是小小地吃了一惊,吩咐两个宫女住了手,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哎呀,真儿回来了啊?我就是过来看一眼……奴才刚才回宫,不知道小荣怎么得罪惠妃娘娘了?奴才先替她给您赔个不是!乔婉看了小荣一眼,见她满脸的委屈,见到自己又惊又喜,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于是笑着跟惠妃赔礼道,娘娘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惠妃掩饰地咳了一声,咳,真儿啊,我不是故意跟你过不去,就是觉得这个奴才说话不知深浅,就教教她怎么当好奴才!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娘娘言重了,您是主子,咱们是奴才,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的!乔婉看了小荣一眼,沉声道,小荣,还不快谢谢惠妃娘娘教诲!小荣虽然不情愿。

但是只好规规矩矩地给惠妃磕头,谢谢……娘娘教诲!算了算了,既然都知道错了,我也就不计较了!惠妃挥了挥手,笑嘻嘻地拉起乔婉的手,真儿啊,看你一脸的福相,恐怕很快就有喜事来临了!乔婉听她这话里有话的。

却也不太明白,于是笑了笑说:娘娘您过奖了。

奴才就是一个宫女,会有什么喜事呢!一眼瞟见桌上空荡荡的,连忙回身吩咐小荣道,小荣,惠妃娘娘来了怎么连茶都不上呢?这成何体统?还不快去备茶……不用了,我这就要走了!惠妃阻止住乔婉。

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这里缺什么东西不,你不在这些奴才们是不是怠慢了,这不,你回来了,我也就走了!说着也不等乔婉说话,便招呼了两个宫女出门而去。

乔婉恭敬地送到门口。

见惠妃走远了,才连忙回到里面。

小荣的脸肿得高高地,满心的委屈都表现在眼睛上,拉住乔婉哇地一声又哭了,真儿。

你不在我快被欺负死了,呜……乔婉连忙好声劝慰,招呼翠柳找了块冰帮她冷敷,等她平静下来才问道:小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惠妃娘娘为什么要打你?你不在这几天,惠妃娘娘已经来了好几次了。

一来就颐指气使地吩咐我们做这做那。

这也就算了,还说你坏话!小荣气鼓鼓地告状说。

翠柳听了连忙拦着小荣。

荣姐姐,你别说了,这要是让惠妃娘娘知道了我们又该倒霉了……为什么不说,真儿也是主子啊!小荣瞪了翠柳一眼,继续说道,她说这个景仁宫是皇上出生的地方,皇上对这里感情深着呢,连她自己也没来过几次,凭什么让一个乳臭未干、无名无分的小丫头住进来?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反贼……我实在听不过去了,就顶了几句,她就吩咐人打我……翠柳似乎也憋了很久了,看了乔婉一眼,还是迟迟地开了口,婉主子,惠妃娘娘似乎对咱们成见大着呢?对我们都是说打就打说踹就踹的,还说不论那个黄毛丫头怎么嚣张,立下了什么大功,只要成了……成了后妃就归她管了,就不信能猖狂到什么时候,连大臣都向着她了,没天理……翠柳,你怎么不怕了?小荣抽嗒了一下,有些讽刺地看了翠柳一眼。

翠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我……我也是为荣姐姐抱不平,要不是荣姐姐护着我们几个,我们恐怕都要挨打了!又抬起头来,恳切地望着乔婉说,婉主子,奴才知道您人好,对我们这些奴才也都好,就想安心伺候您!可是您到底什么时候才有名分呐,不然……不然奴才们出门总是被人戳脊梁骨,听别人议论说您是皇上从外面捡回来的骚……骚蹄子,不配当妃子……奴才抬不起头来……翠柳,你怎么连这个也告诉真儿了?我不是让你们不要告诉她的么?小荣气急败坏地戳着翠柳的脑门说。

乔婉连忙拉住她,小荣,你这是干什么呢?翠柳又没说错什么,你干嘛凶她嘛!又和颜悦色地对翠柳说,翠柳啊,我知道,在这宫里,哪宫地主子得宠了,哪宫的奴才就得意了,主子跟奴才地利益是一体的!但是你记住,我不是主子,我也是奴才,我虽然受到特别的待遇,但是身份跟你跟小荣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宫女!我把你们当姐妹,你们也不必把我当主子,别人爱说什么那是她们的事情!我没做错事,你更没做错事,所以不用抬不起头来!我们都守着自己的本分就够了,明白不明白?不……不太明白!翠柳摇了摇头,但是又点了点头,不过婉主子您放心,翠柳有您这几句话比什么都高兴,再听到别人说什么也不在乎了!乔婉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先去忙你地事情吧,小荣我来照顾!是,奴才先出去了!翠柳答应着退了出去。

小荣见乔婉一脸的凝重,试探地问道:真儿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小荣啊,惠妃娘娘走之前跟我说我不久就要有喜事来临了,我越想越蹊跷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啊?乔婉脸色愈发地凝重了起来。

小荣歪头想了一下,我那天去领膳食,倒是听外面有人议论说惠妃娘娘跟皇上哭闹,说是把哪个宫女收做后宫来着!不过那时候我听有人传你是反贼,又担心又害怕的,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就没怎么放在心上!莫非……乔婉心里暗暗吃惊,想起翠柳说的话,不由得更加确信了几分,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惠妃前不久才跟自己达成协议,帮自己劝阻了封妃的事情,这次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小荣,你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去延禧宫走一趟……第二百三十二章:暗流阿郁见到乔婉不情愿地见礼,奴才见过……婉主子!阿郁姐姐别这样,我可担当不起!乔婉连忙扶她起来,却惹来一声不屑一顾的冷哼。

云妃见到乔婉眉眼含笑,难得亲热地招呼道:婉儿啊,你回宫了?没事吧?身上的毒怎么样了?你是怎么回来的?乔婉没从她的神情里看到什么惊喜,知道她也不可能惊喜,自己前脚踏进宫门,恐怕她后脚就知道了,于是笑着见礼,奴才见过娘娘,托您的洪福,这才能活着回来!哎呀,见什么礼啊,快来坐!云妃招呼乔婉对面坐了,又吩咐阿郁去倒茶,然后拉着乔婉的手亲热地说,我真是担心死了,不知道你怎么样了!问皇上皇上也不说,急死我了!要不是身子虚,我就亲自出宫去找你了!乔婉笑了一笑,多谢娘娘惦记奴才了,奴才好着呢,让您操心了!对了,两位小阿哥没事吧?哦,两个都好着呢,幸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妃紧握了乔婉的手一下,郑重地道谢,婉儿,谢谢你!说了这么多,唯独这句话看起来像是真心的,乔婉笑着摇了摇头,奴才知道小阿哥对您很重要,怎么会放任不管呢!只要没事就好,奴才就放心了!云妃点了点头,是啊,结局总算是皆大欢喜!乔婉心里冷笑一声,恐怕对你来说皆大欢喜的事情就是我跟皇上一起被杀掉吧?!面上故作不经意地说,奴才刚回宫,正好碰见惠妃娘娘来景仁宫,正发火呢!哦?惠妃去了你那儿啊?云妃果然露出小小的惊讶之色。

她为什么发火呢?乔婉轻轻一笑,惠妃娘娘说了,景仁宫的奴才不懂规矩,要教训一下才是!不过奴才一回去,惠妃娘娘就扔下一句话匆匆地走了!说道这里她故意停下,端起茶杯喝茶。

云妃对阿郁等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阿郁狠狠地瞪了乔婉一眼,带着人退出门去。

顺手关上了门。

惠妃说什么了?云妃轻笑着问道。

奴才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乔婉皱了皱眉头,又顿了一下。

见云妃眼波微澜,才接着说,她说奴才一脸福相,恐怕喜事将近了!云妃眼睛一眨,笑了,惠妃这个人果然是行事不拘小节。

说话总是没头没脑的!婉儿你也知道吧,白姑香堂的人当众喊你乔堂主,大臣们已经炸锅了,这几天皇上光看参你的折子都累瘦了!宫廷你也知道,饶是你有功,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地,所谓喜事何来呢?奴才想也是!乔婉苦笑。

恐怕是惠妃娘娘拿奴才寻开心呢!云妃看着乔婉的目光突然严肃起来,半晌才郑重地说道:婉儿啊,那天端妃来延禧宫,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帮我分析一下!端妃?乔婉不动声色地问道。

云妃点了点头。

是啊,她从冷宫出来之后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突然过来跟我说,女人是天生小心眼的,有仇必报!还跟我说小时候她跟表妹一起玩过家家,表妹抢了她的布娃娃和纸人,她便将表妹推进了池塘。

差点淹死……端妃娘娘是不是有所暗指啊?乔婉趁机试探地问。

她当时的目光很阴郁。

似乎有意说给什么人听的!云妃恢复了笑意,轻描淡写地说。

她大概是冷宫呆坏了,竟说些疯话!乔婉不置可否地说:端妃似乎也是可怜人,心心念念要生个阿哥,结果生了个格格;就有巧儿那么一个贴心的丫头,竟然还发生了私会地事情……她大概是受刺激了!也许吧!云妃看着乔婉拿的目光里多了一点不知名地光亮,又拉扯了几句才放乔婉走了。

哼,真是不简单啊,竟然想起第一个来我这里试探了!云妃冷笑地看着乔婉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你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会让你心悦诚服地归顺我,成为我在清朝开创基业的一枚棋子……果然是她害死了巧儿,果然是她挑拨了惠妃要将我纳入后宫,她已经开始行动了!乔婉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翠柳有些跟不上,忍不住轻声地提醒她道,婉主子,您走得太快了……乔婉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连忙放慢了脚步。

刚回到景仁宫,就见两个小身影冲着自己撞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叫着,姑姑,姑姑……啊,是十五阿哥跟小少爷!乔婉高兴地把他们两个揽在怀里,你们怎么来了?是皇上说我们可以来找姑姑请教功课的!陈睿杰还是那么喜欢抢话说,不等十五阿哥开口便说,皇上说姑姑自己在这里会寂寞,恩准我们经常来烦你,嘻嘻!胤有些气恼地推开陈睿杰,小陈子,你为什么总是跟我抢?这话明明是我想对姑姑说的,你都说了我说什么啊?好了,好了,十五阿哥,小少爷,不要争吵,我们进去再说!乔婉一手拉着一个进屋来,给他们脱了靴子,都抱到榻上去,才笑着问,十五阿哥,小少爷,你们地功课怎么样?逄师傅还罚你们么?胤摇了摇头,不罚我了,但是总是罚小陈子,因为他不聪明!谁说我不聪明,今天逄师傅还夸我进步了呢!陈睿杰不甘示弱地掐起小腰,等着十五阿哥说,逄师傅没夸你吧?你还很生气呢,是不是?胤被揭了老底面子有些挂不住,恼怒地指着陈睿杰说:小陈子,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小心我让公公打你屁股……乔婉见他们三句话不来又掐起来了,连忙安抚地说:哎哟,两位小主子,不要吵架嘛!小少爷,十五阿哥是主子,您要多少敬着他一点;十五阿哥,虽然您是主子,可是小少爷也是您的朋友啊,您也要多少让着他一点,知道不知道?嗯,知道了姑姑!十五阿哥嘴上乖巧地答应着,趁乔婉不注意还是偷偷地瞪了陈睿杰一眼。

陈睿杰调皮地对十五阿哥吐了吐舌头,转过头来问乔婉,姑姑,那天我见好多大臣都来我们家,我偷偷听到他们说姑姑是反贼,要杀掉才好!姑姑,你真的是反贼么?第二百三十三章:县主姑姑才不是反贼,姑姑是救了皇阿玛和两个弟弟的大好人,不许你污蔑姑姑!胤又对陈睿杰瞪起了眼睛。

陈睿杰被胤的气势吓住了,哇地一声哭了,人家是听那些大臣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呜呜,十五阿哥欺负人……乔婉连忙去哄他,小少爷,十五阿哥不是怪你,你不要哭哦!你们还太小,有些事情说了你们也不明白!这样跟你们说吧,姑姑没做过坏事,说姑姑是反贼的人都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姑姑!你们看姑姑像是反贼么?不像!胤和陈睿杰同时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乔婉突然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做的衣服,于是对他们说道,对了,你们答应姑姑一件事情,姑姑就送礼物给你们,好不好?这两个毕竟是小孩子,听说有礼物,顿时眼睛放光,真的?乔婉点了点头,嗯,你们要答应姑姑,以后好好相处,不能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的,更不能吵架,要互相帮助,知道么?嗯,知道,姑姑!胤很是很乖巧地答应。

倒是陈睿杰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姑姑,我们还没长胡子呢!乔婉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好,姑姑错了!走,姑姑带你们去拿!那个……婉主子,奴才要检查一下您送的礼物……跟班的小太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乔婉说,这个是规矩,奴才也没有办法!乔婉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公公请一起来吧!来到自己的工作间,拿出两件小衣服分别递给胤和陈睿杰。

来,十五阿哥,小少爷,穿上看看合身不合身?哇,这是什么啊?两个小孩对乔婉手里的衣服视若无睹,反倒对摆在裁缝桌上的几个布艺玩意儿感兴趣起来,走过去东摸摸西捏捏,一脸的惊奇之色。

姑姑,姑姑。

这是什么东西啊?那是乔婉闲暇地时候做来消遣的,没想到他们会感兴趣,于是给他们介绍说:这个是汽车,这个是轮船,你们要是喜欢就拿去,是姑姑用碎布头什么的缝起来的!哇。

姑姑你真厉害,什么都会做!胤拿着那个布艺轮船爱不释手,一脸赞叹地说。

姑姑,你会做马么?我喜欢马!陈睿杰似乎对那个汽车不怎么看好,这个车都没有马在前面拉着,车不会跑,不好玩!乔婉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啊是汽车,不用马的,只要人坐在里面发动一下就能走了!你们没有见过,当然不知道。

不过如果小少爷喜欢马,那姑姑就给您做几匹马好了!真的?姑姑你太好了!陈睿杰喜笑颜开地说。

跟班的小太监过来把衣服和布艺玩具检查了一遍。

便带着十五阿哥和陈睿杰走了。

小荣捂着一张脸嘴里不停地吸着冷气走过来,惠妃娘娘那边奴才的贱手还真是够狠,疼死我了!害我连十五阿哥都不敢见,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十倍奉还给她们,哼!好了小荣。

不要再说了!乔婉心里一直在担忧着云妃挑唆惠妃要将自己纳入后宫地事情。

有些心神不宁,于是嘱咐小荣说。

现在是敏感时期,你有什么想法都要憋在心里,不要乱说话,免得惹祸上身!小荣有些奇怪地看了乔婉一眼,真儿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从延禧宫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云妃娘娘跟你说了什么?她要是说什么就好了,她什么也不说才危险!乔婉苦笑地说。

小荣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危险?你是什么意思?啊,没什么!乔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笑着掩饰过去,对了,你去嘱咐翠柳他们,最近尽量不要跟别人起什么冲突,安安分分地呆在这里就可以了!小荣不理解地皱了皱眉头,到底怎么了嘛,表情好严肃地样子!乔婉的担忧不是多余的,三天之后,小路子手持圣旨来到景仁宫,宣布乔婉被封为婉真县主。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简单的根本猜不透任何意图:朕念及乔婉屡次对皇室有功,特封为婉真县主,钦此!乔婉接过圣旨,仍是一头的雾水,连忙把小路子请到一边,悄声地问道:小路子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给奴才封赏啊?皇上是奉了太后娘娘地懿旨……小路子用他细长的眼睛看了乔婉一下,难得恭敬地弯下身子禀报说,太后娘娘说了,一个宫女无名无分地住在景仁宫不合适,要给个封赏才好,思来想去就暂定这个封号了。

打今儿起您就是县主,也就是多罗格格了,奴才恭喜格格了!乔婉见他行礼,连忙扶住他,小路子公公,您别这样,折煞奴才了!格格,打今儿起您就是尊贵的格格,不能自称奴才了!小路子一板一眼地跟乔婉说,奴才是咱们这些人自称的,您跟咱们不一样!皇上那边还等着奴才的回报呢,奴才这就告退了!说着吩咐后面的人把东西放下,便带着人出门而去。

乔婉手里捧着圣旨,半天没反应过来。

倒是小荣和翠柳一脸的兴奋,翻看着赏赐地东西,嘴里不时地发出赞叹之声。

真……啊不,婉真格格,快来梳妆打扮吧,一会儿肯定就有人来道贺了,你……您还是打扮起来的好!小荣笑嘻嘻地给乔婉行礼,格格,让奴才们给您梳妆吧!翠柳也附和地说:是啊,格格,您看这身衣服多漂亮,穿在您身上肯定更好看!乔婉握着圣旨的手紧了又紧,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还有后文的样子。

这圣旨也是欲言又止的,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

果然跟小荣料想得一样,乔婉刚刚装扮完毕,道贺地人就来了。

只是乔婉没有想得到第一个来的人竟然会是她。

乔婉,好久不见了!宝格格一脸淡淡的笑容,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乔婉,语气温和得像是很久没见的老朋友相见时的招呼声,你还好吗?第二百三十四章:交好乔婉强忍着心中的错愕,将宝格格让到里面去,跟她对面坐了。

刚升格为主子,她还有点不习惯,只是讪笑地望着宝格格问道:宝格格怎么会有空来我这里?我们好像是好久没见了……是啊,好长……时间了……宝格格依然淡淡地笑着,先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不见了,眼波平和得让人不适应,没有了以往的戾气和咄咄逼人。

二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双双地捧着茶杯心不在焉地啜着茶水。

乔婉的心情比起宝格格来似乎要复杂一些,虽然她不喜欢宝格格,可是心里多少觉得有愧于她,如果不是自己遭到那家大少***嫉妒,也不会连累宝格格中毒。

如今旧事不便重提,重提之下便是纠葛不清。

我来的路上刚刚听说,皇阿玛封你为多罗格格了,真是恭喜了!还是宝格格先开了口,道贺的话也说得很是诚恳,说起来你也进宫有些日子了,我听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传闻,河间府事件了,刺杀事件了,你一个弱女子竟然那么勇敢,不止一次地救了皇阿玛,我真是佩服你啊!看着个温文尔雅、说话细声慢语的宝格格,乔婉感觉有些时光错乱,这还是那个一不顺心就骂,一不顺眼就打的宝格格么?莫非中毒一次人格都变了?还是这微笑背后隐藏着什么后招?她不敢妄下断言,只能虚与委蛇道:宝格格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我知道因为二表哥的事情,你一直不喜欢我,是,我先前的确太不懂事了,唉!宝格格笑得有些苦涩。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过去的种种不是,希望我们能尽弃前嫌,能成为……朋友……后面的话她似乎说得非常没有信心,声音明显小了很多,眼睛也低垂下去,不敢看乔婉的眼睛。

乔婉笑了一笑,伸手拉过她地手。

宽慰她说:我们之间虽然有些嫌隙,但是还没有到那种要记仇的地步吧?更何况我跟卫阿哥是朋友。

你是他的妻子,我们之间成为朋友那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这么说你愿意跟我成为朋友了?宝格格眼睛一亮,殷切地看着乔婉,你真的不记恨我过去对你做过的事情?乔婉笑着摇了摇头,不记恨,更何况宝格格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啊。

就算是你打过我一个耳光。

我也打还回来了。

那都是误会嘛,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如今你我都不是从前的你我了,又何必计较那些呢,你说是不是?也是,看来是我低估你地胸襟了!宝格格舒心地笑了,继而又愁眉不展起来,幽幽地叹道。

电脑小说站唉,你不知道,自从嫁进宫里,我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卫阿哥虽然对我很好。

但是也不能天天陪着我,他也有他地事情,又不能总出宫去……乔婉能看出来她眉眼之间的落寞,不由得好奇,那宫里就没有跟你交好的妃子格格么?有倒是有,估计多数也是冲着我姑姑家的势力和卫阿哥在皇阿玛那边得宠去的。

但是跟她们能说什么呢?只能把闭紧了嘴巴。

寒暄几句,真正交心的没有一个人。

唉!宝格格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乔婉一眼,你看看我,还是不知深浅,在你大喜地日子里跟你说些事情干什么呢?乔婉笑了一笑,没事,我不介意的。

再说,这个县主来得突然,我到现在还有些莫名其妙,不敢相信,心里很是不踏实。

宝格格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这里没有人传闲话!那倒是,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宝格格倒是很信任乔婉的样子,笑道,其实姑姑一直嘱咐我过来看看你,多跟你交流交流,可是我总是犹豫着要不要来找你,今天总算是鼓起勇气来了!乔婉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你是说大福晋啊,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老人家了。

她还好么?她还不是那样,不过二表哥的官一天一天的做大了,她脸上也有光了,整天忙着和宫里嫔妃宫外的福晋品茶聊天呢!宝格格虽然面上变得文静多了,可是那直言快语地性格却是一点也没变,心里想什么嘴巴上就说了出来,前些日子还进宫来看云妃娘娘,也顺便来看了看我。

教训我不懂事,不知道为卫阿哥着想,要跟宫里的人多拉拉关系才是!你也知道啊,我这个人不会跟人套近乎,怎么学也学不会呢!乔婉听了她这话忍不住笑了,不顾大福晋说得有几分道理,为了卫阿哥,宝格格倒是应该学会跟大家熟络熟络,俗话说得好嘛,一个成功男人背后一定会有一个好女人。

卫阿哥虽然看起来满不在乎的,可是满心的抱负啊,如果得不到施展就太可惜了!是这样么?难怪我总是看他半夜不睡觉,愁眉不展地想着什么!宝格格似乎恍然大悟地说,不过我要做什么才好呢?库倪也没有做什么,可是二表哥不也步步高升了嘛!乔婉第一次听说那云福晋的名字,却是从宝格格这个喜欢那云喜欢得死去活来地女子嘴里说出来,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嫉妒愤恨的神色,看来这女人结婚了,就认命了,已经死心塌地地跟定卫阿哥了。

不由得为自己在那府的遭遇报屈起来,真是白受了么,只要守着妻子的本分就好!卫阿哥没有信心了,你鼓励他一下;他累了,你就安慰他一下;你可是他后院的大当家,做好这些就是好妻子了!乔婉笑着顿了一下,看了看她的表情,见她点着头陷入了沉思,也就不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乔婉有些为宝格格感到悲哀,明明深爱地人是那云,一转眼就开始心心念念地为卫阿哥着想了,这就是被古代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观念操纵地结果啊。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自己地初恋,不过这种结果对她来说或许更好吧?应该为她欣慰才是!不过你还真是容易遭人嫉妒啊!宝格格笑看着乔婉,突然语出惊人地说道。

乔婉听她这话里有话的,不由得愣了一下,宝格格这话是什么意思?第二百三十五章:表示宝格格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上次我出宫去探望姑姑,看到库倪了。

她看起来形容憔悴,满腹心事。

后来我跟她谈了谈,才知道她跟二表哥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原因就是二表哥心里还惦记着你……她提起你的时候神情很是复杂,说真想见见你是何方神圣呢……乔婉知道这话从宝格格嘴里说出来一定不假,忍不住心中暗暗吃惊,这才明白了宝格格突然造访的目的,恐怕就是受库倪所托前来探自己口风的。

不由得心中暗叹,这女人的嫉妒心理真是万里都阻不断啊,自己先前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

于是看了宝格格一眼道:二少奶奶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跟她这种大家闺秀没法比。

我对二少爷也只是尊重,并没有爱慕之情。

如今我身在宫中,更是约束重重,规矩礼法缠身,不知道二少奶奶还有什么好担心呢?莫说我跟二少爷见不到面,即便是见到了,那也是要尊称他一声大人,眼皮都不敢抬,又何来私人交情呢?这倒是对,你深处后宫就是皇上的女人……宝格格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用丝帕捂了一下嘴巴,继而又笑着说,多罗格格你可别在意,我这人说话直,没有特别的意思……乔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事,宝格格说得对着呢,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藏着掖着呢。

不过还烦请宝格格有机会转告二少奶奶,我乔婉对二少爷没有半分奢念,请她放心!是,是,我一定会转告她!宝格格面上有些尴尬。

又闲聊了几句,便匆忙告辞了。

小荣看着宝格格的背影颇有感叹地说:那就是卫阿哥的福晋啊,我一直听别人说起,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都说她入宫之前是出了名的野丫头,怎么跟别人说得大不一样啊?你见过哪个敢在宫里野蛮的?乔婉笑了笑,转身回到里面,又扑到裁缝桌上裁裁剪剪。

小荣看不过眼,忍不住嘀咕。

怎么当了格格还缝衣服啊?人家主子都喝喝茶,会会客。

要不然打扮起来跟别人比比首饰发型,去御花园赏赏花,遛遛弯,怎么就真儿你……啊,不,就格格您憋在屋里缝缝补补的啊?缝缝补补有什么不好的?乔婉淡淡一笑。

我做这个习惯了,闲不住。

喝茶聊天遛弯比首饰,我做不来。

再说了,明知道比不过人家还去比什么呢?小荣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怎么比不过了?真儿你长得多好看啊!你就是不打扮,你要是打扮起来,比云妃娘娘也差不到哪里去!好了。

别说了,帮我盘扣吧!乔婉把针线笸箩往她跟前推了推,见她一脸不情愿地样子,劝解她说,你不要总想着那些事情。

过得平平静静舒舒服服的有什么不好?你多学点女红的手艺,等出宫的时候也好嫁人啊。

等你出宫的时候,往那一站,人家都知道这是宫里调教出来的人,懂规矩,手艺好。

谁家不抢着要?媒婆都要踏破你家的门槛了!小荣似乎有些动心了。

真的有那么好么?当然了,好多人家都把女儿送进宫。

不为大富大贵,就是想让闺女学规矩学手艺,出去了好嫁人地,难道你没听说么?乔婉见小荣脸上有了红晕,知道她动了小心思,于是笑道,到时候你嫁个好郎君,一辈子享福,多好!小荣连连点头,好好,我学我学。

真儿,这个纹饰是怎么绣出来的,你教教我!好,我都教你!乔婉很大方地说,顺便把翠柳和小青也叫了过来,四个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做着女红。

云妃比想象中来得晚,各宫认识不认识地妃子都来过了,云妃才带着阿郁姗姗而来,一进门就笑盈盈地跟乔婉道贺说:婉儿啊,真是恭喜你了,我是不是来晚了?哪里,承蒙娘娘惦记了!乔婉见过礼,笑着让座,又吩咐小荣端来了茶水点心。

婉儿啊,不用忙活了,我有几句贴己的话想要跟你说,咱们去里面单独聊聊,如何?云妃这次比以往直截了当,直接进入主题。

乔婉会意,吩咐了一声,便和云妃进到卧房,她不拐弯自己也就甭抹角了,开门见山地问:娘娘,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啊?吩咐不敢当!云妃的笑容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可是乔婉看出来了,她的眼神很严肃,一定是有什么重要地事情,婉儿,我一直说你是我的人,可是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凭证,契约书之类的东西我不屑于用,我只想要你一个表示!乔婉心里一凛,该来的终于要来了,面上仍然平静地问道:娘娘想要我怎么表示呢?云妃没有立刻回答,目光闪了又闪,轻轻一笑,帮我除掉刘贵人!她清澈如湖水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乔婉,却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诧异之色,心中不免微波荡漾,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吃惊?娘娘既然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了我,我当然要慎重考虑一下,哪有吃惊的功夫呢?乔婉波澜不惊地说道。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除掉刘贵人?云妃眼睛漆黑如井,目光分秒都没有离开乔婉地脸。

乔婉淡淡一笑,娘娘做事自然有娘娘的理由,我没有必要问!好,果然是个聪明人!云妃的目光终于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澈,轻轻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既能帮我做好这件事,又能全身而退!如果为了刘贵人,把你搭进去,那我就亏本亏大了,你说是不是呢?乔婉起身见礼,多谢娘娘抬爱,我心中有数了!二人刚商谈落定,就听见门外传来阿郁焦急的禀报声:娘娘,小路子公公来了,说皇上急着找您呢……二人连忙开门出来,就见小路子带着人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到了跟前目光犀利地扫了众人一眼,才给云妃施礼道:娘娘,皇上急召您去问话,端妃娘娘那边地小阿哥不好了,说是吃了您送去的补药……云妃少见地现出吃惊的神色,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乔婉一眼,便带着阿郁往外走去。

格格,皇上说让您也去一趟!小路子并没有动,又对乔婉施礼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包揽乔婉有些吃惊,不知道这件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皇上要把自己也叫去,但是见小路子一脸的严肃,想必是事情相当严重,也不敢多问,只好跟着他一路赶来寿安宫。

康熙正一脸铁青地走来走去,地上黑压压地跪了一片的太医,大气也不敢出。

云妃见这阵势,知道事情不妙,连忙过去给皇上见礼,皇上,不知道急召臣妾过来有什么事情?云妃,你来得正好,让端妃给你说!康熙冷冷地扫了云妃一眼,对着里面喊了一声,端妃,你出来!端妃,也就是昔日冷宫的刘贵人,一脸泪痕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钱嬷嬷。

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妃一脸关切地问道。

小阿哥他……端妃刚刚启齿,眼泪便刷刷地流了下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康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指了指钱嬷嬷,钱嬷嬷,你说!是,皇上!钱嬷嬷面无表情地答应着,又转向云妃,禀云妃娘娘,小阿哥来到寿安宫之后一直心神不宁,大概是因为上次的事件惊到了,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

端妃娘娘心疼小阿哥,就让咱们几个奴才请教了太医,按照方子给炖了点进补的粥,用的是云妃娘娘上次送来的人参。

谁知道小阿哥吃了那粥之后就上吐下泻,高烧不退的……会不会是因为小阿哥身子骨纤弱,进不得补啊?云妃听了钱嬷嬷的话,扫了那些太医一眼,面色平静地问。

不会的,娘娘,小的们是根据小阿哥的身体状况酌量进补的。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跪在前面地一个太医连忙禀报地说,生怕说晚了就会把责任落在自己的头上,咱们几个太医诊断,小阿哥是中了毒了……云妃面上闪过小小的惊慌之色,既然小阿哥中了毒,就快些解毒啊!回娘娘的话,微臣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小阿哥年纪又小。

不敢随便下药啊,生怕救不了他反倒害了他啊!太医的语气相当无奈。

康熙已经忍不住发火了。

你们这些奴才,平日里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几次三番找不到救人的办法?你们还在这里跪着干什么?再去给小阿哥诊断,若是治不好就提头来见!是,是,奴才遵旨!太医们吓得冷汗直流,急忙起身去里面给小阿哥诊断去了。

康熙看了云妃一眼。

云妃,端妃他们说这人参是从你送来的,可有这事?是,皇上,确实是臣妾送给姐姐的!云妃一口应承地说,明知道大家都在怀疑她下毒,却也不多做解释。

康熙沉吟了一下。

又问:你可知道小阿哥中地是什么毒?臣妾不知道!云妃的回答仍然简单。

乔婉在一边听了这不痛不痒地对话,心中不由得为小阿哥的安危担忧起来,太医们都不敢轻下断言,生怕一个不慎脑袋不保,这边还夫妻猜忌。

各怀心思;那边的端妃哭得太假,时不时用恶毒的目光瞟向云妃,明显是有意往云妃身上栽赃,这里面十之八九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可惜那个两岁的小阿哥刚刚没了亲娘,又要成为端妃和云妃争斗的牺牲品,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皇上。

恕奴才多嘴。

当下之务是先救小阿哥为主,责任什么地事后再追究也不迟!乔婉向前一步。

轻声地禀报说。

康熙听了这话忍不住一拍脑袋,对了,朕怎么把你给忘了?乔婉,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回皇上,奴才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一定知道,奴才上次中毒还是他给解的呢!乔婉轻轻一点,知道说到这里康熙一定已经明白了。

康熙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啊,朕怎么把他给忘了呢!说着对着门外喊道,萧然,你进来!乔婉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一愣,却见萧然穿着侍卫的衣服,持剑走了进来,也不看乔婉一眼,对康熙拱手道:皇上,有何吩咐?萧然,你赶快拿上太医的诊断书出宫去,找谁你心里应该清楚!康熙沉声地吩咐道。

萧然会意,连忙拿上太医的诊断书往外走,经过乔婉身边意味深长地扬了一下眉毛,便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乔婉仍然有些错愕,萧然怎么突然进宫了?看他那样子应该不下于三品带刀护卫,他不是在拓拔府上么?怎么几天不见就成了带刀侍卫了?这家伙瞒着自己搞的什么鬼?正在她满腹疑问的时候,康熙发话了,乔婉,你送云妃回去吧,没有朕地允许,云妃不准离开延禧宫半步,清楚了?是,臣妾告退!云妃也不多说,瞟了端妃一眼便跟乔婉一起出了寿安宫。

娘娘,皇上是什么意思啊?不让您离开延禧宫半步,岂不是就软禁的意思么?回到延禧宫,阿郁一脸郁闷和惶恐地问道,皇上问您话的时候您怎么不喊冤呢?那人参可是朝鲜国进贡的,还是皇上赏给您的,原封不动地送给端妃娘娘,怎么吃了就中毒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啊,您怎么一句也不辩解呢?云妃轻轻一笑,你不要担心,皇上英明着呢,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冤枉了我!皇上也没说一定就是那人参地毛病,更没有说那是我的责任,我喊冤做什么呢?这一喊没有的事情也喊出事情了,就是所谓的不打自招!是,娘娘说得对着呢,阿郁姐姐就不要担心了!乔婉笑了一笑,在一边搭话道。

阿郁连忙摆手,您现在是格格,可不能称呼奴才姐姐了,奴才承受不起,要是让管事儿的公公听见了,我免不了被打板子!格格还是称呼奴才阿郁吧!阿郁,你出去吧,我跟乔婉有几句话要说!云妃又把阿郁支走了,才冷笑一声对乔婉说,婉儿,你看到了没有?咱们还没出手,人家就先发制人了!我恐怕小阿哥中毒是端妃自己搞出来的,想要栽赃到我地头上,哼,真是痴心妄想!乔婉笑了一笑,胸有成竹地说:娘娘,您不是要我一个表示么?我看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我不但会让她地计划落空,还要让在后宫永远也活动不起来……第二百三十七章:驾临云妃疑惑地看了乔婉一眼,你有什么计划么?娘娘,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全权处理吧,万一出了事情也不会牵扯到您的身上!乔婉笑了一笑,至于怎么做,我心中已经有数了,娘娘就不要过问了。

知道得越多对您越是不利,这个道理您是知道的吧?云妃目光在乔婉的脸上扫了又扫,终于微微一笑,好,那么我就不问了。

我等着看你的表现!乔婉回到景仁宫不久,就听到寿安宫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小阿哥的毒已经解了,是一种不常见的菌类毒粉,确实是附在人参上面的,好在剂量少,还不至于让小阿哥丧命。

经过调查,延禧宫的一个宫女自己招认,自己曾经伺候过刘贵人,有一次偷了刘贵人的首饰,被刘贵人训斥,因而怀恨在心,便在送礼的时候偷偷在人参之中加入了毒粉,没想到害小阿哥中毒。

康熙闻言大怒,接二连三地在后宫发现毒品,后宫的安危让人担忧,于是下令彻查各个宫殿,凡是可疑物品一律没收,一旦发现毒药,不论是嫔妃还是格格阿哥,一律严惩不贷。

那个自己招认下毒的宫女也被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来景仁宫搜查的竟然是萧然,乔婉正有疑问,见到他不由得心中暗喜。

萧然也似乎有话要说,吩咐大家四处搜查,自己趁机跟乔婉来到里间。

萧然,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成了侍卫了?乔婉迫不及待地问道。

萧然促狭地笑了笑,怎么,你可以进宫来玩,我就不可以了?顿了一顿,才郑重地道。

是我要求拓拔大哥把我推荐进宫来的,我是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在宫里会有危险,有我在皇上身边照应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上你了。

你还好吧?没出什么事情吧?她开始行动了,让我表示一下,帮她除掉一个人!乔婉压低了声音说。

萧然愣了一下,问道:要除掉谁?这个你不要管,我自有办法!这件事情你不要掺和。

等有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顿了一顿,乔婉从袖子里拿出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衣服递给萧然。

这件衣服麻烦你想办法转给逄越,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他帮忙。

我本来想让十五阿哥转给他,可是怕小孩子办事不牢靠,出个岔子就不好了!萧然会意地把衣服收进怀里,有些担忧地看着乔婉,婉妹。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千万要小心啊。

不要假戏真做,真的去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我现在还不知道云妃最终的意图是什么,只能一步一步试探了。

有时候牺牲一两个人也是没办法地!乔婉面色沉重起来,拍了拍萧然的胳膊,不过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办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就好。

快些出去吧,时间长了恐怕惹人怀疑!萧然虽然不放心,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对了。

你们不会搜身的吧?乔婉突然想起云妃给她那瓶毒药还藏在身上,不由得担心地问。

萧然惊异地望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嘘----你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云妃给我的……乔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还有用处,我没有办法,只能放在身上了!萧然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

放心吧,怎么说你也是个格格。

他们是不会搜你身的。

就算是搜身那也是我来,哈哈……乔婉见他笑得促狭,忍不住擂了他一拳,你还想占我便宜啊,快些出去吧!一干人在景仁宫搜了半天,把小荣私藏起来忘记吃的已经发霉的云片糕带走了。

惹得小荣好个担心,拉着乔婉不停地嚷嚷,格格,我是不是要死了?那个云片糕都长了绿毛了,不会有毒吧?皇上不会一生气就砍我脑袋吧?放心了,发霉跟毒药太医院还是分得清楚地,皇上哪有那么容易就砍人家的脑袋啊?乔婉被她闹得哭不得笑不得地,你干嘛跟个惊弓之鸟一样,总是担心自己的脑袋啊?你不就是喜欢吃点东西么?那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怎么就觉得自己脑袋不牢靠了?可是这回不一样啊,小阿哥差点中毒死掉了,整个后宫都战战兢兢的,那个云片糕是我私藏的,到时候太医院非说那个有毒,那我不是要死了?小荣还是不放心,眼泪都挤出来了,我还没嫁人,我不想死啊?乔婉被她搞得实在无奈了,放心了,你没做坏事,会活一百岁的。

就算是有事,我替你担着行不行?我把我的脑袋奉献出来给皇上砍,好不好?谁说朕要砍你地脑袋了?好好的朕为什么要砍你的脑袋啊?康熙倒背朕双手一步踏了进来,笑呵呵地问道。

乔婉没想到康熙会来,更没想到外面的人都不通报,连忙起身见礼,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皇……皇上吉祥!小荣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起来吧起来吧!康熙似乎心情很好,脸上一直带着笑纹,一屁股坐在榻上,拿起乔婉做的活计看了看,乔婉,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乔婉笑着回答说:皇上,奴才在给十五阿哥和小少爷做衣服呢,这盘扣用的!哦,原来如此,朕可听说你给每个人都做过衣服,可是为什么就朕没有呢?康熙摆出一副吃醋的表情,难道朕跟你关系不好么?乔婉连忙解释,皇上,您折煞奴才了!您地衣服那是龙袍,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奴才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量啊!那你就给朕做身便服嘛,朕出去的时候好穿!康熙看了小荣一眼,你就是那个小荣吧?怎么一直在发抖啊?你是冷的还是?小荣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下,奴……奴才……皇……皇……乔婉,她这是怎么了?康熙诧异地看着乔婉问道。

乔婉忍不住笑道:皇上,您不知道,您不是下令搜查后宫嘛,在这里搜出一包发霉的云片糕,那是小荣贪嘴私藏地,她害怕太医院说那个有毒,她的脑袋就不保了。

刚才我们正说着这事儿呢,您就来了,她啊,是被您吓的!哈哈,朕有那么吓人么?康熙哈哈一笑,和颜悦色地对小荣说道,小荣啊,你别怕,太医院不会那么糊涂的,朕也不会要你的脑袋,你就放心吃饭放心睡觉,好好伺候你们主子,听见了没有?小荣一听说没事了,高兴了,连忙谢恩,是,皇上,奴才这就给您沏茶去!对了,小路子!康熙扭头吩咐小路子,你去御膳房,传朕口谕,让他们把晚膳送到景仁宫来,夜宵也送到这儿来,今儿个朕要在这儿过夜!第二百三十八章:表白康熙此言一出,不止乔婉愣住了,连小路子都愣了一下,碰到康熙严厉的目光,才回神,答应了一声出门去安排了。

康熙见乔婉一脸的错愕表情,忍不住笑着问道:怎么,朕在这儿过夜你不高兴啊?不是,奴才是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乔婉一着急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康熙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笑着说: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朕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朕确实很喜欢你,但是知道你对朕没有那个意思,朕不会强迫你的!谢皇上恩典!乔婉放下心里,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上次被召去侍寝,就引来不小的风波,这次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情。

康熙见乔婉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兀自笑了笑,便一边翻看乔婉桌上的东西,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乔婉啊,如果朕顶不住压力,真的纳你为妃你会怎么办?啊?乔婉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女子,怎么可能去给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人做第N个小老婆呢?这是打死也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是该怎么跟这位唯我独尊的皇上说呢?说我不会做你的妃子?可是自己的命运明明就掌握在他的手里,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就是插翅也难逃;莫非要昧着良心说能伺候皇上那是奴才的荣幸?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朕不会责怪你的!康熙盯着乔婉,等着她的答案。

乔婉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皇上,奴才敬佩您。

尊重您,把您当知心的朋友,当没有代沟地长辈。

对您从来没有男女之情,更没有非分之想。

奴才的家乡跟咱们大清朝不一样,一个男人只准娶一个妻子,奴才从小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奴才只希望自己托付终生的人全心全意地对我,一生只爱我一个……这么说。

皇上或许不会明白……朕明白!康熙叹了一口气,你说的那种比翼齐飞的境界朕也很向往。

只是身不由己啊!要是放在平时从电视剧上听到这样地话,乔婉肯定会笑得肚子痛,还要加上评论:什么身不由己,只不过是为自己的花心找理由,云云。

可是从真人嘴里听到了,不知道为什么。

她竟然觉得这句话确实是他内心地真情流露,一点也不可笑。

爱情啊……康熙品味着这个词良久,笑了,朕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朕爱上一个女子,为她不能自拔,只是她跟你一样。

只把朕当皇上,哈哈,她虽然说得很含糊,但是意思跟你差不多,朕当时的心情跟今天一样难过……很久没有心痛的感觉了……说到这里见乔婉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哈哈地笑了两声,掩饰过去,朕是不是说多了,吓着你了?算了,算了,朕今天就是来跟你聊天的。

你不要那么紧张。

放松心情,就跟你不知道朕是皇上的时候一样。

如何?乔婉心里不自在,可是脸上却分毫不能表现,只好笑着应承,是,奴才遵旨!陪着康熙下了半晚上地棋,又海阔天空地聊了许久,天才亮了,送走了这位老大,乔婉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无力,吩咐了小荣几人一声,便去补回笼觉了。

清宫的规矩,夜不晚睡,晨要早起,按说这个时间睡觉是犯忌讳的,但是这个景仁宫是皇上出生的地方,几乎不会有人来找茬,她也就放心地去睡觉了。

好久没做梦的她竟然做梦了,满天白雪,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应该说是踉踉跄跄地跑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人的追赶。

跑啊跑啊,一直没有尽头,就在她回头张望的时候,突然一脚踩空,直直地掉进了一个悬崖。

啊----她惊得一身冷汗,翻身坐了起来,感觉这个梦似曾相识,却又一时记不得了,肯定是哪个俗不可耐地三流电影镜头!她起身下床,看了看天色,似乎已经中午了。

便喊来小荣和翠柳,让她们帮自己装扮起来。

翠柳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那个格格,您是不是要当妃子了?为什么这么问?乔婉有些明知故问地反问。

小荣笑嘻嘻地拍了乔婉一巴掌,真……啊不,格格,皇上都在这儿过夜了,您说为什么?我说皇上为什么突然封您为多罗格格呢,原来是这样啊。

钦天监说今年天象有异,不宜纳妃,所以不能封您为妃,就封了个格格。

我看过了今年就给您正名了,搞不好还是个贵妃呢,那我们……小荣,你瞎说啥呢?乔婉听她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她的话,以后不准说这些话,听见没有?皇上和我清清白白,只不过是下了一晚上棋,聊聊天罢了,什么封妃不封妃的?以后要是让我听见你们谁说这样的话,不要怪我翻脸无情啊!自从认识乔婉,小荣和翠柳就从来没有见过乔婉这么发脾气甩脸子过,吓得腿一抖便跪了下来。

乔婉也不管她们,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格格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发什么火?翠柳看着乔婉的背影轻声地问小荣。

小荣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按说皇上也不是第一天临幸格格了,她突然间这是怎么……啊,我又说错话了,呸呸,没听见没听见……她连忙吐了几口唾沫,在地上踩了几脚。

乔婉心情从未有过地不好,就算是知道自己被判了死刑即将问斩也没有这么恐慌过。

康熙话里的意思相当明确,他爱上自己了。

如果是大清朝的女子该欣喜若狂了吧?能被至高无上的皇上看上,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可是对她来说却是莫大的负担和威胁。

为了找个渺茫地贵人,她已经陷入了宫斗之中,为地只是争取一些时间。

如果变成了后妃,那不是满盘皆输,没有分毫希望了?虽然康熙说过不会强迫她,可是谁又知道那骄傲的君王什么时候一翻脸,就顾不得曾经说过地话了呢?成为他的女人只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而已,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瞬间啊,想想都会冒冷汗……格格,有人来看您了……正在她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翠柳小心翼翼地过来禀报说,是卫阿哥的福晋,说是有要事要见您……第二百三十九章:决绝乔婉连忙收拾好了心情,出来见宝格格。

前几天才来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不知道她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

多罗格格,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晚上伺候皇上太累了?宝格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乔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接着说,我本来不该打扰你来着,不过受人所托,就急忙过来了!乔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宝格格您有什么事情?那个,能不能请你去我那儿一叙?有人要见你……宝格格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小荣和翠柳,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去我那儿说吧!也不等乔婉答应,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便走。

卫阿哥因为已经成婚了,便跟未成婚的阿哥分开来,单独住在延庆殿。

乔婉不知道什么人要见自己,一路上问了宝格格好几次她也肯说,神神秘秘地说:去了就知道了!到了延庆殿,宝格格将乔婉推进门,便带着宫女借故离开了。

乔婉,你来了!那云表情复杂地注视着乔婉。

乔婉还以为是哪个妃子格格,没想到会是那云,忍不住大吃了一惊,你……二少爷怎么会出现在后宫?我着急见你,就顾不得许多了,所以拜托了卫阿哥!那云见乔婉拘谨地站在门口,招呼道,我有几句话。

不问清楚心里不痛快,你过来坐吧,我们好好聊聊!乔婉知道躲不过了,索性趁这个机会把话跟他说明白了吧,免得麻烦。

于是过去跟他对面坐了,冷淡地问道:你想问什么?快问吧,被人看见了不好!听说昨天晚上皇上……皇上去你那儿了?这是真的么?那云犹豫再三,还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你们……乔婉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本想否认,但是想起宝格格的话,又改变了想法。

于是点了点头,是!怎么会这样?!那云脸上明显现出痛苦地表情,狠狠地抓住乔婉的手,你明明说过不喜欢皇上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乔婉很无情地挣开他的手,我不喜欢不代表我不能做,再说,天底下还有谁能反抗皇上的意愿么?我只不过是个弱女子,我也无能为力!怎么可能……皇上他怎么能这样……那云眼睛里竟然有了泪光,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乔婉见他这样。

心里忍不住一酸,连忙打断他,冷冷地道: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普天下地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何况我这么一个小小宫女呢。

二少爷,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木已成舟,咱们注定今生没有缘分。

请您忘了我吧,或者当我已经死了,好好对待您的福晋。

她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您的正牌福晋。

是为您传宗接代的女人。

不要对不起她,不要让她独守空房流泪哀怨……可是我爱的人是你啊!那云地眼泪终于止不住了,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眉头皱成了川字,紧咬着嘴唇,显示着他内心的痛苦。

乔婉叹了一口气。

劝慰他道:二少爷。

事情已经这样了,请您忘记我吧!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跟您提要求。

但是这是我的心愿,请您好好对待您的福晋,我希望您过得幸福,夫妻和美,子孙满堂。

这就是我唯一能为您做的了,希望您能满足我这个心愿……好了,我该走了,您也赶快走吧,被人知道了会出事的……不等那云反应,她起身疾步地走了出去。

剩下那云一个人泪如雨下,继而伏在桌上痛哭失声……我到底造的什么孽啊?怎么两天之内听到两个男人的告白,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反而这么心痛呢?出了延庆殿,她感觉胸口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大石头,让她呼吸不畅,每走一步腿脚也愈发沉重起来。

清风楼的雅间里,逄越和卫阿哥一脸无奈地看着狂饮地那云,相对叹气。

那兄,你这是要自杀啊?喝那么多酒干什么?逄越有些看不过眼,夺过他的酒杯,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啊?那云长长地苦笑,她已经成了皇上的女人……皇上地女人……我永远地失去了她……卫阿哥,逄兄,你们能打过皇上么?我也……打不过,所以……所以抢不回来了……卫阿哥闻言连忙去捂他的嘴巴,你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告你一个忤逆的罪名,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洗不清就……不要洗……洗了!那云劈手抢过酒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洗那么清白……白干什么?谁都不要……不要我……卫阿哥和逄越对视了一眼,商量地说:逄兄,我看不能让他再这么喝下去了,不然会出事的!他这个样子也不能送回家去,要是让简王爷看到,非得气出病来不可!那这样吧,把他带到我那里去住一晚,等他醒酒了再说!逄越叹了一口气,简王爷那边我会想个理由打招呼的,卫阿哥您就放心地回宫去吧!卫阿哥点了点头,唉,也只好这样了,那就麻烦你照看他了,不能再让他胡说八道了,这要是九曲十八弯地传到皇阿玛耳朵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话,会出大事情的!我明白!逄越起身架起那云,那兄,别喝了,咱们走吧!那云挣扎着不肯起来,喝酒,喝……去我那儿再喝吧,这儿要打烊了!逄越像是哄小孩一样,终于把那云搀出门,扶上了马车,带到了自己家里。

又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弄到床上去哄睡着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写了一封信,吩咐下人送到那府去,突然觉得自己心里也空落落的,不由得自我解嘲地笑道,逄越啊逄越,你想太多了!她是枝头地凤凰,而你呢?你就是井底的蛤蟆,死心吧!虽然这么说,可是仍然有一种酸楚的情绪萦绕在心间,不眠不休。

他觉得心中憋闷,便出门走到院子里来。

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老韩在一边默默地看了他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逄越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那点心事你不是都知道嘛,也不算是什么心事了,是我自作多情!是不是跟乔婉姑娘有关啊?老韩沉吟了一下问道,刚才我去给那大人洗脚,听见他一口一个乔婉地喊着……乔婉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她……逄越刚说出这么一个字,就见那云脚步踉跄地出门来,连忙过去扶住他,那兄,你不好好睡觉,这是要干嘛去啊?那云一把推开逄越的手,奔着门口冲过去,不就是心愿嘛,我今天晚上就满足她的心愿……第二百四十章:心愿库倪刚刚沐浴完毕,让娟子帮自己打理着长长的秀发。

也许是因为水热的缘故,她的腮上漫上两团淡淡的红晕,在烛光下更显得美人多妩媚。

娟子,相公今儿真的不回来了?她忍了几忍,还是不由得问出口。

娟子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笑了,小姐,你都问了第三遍了!刚才长生不是来说了么,说姑爷今儿晚上要跟逄大人商量点事情,就不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心不在焉的!我也不知道啊,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像是要出什么事情!库倪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不会是相公出了什么事情吧?娟子撇了撇嘴巴,他会出什么事情?朝廷大员,皇上的宠臣,谁见了都上赶子巴结呢,能出什么事情?连大福晋一提起姑爷来都眉开眼笑的,比自己亲生的都上心呢!库倪说不过娟子,低下头沉默了,可是眉头还是微蹙着,心里就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

小姐,我看你这些日子又瘦了不少,为了那个白眼狼姑爷难受不值得,还是早点歇息去吧。

大福晋不是说了嘛,让你放宽心,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娟子看了看库倪的脸色,见她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便兀自叹了一口气,小姐,别想了,早点歇着吧!库倪幽幽地看了娟子一眼,点了点头,哎。

我这就去睡了!娟子帮库倪盖好被子,又熄灭了旁边的蜡烛,只留桌上一个,跟库倪说了一声,便往门外走去。

还没到门口。

就见门被大力地推开了,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定睛看去,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云。

见他摇摇晃晃,面目很是狰狞地盯着自己,又是满身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问道:姑爷,您这是干什么?我家小姐都休息了!那云也不答话,伸手搪开娟子,径直冲了进去。

娟子连忙过来挡,姑爷,你要干什么?我家小姐已经休息了……娟子,怎么了?库倪听到声音起身,过来看到那云不由得吃了一惊,相公,您这是怎么了?娟子一个箭步过来。

挡在库倪和那云中间,警惕地盯着那云,姑爷,你想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你……闪开!那云不由分说用力地把娟子推到一边去。

眼睛直直地盯着库倪,做什么?嘿嘿,这是我们地新房,她是我的娘子,你说我要做什么?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来的么?今天我就要入洞房!库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询问地望了望倒在地上的娟子,又惶恐地看着那云,相……相公。

你说什么入洞房!那云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将库倪横抱了起来,扭头看了看一脸错愕地娟子,你还不出去,难道要闹洞房不成?娟子这次回神,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快步地走出门来。

就手关上了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动了。

犹豫再三,还是在门前坐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姑爷要跟小姐入洞房,这不是小姐和我一直盼望的事情么?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不安呢?娟子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我不是有什么毛病了吧?库倪几乎一夜没睡,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睡在身边的男人,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他,也从来没有感觉他这么真实过。

直到现在她仍然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是酸痛的身体提示着她,这都是真的。

他很粗暴地要了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甚至把她揉碎进骨髓里,让她体会到了刻骨铭心的痛楚;可是她心里却感觉到无比地幸福,因为从今天开始,她库倪就是他那云的女人,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她轻轻地伸出手指,带着小小的惶恐去触碰他的额头,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体会着真实的快乐。

是真的,他就睡在我身边!这个让我第一眼就爱上的男人啊,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地男人,我一个人的……想到这些她心里满是快乐,眉眼弯弯,嘴角上扬,似乎都要笑出声音来了。

嗯----那云沉沉地翻了一个身,留给她一个结实的背部。

库倪受惊一样地缩回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下,又轻轻地抚上他地背,一寸一寸,与其说是抚摸,还不如是占有。

是的,她要用她的手指占有他每一寸肌肤,以证明她对他的绝对拥有权。

你在干什么?那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沉声地问道,语气带着相当的不悦。

库倪正沉浸在快乐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像是受惊的小鸟一样用被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惶恐地看着那云。

那云并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起身来,又默默地穿好了衣服,就要下床。

相……公!库倪有些迟疑地叫他,见他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来看着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点,天色还这么早,相公怎么就起来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语,可是那云还是听到了,冷冷地回了一句,睡不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库倪地心突然冷了一下,慢慢地坐起身来,相公,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么?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难道你……知道是我的女人就不要嗦,我要做什么还要你来过问么?那云冷冷地看着库倪,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温存,却带着若隐若现的鄙夷和怜悯,或许还有一些不屑。

库倪愣愣地看着他,眼睛里渐渐地泛起了泪光,相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妻子……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地妻子!那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地话,你不是一直跟阿玛和额娘告状,说我不跟你一起睡的么?我把你变成我地女人,让你当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么?我满足了你的要求,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库倪的泪水在眼睛里转了几圈,终于汇聚成滴落了下来,相公,这么说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你是因为阿玛和额娘逼你才跟我圆房的?逼我?没有,我是自愿的!那云冷笑了一声,如果我不愿意谁能逼得了我?你说呢?库倪已然泪水滂沱,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是阿玛和额娘逼你你也不愿意跟我圆房了!那为什么又跟我圆房了呢?你想知道?那云似笑非笑地往前凑了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自讨没趣呢?本来你只要安心地做你的二少奶奶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追问那么多呢?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不要后悔:这是我喜欢的那个女人的心愿,她希望我好好对待你,然后传宗接代,子孙满堂,这样说你懂了不?第二百四十一章:拒封那云冷冷地扔下那些话,便出门而去,剩下库倪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床上。

最初的喜悦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满心的痛苦,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大梦,梦里繁华若锦,醒来却是满目凄凉,这让她的心里分外空落。

她似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手里紧紧地抓着带着一抹嫣红的床单,那是唯一能证明这一夜真实的东西,她不想放手,要紧紧地抓住,紧紧的……娟子起床来,发现库倪的房门大开着,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的,好不容易洞房了,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小两口一定是高兴坏了,兴奋地睡不着了,嘿!她走进门来,打算打扫一下,却发现床上呆坐着自己主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库倪这么憔悴过,仿佛被秋雨冲刷过的残花,一夜凋零。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娟子急了,连忙扑到床前问道。

库倪缓缓地扭头,看到娟子嘴角动了动,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娟子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问她也不会说,只能好言安抚着她。

一眼瞟见她手里紧紧攥着的床单,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么说他们已经圆过房了,可是小姐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这是她盼望已久的事情啊!小姐,你先不要哭了,告诉我。

你和姑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娟子咬了咬牙,扳过库倪的身子,跟她直面相对,追问道,到底怎么了?小姐。

你倒是说话啊!库倪用力摇了摇头,兀自抽噎着不肯说话。

娟子急了,你不说是不是?那我去问姑爷,姑爷不说我就去告诉大福晋,让她来问!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库倪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呜咽着说:娟子,不要去,不要……娟子见她满脸地祈求和无助。

心软了,不忍坚持,重新坐回床上去,帮库倪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小姐,我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说句心里话,我们一直很像姐妹。

我知道你生性软弱,所以才不放心,跟你嫁到那家。

虽然王爷和大福晋都对你不错。

可是他们毕竟是公婆,不能说知心话啊。

姑爷又……所以,在这个家里我才是你最亲的人,不是么?你有什么事情不告诉我。

我心里会替你着急的。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我怎么回去跟老爷夫人交代呢?小姐,你就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姑爷又欺负你了?不是,不是,是我问多了,我不该问地!库倪连连摇头,泪水和着声音留下来。

是我自讨没趣,是我……娟子听不懂这没头没脑的话,但是心里也猜到几分,小姐,你是不是追问姑爷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了?库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是。

他还是不喜欢我,他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心愿才跟我圆房的……那个女人希望他跟我传宗接代。

子孙满堂……娟子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继而恼怒,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那个女人凭什么干涉小姐和姑爷的事情?不行,我要去告诉大福晋!娟子,不可以,不能告诉她,不然相公的心就永远不会回到我身边来了!库倪死死地拦住娟子,说什么也不让她去,娟子,我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被人知道就太丢脸了……娟子不得不承认库倪说得对,这种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这就是爱情啊,谁爱得深,谁也就伤得深!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地主子死心塌地爱上了那个男人呢?如今木已成舟,想要后退已然不可能了,不能后退就只有前进了。

看着只知道自己伤心哭泣的主子,娟子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姐,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要变得坚强起来才行。

想要得到那个人的全部,你也只有变得坚强起来才行!不过没事的,我一定会帮你的,会保护你的,不再让你受到分毫的伤害!乔婉没想到孝惠太后会来景仁宫,有些措手不及,慌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带着小荣和翠柳出来接驾。

这位老太后生性仁慈,长得慈眉善目,又信奉佛教,周身都透露着祥和,倒是让乔婉心里安稳了不少。

我是该叫你巴真儿呢还是乔婉呢?孝惠太后微笑地打量着乔婉,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欣赏,你的名字还真不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乔婉连忙笑着回禀,回太后娘娘地话,您称呼奴才乔婉就可以了!孝惠太后点了点头,好,我就叫你婉儿,这样亲切多了!你的事情我听皇帝说了不少,也从别人那边听到了不少。

你几次三番救了皇帝,甚至让大清免去了一场危机,我心里对你一直抱有感激之情,却也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谢谢你,今儿我来看看你,也顺便跟你说声谢谢!乔婉连忙推却,太后娘娘,您这一声谢谢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当不起您的谢地!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孝惠太后赞赏地点了点头,招呼乔婉到跟前去,拉起她的一只手把她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边看边夸,嗯,人长得也秀气,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越看越招人喜欢!虽然被老太后夸奖了,可是乔婉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毛毛的,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强压着心头的不安福了一福,多谢太后娘娘夸赞!孝惠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婉儿啊,你这个多罗格格的身份是我要求皇帝封赏给你的,你知道为什么么?是太后娘娘抬爱奴才,奴才受之有愧!乔婉寒暄地说。

孝惠太后笑着摇了摇头,不对,这是你应该得地,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这个身份有点委屈你了!皇帝嘴上不说,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喜欢着你呢。

要不是钦天监说今年天象有异,不宜纳妃,怎么也要让皇帝封你个妃。

以你的资质,贵妃都做得!不过没关系,反正皇帝也临幸过你了,过了今年再封妃也不迟……太后娘娘……乔婉一听这话有些慌了,连忙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明鉴,皇上和奴才清清白白,我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奴才对皇上更是没有非分之想,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第二百四十二章:转接孝惠太后听了乔婉的话满脸的疑惑和惊愕,望了望跟着身边的嬷嬷,又望了望乔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皇上两次夜里召见你,你们之间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是的,太后娘娘!乔婉知道今天这个场合不说实话就是默认即将被封妃的事实,一时间也顾不了许多,只能实话实说了,太后娘娘明鉴,皇上跟奴才是在宫外认识的,那时候奴才并不知道皇上的真实身份,一直把他当作是和蔼可亲的长辈和可以交心的朋友。

在奴才知道皇上的真实身份之后,仍然把皇上当敬重的长辈,丝毫没有男女之情!奴才的心思皇上是知道的,皇上也表示不会强迫奴才做奴才不愿意做的事情。

太后娘娘,奴才不愿意当妃子……孝惠太后一直平和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这是什么话?莫非你觉得皇帝配不上你?不不,太后娘娘您误会了!乔婉见老太后要在语言上较真儿,连忙解释,皇上是万尊之躯,不是奴才所能奢望的。

奴才承蒙皇上抬爱,得到皇上的理解,所以才敢请太后娘娘收回封妃的成命!孝惠太后虽然是蒙古族出身的女子,思想没有汉族女子那么多禁锢,却仍然听不懂乔婉这番绕口令一样的话,她用十分不理解的眼神看着乔婉,你这话我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愿意当妃子是不是?是。

太后娘娘!乔婉丝毫没有犹豫地回到道。

孝惠太后一向和善,可是听了乔婉的一番话,又看到她铁了心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相当恼火,面色阴沉地站起身来。

你地意思我懂了,但是我却不能答应!皇上喜欢你那是你的福分,这福分有多少女子想都不敢想,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不识抬举。

虽然还没有名分,但是你已经入了后宫,那就是皇上的女人,不能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什么事情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你不喜欢也得喜欢。

不想当妃子也得当,这件事情由不得你的喜好!这宫里地人都知道皇帝两次临幸了你,如果再不封你为妃,那皇帝的脸面何存?就这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冷冷地看了乔婉一眼,孝惠太后带着嬷嬷宫女出门而去。

乔婉默默地送走了老太后,心里顿时冷若冰窖。

康熙皇帝一向孝顺,如果老太后说出了封妃的话,那么他一定会顺水推舟,那么她乔婉就完蛋了!格格。

太后娘娘好像很生气啊!小荣小心地往前探了探头,瞄着乔婉的表情,格格,你到底怎么了?会在太后娘娘面前反应那么激烈啊?乔婉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以为太后娘娘会很好说话,谁知道她比我想象的要封建得多!罢了,反正说与不说都逃脱不了这番命运!格格,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是我也理解你不想当后妃的心情!小荣少见地郑重起来,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真的不想当后妃。

还是为了抬高身价端着的?乔婉看了小荣一眼,苦笑着说:我有什么必要端着啊?我真地是不想当后妃。

你在宫里待了多久了?还不知道后宫的那些是是非非?哪个妃子会一辈子得宠?哪个不是为了争宠搞得遍体鳞伤的?我不想自己变成那样!格格,这些我都知道!小荣沉吟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格格,如果你真的不想当妃子。

就不能坐在这里干着急。

你自己办不到。

不代表别人办不到啊?你又何必自己一个人闷着呢!乔婉没想到小荣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顿时心情大好。

一把握住小荣的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小荣,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以为你是只知道吃的小丫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成熟的想法,我对你刮目想看了!谢谢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荣见乔婉自顾自地说了一通,便招呼翠柳要出门,不由得诧异地摸了摸脑袋,她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云妃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坐在里面对着一张纸写写画画,听到阿郁传话说乔婉来了,连忙收拾好东西,才让阿郁把人带了进来。

婉儿,难得你会来找我,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云妃浅笑盈然地看着乔婉问道。

见过礼,乔婉也不想拐弯抹角,于是回答道:是有点事情!刚才太后娘娘来景仁宫了,把我教训了一顿又走了,看样子她老人家很生气!哦?婉儿会惹太后娘娘生气,那倒是奇闻呐!云妃笑容不变地看着乔婉,根据我判断,你应该是太后娘娘特别喜欢的那一类型才对,她怎么会去教训你呢?乔婉笑了一笑,娘娘您说这话是拿我开涮呢吧?其实是太后娘娘跟我提起封妃地事情,我当场提出反对,让太后娘娘恼火了,说我不识抬举!云妃恍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皇上虽然不是太后娘娘亲生的,但是却非常孝顺。

太后娘娘也对皇上视如己出,心疼得不得了!看来你是戳到太后娘娘的心尖子了,难怪她会恼火!是啊,太后娘娘给我放下话了,说由不得我喜欢不喜欢,让我自己想想清楚!乔婉叹了一口气,唉,我当初一头扎进宫里来,怎么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皇上做后妃的!云妃听了这话眼波一转,轻轻地笑了,婉儿啊,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今天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就问了吧:你真地那么在乎当不当后妃么?当然在乎!乔婉看了云妃一眼,有些诧异地问,娘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妃淡淡一笑,你我之间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我就说得明白一点吧!你进宫来不就是为了寻找那个什么贵人,好让你回去的么?当后妃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啊,无非是为皇上献身几次罢了!我们都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女人,你不会还在乎贞操节烈这一类的事情吧?这个跟贞操没有关系!乔婉当然明白云妃的意思,却仍然摇了摇头,我不是那种封建的女人。

但是我对皇上没有爱,心不交给他,身也不能交给他,这是我的原则!云妃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在你爱上皇上之前是不能嫁给他地是不是?不是,是我根本不会爱上他!乔婉很笃定地说,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的男人,更不是我托付爱情的对象,所以我宁死也不会做后妃!云妃摇了摇头,用很老成的口吻说:看来你还是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小女生啊!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想跟你提个交换条件!既然被人家看出来了,乔婉索性直截了当地说。

第二百四十三章:契机云妃听了很少见地大笑了两声,难得啊,你还能跟我提什么交换条件。

那,你说来听听,该怎么交换法呢?娘娘不是让我帮你除掉端妃么?我保证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乔婉顿了一顿,见云妃听得认真,才接着说道,娘娘要帮我阻挡封妃的事情,让太后娘娘转变心意!云妃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用目光淡淡地扫了扫乔婉,如果我要是不答应呢?我知道娘娘一定会答应的!乔婉笑得胸有成竹,娘娘不是那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更何况还是我开口求您的事情,您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云妃听了这话笑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感觉就像是后脑勺长了一颗火疖子,虽然不影响美观,但是却相当闹心,是啊,你是料定了我这个脾气才来找我的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会尽力就是!有娘娘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我会尽快把端妃那边的事情办好的,娘娘你放心吧!我的事情就请娘娘多费心了,我先谢过了!乔婉笑着道谢,也不给云妃多说的机会,转身告辞出了延禧宫。

云妃脸色冰冷地沉思了半晌,起身,对门外喊道:阿郁,进来,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去见一见太后娘娘!从那天在景仁宫待了一个晚上之后,康熙很久没有来。

翠柳不知道乔婉当着孝惠太后的面据封的事情,心里着痒地跟小荣打听。

荣姐姐,为什么皇上来了一次就不来了呢?我看格格最近也闷闷不乐地,他们是不是吵架了?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小荣白了翠柳一眼,你没听说么,端妃娘娘那边出事了。

皇上一有时间就往那边跑,当然顾不上来看格格。

还有啊,格格心情不好跟皇上来不来没关系,你不要瞎联系!你们格格怎么心情不好了?康熙带着小路子一脚踏进来,正好听到了小荣的话尾巴,脸色有些不悦地问道。

小荣和翠柳吓了一跳,连忙下跪,皇上吉祥。

奴才们乱说的,请皇上恕罪!起来吧起来吧,朕又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康熙不耐烦地看了她们一眼,朕就是问你们,你们格格为什么心情不好啊?小荣大了大胆子,禀报地说:回皇上的话,上次太后娘娘来,开始还跟格格有说有笑地,后来就拂袖而去了。

格格怕是因为得罪了太后娘娘,所以心里不自在呢!啊。

朕知道了!康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主子呢?朕瞧瞧她去!啊,格格在里面做活儿呢!奴才这就去禀报!小荣刚想抬脚。

却被康熙拦住了。

他冷冷地扫了小荣一眼,得了,你们都在这儿待着吧,朕自个儿瞧瞧她去!说着转身往里面走去。

乔婉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布条,眼神迷离,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有人走近了都没听见。

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康熙弯下身子。

笑眯眯地问道。

乔婉见是康熙,小小地惊了一下,连忙起身就要见礼。

不用了,不用了,继续做你的事情就是!康熙按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回椅子上,自己则到对面坐了。

笑着看了看她。

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啊?怎么回事,能跟朕说说么?乔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皇上一定是听小荣那个快嘴的丫头胡说了些什么吧?奴才哪有心情不好……你就不要藏着了,朕都听说了,太后娘娘来过是不是?康熙叹了一口气,太后娘娘肯定是跟你说了封妃的事情吧?唉,朕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封你为多罗格格也不是朕的本意,但是太后娘娘坚持,朕也只好照办。

朕说过不会强迫你,就是不会强迫你。

你放心吧,在你自己心甘情愿之前,朕是不会封你为妃。

所以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闷闷不乐了!人家明显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可是乔婉这颗定心丸却吃得有些不安,心里一个劲儿地犯嘀咕,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又琢磨不出来,只好谢恩,是,奴才谢皇上恩典!太后娘娘那边朕不能说太重的话,不过朕心中有数!康熙见乔婉仍然有些心不在焉,笑了笑,乔婉啊,朕来不来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啊?乔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连忙摆手,不是地皇上,奴才很希望皇上来,只是皇上日理万机的,忙得不得闲,奴才不敢奢望!哈哈,朕听了这话高兴!康熙大笑了两声,突然又正色地道,对了,乔婉啊,你有时间去看看端妃吧,她最近老是心里不自在的。

巧儿出事之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的,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你以前不是服侍过她的么,也算是熟人了,你就时常去瞧瞧她,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你知道的事情多,多讲给她听听,这样她也就不会那么闷了!乔婉正愁找不到机会去宁寿宫,真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着,是,奴才明白,一定会时常去看端妃娘娘的。

皇上放心吧!嗯,那就好!康熙欣慰地点了点头,朕最近事情比较多,也没时间老去陪她。

就多辛苦你了!朕就是有点想你了,过来瞧瞧你。

见你打起精神了朕也就开心了,朕还有事情要办,这就走了!乔婉连忙起身送他出来,皇上慢走!翠柳见乔婉送走了皇上就一脸的笑纹儿,忍不住戳了戳小荣,荣姐姐,你还说格格不是因为皇上不来才不开心的,你看,皇上来了她就笑了。

不是因为皇上还因为什么?你个小丫头皮子紧了是不是?小荣抬起手来作势要打翠柳,见她害怕地闭上眼睛,又把手放了下来,真是地,不是跟你说不要乱说话了嘛!我发现你这丫头最近可爱说话了,是不是看格格脾气好胆子大了啊?翠柳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关心咱们格格嘛!她不开心我心里也不舒服的,所以就忍不住多嘴了几句,荣姐姐你不要生气!我才懒得跟你生气呢!小荣撇了撇嘴巴,你看看人家小青,从来都不多说话,就你,啵啵的!翠柳有些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就数你说话最多,还好意思说我……哎呀,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乔婉手里捧着一件叠好的衣服,笑盈盈地出来,别斗嘴了,跟我去宁寿宫探望端妃娘娘去!是!二人一听说要去串门,高兴了,连忙答应着跟乔婉往外就走。

还没到门口呢,就见一群大内侍卫闯了进来,带头地见了乔婉也不行礼,挥了挥手,下令道:带走,把婉真格格带走。

你们,进去搜,快……第二百四十四章:人偶乔婉被带到景福宫的时候,发现里面坐满头头脑脑的人物,全是熟人,正中央坐着的正是孝惠太后。

康熙坐在孝惠太后身边,表情很是复杂,他的身后立着一脸严肃的逄越和卫阿哥。

惠妃和云妃则坐在另一侧,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最让乔婉在意的是十五阿哥胤和陈睿杰也在场,两个孩子大概是被这肃穆的气氛吓着了,一脸的恐慌之色。

见乔婉进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不自然起来,尤其是十五阿哥,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要叫姑姑,但是却没有叫出声音来,只是担心地看着乔婉。

跪下!押乔婉来的侍卫把乔婉扔到中间,便退到了后面去。

乔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铁定不是请自己来喝茶聊天或者商谈大事的,看这意思自己像是要被审讯了,于是挨个见礼,奴才见过太后娘娘,皇上,惠妃娘娘,云妃娘娘,卫阿哥,十五阿哥,逄大人……乔婉,你可认识这个东西?康熙面色阴沉地从桌上拿起一个东西,举着问乔婉。

乔婉抬头一看,康熙手中拿着的正是她上次送给十五阿哥的布艺轮船,却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惹到在座的各位了,强忍着心中的疑惑点头答道:是,奴才认识,这是奴才做给十五阿哥的玩具!那你可认识这个东西?康熙又举起一件,问道。

一路看中文网首发乔婉仍然点头,是。

奴才认识,这是奴才做给陈小少爷的玩具!那么这个……你也一定认识了吧?康熙嘴角**了一下,语气加重了好几分,又举起一个东西问道。

乔婉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次康熙举起来的是一个布偶。

上面七扭八歪地扎着几根银针,这分明是诅咒用地布偶,连忙摇头,皇上,奴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怎么会没有见过?不就是你做的么?惠妃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接话地说,连什么轮船汽车的都做了,当然不差一个布偶吧?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乔婉当然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做了这个布偶,然后栽赃到自己的身上了,听惠妃那意思,已经断定是自己做的没错了,于是转向惠妃磕了一个头,说道:惠妃娘娘,您大概是误会奴才了,奴才只做过玩具,并没有做过诅咒地人偶。

再说奴才跟您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为什么要做个人偶来诅咒您呢?乔婉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表情都出现了或大或小的变化。

惠妃刚想说什么,却被康熙一个手势制止住了,乔婉。

这么说这个人偶不是你做的了?回皇上,不是奴才做的!乔婉回答说。

禀皇上,太后娘娘,从景仁宫搜出来这些东西!这个时候,两个侍卫抱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禀报说,得到康熙的允许便把包袱扔在了地上,露出几个布艺马,还有几个没有五官的人形玩偶。

上面无一例外地插着银针。

惠妃看到这些东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哎呀,哎呀,都铁证如山了还咬着牙说假话呢,不是你做地怎么会出现在景仁宫?惠妃,你住嘴!康熙有些恼火地看了惠妃一眼。

见她乖乖地闭了嘴。

才转向乔婉问道,乔婉。

这些东西你又怎么解释?乔婉刚才还没有什么感觉,此时才知道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圈套里面去了,心中隐隐地不安起来,定了定心神,回禀道:回皇上的话,请容奴才问这两位侍卫几个问题!好,你问!康熙沉吟了一下,便点头应允了。

乔婉看了那两个侍卫一眼,问道:请问,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布马和像是花的东西是从婉真格格的书房找到的,这些人偶是从寝宫的床下找到的!侍卫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乔婉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禀报道:皇上,这些布马是奴才应小少爷的要求,做给他地玩具,这些也不是什么花,是奴才为缝制衣服盘的扣子。

这些人偶却从来没有见过,不是奴才做的,请皇上明鉴!一直没有说话的孝惠太后看了乔婉一眼,指了指地上地人偶吩咐道:把那几个人偶拿来给我看看!是!一个老嬷嬷领命去把几个人偶尽数拿了去,送到孝惠太后的跟前。

孝惠太后挨个看了看,突然脸色大变,这,这不是皇帝的生辰八字么?好个大胆的奴才,竟然敢咒我的皇儿,来人啊,把婉真格格拖出去,送到宗人府,不,直接送去刑部,问罪画押……孝惠太后在人偶上看到了康熙皇帝的生辰八字,护子心切,也顾不上许多,当即就下令把乔婉拖出去问罪。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逄越是来给孝惠太后说书的,刚巧碰上这件事情,本不是他能说话的,但是见乔婉有危险,也顾不上许多了,连忙出来说话,且慢,太后娘娘,请听奴才说两句话吧!小逄子,你还有什么要说地?这丫头胆大包天,诅咒哀家也就罢了,竟然还诅咒皇帝,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轻饶,你就不要给她说情了!孝惠太后看起来是真的恼火异常。

逄越坚持着不肯退下,太后娘娘,这里面恐怕有冤屈啊,这样就定了婉真格格的罪恐怕是不妥当的啊!是啊,太后娘娘,我们认识乔婉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不是那种会做出这么卑鄙事情的人啊!卫阿哥也走了出来,求情地说道,太后娘娘,皇阿玛,这里面恐怕是真的有冤屈啊!惠妃撇了撇嘴巴,会有什么冤屈啊?东西都从她地床下搜出来了,还能有什么冤屈?惠妃姐姐这话说得太武断了!云妃终于了开了口,微笑地看着惠妃说,婉真格格床下地东西也未必就是婉真格格自己放的,也有可能是别人放地。

这可是说不准的,您说是不是?太后娘娘!孝惠太后虽然跟惠妃走得比较近,但是心里对云妃偏爱一些,哪个婆婆不喜欢乖巧懂事、处处周到的媳妇儿呢,在她眼里云妃便是这样的媳妇儿。

云妃跟惠妃不一样,从来没有跟她打过哪宫妃子的小报告,更没有说过别人一句坏话,因而云妃在她跟前说话还是有那么几分分量的。

于是她犹疑了,云妃,照你这话的意思,这丫头有可能是被冤枉的?第二百四十五章:黑状云妃笑了一笑,太后娘娘,我不是判官,冤枉不冤枉的事情我可不敢下断言。

但是我觉得卫阿哥和逄大人说得没错,这里面疑点重重,还是问清楚才好,免得冤枉了好人,反倒逍遥了真正的凶手!康熙正不知道该怎么转圜这个场面,听了云妃的话忍不住暗自点了点头,顺着台阶就下来了,是啊,母后,还是问问清楚再问罪也不迟!那就听你们的!孝惠太后终于松了口,看到那些人偶露出一脸不忍心的表情,唉,哀家就是心惊啊,不管是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她的心底都太坏了!康熙点了点头,是,母后,请您放心吧,儿臣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真凶的!皇上,微臣有一个大胆的请求!逄越看了乔婉一眼,禀报道,见康熙点头,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就让微臣来当一回判官,问问婉真格格,如何?这话正中康熙的下怀,于是请示孝惠太后道:母后,您看如何?逄越虽然是个教书匠,但是头脑聪明,目光敏锐,交给他来审是可以放心的!既然皇帝都这么夸奖了,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让小逄子来审审看吧!孝惠太后对逄越点了点头,小逄子,你可不要辜负皇帝对你的信任啊!逄越连忙谢恩,是,谢太后娘娘恩典。

谢皇上恩典,微臣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乔婉知道逄越是为了自己才挺身而出的,虽然对他地推理有信心,却仍然不免担心。

这摆明了是什么人精心策划好了,决心要给自己栽赃。

甚至要置自己于死地!想想背后都直冒冷汗,能轻松进入景仁宫,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那些诅咒的布偶,那该是什么样手眼通天的人啊?她倒不是为自己担心,她担心逄越万一揪出一个什么大人物来,得罪了别人,那他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好不容易见了光,还没有为父雪冤。

再被什么人当成了眼中钉岂不是很冤枉。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逄越似乎看出乔婉在担忧着什么,悄悄地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担心。

可是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乔婉心中地不安更加浓烈起来。

上纸笔和剪刀!逄越清了清嗓子,吩咐道。

孝惠太后不解地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逄越,小逄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呢?要纸笔和剪刀要做什么呢?太后娘娘,恕微臣现在不能说。

您稍后便知道了!逄越微微一笑,从宫女手中接过放着纸笔和剪刀的托盘,放在乔婉跟前,又悄声地跟她说了几句话。

乔婉会意。

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换了左手,把同样的字又写了一遍。

在场的人不知道逄越在搞什么名堂,都面面相觑,但是又不好开口问,只好齐齐地看向逄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逄越拿起那张纸吹了吹,放在一边。

跟康熙请示了。

又拿起一个布偶和一个布艺马,用剪刀分别剪开了,放进托盘里,端到孝惠太后和康熙跟前,微笑地说:太后娘娘,皇上。

请看!小逄子。

你这是要让我们看什么呢?孝惠太后一脸不解地问道。

康熙似乎是明白了,替逄越解释道:母后。

您看,这两个布偶里面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棉絮,一个是碎布!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孝惠太后还是不太明白。

逄越笑了一笑,太后娘娘,皇上,这能说明这两个东西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大家都知道,婉真格格以前做过裁缝,她的手艺无人能比。

这两个对比就能看出来了,布偶地做工相当粗糙,而布马的做工却是精致入微,栩栩如生!那能说明什么呢?也有可能是故意那么做的!惠妃不以为然地插话道。

逄越看了惠妃一眼,笑道:惠妃娘娘,您说的这个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放在婉真格格身上就不会!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做工精细的人,做什么要要求做到最好,这是她的习惯。

习惯这个东西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先不说这个,就说用材料吧,她送给十五阿哥和小少爷的玩具都是用剪下来、用不到的碎布拼成地,那些小布头的拼接之处尚且看不到一点缝制的痕迹,她又怎么可能在人偶上缝制出这么多明线针码呢?而且,用这么贵重的长绒棉填塞进这么粗劣地布偶里,绝对不是她所能容忍的!对,乔婉她就是这样的认真的人!卫阿哥赞同地点了点头。

孝惠太后勉强地点了点头,虽然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这个理由还是不能说服哀家的!就像惠妃说的一样,这也有可能是有意为之!微臣知道光凭这点说法是不足以当证据的!逄越笑了一笑,把那张纸拿了出来,递了上去,这个就能说明问题了。

如果是婉真格格想要诅咒太后娘娘和皇上,既然布偶是她做的,那么字也一定是自己写地,因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肯定不会让别人来帮忙,一个不小心泄露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所以,微臣让婉真格格用左右手分别写了些字,是微臣的生辰八字,请太后娘娘跟皇上对比一下布偶后面的字迹看一看!孝惠太后对比着字迹看了一下,哎呀,真的,这两个地自己完全不一样,左手写地跟右手写的都不一样。

看来还真不是这个丫头做地!是的,太后娘娘,这就应该非常清楚了,这个布偶不是婉真格格做的,是有人故意栽赃给她的!逄越趁机下了结论,以婉真格格的聪明,如果真的要诅咒别人,就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床下,等着别人来搜查。

而且她听了惠妃娘娘的质问,就先入为主地认为那个布偶是用来诅咒惠妃娘娘的,实际上那是诅咒太后娘娘的,显然她是不知情的!还有就是,各位上殿的生辰八字都是保密的,她也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我看小少爷所说的话一定有不实之处,恐怕是什么人嘱咐他这么说的!乔婉听了这话大吃了一惊,原来告她黑状的人竟然是她十分疼爱的小少爷陈睿杰,小少爷,这……这是怎么回事?您为什么要说是我做的?陈睿杰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惊慌起来,嘴巴动了又动,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一个宫女姐姐给我的,说是姑姑给我的,呜呜……第二百四十六章:恨意听了陈睿杰的哭诉,乔婉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天伺候十五阿哥的嬷嬷收拾十五阿哥寝宫的事情,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个诅咒人偶,是诅咒孝惠太后的。

正好这个时候是孝惠太后听逄越说书的时辰,赶上康熙和云妃惠妃都在场。

这等大事嬷嬷不敢隐瞒,慌忙来报。

竟然在太后的寝宫发现诅咒太后的人偶,这让康熙这个孝子大怒不已,追问之下才知道,这个人偶是陈睿杰带进来的。

再问之下,陈睿杰招认,这个人偶是乔婉送给自己,自己带进了十五阿哥的寝宫,玩得忘了,不知道怎么放进了枕头下面。

于是就发生了乔婉被当成嫌疑犯的一幕。

那个宫女长得什么样子?小少爷你可还记得?逄越听了陈睿杰的话追问道。

陈睿杰一边哭一边答,不……记得了,她的脸黑黑的,怪……吓人的,我就跑回来了……黑黑的?逄越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据微臣所知,大清的宫女个个清而不寒,打扮虽然不张扬,但是却处处得体,尤其是对皮肤的保养自有一套,黑黑的恐怕是改容过了,怕被人认出来,显然是心中有鬼……康熙也点了点头,确是如此!想来是有意要陷害乔婉,看来我们是真的冤枉她了!转头对乔婉和颜悦色地说道,乔婉啊,事情都清楚了。

不是你做的!你就不要跪着了,起来吧!是啊,看来是我老糊涂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封妃的事情对我怀恨在心呢,唉!孝惠太后叹了一口气。

对乔婉抬了抬手,婉儿啊,你快起来吧,委屈你了!乔婉正跪得腿脚酸麻,听到赦免连忙谢恩起身。

逄越想了一下,禀报道:太后娘娘,皇上,微臣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彻查才行。

一个宫女胆子再大。

也不敢做出诅咒太后娘娘和皇上、污蔑婉真格格这样大逆不道地事情,也不可能知道各位上殿的生辰八字,一定是有什么人幕后指使!先不说这个幕后指使之人的目标是各位上殿还是婉真格格,单看他能轻松地把这些东西放进婉真格格的寝宫,就可见这人的本领不小,如果放任下去,绝对是后宫地一大祸患啊!哀家觉得小逄子说得有理,皇帝,那就彻查一下吧!孝惠太后听了逄越一席话,脸色大变。

连忙表示赞同,征求着康熙的意见,哀家已经老了,不在乎什么诅咒不诅咒的了。

可是皇帝不能受到这种迫害,哀家为你担心啊!康熙似乎有些迟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孝惠太后的意思。

从这起事件策划的精密程度来看,百分之百是奔着自己来的,乔婉不想逄越卷入其中,就算是要卷入,那也不要这么早卷进来。

以自己的实力加上能动员的实力,绝对不会是那个幕后指使之人地对手。

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逄越。

太后娘娘,皇上,奴才有话要说!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许多了,于是开口道,见康熙点头默许,接着说道。

太后娘娘。

皇上,奴才认为这件事情不应该再追查下去了!孝惠太后跟康熙对视了一眼。

不解地问道:婉儿为什么不让追查呢?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污蔑你,置你于死地啊!太后娘娘,奴才虽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但是这个人肯定是冲着奴才来的!乔婉郑重地说,既然太后娘娘和皇上都相信奴才,那就没事了。

如果执意追查下去,又要把这后宫闹得鸡犬不宁!后宫是大家和和睦睦过日子的地方,何必要搞得人心惶惶呢?这后宫才刚刚平静几天,奴才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再次陷入动荡之中!乔婉的这些话正中康熙下怀,他连忙点头道:是啊,母后,乔婉说得有道理啊!孝惠太后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可是那些诅咒人偶……哀家不放心啊,是什么人心怀叵测,要对我们母子下此毒手呢?太后娘娘,奴才说句不当说的话,这种诅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太后娘娘和皇上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做事也是堂堂正正,无愧于天地,这种诅咒不会起任何作用的!乔婉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经过这件事情,那个幕后之人肯定见识了太后娘娘和皇上的英明睿智,也见识到了像是逄大人这样有才有智的臣子,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就当是给那个人一次改过的机会,这样不好么?孝惠太后本就是心地宽厚之人,听到这种诅咒对己无害,也就放心多了,于是征求地看着康熙,皇帝,你觉得呢?儿臣遵从母后地意思!康熙又把皮球踢给了孝惠太后。

孝惠太后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那好,就听婉儿的,这件事情不再追究了。

不过传哀家的话下去,以后要是再让哀家发现这种事情,一定严办,不论他是什么人,阿哥格格也好,嫔妃也好,绝不姑息!谨遵太后懿旨!大家一起答应道。

只有逄越似乎心有不甘,埋怨地看了乔婉一眼,似乎在质问她为什么阻止追查。

乔婉明白他是担心自己才执意要追查的,但是她却不能让逄越因此陷入危险。

于是对他暗暗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逄越无奈,也只有暗暗地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康熙正欣慰地看着乔婉,见她跟逄越两个人眉来眼去地,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一下,心里顿时像是堵了一块海绵,轻飘飘的,但是闷得慌。

回到延禧宫,云妃对阿郁大发脾气,你还能做点什么?这点事情就办不好,你就不能把那个人偶做得好看一点?还有啊,你干什么要把那么贵重的长绒棉塞进去?幸好皇上和太后娘娘没有追查,不然肯定第一个查到延禧宫来!那是奴才最好的手艺了……阿郁小声地辩解着说。

云妃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你办事就不能伶俐点儿,我还指望着你能帮我办大事呢,你让我今后怎么放心地把事情交给你啊?你要是能有乔婉一小半聪明我就省力多了,唉!算了算了,你去把那些长绒棉全都给我处理掉,一根也不许剩!是,奴才这就去办!阿郁连忙答应着出门去。

云妃喝了一口凉茶,眯了眯眼睛,眼看就能逼她就范,成了后妃就不怕她能逃出我的掌控了!那个逄越到底是什么人,跑出来插上一脚,害我好好的计划都泡汤了!不管是什么人,妨碍我的都要付出代价……第二百四十七章:难题诅咒人偶事件之后,也不知道是谁散布出谣言,说婉真格格是贫贱不祥命。

太后刚表示要封她为妃的意思,就出现了诅咒人偶事件,显然是抗不住福分的人,搞不好还会给亲近她的人带来麻烦。

孝惠太后听了这个传言对封妃的事情摇摆不定,明知道是个谣言,但是心里还是犯了嘀咕,显然是要打退堂鼓了。

虽然这谣言对乔婉的名声影响不太好,但是她还是很高兴的,如果这能因为这个谣言使自己免去封妃的危机,那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从那谣言出现之后,景仁宫明显冷清下来,没有人愿意来找她,生怕沾染上不祥。

这可闲坏了小荣和翠柳,她们两个似乎天生对女红没有天分,天天被乔婉拉着一块儿做工,无聊得都快长虫了。

唉,我宁愿给别人端茶倒水磕头请安,也不愿意坐在这里打瞌睡了。

我就纳闷了,格格整天做这个怎么就不腻烦呢!翠柳终于忍不住抱怨了。

小荣瞟了她一眼,你啊,就是奴才命,一点儿也坐不住。

不然格格怎么是格格,你怎么是奴才呢!顿了一顿,打了一个呵欠,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其实我也坐不住,跟你一样,都是奴才命,唉!说完二人掩嘴偷笑,我们还是去小厨房吧,给咱们格格弄点点心过来!乔婉见她们两个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忍不住好笑,知道她们对做女红没兴趣。

也就随她们去了。

没有人来也好,她正好有时间对古代服饰的理解整理成图册,并加了评论。

要是我能回去,这个东西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地!她抚摸着厚厚的一本图册,美滋滋地想。

格格。

有客人来了,有客人来了!小荣一脸兴奋地窜了进来,拉起乔婉的胳膊就往外拽,终于有人来咱们这儿了!乔婉连忙扑打了一下身上的线头,整理了一下衣衫,是谁来了?云妃娘娘!小荣闲得太久了,丝毫不掩饰能招待客人的喜悦。

乔婉心里一沉,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这就出去,你先去准备茶点吧!见小荣出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出来。

云妃见到乔婉轻轻一笑,你这里相当冷清啊,看来真是人言可畏啊!这谣言不会是从娘娘那边传出去地吧?乔婉见她笑得意味深长的,忍不住问道。

云妃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我只不过是见有人点了导火索,在旁边扇了扇风罢了。

炸弹它是自己爆炸的!原来如此,那我在这里就谢谢娘娘了!乔婉会意,笑着福了一福,虽然是冷清了些。

但是我高兴着呢!云妃笑了一笑,是应该高兴!我交给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呢?娘娘跟我真是心有灵犀,我刚才还在想这件事情呢!乔婉笑道,娘娘放心,我已经奉了皇上的旨意去探视过几次了,事情很快就会办妥了!那就好,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云妃淡淡地扫了乔婉一眼。

见小荣和翠柳端了茶点进来,继而轻轻一笑,我听说你这里很是冷清,就来串串门子,给你添点人气!乔婉寒暄道:是,娘娘一向这么宽厚仁慈。

我真是感激不尽呢!二人又各怀心思地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无非是说深秋了,天气凉了。

该换什么样子的衣服了……在小荣和翠柳听来,这些话题比让她们做女红更加无聊。

送走了云妃,乔婉坐在里面想了半晌,终于站起身来,整理妆容,吩咐小荣道:小荣,收拾一下,咱们去宁寿宫看看端妃娘娘去!好啊好啊!一听说要去串门,小荣又来了精神,还是格格厉害,人家不来咱们这儿,咱们去别人那儿就好了嘛。

原来格格也耐不住寂寞啊,嘿嘿!乔婉笑着戳了戳她地脑门,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喜欢热闹啊。

别说了,咱们走吧!康熙很久没有跟逄越这样面对面地谈话了,今天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让坐在下首的逄越如坐针毡,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逄越啊,你跟乔婉认识多久了?康熙沉默了良久终于放松了表情说话了。

虽然见他和颜悦色的,可是逄越心情却丝毫没有放松,回皇上的话,认识快两年了!哦,朕记得了,你说过,最开始是你救了她的是不是?康熙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们之间的渊源还很深的了!逄越不知道这句话的深浅,也不敢轻易搭茬,只好寒暄着说:也说不上什么渊源,只不过是早认识了几天罢了!逄越啊,朕问你个问题,你要跟朕说实话!康熙终于要说入正题,见逄越脸上带着小小的惶恐,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不要这么紧张,朕只是随便问问!逄越勉强地笑了笑,是,皇上您尽管问,微臣一定老实回答!见过乔婉地人都知道,她是那样聪慧伶俐的一个女子,又难得博学多才、识大体、懂礼数,又是心地善良、秀外慧中!朕平生见过很多女子,也动心多,唯独对她感觉不一样!说是喜欢她吧,却好像超出那种感情;说是欣赏她吧,又觉得这个词贬低了她;说是爱情吧,朕又怕这个词儿吓着她了!康熙似乎也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情,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这样复杂地一种心情。

朕这么说你能理解么?逄越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微臣能理解!见康熙眼神波动,意识到自己要说错话了,连忙补充地说,微臣知道皇上珍惜婉真格格,有这样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对,就是珍惜!康熙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突然盯着逄越问道,依你我之见,她是这么惹人喜爱的女子,那么朕问你,你对她有没有动心过?逄越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坐立不安了,皇上真的是给他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啊。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回答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啊。

皇上在问问题之前已经毫不掩饰地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喜欢乔婉,自己如今怎么回答都是错。

正在他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路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道:禀万岁爷,不好了,端妃娘娘……娘娘她出事了……第二百四十八章:疯癫康熙大惊,小路子你说什么?端妃她怎么了?详情奴才也不知,只是宁寿宫有人来报,说是端妃娘娘突然又哭又笑,又打又闹,像是……像是失心疯了……后半句话小路子的声音惊恐地低了下去,因为他康熙的表情已经变得相当可怕了。

那还等什么,走,带朕瞧瞧去!康熙也顾不得逄越了,跟着小路子就出了门。

逄越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上天保佑,总算是逃过一劫,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不过马上又换上担忧了表情,端妃娘娘失心疯?怎么会这样?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出了冷宫,刚刚经历小阿哥中毒事件,自己又疯了?真是流年不利啊!宁寿宫里,端妃披头散发,踩在桌子上又跳又笑,一看就是一个标准的疯子。

钱嬷嬷在一边一个劲地哀求,娘娘,您快点下来吧,万一摔了怎么办?端妃似乎是没有听见钱嬷嬷的话,又跳又叫,我是额娘,我是额娘……我是美人,我是美人……嘻嘻……钱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康熙大步流星地进门来,看到这个场景大声地喝问道。

钱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音吓得一个哆嗦,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哭着禀报说:回皇上话,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娘娘一直说胸闷,喘不动气儿,奴才以为是得了什么病了。

就请了太医来给瞧,太医说娘娘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抑郁成疾了,开了几贴舒缓的方子,喝了也不怎么见好!娘娘就一直胸闷不舒服。

只有婉真格格来陪她说话儿地时候好一些,能露出点笑模样!今儿婉真格格来瞧娘娘,跟她有说有笑地聊了半天,瞧着好好的!可是婉真格格一走,娘娘就又喊着胸口闷闷的,不一会儿就……就疯了……什么疯了?怎么就疯了?康熙火了,一个大步窜到桌子跟前,一把把端妃拽了下来。

端妃,你在闹什么呢?赶快给朕下来!端妃一个趔趄倒在了康熙的怀里,笑嘻嘻地看着他,咦,这不是皇上么?嘻嘻,我是额娘,皇上是阿玛……我是美人,皇上是皇上……你这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地,赶快给朕清醒一下!康熙用力地拍着端妃的脸颊,企图让她清醒起来。

端妃,朕跟你说,你不要再闹了,不然朕还让你去住冷宫!端妃对康熙的威胁毫无知觉。

依然笑嘻嘻地说:冷宫……冷宫,美人住冷宫,好啊好啊……我是额娘,皇上是阿玛……太医,太医呢?康熙被端妃的疯言疯语搞得脑袋一个有三个大,把她送进钱嬷嬷的怀里,大声地喊道。

太医早就在外间候着了,听到喊声连忙进来。

皇上……快给端妃瞧瞧,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满嘴胡话!康熙指了指端妃,又一脸不忍地扭过头去,自己的妃子变成这副模样,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太医没动,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禀皇上。

微臣刚才已经给端妃娘娘瞧过了……哦?结果如何?康熙见他欲言又止的。

知道事情有些不好,连忙追问道。

呃……太医似乎极难开口地低下眉眼。

不敢看康熙的表情,娘娘恐怕是长时间抑郁成疾,心情得不到舒缓,精神受到极大地压抑,在加上生产小格格的时候受了些风寒,身子一直不好,这阵子终于支撑不住……疯了……康熙听了勃然大怒,疯了?这是什么话?她怎么能疯了呢?有一个可爱的格格,朕还把小阿哥托付给她,她为什么会疯了呢?皇上,微臣也不知,恐怕是娘娘另有心结,这个心结没有解开,越结越大,终于导致精神崩溃了!太医一脸惶恐地禀报说。

钱嬷嬷这个时候哭着插话道:皇上,娘娘这段时间确实是闷闷不乐的,问她她也不说,样子跟在冷宫的时候一模一样,奴才恐怕她是在冷宫落下的病根儿了这么说,是朕的过错了?康熙痛苦地皱起眉头,是朕把她打入冷宫,让她饱受冷落,所以她才……钱嬷嬷哭着说: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奴才求求您,千万不要再把娘娘她打入冷宫了,否则,否则她这辈子都甭想好了!太医,有什么办法没有?治治,治治,朕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康熙痛心疾首地对太医挥了挥手,朕先回去了,你们研究出个方子来见朕!钱嬷嬷,你好生照顾着你们主子,告诉她朕不会再让她去冷宫的,就这样了,朕走了!太医和钱嬷嬷连忙答应,是,奴才遵旨!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后宫都知道端妃得了失心疯的事情,这消息传到延禧宫尤其地快。

云妃听阿郁讲完,仍然是一脸地淡定,你确定端妃她真的疯了么?没错娘娘,奴才怕这消息不实,还特地去太医院打听了,莫太医亲自诊断的,这还能假得了?阿郁难以掩饰一脸的幸灾乐祸,皇上得到消息去了宁寿宫,见识了端妃娘娘疯疯癫癫地样子,大发雷霆,还让太医院拟定出个治好端妃的方子去见他呢!云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端妃肯定是疯了没错。

可是……娘娘,可是什么?阿郁见云妃微蹙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云妃摇了摇头,没事,这样更好!对了,太医院说能治好这个疯病么?这个奴才倒是没问,但是看着太医院那愁云惨淡的气氛,估计是没戏了吧?阿郁恶毒地笑了一笑,我看端妃跟婉真格格一样,就是福薄命短。

看那端妃,从冷宫回来之后那得意的样子,不就是皇上多去了几回嘛,那还不是去看小阿哥的?她还真当自己是宠妃了,还跑到咱们这儿显摆了几回。

这回好了,疯都疯了,我看她还怎么得意,哼!云妃看了阿郁一眼,你就不能改改那毒嘴毒舌的毛病?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心里明白就行了!逞那口舌之快干什么?能当吃还是当钱花啊?是,奴才知错了!阿郁知道自己又说多了,连忙乖乖认错。

云妃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一直跟端妃那边不对付,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去趟景仁宫,叫婉真格格明天来见我!第二百四十九章:求见乔婉,你做事比我想象中要狠毒啊!云妃笑得一脸祥和。

乔婉苦笑了一下,娘娘这话不像是在夸我吧!没有,我确实是在夸你!云妃云淡风轻地说,我给你的药你没用吧?我给你的可是致命的毒药啊,喝一点下去就一命归西了,这个死法很痛快!不过你比我狠,你竟然让她疯了?生不如死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乔婉眼神闪了闪,笑道:也是毒,不过没娘娘的那个厉害!如果让她死了,我可没有信心能给自己脱罪,可是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可以有各种理由脱罪!娘娘的目的不就是让她闭嘴的么?现在她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所以娘娘尽管放心吧!是啊,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云妃盯着乔婉的眼神变得锋利如刀,你不是在暗地里谋划着些什么吧?乔婉心里有些吃惊,面上仍然笑得灿烂如花,娘娘,我在背地里谋划图什么啊?我反正也不想在这里长待,大清朝的荣辱兴衰关我什么事情呢?我只求在找到我的贵人之前明哲保身,跟娘娘互惠互利的交易,我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是万万不做的!这的确像是你的风格!云妃目光缓和起来,淡淡一笑,你知道跟我做对没有好处就好,你帮助我完成我的大业,我也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我们互惠互利。

两不相欠,这样最好!你放心吧,贵人地事情我会替你想办法的,在找到贵人之前,你要尽全力帮助我。

这笔交易你不会吃亏的!乔婉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多多仰仗娘娘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云妃顿了一顿,那个钱嬷嬷是端妃的奶娘吧?端妃知道的事情她应该也很清楚……乔婉明白云妃是想连钱嬷嬷一同处置掉,笑了一笑,我想钱嬷嬷不足为虑,她生性木讷,不会变通,也没什么主意。

比起她,端妃娘娘似乎更信任巧儿,心里想什么未必就跟她说!再说,没有了主子,她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么?现在皇上十分信任我,让我有时间多去瞧瞧端妃娘娘,多跟她说说话,这样她地疯病也许会好起来!我会时常去看看的,这样娘娘对宁寿宫那边应该就没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了吧?那倒是,只不过我这个人喜欢办事周全!做大事的人不能有万一。

不,是不能让万一发生!云妃似乎还是不肯松口。

乔婉笑着摇了摇头,娘娘,你这么想就太累了!如果不想让万一发生而去制造了千一百一又当如何呢?顿了一顿。

见云妃似乎动容了,才接着说,宁寿宫已经出了很多事情了,如果钱嬷嬷也出事了,那么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我就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得也是!云妃终于点了点头,那么就劳烦你多盯着点钱嬷嬷吧,万一她有什么不当的言行举动一定要告诉我……回到景仁宫。

乔婉仍然觉得自己背后有些发冷,连忙让小荣给自己端来一杯热茶,喝了下去才感觉好多了。

格格,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有点不对劲呢!翠柳看了看乔婉,关切地问。

乔婉摇了摇头,没事。

我只不过是出门的时候感觉受了点凉风。

看来真的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了!对了格格。

你帮我做件过冬穿地衣服吧!小荣笑嘻嘻地凑到乔婉跟前,你可想穿你做的衣服了,可是宫女不准随便穿的,不过冬天的衣服就不一样了,我可以穿在里面!乔婉笑着点了点头,好啊,一定给你做!荣姐姐有了,那我也要,格格!翠柳也跟着凑热闹。

好,好,都给你们做!乔婉嗔怪地瞟了她们两个一眼,让你们学你们偷懒,现在知道自己动手的好处了吧?小荣继续嬉皮笑脸,嘿嘿,谁让格格心灵手巧呢,谁让格格是我们的好主子呢……让主子伺候奴才,朕还是头一次听说,你们两个丫头胆子还真不小啊!康熙倒背着双手走了进来,沉下脸佯装恼怒地说道。

小荣和翠柳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跪下求饶,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请皇上饶命,饶命……乔婉见康熙来了,连忙起身见礼,皇上吉祥!朕心情不好,来找你聊聊天!康熙也不客气,当即在主位上做了。

乔婉笑道:是,最近出了不少的事情,也够皇上操心的了!又扭头吩咐着小荣和翠柳,你们两个还跪在那里干嘛?快去给皇上倒茶啊!小荣和翠柳不动,迟疑地说:皇上还没饶恕奴才的罪过,奴才不敢起身!哎,朕怎么瞧你们这两个丫头被你们主子给带坏了啊?动不动就奴才有罪奴才有罪的,朕还就开不得玩笑了?康熙表情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见小荣和翠柳一脸不知所措地表情,乔婉笑,拉起她们两个,你们两个笨丫头,还没听出来,皇上是跟你们开玩笑呢?还愣着干嘛,快去倒茶!是,是,谢皇上!两个人大喜,连忙端茶去了。

康熙看了乔婉一眼,乔婉,听说你这几天每天都去陪端妃,辛苦你了!没有什么,这是奴才应该做的!顿了顿,乔婉肃了面容问道,那端妃娘娘有没有好点啊?听说太医都很头疼啊!唉!康熙摇头叹气,大概是朕对她太苛刻了,才让她变成这样了。

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呢,就这么……算了,不提那些伤心的事情了!以后朕会多去陪陪她,你有空也时常去看看她,好不好地只能看天意了!乔婉点头答应,是,奴才会的!朕一会儿要出宫去,你要不要跟朕一起去啊?沉默了一会儿,康熙脸上露出笑纹儿地问道,有一位故人一直想要见见你,跟朕提起过好几次了!乔婉愣了一下,不明白康熙所说的故人是哪一位,自己在这里的故人可不是很多,皇上,是什么人要见奴才啊?去了你就知道了,哈哈!康熙故意卖关子地说道。

第二百五十章:故地乔婉换了便装出来,康熙也已经换好了便装,见到她笑道:乔婉,你给朕做的这身衣服还真是不错啊,朕喜欢!皇上要是喜欢,奴才以后多给您做几件!乔婉笑道。

小路子早就有准备,穿了一身便服进来禀报地说:皇上,马车备好了,就等着您和婉真格格呢!二人出了门,见马车早就在景仁宫外面候着了,萧然一身车夫的打扮,看到乔婉笑了一笑,算是招呼过了。

上了马车,直奔宫外,又七拐八拐地走了一段时间,马车停住了。

乔婉跟在康熙后面下了车,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一看门上的牌匾,不由得愣住了,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那府!皇上,您所说的故人就是简王爷家的人?乔婉有些错愕地问道。

康熙哈哈一笑,还是那句话,见了面你就知道了!说完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哪里知道乔婉的心情一瞬间变得要多么复杂就有多么复杂!守门的显然是认识康熙的,连忙过来见礼,一个去禀报,一个把马车牵到偏院去了。

简王爷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来访,听到禀报慌忙带着一家人出来迎接。

\\\\乔婉尽量把头低下去,故地重游,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这里是她在这个朝代第一个落脚点,虽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却也有那么一点纪念意义。

可是她却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走进这个大门,这个让她发誓再也不会踏进的大门。

皇上,老臣不知道您回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简王爷那格老脸堆满了笑纹儿,过来给康熙见礼,一眼瞟见康熙身后的乔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康熙似乎是看出他的诧异。

笑着说:你们家人跟乔婉已经很熟悉了,就不用朕介绍了吧,哈哈!见过简王爷!乔婉知道躲不过,只好上前福了一福。

简王爷反应过来,连忙笑着回礼,婉真格格能光临寒舍,真是老夫的荣幸啊!大福晋带着两个儿媳妇跟在简王爷身后,见简王爷陪着康熙往里面去了,便笑着过来跟乔婉搭讪。

哎呀,乔婉……不,婉真格格啊,您瞧我这张嘴,叫习惯了,您如今都是格格了!婉真格格不要见怪啊!大福晋客气了,我只不过是宫里的奴才罢了!乔婉淡淡地笑。

淡淡地答话,原本她对这位大福晋很是敬重,可是如今那份敬重早就荡然无存,她是皇上的跟班,日后也没打算跟他们再有什么交情。

^也就不用跟他们刻意套什么近乎。

大福晋讨了一个没趣,讪讪地笑了两声,便跟着往前厅走去。

乔婉刚想松口气。

就觉得有几道非常不友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顺着感觉望去,只见一个少妇打扮地美女带着一个小丫环正目光带着敌意地打量着自己,她在那府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两号人物,不知道她们为何对自己如此虎视眈眈,忍不住往萧然身边靠了靠。

萧然虽然不知道乔婉这是怎么了,还是挺起胸膛往她跟前站了站,很有护花使者的架势。

倒是给乔婉壮了不少的胆量。

你就是婉真格格,也就是我家相公一直念念不忘的乔婉姑娘吧?少妇语气冰冷地开口问道。

听了她这满是醋味儿的问话,乔婉顿时明白了,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云的福晋,库倪,于是笑了一笑。

这位是二少奶奶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呢!库倪并不领情地扭过头去,倒是娟子忍不住长久积压在心中的怒火。

忿忿地回敬道:你也不赖啊,天生一副狐媚模样,难怪那么多男人都对你朝思暮想,欲罢不能呢!乔婉被这个牙尖嘴利地小丫头说得有些恼火,却又不好还嘴,谁让自己身份在那儿摆着呢,一个格格怎么能跟一个小丫头制气呢,只好尴尬地笑了一笑。

倒是萧然从中听出了火药味,忍不住皱了起了浓眉,沉声地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婉真格格说话?我警告你,说话小心点儿,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虽说我不喜欢打女人,但是你最好不要惹火我,否则我一样翻脸无情……库倪,娟子,你们在这儿干什么?那云听到报信从书房赶来,正好看到库倪和乔婉对峙的一幕,又见萧然满脸寒气,连忙出声问道。

库倪见那云来了,连忙收起脸上的敌意,变回原来那个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头支吾着,相公,我……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赶快回房去!那云冷声地命令道。

娟子看了那云一眼,又狠狠地瞪了乔婉一眼,才扶着库倪转身走了。

乔婉,萧兄,你们是陪皇上来的么?那云目光变得温和起来,看着乔婉问道。

萧然点了点头,是啊,那兄,皇上突然要出宫,我们就跟着来了!顿了一下,还是觉得不顺气,忍不住跟那云告状道,那兄,不是我说你,你们家的丫头怎么管教的?竟然当着面就骂起婉妹来了……萧然,别说了!乔婉连忙拉住萧然,不让他往下说,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吧,皇上都进去半天了!那云面带尴尬地笑了一笑,是啊,那个是内人陪嫁地丫头,平时是嚣张了一点,我在这里给婉真格格赔不是了!我不在意的,那大人,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乔婉匆匆地说了一句,也不等那云答话,抬脚便往里面走去。

康熙和简王爷、大福晋一干人已经各自落了座,正谈得高兴呢。

见乔婉等人进来,连忙招呼了都坐下。

康熙和简王爷在一起无非是谈论一些国家大事,哪里的百姓受灾了,哪里的农民丰收了,全是官话,让人听了直犯困。

好在在乔婉睡着之前,康熙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朕也没多少时间,去芷竹苑看看就走了!简王爷连忙答应着,是是,皇上请便!云儿,快些给皇上带路!乔婉拿在那府待了那么久,从来不知道那府还有这么一个所在,想必是后来才建造的。

芷竹苑,名字倒是很雅气。

莫非皇上所说地故人住在那里?第二百五十一章:惊喜带着满腹疑惑地跟着走到后院来,这路她很熟,分明就是自己曾经住过小竹楼的方向。

只不过那竹楼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花树环绕的小别院,石匾上刻着三个大字:芷竹苑,那笔迹十分像是出自康熙之手!说是让那云带路,可是康熙对这条路却是熟悉得紧,一路大步流星地走去,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更让人好奇那里面到底住着哪路神仙,把个九五之尊的皇帝都迫不及待地想见呢!走进院子,两个小丫头正在打水,见到康熙连忙过来见礼,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罢了罢了,不用那么多礼!康熙摆了摆手,问道,你们主子呢?回皇上的话,主子在里面绣花呢!一个小丫头回答道。

康熙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乔婉几个人一眼,走吧,咱们进去!姐姐----真是的姐姐,姐姐你来了,太好了!杨芷兰给康熙见过礼,一眼瞅见后面的乔婉,高兴得扑过来,拉住乔婉一个劲儿地笑,姐姐,我可想死你了,你过得好么?乔婉怎么也没有想到康熙所说的故人会是杨芷兰,又惊又喜地打量着她,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我眼睛花掉了呢!我从河间府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你,到处打听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急得我不行了。

原来你在这里啊,真是太好了!姐姐。

我可想你了!杨芷兰一把抱住乔婉。

康熙连忙在一边喊,哎呀哎呀,小心肚子,小心肚子!哦,见到姐姐高兴得忘记了!杨芷兰连忙止住动作。

下意识地捂着肚子笑嘻嘻地看着康熙。

乔婉这才发现杨芷兰的肚子小小地隆起来,不由得吃惊地看了看杨芷兰,又看了看康熙,见他们二人神态亲密的样子,不由得恍然大悟,这……莫非芷兰有了身孕,是皇上地龙种?!杨芷兰羞涩地看了康熙一眼,又点了点头。

是的,姐姐,快四个月了!啊?这么说河间府事件不久你们就……乔婉又惊又喜,忍不住拉起杨芷兰的手笑道,真是恭喜你啊,芷兰,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跟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都有些混乱了!康熙哈哈一笑,朕就知道你会大吃一惊的,所以才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惊喜一下!奴才确实是惊喜了!乔婉看着杨芷兰。

突然眼睛湿润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把她的手握紧了再握紧。

杨芷兰有些不知所措,求助地看了康熙一眼。

得到康熙地暗示又去哄乔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哭啊?没事,我就替你高兴!乔婉擦掉眼泪,摸着她的脑袋笑道,我是替你娘高兴,你娘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开心呢!你都成大人了,要做母亲了!一提起杨嫂。

杨芷兰的眼泪也止不住了,姐姐,我娘她会知道么?嗯?她能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么?她会替我高兴的吧?嗯,会的,一定会的,她知道了在下面也就安心了!乔婉连忙安慰她。

替她擦干了眼泪。

不要哭,孕妇是不能哭的。

对孩子不好,快来坐下!康熙见了这情景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朕带乔婉来还真是做对了,好久没有看到芷兰这么高兴过了。

既然这样,朕就特许乔婉留在芷竹苑陪你两天,如何?真地?太好了,谢谢皇上!杨芷兰高兴地谢恩,拉住乔婉的手直摇晃,像个小孩儿一样兴奋不已。

几个人又说了些闲话,康熙便嘱咐那云好生照顾乔婉和杨芷兰,带着萧然走了。

送走了一干人,乔婉才得空跟杨芷兰说贴心话,姐妹两个在榻上相互依靠着,心里都暖融融的。

芷兰,皇上对你好么?乔婉迟疑了良久,把心中担忧的问题问了出来。

杨芷兰用力地点了点头,很好啊,皇上很疼我的!那你喜欢他么?不,你爱他么?乔婉又问。

杨芷兰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反正我知道,除了我在扬州的娘和干爹之外,皇上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把自己当皇上,很疼惜我的!那就好,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了!乔婉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芷兰,虽然我知道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啊!做皇上的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地,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杨芷兰微皱了一下眉头,又摇了摇头,姐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皇上跟我说以后会接我进宫去,可是我不想进宫!我觉得这样挺好,宫里那么多规矩,还有那么多妃子,我去了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那你就打算一辈子做皇上的地下情人,身份不明不白地过日子么?乔婉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孩子着想啊!你跟皇上的年龄差距那么大,说句不当说的话,如果有一天皇上没有了,那你们娘俩该怎么办?你拿什么养活自己啊?就算是不进宫,也要有一个名分啊,你说是不是?听了乔婉地话,杨芷兰面色严肃起来,姐姐不说我还真没想那么远,那我该怎么办啊?反正无论如何你要为你下半辈子做好打算,最好能让皇上给你个保证!乔婉想了一下,说道,虽然皇上会活到六十九岁,可是那时候你也才40多岁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而且你的孩子也要有所依靠才行呢!杨芷兰有些吃惊地看着乔婉,姐姐,你怎么知道皇上会活到69岁的?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啊?我算的!乔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圆谎道,我跟一个女巫学过一点算命,算出来的,虽然不太准,不过大体就是那样了,哈哈!杨芷兰听了眼睛直冒星星,啊,姐姐,你真厉害啊,这个都会!那你也给我算算吧,算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个我不会算!乔婉苦笑,我只会算年龄啥的,你别给我出难题!不说这个了,咱们说正事,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接你入宫?杨芷兰想了一下,说过,他说今年什么天象不正常,不适合纳妃什么地,说明年开春接我入宫,怎么呢?嗯,我想你还是先不要入宫的好!乔婉看了看她的肚子,你要入宫恐怕会有危险,等我把事情搞定之后你再入宫吧,不然你会成为第二个端妃!杨芷兰迷惑地看着乔婉,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第二百五十二章:借刀啊,没什么意思!乔婉摇了摇头,安抚她说,这些事情不是该你操心的,你就好好养着身子,把孩子安全地生下来!杨芷兰点了点头,恢复了笑容,姐姐,你看,我在给孩子绣肚兜呢,只不过我怎么也绣不好,你来教教我吧!好!乔婉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她还是很担心杨芷兰。

杨芷兰虽然比一般女子坚强,可是毕竟年纪还小,哪里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风险呢?看她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怎么也不忍心给她说出宫里还隐藏着云妃那样危险的人物。

看简王爷送他们来芷竹苑的时候,非常知趣地带领着家人闪避了,再加上这个小别院的隐蔽程度,想来是康熙跟那府串通好了将杨芷兰隐藏在这里的,恐怕知道杨芷兰的存在的人还不多,尤其是宫里那一帮,应该还不知道她们的皇帝在外面偷偷地养了一个金丝雀。

可是最让她放心不下就是杨芷兰偏偏被藏在了那府,大福晋跟云妃的往来是相当密切的,如果云妃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从这里的平静程度看来,云妃应该还不知道!想来康熙是下了死命令的,所以那府的人才不敢随便乱说!可是芷兰,你为什么会待在那府啊?想到这里,乔婉忍不住问道。

杨芷兰笑了笑,当初姐姐派我回来送信,皇上亲自来那府问我事情。

后就吩咐简王爷照顾我。

后来他就经常来看我,然后就建造了这个芷竹苑……嘿嘿,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皇上竟然会喜欢我?没有啊。

你这么可爱,皇上会喜欢你很正常嘛!乔婉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有着身孕呢,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不知轻重地了,知道不?来来,我不放心你,还是教教你怎么当孕妇吧。

对了,要想孩子聪明,该做胎教了!乔婉的嘴里尽是一些新名词儿,杨芷兰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又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于是很虚心地听她说。

乔婉也没做过孕妇,知道的那点东西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或者从电视上看到地,教起来还蛮吃力的。

不过好在杨芷兰聪明,一点就透。

举一反三,为了防止忘记,她还认真地记了下来。

折腾了一下午,二人总算是完善了一套适合古代育儿的教材。

库倪正在屋里坐立不安!娟子看到她这个样子怒其不争地叹了一口气。

小姐啊,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总是这么走来走去的干什么啊?我恨,你看相公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神,都跟看我不一样,我生气!库倪咬了咬银牙,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娟子走过来按了按库倪的肩膀。

小姐啊,不是我说你,你就知道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跟姑爷圆房之后你大病了一场,好了还是没什么长进!你要去争取啊,不然你想一辈子受气么?那我该怎么办,你说啊?库倪看了娟子一眼。

气呼呼地说。

我能把她怎么样,她是格格。

是个男人就护着她,听说连皇上都对她宠爱有加!娟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巴,在宫里她是格格,在别的地方还不就是一个弱女子,小姐你在怕什么啊?娟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库倪从娟子的话中听出些端倪,脸上地表情动了动,问道。

娟子笑了一笑,小姐,那狐狸精现在住在咱们府里,想要治她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么?在宫里咱们碰不着她,在咱们的地盘上还不是任我们宰割?那你的意思是……库倪似乎已经知道娟子想干什么了,脸色变得煞白,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止我会遭殃,整个那家也要遭殃的,那我不是成了那家的罪人了么?娟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哎呀小姐,你说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脑袋就那么不开窍呢?你就不会想一个既不能让你和那家遭殃,就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的办法?这么说要借刀杀人?!库倪聪慧,自然是一点就透。

那图出去疯玩了一天,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听说乔婉住在府里顿时酒醒了一大半,扯住下人的衣服追问,你是说真的?乔婉她回来了?大少爷,婉真格格不是回来了,她是暂住在咱们府里!下人好心地纠正他说。

那图不耐烦地推开他,那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快些带我去!大少爷,老爷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接近芷竹苑,尤其是大少爷!小人一脸畏惧地小声说,恕奴才不敢从命!说完也不等那图反应,就急忙跑掉了,生怕被这位不务正业地大少爷抓住,逼迫自己去干不该干的事情。

那图指着那下人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这该死的奴才,竟然不把我这个大少爷放在眼里,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等本少爷有空了,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们这些奴才,让你们知道大少爷地厉害,哼!他骂咧咧地走着,转了几圈,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后厨房。

正是晚饭的时候,后厨房里一派忙碌的景象,热气腾腾,香气弥漫。

也不知道大师傅做的什么菜,那香味很能勾起肚子里的馋虫,让他那塞满了酒肉的肚子又大动食欲碗,本少爷饿了!那图一路吸着鼻子,找到散发那浓郁香味的源头,指着正在忙活地大师傅问道。

大师傅一见是那图,虽然心里厌恶,但是怎么也是大少爷,连忙赔笑地说:哦,原来是大少爷啊,恕奴才不敢遵命,这个啊是老爷特地吩咐的,要送去芷竹苑给客人吃的!大少爷还是将就一下,吃点别的吧!芷竹苑?!那图听到这三个字眼睛不由得一亮,是送给芷竹苑的么?我没听错吧?是的,大少爷,所以奴才才不敢给您吃!大师傅笑了笑,巴不得这位瘟神马上走。

好在那图也没有继续纠缠,嘴里嘀咕着,好像谁稀得吃一样,本少爷吃过地好东西可比这个好吃多了,哼!便走出了后厨房。

大师傅把饭菜一应放到食盒里,扭身吩咐着身边地一个小伙计,小三儿,快,把这些饭菜送到芷竹苑去,小心着点,不要跌倒弄洒了,不然老爷要发火的,知道么?小三儿连忙过来提起食盒,点头道:您放心吧师父,我不会出差错地!那图一直紧紧地盯着后厨房,见小三儿提了食盒出来,便悄悄地跟在后面……第二百五十三章:诱惑小三儿提着食盒直奔芷竹苑而来,他是专门负责往这边送饭的人,虽说这条路走了几个月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格外觉得不舒服。

总觉得有什么人在后面跟着自己,回头看时却不见人影,只觉得脖子后面冷风一阵一阵的,得慌!芷竹苑所在的地方是原来出了名的闹鬼的地方,想起这个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刚走没有几步,他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带着酒气的喘息声,一个胖乎乎的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顿时吓得妈呀一声,撒腿就跑。

小三儿,你跑什么啊?那图紧追几步,一把拽住小三儿,瞪起金鱼眼怒视他,本少爷就那么吓人么?小三儿见是那图,这才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哎呀,原来是大少爷啊,您怎么突然在后面搭小的的肩膀,吓得这一身冷汗,半条命都没了!瞧你那胆小的样儿!那图白了他一眼,又换了笑脸笑嘻嘻地问,小三儿啊,你这是要去给芷竹苑送饭吧?小三儿一边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点了点头,是啊,大少爷,您问这个干什么?嘿嘿,我就跟你商量点事儿!那图瞅了瞅四下无人,才小声地说,这样,你把你的衣服给我,这饭让我去送怎么样?小三儿听了连忙摇头,这么可以,大少爷。

师父吩咐过,让我亲自把这饭送到芷竹苑去,要是让师父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哎呀你这个奴才这么死脑筋啊?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那图从荷包里摸出一锭50两的银子。

在小三儿跟前晃了晃,你要是答应呢,本少爷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不答应呢?本少爷有得是方法整治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小三儿见到那50两地银子有些动心了,又想到那图是个登徒浪子,什么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俗话说得好。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还是不要惹到这位瘟神为好,思忖再三,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大少爷,您可不能说出去,不然师父怪罪下来我就完蛋了!放心,出了事情我一个人扛着,绝对不把你供出去。

如何?那图见小三儿松了口,高兴了,把那锭银子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你回去吧,这饭我替你送去,你放心吧!对了,把你衣服脱给我,你穿我的!小三儿为难了,啊?这不合适吧?回去师父看到了……要不我怎么说你是死心眼呢,你偷偷溜回去。

再换一身衣服不得了?那图不耐烦地把小三儿的衣服扒下来,罩在自己身上。

小三儿又瘦又小,那图又高又胖,衣服穿在他身上紧紧巴巴地,他也不嫌弃,用力扯了扯。

嗯。

还不错,我去送饭了。

你先回去吧啊!小三儿无奈,只好拿起那图的衣服披在身上,满心不放心,一步一回头地走掉了!那图得逞,一脸得意地笑,嘿嘿,水灵灵鲜嫩嫩的婉儿啊,本少爷来看你了,你这个可人儿,可想死本大爷了,嘿嘿……大少爷,您这是要干嘛去啊?娟子冷不丁地从旁边跳出来,笑嘻嘻地挡住了那图的去路。

那图连忙把脸低了低,粗着嗓子说:谁……谁是大少爷,我是后厨房打杂的,你是谁?有什么事情么?别挡着去路,我急着去芷竹苑送饭呢!哎呀,大少爷,您就别装了!娟子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推了一把,别以为您穿了下人的衣服我就认不出来您了!跟我还有什么好装的呢?那图知道装不下去了,于是笑嘻嘻地望着娟子说:嘿嘿,原来是娟子美人啊,你不在房里伺候弟妹,跑这里来干什么呢?哎呀,大少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娟子娇嗔地看了那图一眼,撅起嘴巴说,前几天您不是还跟我说,喜欢人家的嘛,人家害羞没应承,您就不来找人家了,人家想了你了嘛……那图被娟子一席话搞得口舌发干,心跳加速,你……你地意思是……哎呀,大少爷您真是讨厌哦!娟子嗲着声音蹭过来,有意无意地碰了碰那图的胸膛,人家就是有几句悄悄话想要跟您说,您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见那图流着口水愣愣地看着自己,没有什么动作,只好用力地拉了他一把,哎呀,大少爷,您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去那假山后面嘛……自动送上门的美色,那图怎么能抵抗得了这个诱惑,连忙点了点头,就要跟着娟子去假山后面风流快活。

哎呀,您还提着这个干什么,碍手碍脚的,先放在这里好了,一会儿再来拿嘛!娟子劈手夺下那图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地上,拖着那图就走了,边走边悄悄地对后面做了一个手势。

那图已经欲火焚身,哪里管得了许多,到了假山后面抱住娟子就想乱来。

娟子连忙推开他,笑眯眯地说:哎呀,大少爷,您怎么这么性急啊?男人要学会怜香惜玉才能招女人疼的嘛,等我说几句话再来也不迟啊!说着眼睛往假山后面瞟了一眼。

我的美人儿,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快些开始吧!那图依然按捺不住,再次贴过来。

哎,大少爷,不急!娟子再次推开他,本姑娘就是想跟你说啊……想跟你说啊……那图已然心神不宁,说什么,快点说吧,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带这么勾引人的……娟子眼睛看着假山外面,见事情办妥,表情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大少爷,本姑娘就是想跟你说,以后少打本姑娘的主意,本姑娘对你不感兴趣!要是再有下次,哼,让你断子绝孙!说着抬腿照着那图地下身狠狠地踢了下去,转身走掉了!哎哟,疼死我了!那图捂着下身痛苦地蹲下身去,刚才的热情迅速消褪,眼泪都流了出来,现在这些丫头怎么都这么辣的,疼死我了……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假山来,看到放在地上的食盒,心里安慰了一些,好在还有婉儿,哼,我去看我地婉儿了……第二百五十四章:差错那图提着食盒,尽量把脚步防轻,头埋得低低的,往芷竹苑的门口走来。

站住,什么人?两个门卫一横手中的长枪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是来送饭的!那图变了嗓音说。

其中的一个人怀疑地打量他了几眼,送饭的不是小三儿么?你是谁?怎么没见过?哦,小三儿今儿身子不好,受了些风寒,大师傅就让我替他来了!那图扯了一个谎道。

门卫点了点头,嗯,那把食盒交给我吧,你可以走了!啊?不让进去啊?那图一着急说溜了嘴,见门卫疑惑地瞪着自己,连忙改口说,大师傅说了,这饭菜非同一般,一定要让我亲自送进去才放心!门卫不由分说一把夺过食盒,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们是特命守护这里的,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快些滚开,否则对你不客气!那图没法,只能强忍着心头的失落放下食盒,转身走了,这些是什么人嘛,竟然来本大少爷都不让进,瞎了你们的狗眼,哼!一边走还一边不服气地嘀咕着。

不对啊,婉儿就在里面,不让我从正门进,我可以从别的地方进去,不能就这么走了,嘿嘿!那图转念一想,趁着门卫不注意,溜进旁边的竹林,打算绕到后面去,想办法进到芷竹苑里面去。

小丫头把食盒放到桌子上,笑着说:芷兰小姐。

婉真格格,晚饭来了!摆上吧,我正好也饿了!杨芷兰放下手中的绣花撑子,笑着对乔婉说,姐姐。

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做!乔婉也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先吃饭吧!让小丫头把饭菜尽数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这饭菜还蛮丰盛的嘛,看来那府对你伺候得还是很小心地!乔婉看了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笑着说道。

自从有了身孕,杨芷兰的食量大增,也顾不上淑女风范。

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招呼着,姐姐,你也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饿坏了,就不管你了哈!乔婉宠溺地帮她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水,好,你快些吃吧,不用管我了!嗯,今儿这汤味道挺特别。

好喝!杨芷兰大口地喝着汤,酸酸的,正合我地口味!乔婉笑着看了看她,合口味就多吃点。

对孩子也好。

不过你要慢点吃啊,小心噎着了,真是个疯丫头,呵呵!嘿嘿,不知道怎么了,我最近饿得特别快,姐姐你别见笑哈!杨芷兰调皮地对乔婉吐了吐舌头,又埋头吃了起来。

是啊。

你一个人要负责两个人的嘴巴,当然饿得快了!乔婉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心情也大好起来,不停地给她夹菜,也多吃点青菜,不要老是吃肉。

注意营养均衡才好!杨芷兰一边吃一边点头。

嗯嗯,我不会挑食的。

姐姐放心……呃,怎么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呢?话说到一半,她突然脸色不好地捂着肚子。

你啊,是不是吃太快,岔气了!乔婉不以为意地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来,先喝点水再吃!杨芷兰的脸色难看起来,捂着肚子弯下腰去,姐姐,我肚子好疼……乔婉见她这样才意识到事情不好,连忙过来扶住她,芷兰,芷兰你怎么样,到底哪里不舒服?是胃还是……杨芷兰指了指下腹,姐姐,好痛啊……冷汗已经从额上涔涔地流了下来。

乔婉连忙招呼门外的小丫头,一起把杨芷兰扶到床上去躺下,又吩咐道:快,去叫人找大夫!小丫头答应着慌忙地跑了出去,通知外面的守卫,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那格和那云便带着一个上山羊胡子地郎中赶了过来。

婉真格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姑娘怎么会这样了呢?那格焦急地问乔婉。

乔婉摇了摇头,简王爷,我也不知道!吃饭之前她还好好的,又说又笑的,我们正吃着饭呢,芷兰她突然就喊肚子痛,我还以为她吃太快吃岔气了呢,没想到……那云见乔婉一脸的焦虑,本想出声安慰她几句,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地站在一边。

大夫,芷兰她怎么样了?乔婉见大夫一脸的沉重,心里不安,连忙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又是号脉又是看眼球,终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回王爷的话,这位姑娘口舌发黑,眼睛充血,面色发青,恐怕是中了毒了……什么?!中毒?!乔婉、哪个和那云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大吃一惊,怎么会中毒呢?大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老夫看了几十年的病了,不会看错的,她的确是中毒了!这样下去恐怕……恐怕母子都不保啊……那你还等什么,快点给她解毒啊!乔婉急了,一把抓住大夫,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些救救芷兰她们母子啊!简王爷也急了,是啊,大夫,你快些给杨姑娘解毒吧,她要是出事了,我一家老小的脑袋就不保了啊!老夫虽然知道这是中毒地症状,可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不知道该怎么解啊!大夫一脸无奈地说,更何况她还有孕在身,随便用药恐怕是不行的!杨芷兰已经陷入了昏迷,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是非常的痛苦。

乔婉一听大夫说不能解毒,都快急哭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你看她很难过地……老夫没有办法,只能开副安胎的药……可是看她现在的状况也服不下去啊!大夫提起药箱子就要走,王爷,这姑娘老夫医治不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也不顾几个人阻拦,快步地走出门去。

那格急得直搓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中了毒呢?这让本王该如何是好……阿玛,您先别自乱阵脚,当下这个状况,只能禀报皇上,请太医过来了!还是那云冷静,当即出主意地说。

乔婉沉吟了一下,果断地说:不行,来不及了,皇宫离这里有些距离,等太医来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二少爷,她直视着那云,我想来想去只有麻烦你去请拓拔大哥过来了,拜托你了!第二百五十五章:惊险那云听了乔婉的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对啊,他被人称作百毒公子,一定能解毒,阿玛,事情好办了,我这就去请拓拔先生过来!好,快去快回!那格听说有救了,当即缓和了神色,让那云骑着快马去请拓拔荆。

芷兰,你能听见我说话么?乔婉扑到床边,轻轻地拍着杨芷兰的脸颊,芷兰,你不能昏迷,快些睁开眼睛!救你的人马上就来了,你要坚持住啊!旁边的小丫头一边给杨芷兰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哭着问道:婉真格格,芷兰小姐会不会……没事的,芷兰生性善良,没有做过亏心事,而且马上就要做母亲了,她是不会死的!乔婉安慰着小丫头,你,快去吩咐厨房要些绿豆汤来,给芷兰喂下去,如果没有就让他们赶快做,越快越好!小丫头听了连连点头,疾步地出去了。

乔婉见杨芷兰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大了,神志也越来越模糊了,可是那云和拓拔荆还是没有来。

这样下去真的会跟大夫说的一样,她们母子都不保了!怎么办?怎么办?乔婉急得咬破了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厉害的毒药,拓拔大哥喜欢云游,如果他没在府里,那芷兰岂不是没救了?要是有那中能解百毒的灵药就好了……想到这里,她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对了。

我还有一颗白姑丸,九姑娘说过,这是解毒的灵药!她在扬州遭遇金牌铁卫的时候,曾经中过段婧放地毒,那时候九姑娘曾经给了她两颗白姑丸。

她没有用。

一颗给了扬州知府的二夫人解毒用了,还剩下一颗,她一直带在身上。

不管了,先给芷兰服下去,管用不管用的只能看她的造化了!乔婉没有更多时间考虑,一闭眼睛做了决定,当即倒了一杯水,把那颗白姑丸给杨芷兰灌了下去。

杨芷兰虽然昏迷着。

但是还有吞咽地意识,竟然很顺利地就把药丸吞了进去。

婉真格格,你刚才给扬姑娘吃的是什么东西?那格见乔婉给杨芷兰喂了一颗药丸,阻挡不及,急忙问道。

乔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反正不是毒药就是,王爷请放简王爷讨了一个没趣,只好强忍着心头地疑问,到门外去张望着。

那云带着拓拔荆风风火火地赶来,阿玛。

我把拓拔先生请来了!哦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拓拔先生啊,真是久仰久仰……那格伸出手来要跟拓拔荆握手,婉妹。

情况怎么样?拓拔荆对简王爷视而不见,径直走到里面去,问乔婉道。

看到拓拔荆,乔婉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连忙迎了过来,拓拔大哥,你快来看看芷兰,她好痛苦的样子!好。

你闪开,我来看看!拓拔荆走到床前,扒开杨芷兰的嘴巴闻了闻,我知道这是什么毒了,能解。

婉妹不要担心,几针的事情!乔婉听拓拔荆这么一说。

顿时喜出望外。

大哥,那你快给芷兰解毒吧!拓拔荆点了点头。

手指疾闪,封住了杨芷兰的几处大穴。

接着胳膊一翻,手上便多了几枚闪亮的银针,手上稍稍用力,便把那些银针送入了杨芷兰地穴道之中。

忙活了半晌,把银针尽数收回,回头对乔婉一笑,好了,已经没事了!啊,太好了!乔婉高兴地扑到床边,轻声地呼唤着杨芷兰,却见杨芷兰脸色逐渐好转起来,眼皮动了动,突然翻身,哇地一声,把晚饭吃的东西如数吐了出来。

拓拔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婉一边帮她敲着背,一边焦急地问拓拔荆,你不是说都好了么?芷兰她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拓拔荆微微一笑,就是全都吐出来才好,让她尽情吐吧!杨芷兰把胃里的东西吐光了,出了一身的虚汗,终于觉得全身轻松了,姐姐,我刚才怎么了?还怎么了?你都快把我吓死了知道么?乔婉又哭又笑地抱住杨芷兰,你这个死丫头,吓得我心脏都快停了!不过总算是没事了,太好了!拓拔荆看着她们两个笑了笑,婉妹,其实多亏了你啊,不然这位姑娘还真的危险了!啊?乔婉有些不解地看着拓拔荆,拓拔大哥是说我给她吃的那个白姑丸?那个真的能解毒?我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拓拔荆笑了笑,那个倒是不能完全解毒,但是抑制了毒素的扩散,所以我才赶得及救她。

她中的毒叫蛇涎,是很霸道的毒药,不知道简王爷府里还有这等害人地东西啊!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好扬姑娘没事了,不然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清楚了!那格有些后怕地擦着脑门上的冷汗说道。

乔婉吩咐两个小丫头把杨芷兰吐出来的秽物收拾干净,再服侍她好好休息,便跟着拓拔荆等人一起来到外间,冷冷地看了简王爷一眼,说道:简王爷,我觉得这件事情要查清楚才是,芷兰为什么会突然中毒,还是那种很霸道的毒,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不能坐视不管,否则我不能让芷兰放心地呆在那府!是,婉真格格说得对,不过扬姑娘是怎么中毒地本王要先搞清楚才行!那格本想把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没想到乔婉不肯罢休,只好打着哈哈说。

乔婉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对拓拔荆说:拓拔大哥,芷兰是吃饭的时候中毒的,我恐怕这些饭菜有问题,你能帮我查一下么?好,我来看看!拓拔荆眼睛在桌上扫了一遍,目光停在那碗汤上,端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就是它了,这里面有毒!简王爷和那云大吃一惊,没想到饭菜里面会有毒,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这饭菜是本王亲自吩咐厨房做出来的,怎么会有毒呢……王爷,那大人,事情发生在你们府上,这件事情应该你们来调查才行!乔婉看了简王爷一眼,如果要移交到皇上那儿去解决,恐怕事情就要麻烦了吧?那格听乔婉这么一说,当即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可是知道康熙对这个杨芷兰是多么的珍惜和疼爱,这要是知道了,不大发雷霆才怪,连忙点头答应,是,格格说得对,本王这就去问问厨房那帮奴才去……第二百五十六章:审查杨芷兰没有大碍了,那格本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是被乔婉咄咄逼人地说了一番,他的心情分外糟糕起来。

带着那云走出芷竹苑,就要去审讯那些厨子。

谁知道刚出了门,就见守卫芷竹苑的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这两个侍卫是康熙皇帝特意挑选出来保护杨芷兰母子的,只听皇上一个人的命令,平日里对那格这位简王爷也是爱理不理的,绝对不是能得罪的主儿。

两位,这是怎么了?那格陪着笑脸问道。

简王爷,这位自称是您的大公子,我们两个把他带来给您看看!一个侍卫指着伏在地上的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格从刚才开始就看着这人眼熟,听侍卫这么一说,大吃一惊,连忙过去薅住那图的衣领子把他提了起来。

那图一脸惊慌地看着那格,阿玛,孩儿只不过是想来看看婉儿,没有别的意思。

他们两个不让我进,我就只好爬墙进去了,没想到里面出了事情,就没敢进去。

本想偷偷地爬墙出去,却被他们抓住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啊?净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简王爷正有火没地方发,又气没地方出,那图这一番话更是让怒火中烧,劈头就是一个大耳光,你这个混账东西,我嘱咐过你没有?芷竹苑不许你靠近一步,你胆子还真大啊?竟然敢爬墙进去!还有,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你这个不孝子。

想要气死你阿玛是不是?那云见那格动了真气,连忙过来拉住他,阿玛,先不要生气,办正事要紧!那大人说得没错。

简王爷,今天晚上送饭来的可就是您的大公子,我想您心中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侍卫依然面无表情,确实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格。

那格大吃了一惊,死死地盯着那图,图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送饭?你快些给我说清楚……简王爷,我看还是把所有相关地人都叫到一起问问清楚最好!乔婉和拓拔荆一起走了出来。

见那格正在逼问那图,插口说道,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恐怕对您的名声也不太好吧?那图看到乔婉眼睛一亮,脱口叫道:婉儿……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婉真格格的名讳是你能直呼地么?那格又给了那图一个耳光,把儿子打翻在地,又转过头来对乔婉道,婉真格格,犬子无礼,还请您不要见怪。

本王这就去把厨子都叫道前厅。

请格格和拓拔先生一起来做证吧!乔婉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王爷了!那格吩咐那云去把后厨房的群人都叫到了前厅,那格当着乔婉和拓拔荆的面挨个审讯,最终留下了几个当事人:负责给芷竹苑做饭的大师傅。

伙计小三儿和小虎,还有冒充伙计送饭的那图。

老爷明鉴,小的在那府做了七年饭了,对您可是一片忠心耿耿,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再说,小地跟吃饭的人又没仇,哪敢下什么毒啊?这吃饭的人一出事,第一个找到的肯定是我们厨子。

我们再愚钝,也不敢这么做啊!大师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说话头头是道,句句有理。

小三儿一见自己的师父都撇清了关系,也不敢隐瞒,当即把那图威逼利诱自己。

跟自己换了衣服去芷竹苑送饭的事情说了一遍。

作为证据还把那图的衣服和那锭五十两的银子拿了出来,老爷。

小的绝对不会下毒地,请老爷明鉴!嗯,本王谅你一个小杂役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格对小三儿挥了挥手,你先到一边去吧!又目光锐利地盯着那图,图儿,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饭菜在后厨房是用银筷子检验过的,下毒只有送饭的途中了,你一直跟着小三儿,没有发现他打开食盒下毒吧?那图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最大地嫌疑人,傻乎乎地点了点头,是,阿玛,孩儿没有见过小三儿打开食盒!那就是你做的了?那格铁面无私地问道。

那图连忙摇了摇头,阿玛,不是孩儿做的,孩儿就是想去见婉……婉真格格,就说服了小三儿,把食盒拿去芷竹苑,没想到侍卫不让进,只好溜到后面去爬墙。

然后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像是出事了,不一会儿阿玛和二弟就来了,我就躲在墙角没敢动!后来里面平静了,才悄悄地爬了出去,准备趁阿玛还没发现的时候溜回去,不曾想被侍卫发现了,带到了阿玛跟前……阿玛,孩儿真的没有下毒,孩儿怎么可能去毒害婉儿,不,婉真格格呢?简王爷,我也相信大少爷不会做出下毒的事情!乔婉见那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了,她知道这个那图虽然平日里花天酒地惯了地,也不怎么喜欢用脑子,但是也不会糊涂到亲自去下毒,于是开口说道。

那格正找不到台阶下,听乔婉这么一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婉真格格明鉴,我这个儿子虽然平日里行为不靠谱了一点,小错儿不断,但是大是大非上却也没含糊过。

我想事情一定还有什么曲折,且容老夫再问问看!阿玛,让孩儿来问问大哥吧!那云这个时候看了那格一眼,请求道。

那格点了点头,也好,我也问累了,云儿你接着问吧。

反正有婉真格格和拓拔先生在这里,不会冤枉好人的!那云点了点头,转头问那图,大哥,你打发走了小三儿之后是直接把饭送到了芷竹苑侍卫的手里,还是去过别的什么地方?会不会有人趁你不注意把食盒打开下毒了呢?啊,有----经那云这么一提醒,那图恍然大悟,大声地喊道,有有有,阿玛,二弟,我打发走了小三儿之后,就碰见娟子了!那格和那云同时吃了一惊,娟子?!是是是,那图连连点头,孩儿没有说谎,确实是娟子,就是弟媳那个陪嫁的小丫头,她平日里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刚才突然对我笑眯眯地说,要给我做侧福晋,我就放下食盒跟她去了假山后面……那格听他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他,你给我说正经事儿,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要说了!是,阿玛,孩儿觉得就是娟子在搞鬼!那图一口咬定地说,她把孩儿哄到假山后面突然就翻脸了,扭头就走了……那格和那云地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大声地喊道:长生,长生,去把库倪和娟子给我叫过来……第二百五十七章:对质库倪正在房里坐立不安,不停地问娟子,娟子,会不会出事啊?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安呢?浑身都冰冷冰冷的,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啊?小姐你别怕,那个毒是死不了人的,我们只不过是要教训那个狐狸精一下,你别太担心了!娟子紧紧地握着库倪的手安慰她说,再说了,就算是出了事情,也有我顶着呢,小姐你不会有事的!库倪听了娟子的话点了点头,却仍然抛不去满心的担忧。

其实娟子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她的不安甚至比库倪还要浓重,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能露怯,她要是露怯了,库倪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呢。

只好强打起精神安慰着库倪,小姐,你快些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我睡不着,我害怕!库倪死死地拉着娟子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她走,你留下来陪我,不然我自己感觉更冷!娟子没有办法,只好点了点头,是,小姐,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二少奶奶,娟子,你们在里面不?长生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了起来,吓得二人同时多哆嗦了一下。

库倪惊慌地看了娟子一眼,抱着她的胳膊更紧了。

娟子定了定心神,故作平静地应道:是长生吗?我家小姐已经睡着了,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哦,不是我有事情,是老爷让二少奶奶和娟子你一起去前厅。

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麻烦你们快一点,我先去禀报了!长生说完便转身走了。

库倪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怎么办怎么办?娟子,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阿玛不会这个时候还叫我们去的,我们该怎么办?小姐,你别慌,快些穿好衣服我们去前厅!这个时候娟子反倒冷静了下来,一边帮库倪穿着衣服,一边叮嘱她,小姐,你不要这样。

要像平常一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知道不知道?老爷找你不一定就是因为那件事情,兴许是别地事情呢!还有,就算是那件事情,不管老爷问你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一切都由我来担着,明白么?库倪强忍着心头的慌乱点了点头,好。

我知道了……可是,娟子,那你怎么办呢?哎呀小姐,你不要担心我。

王爷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顶多打我几板子罢了,死不了人的!娟子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惩罚我就是惩罚小姐,惩罚小姐就是给咱们家老爷面子上过不去,就算他是王爷也要掂量掂量轻重,是不是?主仆二人一起来到前厅。

发现里面肃穆地坐着一圈儿人,而其中的一个就是她们想要毒害地乔婉。

见到乔婉好好儿的,库倪原本就苍白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现出了诧异的神色。

娟子虽然也诧异,但是只在眼神里一闪而过,见库倪失态,连忙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而这一切都被乔婉和拓拔荆看在了眼里。

娟子。

我问你。

今天晚上大哥去给芷竹苑送饭的时候,你是不是出现了?那云冷冷地看了她们主仆一眼。

问道。

娟子镇定地回到道:是,姑爷!大少爷几次三番地骚扰奴婢,威逼利诱奴婢给他做小妾。

这种事情奴婢有口说不清,也怕说出去影响了大少爷的名声,但是又实在是被大少爷纠缠烦了,只好找一个没人的场合跟他说清楚!今儿奴婢去后厨房要点材料,就看到大少爷偷偷摸摸地跟在伙计后面,一时好奇,就跟了去看看。

见大少爷打发走了小三儿要去送饭,觉得这是个机会,就把大少爷叫到假山后面去给他说:奴婢是小姐地陪嫁丫头,只是一心伺候小姐,一辈子都不想嫁人,请大少爷以后不要骚扰奴婢了!那图听娟子这么说急了,你……你说谎,你分明是说答应要跟我好,带我去假山后面那个……突然就翻脸了,还照我这里狠狠地踢了一脚,现在还疼呢……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给我闭嘴?本王的脸都给你丢光了!那格实在忍不住了,老脸气得通红,指着那图的手直发抖。

那云连忙劝慰他,阿玛您别动怒,还是让孩儿来问吧,您且喝口茶消消火!说完转头看着库倪和娟子,娟子,除了警告大哥,你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事情啊?奴婢不知道姑爷口中说的别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娟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管那云怎么问,就是不承认自己下毒的事情。

乔婉本不想插嘴,但是见这情形,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她心里记挂着杨芷兰,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于是说道:简王爷,那大人,让我来问这位娟子姑娘几个问题可好?我刚才在来的路上捡到了一个东西,看着跟二少奶奶身上的某件东西很像啊!二少***东西娟子姑娘肯定认识,我想让娟子姑娘给验证一下……库倪和娟子听了乔婉地话面色同时变了,库倪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头。

从库倪一进门,那格就看出她神情异样,早就猜到了几分,心里直后悔,不该把库倪带来当堂对质!听乔婉说捡到了什么东西,心里大惊,他知道乔婉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要是让她来问事情怎么也兜不住,非闹大不可,连忙站起来说:这个就不劳烦婉真格格了,事情是发生在老夫家里的,老夫自然给各位一个满意地交代的!能不能让老夫跟库倪和娟子单独说几句话呢?放心,如果真是她做的,本王绝对不会因为她是本王的儿媳而姑息她的……当然可以,我相信简王爷的人品!乔婉怎么会不明白那格的心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想要隐瞒也不可能了!她还有条件要跟这位王爷讲,当然不想赶尽杀绝,于是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那个冷冷地扫了库倪和娟子一眼,见二人乖乖地跟自己进来了,才沉了脸色看着库倪说,库倪,本王见你年纪轻轻却知书达理、谨言慎行,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来看,你可不能背着本王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本王一直瞒着你们,你们可知道那芷竹苑住地是什么人?是未来的皇妃,还有即将出生的皇子!可是今天皇妃吃了晚饭,突然中毒了,险些母子丧命,不管是谁下得毒,那都是伤天害理,搞不好我们那家就会满门抄斩啊!娟子,你不是说那个只是让人肚子痛的药,不是毒药么?怎么会出人命的?库倪果然沉不住气了,惊得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娟子,你怎么能骗我啊?第二百五十八章:了断娟子就知道库倪招架不住,痛苦地闭了闭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跪下说道:王爷,您也别问,奴婢招了就是,事情是奴婢自己一个人做的,不关小姐的事。

她也是在奴婢下毒之后才知道的,一直嚷嚷着要来跟王爷您说,是奴婢死活拦着她,不让她来的。

要打要杀随便王爷了!你……好你个胆大的丫头,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呢?那格听娟子招认了,顿时暴跳如雷,你这不是给我们那家的脸面上抹黑,想要置我们全家于死地么?库倪见那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连忙扑到前面来挡住娟子,跪着哭求,阿玛,这件事情是我,是我指使娟子做的,娟子没有什么过错!毒是我放进汤里的,娟子只不过是负责把大少爷引到一边去罢了!小姐,你不要说了!娟子连忙过来捂住她的嘴巴,王爷,小姐心疼我,她想要保护我,她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趁大少爷不注意把毒药放进汤里的!要治罪就治我一个人的罪,跟小姐没关系……库倪大力地挣脱开娟子的手,争着说:阿玛,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关娟子的事情……你们都给我闭嘴!那格见主仆二人忙着为对方脱罪,忍不住大吼一声,你们这算什么?这就是主有情仆有义了?都不要争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有什么脸在这里争?说完顿了顿。

一路看中文网痛苦地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说,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那格带着库倪和娟子进去一盏茶的功夫才先后出来,他看了乔婉一眼,面色沉重地说道:婉真格格。

老夫把利害关系给她们讲明了,她们也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十分后悔,全都招了!娟子,还不快过来,把你怎么下毒想要毒害婉真格格地事情说个明白?是,老爷!娟子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走过来在乔婉跟前跪下,婉真格格。

毒是奴婢下的!姑爷心里一直惦记着婉真格格,对我们家小姐不理不睬的,奴婢就对婉真格格心怀记恨了。

这次婉真格格来府里暂住,奴婢就以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心想要为小姐报仇,所以就精心策划了这个下毒事件!不曾想里面住着皇妃,险些害了她们母子地性命,奴婢罪该万死!那格在一边补充地说:这个娟子对库倪很忠心,库倪也很爱护自己的奴才,所以一直瞒着本王。

该怎么办还请格格明示!王爷,芷兰已经没有大碍了,我看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不用请官府来裁决了。

就按照您的家法来处置吧!乔婉故意给那格铺了一个台阶。

那格巴不得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即点了点头,既然婉真格格都这么说了,老夫唯有从命办事了!来人啊……不用那么麻烦了,王爷!不等那格说完,娟子便高声地打断他说,这害人的事是奴婢做的,奴婢给王爷脸上抹黑了。

给小姐脸上抹黑了,给皇妃还有婉真格格添麻烦了,唯有一死才能赎罪。

小姐,您要学会坚强,娟子来生再来伺候您,这就自行了断了……话没说完。

突然起身。

一头撞向了旁边的柱子,当即头破血流。

惨不忍睹。

娟子----库倪惊叫着扑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如此刚烈!乔婉并没有想要什么人的命,只不过是出于保护杨芷兰的心态,想要借简王爷地手惩罚一下她们罢了。

拓拔荆一个飞身过去,试探了一下娟子的鼻息,摇了摇头,已经没救了!娟子----库倪听到这话,一口气上不来,晕死了过去。

饶是那格一生经历过无数生死,也被这一幕惊得脸色骤变,这时候才醒过神来,吩咐下人把娟子的尸身抬了出去,又吩咐几个丫头把库倪送回去休息了。

婉真格格,拓拔先生,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让两位见笑了!那格一脸沉重地跟乔婉和拓拔荆道歉地说。

乔婉连忙摇头,简王爷不要这么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您心里肯定也不痛快!我还要回去看看芷兰,就不在这儿打扰您了!也好,等老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去跟格格说话!那格点了点头,吩咐那云道,云儿,送格格回芷竹苑去!乔婉拦住那云道:不劳烦那大人了,您还是回去看看福晋吧,我看她十分伤心,您要多安慰安慰她才是!我请拓拔大哥送我回去就可以了!那云本想说什么,但是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婉妹,你明知道简王爷包庇了自己的儿媳妇,你为什么不揭发出来呢?路上,拓拔荆笑着问乔婉。

乔婉摇了摇头,从库倪一进门我就知道了,她是即便不是主谋也有参与,绝对不是单纯地包庇丫头!但是芷兰住在这里,虽然碍于皇上,他们不会怎么样,可是为了芷兰还是尽量不要赶尽杀绝!如果今天死去的不是丫头,是儿媳妇,简王爷绝对会恼羞成怒。

这不单单是犯罪不犯罪的问题,更是面子的问题!简王爷为了在索相和明相之间保持中立,不被两方抓住把柄,不知道费尽了多少心思!如果这次事情闹大的话,绝对是他不能容忍地,到时候就不是包庇儿媳妇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你的意思是他会把我们都杀了灭口?拓拔荆脸色肃了一肃,问道。

乔婉冷笑了一声,虽然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但是谅他也不敢随便对你我动手!我可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地小丫环,说替别人背黑锅就替别人老老实实地背!这个简王爷看起来忠厚老实,可是我怎么看他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拓拔荆也冷笑地说,不过婉妹你放心,如果他敢对你下手,我绝对不会让他活得舒服。

我拓拔荆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也不是吃素的!乔婉笑了一下,有拓拔大哥这句话,心里突然踏实了不少呢!果然有个大哥就是好啊!不过婉妹似乎并没有把我当大哥呢吧?拓拔荆突然看着乔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可是有事情瞒着我啊!第二百五十九章:密封乔婉愣了一下,拓拔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妹能有什么瞒着大哥的呢?拓拔荆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你果然是信不过我!萧然求我想方设法帮他入宫当差,我问他原因他死活不说!我知道他不是那种在乎功名利禄的人,更不喜欢像皇宫那样大的束缚,他进宫的唯一原因就是想要去保护你。

我说得可对?果然瞒不过大哥!乔婉笑了一笑,说道,萧然进宫确实是为了我,可是这又有什么呢?拓拔荆苦笑了一下,婉妹啊,你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后宫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你不说我也明白!你入宫之后的那些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一定是卷入了什么事件之中去了,不然你不会几次三番地遭到别人的诬陷!你就不能跟我说说么?大哥,不是小妹信不过你!乔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着实是这件事情难以讲清,我不想牵扯进来太多的人!尤其是我亲近的人,我不想看到他们因为我遇到什么不测!拓拔大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遇到的对手在智慧、势力还有城府方面都是厉害的角色,逄越和萧然都被我卷了进来,那是迫不得已!大哥是超然于世外的人,我不想让你也牵扯进来!拓拔荆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婉妹都这么说了,我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我明白你的心情,替别人着想是好事。

是婉妹我还是要提醒你,朋友兄弟就是在困难的时候互相扶持地,如果你有事,我心里也不会好受,一定会责怪自己!不过既然你不想说也就算了。

但是如果你支撑不下去了,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全力帮你,知道么?说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乔婉的头,你自己进门去吧,我先走了!也不等乔婉答话,一个飞身。

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了踪迹。

乔婉摸了摸头顶,那上面似乎还保留着拓拔荆手上的温度,一阵暖流从心底流过。

这种被人宠溺的滋味她似乎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杨芷兰喝了一碗绿豆汤,脸色红润了不少,但是仍然有些虚弱,见到乔婉欠身起来招呼道:姐姐,你回来了?不要起来,快躺下!乔婉连忙过去扶住她,身子还不好呢。

不要乱动,你又想让我担心是不是?杨芷兰歉意地笑了一笑,姐姐,对不住。

你好不容易来看看我,还让你这么担心!傻丫头,乱说什么呢?乔婉帮她掖好被子,感觉抱歉地应该是我!是我来才连累你中毒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杨芷兰连忙摇头,不要啊姐姐,你能来我可高兴呢!我这不是没事儿了么,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对了。

到底是谁要害你啊?唉,说来话长了!乔婉叹了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杨芷兰说了一遍,就是那个小丫头为主子抱不平,想要毒死我,没想到让你给喝了。

造孽啊!好在你没事。

你要是出事了我还不羞愧得跳河自尽啊!杨芷兰嘻嘻一笑,姐姐说得太严重了。

你不是说过么,我没做过亏心事,不会死的!我虽然昏迷着,但是我听见了!芷兰啊,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乔婉正了正脸色,见杨芷兰点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希望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要让皇上知道,对皇上保密,可以么?杨芷兰有些疑惑地看着乔婉,为什么啊姐姐,她们想要毒死你啊,我告诉皇上,让皇上保护你啊!傻丫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乔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芷兰,原因我不方便告诉你,但是你要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要不要听我的话就看你的了!杨芷兰虽然没有明白,但是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就听姐姐的,反正我们两个都没事,告诉皇上他搞不好又要大发雷霆,好吓人的!嗯,好,剩下地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乔婉点了点头,安抚着杨芷兰睡下了,她自己却是一夜无眠,天才刚亮便起床来做起了针线活。

等杨芷兰起床的时候,她一件孕妇装已经做了一半了。

杨芷兰身体好了不少,吃了好多早饭,精神也相当不错,看到乔婉手里的衣服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姐姐,你这个是做给我的么?姐姐你真好!当然,你肚子越来越大了,要穿得舒舒服服的才好,对你对孩子都好!乔婉笑着在她身上比了比,等我回宫挑几块好的布料再多给你做几身,让你每天换一件新衣服,心情好了,孩子也就长得好!杨芷兰高兴地点了点头,嗯嗯,好,好,我一定天天心情好!那格来见乔婉,一脸的疲倦,想来也是一夜没睡,婉真格格,老夫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正好,我也有件事情要跟王爷商量一下!乔婉笑着把那格让到里面去坐下,吩咐两个小丫头带杨芷兰回去休息,才开门见山地说,王爷,昨天的事情我不会让皇上知道,但是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格来就是要说这个事情的,没想到乔婉先说了,哪有不答应地道理,连忙点了点头,是,格格尽管提,什么条件都可以!王爷可能想多了,我的条件没有多么苛刻!乔婉笑了一笑,我听说大福晋经常跟宫里的嫔妃们有来往,我就是想让王爷提醒大福晋一下,不要不小心把芷兰的事情透漏到宫里去!您也知道,有些嫔妃嫉妒心很强,要是知道皇上在外面还有芷兰这么一个女人,而且还怀了龙种,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加害!如果芷兰在王爷府里出了事情,那么伤心地不止皇上和我,恐怕王爷也要伤心吧?那是,那是!那格听出乔婉话里的意思,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地说,我一定会嘱咐内人闭紧了嘴巴,一定会好好保护扬姑娘母子的安全!这要是老夫对皇上尽忠的机会,我当然不会疏忽!乔婉笑了一笑,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芷兰我已经嘱咐过了,她会听我的话,皇上是不会知道,王爷就放心吧!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可好?那就再好不过了!那格笑道,突然又担忧地说,虽然格格这边没问题,可是老夫担心外面那两个侍卫……乔婉早就想到这个问题,笑着跟那格耳语了几句,那格哈哈大笑起来,格格,你果然是高人啊……第二百六十章:口风那格听了乔婉的话,巧妙地许了两个侍卫一些好处,又把这件事情讲出去与否的利害关系跟两个人说了一遍。

两个人不是糊涂人,事情说出去对他们也没有好处,杨芷兰中毒跟他们把关不严也有一定的关系,既然当事人都没事了,他们也乐得大事化小。

那格为了表示自己家教严正,把那图和库倪都关了禁闭,让他们好好地思过反省。

乔婉明知道库倪参与了下毒事件,但是并没有继续追究,相对之下换来那格对杨芷兰母子安全的保证。

杨芷兰中毒事件就这样静悄悄地平息了,消息封杀在那府围墙之内。

乔婉安排好了杨芷兰的一切,便跟着康熙回到了宫里。

与此同时,一份详细的调查资料便送到延禧宫云妃的跟前。

哼,不错嘛,皇上也学会金屋藏娇了!云妃笑容淡淡地说,还怀上了龙种,果然是高产皇上!还是乔婉的故人之女,真是耐人寻味啊!阿郁匆匆地进门来,听见云妃在自言自语,迟疑了一下,还是禀报地说:娘娘,索相派人传信过来,说是有事要请您商谈,您看?哦?云妃转眸一笑,索相办事效率很高嘛,今儿不是索相的小孙子过百日么?那咱们就去庆祝一下!阿郁,你去准备两份礼物!阿郁答应了一声,但是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疑惑问道:娘娘,为什么要准备两份礼物?参加完了百日宴,我们再顺道去瞧瞧简王爷福晋!云妃起身坐在镜子跟前。

一边打理着头发一边跟阿郁说,你去跟门敬公公说一声,给咱们准备马车!阿郁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那府,大福晋正在跟半卧在床上、一脸憔悴的库倪谈心,库倪啊。

你要放宽心思,不要折磨自己!刚才大夫来给你看过了,说你有了身孕了,你可不能这样下去了,肚子里地孩子会受不了的!最起码要吃点东西不是?听到自己有了身孕,库倪呆滞的眼神总算是有了一丝神采,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嘴巴张了张。

却只叫出一声,额娘……便泪如雨下。

孩子,你这是何苦呢!大福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额娘知道你跟娟子感情好,可是她是为了保护你才自行了断地,你要坚强起来才行,不然娟子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知不知道?库倪点了点头,哽咽着说:是,我知道。

额娘!大福晋安抚了库倪一番,又吩咐吴妈好好照顾库倪,才出门来,正好碰上那云骑马回来。

连忙叫住他,云儿啊,你回来得正好,额娘正好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是,额娘!那云一身劲装,满头大汗,见大福晋一脸严肃,也顾不上去换身衣服。

便跟着她一起来到书房,额娘,您有什么话要对孩儿说?大福晋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云说道:云儿啊,刚才大夫来给库倪看过,说她有了身孕了!哦!那云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一点惊喜的神色。

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便静静地看着大福晋,等着她的下文。

大福晋见他这种反应忍不住摇了摇头。

云儿啊,你要对库倪好一点儿,她毕竟是要为你生儿育女的妻子啊,你这么冷淡地对她不公平啊!她才刚刚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娟子,心里很难过,只有你能安慰她,知不知道?做了坏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她做过什么心里有数,这种结果已经算是便宜她的了!那云一脸置身事外的表情。

云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呢?大福晋无奈地看着那云,额娘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婉真格格,可是……可是她已经做了皇上的女人,我不能再想着她了,是不是?那云替大福晋把话说完,又平静地说,额娘,这些道理孩儿都懂,您放心吧,我会尽力对她好地!但是我却不能停止想乔婉,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住,您也应该理解我!大福晋点了点头,是,额娘也年轻过,当然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真的不能在这么对待库倪了,她怀了你的孩子啊,你要好好照顾她,让她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你阿玛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要是知道了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是,额娘,我会尽力而为的!那云答应着送走了大福晋,想了想,回房换了一件衣服,便来看望库倪。

库倪正满脸泪痕地躺在床上,见到那云眼波动了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库倪,你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喝水,想不想吃饭?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那云酝酿了良久的温存,却只便做这么两句蹩脚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在库倪面前,他怎么也温情不起来。

库倪没有睁开眼睛,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云感觉很尴尬,只好帮她盖好了被子,走了出来,唉,妻子么?孩子么?我要做丈夫,要做父亲了么?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幸福的感觉呢?娟子,你看见了么?等那云走出去之后,库倪忍不住哽咽起来,泪水大颗大颗地流了出来,顺着眼角落进了浓密的秀发之中,看见了么?他仍然不肯给我一个拥抱,他还是那么冷心肠……大福晋的心情很是复杂,既有要当奶奶地喜悦,又有对那云夫妇的担忧,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格。

她还没有走到前厅,就见门卫慌忙来报,大福晋,云妃娘娘来了,马车已经停到门口了!大福晋没想到云妃会突然来访,每次她来都会提前通知的,这次竟然不告自来,心里不由得沉了一沉,连忙吩咐道,快,带我去迎接云妃娘娘!大福晋,几天不见,别来无恙啊!云妃看着大福晋笑意盈然地打量着那府的格局,您这王爷府越来越有皇家风范了,这名花贵树暗藏芬芳地,果然不同凡响啊!我在宫里呆腻了,真想来你们府上借助几天呢……大福晋从来没有见过云妃一见面就说这么多话过,心里隐隐地升腾起不安的感觉,赔笑地说道:云妃娘娘过奖了,弊府哪能跟皇宫相提并论,真是愧不敢当……大福晋谦虚了!云妃明眸浅笑,我怎么听说皇上这些日子经常往府上跑呢?显然是也喜欢这儿了嘛……第二百六十一章:通传大福晋越听越觉得云妃话中有话,连忙笑着转移话题地说:云妃娘娘,咱们别站着说话了,快些进屋用茶吧!不了,我想在府上转转看看,不知道大福晋介意不?云妃依然笑得人畜无害,花见花开,不瞒大福晋您说,我是刚从索相府上回来的,喝了一肚子茶水了,就想来跟您聊聊天!虽然入冬了,难得今儿天气好,咱们就当是散步了,便走边聊吧!大福晋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连忙对身边的丫头使了一个眼色,小丫头会意,悄悄地离开,转过亭子不见了。

大福晋这才笑着说,既然云妃娘娘这么肯赏脸,我就陪您四处看看!那格嘱咐过,芷竹苑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宫里的各位嫔妃知道的,大福晋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故意领着云妃绕开去芷竹苑的路,娘娘,这边是我家王爷今年才吩咐动工建造的喷水池,您来瞧瞧吧,据说这下面是泉眼,冬天水都是温的,您看这些个鱼儿还都游来游去的,快活得很啊!王爷果然慧眼独具啊,竟然能做出如此美景!云妃轻轻地赞道,眼波一转,问道,大福晋,听说王爷不止建造了喷水池,还建过一个叫什么苑的,据说很好,能不能带我去瞧瞧呢?大福晋见云妃丝毫不拐弯抹角,一下子就转到芷竹苑上去了,心里暗暗吃惊,看来这个消息还是没能瞒得住啊可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说:娘娘,您消息真灵,我家老爷是建过一个兰馨苑,不过那是几年前建造的,现在是图儿和他媳妇儿住着呢。

您要去看看么?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云妃笑了一笑,低头逗弄着水中的鱼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大福晋,您这简王爷府还是先皇赐给王爷地吧?大福晋点了点头,是的。

是先皇感念我家王爷平定叛乱有功,才赏赐下来的!简王爷一家人果然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啊!云妃侧头笑道,这么多年了,简王爷都没舍得动过这个宅子的格局,竟然只建造了这么一个喷水池,显然是对先皇的赏赐相当珍惜啊!大福晋点了点头,是啊,府里大部分都保持着先皇下赐时候的模样,我家王爷说了,要一直保持下去才好!哦?听说先皇当时是请了京城有名的工匠来给建造的。

那我倒还要好好欣赏欣赏了!云妃站起身来,笑看着大福晋,大福晋,还劳烦您带着我转转!哎呀。

\\\\\\这不是云妃娘娘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格带着那云和长生大步流星地赶了来,满脸堆笑地打着招呼,您能来弊府真是蓬荜生辉啊,娘娘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呢?老臣好出迎啊!云妃轻轻一笑。

简王爷客气了,我只不过是来找大福晋聊天解闷儿的,不劳驾王爷如此兴师动众啊!云妃娘娘来了,怎么好在外面经受冷风呢,快些请到屋里喝杯热茶!那格不给云妃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老臣这几日正好地到一种采自雪山之巅的好茶,本想品尝之后进献给皇上。

这几天忙着跟皇上商量修缮河堤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品尝。

正好娘娘您来了,就赏个脸,一起品评一下,如何?云妃笑了一笑,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咱们就去品茶聊天吧!大福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笑着说:娘娘,快些这边请!云妃回到延禧宫。

坐在那儿一脸严肃。

阿郁从来没有见过云妃脸色这么阴沉过,惶恐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竟然跟我玩两面三刀,哼!云妃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小看他们了!娘娘,您这是在说谁呢?阿郁探头看了看云妃的表情,见她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才敢出声问道。

云妃看了阿郁一眼,你的眼睛是干什么用的?耳朵是干什么用的?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娘娘您不会是在说简王爷和大福晋呢么?阿郁迷惑地看着云妃,又带着委屈地说,奴才在一边听您跟他们说了半天的话儿,却怎么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看着是说些花花草草茶啊酒的,可是听起来又不是那样,奴才愚钝,实在是搞不清楚!云妃叹了一口气,唉,你搞不清楚就算了,这样更好,免得你那张嘴巴到处乱说话给我惹来麻烦!为什么聪明地奴才都满身刺儿呢?不然我可是要省力很多!乔婉招了些上好的布料,一心想要给杨芷兰和要还没出生的宝宝多做几件好衣服。

小荣和翠柳很久没有见她这么开心过了,只见她一边忙活着,一边哼着她们听不懂但是很悦耳的小曲儿,于是笑嘻嘻地问道:格格,你有什么开心事么?跟我们说说,让我们跟您一起开心开我是有开心事,但是不告诉你们!乔婉笑着看了她们一眼,不过呢如果你们帮我做活儿,我看你们表现好,就告诉你们,怎么样?小荣不满地撇了撇嘴巴,格格又要趁机诱惑我们帮你做那些零零碎碎地东西!别的东西荣姐姐也不会做啊!翠柳忍不住开小荣的玩笑。

你这个死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你还敢说我了啊?小荣不依不饶地追打着翠柳,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死丫头!两人一个跑一个追,一个不留神正好撞上了匆忙走进来的小青身上,三个人滚做一团。

乔婉见她们闹得有些不像话了,连忙嗔怪地喊道:你们也要适可而止一点,被管事儿的公公看见了打你们屁股我可不管啊!格格又威胁我们!小荣和翠柳连忙起身,顺手拉起了小青。

小青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来,也不理会小荣和翠柳,径直走到乔婉跟前,禀报地说:格格,卫阿哥地福晋来了,在前面等您呢!乔婉听了点了点头,起身稍微地收拾了一下,便出来见宝格格。

宝格格是个存不住心事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不等乔婉说话,便拉着她进到里面,关好门,塞给她一封信,你看看吧,姑父托我捎给你的!第二百六十二章:筹备乔婉愣了一下,不知道简王爷为什么会给自己写信,连忙打开来看,脸色忽然就变了。

宝格格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见乔婉脸色不好,忍不住打探,姑父说了什么?是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啊?这件事情宝格格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乔婉想了一想,说道,宝格格,我写一封回信,麻烦你转交给简王爷,要越快越好!宝格格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

我会尽快交给姑父的!送走了宝格格,乔婉坐立不安,面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虽然给简王爷写了信,可是还是担心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她有找不到别人商量,只能干着急。

乔婉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宝儿来找你麻烦了?正在这个时候康熙像是救星一样地来了,一脸笑容地看着乔婉,你怎么心神不宁的?朕见宝儿刚才从景仁宫出来,匆匆忙忙的,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皇上,您来的正好,奴才有话要说!见过礼,乔婉也顾不上多做解释,拉着康熙就往里面去了。

惊得小荣和翠柳眼睛都瞪圆了,格格还说她对皇上没有男女之情,这大白天的就往里面拉,还关上了门……看不出来啊,格格原来是这么猴急的……荣姐姐,不要说了!翠柳一眼瞥见小路子投过来的如刀子一样锐利的目光,连忙拉了小荣一下,示意她看小路子。

小荣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小路子。

连忙乖乖地闭了嘴巴。

好在小路子并没有跟她们计较地意思,只是冷哼了一声便走出门外去候着了。

乔婉关好了门,转过身来就给康熙跪下了,皇上,奴才有件事情要求您,请您一定要答应奴才!康熙被乔婉搞得一头雾水,连忙伸手去扶她,乔婉。

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怎么又跪来跪去的?皇上不答应奴才。

奴才就不起来了!乔婉挣开康熙的手。

坚定地摇了摇头。

康熙无奈,好好。

朕先听听是什么事情,然后郑重考虑一下,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一定会答应你,这样你可以起来了吧?嗯!乔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稍稍地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皇上,请您把芷兰接进宫里来吧。

奴才实在是不放心她在外面!康熙听了乔婉这话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芷兰在那里你怎么就不放心了?她怎么了?她没怎么样,皇上,只是奴才担心她而已!乔婉恳切地看着康熙,您也知道。

她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可是她心思细腻得很,对皇上对奴才都十分的依赖。

她自己住在那里一定很孤独。

只是她怕说出来给您添麻烦罢了!康熙仔细地打量了乔婉几眼,乔婉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啊?从那府回来的时候你还说芷兰过得很好,简王爷对她照顾得也十分周到。

怎么突然就变了说法,求朕把她接进宫里来呢?奴才……奴才只是担心她年纪小,嘻嘻哈哈的不知道保重身体,万一伤及到肚子里地孩子就不好了。

要是皇上能把她接进宫里来,奴才就去伺候她,让她过得好好的!乔婉殷切地看着康熙,皇上,您能不能答应奴才,把芷兰接进来呢?康熙叹了一口气,乔婉啊,朕知道你跟芷兰地感情很深厚,担心她是情有可原地!朕又何尝不想把她接进来,天天看到她呢?可是你也知道,这后宫看似平静,其实水深无底。

芷兰那天真烂漫的性格,要是进宫来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朕真地是不忍心看她陷入后宫的争斗之中,泯灭了她纯真善良的性格,变成一个外表平淡内心阴狠的嫔妃啊!皇上您说的奴才都懂,可是……乔婉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担心的内容说出来,内心挣扎了良久,还是没有说出来,皇上,是奴才关心则乱了,给您增添烦恼了!只是奴才还是不放心,那皇上能不能让奴才出宫去陪她呢?康熙看着乔婉的脸色突然阴沉起来,胡闹!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你是朕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封的婉真格格。

出宫出宫,你进宫之后已经得到过朕多少次特许出宫去了?太后娘娘碍于朕地面子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别扭着呢!后宫的嫔妃格格若非出嫁,除非遇到祭天等特殊事情,不准随便出宫!这是大清的规矩,是大清女子应该恪守的准则!哪有说出宫就出宫的?你把这儿当成普通老百姓家地后院了么?就算是普通人家地姑娘,她也得老老实实地呆在绣楼上!你是怎么搞的,啊?皇上,奴才就是担心芷兰!乔婉见康熙发怒了,也不敢再多说了。

康熙看了乔婉一眼,缓和了语气地说:唉,朕明白你地心思!可是你也不能如此任性是不是?芷兰是朕安排在简王爷府上的,已经再三叮咛过,让简王爷好好地照顾她,她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心吧!朕还派了大内侍卫在那儿保护她的安全……两个人哪里够啊……乔婉一着急说漏了嘴,连忙停住了。

康熙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朕知道你关心她!那朕就再多派几个去保护她们母子,这样你就放心了吧?嗯,多谢皇上恩典!乔婉知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好磕头谢恩。

乔婉呐,你放心,朕有时间就会去看望她的,不会让她太寂寞的!康熙终于恢复了笑脸,看着乔婉说道,你就安心在宫里做你的婉真格格,有空就去跟云妃啊什么的聊聊天。

端妃那边你也多照看着点儿,芷兰呢朕自有安排!朕喜欢她,不会委屈她的,等她顺利生下孩子,朕就会给她们母子一个交代,这样你就放心了吧?乔婉点了点头,是,奴才知道皇上是金口玉言,当然放送走了康熙,她还是心神不宁,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期待简王爷那边保全杨芷兰母子的安全了。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三天之后,从简王爷那边传来消息,芷竹苑遭到黑衣人的袭击,康熙派去的五名大内侍卫死了三个,两个重伤致残……第二百六十三章:认同那芷兰怎么样了?乔婉一把扯住那云的衣服,急急地问。

那云安抚她说:乔婉你别着急,扬姑娘没事!阿玛接到你的信之后,就按照你的意思把扬姑娘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在芷竹苑里面假装扬姑娘的小丫环被杀死了,还取走了首级……呼,她没事真是太好了!乔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悬起来的心终于回到了胸腔,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总算是没事了!那云见乔婉的模样,脸上现出一丝笑纹,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扬姑娘有事的!谢谢你了,二少爷!乔婉真诚地跟他道谢,突然想起事情的严重性,于是问道,二少爷,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了没有?那云点了点头,阿玛正在跟皇上禀报,这件事情太严重了,不敢隐瞒!我怕你着急,就找到卫阿哥,让他带我来见你!是啊,这件事情确实太严重了,必须要告诉皇上才行,现在只有皇上才能保护芷兰了!乔婉心中的担忧有重重地升腾起来,唉,可怜的孩子,怎么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啊!那云深深地看了乔婉一眼,乔婉,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被别人看到会起疑心的。

你自己要保重!嗯,谢谢二少爷关心,我会的,您也要保重!这个时候乔婉怎么也不忍心说出绝情绝义的狠话了。

于是点了点头说。

那云欣慰地笑了笑,便转身出门而去。

卫阿哥进门来,见乔婉心事重重地,关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云那么急着见你,你又脸色如此难看的。

能不能跟我说说?卫阿哥,谢谢你!乔婉跟卫阿哥道谢地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卫阿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在宫里还是势单力薄,不适合知道太多的事情。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卫阿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啊。

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只能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你!不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地,一定要告诉我,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样也不枉我们朋友一场了!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乔婉笑着点了点头,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回去了,皇上可能会找我!卫阿哥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出去!乔婉本以为康熙会马上来找自己,可是回到景仁宫半天也不见他的人影。

直到晚上才见他带着小路子大步流星地走进门来,脸色相当难看。

乔婉,你做的好啊!康熙目光如刀地看着乔婉,咬牙切齿地说。

1。

你一定是知道什么,但是你却瞒着朕,你让朕差点做了后悔终生的事情!你差点陷朕于不仁不义无情无义的境地……乔婉见人家来兴师问罪了,连忙跪下领罪,是,请皇上责罚奴才,奴才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你要朕怎么惩罚你?你说,朕怎么还有脸惩罚你!康熙颇痛心疾首地捶着桌子。

你先跟朕说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有人要对芷兰下手了?乔婉定了定心神,回答道:皇上,奴才也只是猜测!这种没有边儿的事情,奴才怎么能跟皇上说呢?说了皇上也不会相信啊!那你跟朕说说,你猜测的到底是谁?是谁要对芷兰下手?康熙紧紧地盯着乔婉。

似乎自己稍一走神。

乔婉就会跑掉一样。

乔婉看了康熙一眼,皇上。

这是您的后宫,您一定也知道,其实每个娘娘身后都有一座靠山,也就是都拥有她们自己地势力。

她们想要关注什么人,那是轻而易举的,通过他们的关系网,很快就能调查得到。

皇上您最近总是往简王爷府上跑,势必会引起某些人的关注,她们一定会好奇,皇上干什么去了?皇上为什么去?哪里到底有什么吸引皇上的东西?虽然您是皇上,有不可触犯的威严,可是您也是集万众瞩目于一身呐。

即便您是皇上,那也挡不住有心人的探究,您想要保守的秘密就不会是什么秘密了……朕明白了,你这是在埋怨朕呢!康熙苦笑了两声,是啊,朕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确实啊,归根结底就是朕差点害了芷兰!见康熙这样,乔婉也忍不住在心里暗叹:所谓皇上也是普通人啊,遇到事情也不冷静,也钻牛角尖。

于是笑了一笑说:皇上,奴才万万不敢责怪您呢!这件事也不是皇上您的错啊,是那些嫉妒芷兰想要取她性命的人地过错!好在芷兰没有出事,您应该宽心才是!是啊,朕应该庆幸她没有出事!康熙叹了一口气,朕又欠了你一个人情,朕都听简王爷说了,是你写信给他,让他把芷兰事先转移了地方。

是你救了芷兰,朕要谢谢你!乔婉看了康熙一眼,小心地问道:皇上,您下步打算怎么办啊?芷兰的事情恐怕已经瞒不住了,让她继续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朕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朕要先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对她下手!康熙的目光之中多了些许严厉,不然即便是朕把她接进宫里来,也还是不会放心的!乔婉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皇上,这件事情恐怕是查不出来!不但查不出来,万一您把那人逼急了,搞不好又要弄出一些替死鬼来,后宫又是鸡犬不宁了!就算是为了芷兰和她肚子里地孩子留条后路,皇上也不好查下去了!如果芷兰入宫了,有皇上在一边罩着她,是没有谁敢动她的!芷兰虽然看起来天真烂漫,但是也不是没有主意的女子,清风酒楼事件您也看到了,她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是啊,朕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康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朕就是不想把她放进后宫这个巨大的水牢里面,让她被碰撞被刮割,最后变成了没有棱角的鹅卵石,那样朕会很痛心的!乔婉开始觉得这个皇上很自私了,为了自己地喜好,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说道:皇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芷兰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怀了皇上的龙种,她也需要得到承认,不然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皇上不是也考虑到这一层了么?只是迟早地事情,您又何必犹豫呢?是啊,只是迟早地事情!康熙终于下定决心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朕这就去跟太后娘娘禀报一下,接芷兰入宫……谁,谁在那儿?小荣在门外迟疑地探头,被康熙发现连忙进来,跪下说:皇上,格格,是奴才!奴才不是想偷听,是因为……因为惠妃娘娘来了,吵着要见我们格格……第二百六十四章:提醒乔婉随康熙一起来到前面,就见惠妃正一脸怒火地训斥着翠柳和小青,你们这两个丫头怎么搞的,懂不懂点儿规矩,我是来见你们主子的,你们在这儿死活拦着算是怎么回事?惠妃娘娘息怒,实在是我们格格现在不方便见您,请您先回去吧……翠柳跪在地上苦苦地求道。

康熙见了惠妃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脸上有了不悦之色,大步地走过去,惠妃,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啊呀,原来皇上也在这儿啊!惠妃连忙过来见礼,笑盈盈地说,臣妾不知道您也在这儿呢,急着见婉真格格,可是这几个奴才拦着不让臣妾见,臣妾正训斥她们呢!康熙冷冷地看了惠妃一眼,到主坐上去坐下,是朕吩咐她们谁来都不准打扰的,怪不着她们!惠妃你这动不动就训斥人的毛病要改改,这是在景仁宫,不是你的承乾宫,你这么劈头盖脸地训斥奴才,不是给乔婉脸上不好看么?是,皇上,臣妾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惠妃笑吟吟地过来拉住乔婉,婉真格格,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就是这急躁的脾气,一时间急着见你,就没管住!乔婉笑着揖了一揖,惠妃娘娘言重了,您教训她们是她们的福分,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您快些请坐,我让她们倒茶去!说着扭头吩咐小荣、翠柳、小青,快去倒茶,要最好的茶叶!是。

格格!几个人如释重负,连忙答应着退了出去。

康熙正跟乔婉谈话呢,被惠妃打扰了心里很是不爽,见她来了又一个劲儿地寒暄,半天没有说到正点子上,忍不住问道:惠妃,你这么急着见乔婉到底有什么事情啊?哦,臣妾刚从太后娘娘那边过来。

跟太后娘娘说话儿的时候就提起婉真格格,太后娘娘吩咐臣妾过来瞧瞧。

看看婉真格格真儿是不是缺点什么。

臣妾就忙不迭地过来了!惠妃知道自己来地目的不好当着康熙说出来,便把孝惠太后搬出来当幌子。

康熙听了果然怒气消了大半。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聊着吧,朕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这就走了!恭送皇上!惠妃心里一乐,连忙起身送驾。

乔婉早就看出惠妃来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送走了康熙才笑着搭话,真是劳烦娘娘费心了,让您大老远地过来垂询,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不要那么客气。

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惠妃口不对心地寒暄着,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问到了正题,我听说你在宫外有一个很要好的姐妹是不是?听说是故人之女啊,她是什么来头?乔婉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惠妃那边去了。

心里一凛。

面上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娘娘知道得真清楚,确实有那么一个人。

也没有什么来头,只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儿罢了!原来是这样啊!惠妃假笑了两声,我听说皇上最近宠上了一个汉人的丫头,把她藏在宫外了,还听说跟你有点儿关系,看来这件事情不假啊!乔婉知道惠妃是打听实了才来探底的,反正杨芷兰要进宫,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地,于是笑了笑说:确实有这么回事,承蒙皇上看中,我这个姐妹有福气啊!看样子皇上也不能把她放在外面不管了,迟早要接进宫里来的吧?惠妃喝了一口茶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乔婉点了点头,是地,皇上是重情重义地人,不会不管的!娘娘,我这个小姐妹年纪还小,不太懂事,如果进宫了,还仰仗娘娘多多照顾啊!那是当然,我跟你是什么交情?惠妃笑着瞟了乔婉一眼,你地姐妹就是我的姐妹,我肯定不能让她受欺负了,这个你放心吧!怎么说我也是这后宫资格最老的妃子,我说一句话还没有人敢不给面子呢!乔婉见她自信得有些过头了,心里暗笑,面上仍然感恩戴德地说:那就太谢谢娘娘了,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可是踏实了不少呢!送走了惠妃,乔婉觉得心里很是沉重。

虽然杨芷兰的行踪暴露,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只好请求康熙把她接进宫里来,毕竟在宫里还没有人敢乱来,在宫外就不好说了!可是从惠妃知道消息的迅速程度来看,进宫来也并不轻松!其他妃子还好说,只要皇上杵在那儿,还没谁敢轻举妄动,可是云妃就不好说了!杨芷兰被刺杀事件还有惠妃来探底事件,恐怕都是她一手操纵的!最害怕嫔妃生出阿哥的就是她云妃了,杨芷兰身怀龙种,无疑就成了她最大的眼中钉。

对付我也就罢了,我能忍着,但是想对芷兰下手你就想得太天真了!乔婉冷笑了一声,杨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如果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你地手里,那杨嫂真的能气活过来!看来是时候去提醒她一下了!云妃翻看着一本书,嘴角上扬,显然心情很好。

阿郁在一边笑着捡话儿地说:娘娘,刚才惠妃娘娘来,奴才说的那几句话如何?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嗯,做得不错!云妃头一次夸奖阿郁,插话插得很是时候!阿郁得到夸奖高兴了,嘴上不由得多说了几句,是啊,娘娘,惠妃娘娘听了鼻子都气歪了,忙不迭地就走了!奴才偷偷地跟在后面看了看,果然如您所料,她绕了一圈就直奔景仁宫去了,显然是去探底儿的!哼,惠妃是无风都起三尺浪的性格,这有一点风吹草动还不闹翻天啊!云妃冷笑了一声,这个端口上,皇上心里铁定恼火着呢,让她去折腾吧,闹得越大越好!有人替我去撞枪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阿郁笑嘻嘻地凑过去,拍马屁地说:娘娘您真是高明啊,奴才佩服得五体投地!娘娘,婉真格格求见!一个宫女在门外大声地禀报道。

哦?来得还真快啊!云妃扬眉一笑,吩咐着阿郁道,去,把婉真格格带到这儿来,我正想听听她要说什么呢?阿郁点了点头,是,奴才这就去!第二百六十五章:变相乔婉见云妃表情少见的明媚,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感情人家早就料到自己会来,正拭目以待呢,于是笑了一笑,娘娘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啊,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呢?我眼看着我的两个儿子越长越漂亮,越来越壮实,当额娘的心里很有成就感,当然心情就好了!云妃笑着瞄了瞄乔婉的表情,不过我看婉真格格脸色有些难看,眼神里还带着隐隐的杀气,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乔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娘娘果然是个女诸葛,神机妙算啊!我有一个宫外的姐妹,出了点儿事情,心里正担心着呢!哦?原来婉儿你在这儿还有姐妹啊!云妃故作惊讶地说道,还真是没有听你提起来过呢!乔婉笑了笑,是啊,是故人之女,因为年纪差不多就姐妹相称!只可惜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结果招惹到了祸害,险些被人暗害了!才得到消息说她没事,这才放心了,不过心里着实恼火,这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啊,竟然都可怕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了!婉儿说的这个姐妹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惠妃来我这儿也说了一个差不多的事情,不过是皇上宠上的一个汉家女,莫非婉儿的姐妹爱上的就是皇上?云妃笑吟吟地看着乔婉,不会这么巧吧乔婉见人家装糊涂,自己也别瞒着了。

于是笑道:娘娘真是聪明人,竟然一猜就对了!我这个姐妹正是惠妃娘娘所说的那个汉家女。

昨天晚上刚刚遭人刺杀,幸好没事了,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故人!婉儿你不是要回去地么,死后即便做鬼也见不到她了,不用那么当真吧!云妃笑得意味深长的,转移话题地说,对了。

我正拜托娘家人四处打听那个巫女的下落,如果能找到她。

你的贵人是谁很快就能清楚了!乔婉笑着道谢。

真是有劳娘娘费心了,如果能直接问出来就再好不过了!不过那巫女行踪诡秘。

说话又高深莫测,我恐怕找到也无济于事啊!这个你放心,如果能找到她,我自然有办法让她开口,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安稳稳地替我办事就可以了!云妃笑道。

乔婉点了点头,娘娘说得是,既然娘娘在为我排除后顾之忧,我也应该放心了!不过恕我贪心。

娘娘,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云妃明眸一转,笑了,说吧。

我向来都对自己人很宽容。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你!娘娘您也知道。

我对这大清朝没有什么留恋,我唯一在乎的人就是那个姐妹了,我不想她有什么危险!乔婉顿了一顿,见云妃表情似乎没有变化,接着说道,如果有什么人想要对她不利,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娘娘一定要帮我,这就是我请求!云妃注视着乔婉的眼睛变得漆黑如井,脸上却灿烂如花,我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呢,就是这个啊?放心吧,既然都是自己人,你不说我也不会坐视不管!有了娘娘的这句话,我心里就安稳多了!乔婉笑着起身,给云妃行了一个大礼。

云妃也没有阻止,笑眯眯地看着她回来坐好,才漫不经心地问道:宁寿宫那边怎么样了?端妃和钱嬷嬷都没有什么异样吧?娘娘问这话是不信任我了吧!乔婉微微一笑,自然是没有什么异样,有异样那就是我地过失了,娘娘放心,我不会让您所担心的万一出现地!云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改天我会亲自去看看端妃地!送走了乔婉,云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表情变得冰冷起来,果然警告我是么?好,我接受你地挑衅!杨芷兰我可以不动,但是你在乎的人好像不止一个吧?阿郁,拿上我的帖子,去拜见一下索相,告诉他他的条件我答应了!是,奴才这就去办!阿郁答应着退了出去。

经过一番协商,康熙终于征得了孝惠太后的同意,将杨芷兰接入了宫中,但是念在钦天监上奏今年不宜封妃的奏折,暂时把她安排到了景仁宫,跟乔婉住在一起。

杨芷兰进宫也没有什么大的排场,只是派了一辆马车,悄悄地接了进来。

即便是这样,刚刚平静的后宫还是掀起了一番风浪,景仁宫再次成为了焦点,被人羡慕,被人嫉妒,被人痛恨,被人诽谤……杨芷兰进宫了,虽然带着小小的惶恐和不安,但是能跟乔婉住在一起,又非常地高兴,毕竟有熟人在跟前,心里就踏实不少。

可是让她困扰地是,自从她进宫的第二天,来看她的人就络绎不绝,从孝惠太后、惠妃、云妃,到连乔婉都不熟悉的嫔妃格格福晋,一天好几拨,她没有名分,来的人都要一一见礼,饶是她体质很好,但是有孕在身也坚持不住了,全身浮肿,高烧不退起来。

康熙得到乔婉地通报连忙带着太医赶来,心疼地握着杨芷兰地手,唉,朕没有想到这一层,是朕疏忽了,让你受苦了!皇上,这不是您的错,是我太没用了!杨芷兰烧得满脸通红,仍然强打起精神来说道,人家是好心来看我地,我是受不起那个福分啊!康熙十分自责地摇了摇头,是朕的责任,朕现在不能给你名分,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不过以后不会了,朕一会儿就传令下去,以后除了太后娘娘和两个贵妃,谁来你都不用见礼了,就这么办了!皇上,我才进宫来,这样恐怕是不太好吧?杨芷兰迟疑地看着康熙,您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好的!二人正说着话呢,就见乔婉一脸不自然地走了进来,看了康熙几眼,才迟疑地开口道:皇上,能不能请您先移步,奴才有事禀报!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来探望芷兰了?康熙见乔婉的脸色,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恼怒地说,人都这样了,还见什么见?让她们回去吧,以后芷兰谁也不见了!乔婉面带难色地看了康熙一眼,皇上,这恐怕是不太好吧?是惠妃娘娘带着宫外的几大福晋来的,奴才看还是请您出去看一看才好……惠妃?!康熙脸色更加难看了,朕就知道是她搞得鬼,这就瞧瞧去!朕倒是要看看她还能耍出什么把戏来……第二百六十六章:发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一屋子有头有脸的女眷,康熙还是吃了一惊。

这些都上三旗的王爷贝勒郡王的福晋,其中还有自己的几个儿媳妇,太子妃,大阿哥福晋,老的有五六十岁了,少的也才十六七岁,一色儿的正福晋,真是福晋大聚会啊。

以惠妃为首,正在低声而快乐地交谈着……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人见到康熙都吃了一惊,连忙过来见礼,燕语娇声,姹紫嫣红地一片,很是壮观。

康熙本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出来,卯足了劲儿想要狠狠地教训这些先闲来无事四处串门的人,可是见到这些人突然泄气了!这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他是皇上,那也不敢拉下脸子训斥,给这些福晋脸色看了,就相当于给那些王爷贝勒脸色看了,这枕边风一吹,惹到了王爷贝勒们,他这皇上的位子也就坐不安稳了!今儿来得挺齐全呐,难得各位福晋这么有雅兴,竟然一起进宫来!康熙转换了表情,笑着扫了她们一圈,怎么,看见朕就拘谨了?刚才气氛不是挺好的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说起来你们之中有朕的长辈,也有朕的晚辈,反正不管长辈晚辈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拘礼了!惠妃连忙笑着接过话茬去说:皇上,这些福晋们听说了芷兰姑娘进宫的事情,又听说芷兰姑娘怀了龙种,都心里惦记着。

这不就带了礼物进宫来,求臣妾带她们来探望一下,聊表一下心意。

臣妾也是念在各位福晋善心一片的份儿上,不好推却,就带着她们来了……是啊,是啊,给皇上和惠妃娘娘添麻烦了!这些福晋似乎根本不把站在一边地乔婉看在眼里,当她不存在。

乔婉心里也很是不舒服。

这些八婆,她们一拨一拨地来。

最麻烦的人可是她婉真格格。

也不见她们跟她道歉说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也是,这些都是上三旗的骄子。

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县主放在眼里呢?皇上,怎么不见芷兰姑娘呢?她不会是不在景仁宫吧?惠妃明知故问地说。

听她这么一问,康熙的脸色不自然起来,还是勉强地笑道:芷兰她身子不爽,刚让太医给瞧过,正睡着呢,不方便见客!各位来得真不是时候,朕看你们今儿就先回去吧,啊!那还真是不巧。

我看我们就回去吧!大阿哥福晋也跟自己婆婆一样,不自觉中就把自己当成首脑了,招呼一声,众福晋便答应一声,齐齐地告退出门而去。

见福晋们都走出门去。

康熙的脸色阴沉得都要下雨了。

朕算是看出来,她们这是成心的!她们就是看准了朕不能拿她们一群人怎么样。

才这么肆无忌惮的,真是气死朕了!皇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乔婉担忧地看了看里面,芷兰地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是吃不消的,要想点办法才行!康熙叹了一口气,朕也想想办法,可是刚才那些都是什么人你也看到了,她们又是师出有名,朕也不好说什么啊!唉,朕这个皇上做得还真是无能啊!皇上,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要想杜绝这种事情,最好地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发起人,釜底抽薪!乔婉看了康熙一眼,见他并没有生气地意思,才接着说,奴才想皇上心里是明白的,这是有人刻意想要整治一下得宠地芷兰,如果您不发威的话芷兰就只有任人宰割了!康熙听了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是,你说得有道理!朕这就找惠妃聊聊去,你好好看护着芷兰,不要让她再有什么意外了!是,奴才知道了!乔婉见康熙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这算是进谗言了吧?不过这个不怪我,谁让她们先招我的,为了芷兰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承乾宫里,惠妃正跟几个留下没走的福晋聊得火热,哈哈,那个丫头真是经不起折腾,这才几天啊,就病倒了!我还准备多邀请几个福晋进宫来探视她呢,真是脆弱得很啊!你们看见没有,那个婉真格格的脸都绿了,可是敢怒不敢言,我看了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是啊,两个贫贱女以为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就不可一世了,就应该让她们知道知道额娘的厉害,不然还蹬鼻子上脸了!大阿哥的福晋连讽带刺地说,咱们是好心去探视的,皇阿玛都没说什么,她一个小小地格格的还敢说什么?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两!惠妃得意地笑了一笑,是啊,我看她是白长了一个聪明的脑袋了,非要把麻烦往自己那边扯,整来那么一个没有名分的丫头住在景仁宫,我就是心怀仁慈,不然想怎么整她们她们都得忍着,哭都没地儿哭去!可是额娘,万一你两个丫头跟皇阿玛告状怎么办啊?大阿哥福晋毕竟考虑得比较多,担心地问道,到时候皇阿玛降罪下来,您不是吃亏了么?惠妃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她们告状也没有证据,她们怎么就知道是我煽动大家去的呢?说话得讲证据不是么?没有证据皇上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为了一个没有名分地丫头得罪我这个资格最老地妃子,皇上不要这个脸面,太后娘娘也不会依的。

本来太后娘娘就不同意接那个丫头进宫,说她是低贱地汉人女儿,怕坏了咱们皇家的血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太后娘娘一准儿就向着我,怎么可能向着那个低贱的丫头呢,别看她怀了龙种,不生出个阿哥,太后娘娘是不会满意的……如果朕把你这些话都告诉太后娘娘,你说太后娘娘会不会满意!门被大力地推开了,康熙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目光锋利地看着惠妃,你还真敢说啊,这种话你都能说出来!朕一直以为你就是心直口快,所以做事嚣张跋扈了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你做得不是太过分,就由着你去了,没想到啊,你竟然这么有心计……惠妃和在座儿的福晋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康熙会突然出现,吓得慌忙跪地求饶。

你们,都回去,跟你们家男人说清楚,你们今天做了什么事情,然后让你们家男人明天来见朕,朕等着他们的答复!康熙冷冷地扫了其他人一眼,下了命令,然后又把目光投降了惠妃,至于你,朕今天就亲自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好妃子……第二百六十七章:出手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惠妃爬到康熙跟前,拽着他的衣服哭着求饶,臣妾真的知错了,请皇上放过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康熙用力地甩开她的手,背对着她,看也不看她一眼,惠妃,你太让朕失望了!你平日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后宫资格最老的妃子,你明白这点很好!可惜的是,你为老不尊,竟然做出如此让朕心痛的事情!芷兰是朕接进宫里来的,你修理她就是修理朕,你知不知道?皇上,臣妾只是一时吃醋,乱了分寸,才会听信了别人的谗言,鼓动嫔妃福晋什么的去探视芷兰姑娘,臣妾真的知错了,求皇上放过臣妾吧!惠妃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地求饶道,臣妾也是因为太爱皇上了才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你给我住嘴!康熙恼羞成怒,你还敢说你是爱朕?朕跟你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做过一件让朕省心的事情没有?你但凡有一点爱朕的心,也不会如此任意妄为。

你逼死的宫女太监无数,朕喜欢哪个嫔妃,你就对哪个嫔妃打压陷害,朕念在胤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可是你呢?不但不知道感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让朕失望的事情,你说,你这是爱朕还是害朕?惠妃连连磕头,是,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每次你都会这么说,可是每次你都会犯同样的错误,朕对你已经绝望了!康熙厉声地说道。

你但凡有云妃一半懂事,朕就知足了!朕罚你三天不准踏出承乾宫半步,给朕面壁思过,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有资格称得上后宫资格最老的妃子。

你想不清楚就不要见朕,一直想不清楚就永远不要见朕了!看着康熙拂袖而去,惠妃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皇上。

皇上,臣妾知错了。

皇上啊……秋雨见康熙走了。

连忙过来扶起惠妃,娘娘。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啪----惠妃见来人是秋雨,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了秋雨一个耳光。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奴才到底犯了什么错儿?秋云当时半边脸就种了起来,捂着脸颊委屈地看着惠妃问道。

惠妃含着眼泪指着秋雨恨恨地说:都是你,都是你,我让你好好给我把门儿,皇上来了你为什么不来通报?为什么?皇上全都听到了。

全都听到了,他说再也不要见到我了,呜……娘娘,这不是奴才地错儿!秋雨哭着解释说,皇上突然出现。

奴才也想通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皇上威胁奴才。

敢动一下就要奴才的脑袋……惠妃已经气昏了头,哪里肯定秋雨的解释,怒吼道:我平日对你不薄,你却因为害怕掉脑袋出卖我,我要你这样的奴才还有什么用?娘娘,奴才没有出卖您啊!秋雨跪着爬过来,咚咚咚就给惠妃磕了三个响头,娘娘,奴才可以为您去死,可是要分什么事情啊?这次确实是您做得不对,皇上不是也说了么,只要您好好反省,他就原谅您!只要您反省了,您还是惠妃娘娘,还是后宫第一娘娘,皇上也会原谅您,什么都没有变!反过来说,就是您现在杀了奴才,也于事无补啊?皇上还是念情的,要是放在别的娘娘身上,不知道要有多重的惩罚……惠妃狠狠地推了秋雨一把,你懂什么?皇上已经不喜欢我了,这比什么惩罚都让我难受啊,你知不知道?是,奴才知道!秋雨被推得倒在地上,再次爬到惠妃跟前,安慰着她说,娘娘,您不能这样,您要打起精神来,好好面壁思过,也好让皇上回心转意啊!您如果老是这个样子,只顾埋怨奴才,这样没用的啊!娘娘,您就听奴才一句话,好好思过吧,这是皇上希望您做地啊……惠妃幽幽地看了秋雨一眼,只要我好好反省了,皇上就会见我了么?你不骗我?是,娘娘,奴才怎么会骗您呢!秋雨帮她擦干了眼泪,理了理头发,娘娘,您不是常说,皇上是念旧的人,他不会忘记您和他地结发之情地。

皇上不会不见您的,他那只是一时火大了,说出来地气话,您比奴才了解皇上,怎么就往心里去了呢?惠妃终于被秋雨说服了,点了点头,好,好,那我去思过,我一定好好思过!你是说皇上当着几个福晋的面儿狠狠地训斥了惠妃一番?云妃听了阿郁绘声绘色的报告之后,眼波闪动,轻轻一笑,她果然没让我失望,真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那景仁宫那边怎么样了?阿郁笑着说:娘娘,景仁宫那边也乱套了!那个杨芷兰一天一夜高烧不退,还说起了胡话,但是婉真格格死活不让太医用药,说是对孩子不好。

皇上很生气,狠狠地指责了婉真格格,可是婉真格格还是不肯松口,求皇上相信她,自己就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守护在杨芷兰床前,不停地跟她说话,不停地用冰手帕给她降温!不过说来也奇怪了,杨芷兰的烧还真的退了下去,听说今天下午还吃了半碗粥。

太医又去给瞧过了,说她身子已经好转起来了,只要好好调理就不会有事了!哦?没想到乔婉还很固执啊,竟然把优生优育那一套搬到这儿来了,这不是自讨苦吃么!云妃讽刺地笑了一笑,不过那丫头的运气还真好啊,这么折腾那孩子还牢牢地怀着,真是倔强得很啊!阿郁听不明白云妃话里的意思,只好一脸郁闷地看着她,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招来呵斥。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守护,那你就守护着她好了!云妃冷笑了一声,别以为你暗中威胁我几句我就没办法了,你太小看我了!阿郁还是忍不住插话道:娘娘,景仁宫不是有咱们地人么?想要弄掉那个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您又何必大费周章呢?让咱们的人偷偷地下点药,轻松就解决了,时候把责任一推,什么麻烦都没有了!你懂什么?那个是我最后的底牌,我要留着正式对决的时候才用,现在用太浪费了!云妃冷冷地瞟了阿郁一眼,可是我也不能让她太得意了,是时候让索相出手了,哼……第二百六十八章:反心经过乔婉三天三夜精心照料,杨芷兰的高烧终于退了,人也清醒了过来,直喊着肚子饿。

乔婉听了高兴,连忙让小荣和翠柳准备了肉糜粥,喂她吃了下去。

她竟然一口气吃完了,又喝了不少汤。

芷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乔婉一边用湿手巾帮她擦着手和脸,一边问道。

杨芷兰心疼地打量着乔婉疲倦的脸,我没事了,姐姐,真是让你受累了,看你眼窝都陷进去了!可不是呢,我们格格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一直在这儿照看着你呢!我们说替她照顾你,让她去休息一会儿她都不干呢!小荣快嘴快舌地插话说,芷兰姑娘,你可千万别再病了啊,不然我们格格可是吃不消的!乔婉瞪了小荣一眼,你这个快嘴的丫头乱说什么呢?芷兰也不想生病啊,难受的可是她自己啊!你不要在这儿乱说话给她心里添堵了,她已经够不容易的了!我说的是实话嘛!小荣不满地嘀咕着。

杨芷兰满脸愧疚地说:姐姐,小荣说得没有错,是我太脆弱了,不然怎么能让姐姐这么劳累呢!我已经没事了,姐姐你快去休息吧,快去快去!好吧,看到你精神了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回去躺一会儿了!乔婉笑着帮杨芷兰盖好被子,又细细地嘱咐了小荣和翠柳一番,才回去休息了。

大概是太累了。

头一沾到枕头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昏昏沉沉地感觉有人在叫她,声音很熟悉很熟悉,那身影却很模糊,但是可以确定那个人是逄越。

他好像满脸的血迹,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自己……格格,格格,快起来。

不好了……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才发现确实是有人在叫自己。

不是逄越而是小荣.乔婉见小荣一脸地惊慌。

连忙问道:小荣怎么了?是不是芷兰又出事了?我这就去看看……格格,不是芷兰姑娘出事了!小荣连忙拉住她。

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是,是十五阿哥……乔婉急了,十五阿哥怎么了?也不是十五阿哥!小荣一着急就更说不清楚了,十五阿哥没事,他刚才带着小少爷匆匆忙忙地来找你,说是逄师傅出事了……乔婉大吃一惊,啊,逄越?!他出了什么事情了?我也不知道啊。

十五阿哥刚说了这么一句,就被两个公公给带走了,说他从景福宫偷跑出来的!小荣见乔婉脸色难看,担心地问,格格。

你没事吧?我也只是见十五阿哥神色不太对劲。

觉得这件事情不该瞒着你,就把你吵醒了!乔婉沉吟了一下。

起身穿好衣服,吩咐小荣道:十五阿哥不是个会说谎的孩子,他说逄师傅出事了就一定有事!小荣,你收拾一下,咱们去卫阿哥那儿问问情况去!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不,你还是别去了,你和翠柳留下照顾芷兰,我带着小青去!是,格格,你放心吧,芷兰姑娘刚才又吃了不少东西,然后说是困了,就睡着了!小荣安慰着乔婉说。

乔婉点了点头,出门来叫上小青,一起往延庆殿赶来。

卫阿哥不在,宝格格正跟两个小宫女一起玩抓沙包。

见乔婉来了小小地吃了一惊,哎呀,婉真格格怎么有空过来呢?快来坐,快来坐!宝格格好兴致啊,在玩游戏啊!乔婉笑了一笑,说道。

让你见笑了,闲来无事,就跟她们一起玩玩!宝格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又不像你,女红那么好,不会做衣服,也不喜欢读书,只能找点别的事情打发日子!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乔婉点了点头,是啊,刚才我在休息,十五阿哥跑来说逄师傅出事了,我没见到十五阿哥,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想来向卫阿哥打听一下,不知道卫阿哥有没有回来过,有没有说什么啊?他啊一般不到晚膳时候是不会回来的!宝格格微蹙了一下眉头,我也没听说逄师傅出什么事情啊?不过你别着急,我这就差人去打听一下!转头吩咐一个宫女,出门去打听消息了,见乔婉仍然心事重重的,笑着安慰她说,你别担心,我时常听卫阿哥提起逄师傅,说他授课认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师傅,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乔婉强压住心头地不安,点了点头,是啊,但愿是这样!逄越平日里只跟那大人还有卫阿哥来往,跟别人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会得罪什么人,看来是我太过担心了!嗯,你想太多了!宝格格笑着打量了着乔婉的脸色,对了,看你脸色这么憔悴地,是不是芷兰姑娘地病还没好啊?乔婉摇了摇头,谢谢宝格格关心,芷兰已经好多了,只不过是高烧刚退身子还虚,需要调理些日子才好!是啊,看她也挺可怜的,虽然有皇阿玛地宠爱,但是毕竟没有名分,谁都能去掐一把!宝格格叹了一口气,说起可怜人啊,二表嫂也算一个,她如今也是有孕在身的人了,可惜的是因为贴身丫头没有了,总是心情不好,不吃东西!把姑姑和姑父愁得没有办法,你说她那个丫环娟子怎么就在这个当口上突然得了暴病走了呢?乔婉尴尬地笑了一笑,是啊,真是可怜呢。

不过为了孩子她还是会很快好起来的吧?毕竟什么都挡不住当母亲的心情呢!是啊,我也这么说,可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宝格格唏嘘地说,二表哥也是啊,只顾埋头朝事,也不去多关心一下二表嫂,不然她也不会这样的!看来二表哥就对你能笑得出来,对别的女人都那么冷淡……乔婉见她提到旧事,心里很是不自在,笑着打断她说:宝格格真是笑话我呢,我一个乡野丫头,哪里有这个福分呢!宝格格就不要笑话我了!呵呵,看我,就是存不住话,想什么就说出了!宝格格笑着捂了捂嘴巴,往门外望了一眼,这个死丫头,打听消息怎么打听了那么久呢?还不回来!正说着呢,被派出去的小宫女急步地走了进来,格格,打听到了!听说逄师傅今儿给十五阿哥他们上课的时候,说了些反动地话,被几个大臣联名上奏,说他有叛逆之心,现在正押送去刑部呢……第二百六十九章:求情什么叛逆之心?!乔婉和宝格格听了同时惊呼出声,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怎么会这样呢?宝格格见乔婉的脸色愈加苍白起来,连忙扶她坐下,婉真格格,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情还只是谣传,真实情况等我们卫阿哥回来就知道了!你先不要着急,不然你回景仁宫去,卫阿哥回来我就让他去找你,如何?这样也好,那就麻烦宝格格了!乔婉告辞出了延庆殿,回到景仁宫,就见康熙正坐在主坐上,脸色相当难看。

乔婉,你回来得正好!康熙看到乔婉招呼道,朕正有事情要跟你说呢,你们都退下去吧,朕要跟婉真格格单独说几句话!是!小荣等人连忙听命退了出去。

康熙看了乔婉一眼,神色稍有缓和,朕都听芷兰说了,你为了照顾她三天三夜没合眼,真是辛苦你了。

对了,你刚才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景仁宫呢?哦,宝格格说要奴才去教教她怎么做女红,奴才就去了一趟,不知道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来!乔婉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回禀地说。

康熙点了点头,嗯,宝儿也终于收心了,这是好事啊!不过朕今儿实在是太生气了,朕那么信任他,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皇上说的是谁啊?乔婉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连朕都敢骂的逄越!康熙看来是相当地恼火,一拳头捶在桌子上。

震得碟碗都叮叮一阵乱响。

乔婉看了康熙一眼,皇上,逄大人他说了什么了?今儿个早朝,礼部和户部的几个大臣联名上奏,说逄越有反叛之心,屡次在给十五阿哥上课的时候说出大逆不道的言语,更有甚者竟然拿出孙承宗来做例子,让十五阿哥他们学习!这明摆着是对我大清不满……康熙停住了。

拿起茶杯大口地喝了几口。

这个孙承宗乔婉还是知道的,明朝杰出的爱国将领、民族英雄。

虽然屡次遭到排挤。

终于因为看不惯阉党乱政、奸臣当道,辞职归乡。

崇祯十一年。

清兵深入内地、围攻高阳,赋闲在家的孙承宗率全城军民奋起血战三天,终于因为寡不敌众被清兵城破,孙承宗也被清兵俘虏,因拒不投降,被活活勒死,死后谥号文这逄越拿谁举例子不好,偏偏拿一个抗清的人来举例子,当然会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乔婉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皇上,我想是几位大人误会了吧?逄大人怎么会有反叛之心呢?他只不过是想教育十五阿哥等人要学习这种爱国地精神,并没有想过什么反叛的事情吧?朕当然知道!康熙气呼呼地放下茶杯,朕了解他地为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没有反叛之心呢?朕就是生气他地态度。

他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朕没有明君地气量……朕本来找他来就是想当堂对质。

只要他说几句聊表忠心的话,朕也好为他脱罪。

怎么知道他竟然骂起朕来了,这让朕如何下得来台?他这一骂不要紧,更是给了别人口实,授人以把柄,再加上索额图和明珠在一边振振有词,朕不想治他的罪都难……乔婉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逄越吃亏就吃亏在他说话太直上了,就凭他的口才,当朝驳倒那些大臣是不成问题的。

他平时也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想来他是想起来自己父亲的冤案一时间控制不住了!毕竟这次给他头上安的罪名跟逄伯达当年地罪名是一样的,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控制不住的,更何况逄越了!低头想了想,才小心地问道:皇上,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真的要治逄越地反叛地大罪么?治,当然要治,不治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康熙的气儿还是不顺,就差拍着桌子说话了,朕看他这些日子也狂得可以了,什么都敢说,连朕他都不放在眼里!乔婉听了连忙跪下磕头,请皇上息怒,奴才认为逄大人正因为是把皇上您看在眼里,敬重您,才那么尽心尽力地教导十五阿哥,才会举出那些忠良地例子。

俗话说得好,忠言逆耳利于行啊,皇上,逄大人只不过一时间看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才口不择言罢了,请您饶了他这一回吧!朕当然知道他是忠臣,可是饶恕不饶恕的朕说了不算!康熙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这还要看他自己的表现,看他要不要这个机会!如果他稀罕朕的饶恕,朕就遂了他的心愿罢了!免得看到他就心烦……乔婉听了大惊,连连磕头,皇上,请您一定要息怒,逄大人现在肯定也后悔了,请您一定要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逄大人满心抱负,是个难得的人才,您不能就这么杀了他!请您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朕也想给他机会,可是众大臣振振有词,朕也不能太偏袒了!康熙显然已经有了松口的心思,只不过是面上还端着。

乔婉见他这样,心中大定,于是笑着说:皇上您还是在跟逄大人制气呢!孙承宗虽然是抗清的人物,可是却是忠心爱国的典型。

太宗皇帝不是也重用过祖大寿、洪承畴等明将,甚至赤脚相迎,以表重视。

太宗皇帝看上就是这些人的忠心,成就了千古美谈。

为何逄大人仅仅是举个例子反倒成了大逆不道了呢?嗯,你说得有理啊。

我大清从开国以来就有举贤荐能的优良传统,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断定臣子不忠!康熙听乔婉夸奖自己的老祖宗,不由得得意起来,面上也泛起了笑纹儿,行了,朕知道你跟逄越的关系不一般,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起来吧!乔婉大喜,连忙谢恩,是,多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哈哈,得了,朕这就去大牢瞧瞧逄越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康熙笑着站起身来,招呼了小路子便往外走。

刑部大牢,逄越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角,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丝毫没有悲戚的神色,反倒是像公费旅游一般优哉游哉!皇上,您请这边走!他正哼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对话声,连忙闭上眼睛装着打瞌睡。

第二百七十章:派遣逄大人,逄大人,别睡了,皇上来看您来了!狱卒打开牢门,走到呼噜声大作的逄越跟前,大声地叫道。

逄越不睁眼,翻了个身继续打起呼噜来。

康熙看他这样,笑了,走上前去踢了他几脚,逄越,行了,别装了,朕知道你没睡着。

快点给朕起来,不然你可别怪朕没给你这个机会,这就走了!哎,皇上,别!逄越连忙睁开眼睛翻身起来见礼,拉长了声调喊道,罪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得了,你别装了,你什么时候希望朕活过一万岁啊?朕把你关进这里,你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朕呢!逄越连忙磕头,皇上明鉴,罪臣对您那可是忠贞不二,没有丝毫不忠,在微臣的心里,您就是至高无上的明君,是微臣崇拜的对象……行了,别拍了,朕看了你的认罪书,知道你没有叛逆之心就是了!康熙冷哼了一声,又扭头吩咐着跟他一起来的那云和卫阿哥,你们都先出去吧,朕有几句话要跟逄越单独说说!那云和卫阿哥跟逄越用眼神打了一个招呼,便答应一声退出牢门,到外面站着去了。

康熙看了逄越一眼,沉吟了半晌才问道:逄越啊,朕上次问你的问题你好像还没有回答,今儿朕就想听听你的答案!回答好了,就能从这个大牢出去。

回答不好了,那你就继续在这儿呆着吧!逄越心里一惊,但是面上仍然嬉笑着装糊涂,皇上,恕微臣忘性大,不知道皇上上次问微臣的是什么问题?本指望能蒙混过关,可是康熙对这个问题是相当地执着,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直接问道:就是那个问题,朕那天问你:是不是对乔婉也有那么一点倾慕之情。

你还没有回答朕!现在说吧!皇上。

恕微臣不能回答这个问题!逄越知道躲不过了,但是也不能直说。

自己对乔婉爱慕已久,只好折中回答。

康熙眉头一皱,为什么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有,还是没有,真的就那么难以回答么?是,皇上,微臣不能回答!逄越脸色郑重地回答道。

朕就是不明白了,不论你回答是于不是,朕都不怪罪你。

这样你也不准备回答朕么?康熙脸上已经相当地不悦了。

逄越再次磕头,是,皇上,微臣不能回答!康熙再问,逄越还是那句话。

不能回答!康熙终于忍不住恼怒了。

好,既然你不能回答。

朕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想清楚!朕刚接到现报,说是湖南茶陵州黄明率众造反,湖广总督几次平复均遭惨败,无奈之下只好上奏朝廷请求朕派良将前去协助。

朕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那么你就给朕走一趟!你不止要给朕平复了叛乱,还要给朕想清楚,朕等你回来回答朕的问题,听明白了么?是,微臣领旨谢恩!逄越丝毫没有犹豫便接下了圣旨。

康熙看到他这样更加生气了,哼,你竟然宁愿去战场出生入死,也不愿意跟朕撒一句谎,可见你心里对她有多么的重视,真是气死朕了!说完拂袖而去。

逄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瘫坐在地上,心里暗道:是啊,皇上,微臣对乔婉是有倾慕之情,宁愿为她去死!微臣不想玷污对她的感情,所以不能跟您撒谎!可是微臣的家仇未报,也不能跟您说实话而没了脑袋,请您谅解微臣吧……你是说逄大人被派去湖南平复叛乱了?!乔婉得到消息地时候,逄越已经动身去了湖南,不由得又惋惜又难过,竟然都没能去送他一下,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卫阿哥看出她有些难过,笑着安慰她说:你不要担心,逄越只是去助阵,不会自己上战场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地!如果顺利地话,三五个月就能回来了,最多也不过一年,不过是一宗很小的反叛罢了!是啊!乔婉点了点头,强压制住心头地不安,笑了笑问道,不过卫阿哥,皇上先前还说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派他一个文官去平定叛乱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卫阿哥听了乔婉的问话先笑了一下,继而严肃地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拒绝回答皇阿玛的问题,惹得皇阿玛不高兴了!什么问题啊?乔婉追问不舍。

卫阿哥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逄越只是提了那么一下,再问什么都不说了!不过你放心吧,逄越虽然是个文官,但是对兵法什么的都懂一些,到了那边再跟实地学习一下,很快就立功回来了,这点你放心吧!嗯,我明白!乔婉点了一下头,但愿他能旗开得胜,立功而归,那样就能平复皇上心中的怒气吧。

卫阿哥,谢谢你,那我就先回去了!卫阿哥笑了一笑,你又说什么客气话呢?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通知你的!杨芷兰听了乔婉的话,多散步对身子好,正在小荣和翠柳的守护下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见乔婉脸色不好地回来了,连忙迎了过来,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没事,外面太冷了,被风吹到了!乔婉笑了笑,安慰杨芷兰说,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操心我!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要坚持,过了今年你就有名分了!杨芷兰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是啊,皇上也这么跟我说!本来我进宫挺害怕地,不过有姐姐在旁边心里就踏实了不少!如果我有了名分,还能不能跟姐姐住在一起呢?应该能吧,我们跟皇上请求一下,皇上那么仁慈,肯定会答应的!乔婉扶着杨芷兰回到座位上坐下,你就不要什么都操心了,只管养好身子,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就可以了!杨芷兰刚想说什么,就见小路子拿着圣旨一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圣旨到,婉真格格接旨----乔婉连忙带了杨芷兰和小荣几个宫女面北跪好,等待着小路子宣旨。

小路子走到前面去站好,一脸庄严地打开了圣旨,大声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婉真格格虽身为女子,却博学多才,才华出众,今有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那云,内阁学士、礼部侍郎胤等人极力推举,朕特任命婉真格格为钦命婉真学士,官职等同于从二品学士,即日起负责十五阿哥等三位皇子的学业,直到朕选定继任师傅为止,钦此!第二百七十一章:上任虽然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乔婉还是定了定心神,领旨谢恩,奴才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婉真格格,这是布料和图样,皇上口谕,让婉真格格自己做官服!小路子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把东西放下。

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双手把东西递给了乔婉。

乔婉接了,再次谢恩,才站起来,问道:小路子公公,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朝中有学识的大臣那么多,为什么要让我一个女子去担任十五阿哥的师傅呢?婉真格格,这是逄大人临走的时候跟皇上极力推荐您的,还有那大人和卫阿哥两个人也非常赞同,再加上十五阿哥和陈小公子去跟皇上跪求,皇上便应承了下来!小路子今天似乎心情很好,话也多了起来,大臣们极力反对,说是祖宗规矩,女子不可在朝中任职,可是皇上就是没松口!婉真格格,您可不能辜负了皇上对您的信任啊!乔婉点了点头,是,多谢小路子公公提点!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给几位阿哥授课,请您放心吧!送走了小路子,小荣一脸兴奋地拉住乔婉问道:格格,格格,您是不是要做大官了啊?我听小路子公公说二品呐,是很大的官呀!你这个丫头,什么二品,是相当于从二品!乔婉笑了一笑。

给她解释说,你没听见我的官职是钦命婉真学士,官位相当于从二品,也就是说我是一个特例,没有什么实际的官职,只不过是皇上特批地一个虚职罢了!小荣并没有因为乔婉的官职是虚职而失望,仍然一脸崇拜地看着乔婉,啊。

格格,你可能是咱们大清朝第一个当大官的女人啊。

太了不起了!是啊。

姐姐就是厉害,都能给皇子当老师了!杨芷兰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笑着插话说。

格格,您穿上官服应该很好看,奴才都迫不及待想要看了,您快做去吧!翠柳一脸向往地催促着乔婉说,格格,奴才来给您帮忙!乔婉心里也有点莫名的期待,连忙带着几个人进了书房,把皇上赏赐的布料拿出来,裁裁剪剪。

按照图样上的规定做了起来。

这个官服本身也还没有什么难做的,就是那锦绣鸡地图案相当难绣,杨芷兰也上阵,几个人偷偷地点着灯,忙活了一宿才把衣服搞定了!在几个人的催促下。

乔婉穿上官服。

佩戴上官帽,展示给她们看。

虽然衣服有些宽大。

但是穿在乔婉身上却有一种飒飒英气,稍显不足地是就是那顶官帽大了一些,身子一动就滑下来。

格格,你好棒啊!小荣拍着手夸赞道。

翠柳一边帮乔婉整理着衣襟一边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格格穿什么都好看,穿女装就是美丽地格格,穿官服就是一派大官模样!你们两个丫头不要给我灌迷魂汤,我可不吃这一套!乔婉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的,这是逄越给自己争取来地机会,在上书房总比在后宫接触到的人要多,想要了解情况也方便一些,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时机!小荣看了看天色,大惊失色,哎呀,不好了,格格,卯时已经到了,该是您去上书房给阿哥们授课的时候了。

小路子公公叮嘱了,今儿是您头一天上课,要接受阿哥们的拜师礼,要赶早去才成!那我收拾一下就走!乔婉也意识到时间紧迫,连忙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整理好官服,便出了景仁宫。

早有一乘请便小轿在门外等着了,随同的小太监见过礼,便把乔婉让上了轿子,吩咐一声,练个抬轿子的太监便快步地赶路,出了隆宗门,一路奔南熏店而来。

这时候天色还未放亮,无逸斋里就已经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据说皇子们从四点钟就已经来上课了。

分配给乔婉的几位阿哥是九阿哥、十五阿哥、卫阿哥,再加上各位阿哥的侍读。

这里面九阿哥年纪最大,有16岁了,却因资质平庸没有入朝地机会,被康熙指定在上书房跟小阿哥们一起学习。

卫阿哥经常入朝参与政事,一般只在下朝之后才来上课,但是为了欢迎乔婉,今天特地赶早来了,跟小阿哥们一起行拜师礼。

十五阿哥和陈睿杰本来被无聊的朗诵搞得脑袋昏沉,见到乔婉却都清醒起来,难以掩饰满脸的兴奋之色,若不是有管事儿的太监在一旁看着,他们肯定已经控制不住扑过来抱住乔婉撒娇了!乔婉看了看讲桌上摆放的书籍,《四书》、《五经》、《资治通鉴》、《性理纲目》、《大学衍义》、《古文渊鉴》,还有清代帝王圣训、顺治所辑《资政要览》等等,都是一些枯燥乏味地东西,不由得为这些小孩子感到悲哀!看他们一个一个强打起精神端坐在座位上,大早上起来地就在学这个,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啊!那个,今天是第一天上课,咱们换个学习方式可好?乔婉主意打定,便微笑地看着几个阿哥问道。

卫阿哥微微一笑,没有表态。

十五阿哥和陈睿杰高兴地表示赞同,其余侍读都是事先被大人严正警告过的,在这里没有什么发言权,显得性情比较沉闷,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有九阿哥不屑地扭过头去,哼了一声说道:一个女子能教我们什么啊?只不过是来滥竽充数罢了,什么换个学习方式,我看是不会教吧?乔婉知道九阿哥正是叛逆地年龄,被一个女子来教课当然心中不服,也不跟他计较,笑了一笑道:九阿哥,孔子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学习的事情,不分长幼尊卑,更不分性别,您知道的我不知道,您教给我了,您就是我的老师;相反,您不知道的,我知道,我教给您了,我就是您的老师!你的意思是,你比我们都知道得多,所以可以安心做我们的师傅了?九阿哥挑衅地看了乔婉,关于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连皇阿玛都夸你博学多才!今天好不容易得见了,总要见识一下,师傅不介意学生考考你吧?第二百七十二章:刁难乔婉知道,这位九阿哥是成心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如果今天自己露怯了,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说,会白白浪费逄越千方百计安排自己来无逸斋的一番苦心,当然不能让一个狂妄自大的阿哥给考住了,于是笑了一笑,当然,九阿哥有质疑师傅能力的资格,如果身为师傅连学生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那么自然不应该站在这里自称为师。

九阿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好,既然如此,那学生就不客气了!九阿哥轻蔑地笑了一声,那么请问师傅,你可知道带兵打仗之事?乔婉知道这位不可一世的阿哥已经认定她一个女子对兵法的事情一定一问三不知,存心给她出难题,于是笑道:我虽然读过书,但是对带兵打仗的事情却不甚了解,知之甚少!哼,果然如此!九阿哥自以为试探得逞,于是毫不留情地出题道,请问师傅可知道史上最著名的包围歼灭战长平之战都用了哪些谋略?乔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正是求之不得,略一思忖回答道:秦国散布谣言,使得赵王换掉廉颇重用赵括,用的是反间计;白起佯装败退,诱敌深入,最后断了赵军的粮草,这个可以称作声东击西、釜底抽薪;在赵军突围的时候,秦兵射死了赵括,这个可以叫做擒贼擒王!你也懂兵法?九阿哥没想到乔婉会回答得这么流利,忍不住愣了一下,脱口问道。

乔婉摇了摇头。

我不懂兵法,只不过是读过一个典故,纸上谈兵赵括虽然熟读兵法,但是也只不过是空谈理论,真正上战场却乱用一气,终于导致四十万赵军被秦国活埋,九阿哥你说他可悲不可悲呢?你这话是在暗示我什么吧?九阿哥虽然心里惊讶乔婉的学识,但是怎么能服气呢?让他一个阿哥心甘情愿拜一个女子为师。

无论如何心里也不舒服,于是不顾卫阿哥的劝阻。

又出一题。

你可知道淝水之战?乔婉一笑,点头道:知道。

晋军以不足二十万地军队大败秦军九十万大军!投鞭断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东山再起、折屐齿等典故都是从这里而来,不知道九阿哥想问的是什么问题?这个九阿哥平日里对读书非常厌倦,倒是非常喜欢听别人讲些带兵打仗的故事,他所听来的那些故事不是残缺不全就是夸大其实,怎么能跟乔婉有史有据的典故故事相比,几句下来便被乔婉抓住漏洞,婉转地教育一番。

其他人听乔婉有声有色地讲起那些典故故事,都露出兴奋的表情。

从来也没有见这些小阿哥上课如此高兴过,他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跟乔婉比起来着实孤陋寡闻了。

弟子甘拜下风,请师傅教诲!他强忍着心头的闷气,给乔婉行礼道。

乔婉知道难得这位阿哥能折腰。

得饶人处且饶人。

于是回礼道:九阿哥不必多礼,希望我们今后能相处愉快!卫阿哥见九阿哥一脸不服气却又强忍着的表情忍不住好笑。

他这位兄弟平日对逄越也是百般刁难,使得逄越多有难堪,几次三番下来也只有冷落他,只要他不是做得太过分,也不去理会。

不过看来乔婉似乎并没有要放弃他意思,今后地这个无逸斋课堂可能要热闹起来了。

早膳过后,本来这个时候康熙下朝要来检查阿哥们的功课,但是今天似乎有什么重要地事情要忙,并没有前来检查,倒是让众阿哥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十五阿哥,受到皇阿玛地特别重视,每次都被责令抄写,苦不堪言,能放松一次自然乐不可支。

好了,各位阿哥和小少爷,我们出去放松一下,去校场吧!上了半个时辰的课,乔婉见几个年纪小地已经昏昏欲睡了,于是提议道。

没想到大家听了她的话没有响应也就罢了,还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最后齐齐地看向站在门口伺候的两个太监。

太监愣了一会儿连忙过来制止,婉真格格,这个可不行,皇上说了,阿哥们要专心上课,不能贪玩,刚才用过早膳,这会儿又要休息,不符合规矩的!乔婉有些看不惯这些里嗦的太监,面色肃了一肃说道:公公,我知道这是规矩,但是阿哥们已经很累了,应该休息一下。

如果皇上怪罪下来,我自会承担责任,请您不用担心!反正课间休息也是先生自己定的,太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放行。

阿哥们见太监同意了,当即兴高采烈地冲出门去,虽然天气已经冷了,可是外面对他们还是有无限的诱惑力。

乔婉看到他们高兴,心里也宽慰,但是唯一遗憾的是校场只有箭靶,没有其他娱乐地设施,不由得再次为这些孩子感到可惜。

正是贪玩的年龄,居然被禁锢了孩子的天性,整天坐在书斋里读着那些晦涩的文言文!看来我得给他们争取一下!她心里暗暗地想着。

由于是冬天,上课到下午两点就结束了,乔婉每上半个时辰就带着他们出去玩,搞得两个值班太监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乔婉放下话儿了,说出了事情她承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心里已经对这个师傅有了看法!康熙晚点招他们询问情况的时候,便告了乔婉一状。

从无逸斋回到景仁宫,乔婉见小荣和翠柳面色不是很好,当即意识到杨芷兰可能出事了,连忙问道:小荣,翠柳,芷兰怎么了?啊,格格,您可回来了!小荣见到乔婉眼前一亮,连忙过来汇报说,格格,芷兰小姐她正在里面哭呢,您看去看看吧?乔婉心里一惊,脱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芷兰为什么要哭?那个……小荣和翠柳对视一眼,迟疑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刚才太后娘娘带着云妃娘娘和惠妃娘娘来过了……乔婉连忙来到东暖阁,果然见杨芷兰正坐在床上抹着眼泪,芷兰,你这是怎么了?她快步走过去问道。

杨芷兰看到乔婉本想掩饰,但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索性放声哭了起来,姐姐,我好害怕啊,这个宫里好可怕!第二百七十三章:隐患再三询问,乔婉才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午膳过后,孝惠太后带着云妃和惠妃来看望杨芷兰,由于杨芷兰没怎么学过宫里的规矩,再加上有康熙的圣旨,她不必行大礼,礼数上就欠缺了那么一点。

孝惠太后原本就心情不是很好,于是呵斥了她几句。

惠妃因为杨芷兰被康熙关了禁闭,面子也大大地折损了,本就对她心怀嫉恨,也就顺着孝惠太后的话冷言冷语地说了几句。

杨芷兰本就是汉女,在加上从小自由惯了的,性格难免有些开放,哪里受得了这个啊,当即就面色阴沉下来。

清宫的规矩,后宫女眷无论心里怎么不痛快,面上都要含着三分笑,孝惠太后当然见不得杨芷兰这样,又教训了几句。

杨芷兰终于忍不住了,哭了起来,惹得孝惠太后拂袖而去!杨芷兰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就回到房里哭了起来,小荣和翠柳怎么劝都劝不住。

芷兰,好了,你不要哭了!乔婉听到只不过是因为礼数上的问题,倒是宽心了不少,于是劝道,本来这宫里的礼数就多,这些情况是难免的,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嘛!杨芷兰擦着眼泪点了点头,姐姐,我知道的,就是心里不舒服!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后宫是非这么多,在太后娘娘跟前我都不敢开口说话了,自称我也被呵斥,自称奴才也被呵斥,那我该怎么称呼自己呢?芷兰啊。

今天是太后心情不好,所以也就苛刻了点,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乔婉叹了一口气,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你只要熬过这两个月,皇上就会给你加封,到时候你就不用为称呼烦恼了!现在呢,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

顺利地生下孩子!杨芷兰点了点头,姐姐。

我知道了!又让你操心了。

你给阿哥们上了一天的课,一定累了吧?快些去休息吧。

我没事的!乔婉还真地有点累了,虽然阿哥们都称呼她为师傅,但是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个奴才,阿哥们可以坐,她只能一直站着!真是不当老师不知道老师的辛苦啊,一天下来,两个膝盖僵直,小腿也酸痛酸痛的!那好,我去烫烫脚。

你先歇着,不要想太多了!乔婉见杨芷兰心情平复了也就不再担心了,于是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

一眼瞟到桌上摆着的一个香炉。

刚才忙着安慰杨芷兰。

没有注意,原来屋子里一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跟原来的檀香味道不太一样,于是问道,芷兰,这个香炉是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还有,这里面燃的是什么香?杨芷兰看了那个香炉一眼,笑了,姐姐也发现了啊?这个是皇上今儿才派人拿来地,说是西域进贡的好东西,这里面地香叫香雪,有宁神安胎地效果!皇上怕我刚进宫不习惯,夜里睡不安稳,所以就特地赏赐给我了!姐姐,你看这个香炉多好看啊,越看越喜欢!乔婉折回来,仔细地端详着这个香炉,造型确实很精致,风格粗犷不羁,带着浓郁的少数民族气息,地确很有味道。

这个香炉的肚子虽大,但是香膛却很小,只有名片那般大小的一个长方形,被一分为二,成了两个正方形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面放了一块雪白的香料,正幽幽地散发着香气。

那香料虽然已经燃了一小半了,但是也能看出来,香料的大小跟格子的大小相当,这应该是香雪的专用香炉!嗯,确实不错!乔婉看得入神,忍不住一时心痒,又想起了乔老爷子,这个东西要是给他看见了,搞不好要跳三尺高!杨芷兰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光,笑嘻嘻地说:是吧,皇上还是很疼我地!只要皇上疼我,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嗯,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乔婉笑了笑,看着这个对爱情充满了幻想的小丫头,心里不由得一酸,她还是想象不到这后宫有多么复杂和危险啊!吩咐小荣和翠柳两个好生照看杨芷兰,乔婉回到西暖阁,一边泡脚,一边摊开纸笔写着什么。

小荣进门来,好奇地探头看,双……双什么,单什么,哎,这两个字我认识,皮球……这个字念杠,单杠双杠!乔婉瞥了她一眼,教给她说,我不是让你留下照顾芷兰的嘛,你怎么又过来了?小荣笑了一下,芷兰小姐说不用我们伺候,我就出来了!咱们景仁宫人手少,也得有伺候格格的不是?反正那边有翠柳和小青照看着,我就过来了!我还是喜欢伺候格格你嘛,嘿嘿!我不用伺候也行!乔婉笑着看了她一眼,不过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怎么总见你动不动就皱着眉头发呆的?莫非想嫁人了?小荣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格格你不要拿我开玩笑啊!顿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说,我突然想起我阿玛该过寿了,突然有点想家了!哦,原来是这样啊!乔婉点了点头,据我所知,每年不是都安排宫女跟家人会面地么?难道今年你们见到父母啊?小荣摇了摇头,探亲那天我被阿郁那个贱丫头安排去值班,没能看到我阿玛。

只是一个姐妹帮我带来了阿玛给我地东西,她说我阿玛没见到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很伤心地走了!唉,只能等到明年探亲的时候再见了!唉,当宫女就是这样了。

你是不是想提早出宫去啊?乔婉见小荣一脸地落寞,于是问道。

小荣点了点头,是啊,谁不想早点回去啊,但是像我们这种包衣出身的又没有门路的,不做到25岁是不能出宫的!唉,还有好久啊!格格你命真好,如果我能有你一半好命就知足了!这样吧,哪天皇上来了,我看他心情好,就跟他求个情,看看能不能特别恩准你离宫!即便是不能离宫,也让你回家一趟看看亲人,好不好?乔婉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小荣这么难受的样子,于是提议道。

小荣听了果然高兴起来了,真的么,格格?离宫就不必了,只要能准我回家一趟我就知足了!虽然能离宫也挺好的,但是我还是有点舍不得格格你!你是舍不得宫里的好吃的吧?乔婉笑着打趣说。

也是哈,宫里的东西就是比外面的好吃多了!小荣也不掩饰自己好吃的本性,突然笑容僵住了,面带惊慌地看着乔婉,坏了格格,我光顾着忙活,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你等着哈,我马上给你拿来!第二百七十四章:机密乔婉不知道小荣怎么了,就见她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一盘点心过来,格格,这个是端妃娘娘那边的钱嬷嬷上午送来的!她好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可是听说你不在又不肯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只说这盘点心十分重要,等格格回来了一定要马上给你吃,这是救命的点乔婉见盘子里只不过几块普通的莲蓉糕,心里一凛,于是问道:这点心没有别人碰过吧?没有,钱嬷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给别人动,我怕翠柳和小青一时嘴馋给偷吃了,就藏了起来!怎么了,格格,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小荣见乔婉脸色不太对劲,于是问道,见乔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连忙解释说,格格,我虽然嘴馋,但是可是一点也没动哦,我没偷吃!乔婉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没偷吃!我有点事情,你先出去吧,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说我累了,正在休息,不方便会客!哦,我知道了,格格!小荣答应着退了出去。

乔婉连忙掰开莲蓉糕,果然找到一张小字条,快速地看了一眼,便起身穿好了衣服,从后门往宁寿宫而来。

钱嬷嬷一次又一次地望向门口,脖子都伸长了好几寸了,终于见到乔婉匆忙地赶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迎了过来,婉真格格,您可算是来了……她还想说什么。

就见乔婉对自己暗暗地使了个眼色,当即会意,提高了声音说道,哎呀,格格,您总算是来了,奴才都快撑不下去了,娘娘是越来越疯了。

这可怎么办啊?钱嬷嬷,你不要着急。

咱们进去看看娘娘再说!乔婉语气平静地说。

跟着钱嬷嬷进到里面,才长长地松了一口。

低声地问道,嬷嬷,出了什么事情了?云妃面前摆了一大堆的信件,看了一封又一封,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拆开最后一封信的时候,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些贪官,个个都是缩头乌龟。

收了我好处却不肯为我办事,推脱来推脱去地,气死我了!阿郁听到里面有动静,连忙进门来,娘娘。

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没事。

你出去吧!云妃定了定心神,面色恢复了平和。

见阿郁转身走出去,又叫住了她,阿郁,你回来!这个时候婉真格格是不是已经下课了?阿郁转身回道:是的,娘娘,婉真格格下课之后就回景仁宫了!那你去叫她过来我这里!云妃不知道为什么叹了一口气,我有点事情要跟她商量一下,你快去快回!阿郁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云妃的脸色,语气带着谨慎地说:娘娘,恐怕这个时候婉真格格不在景仁宫呢!那边的人过来报告说,婉真格格刚回去不久就从后门匆匆忙忙地去了宁寿宫!哦?刚下课就去了宁寿宫?!云妃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现出狐疑的神色,宁寿宫那边有什么事情么?阿郁想了想说:上午的时候有人来报告说端妃娘娘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大吵大闹地发起疯来,钱嬷嬷管不住她,只好把她锁在了屋里。

后来钱嬷嬷就出门了,带了点心去了一趟景仁宫,再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哦?钱嬷嬷带了点心去景仁宫?云妃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不是很奇怪么?现在景仁宫对皇上来说是宝,一有空就往那边钻,什么点心没有啊?钱嬷嬷为什么要特地送点心去景仁宫呢?阿郁笑了一笑,这个奴才也问了,那边说端妃娘娘只有看到婉真格格的时候才能安宁一点,钱嬷嬷就想求婉真格格去劝劝端妃娘娘。

求人办事当然要送礼,宁寿宫现在今非昔比,想要拿好东西也拿不出来啊,只好那点吃的了!听说这个钱嬷嬷是杭州人,心思精巧,做地一手好点心呢!宁寿宫没有出事的时候,宫女们都去那边跟钱嬷嬷学做点心地手艺呢!嗯,我知道了!云妃听了阿郁地解释,眉头并没有展开,反而更烦躁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阿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娘娘,那奴才还去不去叫婉真格格过来呢?不用了!云妃硬邦邦地扔出三个字,顿了一顿,又问道,对了,我吩咐他们去找那个巫女,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阿郁摇了摇头,娘娘,出去找人的那些奴才还没音讯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这些人都是吃干饭地么?怎么什么事情都办不好,真是一群饭桶!云妃终于压制不住心里的火气了,一抬胳膊,把桌上的茶壶茶碗尽数扫落在地。

阿郁吓了一跳,连忙过来问道:娘娘,您没烫着吧?让奴才看看……不用了,这点小伤死不了人!云妃看了看手上被茶水烫红的地方,冷哼了一声,死我都不怕了,还怕这个?都想跟我耍心眼,都跟我面和心不合,看来你们还是太小看我了!正在阿郁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小宫女惊慌的禀报声,娘娘,皇上正朝延禧宫来了,您快些出来迎接吧!嗯,我知道了!云妃答应了一声,面色当即平缓下来,恢复了淡雅的笑容,淡淡地吩咐阿郁说,阿郁,你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把这些信件给我收好了,我出去迎接皇上阿郁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被云妃面容的变换之快吓住了,愣了一愣才回道:是,娘娘,奴才知道了!恭送着云妃迈着轻盈的步态走了出去,阿郁才把散落在桌上地信件一封一封地捡起来。

大概是云妃刚才扫落茶壶的时候洒出水来了,一封信被水浸湿了,阿郁想用丝帕去擦,不曾想里面的信纸掉落出来,她连忙弯腰把散落在地上的纸页捡了起来,一眼瞟到上面的文字,不由得愣住了!在好奇心地驱使之下,她不由自主地看了起来,忘记了如果让云妃知道她偷看地后果!她越看越脸上的表情越是复杂,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脱口惊呼,原来简王爷地二公子是皇家子嗣?!第二百七十五章:不满乔婉给几位阿哥上了几天课,也不见康熙来检查阿哥们的功课,最近也不见他来景仁宫,看样子相当忙。

卫阿哥除了第一天来上了一次课,就一直没露面,让乔婉分外担心朝中是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的问题。

倒是几位小阿哥跟着乔婉上课上得分外开心,因为乔婉从来不让他们死背书,也不罚他们抄书。

哪个调皮捣蛋了,或者答不上问题了,就会被罚去校场跑圈。

有时候乔婉还会带着他们一起去玩几个小孩子当玩的游戏。

无逸斋有好几个课堂,康熙为了表示对阿哥们教育的重视,分别请了满蒙汗师傅来教导他们。

其中汉族师傅最多,是为了表示对汉族文化的重视。

虽然在不同的课堂里授课,但是校场却只有那么一个!乔婉经常带着阿哥们去校场玩耍,笑闹声响成一片,惹得别的课堂的阿哥们无心上课,十分羡慕十五阿哥这几个人。

终于引来了其他师傅的不满,一个看起来有点年纪的老学士,作为代表找到乔婉,很直接地训斥了她一顿。

婉真格格,也许老夫没有资格批评你,但是也请你注意一点分寸!老学士看着乔婉的眼神带着相当的不满和鄙夷,老夫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子来教导众位阿哥,但是想必婉真格格也是相当有才学的!可是教育阿哥们不同于儿戏,像你这般频繁地带他们出来嬉戏玩闹,怎么能做好学问呢?而且你这么做已经影响到我们几个人授课。

阿哥们总是翘首望向校场,无心背书。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老夫等可担当不起教育不当的罪名啊!乔婉知道迟早要有人来找茬,也不太在意,笑着道歉说:这位大人,我如果影响到了您授课,那么我跟您道歉!但是我觉得多给阿哥们一点课间休息对他们也有好处的,您想一下。

阿哥们最小地只有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每天为了来上早课已经睡眠不足了。

如果不多给他们点室外活动的时间,他们的大脑和身体都会疲倦!所谓劳逸结合。

阿哥们心情好了,读书才能好呢!我希望大人也能多给阿哥们一点休息的时间……素闻婉真格格口才了得,今日得见还真是不一般!老学士的语气带着相当的讽刺地打断乔婉的话,老夫地父亲也曾在这无逸斋授课过,深得世祖皇帝倚重。

老夫从小得到的教育就是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从来没有听说过玩闹对学习更好,更不会听从婉真格格地一面之辞就怠慢了阿哥们地学业!老夫今天只是来奉劝格格一句,不要执迷不悟。

还是用心授课,不然皇上怪罪下来不要说老夫等人不给你面子,哼!说完也不等乔婉回话,便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乔婉被抢白了一顿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老学究啊。

思想太过陈旧迂腐了,唉!姑姑。

那个老头儿为什么凶你?十五阿哥远远地看到老学士训斥乔婉,赶过来抱不平,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告诉皇阿玛,让皇阿玛打他的屁股!乔婉笑着摸了摸十五阿哥地头,放心了,即便你不说,他也会自己对你皇阿玛说的!我们回去上课吧!姑姑,接下来要讲什么故事?十五阿哥一脸兴奋地问。

乔婉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先不告诉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讲完故事我可是要提问的,如果十五阿哥回答得好,姑姑就做一个书包奖励你,好不好?好!十五阿哥高兴地答应了一声,便跑回座位上坐下了。

九阿哥自从乖乖地认了乔婉当师傅心里一直不舒服,面服心不服,但是又不由自主地被乔婉生动的讲课风格吸引了,于是自己跟自己闹起别扭来。

乔婉知道他不服气,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问他,他即便是知道也说不知道,故意跟乔婉拧着来。

哼,又在耍花招骗小孩子了!听到乔婉和十五阿哥的对话,他不屑地说了一句。

乔婉当作没听见,继续上她的课。

刚用过早膳,太监来通传,说康熙下朝会来检查小阿哥们的功课,请各位师傅做好准备。

九阿哥听了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看着乔婉的目光闪了又闪。

乔婉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尽管放马过来!十五阿哥比较紧张,看样子是被康熙罚抄写罚怕了,握着毛笔的手直发抖!乔婉笑着安慰他们说:各位阿哥,各位小少爷,一会儿皇上回来检查你们地功课,到时候如实回答便是,师傅保证你们不会被罚抄写!姑姑,皇阿玛真的不会罚我们抄书么?十五阿哥听了乔婉的话半信半疑地问,他虽然聪明好学,但是毕竟年纪小,最怕被罚抄写。

乔婉笃定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有什么事情师傅担着,你们尽管放心吧……格格……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慌张叫声,听起来像是小荣,连忙出门一看,果然是小荣,正挣脱了两个太监的阻拦,没命地往无逸斋跑来。

小荣,怎么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乔婉见她眼睛通红,慌慌张张地样子,心里一沉,连忙问道。

小荣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一把拉住乔婉,格格,您快跟我回去,芷兰小姐她……她……流血不止……乔婉听了大吃一惊,什么?哪里流血不止?下……下体!小荣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格格,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来找你了!那请太医了没?乔婉急急地抓住小荣地手腕问道,请太医了没有?小荣顾不得手腕传来的疼痛,点了点头,有,小青去太医院了,我就来找你了。

你快跟我回去吧,现在翠柳正留在那儿照看芷兰小姐呢!乔婉强定下心神,跟值班地太监交代了几句,便急急忙忙地跟着小荣回到了景仁宫。

杨芷兰已经面无人色了,两只失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沾满了血迹的被子,如果失了魂一般。

翠柳哪里见过这等架势,早就吓得没有了主意,一边哭一边不停地擦着被子上的血迹,嘴里哭喊着,芷兰小姐,您不要吓我啊,您快说句话啊……第二百七十六章:小产乔婉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床前,一把挡开翠柳,握住杨芷兰的手,芷兰,你怎么样?你看看我,是我……杨芷兰听到乔婉的声音眼波动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挤出几个字,姐姐……孩子……芷兰,你不要怕,放松点,太医马上就来了!乔婉紧紧地握着杨芷兰的手,安慰她说,又回头对小荣焦急地吼道,小青不是去找太医了,怎么还没回来?你快去看看,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我找来!小荣听了连忙答应着奔出门去。

翠柳,你快去通知皇上,皇上现在应该在无逸斋,你快些去请皇上到这儿来!乔婉又吩咐着手足无措站在一边的翠柳说。

翠柳得到指示,连忙点了点头,也奔出门去。

说那几个字似乎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杨芷兰一句话也说出来了,无力地靠在乔婉的肩头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芷兰,你要打起精神来,不要吓我!乔婉从来没有像这样感觉慌乱过,虽说她老爸是搞医学的,从小耳濡目染她也知道不少,但是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见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杨芷兰才好。

眼见杨芷兰下身流血越来越多,可是太医还是迟迟没来,她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搞不好大人孩子都没了……不管了,看这样孩子是保不住了,先救芷兰要紧……她眼睛一闭。

从荷包里那出一个红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送到杨芷兰嘴里,芷兰,乖了,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杨芷兰似乎已经失去了吞咽的能力,乔婉急了,把药丸放在自己嘴里用力地嚼了几下。

喝了一口水,慢慢地送进杨芷兰地嘴里。

芷兰。

这是段公子给我的强效止血药,对孩子不好。

现如今也只能救你了,你不要怪我……乔婉把杨芷兰慢慢地放在床上,撕了床单帮她止血。

这药果然好用,吃下去半晌,流出来的血明显见少,这个时候小荣带了三个太医风风火火地赶了来。

太医一见这种情形大吃一惊,连忙吩咐烧水叫产婆,婉真格格,看这样孩子是保不住了。

您看……不要管孩子了,先救芷兰,救不好我拿你们试问!乔婉一向对所有都和和气气的,今天少见地发威了。

康熙得到消息赶到景仁宫的时候,太医的抢救工作基本结束了。

孩子没有了。

是个已经成型的男婴;杨芷兰虽然救了过来,但是身体状况相当糟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芷兰她好好的怎么会小产呢?康熙不出意料地雷霆震怒。

吼声把整个景仁宫都震得颤了几颤。

回……回皇上地话,奴才们正陪着芷兰姑娘散步呢,她就突然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流血不止……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荣和翠柳跪在地上直发抖。

乔婉这个时候已经镇定了下来,走到康熙跟前说道:皇上,芷兰身体一直很好,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一定有什么蹊跷,奴才看……蹊跷,蹊跷,出了事情你才觉得蹊跷!康熙已经怒不可遏了,把怒火撒到了乔婉的头上,是你说你会好生照顾芷兰,朕才放心地把她放在了景仁宫,可是到头来呢?她还是出事了,你要怎么跟朕解释?还有,芷兰有点不舒服你从来不让她吃药,身体再好也让你带坏了,你说,你到底安地什么心思?乔婉听了这话只觉得怒火腾腾地烧了起来,恨不得扇这个皇上几个耳光,分明就是他把自己弄到无逸斋教课,不然她怎么会发现不了杨芷兰有什么异样呢?皇上,您要怪罪奴才也可以,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请您节哀顺变了!她强忍着心头地怒气,说道,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要查清楚比较好……禀皇上,刚才巡逻侍卫在御花园荷花塘发现了一具女尸,身份已经确认了,是景仁宫的宫女小青!萧然带着两个人匆匆地赶来禀报。

乔婉听了这话大吃了一惊,什么,小青?!康熙也愣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问道:萧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皇上,微臣怀疑宫女小青不是自己失足落水地,而是有人将她抛尸在池塘的!萧然一脸公事公办的神情,自始自终都没有看乔婉一眼。

康熙平复了心头的怒火,脸色阴沉地思忖了一下,萧然,你为什么觉得小青是被人抛尸的?回皇上,微臣亲自检验过小青的尸身,她腹中没有水,而且脸色青紫,衣服上有一些擦破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用高明的手段窒息而死,然后抛尸在池塘的!萧然把自己地分析说了出来。

康熙点了点头,看了乔婉一眼,乔婉,小青是你景仁宫的宫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奴才也不知道,且容奴才问问小荣和翠柳!乔婉潜意识里觉的小青的死跟杨芷兰小产有什么联系,于是郑重地请示道,见康熙点头应允了,转身问小荣和翠柳道,当时芷兰出事的时候,小荣去通知我了,翠柳留下照顾芷兰,小青则被派去传太医了,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御花园呢?传太医应该是在相反地方向吧?小荣听乔婉这么问,摇了摇头,格格,奴才也不知道。

当时确实是奴才吩咐小青去传太医地,可是奴才去太医院的路上根本没有发现小青地人影,太医院的人也说没见小青来过!也就是说小青根本就没去太医院了?!乔婉皱了皱眉头,稍稍地想了一下,又问道,你们先前有没有发现小青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翠柳想了一下,突然拍了一下手,哦,说道不正常倒是有的。

今儿早上奴才去伺候芷兰小姐起床,走到门口就撞到小青了,她有些慌慌张张,好像还捡起了什么东西,我问她她只说没事。

奴才以为她贪吃,偷了芷兰小姐屋里的点心,也就没在意……点心?乔婉疑惑地问道,什么点心?格格,好像是云片糕,我看到是一片白白的东西……翠柳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婉只觉得脑袋里灵光一闪,一把抓住她问道:你说白色的?你确定你没看错?是,格格,奴才没看错!翠柳被她突然动作下了一跳,惶恐地点了点头。

那芷兰屋里的香炉是不是一直都是小青负责的?乔婉声音提高了好几度,急急地问道,见翠柳点头,突然松开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是我害了芷兰……第二百七十七章:错言康熙和萧然都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乔婉缘何突然打起自己的耳光来了,但是见她咬着嘴唇,满眼含泪,一脸悔恨不堪的表情,康熙忍不住急了,问道:乔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朕说说清楚!皇上,是熏香,是熏香啊!乔婉已经泣不成声。

萧然似乎听出了什么端倪,连忙吩咐小荣和翠柳带着侍卫去把杨芷兰屋里的香炉和熏香都拿了过来,所有的香料都在这里了么?他确认了香炉和香料的数目之后,转对康熙道,皇上,婉真格格的意思是说这熏香害得芷兰姑娘小产了!这怎么可能?这是朕钦赐给芷兰的香炉,这熏香也是西域进贡的最好的香雪,一共九九八十一块,都是上好的香料,怎么能让芷兰小产呢?康熙也许是急糊涂了,竟然一时间转不过弯来,急急地争辩道。

乔婉擦了擦眼泪,说道:皇上,这香雪是好东西,但是假的香雪就能要人命啊!你的意思是说小青把香料暗暗地调包了,给芷兰下毒?康熙总算是明白了,可是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如此大的胆子呢?况且那小青她还是你景仁宫的宫女……乔婉冷冷地哼了一声,皇上,宫女下毒也不一定是出自本意,景仁宫的宫女也不一定就对景仁宫忠诚!这后宫什么都不缺,阴谋诡计、偷梁换柱、暗箭伤人、栽赃嫁祸、杀人灭口……什么都能做出来!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人指使宫女对芷兰下手了?康熙明知故问道。

乔婉表情少见地冰冷起来,答非所问地说:是谁害了芷兰。

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啪----康熙狠狠地打了乔婉一个耳光,放肆,有朕在这里,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地话?是不是有人给芷兰下毒还只是推测,你要让谁付出代价?这个香炉是朕赐给芷兰的,莫非你要找朕的麻烦?即便是有人真的针对芷兰,那也应该是朕来做个裁断,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乔婉也意识到自己一时气愤说错了话。

强忍着眼泪低头认罪,是。

奴才该死。

奴才愿意受罚,请皇上发落!皇上。

婉真格格是心疼芷兰姑娘才会口不择言,请皇上念在她们姐妹情深宽恕她吧!萧然见乔婉挨打,心里一疼,连忙向康熙求情道。

康熙又训斥了乔婉几句,就顺着萧然的台阶下来了,乔婉,你擅离职守,还胡乱揣测后宫他人,忘记了规矩分寸。

朕念你伤心过度,口不择言,又是初犯,罚你半年俸禄,自己闭门跪省两个时辰。

哼!是。

奴才领罚!乔婉恭送康熙出门,暗暗地对萧然使了一个眼色。

萧然会意。

微微点头,跟着康熙离去。

乔婉回到房里,在地上铺好坐毡,面北而跪。

小荣见她这样,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格格,你就不用真的跪了吧?反正别人又看不见……我不是因为皇上命令我跪我才跪的,这是我自己罚自己的跪!乔婉语气平和地说,我做错了事情,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层,可是我还是让芷兰受到了伤害,我应该狠狠反省!小荣有些心疼地看了乔婉一眼,帮她又加了一层垫子,格格,你不要太责怪自己了,这件事情怎么能怪你呢?都是小青那个死丫头……不过她已经死了,我不应该说死人坏话地……可是这的确不是格格你地错,你不要责罚自己了!小荣,我没事,我要清理清理自己地脑袋,你先出去吧!乔婉对小荣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地!你去照顾芷兰吧,她如果醒来了你就通知我,那就辛苦你了!小荣摇了摇头,这是我分内的事情,那我去做事了,格格,你有什么事情就招呼我!乔婉在里面足足跪了一夜,去看了杨芷兰一眼,又匆忙去上晨课了!卫阿哥听说了景仁宫出事,赶早来上课,早早地等在无逸斋门口,见她来了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相当不好啊!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不要太难过了,芷兰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还能生好几个阿哥呢!谢谢你,卫阿哥,我没事!乔婉笑了一笑,可是看到老朋友又忍不住倾诉的欲望,我本以为把芷兰接进宫里来会比外面更安全一些,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让她更快地受到了伤害。

是我自作聪明了,我不该自作聪明的!卫阿哥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你应该放宽心。

你要相信,如果真的有人盯上了芷兰姑娘,她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后宫的那些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我只是惭愧自己没有什么能力,帮不上你啊!是啊,我也感觉很无力!乔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么才能让我亲近地人不受伤害呢?我怎么做才能阻止害人的人呢?我昨天一遍一遍地问自己,终究换来的只是一声叹息!我早上去看了芷兰一眼,她已经醒来了,可是怎么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是不停地流泪!她一定心疼死了,可是我能做的却只是给她盖盖被子……卫阿哥在她肩上拍了拍,安慰她说:乔婉,你不要自责了。

只能说芷兰姑娘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这是命啊!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听太医院的太医们说,要不是你及时给芷兰姑娘吃了止血剂,连她也救不回来了!唉,不说了,时候不早,我们进去上课吧!乔婉叹了一口气,走进无逸斋。

卫阿哥看着她地背影突然觉得心里很酸,她那柔弱地双肩背负了多少东西?看着都累啊!可惜的是我不能替她扛……用过早膳,太监来传:皇上有要事,今儿也不能来检查阿哥们地功课,希望师傅们不要懒惰,好生授课;也希望阿哥们不要辜负朕的厚望,好生读书!乔婉心情很是郁闷,吩咐卫阿哥帮忙照看一下,自己走出无逸斋来,出来透透气。

刚走出无逸斋,就被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擒住。

两个人也不容她喊叫,麻利地封住她的嘴眼,用黑袋子套住绑好了,抬起来便走,快如疾风……第二百七十八章:内侍乔婉不是第一次被人家抓住了,不由得恼火,心里暗暗地咒骂了这些太监几十遍:你们会点武功就了不起了?会点武功就能随便抓我了,抓我就抓我吧,还套麻袋,真是不能容忍!别让我逃出来,否则我就去跟拓拔大哥学武功,变成武林高手,打你们稀巴烂……挣扎累了,她也不想骂了,暗暗觉得自己好笑起来。

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小女孩的心气呢?在宫里能这么肆无忌惮抓人的还真不多,到底是谁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她心里暗自思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被人抬着转来转去,所走的地方都是人声僻静,显然是绕开了巡逻的护军。

几个太监似乎训练有素,走起路来轻如羽毛,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到。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浓密的树林中穿行,因为偶尔会有树枝之类的东西拂过她的脚。

正在她猜测着是谁抓来了自己的时候,听到了开门声,还听到公鸭嗓子的太监低声地吩咐道:快,放在椅子上!接着套在身上的黑袋子被摘掉了,她被放在了椅子上。

手脚恢复了自由,她连忙摘下封条,刚想质问是谁把她来虏了来,一眼看到站在眼前笑眯眯看着的自己的人时,不由得愣住了,萧然,怎么会是你?怎么不能是我?萧然扬着嘴角微笑地看着她,吓着了吧?乔婉一边点头一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斗室,里面简单地摆了一张桌子。

几把椅子,地上散乱地放着一些长短兵器,这是哪里?这是内侍营,这间屋子是我专用地,这几个人是我的属下!萧然笑着指了指抓乔婉来的几个太监,他们的身份都是隐秘的,平日里都在后宫各个宫殿里当差!乔婉虽然还没搞明白萧然跟这几个太监之间有什么隐秘,还是点了点头。

问道:那你抓我来是为了什么?你们先回去做事吧,不要让别人看到你们来过这里!萧然对那几个太监挥了挥手。

打发他们出去了。

才对乔婉说,我正在调查宫女小青的事情。

已经有些眉目了!乔婉没想到萧然速度这么快,忍不住小小地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是么,查到什么了?这个小青原来是在茶点房当差的,后来打翻了惠妃特地给皇上炖的参汤,被惠妃发配到辛者库做浣衣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调到景福宫地小厨房当差,你被封了县主之后才跟翠柳一起被分派到景仁宫当差!萧然见乔婉若有所思的表情,笑了一笑。

接着说,而这个小青地身份也相当特别,她是上三旗地人!乔婉吃了一惊,什么?上三旗的人?上三旗地人为什么会做宫女?皇上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正式选秀了,只给到了大婚年纪的阿哥、贝勒和贝子们选了一次秀。

是在两年前。

小青就是那些秀女中的一个。

因为没有被选中,本是要送出宫择婿嫁人的。

但是她却赶上自己的父亲卷入了一场假银锭事件受到牵连,被搁置在了宫内!乔婉听得有些迷糊,那这件事情跟芷兰小产有什么牵连?萧然笑了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那个香炉我按照你的吩咐拿去给拓拔大哥看了一下,他说里面确实残留了有毒物,是一种叫做断情草的慢性毒药!这个毒药对普通人没什么伤害,但是对孕妇伤害很大,能导致流产!这种毒药只在蒙古草原的沙化地带少量生产,拓拔大哥说根据芷兰姑娘的情况,她吸入地毒素已经相当多了!自从芷兰姑娘用香雪开始,被小青调包的香雪不下二十块,能拿出这么多断情草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很可能就是蒙古贵族成员……谁跟蒙古十三旗的人走得近,谁就是指使小青下毒地主谋!见乔婉微微地皱着陷入沉思,萧然知道她心中已经有数了,顿了一下接着说:无独有偶地是,这个小青的父亲所卷入地假银锭事件是由明相的门生揭发并着手查办的,当时大阿哥作为副将随军征讨葛尔丹,出现了军饷紧缺的情况,被敌军包围,差点丧命……乔婉摇了摇头,这些事件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只是我现在还缺少……缺少最关键的一个桥梁!萧然接过乔婉的话说道,笑了一笑,你知道这些年小青在宫中跟哪个人接触最多么?乔婉心动了一下,谁?阿郁!萧然重重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果然如此!乔婉茅塞顿开,冷笑了一声,阿郁一见到小青的眼神就凶神恶煞的,我本以为她们是死对头,就跟小荣和阿郁一样,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萧然面容肃了一肃,根据你和逄越所说的,我暗中调查了明相索相还有简王爷的动向,发现他们三大势力虽然面和但是心不和,都蠢蠢欲动,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情!你也知道三月是皇上的寿辰,我只怕他们会有所行动!为什么是皇上的寿辰?乔婉有些不解地问。

你也许不太清楚,明年寿辰,皇上将陪同太后娘娘去五台山拜佛,正是朝中空虚的时候!萧然笑了一下,要铲除异己,只有在皇上不在的时候才能捏造罪名,顺利进行,你说呢?乔婉冷哼了一声,想要铲除异己的还不足为虑,我怕只怕有人想要改朝换代!这么严重?!萧然愣了一下,直直地看着乔婉,你说的不会是……乔婉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看她最近屡屡行动的样子,恐怕离计划实施已经不远了!可是小阿哥还不到一岁啊……萧然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一岁的小阿哥怎么会有机会……乔婉冷冷地一笑,不,要的就是小阿哥年幼,这样她才能把大权握在自己的手上……对了,逄越有没有什么消息?有,他中途接到湖南总督的加急快报,如今滞留在河南,为湖南的清剿筹备军饷和粮草,已经上报了朝廷,皇上这几日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因为南方大部分省市连年发生涝灾,已经青黄不接,刚打完葛尔丹,如今国库也是空虚,只等着东南各省送来的税银救急了……乔婉见萧然会错意了,忍不住提醒他说:我是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哈哈,着急了吧!萧然促狭地笑了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乔婉,喏,这是夹在给我的信里面的,他说一定要秘密交给你……第二百七十九章:考试乔婉连忙拆开信来看,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没有冗言赘语,只有几句话,却让乔婉看得心惊不已。

萧然见她脸色不好,连忙问道:婉妹,逄兄他说什么了?逄越说他中途接到湖广总督的密函,说是战事吃紧,需要大批军饷粮草!可是逄越拜托了来往河南和两湖的乞丐打听了一下,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李辉祖已经在九月二十四日擒获了起义领袖陈丹青,黄明和吴旦达已经逃往广西、贵州,也就是说茶陵州起义已经失败了,不需要军饷和粮草了!可是这个李辉祖却隐瞒了真情不报,继续向朝廷索要饷银和粮草,显然是另有所图!乔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逄越现在正在河南拖延时间,暗中调查李辉祖的目的!他希望我也帮忙调查一下,看看朝中有什么动静!萧然听了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据我所知,这个李辉祖是明将李成梁的后代,为人相当正直,做官也刚直不阿,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不法的事情!皇上亲政准噶尔的时候,也是他亲自押送军饷车队到京师,路上纪律严明,没有丝毫扰民,深得老百姓爱戴和称赞!在贵州为官多年,也是政绩卓越,口碑高筑!如果他真的谎报军情,向朝廷索要军饷粮草,那么他这又是为何呢?我也听说这个李辉祖做官清廉,为人正直,我想逄越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把事情跟皇上禀报。

想要查清楚原由才做定论!乔婉细细地思忖了一下,抬头看着萧然道,萧然,这件事情就麻烦你去查一下,我怀疑京城有什么人从中捣鬼,你帮我留意一下吧。

如果真的是有人遥控湖广,那么逄越就有危险了,一定是有什么人想要置逄越于死地!萧然点了点头。

放心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

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你出来很久了。

快些回去吧,这个时候是皇上去检查小阿哥功课地时候了。

我派人带你抄近路回去!乔婉点了点头,好,那件事情就麻烦你了,越快查清越好!萧然答应了,来到门外,吩咐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带着乔婉回无逸斋。

刚回到课堂,就听见太监传信,说是皇上要检查阿哥们的功课了,请各位师傅带着学生一起去文华殿候着。

乔婉带着一群人来到文华殿的时候。

各位师傅早就带着阿哥们到了,看到她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师傅,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乔婉知道自己现在是众矢之的,于是礼貌地跟众人打过招呼,便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任由别人评头论足。

皇上驾到----不多时。

小路子走了出来,打着长腔报道。

康熙带着索额图、明珠、那格、那云等亲近地大臣走了出来。

一番跪拜礼之后,朗声地说道:朕今儿把你们召集到一起检查功课,是因为朕听说有人对朕钦此的婉真学士有诸多不满,所以想要当着众人地面验证一下,是不是朕看走了眼!这么地,你们每位师傅带了几位阿哥,朕就看看这些阿哥哪个学问学得好,分出个高下来,到时候哪位师傅带出来的学生回答不上朕地问题,师傅学生一同领罚,如何?乔婉,你可有信心啊?就是康熙不特地这么一问,乔婉也知道今天这个比试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笑了一笑,回禀道:是,皇上,奴才有信心!不过皇上,如果奴才带的学生侥幸胜出了,那么奴才请求皇上答应奴才一个条件,可好?哦?你还有条件呢?康熙见乔婉笑得信心满满,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鬼主意,也不敢随便应承,于是看了看身边的众位大臣和另外几位师傅,你们说呢?朕当不当答应呢?明珠和索额图在康熙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什么心思,于是异口同声地说:皇上,此事应该慎重!那格故意站在二相的身后,并没有准备发表什么言论。

那云跟卫阿哥对视了一眼,向前走了一步,禀报道:皇上,难得有这么一个比试,微臣想众位师傅也都是信心十足,不甘心落于婉真格格之后的,想必他们也不会胆怯,害怕一个条件吧!各位师傅,你们说是不是?是啊,皇阿玛,看看各位师傅所带的学生,不是贝勒就是郡王,我们师傅带的除了儿臣,可都是小阿哥,平均年龄也是最小地,真正比试起来恐怕也是弱势的!卫阿哥也站起来溜缝地说。

几位老学究都是被人称作才高八斗、德高望重,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激将,于是齐声奏请道:臣等愿意跟婉真格格比试,请皇上答应婉真格格的条件吧!既然如此,乔婉,如果你带地学生真地胜了别个师傅带的学生,朕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康熙见几个老学究都被挑起斗志来了,也只好应允了,又严肃地看了看几位老学究,你们可都是朕重用地老臣,可不能给朕丢脸啊,不然朕可决不轻饶!几个老臣连忙答应着,是,老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事情已成定局,明珠和索额图不由得用不满的目光看了那云一眼。

那格本想置身事外,无奈那云对他频频使出的眼色视而不见,只能赔笑地对二相暗暗拱了拱手。

今儿检查的是《论语》,朕念出上句,你们对出下句,并给朕解释一下意思,哪个答不上来的,朕一定重罚!康熙手里端着书,疾言厉色地说,朕不管你是封爵分府的阿哥还是初入学堂的阿哥,一律不能姑息,明白了?是,儿臣、皇儿明白了!众位阿哥齐声地答应着。

这是乔婉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阿哥,除了大阿哥和太子,所有的学龄的阿哥都在这儿了,总共是十四位,最大的是卫阿哥,二十三岁,最小的是十五阿哥,五岁。

她特意留意了一下胤,也就是后来的雍正皇帝,发现这位四阿哥,发现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目光平和,面容憨厚,并没有史书上所描写得那般阴险狡诈。

如果不是隐藏太深,就是冤假错案!胤祉,子曰:宁武子……康熙首先点了三阿哥的名字。

三阿哥清了清嗓子,接着念下去,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

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意思就是宁武子这人,国家太平时,就聪明,国家混乱时,就愚笨。

他的聪明可以赶得上,他的愚笨别人赶不上。

康熙点了点头,嗯,很好!胤,接下来是你……第二百八十章:转折十五阿哥没想到这么快就叫到自己了,不由得紧张地看了乔婉一眼,见乔婉对自己微微颔首,才定了定心神,回答道:是,皇阿玛,您请问!子曰:巧言令色……大概是看在十五阿哥年纪最小的缘故,康熙故意挑了一个简单的来问。

十五阿哥略一沉吟,便流利地答道:子曰:巧言令色,鲜仁矣。

意思是说,只知道满脸堆笑、花言巧语、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人很少具备仁德!姑姑……啊不,师傅说了,这朝中很多奸臣,他们往往都是只捡好听的话儿来糊弄皇阿玛,让我们这些当儿臣的要有出息,要学会分辨奸佞,替皇阿玛分忧!十五阿哥此言一处,原本满脸堆笑的几位大臣的笑容当即僵在了嘴侧,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表情相当尴尬!哈哈哈,胤啊,你说得好哇!康熙扫了身边的几位大臣几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你没让朕失望!那你就好好做学问,要有出息,将来好为朕分忧,听见了吗?十五阿哥得到表扬心情大好,朗声地回道:是,皇阿玛,皇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一定好好做学问,好好跟着师傅学习!嗯,好!康熙赞许地对乔婉点了点头,转向四阿哥胤,胤啊,在座的阿哥中,除了胤自小在汉人中长大,对汉人的学问比较精通之外。

就属你最有才学了。

那么朕就问你一个比较难的,如何?四阿哥受到表扬脸上也没有什么欣喜之色,宠辱不惊地道:谢皇阿玛肯定,儿臣定当尽力学习,不负众望!好,听着,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胤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任重而道远。

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

不亦远乎?意思是:曾子说,男子汉大丈夫。

一定要志向远大。

意志坚强,因为他肩负重任。

要走地路还很长很长。

要把实行仁道当作自己的责任,不是很重大吗?奋斗终身,死而后已,难道路程还不遥远吗?胤,你书倒是背得挺熟练的,你能不能说说你从这几句话中体会到了什么?康熙似乎有意要为难一下四阿哥,于是微笑地看着他问道。

四阿哥想了一下,回答道:儿臣认为身为皇子,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够了。

不骄纵,不懒惰,不任意妄为,能体会皇阿玛的辛苦和用心,这就是作为皇子的本分!儿臣愚钝。

只能体会到这些!嗯。

你不是愚钝啊,你是说到朕的心坎里了!康熙听了四阿哥的话一阵唏嘘。

自从大阿哥胤随军征讨葛尔丹,在朝野中地威望迅速提升之后,就有了取代太子的心思,到处拉拢朝臣,培养自己地势力。

康熙虽说装作不知道,但是心里很是烦恼,他不知道自己地儿子们还有谁有争位之心,除了大阿哥和太子,就只有四阿哥在朝中的口碑最好,所以就借着检查功课试探了一下。

乔婉看了这对各怀心思地父子,忍不住心里暗笑,难怪四阿哥日后能继承大统了,知道隐藏自己锋芒的人才是高手,这么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个四阿哥的城府比看起来要深得多了,跟云妃可有得一比。

康熙挨个检查,最后一个才点九阿哥,胤,朕来问你,子曰:知者不惑……呃……仁者不忧,勇者不……不……九阿哥磕磕绊绊,说不下去了。

康熙见他这个样子,很是恼火,如此简单的问题你竟然回答不上来?平日里是怎么做学问的?朕看你的心思并不在读书上,说,你都干什么了?皇阿玛,皇儿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九阿哥见康熙发火了,连忙辩解地说。

哼,想不起来了?如果你平日有用心怎么会想不起来?他不争辩还好,一争辩康熙更加恼火了,以前你就如此,朕检查功课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流利地回答出来过,连胤都比你强!朕也不想跟你废话了,罚你把论语抄写三百遍,不抄完不准用膳,不准睡觉!那些老学究见康熙发火了,看着的乔婉的眼神带着相当地幸灾乐祸,他们巴不得乔婉带的学生出点问题,好让康熙责罚她这个师傅中的异类,九阿哥果然不负众望点了导火索,他们怎么肯开口帮九阿哥说话,就等着看好戏了。

乔婉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微微笑了一笑,走出去禀报道:皇上,奴才有话要说,请您先息怒!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康熙面色不悦地看了乔婉一眼,其他阿哥的功课都很好,朕很满意,唯独就带地九阿哥回答不出朕地问题,朕说了,学生回答得好,师徒一起奖赏,学生回答得不好,师徒一起领罚!你说朕该怎么惩罚你?乔婉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九阿哥没有回答出问题,奴才愿意跟他一起领罚!不过请您先听奴才说几句话再罚也不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见康熙点头应允了,才接着说道,请皇上给奴才一点时间,让奴才跟九阿哥单独说几句话,然后请您再提问,奴才保证九阿哥什么都回答得出,您看如何?吹牛吧?说几句话就能让九阿哥学问变好了?就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口气还真不小,我看她是怕受罚急糊涂了吧?我看也是,想要拖延时间另外几个师傅忍不住低声地议论起来,看他们地样子恨不得康熙马上把乔婉推出去斩了才开乔婉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微笑地看着康熙,等待他的答复。

康熙也不知道乔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见她笑得信心十足,也忍不住好奇她有什么招数,于是简单地征询了索额图和明珠的意见,便同意了。

乔婉带着九阿哥出门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笑着禀报道:皇上,请您现在提问吧,九阿哥一定能够有问必答!哦?真的么?康熙半信半疑地拿起书来,看了看乔婉,又看了看九阿哥,那朕就要提问了,胤啊,如果这次你能回答出来,朕不但不罚你抄书,还要奖励你;但是如果你仍然答不出,朕一定连同乔婉一起重罚,知道么?九阿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皇阿玛,皇儿知道了!请您尽管提问吧!第二百八十一章:批判众人见九阿哥出去一趟回来也是信心满满的,不由得诧异起来,不知道乔婉到底对九阿哥做了什么,只等看提问的结果了。

子曰:岁寒……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意思是到了寒冷的季节才知道松柏是最后凋零的,意思是说,比喻危难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坚韧的品质!九阿哥回答得相当流利,又惹来众人一阵惊叹之声。

康熙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脸上不由得现出惊讶之色,那么朕再问你,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孔子说:一个人的内在质朴胜过外在的文采就会粗野,文采胜过质朴就会浮华。

只有文采和质朴配合恰当,才是君子。

提示我们不止要做学问,还要修身养性!九阿哥依然是出口成章。

康熙越问越是惊讶,还是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如此流利回答问题的是一向不喜学习的九阿哥,于是又问了几个问题,九阿哥全都回答得一毫不差,连自己理解的东西都说得头头是道。

几个老学究教了一辈子的书,哪里见过这个架势,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直直地瞪着乔婉,像是看怪物一样。

皇上,老臣真是服了婉真格格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高招,竟然能让九阿哥一瞬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明珠看了乔婉一眼,笑着提示康熙,皇上。

老臣可否跟婉真格格请教一下?是啊,皇上,微臣也想知道婉真格格是怎么做到的!索额图也附和地说。

那云和卫阿哥对视了一眼,脸上尽是欣慰的表情。

那格见自己地儿子目光一刻都不离乔婉之身,当着皇上的面又不好呵斥他,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康熙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对乔婉说:是啊。

乔婉,朕也好奇你到底对胤做了什么。

让他突然就对答如流了。

快些说说吧。

大家都想知道!是,皇上!乔婉笑了一笑。

回答道,奴才第一天给九阿哥上课的时候就知道,九阿哥不是不喜欢学习,只是他对兵法、军事更感兴趣一些。

奴才就因材施教,把要学的东西都跟兵法联系起来,这样九阿哥记起来就容易多了!哦?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康熙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朕还是不明白,你是平日里这样教他的,可是刚才朕提问的时候他却答不上来。

而你刚才带他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这又是什么原因呢?乔婉意味深长地看了九阿哥一眼,才笑道:皇上,这个嘛。

刚才大概是九阿哥太紧张了。

所以才卡壳的!奴才带他出去宽了宽心,九阿哥就发挥出平日的水平了。

至于说了什么。

那是教学秘密,奴才不能随便说地!好,好,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康熙虽然没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身为君主也不能放下脸面刨根问底,于是点了点头,不过乔婉你这个教学方法还是很好地,既然九阿哥第二次回答得非常好,朕就不罚你们师徒了。

对了,你先前说有一个条件,不妨说来听听!乔婉一听这话心里高兴,连忙谢恩,谢皇上恩典!奴才地条件就是希望皇上日后检查阿哥们功课的时候不要罚抄写了,一抄就是几百遍,什么人都会觉得枯燥乏味地,这样会让阿哥们对学习仅有的那点兴趣也流失掉了。

还请皇上您三思!岂有此理,你一个女子懂什么?先前在校场批评乔婉的那个老学究终于忍不住了,不等康熙开口就呵斥起乔婉来,皇上是用心良苦,你怎么还批评起皇上来了?老夫教学这么多年,深知熟能生巧这句话的含义!俗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抄书也是做学问的一种手段,这怎么又能说是泯灭了阿哥们学习的兴趣呢?乔婉知道这个老学究看自己不顺眼,所以在借题发挥,于是笑了一笑,转向他说道:这位大人,熟能生巧没错,但是阿哥们都是天资聪慧,只要教学方法适当,不用抄写成百上千遍也能把学问做好,如果有此捷径,又何必绕远路呢?不像话,做学问岂同儿戏,书山有路勤为径,哪里来的捷径?老夫真是难以想象,有你这样投机取巧的师傅,怎么能教导众位阿哥们做好学问?!老学究义愤填膺地说了一顿还不解恨,又转向康熙禀报道,皇上,老臣认为婉真格格不适合做阿哥们的师傅,请皇上三思,为九阿哥等人另择良师才是!康熙看了乔婉一眼,才对老学究说:钱儒传,你是不是言过其实了,乔婉只不过是说因材施教,你何苦把她说成这样呢?你是怀疑朕地眼光?皇上,老臣并没有怀疑皇上任用人才的眼光,只不过是婉真格格确实是不适合做师傅!钱儒传一看就是个老顽固,根本就无视康熙婉转地想让他闭嘴的意思,继续说道,自从大清入关以来,老祖宗就严格规定了阿哥们要在书房安心功课,不得有懒惰贪玩的心思。

老夫在无逸斋教了这么多年的学了,除了用膳和学习射箭,阿哥们从来都是埋头苦读,不曾有丝毫懈怠。

可是自从婉真格格进入无逸斋之后,动辄带着阿哥们去校场嬉戏玩闹,每日多达五六次,白白浪费了学习地时间!这也就罢了,其他师傅带地阿哥,听到十五阿哥等人在外玩闹的声音,也无心功课,受到了不好地影响!这件事情老臣跟婉真格格提起过,可是婉真格格不但不知悔改,仍然执迷不悟!皇上,老臣认为,不能再让婉真格格这样下去了!不然九阿哥等人的前途令人担忧啊,皇上!康熙听了钱儒传的话,皱了皱眉头,真有这事?乔婉,你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婉无奈地看了钱儒传一眼,叹了一口气,禀报道:皇上,奴才确实是带着阿哥们出门去玩耍,但是奴才认为这样做并没有错!皇上,您都听到了吧?婉真格格就是如此执迷不悟……钱儒传更是振振有词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喜忧一个小女子,怎么会如此大胆,竟然敢破坏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真是胆大妄为……就是啊,教课便好好教课,怎么能带着阿哥们不务正业呢?是啊,应该马上撤职,女子果然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后宫为好!康熙拍了拍桌子,制止了众人的议论,你们都给朕住嘴,说三道四的不像话!该怎么做朕自有分寸,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替朕做主了?众人见康熙发火了,连忙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熙看了乔婉一眼,乔婉,你说你这么做没错,朕能听听理由么?皇上,奴才这么做是有科学根据的!乔婉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在学堂上课的阿哥们多数都还在长身体,需要多多休息才行!为了上早课,他们每天凌晨就起床,一坐就是五六个时辰,难免会身体倦怠,精神疲惫,这样怎么能上好课呢?适当地做做室外活动,对身体和大脑都好,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所以奴才认为这么做并没有错!更何况,阿哥们都还年纪小,正是贪玩的年龄,如果总是把他们禁锢在书房,会泯灭孩子的天性的,皇上也不想阿哥们以后都变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吧?钱儒传听了忍不住冷哼一声,你这是狡辩,为自己不用心教课找借口!皇上,微臣认为婉真格格说得很有道理!那云不顾那格的拦阻,再次挺身而出。

皇上,您还记得那位洋大人张诚说过的话么?张大人再给皇上讲课地时候,没讲半个时辰就请您出去散步,回来才接着讲。

他说急于学习固然重要,但是要懂得动静想成,劳逸结合,这样不但对学问的吸收好,还有益于身体健康。

微臣认为。

婉真格格所说跟张大人所说是一个道理,皇上您认为呢?康熙点了点头。

嗯。

那云啊,你这么一说朕还真的想起来了。

张诚每次都让朕起身走一段,或者陪朕做做其他活动,才让朕接着学习!朕确实也觉得休息一会儿再学习要轻松许多,看来乔婉跟这位洋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不愧是朕看中的师傅,做得不错!皇上,您怎么……钱儒传本以为康熙会狠狠地惩罚乔婉一番,没想到自己的靠山这么快就叛变了,心里那个不甘心啊。

忍不住嗟叹,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真是不假啊!康熙脸色不悦地看了钱儒传一眼,钱儒传。

你嘀咕什么呢?朕知道你是一心为了阿哥们的学业着想。

但是乔婉也是为了阿哥们的身心健康着想,你们都没错。

朕也不会怪罪你们任何一个人地!朕知道,你认为乔婉破坏了祖宗的规矩,但是规矩总是人定地,从今儿开始,朕就加上一条规定,阿哥们每学习一个时辰就休息一会儿,可以去校场玩玩闹闹,也不要泯灭孩子地天性嘛!谢皇上、皇阿玛恩典,皇上、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乔婉和众阿哥们心头欢喜,连忙谢恩。

事情已成定局,几位老学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脸上的表情仍然很是僵硬。

皇上,奴才认为应该制定一个课程表,好让几个师傅带地学生在统一时间学习和休息,这样才不会互相影响,您说呢?乔婉见康熙高兴,趁机提议道。

康熙听了连连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朕信得着你!皇上,奴才还有一个想法!乔婉有些得寸进尺地说道,校场只有箭靶,阿哥们活动的时候只能射箭,这样太单一了,也不能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奴才认为,应该在校场多加点东西,好让阿哥们能尽情玩耍和休息!根据咱们大清的情况,还征求了各位阿哥的意见,奴才认为应该加上这些设施,奴才已经画好了图纸,请皇上过目!康熙笑着看了乔婉一眼,好你个乔婉,是有备而来啊,竟然连图纸都画好了!好,让朕看看!嗯,画得不错嘛,不过这些东西朕都没见过啊,干什么用的?乔婉耐心地给康熙解释了一番,虽然有些沟通困难,但是康熙总算是明白了,当即下令道:那云,乔婉画的这些东西就由你和胤负责搞吧,一定要好好做,知道了么?是,微臣遵旨!那云见乔婉出了风头,心里很是高兴,连忙答应着接过图纸。

康熙站起身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今儿朕对众位阿哥们的功课很是满意,就不让你们抄写了!各位师傅也都做得不错,每位有赏,传朕地旨意,着户部给每位师傅发一百两银子!谢皇上恩典!众人连忙谢恩。

康熙走到乔婉身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乔婉啊,好好教导阿哥们。

朕还有事情,就先走了!等你下课来上书房一趟,朕和你一起回景仁宫!胤啊,你就先不用去无逸斋了,跟朕一起走吧,朕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是,恭送皇上!乔婉答应着和众人一起送走了康熙和众大臣。

只是索额图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对乔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让乔婉心里分外忐忑。

她是第一次跟索额图见面,不知道他这个笑里面到底意味着什么,很是揣测了一番。

回到无逸斋,乔婉见九阿哥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于是走到他身边,笑着问道:九阿哥,怎么了?被皇上表扬了还不高兴啊?乔师傅……九阿哥不好意思地看了乔婉一眼,皇阿玛提问的时候,我……乔婉笑了,你说那件事情啊?我知道你是故意答不上来的,不过咱们不是商量过了嘛,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我不会怪你。

只要你遵守我们地约定,我就让你如愿,怎么样?九阿哥连忙点了点头,是,乔师傅,我一定遵守我们地约定,好好读书,不让皇阿玛失望!不过乔师傅,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乔婉见九阿哥看着自己的眼睛直放光,忍不住心里一沉,迟疑地问道:九阿哥想问什么?皇阿玛说过了年我就满十六岁了,是大婚地时候了,我就是想问,乔师傅,你能做我的福晋么?九阿哥语出惊人地问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名分乔婉听了他这话忍不住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你为什么想要让我当你的福晋呢?因为乔师傅你人很漂亮,又有学问,还知道那么多兵法的故事,我觉得你当我的福晋会很好!九阿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要那些蠢蠢笨笨的秀女,就想要乔师傅当我的福晋!乔婉听了他这不着边际的理由,忍不住苦笑,九阿哥,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选福晋要遵从你皇阿玛的意见,你是皇子,皇子的婚姻大事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那有什么问题?九阿哥满不在乎地说,皇阿玛很疼我,我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你,只要我们两个同意,一起去跟皇阿玛说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怎么样嘛,乔师傅?乔婉看着他那单纯的带着期待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与其留给他渺茫的希望,还不如给他一记重击,让他清醒起来,于是稍稍酝酿了一下,说道:九阿哥,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一个宫女,后来被封为婉真格格的?我当然知道啊,好多人都在说你的事情!九阿哥不知道乔婉要说什么,不解地问,这个跟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么?乔婉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有关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封为婉真格格么?是因为钦天监说今年天象有异,不适合封妃,所以才给了我一个格格的名号。

这么说你明白么?啊?九阿哥脸色骤然变了,呆呆地看了乔婉半晌,才喃喃地问道,这么说,你本来应该是皇阿玛的妃子了?乔婉点了点头。

没错,只是因为天象有异,所以才暂时作为格格地身份呆在宫里。

从名义上来说,我是你皇阿玛的女人……怎么会这样呢?皇阿玛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为什么连你也是?九阿哥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十分不甘心地拉住乔婉的胳膊,不行,你跟我去找皇阿玛。

我要让皇阿玛收回成命,把你赐给我当福晋!你不要胡闹!乔婉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去找你皇阿玛也没用!这件事情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连皇上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是你了?还有,九阿哥,我现在只是你地师傅,没有想过要做你的福晋,你明白么?九阿哥猛地摇头,不明白。

为什么你可以给皇阿玛当妃子,却不能给我当福晋?难道就是因为皇阿玛是皇上,而我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皇子么?那我以后也要当皇上,这样你就能给我当福晋了吧?九阿哥!乔婉见他越说越不像话。

网连忙厉声地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给你当福晋的!见九阿哥一脸痛苦的神色,于是缓和了语气劝慰他说,九阿哥,你我都是皇上的臣子,不能只想着自己。

这样是不忠不孝的,你明白么?还有啊,刚才你说地那句话,千万不要再提了,你皇阿玛还健在,下面又有太子。

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

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还要让我当福晋的事情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来了,皇上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明白么?九阿哥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乔婉说得有理,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什么!乔婉见他这样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见他一直都心情相当不好的样子,直到下课也没有看自己一眼,忍不住心里也堵了起来。

不对啊,这位九阿哥可是九龙夺嫡其中比较活跃的一个,他不会是因为我才……去上书房的路上,乔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心里不由得大惊,又使劲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一定是我想多了!应该是他本来就有争位之心才对,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不是以为我拒绝了他当他地福晋才这样的,不然我就成了红颜祸水了!康熙见乔婉脸色有些不好看,问道:乔婉啊,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不太好看啊,要不要朕找太医来给你瞧瞧?不用了皇上,奴才刚才走得太急,在外面不小心撞到了小路子公公,受了点惊吓,没大碍的!乔婉连忙编了一个借口,九阿哥跟她求婚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这位心高气傲地皇上知道,他要是知道自己生出来的儿子跟自己抢女人,那还不气疯了啊。

嗯,没事就好!康熙见乔婉有些心不在焉的,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是也不想追问,顿了一下,招呼她过去,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地说,昨天朕一时气极打了你,你不会怪朕吧?还疼么?乔婉受惊一样跳了开去,连忙跪下禀报道:皇上,是奴才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说错了话,皇上您打奴才是为奴才好,奴才绝无怨言!康熙见她这样,表情冷了冷,眼神闪烁半晌,才平和了语气说:你起来吧,朕也没把你怎么样,看你一口一个奴才的,非要跟朕这么疏远才高兴是不是?奴……微臣知罪!乔婉连忙认错。

康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已经有了不耐烦,好了,你快起来吧,朕没说你有罪,你知罪什么啊?走吧,咱们去景仁宫看看芷兰去,刚才太医来报,说芷兰虽然醒着,但是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朕很是担心啊!啊?她还这样呢?那我们快走吧,皇上!乔婉一听也急了,连忙跟朕康熙出了门,上了轿子直奔景仁宫而来。

翠柳和小荣正齐齐地跪在床前,眼泪长流,不停地求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杨芷兰,芷兰小姐,你快点睁开眼睛吧,奴才求您了!您不想说话,不想吃东西,睁开眼睛看看奴才也好啊,求您了,快睁开眼睛吧!芷兰她怎么了?康熙一边急步地走到床前一边问道。

小荣一见康熙和乔婉来了,连忙哭着禀报:皇上,格格,芷兰小姐不肯说话,不肯喝水也不肯进膳,太医说了,必须要用膳之后才用药。

不用药芷兰小姐的身子就不会好……不要一口一个芷兰小姐的叫了,朕已经决定了,从今儿开始,封她为芷妃,以后叫主子就可以了!康熙握住杨芷兰地手,柔声地说,芷兰,你听见了么?朕管不了什么天象了,朕要给你一个名分,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朕最心爱的妃子。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芷妃了……第二百八十四章:错情杨芷兰听了康熙的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皇上,眼泪便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皇上,您这么对我,我却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我很难过……朕知道,你不要难过了,好好养好身子,等你身子好了,咱们还能再有孩子,你一定要为朕生几个阿哥,再生几个像你的格格,好不好?康熙顾不得旁边还有乔婉和两个宫女,满是柔情地说。

杨芷兰用力地点了点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皇上,谢谢您……乔婉见二人正在缠绵,不能再做琼瑶剧的观众了,于是悄悄地招呼了小荣和翠柳,一起退了出去,让二人尽情缠绵去吧。

格格,你听见了么?皇上说要封芷兰小姐为芷妃啊,太好了,太好了!翠柳没见乔婉表情有多么复杂,眼泪还没干呢就兴奋地说道。

小荣擦了擦眼睛,狠狠地戳了戳翠柳的脑袋,你这个丫头,不是皇上要封,是已经是芷妃了,我们景仁宫一下子有两位主子,以后可有面子了!你们两个守在这里,一会儿皇上出来了就伺候芷兰进膳吃药,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一下!不知道怎么了,乔婉心情相当沉重,于是跟小荣和翠柳吩咐了一声就回到西暖阁去了。

小荣看着乔婉的背影有些纳闷地问:翠柳,你说咱们格格是不是有点奇怪啊?我怎么觉得芷兰姑娘封了芷妃她一点都不高兴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哎呀,荣姐姐你真笨!翠柳促狭地笑了一下。

自作聪明地说,本来呢咱们格格是皇上最宠爱的,现在多了一个芷妃,虽然是好姐妹,但是也难免心里难受啊。

我很理解咱们格格的心情,她是觉得自己受冷落了,吃醋呢!小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要瞎说。

格格才不会吃醋呢?她根本就不想当妃……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往里面看了一眼。

还好康熙没有出来。

于是赶紧拉着翠柳走到远一点地地方,郑重地警告她说:以后你不要乱说话。

咱们格格对芷兰姑娘多好啊,比亲姐妹还亲呢。

芷妃娘娘得宠了,不就是相当于我们格格得宠了?我们也有面子啊!刚才那些话你可不要在芷妃娘娘跟前提起来,不然闹出误会就不好了,我们就成罪人了,知道不?是,我知道了,荣姐姐,我一定不会乱说!翠柳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乔婉换好了衣服。

坐在椅子上发愣。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男人怎么想的,刚才在上书房还对自己柔情似水,如果不是她自制力好,搞不好风花雪月了。

没想到一扭脸他就来跟杨芷兰说你是朕最宠爱的妃子……怎么想都觉得康熙是在赌气。

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刚才拒绝了他的柔情,他就赌气一样把这种柔情放在了杨芷兰的身上。

那么杨芷兰岂不是太可怜了?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他是爱芷兰地,很爱很爱的!乔婉自欺欺人地反复告诫自己,乔婉啊,是你想太多了,是你自作多情了!他对你只不过是得不到地感觉新鲜罢了,对芷兰是真感情,他是芷兰下半辈子地依靠啊!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她是心里很不安慰,七上八下的。

如果刚才那场景是康熙在演戏,那么感动得一塌糊涂地杨芷兰着实就太可悲了!唉,算了,即便是他在演戏,只要芷兰不知道就好了!乔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反正我是一个过客,很快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到时候不论是皇上还是九阿哥,都会把我遗忘的,生活回到他们原本的轨道上,就一切OK了!这么想着,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想要找到自己的贵人了。

原本她只是想顺其自然,可是现在看来,自然不起来了,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出大事的。

一个那云还不够,又来一个康熙,冷不丁又冒出一个九阿哥!她现在觉得那云和康熙还不是什么大问题,九阿哥才是关键,人家才十五岁,情窦初开,就被自己打击得一塌糊涂,这不是作孽嘛!真不知道以后上课要怎么面对他,真是越想越郁闷!老天爷啊,我的贵人到底在哪里啊?让我快些回去吧,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乔婉双手合十地祈祷着。

也许祈祷得太入神了,连小荣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察觉。

格格,阿郁来通报说,云妃娘娘请你过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小荣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说道。

乔婉连忙睁开眼睛,问道:阿郁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啊?嗯,她说云妃娘娘说只要告诉你贵人有下落了,你就知道了!小荣想了一下说道,格格,你不知道啊,阿郁那个死丫头……哎,人呢?格格,格格……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乔婉已经不在椅子上了,追到门口一看,她已经出了景仁宫,奔延禧宫的方向赶去了。

格格今天果然很奇怪,怎么觉得她不太正常呢!小荣一边摇头一边嘀咕着。

婉儿,你来得真快啊!云妃看到乔婉气喘吁吁地样子,笑得有些过分灿烂。

乔婉尴尬地笑了一笑,是啊,我一听到消息就马上跑来了!云妃娘娘,是不是找到那个巫女了?你先别着急,坐下喝口茶,咱们慢慢说!云妃故意卖关子地说。

乔婉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是也不好太过表现出来,只好依言坐下,陪着云妃慢悠悠地喝了一会儿茶,闲聊了一些事情,才又问道:娘娘,阿郁说贵人有下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果然是个急性子!云妃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吩咐阿郁带着宫女出去,才说道,没错,我派人四处打探,终于找到了那个巫女,并且请她到我娘家府上做客!我想只要撬开她的嘴巴,你的贵人是谁就很清楚了吧?乔婉听云妃这么一说,心里欢喜,连忙道谢,真是太谢谢您了,娘娘,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谢谢您了……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云妃脸上仅有的一丝笑意也消失无踪了,目光冷冷地看着乔婉,现在那个巫女的命掌握在我地手上,我要看你地表现才能决定要不要问出你想要的消息……乔婉早知道天下没有白痴地午餐,对于云妃的为人早就有所准备,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第二百八十五章:逼问云妃盯着乔婉看了半晌,突然扑哧一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你是我好姐妹,我怎么会什么都讲条件呢?放心吧,这几天我会出宫一趟,亲自去会会那个巫女,帮你打听一下贵人的下落,你就放心吧!乔婉没想到云妃会这样,有些愕然,感觉就像是心脏被闪了一下,莫名地空虚起来。

以云妃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事情的,她这样反倒让人不太习惯了!乔婉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的,云妃这个时候不说,肯定有什么后招。

与其让她出后招,还不如当面锣对面鼓来得踏实,于是笑了一笑说:娘娘,您如果有什么让我去做的就尽管开口吧!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如果不帮你做点什么我心里不踏实!听你这话好像是不相信我的样子啊!云妃轻轻一笑,我的确是心甘情愿要帮你一次,没想过什么交换条件!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情就是这样了!你先回去吧,我今儿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出了延禧宫,乔婉心里还很不是滋味。

云妃无缘无故对人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件事情越琢磨越不是回事儿!莫非是因为芷兰的事情心存愧疚,想要补偿我一个人情?乔婉暗自摇了摇头,她不是会心存愧疚的人,再说无凭无据,她也没有必要补偿我什么!一定有别的事情,一定有!回到景仁宫康熙已经回去了。

杨芷兰吃了些东西又进了药沉沉地睡去了。

小荣和翠柳忙活了一天一夜也有些倦了,相互靠在一起打盹儿。

听见乔婉回来了,连忙起身,格格,你回来了?刚才皇上还找你来着!是么,皇上都说什么了?乔婉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小荣摇了摇头,皇上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了一句。

我说云妃娘娘请你去了,要让你帮她做身衣服。

皇上听了说了一句知道了。

就走了!嗯,知道了。

你先进去了!乔婉答应一声,回到西暖阁,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贵人么?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三月么?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颜府,也就是云妃的娘家,早上接到宫里地通知,说是云妃要回来探家,正张灯结彩,大摆筵席。

准备迎接这个光耀家门的功臣归来。

云妃进宫已经有三年之久了,头一次奉旨归家探亲,而且还带着双胞胎小阿哥,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连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登门拜访,求个热闹。

蹭个光彩。

朝中的大臣更是不想错过这等巴结的好机会。

纷纷前来祝贺!云妃的父亲,颜长瀚。

本姓完颜,镶黄旗,禁军步兵左翼总兵,自己的女儿是得宠地妃子,他的脸上自然也有光,红光满面地,俨然一副春风得意地模样。

不到午时,云妃的凤撵已经到了颜府大门口,颜长瀚招呼一声,颜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迎出门来,一阵拜见和回礼过后,把云妃从大门郑重地迎了进来。

拜了祖宗,用过酒宴之后,云妃安排奶娘照看着小阿哥,避开众人,跟颜长瀚耳语几句,颜长瀚会意,当即吩咐了一个小厮带着云妃和阿郁往后院走去。

颜府地后院连接着一个偏院,偏院里有几间厢房,平日只种些花草树木,放些杂物,并没有什么人居住,显得有些颓败和荒芜。

大小姐,人就关在里面!小厮在一间偏房门外站住脚步,指了指里面对云妃说,见云妃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有节奏地轻叩了三声,就听见里面传来两声咳嗽,门开了,走里面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来,见到云妃连忙俯身下拜。

起来吧,我要亲自见见那个巫女!云妃淡淡地看了男子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虽然是个偏房,但是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看来颜长瀚确实是把女儿的吩咐放在了心上,把这位巫女当成贵宾来对待了。

只不过为了防止这个贵宾逃逸,人被五花大绑起来,还特地安置了两个高手一刻不敢疏忽地看守着。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云妃在床榻前站定,微笑地打量着一动不动坐在那儿的巫女。

巫女依然是一身黑衣,带着大大的斗篷,听到云妃的声音面纱动了一动,声音淡漠地说了几个字:自作孽不可活!云妃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轻轻一笑,在榻上坐下来,语气里多了几分语重心长地说:大师,你不要怪我用这么强硬的方式请你来,实在是因为你行踪莫测,能找到你太不容易了!你是高人,心胸宽大,一定不会介怀这点事情地吧?我这次请你来就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希望你能配合!天机不可泄露!巫女依然惜字如金。

云妃依然好脾气地笑着,大师,您这就不对了,口口声声天机不可泄露,可是你已经说了够多了吧?你不是跟我说我有改天逆命的机会,也跟乔婉说她有一个什么贵人在宫里,这些不都是天机嘛!既然说了,又何必故作神秘,何不说个明白呢?所谓天机,时辰未到之时乃是天机;时辰一到,不过过眼云烟,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巫女苍老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哀叹的意味。

我之所以执着,还不是因为你告诉我在这里有一次福与天齐的机会?云妃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大师啊,勾起我好奇心与好胜心地也是你,告诉我不要太过于执着地也是你,我真不知道该听你那一句话好了。

这样吧,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我就是想问你三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了,我依然把你当大师看待,如果你不想回答,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巫女听了云妃地话似乎是沉吟了一下,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问吧,当回答的我自然会回答,不当回答的我也无能为力!好!云妃笑得分外灿烂起来,盯着巫女的眼神带着额外的光彩,那么第一个问题:请问明年三月可是我行事的大好时机?巫女沉吟了半晌,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需防小人,万事三思!云妃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但是也知道巫女的脾气,如果问急了,她又要天机不可泄露了,于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所说的我命中的克星可是乔婉那丫头?第二百八十六章:灭口交人需交心,交心者自然是贵人,不交心这自然是克星。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巫女又说了一套玄理,再怎么问也不肯多说一句了。

云妃显然有些恼火了,但是能让巫女开口说几句总比没有的强,于是耐下性子问了第三个问题:那你知道不知道乔婉的贵人是哪一个?是不是皇上?是又如何?不是便又如何?所谓贵人,许在无意转眸间,许在不及天涯边,贵者在于行事,陌路难以知心!巫女苍老的声音似乎格外有穿透力,在云妃的脑海回荡不停。

巫女所说的话让她比不问更加糊涂起来,似懂非懂的,格外烦心,但是再三追问,巫女也只是沉默不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跟死人一样声息全无。

不想告诉我是不是?云妃恼怒了,霍地站起身来,指着巫女冷冷地说,你只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罢了,只有乔婉那个丫头才会相信你这种人的话,一头扎进宫里去寻找什么贵人,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再也不想听你胡言乱语了!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别人也别想知道!来人啊,把这个老巫婆给我做了,让她尸骨无存,哼!两个看守的男子听了云妃的吩咐,畏惧地看了巫女几眼,犹豫着不敢动手。

云妃见他们二人这样,更加恼火^^混账,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白让你们吃干饭了?让你们杀个人怎么还婆婆妈妈起来了?娘娘,她可不是一般人,是巫女啊!先前开门地那个男子迟疑着开口说道,面上带着七分的畏惧,娘娘。

听说巫女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不能随便杀的,会遭天谴的!云妃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混账,少给我胡说八道!什么上天的使者,我看是江湖骗子!她算什么使者,她要是使者,我就是上帝,不要嗦了。

快些给我动手,将这个老骗子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天啊,原谅她的狂妄吧!巫女突然哀鸣了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不长乐这必无善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云妃听了巫女地这句话更是怒火加无名火从头烧到脚后跟,厉声地吩咐着两名男子,你们,还不快动手!她死了。

乔婉的贵人就掌握在我的手里,我看她还怎么回去,乖乖地留在这里做我的左膀右臂才好!阿郁,我们走!啊,是,娘娘!阿郁只听云妃说过这个巫女,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始自终都被这诡秘的对话和场景跟震住了。

呆呆地看着那个巫女,带着崇敬,带着畏惧,带着探究和好奇。

听到云妃叫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跟着云妃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两个男子正虎视眈眈地逼了过去,她不由得可怜起那个老妇人来,可是此时她不敢说话,更不敢跟自己的主子求情,只能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大师。

你安心地去吧,我会为你烧纸钱的!原本云妃是要呆到傍晚才回宫的。

但是她心情不好,在加上对颜家老小也没什么真感情,便带着两位小阿哥和宫女嬷嬷匆匆起驾回宫了。

惜儿,你不能多留一个时辰么?玛父盼望你多日了,听说你回来高兴地彻夜不眠,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走了呢?颜长瀚再三挽留,但是云妃还哪有心思逗留,一心回宫,直言拒绝了。

颜长瀚无奈,只好目送着女儿的车驾绝尘而去。

惜儿这是怎么了?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走了呢?我见她好像十分不开心的样子!颜夫人脸上带着浓浓的失落,叹着气问道。

颜长瀚摇了摇头,唉,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惜儿自从进宫之后就跟咱们疏远了好多,只有有事的时候才叫我一声阿玛,这孩子别是当了娘娘忘了爹娘吧?老爷您不要想多了,惜儿自从得了那一场大病之后,醒来就性情大变,可能是受苦太多了才变成那样的!这孩子从小被我娇惯坏了的,难免有些任性!颜夫人和事佬地说,再说了,孩子在宫里正天跟那些个嫔妃们明争暗斗地,虽然得到皇上的宠爱,可是也遭人嫉妒,平日心里有苦也要强装笑言,好不容易回到娘家了,您也应该让她放松一下,发泄发泄,就不要往心里去了,是不是,老爷?颜长瀚虽然不能被这个理由完全说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颜夫人说得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暗自叹了一口气,带着一家老小回府去。

在前厅安抚了老父亲一下,便直奔后院的偏房而来,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带云妃来的那个小厮正焦急地走来走去,似乎烦恼着什么,连忙走过去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老爷,您可来了!小厮看到颜长瀚眼睛一亮,连忙上前禀报道,老爷,不得了了,大小姐刚走,小的就看到从里面闪出一个黑影,接着两位皇差也跟着追了出去,小的来不及问什么事情,但是又不敢到前面去禀报,只好在这里等老爷!颜长瀚面色一沉,你说什么?黑影?是不是那个老太婆逃走了?可能是,他们速度太快了,小的看不清楚!小厮见颜长瀚脸色难看,面带畏惧地说道。

颜长瀚一把推开小厮,快步地走进偏房,却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了,桌椅凌乱,满地都是黑色的碎布,不由得大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惜儿再三叮嘱,要好生看住这个老妇,这是关系到她前途地事情,怎么就跑了呢?老爷,小的留守在外面的时候,隐隐地听到大小姐说要……要杀了她……自己得不到的消息,别人也甭想得到……小厮看了看颜长瀚地脸色,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偷听来的话说了出来。

颜长瀚面上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大小姐真的这么说?她到底要干什么啊?为什么连我这个父亲也不告诉呢?云妃回到延禧宫,兀自没有消气,面色阴沉如黑潭水。

阿郁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小心地问道:娘娘,您就这么回来了,奴才见老太爷、老爷和夫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啊!况且您日后要做大事,不是还要仰仗老爷的兵马么?您……我知道的,今天我实在是太生气了,忍不住了!云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那几个老地好办,怎么说我也是颜家地嫡孙女,当了贵妃光宗耀祖了,他们不会怎么样的!这样,明天你挑点上好地礼物送到颜府去,就说我孝敬他们的,他们就开心了!阿郁虽然觉得云妃这些话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办!你先回来!云妃叫住她,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没让你现在去!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你附耳过来……第二百八十七章:总管乔婉第一次觉得去无逸斋心情如此沉重,她看不得九阿哥那消沉的样子。

她不知道在这个15岁孩子的心目中,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怎么会一下子从讨厌就跨越到了喜欢呢?明明在昨天之前他还对自己视若绊脚石,怎的一下子就青睐有加变成爱慕了呢?看来爱恨两字从来都是不可靠的,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因爱成恨,一不留神也会因恨错爱,对此她只能表示无奈与叹息,还好他还只是小小地受挫了一下,日后一定会知道爱情的深奥与复杂。

人们都说爱情很简单,就是爱或者不爱。

其实爱情也可以很简单,当两情相悦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只要拥有彼此就足够了,其他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因为爱情可以超越一切;可是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时候,爱情就变得复杂起来,被爱的或许在恼火,你凭什么因为一句爱我就对我纠缠不休?得不到爱的更觉得委屈,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我那么爱你……九阿哥,我能跟你谈谈么?用过午膳,乔婉终于鼓足勇气对九阿哥说道。

一上午都不见他抬头,提问也不回答,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如果是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乔婉觉得自己有责任开导他一下。

九阿哥也不看乔婉,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不必了,该谈的我们不是早就谈过了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吧,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想得明白,你是皇阿玛的女人嘛,我不能觊觎。

\\\\我不会怎么样的,我会好好做学问回报皇阿玛的厚望的!乔婉怎么听都觉得他这话里赌气的成分居多,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就这么作罢了。

回到景仁宫她觉得分外的累,看来人心乱了就容易累了。

小荣和翠柳见乔婉一脸的疲惫,又是愁容淡淡,连忙过来询问:格格,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没事。

我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有点累了!乔婉笑了一笑,安抚她们两个说,对了,芷兰怎么样了?提到杨芷兰,小荣笑得相当欣慰,格格,我正要跟你说呢,芷妃娘娘现在好着呢?早上上朝之前,皇上来看过她。

她心情也好了很多,乖乖地吃了饭,又喝了药,这会儿正睡着呢!她说等格格回来要见你呢!乔婉听了这话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换了衣服去东暖阁看望杨芷兰。

杨芷兰正好醒来,看到乔婉表情有些复杂地叫了一声姐姐,就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芷兰,你这是怎么了?乔婉见她这样连忙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宣太医?杨芷兰摇了摇头,抓住乔婉地手。

**姐姐,不用了,我没事!顿了一顿才面带尴尬地说,姐姐,我觉得对不起你!乔婉愣了一下,不解地问:你哪里对不起我了?姐姐。

其实孩子没有了我心里很是怨恨,有些责怪你!杨芷兰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了红晕,垂下眼睑不敢看乔婉的眼睛,你来看我的时候,我不肯睁开眼睛见你。

我觉得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会好好保护我们母子,却没有做到……后来我才知道,要不是姐姐你,我现在也跟着孩子去了,所以我觉得很是对不起你。

姐姐,我错了。

我不该怨恨你。

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太任性了!乔婉听她把心里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欣慰地抱住她,芷兰,我明白,我全明白的,你不要说了!我没有怪你怨恨我啊,本来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要不是我粗心大意,没有看出小青是别人安排在景仁宫地内奸,又怎么会害你小产了呢?你应该责怪我……不是的,姐姐!杨芷兰连连摇头,是我太不懂事了!姐姐为了保护我已经尽力了,我都听小荣她们说了,这后宫的女人嫉妒起来可怕着呢,要不是有姐姐在这儿护着我,说不定我在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所以,姐姐,你不要自责!皇上说了,等我身子好点了,就正式加封我为芷妃。

皇上还说要给我另外安排一处宫殿,但是我没有同意,姐姐,你不介意我还在景仁宫跟你一起住吧?乔婉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介意,我们是好姐妹嘛,你一下子就晋封到了妃,姐姐脸上也有光啊?留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呢!卫阿哥说得对,孩子没有了只能是看作你跟他没有缘分,天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就行了,你一定能为皇上生好几个阿哥和格格的。

所以现在要好好养身子,等身子好了好伺候皇上!嗯,我会的,姐姐!杨芷兰擦了擦眼泪,笑了,等孩子们出生了,他们会有两个娘亲,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姐姐,他们该多幸福啊!乔婉用力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会把他们当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姐妹二人说了一会儿贴己话,乔婉心情也好了不少,见杨芷兰有了倦意,便吩咐小荣和翠柳好生照顾着她,自己也回到西暖阁休息了。

刚坐定一会儿,就听见小荣来报,格格,有一位公公说是有急事要见您,您看……公公?乔婉有些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这景仁宫跟别的宫殿不一样,因为没有正式名分的主子,除了管事地公公没有另外安排总管公公,平日里打交道的公公也少之又少。

不知道谁会有急事找自己,稍稍整理一下,就吩咐小荣带人进来。

跟在小荣身后进来的小太监看起来年纪不太大,却生得一脸精明模样,见到乔婉就拜,奴才小原子给婉真格格请安,婉真格格吉祥!起来吧,不用多礼!乔婉笑着打量了他半晌,才问道,你是在哪里当差的?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啊?小原子恭敬地回道:回格格的话,奴才原来是在景福宫当差的,太后娘娘知道皇上刚刚册封了芷妃娘娘,让奴才来这儿伺候二位主子,皇上也说奴才办事还算利落,就同意了,让奴才等到婉真格格您下课就过来跟您报道!哦,原来是这样!乔婉笑了一笑,不知道这个老太后又搞什么花样,太监那么多,竟然特地从自己身边调一个过来,不免心生几分芥蒂,刚刚死了一个小青,她可不想再来一个小青,于是扭头对小荣道,小荣,这位小原子公公以后就是景仁宫的总管公公了,你去安排一下,让小厨房的宫女太监们都认识认识!小荣点了点头,就要带着小原子出去。

小原子犹豫了一笑,笑道:格格,奴才有几句话想要跟您单独说说,能不能请荣姐姐先走一步?第二百八十八章:卦辞乔婉听了这话略一沉吟,对小荣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小荣不悦地看了小原子一眼,不情愿地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嘀咕,刚来就想单独跟格格套近乎,真是没有不拍马的太监,哼!小原子听到了小荣的话也不在意,依然面不改色,笑呵呵地站在那里。

等小荣走出去关好了门,才正了正脸色,从袖管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乔婉,格格,这是萧大人让奴才交给您的!你是说萧然?!乔婉有些意外,看了小原子一眼,接过信来,上面没有署名,抽出信纸,上面的笔迹果然是萧然的,于是恍然大悟,你是内侍营的人?小原子点了点头,是,奴才是萧大人的手下。

格格,萧大人说了,这封信看完了要马上烧掉,留着会有危险的!嗯,我知道了!乔婉点了点头,专心地看起信来。

小原子也不打扰她,转身悄悄地走出门去。

这封信看得乔婉脸色铁青,如果不是强行忍住,早就拍桌子骂人了,看来偷梁换柱是他们的强项啊,竟然敢打这方面的主意!她冷笑着把那封信放进炭盆里烧掉了,又沉思了半晌,才站起身来,穿好衣服出去去。

小荣刚带着小原子看完了景仁宫的各处,就见乔婉匆匆地要出门,连忙喊住她,格格,您要去哪里啊?带上我吧!嗯,景仁宫人手不多,你留下照顾芷兰,我要去延庆殿!宝格格说好让我教她女红的,我差点给忘记了!乔婉笑着回绝了小荣,看了小原子一眼,迟疑了一下小原子,你随我去一趟吧!小原子当然高兴,连忙跟过来,是。

格格。

奴才这就随您去!小荣见二人走远。

嘴巴撅起老高。

翠柳见她这样打趣地问:荣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嘴巴都能挂油瓶儿了,谁招你了?还有谁,还不是那个小原子!小荣气鼓鼓地说,刚来就可着劲儿地巴结咱们格格,格格看起来也挺喜欢他的,串门不带着我和你也就罢了。

偏偏带着他,气死我了!翠柳听了她这话忍不住掩嘴直笑,哦,我知道了,原来荣姐姐是在吃小原子的醋呢!谁吃醋了。

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掐烂你的嘴巴!小荣呼喊着去追打翠柳,却不见有人趁这个空挡悄悄地溜进了东暖阁。

宝格格难得不在延庆殿,说是去孝惠太后那边儿陪她念经去了。

卫阿哥也难得回来得早,见乔婉来得匆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把她让到里面去。

卫阿哥。

==我有件事情不得不请你帮忙了!乔婉开门见山地说。

卫阿哥听了高兴地点了点头。

当然,当然。

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帮,你快说吧!卫阿哥,你最近有没有逄越的消息?乔婉不说先问了一句。

卫阿哥不知道乔婉为什么这样问,想了一下说道:有倒是有,不过是通过皇阿玛那边知道的,昨天他还从河南送来六百里加急快报,说是河南今年收成不佳,军饷和粮草筹备不及!怎么了?逄兄出什么事情了么?还没有,不过快了!乔婉面色相当沉重,看了卫阿哥一眼,接着说道,卫阿哥,你是知道地吧,湖广总督前不久才来过急报,说是镇压黄明起事战事吃紧,急需军饷和粮草。

可是逄越通过来往两湖和河南的乞丐调查了一番,事情却不是这样的,早在九月底就已经基本平复了叛乱,黄明和吴旦达等人已经逃往广西和贵州了!卫阿哥听了大吃一惊,你是说李辉祖谎报军情,骗取朝廷的粮草和军饷?应该不是,李辉祖是出了名地清官好官,这等事情是做不出来地!乔婉摇了摇头,说道,我恐怕是什么人从中作梗,截断了湖南和京师地通信,两边欺骗!卫阿哥更加吃惊,还有这等事情?这不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么?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量,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具体是什么人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一个在朝廷中势力相当大的人,能只手遮天,欺上瞒下的人,还有就是,逄越和湖广总督李辉祖都有生命危险!乔婉急切地看着卫阿哥,恳切地说,卫阿哥,我想来想去,能帮助他们的也只有你了!卫阿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乔婉,别说是你拜托我去做的事情,就是你不拜托我去做,我知道逄兄有危险也会去做。

更何况这还是关系到朝廷地大事,我这就去找皇阿玛说个清楚!不可以!乔婉连忙拦住卫阿哥,不能这么做,要是这么做就是打草惊蛇,我恐怕逄越活不过明天了!卫阿哥听了乔婉的话迟疑地坐回椅子上,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要揪出幕后的黑手,也只能将计就计了,我们这么做!乔婉低声地跟卫阿哥商量了半晌,才告辞出门来,带着小原子回到景仁宫。

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呢,就见阿郁一脸不情愿地来请她了。

婉真格格,我们主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阿郁目光在小原子身上盘旋了良久,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景福宫的小原子嘛,怎么会出现在景仁宫呢?莫非是听说皇上新册封了芷妃娘娘,就过来赶头船,想要比别人多捞一把荣光啊?小原子好脾气地笑着,阿郁姐姐说笑了,咱们是奴才,上头吩咐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能挑肥拣瘦!景福宫虽然荣耀,但是怎么能比得上延禧宫呢?阿郁姐姐又是云妃娘娘身边儿地大宫女,多少人都羡慕着你呢!少花言巧语了,就知道你会说话!阿郁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听了小原子的恭维话心里头舒服着呢,脸上多了几分不经意的笑纹儿,对乔婉福了一福,婉真格格,娘娘还等着您呢,咱们快些走吧!乔婉对小原子的表现很满意,日后搞不好要倚仗这个小太监,于是就打算带他去延禧宫走一趟,也好让他熟悉一下路径,于是说道:小原子,咱们去给云妃娘娘请安吧!是,奴才遵命!小原子笑着看了阿郁一眼,过来扶着乔婉。

云妃虽然极力的掩饰着,假装淡然,可是乔婉看出来了,她眉宇间少见地多了几分烦躁,想来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也不点破,假装不知道地说:娘娘,您这么急着找我来是不是贵人有下落了?是啊!云妃轻轻一笑,从桌上摸过一个信封,这是巫女写的卦辞儿,你看看吧!第二百八十九章:巴结乔婉没想到云妃如此迅速,这么快就问出了贵人的下落,又惊又喜,连忙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展开看起来。

上面用重墨写了两句话:贱不出生死边缘间,贵不过庙堂最高处!云妃见乔婉的脸色有异,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巫女的卦辞儿上都说了些什么?有提到你贵人的下落么?提到倒是提到了!乔婉的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之色,语气里带着叹息地说: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的贵人会是他!云妃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接过乔婉手中的信纸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搞了半天你的贵人就是皇上啊!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总比暗中摸索要来得好!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触发你回去的契机,但是有目标总比没有目标要好!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我真的不希望这件事情跟皇上有什么牵扯!乔婉叹了一口气,不过命该如此,不愿意也不行了!云妃听了乔婉的这句话,莞尔一笑,小小地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婉儿啊,我一直有一句话想要问你,你是不是真的那么相信那个巫女的话,要服从所谓的命运呢?那些巫女虽然神神秘秘的,但是她们所说的话都在我身上验证了,我还是相信她们的!乔婉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命运。

^^^说不上服从不服从的,我能做到的只是尽人事安天命,只要我努力了,命运怎么安排都无所谓!云妃笑了一笑,也就是说你还是认命地喽!唉,没想到你一个现代女子竟然能如此随遇而安,这倒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了!娘娘的意思是您不想听凭命运的摆布了?乔婉听她话里有话的。

试探地问道。

云妃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又慢慢地咽下去,才笑道:是啊,我不想服从所谓的命运。

我只想做我想要做地,谁也别想阻拦我!听了这句话乔婉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果然像是娘娘的作风!行了,你走吧。

我有点累了,要休息了!云妃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乔婉漫无边际地说一些闲话,而是很干脆地下了逐客令。

乔婉带着小原子出了延禧宫,总觉得揣在怀里的那张纸有些沉甸甸的。

她在思忖云妃那些话的意思,能让这个女人说出如此强硬的话,恐怕是巫女给她预测的未来不是那么顺意。

格格,您看,那不是惠妃娘娘嘛!小原子突然低声地提醒乔婉道。

乔婉顺着小原子地目光看去,果然惠妃带着秋雨正往景仁宫的方向走来,不由得心里沉了一沉。

前些日子她才刚刚受到康熙的责罚。

在承乾宫闭门思过,这会儿又来景仁宫,恐怕没有什么好事情。

这么想着就快走了几步,赶上惠妃,笑着打招呼,这不是惠妃娘娘嘛,您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呢?哟,这不是婉真格格……啊。

不对,应该是钦命婉真学士!惠妃看着乔婉的眼神带着几分讥讽,我刚才还听宫里的人在传,说是婉真格格着实了得,竟然能让那几个自命清高的老学究甘拜下风。

连皇上也对你赞不绝口啊!乔婉笑了一笑,回道:娘娘是夸奖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啊,不过是别人的谣传罢了!看你这样子是从延禧宫过来吧?找云妃妹妹说贴己去了吧?惠妃语气里带着七分醋意地说,哎呀,看到你们这些年轻的妹妹我就哀叹自己老了。

看你们,个个年轻貌美,把皇上迷得七荤八素的。

哪里还想得起来我这个结发之妻呢!乔婉听她这么一说。

心里有数了,想来她是最近被皇上冷落怕了。

听说杨芷兰马上就被封为芷妃了,过来拉拢人心的。

既然人家有意拉拢,对杨芷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于是笑了一笑说道:娘娘您真是谦虚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奴才,哪能跟您和云妃娘娘相提并论呢?娘娘您宅心仁厚,听说芷妃娘娘身子不好特地来探望地吧?哟,还真让你给猜着了,我这儿啊有上好的补品,都是我表哥明大人从宫外带来给我的!我平日里也用不上,正好可以给芷妃妹妹补补身子!惠妃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秋雨手中的托盘给乔婉看,你看看,这都是好东西啊!乔婉当然那是好东西,送礼哪有送次品的道理呢,于是笑着点了点头,是,有劳娘娘您费心了!芷兰从小孤苦伶仃的,要是知道娘娘您这么关心她,不知道多感动呢!我想芷兰这会儿是进药的时候了,应该醒着。

小原子,你赶快带着娘娘去东暖阁吧!是,格格!小原子很有眼力见儿地接过秋雨手中的托盘。

娘娘,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陪您过去了!乔婉知道惠妃肯定有一些话不方便让自己听地,于是故意找了个借口成全她。

惠妃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啧啧,你一个女子怎么比那些大臣还忙呢?本想跟你多聊聊,说点儿知心话呢!看来不成了,你是文化人,不比我们这些粗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那我就拉着你闲聊了!是,娘娘您请便!乔婉笑着目送惠妃往东暖阁走去,才回到西暖阁,招呼小荣去准备茶点好生招待惠妃主仆。

她心里记挂着云妃给她的卦辞儿,回到屋里把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格格,你快去看看吧!小荣老大不高兴地闯进来,对乔婉嚷嚷道,惠妃娘娘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嘛!乔婉连忙把那张纸收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小荣?还不是因为惠妃娘娘!小荣气鼓鼓地坐下,端起乔婉的杯子把里面地水喝干净了,狠狠地擦了一下嘴巴,凭什么啊,一来就打发我们都出去,她要跟芷妃娘娘单独说话!我这药刚煎好了,芷妃娘娘还没来得及喝呢?一会儿还要热,真是气死人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乔婉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安抚着小荣道,小荣啊,你不要生气了,就让惠妃娘娘跟芷兰单独聊聊吧!有人想要巴结芷兰是好事情啊,你干嘛要生气啊?小荣听了乔婉的话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格格你的意思是,惠妃娘娘是来巴结芷妃娘娘的?为什么啊?第二百九十章:嫌隙乔婉笑着戳了戳小荣的脑门,你个笨丫头,皇上先前不是放出话儿了,说是芷兰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也就是说芷兰在皇上耳边说句话,可能比那些大臣上十个二十个的奏折都管用,你说说谁会不来巴结呢?哦哦,原来是这样!小荣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格格,我们景仁宫以后是不是要热闹了?乔婉笑了,是啊,以后可有你们忙的了,那些福晋妃子的都会来对芷兰示好,到时候光准备茶点就够你们受的了!所以我打算跟皇上说一说,给你调几个宫女来,让你使唤,好不好?当然好了!小荣有些兴奋地嚷道,还是格格你知道疼人!杨芷兰看着惠妃的眼神有些费解,她不知道这个先前对自己凶神恶煞的女人缘何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嘘寒问暖不说,还一口一个妹妹地叫着。

妹妹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就是太老实了,先前才让人欺负呢!惠妃一副抱打不平的样子,拉着杨芷兰的手说,妹妹啊,你不知道,在这后宫里面,谁得到皇上的青睐谁就是主子!皇上对你那可是疼爱有加,所以你现在应该理直气壮才对!像你总是这么老实的人,要是不给别人点颜色看看,别人就总来欺负你!杨芷兰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好笑,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先前带头欺负我的不是姐姐你么?你想要我给谁颜色看看呢?啊……惠妃没想到杨芷兰说话这么直,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说,妹妹啊,我想先前咱们两个之间有点误会。

我也不是有意的,是那些福晋们看着你没有名分就给你下马威,我拗不过她们啊,你也知道。

在这宫里做人难着呢。

你要是不随溜走,日子就难过了!杨芷兰笑了一笑,姐姐说得是,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呢。

您别往心里去!我刚来不久,对这宫里的规矩都不太懂,更不知道怎么做人。

我听婉儿姐姐说过,惠妃姐姐您是这后宫资格最老的妃子,那您一定什么都知道,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提点我才是!那是当然了,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你尽管开口,姐姐我一定帮你!以后哇,咱们两个就是亲姐妹,不,比亲姐妹还亲!惠妃笑容可掬地打量着杨芷兰,哎呀,妹妹,瞧瞧你这小模样,身子不好还这么清秀,楚楚可怜的。

连我看了都心里疼惜,更别说是皇上了!杨芷兰笑着摸了一下脸,不太好意思地说:姐姐谬赞了!惠妃又跟杨芷兰东拉西扯了半天,才带着秋雨离开了。

惠妃刚一走,杨芷兰就急着要见乔婉,吩咐小荣叫人。

芷兰,怎么了?你脸色这么差,应该多休息才是!乔婉连忙赶到东暖阁。

见杨芷兰的模样很是心疼,惠妃娘娘也真是的,怎么拉着你聊了这么半天,明知道你身体不好地!杨芷兰苦笑了一下,她也是好意!姐姐。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嗯?什么问题?乔婉见她问得很是郑重,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了?杨芷兰想了一下,看着乔婉的眼睛问道:姐姐,这后宫的人真的那么可怕么?我必须要处处提防,时时提防,是不是?这个嘛。

说实话。

这后宫地人的确是各怀心思!为了争宠,勾心斗角。

甚至不惜草菅人命!乔婉想了一想,回答道,也不是说后宫没有好人,反正大多数都是自私的人,今天你得宠了,他们就对你笑脸相迎,明天你失宠了,他们就会落井下石!总之呢,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知道么?杨芷兰听了这话低头沉吟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姐姐,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的!姐姐去忙吧,我想睡一会儿了!乔婉不知道杨芷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虽然嘴里说着明白了,可显然又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见她的神色着实非常疲倦了,也不好再追问,便退出门来,让她好生休息。

小荣啊,这几天我不在地时候你多看着点芷兰,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呢!出了东暖阁,乔婉仍然有些不放心,于是叮嘱小荣道。

小荣见乔婉说得郑重,于是也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格格,我知道了,一定不会疏忽!杨芷兰身子恢复得很快,几天之后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只不过不敢出门吹风罢了。

她从小走动惯了,在床上躺不住,又不能出门,百无聊赖,只能吩咐小原子去御花园花房搬了几盆花来,放在屋里时不时地侍弄着。

康熙来看望她几次,知道她喜欢侍弄花草,特地吩咐御花园管事儿的太监多弄点奇花异草来供她消遣。

有皇上支持,杨芷兰更是痴迷于摆弄花草了!养花草对身子好,乔婉也不阻拦她,只是吩咐小荣和翠柳多看着她点儿,不要让她太过劳累了!这天乔婉下课归来,远远地看见惠妃带着秋雨急匆匆地从景仁宫走了出来,不由得诧异,这惠妃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怎么会如此匆忙的!带着疑问回到景仁宫,就见小荣一脸老大不高兴的神情,正厉声地呵斥着两个身形陌生的宫女,你们在宫里做事多久了?怎么连端茶倒水都不会啊?惹得我又被惠妃娘娘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怎么,你们俩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两个宫女被小荣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也不敢抬头,低眉顺眼地听着。

乔婉有些看不过去了,连忙走过去问道:小荣,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干嘛发这么大脾气?这两个是新来的宫女吧?是啊,今儿才分来伺候芷妃娘娘的,格格,你是不知道啊,这两个丫头可没规矩了,给惠妃娘娘端茶却打翻了茶杯……小荣忙不迭地跟乔婉告状。

乔婉刚想宽慰小荣几句,就见其中的一个宫女忽然抬起头来,眼神带着热切地盯着乔婉,真儿……不,婉真格格,您还记得我么?是我啊,您好好看看我……第二百九十一章:疏远乔婉听到宫女的话,仔细一看,这个小丫头还真有点面熟,只是一时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她,不由得诧异地问:我们见过么?婉真格格,奴才是阿尔兰,阿尔兰……您忘记了,我们是一起进宫的,那时候一起被派去南果房,结果中途您遇到了云妃娘娘,被她带走了……阿尔兰努力地想要唤起乔婉的回忆,见她似乎想起来的样子,有些兴奋地拉了拉身边的宫女,您忘记了?还有她,她是盈翠啊,当初我们三个就数您年纪大,所以我们两个都叫您真儿姐姐,记起来了么?经过阿尔兰热心的提醒,乔婉还真的记起来了,刚进宫的那会儿确实有这么两个人来着,也算是故人,于是兴奋地拉住她们,原来是你们,几个月不见你们都长得丰满了好多,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你们怎么会在景仁宫呢?能见到您真好,真好!阿尔兰还是那副小姑娘脾气,天真烂漫的,性格很是活泼,说话直言快语,我们本来在南果房当差,后来犯了点错误,就被派去柴房做杂役,今儿突然被调到景仁宫,说是让我们来伺候新册封的芷妃娘娘呢!相比之下盈翠冷淡得多,没有故人相见的兴奋,中规中矩地给乔婉见过礼,便冷眼乔婉阿尔兰跟乔婉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听她说起被罚去做杂役的事情,忍不住哼了一声插嘴道:你还说呢,错误是你犯的,受罚就得连我一起罚,我快被你害死了!哎呀,翠姐姐,你还生气呢?阿尔兰讨好地拉住盈翠的胳膊,撒娇地晃了两下,姐姐。

****这样不挺好的嘛,我们能见到真儿姐姐,又能在一起了,多好多好!盈翠冷冷地甩开她的手。

不要乱说话,什么真儿姐姐,一点规矩都不懂,是婉真格格,应该叫主子才对!算了算了,你们不要太拘礼,咱们格格才不计较礼数呢。

平日里跟我们相处就像姐妹一样,你们刚来不知道,以后就习惯了!小荣见这两个是跟乔婉相识的,气也消了,笑着跟她们两个说话,刚才我是火气大了一点,你们不要往心里去!阿尔兰对小荣吐了吐舌头,刚才荣姐姐真的好凶哦,吓得我都不敢出气儿呢!不好意思了,我被惠妃娘娘骂惨了。

心里气儿不顺呢,才凶你们!小荣笑呵呵地解释说,现在好了,反正都是自己人,以后不会这样了!盈翠并没有因为跟乔婉重逢表现得多兴奋,也没有因为小荣的宽容表现得多感激,只是形式上行了一礼,并没有多少诚意地说了一句=那以后就请荣姐姐多多照顾了!乔婉笑着拍了拍阿尔兰地肩膀,好了,以后相处的日子多了,大家就不用行礼来行礼去的,麻烦!还有。

我虽然名义上是格格,但是还是喜欢你们叫我真儿姐姐!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太拘礼!小荣,她们刚来,对这儿还不太熟悉,你多帮助她们一下,不要凶人家啊!不会了。

格格你放心吧!小荣笑着应承了。

乔婉点了点头。

那我去看看芷兰,你们聊聊吧!格格。

你还是别去了……小荣有些迟疑地拦住乔婉,见她脸上有不解的神情,有些尴尬地解释说,刚才芷妃娘娘吩咐了,她睡觉地时候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乔婉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惠妃明明刚刚离去,她怎么就睡觉了呢?不过也没有多想,大概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便回到西暖阁去了。

虽然自己给自己宽心,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到了就寝的时间她才回过味儿来了。

以前她一下课杨芷兰就迫不及待地要见她,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粘着她,缠着她说这说那的,要么让她教做衣服,要么想要听她讲故事,有时候还让她陪着睡觉,可是这些日子两个人好像明显疏远了很多。

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却很少见面,见面也是淡淡的,谈不上几句话。

乔婉几次要去探望她,都被她用各种理由婉拒了。

先前只是认为她身子不好,状态不佳,等她好了自然就会跟以前一样,可是这些日子看来,她的身子好了,两个人的关系却没有恢复到从前的亲密。

康熙也好像有意疏远乔婉,以前来景仁宫会特地过来西暖阁跟她说上几句,现在来了也只是去看望杨芷兰,不踏足西暖阁一步。

即便正好碰见乔婉,也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好像是故意躲避她一样,这些日子也没有去无逸斋检查功课,中间吩咐明珠代为检查了一次,自己却没有出现。

我这是怎么得罪他们两口子了?乔婉想到这些,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最近是不是走霉运啊?九阿哥见我爱答不理地,皇上也是,连我拼命想要保护的好妹妹也疏远我?我招谁惹谁了?也许是心情不好的关系,乔婉一夜没有睡安稳,总是反复做着同样一个梦,就是她经常做的那个,白雪皑皑,她一个人独自跋涉着,似乎在逃命,然后失足落进悬崖,接着便惊醒过来;整理心神再睡,还是做着那个梦,一次一次落进悬崖,一次一次惊醒过来……早上起来便带着两个黑眼圈,虽然强打起精神,来到无逸斋还是带着满脸的疲倦之色。

卫阿哥见她这样,趁着早膳的时候拉着她到校场,关切地问:乔婉,你真是怎么了?是不是为逄越事情担心啊?有点,不过也不全是!乔婉心里那些苦楚也说不清楚,只能笑着摇了摇头,转移话题地问,对了,那件事情怎么样了?卫阿哥神色肃了肃,你不问我也想说这件事情呢,我已经说服了简王爷和那云,让他们联合部分大臣上奏,要求尽快筹备饷银和粮草,运往湖南,皇阿玛准奏了。

吩咐调拨国库仅有的银两充作饷银,让我负责押运去湖南,可是如今饷银还远远不够,江南的税银还没到,十分难办啊……这件事情应该尽快才是,晚一天逄越有多一分危险!乔婉想了一下,突然面露喜色,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能筹措到银两……第二百九十二章:煽动卫阿哥听说乔婉有好主意,能尽快筹措到银两,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快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好主意?募捐!乔婉笑着吐出这两个字,但是见卫阿哥不甚理解的样子,于是解释说,国库没钱,但是不代表后宫没钱,更不代表大臣们没钱,我们可以想点办法让他们掏出银子来。

虽说这只是我们的计策,但是事情解决之后,这些银两也能充实国库啊,也是为皇上解忧,即便是事后知道了,皇上也不会怪罪我们的!卫阿哥,你看呢?卫阿哥听了乔婉的话忍不住击掌叫好,你这个主意真的不错啊,皇阿玛一直为国库空虚日夜忧心,如果我们既能查出图谋不轨的真凶,又能帮助皇阿玛解决这个难题,他一定非常高兴。

可是我们要找什么理由让他们拿钱出来呢?这个嘛,就需要卫阿哥你出马,引导皇上轻轻地开一下金口了!乔婉狡黠地笑了一下,附在卫阿哥耳边说了那么几句,听得卫阿哥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赞许。

康熙刚收到两份加急快报,一份是从河南来的,逄越催军饷的折子,另一份是两江总督上报的,说是运送税银的途中遭遇运河泛滥,耽搁了行程,正在改陆路,可是连日大雨,路途泥泞,车马困乏,恐怕是不能如期抵达了!这两份折子把康熙看得直冒火,拍得桌子上的杯碟叮当乱响,催催催,就知道催,朕虽然是皇上,却不是财神,哪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军饷呢?耽搁耽搁,让朕体谅体谅,到底有谁来体谅体谅朕呐。

^^首发君子堂^^啊?皇阿玛您且息怒,逄越和两江总督都各有各的苦衷,一时间没有体谅到皇阿玛您的难处也是可以理解的!卫阿哥见康熙这样,谨慎地劝慰道,见康熙并没有继续发火的意思,才接着说道,皇阿玛。

依儿臣看,这江南的税银是指望不上了,而湖南那边战事吃紧,军饷也是耽搁不得了,咱们必须另外想一个办法才行啊!康熙不悦地看了卫阿哥一眼,朕当然知道指望不上了,可是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可想的呢?要是有办法朕还至于如此烦躁么?皇阿玛,儿臣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卫阿哥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列在两边地几位朝廷重臣,见他们都没有要表态的意思,跟那云相互使了一个眼色。

才接着说道,皇阿玛,不然这样吧,儿臣的俸禄虽然不多,愿意把贡献出来,暂时充作军饷,也算是为朝廷尽了一份力了!那云很配合地附和着卫阿哥的话,郑重地表态道:皇上,微臣也愿意把俸禄和积蓄贡献出来!转头看了那格一眼,阿玛。

^^首发君子堂^^您不反对孩儿这么做吧?自己的儿子都表态了,那格当然不能说不好了,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是啊,皇上,老臣也愿意把俸禄和积蓄贡献出,如果还不够,家里还有一些先皇赏赐的古玩字画,也一并典当了。

充作军饷!简王爷一家都表现出了为朝廷尽忠的决心,几位大臣当然也不甘落于人后,纷纷表态,愿意把积蓄和俸禄拿出来充作军饷。

康熙被大臣们地忠诚感动了,激动地说道:各位爱卿,朕有你们这样的忠臣良将,何愁不能平复一个小小的叛乱呢?但是朕不能拿你们的俸禄充作军饷。

俸禄是朝廷发给你们的。

是你们应得的,是你们养家糊口的口粮啊。

朕怎么好拿回来充作军饷呢?虽说是事出有因,可是朕不忍心看你们跟着朝廷一起受苦哇……皇上,恕儿臣大胆说一句,您此言差矣!卫阿哥见募捐的势头已经被煽动起来了,当然不会让它就此熄灭下去,于是再次慷慨陈词道,皇阿玛,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说俸禄是朝廷发给我们的,我们都是皇阿玛的臣子,人都是朝廷地了,何况是身外之物的钱财呢?皇阿玛的事就是我们臣子的事,朝廷的有困难就是我们当臣子的责任啊!儿臣也说过了,只是暂时借给朝廷充作军饷,等国库充盈了,您在连同俸禄一起发还给我们,这还不是一样的嘛!那云也锦上添花地说道:是啊,皇上,卫阿哥说得对极了!眼见皇上您为国事如此忧心,寝食不安,我们当臣子的怎么能视而不见,只顾自己吃饱穿暖,衣食无忧呢?臣想众位大人早就有此意,只是怕皇上您心里过不去才没敢提,既然卫阿哥提出来了,依微臣之见,皇上,就这么办吧!臣可以发动京城内的各位大人为湖南的清剿筹措银两,相信各位大人都是忠心爱国地,一定会慷慨解囊,以除国忧,为皇上您解除困境!是啊,皇上,请您不要犹豫了,下旨吧!那格、明珠、索额图等人为了表示自己是大大的忠臣,齐声请旨,要求给他们一个机会往外掏银子。

康熙自然是有台阶不下白不下,摆出一副拗不过众大臣强烈忠心的模样,当即下了一道表扬旨:由于连年灾害,再加上刚刚平复了葛尔丹地叛乱,国库空虚,筹措不到湖南所需军饷,江南的税银又因为路途受阻不能及时到达,让朕深感忧心。

明珠,索额图,那格等大臣自愿拿出半年俸禄为朕解忧,让朕大为感动,朕有此忠良之臣甚感欣慰,特书一道旨意,聊表朕的感激之情,云云。

众大臣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这道表扬旨意的内涵,无非是让大家跟着学习学习,往外拿点银子。

谁也不愿意为了那点银子给自己背上不忠不义的罪名,半年俸禄也没多少,还不够他们贪污一次所得,自然也不心疼,都乐颠颠地为忠贤之名做了贡献!前面为了捐款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乔婉也没闲着,把景仁宫里值钱地东西都敛吧敛吧,放进托盘里,让小原子送到了小路子手里。

皇上,芷妃娘娘和婉真格格听说要为军饷筹措银两,便把自己的首饰岁俸都贡献出来了,说是也要为朝廷出一份力!小路子怎么会不知道乔婉的良苦用心,当然是把话往好听里说。

康熙听了大大地表扬了杨芷兰和乔婉一番,说是不愧是咱们大清的女子,竟然也有这等忠诚之心。

能得到皇上的表扬,这可是献殷勤的大好机会,后宫的那些嫔妃纷纷效仿,把自己地首饰和岁俸花销都贡献了出来,连老太后也捐上一份……第二百九十三章:财富后宫的的捐赠可不比大臣们捐赠的银两,反正都是皇上的东西,没了可以再让皇上赏赐,能取悦皇上又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这些个嫔妃们能捐的都捐了,算下来比大臣们捐赠的要多出好几倍。

大臣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能跟风,看着那几个老臣捐赠的数目来,即便是他们有钱,也不能显山露水,不能超过那个老家伙,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钱而落人口实,背上贪官的嫌疑。

所以他们捐赠的数目都很均匀,不多也不少,正好是每年俸禄的一半,也有少的,那些都是清官,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现银了,所以他们的忠诚就大大地打折了,在朝中不怎么受待见了,抬不起头来了!短短两天的捐赠,数目大大地超出了预算,不仅凑足了军饷,还富裕了很多,让康熙开心之余也狠狠地惊讶了一把,看着卫阿哥呈上的清单,不由得长声慨叹,原来朕的后宫竟然有如此多的财富,朕平日里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皇阿玛,您的后宫当然会有很多财富,只不过是平日里您没上心看罢了!卫阿哥笑着回应着康熙的话。

康熙不知道该为这些财富高兴还是悲哀,也不知道该叹息还是该高兴,只能点点头沉默了,过了半晌突然盯着卫阿哥问道:胤啊,乔婉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呢?来的真是及时啊!你说实话,是不是跟她串通好了跟大臣和嫔妃们下套的?嘿嘿,这都被皇阿玛看出来了!卫阿哥并不否认,笑着回答道,不瞒皇阿玛说,其实这还是乔婉给儿臣出的主意呢,儿臣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个主意竟然如此有效,都吓了一跳呢!康熙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而微笑了。

\\\\\\\\\\朕就知道,你们一定是早就串通好了的!朕就觉得奇怪,你突然说出要捐赠,那云就跟你一唱一和的,配合得那么默契,本来还以为只有你们两个。

后来乔婉又掺和进来了,朕就明白了。

肯定是这个丫头在搞鬼,果然没错啊!皇阿玛,乔婉虽然是个女子,可是见识非凡,绝不比一般朝中大臣差!卫阿哥见康熙心情好,也高兴起来,忍不住多夸了乔婉几句。

康熙也表示遗憾地点了点头,是啊,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不然朕就可以重用她。

让她做朕的左右手了!皇阿玛,儿臣倒是觉得,女子也未必不能得到重用啊!卫阿哥打量了一下康熙的神色,见他并没有不悦的意思,于是接着说道,皇阿玛您跟那些洋大人学习地东西不少,也知道外国的女人可以跟男人一样做官,我看咱们也可以让有学识有能力的女子做官的……胡闹!康熙瞪了卫阿哥一眼,可是语气并没有很严厉,朕只是那么一说。

=君子堂首发=你不要乱想了!如果朕让一个女子入朝为官,不知道会被那些老臣说成什么呢!朕只是让她做了一个师傅,教导你们几个学习。

就有人跟朕搬出祖宗的规矩,奏来奏去的好些日子,这要是让她做了官,还不闹翻天了啊!卫阿哥也知道,这件事情只能是想,不能实现。

于是叹了一口气道:是,皇阿玛,是儿臣想多了,不该说出这种话!好了,胤啊,饷银已经筹措到了,你明日就带队出京。

路经河南。

跟逄越汇合,火速押送湖南。

以解燃眉之急!解决了一件大事,康熙似乎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现出疲惫之色,你去吧,安排安排明日就出发吧!朕有些累了,去景仁宫休息一下,你跪安吧!卫阿哥连忙答应,是,儿臣一定不辜负皇阿玛的厚望,这就去安排!儿臣告退了!乔婉再一次被杨芷兰挡在了门外,心里地不安更加浓重起来,回到西暖阁叫来了小荣,问道:小荣,芷兰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怎么觉得她对我有成见的样子呢?格格,你不说我还不生气呢!小荣似乎憋了好久了,忍不住要发泄,芷妃娘娘最近脾气可怪了,对我和翠柳都不冷不热的,却对那个新来的盈翠好的不得了!今儿惠妃娘娘来了,她就吩咐我出去,让盈翠留在里面,这是什么意思嘛!盈翠比我和翠柳好?不见得吧?我和翠柳都伺候她多久了,她还……提到惠妃,乔婉眼神闪了一下,沉吟了半晌才问道:惠妃最近经常来找芷兰是不是?是啊,每天都来,跟芷妃娘娘在房里嘀嘀咕咕地说好久,有时候还在这儿用午膳呢!小荣不高兴地撅起嘴巴,可苦了我和翠柳了,惠妃娘娘一来,我们就得不停地去小厨房催促烧水准备茶点!乔婉心里一沉,又问道:那惠妃娘娘跟芷兰都说些什么呢?我哪里知道啊!小荣更加不高兴了,我和翠柳只能把东西送到门口,都是盈翠端进去的,连门都不让我们进,更别说听到她们说什么了!不过我总觉得她们有点神神秘秘的,关系很好的样子……乔婉心里有数了,于是点了点头,安慰小荣道:你也别生气了,现在芷兰是芷妃了,很多人要巴结她,她也不能只跟咱们打交道,也该有她自己的小***了!既然她不让你和翠柳去,你们就不要去东暖阁了,东暖阁就交给盈翠和阿尔兰去做吧!嗯,可是我就是有些不甘心啊!小荣气鼓鼓地往东暖阁的方向瞟了一眼,那个盈翠才来几天啊,就成了芷妃娘娘地亲信了,我们伺候了这么长时间,尽心尽力的,怎么就被冷落了呢?凭什么啊?乔婉见她这一副醋溜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了,这也是缘分的问题,只能说明芷兰跟盈翠投缘!我不是一直都把你当亲信的嘛,这还不够啊?你还想让多少人把你当亲信呢?这也太贪心了吧?也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小荣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释然了,哎呀,我已经是格格的亲信了,我还吃什么飞醋呢?真是的,我糊涂了,糊涂了!两个人正说得高兴呢,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似乎还夹杂着翠柳的哭声。

乔婉连忙起身,带着小荣出门来……第二百九十四章:界限刚一出门,就见盈翠正板着一张脸训斥着翠柳,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呢?到底是哪个主子调教出来的,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竟然学会偷听了……乔婉见她指桑骂槐、盛气凌人的架势,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走过去,冷冷地看了盈翠一眼,问道:怎么回事?在这儿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格格,这日子没法过了!翠柳一看见乔婉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脸红肿着,显然是被扇了耳光了。

哎呀,你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呢!盈翠见乔婉来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只是草草地给乔婉行了一礼,便接着呵斥起翠柳来,真是贼喊捉贼啊,做错了事儿不知道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倒打一耙,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乔婉听她口口声声训斥着翠柳,可是句句都在针对自己,也不由得生气起来,声音里多了几分严厉,盈翠,你说够了没有?这景仁宫上有主子,下有总管,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人了?这宫里的规矩是打人不打脸,连主子们都要遵照这个规矩,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就那么大的胆量,到底是谁赋予你的权利,打翠柳的耳光来着?格格,您不是要护短吧?盈翠听了乔婉的一番话,竟然毫无惧色地顶了过来,格格您可是堂堂的婉真格格,还是皇上钦命的学士,不会做出这种不明智的事情吧?乔婉本想给她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她越说越嚣张了,一点也没有要住嘴的意思,不由恼火:翠柳是我调教出来的,你口口声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不是想要找我算账呢?你是不是也想打我两个耳光呢?格格,奴才不敢!盈翠见乔婉动了真怒,气势登时矮了三分。

语气来带着不情愿地跪了下来。

奴才知错了。

请格格惩罚!乔婉见她这样,虽然心里又气,但是也不好再发作了,于是缓和了语气说:有什么事情非要打打骂骂才能解决的?如果翠柳做错了什么事情。

你大可以跟小原子说,或者跟我说,谁对谁错自有公断,何必要撕破脸皮呢?你起来吧……哟,这是怎么了?又是哭又是跪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乔婉的话还没说完。

就见杨芷兰在阿尔兰的搀扶下走出来,扫量了一下众人面露惊讶地问。

乔婉见杨芷兰面色红润,气色挺好地样子,心里地气也消不少了,笑着说:芷兰,看样子你身体好多了呢?这下我也放心了!承蒙姐姐惦记着了!杨芷兰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便不在看乔婉。

盯着盈翠问道。

怎么了这是?你跪在这里干什么呢盈翠看到杨芷兰出来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道:请娘娘责罚。

奴才说错话,惹得婉真格格不高兴了,奴才有罪!乔婉见她这副模样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于是笑了一笑说:两个丫头可能弄出了点什么误会了,我火气也大了点,就训斥了几句。

事情过去就算了,都不要放在心上了,都是一家人地,何苦闹得那么不愉快呢!哎呀,真是对不住姐姐了!杨芷兰面上虽然在笑,可是看着乔婉的眼睛却没有一点笑意,这个丫头最近被我宠坏了,说话口无遮拦的,可是她也不是有心的,姐姐就不要见怪了!小荣有些忍不住了,什么不是有心地,傻子都能听出来她是在拐着弯地骂我们格格呢!小荣,你住嘴!乔婉轻声地喝住了小荣,对杨芷兰笑了笑,算了,都过去了,以后……杨芷兰听了小荣的话脸色沉了下来,不悦地打断乔婉的话,看来小荣对我们成见很大啊!那这样吧,以后我们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扰!伺候姐姐的还去伺候姐姐,盈翠和阿尔兰就伺候我,这样想必就都没意见了吧!芷兰,你这是什么意思?乔婉听她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

杨芷兰一把拉起盈翠,不看乔婉也不笑,淡淡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划上一条线,免得不方便。

这样就好了,以后盈翠和阿尔兰就是我的人,小荣和翠柳就是姐姐地人!我会看好我的奴才,希望姐姐也看好你的奴才,不要再弄出什么误会来,我可不想因为奴才伤害了咱们姐妹的感情!说完也不等乔婉答话,带着盈翠和阿尔兰就回房去,很大声地关好了门。

格格……翠柳见乔婉脸色相当难看,似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惶恐地看着她,轻声地叫道。

乔婉站了几秒钟,脸色平和下来,语气平静地吩咐着小荣和翠柳,我们也回去吧!二人知道乔婉心里不好受,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地跟着乔婉回到屋里,并非地站在桌前,乔婉不说话,她们也不敢说话。

你们俩都坐下吧!乔婉扫了她们二人一眼,见两个人都迟疑地坐下了,于是叹了一口气问道,翠柳,你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翠柳半边脸红肿着,胆怯地看了乔婉一眼,格格,奴才对不起您!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婉知道她被吓坏了,于是柔声地安抚她说。

翠柳听到乔婉这么说,心里一宽,大胆地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格格,奴才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奴才按照吩咐,送茶点去给芷妃娘娘,到了门口见房门紧闭的,刚想去敲门,盈翠就突然出来了,她一口咬定我在偷听。

我说我没听,她就打了我,又骂了起来,然后格格就……就出来了……乔婉知道,盈翠着代表着杨芷兰出来示威的,即便是没有翠柳去送茶点地事情,也会找别地事情当引子,看来杨芷兰是存心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小荣见乔婉沉思着不说话,忍不住忿忿地问:格格,芷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盈翠摆明是在骂你,可是她不但不管,还说什么互不干扰?这……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意思很明白!乔婉苦笑了一下,就是说虽然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是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小荣,翠柳,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你们两个也注意点,没事儿不要往东暖阁去,不招惹她们便是!第二百九十五章:挤兑杨芷兰的册封典礼非常隆重,虽不及册立皇后正式,地点也在景仁宫,但是比起其他嫔妃的册封仪式要风光得多。

康熙亲自授予了金册,就连害怕逆天行事会遭天谴的老太后也给了康熙几分面子,前来接受了跪拜。

宣读了圣旨之后,便是大摆筵席,宫里宫外有头脸的人都送上了贺礼,杨芷兰一时间成了众星捧月的人物。

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但是乔婉并没有去参加杨芷兰的册封仪式,跟往常一样去无逸斋授课,回来之后一头躲在书房专心致志地做她的针线活儿,对外面的欢声笑语充耳不闻。

小荣一向喜欢热闹,但是盈翠对她和翠柳相当排挤,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凑上一凑,不由得生起闷气来。

但是见乔婉心如止水的样子又不敢多说,只能在门前转来转去,像是一条捉影子的小狗。

翠柳见她这样忍不住嘲笑她,荣姐姐,你这是干嘛呢?找钱呢?找什么钱找钱,我生气还来不及,哪有心思找钱!小荣憋了好久了,翠柳一打开她的话匣子她就再也憋不住了,气呼呼地说,你没看见盈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嘛,气死我了,主子册封关她什么事,看把她美的。

各宫的宫女和太监还都给她送礼,又不是她册封,给她送礼算是怎么回事啊?翠柳虽然也看不惯盈翠趾高气昂的样子,但是还算淡定,于是笑着劝解小荣道:算了,荣姐姐,今儿是芷妃娘娘的册封大典嘛,盈翠她们高兴也是应该的,你就别气了!什么啊?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咱们格格把她们带进景仁宫来,她们怎么会有今天的?小荣面上是在说盈翠。

其实心里气的是杨芷兰,忍不住影射道,要不是咱们格格不愿意争,哪里轮得到她们啊,咱们格格长得好看,心地又好,又有学问。

做皇后都做得……乔婉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了,忍不住出声呵斥道:小荣,不要瞎说,你知道这些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会惹出多大的风波么?谁都知道皇后这两个字在宫里是忌讳的,你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呢?见小荣一脸落寞地样子,又不忍心说下去了,于是缓和语气说,今儿是芷兰的好日子,你就别嘀嘀咕咕的了。

人家都送礼了,咱们也不能缺了礼数……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刚做好的衣服精心地包起来。

送到二人的手上,你们这就到东暖阁去,把这个送给芷兰,说是我送的!小荣迟疑地接过衣服,格格,那您怎么不亲自过去呢?芷兰有芷兰的难处,她既然想跟我划清界限了,我就不去给她惹麻烦了!乔婉笑得淡淡地,坐回去继续做着针线活。

这个时候来祝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也就是宫里的各宫殿的大丫头和总管太监什么的在这儿闹腾。

盈翠和阿尔兰正跟杨芷兰一起查看着礼单。

看着半屋子的好东西,三个人心里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兴奋。

这个时候小荣和翠柳带着乔婉送的礼物来道贺了,小荣双手把那个包裹递上去。

恭敬地道:芷妃娘娘,这是格格送您的礼物,请您收下吧!杨芷兰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是很快就熄灭了,淡淡地吩咐了旁边的盈翠一声,盈翠。

收起来吧!头也不抬地说,回去替我谢谢姐姐,就说我非常喜欢!小荣听了这话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里暗暗地嘀咕,看都没看,喜欢什么啊!盈翠不等杨芷兰吩咐,便三下五除二地打开了包袱。

抖出里面地衣服。

这衣服是乔婉用了心思做的。

自然是非常好看,盈翠打开的一瞬间都忍不住走神了。

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但是很快又嘲讽地撇了撇嘴巴,哟,这是什么东西啊?我们娘娘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就送这么一件破衣服,不伦不类的,颜色也不怎么好看,布料也不是上乘的,还真拿得出手啊!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暗器呢,藏根针,放个毒什么的……盈翠,你不要信口雌黄,这可是我们格格熬了好几个晚上做出来的,刚刚才完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小荣终于忍不住了,不顾一边一个劲儿拉她的翠柳,回嘴道。

盈翠似乎被小荣地反驳惹火了,但是却没有发作,脸上不怀好意地笑着,手一松,那件衣服便落在了地上,她假装惊讶地去捡,又一脚踩在衣服上,嘴里还不停地惊呼着,哎呀,怎么会这样呢?无缘无故就脱手了,无缘无故就掉地上,哎呀,踩脏了,这可怎么办啊?你——小荣气得满脸通红,差点扑上去跟盈翠拼命。

翠柳一看事情不好,匆忙告退,用力拉了小荣出门来,荣姐姐,你别冲动,别冲动!小荣气得浑身发抖,你干嘛拉我,你没看到盈翠那个贱丫头是故意的么?她故意糟蹋格格亲手做的衣服,她故意气我们……荣姐姐,你冷静点啊!翠柳用力地制止着挣扎地小荣,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荣姐姐,你听我说,虽然盈翠是故意气我们的,可是也是得到芷妃娘娘默许的啊,你没看到娘娘一句话都没说么?这要是让咱们格格知道了,不知道多伤心呢!她知道芷妃娘娘册封的消息之后就赶做这件衣服了,从来没见格格这么认真做一件衣服过,都不用我们帮忙,连扣子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盘起来的!小荣听了翠柳的话终于冷静了下来,下意识地往西暖阁看了一眼,是啊,格格真可怜,芷妃娘娘对她都那样了,她还那么向着她!所以啊,荣姐姐,咱们要带着笑模样回去,告诉格格芷妃娘娘看到衣服高兴极了,我们不能让格格伤心,是不是?翠柳少见地有了主心骨,直直地看着小荣等她回答。

小荣稍一思忖,知道翠柳说得有理,便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去就这么说!盈翠反复摩挲着那件衣服,竟然有些恋恋不舍,像是要断掉自己喜欢地心思一样发狠地说:娘娘,这件衣服怎么处置啊?我觉得婉真格格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看还是扔掉算了,万一里面真的藏根针……你说够了没有?杨芷兰冷冷地看了盈翠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行了,东西都放下,你们两个出去吧!盈翠不知道杨芷兰好好的发什么火,有些委屈地跟阿尔兰对视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衣服,一起退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黄雀杨芷兰册封的热乎劲儿还没过,景仁宫每天来巴结的嫔妃福晋踏破了门槛,惠妃更是如同长了根一样扎在景仁宫。

可是住在同一个院子的乔婉却不曾踏进东暖阁一步,曾经情同姐妹的二人现如今见面如仇人,这让宫里纷纷起了猜测。

有人说杨芷兰因为孩子掉了,所以迁怒与乔婉,所以对她冷淡了,更有人说杨芷兰害怕乔婉抢了自己的风头,跟她争宠,所以有意疏远乔婉,并且用尽手段来阻挠皇上去西暖阁。

反正众说纷纭,一时间成了后宫茶余饭后津津有味的谈料。

更有好事者,直接借着拜访杨芷兰的名义来打探她跟乔婉之间的关系。

好不容易打发那些长舌妇走了,惠妃才得到机会跟杨芷兰单独说几句话,妹妹啊,看你这神色是累了,要不去休息一下吧!不用,姐姐来了好半天了,我都没跟你好好说说话呢!杨芷兰不肯去休息,笑盈盈地看着惠妃,姐姐果然是这后宫资格最老的,按照你话去做真的没错!惠妃听了杨芷兰满是感激的话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不是姐姐我倚老卖老吹牛,我15岁进宫,什么阵势没见过,可谓是阅人无数,我看人呐,一看一个准儿!是啊,姐姐看的真是准呢!杨芷兰笑了一笑附和地说,又装作不经意地问,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说疏远了婉真格格就会得到其他人的拥护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惠妃见杨芷兰眼神天真,面带询问地看着自己,于是笑道:傻妹妹,这你就不懂了吧!婉真格格是什么身份?宫里人心知肚明,虽然扣着一个格格的称号,可是她是皇上的备选的妃子。

也不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家心里轻视她!你说有了封号的嫔妃还好,这没有封号却又让皇上惦记着的女人谁不想踩两脚?现在她又破格当了咱们大清第一个女先生,去无逸斋当了师傅,学识高地女人遭嫉妒啊!总之呢,咱们这后宫里的人。

看着都和和气气的,其实心里最恨的就是婉真格格了,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吧?嗯,我明白了!杨芷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他嫔妃即便是心里有疙瘩只是暗中较劲,因为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座靠山,不敢随便撕破脸皮。

可是婉真格格就不一样了,她还没成为妃子,所以就成了那个软柿子,是个人就想要捏上几把。

无奈皇上向着她,再加上我也在她身边,所以别人不敢把她怎么样!如今我跟她划清了界限,就让那些人的忌讳消除了大半,可以明目张胆地欺负婉真格格了,是不是?惠妃知道杨芷兰还是小姑娘脾气,说话不太会用词儿,直爽了一些,也不怎么往心里去,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

是啊,意思呢基本是这个意思!可是姐姐,你确定我的孩子就是婉真格格害的么?杨芷兰见惠妃高兴。

便把压在心中好久地疑问问了出来。

惠妃警惕地扫了扫杨芷兰的神情,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便摆出一副抱打不平的样子,哎呀,妹妹,要不怎么说你天真呢!你好好想想啊。

那个下毒的小青是什么人?你还没进宫她就伺候婉真格格了,你也知道婉真格格对下人好,那些奴才都对她忠心耿耿的,小荣和翠柳维护主子的样子你不是没见过。

如果小青能豁出命去做一件事,那么只能是为了主子卖命!什么主子值得她送命啊?当然是对她好的主子!姐姐,我明白了!杨芷兰眼睛溢出浓郁的憎恨之色,拳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

枉我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她。

还跟她经历过生死,把她当成依靠。

没想到第一个害我的就是她!惠妃见自己的话见了效果,强行掩饰着心里地得意,安慰着杨芷兰说:傻妹妹,你现在知道就有点晚了!一个拼着命进宫来的女人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圣宠啊,你得宠她就失宠,更何况你还怀了龙种,如果你生下一个阿哥,更是宠上加宠,她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霸占了皇上一个人的恩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见杨芷兰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停住了原先的话题,笑着拉起杨芷兰的手,妹妹啊,我呢你不用怀疑,我不会嫉妒你。

因为我已经老了,跟你们这些年轻的妹妹争不动了,况且我已经争了大半辈子了!我现在呢心里只有儿子,我家胤出息了我比什么都高兴,我现在不是依靠丈夫的时候了,是要依靠儿子的时候了。

我帮你呢,只是看着你什么都不懂,想起我刚进宫地那会儿了,忍不住就怜惜你,怕你被人害了还把她当好人!唉,我当初要是有个人真心帮我,我也不至于……唉,算了,都过去了,反正我看到你现在这么得宠,心里也替你高兴呢!杨芷兰被她的一番话感动了,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热泪盈眶地说:姐姐,你地大恩大德芷兰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姐姐放心,大阿哥是个有出息的人,皇上总是在我面前夸奖大阿哥,说大阿哥是他的左右手,将来一定能做大事!真的?皇上真的这么说?惠妃欣慰地笑着,还不忘给自己儿子拉赞助,妹妹啊,我家胤虽然是长子,可是毕竟还年轻,总有做不对的时候,到时候还仰仗妹妹多在皇上跟前为他说几句好话!杨芷兰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是当然,姐姐帮我这么多,我会把姐姐和大阿哥地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的,您放心吧!惠妃又跟杨芷兰东拉西扯了半晌,看看时辰,差不多是乔婉下课回来的时候,便带着秋雨告辞出门来,见没人注意到她,便直奔延禧宫而去。

云妃书房看信,听到惠妃来了,连忙出来,笑着招呼,惠妃姐姐最近气色很好啊,想来是有喜事啊?云妃妹妹这是明知故问呢!惠妃笑了一笑,也不避讳屋里阿郁和秋雨,我可是根据咱们讲好的条件把事情做好了,接下来该妹妹出马了吧?云妃扯了扯嘴角,笑得颇不以为然,是么?我不觉得姐姐已经把事情做好了!她故意把已经二字咬得重重的,说完目光罩住惠妃的表情,看着她地反应。

第二百九十七章:秘情送走了惠妃,云妃把阿郁叫到书房,提笔急书,写了一封密信,尽快把这封信交给察富,让他根据我提供的线索查清楚杨芷兰的身世!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办!阿郁小心地放好密信,出门办事去了。

云妃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丝讽刺的微笑,皇上做得很严密嘛,为了一个女人撒了那么大一个慌。

只可惜,你想要瞒住的我偏不让你瞒住,我倒是要看看翻弄出来谁有好处谁有坏处!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窗外闪过一个人影,接着传来几声麻雀的叫声,不由得莞尔,也不见她看向什么地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是你,进来吧!随着她的声音,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进来,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云妃跟前,倒身就拜,奴才见过云妃娘娘!哎,又没有别人,你怎么还客气起来了啊!云妃施施然地起身,把他扶了起来,顺势抱住了他,语气里多了柔情蜜意,你怎么才来,我想你了!那男子这个时候才把僵直的身子放松下来紧紧地抱住了云妃,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肩窝里,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惜儿,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二人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抱在一起,很久很久没有分开,直到云妃叹了一口气,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你累了吧,歇会儿吧,我吩咐人给你弄点补身子的东西来!男子听了这话不放开云妃,反而抱紧了一些。

惜儿,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吧,就一会云妃听了他的话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你啊,总是那么任性!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做梦都是你。

做着事情脑袋里也全是你的影子!男子喃喃地告白着,语音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梦呓一样地说着,惜儿,我好想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云妃没有说话,只是让彼此的身体更加贴近,像是要把自己嵌入彼此的身体里,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惜儿……男子的手不安分起来。

揉搓着云妃的身子,情绪也激动起来,嘴巴在云妃耳侧和脸上胡乱地吻着,搜寻着她那粉嫩地唇。

不要这样!云妃适时地挣脱他的怀抱,推开了他,你糊涂了么?这是在宫里,要是被别人看见了。

你我都没命了,你冷静一下吧!云妃的脸色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整理了一下鬓边散乱的头发,又拉了拉微皱的衣服,坐回到椅子上去,倒了一杯茶递给男子,喝点水吧!男子有些木然地站在那里,目光带着哀伤和责怪地看着云妃,他热切地情绪得不到宣泄就被她推开了。

不止是身体被闪了一下,连心脏也被闪得够呛,惜儿,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我是那么爱你……嘘……云妃伸长了胳膊,把一根手指贴在他的嘴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了解,可是现在不行,等我做完了那件事情,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一起,不是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也一样爱你,可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忍耐!男子目光闪了一下。

在云妃的手指上轻轻地啃了几下。

就顺着她的力道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去,可是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脸。

似乎离别的人要把爱人的脸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一样,贪恋的,忧伤的,带着不舍地,惜儿,你总是这么无情!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云妃不搭他的话茬,而是问道。

男子沉吟了一下,银子已经到手了,只是事情有点变故,数目上有那么一点差异,我怕……没关系,那是我精心设计的,不是行家看不出来的!云妃像是要安慰他,却感觉更像是安慰自己,努力地微笑着,你辛苦了!男子把云妃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手掌心里反复地摩梭着,惜儿,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让我去死我也甘愿!傻瓜,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等事情结束要永远在一起的么?云妃娇嗔地瞥了他一眼,湖南和河南那边如何了?放心吧,李辉祖没有发现任何事情,正按照那圣旨追捕黄明等人!而那个逄越被河南巡抚拖住了,正在忙着筹措军饷,走不掉地!男子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说。

云妃有些不安地摇了摇头,可是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朝中有些太平静了反而不是好事情……惜儿,我们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就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男子清秀的面庞上明显闪动着情欲的光亮,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手已经探到了云妃的衣领处,惜儿,我想……他觉得口干舌燥,声音有些嘶哑了。

云妃当然知道他想什么,但是终究还是狠了狠心再次推开他,不可以,被别人看到了会掉脑袋的,你是我的男人,怎么连这么点忍耐都做不到?那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呢?日后我们母子要依靠谁去?你也不想孩子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吧?孩子?!男子终于停住了,强行地压制着熊熊燃烧起来的欲火,你说的是真的?是真地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云妃见他恢复了理智,微笑地看着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怕你忍耐不住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来!男子脸上全是惊喜之色,激动地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得到云妃鼓励的眼神,便一把抱住她,声音颤抖地说:惜儿,我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谢谢你,谢谢你!啪……门口响起瓷器破裂的声音,惊动里情意绵绵的两个人。

云妃反应过来,也不说话,几步奔到门口,猛地拉开了房门,就发现门外躺着托盘和已经碎成一片一片地碗,里面的银耳莲子粥呈莲花状洒在地上,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惜儿,是不是有人听到了?男子奔过来打量着云妃阴沉的脸色问道,我去把那个人追回来吧……云妃慢慢地蹲下身来,伸出手指在一块碎片上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手指上便多了一点血迹,冷冷一笑,不必了,我自有办法找到那个偷听的人!第二百九十八章:抹杀阿郁一进门就发现云妃的脸上挂着一丝清冷的微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她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特别要紧的事情,云妃是不会露出这样的微笑的,心情不由得忐忑起来。

阿郁,事情办好了?云妃的笑容像是一个假面具挂在脸上,即便是眼睛转过来看她,笑容依然分毫不变。

阿郁连忙回答道:是,娘娘,察富已经动身赶忙扬州了!好!云妃微微地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阿郁,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呢,很冷么?是啊娘娘,今年冬天来得那么早,呆在屋里还不觉得,外面已经天寒地冻了!阿郁笑得讪讪的。

云妃放下手中的茶杯,对阿郁招了招手,哦?那你一定冻坏了吧,过来,我帮你暖暖手!不用了吧?奴才受宠若惊!阿郁笑得相当不自然。

来吧,你是我的亲信,可是你总是对我畏畏缩缩的,这多见外啊!云妃不由分说拉过阿郁的手,说是在暖手,还不如说是在看手相,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个遍,也不见阿郁的手上有半点伤,这才把她的双手和在自己的手掌中,幽幽地道,果然很冰,看来你冻坏了!阿郁有些惊恐地说道:没有了娘娘,我只不过是跑了一趟,没怎么冻着!嗯,那就好!云妃放开阿郁的手,眼睛明媚了起来,不像刚才那么阴郁了,阿郁啊,你去小厨房,把所有的人都给我叫来!皇上昨天来这儿喝了一碗汤,回去就闹肚子了。

肯定是这些奴才不讲卫生,弄了什么脏东西在里面了。

我要亲自训斥一下这些不懂事的奴才,你去把他们都给我叫来!阿郁连忙答应,是,奴才这就去!延禧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排成了一溜站在云妃的跟前,不知道主子想要干什么。

脸上都不同程度地现出了惊慌的神色。

都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们洗手洗干净了没有!云妃站在他们跟前,虽然柔声细气地说着,可是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胁感。

没有人敢抗拒,都乖乖地伸出了手。

云妃挨个看着,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地手上有伤,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阿郁,所有人都在这儿了么?回娘娘,差两个人!阿郁回答道。

除了小厨房的姑姑被您准假出宫去了,就是的宫女琉璃不在!云妃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光,声音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冰冷,她干什么去了?奴才刚才吩咐她去给娘娘送银耳莲子粥,可是她去了就没有回来!一个宫女怯生地回答道。

奴才刚才见她往景仁宫的方向去了,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个太监也跟着回答说。

云妃听了两个人的话。

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记得要好好洗手!是,娘娘!除了阿郁,众人都退了下去。

云妃看了阿郁一眼,想开口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便转身往里面走去,我累了,要歇会儿,你忙你地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阿郁感觉云妃一转身,一直笼罩在她头顶的压力顿时减小了很多。

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嘀咕着,娘娘这是怎么了?突然怪吓人的!乔婉刚下课回到景仁宫,就见萧然带着几个侍卫匆匆忙忙地奔旁边的小荷花池而去,连忙喊住他,萧大人,走得这么匆忙。

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哦。

是婉真格格啊!萧然一本正经地打着招呼,刚才听人禀报说。

景仁宫外的小荷花池有人溺水而亡,我正带人去看呢!乔婉听说出了人命,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凛了一下,那我也去看看吧!萧然想都没想就点头,只要婉真格格胆子大不害怕,就尽管来看看吧!乔婉跟萧然赶到荷花池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几个太监打捞上来了,旁边的太监看到尸体的脸惊呼,这不是延禧宫的宫女琉璃么?你认识她?萧然走过去问那个惊呼的太监。

小太监连忙躬身行礼,然后才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地,萧大人,奴才认识这个宫女。

她叫琉璃,是延禧宫的宫女!乔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宫女的尸体,面色青紫,肚子里没有水,衣衫和头发有些散乱,除了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跟小青死的时候差不多一样。

这时候萧然也发现了琉璃的死状,跟乔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吩咐人把尸体抬走,便带着人往延禧宫而来。

云妃正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禀报便起身出来,看到萧然笑了一笑,这不是萧大人嘛,怎么会来延禧宫,有何公干啊?云妃娘娘吉祥!萧然俯身行礼,得到云妃的应允才起身接着禀报道,娘娘,奴才刚才在景仁宫外地小荷花池打捞上来一具女尸,经人辨认是您延禧宫的宫女,奴才特地来了解一下情况,打扰娘娘之处还请多多谅解!云妃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琉璃?哦,就是那个当差中途逃走的小宫女啊!本宫刚才检查小厨房的卫生时不见了她,还觉得纳闷呢?她掉进荷花池了呢?她并不是失足落水而死,而是被人勒死的!萧然抛出这句话,便打量着云妃的神色,见她没有什么破绽,也不好多说什么,例行公事地问了问宫女太监便带着人走了!云妃看着萧然的身影目光突然冰冷了几分,让旁边的阿郁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格格,这才几天啊,又死人了,还是大白天的,是什么人那么明目张胆地?小荣胆小地往门外看了一眼,仿佛害怕琉璃的阴灵会追随过来,但是还是忍不住要说,听说跟小青死的时候一样一样的,外面的人都在传言,说……说是被小青的冤魂索命去了……翠柳听了她这句话忍不住起了一身地鸡皮疙瘩,连忙往乔婉身边凑,又轻声地打断小荣,荣姐姐,你别说了,我今天晚上该睡不着了!乔婉安慰地拍了拍翠柳的脑袋,别怕,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是有冤魂也不会来找我们的!是么?姐姐倒是真会大言不惭呐!乔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杨芷兰带着盈翠和阿尔兰一步踏了进来,脸上带着嘲讽地说,一般做了亏心事的人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吧!第二百九十九章:异变芷妃娘娘吉祥!乔婉连忙带着小荣和翠柳给杨芷兰见礼。

杨芷兰也不说免礼,直接走进去,到乔婉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嘴角挂着讥讽的微笑看着乔婉,姐姐看来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做完亏心事后悔了啊?我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乔婉微微一笑,吩咐着小荣和翠柳去倒茶拿茶点,然后看着杨芷兰语气平静地说,芷妃娘娘自从册封大典过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呢,已经有了娘娘的派头了!皇上还担心呢,说像娘娘这么单纯的人在这复杂的后宫待不惯呢,这么看来,娘娘的适应力很强,皇上也应该放心了吧!斗嘴杨芷兰哪里是乔婉的对手,只能继续语带棍棒地攻击她,这还不是要仰仗姐姐,要不是姐姐,我也学不会生存之道啊!过奖了,我也没做什么!乔婉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芷妃娘娘天资好,不用别人提携!盈翠本来就看乔婉极不顺眼,这个时候有些忍耐不住,反正自己的主子身份高,自己出声攻击乔婉既是帮了主子,也是给自己出了气,于是插嘴道:哟,婉真格格真笑里藏刀啊!我们主子可是皇上爱煞的人,心头的宝贝,不像某些人,千方百计地巴结着别人趁机接近皇上,才当了一个小小的县主。

嫉妒也是没用的,我们主子就是得宠,有本事也让皇上册封一个啊!阿尔兰听了盈翠的话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拉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了。

可惜盈翠根本不理会她。

挑衅一样地看着乔婉。

乔婉总算是明白盈翠为什么总是对自己带着敌意了。

感情她是嫉妒自己比她命好,同一天进宫的宫女,自己当了格格,而她不止没机会遇见皇上,还被发配做了杂役,心里难免有点不平衡,这是人之常情,也不跟她斗嘴,只是笑着看了杨芷兰一眼。

芷妃娘娘也是从书香门第出来地,怎么调教出来地奴才一点礼貌也不懂呢?这样带出去恐怕会被人笑话吧!杨芷兰本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当然容不得自己丢脸,于是狠狠地瞪了盈翠一眼,谁让你插嘴来着?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盈翠被呵斥,连忙乖乖地闭了嘴巴,还忍不住愤恨地看了乔婉一眼。

娘娘身子还没好。

不适合到处走动吧!乔婉站在那儿不亢不卑地说,我看您还是回去歇息比较好,免得着凉了,对身子不好!杨芷兰不领乔婉的情,身子不好是我自作自受,谁让我眼睛蒙上了灰,看错了人呢?不然怎么会到今天这步田地?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不劳姐姐惦记!看来你并不欢迎我啊,忙不迭地就下了逐客令。

我也没什么事情。

只不过是闲着无聊,过来看看有些人做了亏心事会不会心虚,看来我还是高看她一眼了,人家跟没事儿人一样呢!盈翠,咱们回去吧,免得沾惹了晦气!是。

娘娘!盈翠得到命令连忙过来扶住杨芷兰,还示威一样对乔婉三人哼了一声。

阿尔兰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神色,歉意地对乔婉笑了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盈翠用眼神瞪了回去。

娘娘,奴才觉得婉真格格人挺好的,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吧?趁盈翠不在。

阿尔兰鼓了好几次勇气。

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杨芷兰好奇地看了阿尔兰一眼,突然笑了。

你不说话我还没注意呢,你的名字里面也有一个兰字,看来我们真地有缘啊!是,这是奴才的荣幸!阿尔兰有些惶恐地看着杨芷兰。

阿尔兰啊!杨芷兰眼神突然变了,竟然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叹着气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坏了?阿尔兰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娘娘您心地善良,善解人意,不会变坏的!呵呵,是么!杨芷兰苦笑了一下,算了,有些事情你不懂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婉真格格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再熟悉不过!阿尔兰听了这话忍不住愣了一下,仔细地品味这话里朦胧的意思,却终究没有什么结果,费解地摇了摇头。

到底是什么人在宫里为非作歹?康熙听了萧然的报告震怒,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宫女被杀事件,这还了得了?这后宫是朕地家,怎么就闹得乌烟瘴气的?萧然趁着他不说话的空挡插话进来说:皇上,微臣调查过了,琉璃死后不久就被发现了,当时在附近当差的太监宫女还有巡逻的侍卫都没有发现什么人经过,微臣派人四处搜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应该是一个高手,不止杀人一击毙命,还很会掩人耳目,最起码能想象,这人的轻功非常高,而且对后宫的地形非常熟悉,不然不会在一眨眼的空挡就逃逸得无影无踪!也就是说这人很可能就是宫里地人了?康熙不傻,当然猜到萧然想说什么,又忍不住嗟叹,朕的后宫隐藏着这么厉害这么危险的人,让朕怎么能安心呢?萧然想了一下,说道:皇上,微臣认为,让金牌铁卫去调查这件事情比较好!这个人很可能潜伏在某个宫殿当差,微臣带人去查很容易让他隐藏得更深,让金牌铁卫去暗中调查会好一些!好吧,就这么办吧,朕会吩咐他们去办的,你忙你的去吧!康熙有些不耐烦地对萧然挥了挥手。

萧然刚抬脚要走,就听到外面急报,皇上,两江总督六百里加急!呈上来!康熙吩咐着萧然。

萧然连忙把急报从信差手里拿过来,呈给了康熙。

康熙快速地打开一看,登时变了脸色,低着头在寻思着什么。

萧然见他这样知道事情严重,连忙吩咐门外的小路子安排信差去休息,然后回过身来小心地问道: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两江总督急报,说是途中发现税银有异常,怀疑……康熙欲言又止。

不会是假银锭吧?萧然瞄了瞄他地神色,见他的反应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突然想到乔婉说起的话,连忙建议道,皇上,微臣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蹊跷,跟一件重大的事情有牵连。

微臣觉得……康熙见萧然说到这里停住了,于是追问道:什么重大事情?你觉得什么?微臣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声张的好!萧然看了看康熙的神色,微臣还觉得,皇上需要单独见见婉真格格,她会跟您解释清楚地……第三百章:调离下了课乔婉刚想回景仁宫,却被小路子拦住了,他还是用那没有波澜的语调说道:婉真格格,奴才奉皇上的旨意,请您去上书房走一趟!那就有劳小路子公公带路了!乔婉不知道康熙特地传唤自己有什么事情,这些日子他似乎有意躲避自己一样,即便去景仁宫碰见了也正眼不瞧她一下,这又突然召见,不知道又有什么新戏码。

想来这当皇帝还真善变,变来变去的没有一个准儿!康熙见乔婉来了,对小路子挥了挥手,小路子就会意,把所有人都带了出去,并关好了门。

乔婉见这阵势忍不住不安起来,他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才把人都支走了吧?正想着呢,就听见康熙说:朕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为什么缩在那边不过来?听了这话乔婉才回过神来,连忙见礼,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别唱喏了!康熙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朕愁得快归天了,还万岁呢?恐怕连这个年都过不去了!乔婉听他话里有话的,想必是有什么难题,于是问道:皇上,是不是朝中有什么事情了?康熙没有说话,把那封加急快报扔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吧,萧然说你会给我解释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朕等你看完给朕解释呢!乔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多说话,连忙展开那急报看了起来。

^^^^看完不由得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奴才该死,不该瞒着皇上!行了,朕不是听你说该死的!康熙不耐烦地对乔婉招了招手,你过来,坐下跟朕慢慢说,朕想知道你和胤还有逄越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竟然敢瞒着朕!乔婉知道事情严重了,计划要成功必须要和盘托出了,想必萧然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让康熙找她谈话的。

便不再隐瞒,把自己和卫阿哥商议地计划原原本本地跟康熙说了一遍。

康熙听完并没有像预料的一样雷霆震怒,只是沉思了半晌,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文不对题地说:乔婉啊。

你知道朕为什么总是感觉累么?朕从六岁登基,这天下就没太平过,除了鳌拜又有三藩,撤了三藩又有葛尔丹,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了。

又是党派之争,又是后宫争斗。

这些事情都让朕来公断,朕也是人,哪能面面俱到?所以只要他们闹得不过分,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他们,唉……皇上,奴才知道您累**可是您是皇上,必须要累!乔婉不怕刺激他,因为这个时候不是听他抒发感情的时候,更不是他诉苦逃避的时候,要是他退缩了,那么好几条人命就完了,于是直言不讳地说。

皇上。

如果您累,大臣们可以协助您。

奴才也可以效命,但是您不能退缩,因为您是皇上,是全天下的主心骨。

您退缩了,全天下就乱套了!康熙有些不悦地看了乔婉一眼,你跟那些大臣一样,总是说这些让朕不愿意听的话。

朕当然知道自己是主心骨,可是你也让朕发发牢骚嘛,朕也是人,也需要放松一下!奴才知错!乔婉连忙认错。

康熙摆了摆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说的是实话,是朕太苛刻了!是啊,既然当了这个皇上,就必须要累,这是命啊!顿了顿,面容严肃了起来,盯着乔婉问道,乔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呢?皇上,奴才也只是猜测,目前还不敢妄下定论来蒙蔽皇上的视听!乔婉知道这个皇上看起来很好说话,可是脾气倔得很,即便他心里明白,但是不到迫不得已,不把确凿的证据摆放在他跟前,他是不会做出决定地!康熙目光闪了闪,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才好?皇上,根据两江总督的密报,奴才认为税银已经被暗中调换过了,押送税银的队伍中一定有内奸,而且不止一个!这件事情跟逄越还有李辉祖大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关联,需要弄明白才好!而且三年之前的假银锭事件不了了之,小青的父亲含冤而死,奴才有预感,这件事情跟那件事情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乔婉见康熙低眉沉思,便不再说话,让他自己好好消化一下这些难以消化的消息。

康熙想了半晌,你地意思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暗中调查是不是?见乔婉点头,他有些顾虑地说,如果朝中有人盯上了要入库的税银,又假装索要军饷,那么派胤押送军饷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朕害怕胤也会有生命危险!是的,皇上,卫阿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乔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容康熙说话,她又说道,可是如今,我恐怕有人会像劫走税银一样劫军饷,两笔数目如此巨大的银子落入那个人手中,他想要图谋不轨就坏了!康熙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不由得皱眉,又要不打草惊蛇,又要保住银子和胤、逄越还有李辉祖地性命,这个实在是很有难度,那你说该怎么办?皇上,让奴才去河南跟逄越汇合吧!乔婉略一思忖,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康熙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眼睛里地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却又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一个弱女子,去了又有什么用?皇上,您刚派了卫阿哥押送军饷,这个当口要是再派朝中官员出京,那么无疑是打草惊蛇。

正因为奴才是女子,才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乔婉停下来看了看康熙的神色,见他并没有不悦的意思,便接着说道,而且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是奴才,卫阿哥和逄越都知道有人会暗中调换圣旨,所以是不会相信除了奴才之外的任何人的!康熙似乎有些被说动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你如今在无逸斋担任师傅,无缘无故离开了京城,岂不是更会打草惊蛇?奴才有一计,不会让任何人怀疑!乔婉笑了一笑,不过这个计策需要皇上您地协助才行!康熙见乔婉笑得有些狡黠,忍不住问道:你需要朕做什么?调走云妃娘娘!乔婉一字一顿地说道。

~~~~~~~~第三百零一章:举荐康熙不解地看着乔婉,这件事情跟云妃又有什么关系?皇上,奴才不是信口开河的,至于理由暂时还不方便跟您说!乔婉字斟句酌地说,但是皇上,要进行那个计划,必须设法让云妃娘娘离京三日,能做到这个的,只有皇上您了!康熙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似乎在反复掂量着轻重缓急,来回地踱了几百步,才突然停了下来,直视着乔婉的眼睛,乔婉,朕可以相信你么?你能不做出背叛朕的事情么?皇上,您尽管相信奴才,奴才对您绝对忠诚无二!乔婉目光坚定地说道,如果能让这位皇上相信她,好放她出京去救人,那么让她赌咒发誓也无妨。

康熙似乎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头,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一样,好吧,朕就把全部的信任交给你,你一定不要做出让朕失望的事情!是,奴才回来的时候会把好消息带给您的,不止是湖南叛乱平复的好消息,还有税银和军饷,奴才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乔婉说得相当笃定,神情诚恳,目光坚定,让人没有理由不相信她。

康熙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从书桌后面拿出一块金牌,递到她手上,这个是免死金牌,是世祖皇帝传下来的,全大清只有三块,一块在朕的哥哥裕亲王手里。

一块在太后娘娘手里,还有一块在朕这儿。

见了它如同见了朕,你带上吧!但是对图谋不轨地人并不一定管用,只是让你以备万一用。

朕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但是你万事小心。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先保住性命,其他一切都好说,一定要先保命,你明白朕的意思么?是,奴才明白,不止要活着回来见皇上,还要把好消息一并带回来。

亲自给您汇报!乔婉用力地点了点头,把金牌小心地收好,又想起什么事情来,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皇上,奴才走了就没有给十五阿哥他们上课了?关于这个师傅,奴才可不可以跟您举荐一个人呢?事情太多,康熙还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听乔婉提起来了,忍不住问道:好啊。

你想举荐什么人,说来给朕听听!但是学问一定不能在你之下,一定要能担负得起教导胤等人重任的人,不然不止朕不答应。

胤也一定不会答应的!皇上,这个您放心!乔婉笑得相当自信,看来是很相信那个人的才学,皇上,这个人您见了一定会喜欢,虽然很年轻,但是相当有学识,而且有很大地抱负只是没有机会展现罢了!不过他有点愤世嫉俗,需要皇上您亲自去请一趟才行!康熙听了这话忍不住哼了一声,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架子,还让朕亲自去请?朕就好奇了,莫非他比你还有才学不成?皇上。

这个人的才学没有问题。

但是身上似乎有什么故事,使得他对做官不屑一顾!乔婉笑一笑。

接着说道,但是皇上这种人要是能为您所用,必定忠心耿耿,绝对是大忠臣!俗语说得好,越难驯服的马越是好马,驯服了之后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坐骑!康熙见乔婉说得认真,忍不住笑了,你又是举例子又是引用俗语,还一口气说了两个绝对,凭你这份举荐的诚心,朕答应去见他一见,不过用不用他朕还得考虑考虑!多谢皇上!乔婉听他虽然没有完全答应,但是只要肯跟那个人见面就肯定有戏,于是高兴地谢恩,皇上,奴才敢用性命保证,只要您礼贤下士,解开了他的心结,那么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你不可或缺的忠臣良将!康熙知道乔婉为一个没有才学的人打保票,倒是忍不住想要见一见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乔婉不遗余力地夸奖了!延禧宫,云妃一脸平静地坐在榻上喝茶,看着阿郁带了两个宫女忙着给她收拾行礼,也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娘娘,换洗衣服还有要用地东西都准备好了,您要不要检查一下!阿郁打好包裹,请示云妃道云妃看了阿郁一眼,又低下头去喝茶,仿佛这会儿不喝就永远也喝不到了一样,连着喝了三四口,才淡淡地说:不用了,你们去吧,去内务府看看祭祀用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儿我们母子就要启程了,不要有什么纰漏才好!是,娘娘,奴才这就去看!阿郁答应着,带了两个宫女出门而去。

云妃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哼,为小阿哥们祈福?最大的福莫过于让我的儿子继承大统,让我当上这大清国的皇太后!到时候整个大清就尽在我的掌握之中,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福的?喳喳喳!窗外又传来一阵麻雀的叫声,云妃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对着窗外喊了一句,进来吧!先前那个男子翻身进来,顾不得满身地寒气,一把抱住云妃,柔声地唤道:惜儿……云妃这次没有像上次那么好脾气,毫不留情地挣脱他的手臂,你怎么又出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白天不要出现的么?让别人看到怎么办?我这里现在很忙,人来人往的,保不住就被谁看见了,到时候我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惜儿,你生气了?男子有些惶恐地打量着云妃脸色,嗫嚅着说,我……看到那几个宫女出去了,就情不自禁……云妃见他这样忍不住缓和了脸色,好了,我也没有怪你地意思!我只是有些心烦,明天就要去出发去盛京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不安!惜儿不怕,我会陪你去,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男子握着云妃的手鼓励她说。

不用你去!云妃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地说,皇上已经下旨,让大阿哥带兵护送我们母子去,奉天府也接到圣旨,准备恭迎了。

一路上我们母子身边都是人,你出来不方便,还是不要去了!男子摇了摇头,执意要去,不,我要去,哪怕是在暗中保护你们也好!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答案,总感觉怪怪的!云妃似乎没有听到男子的真情表白,兀自皱起了眉头。

一向警觉的她却没有发现,窗外有一双眼睛正盯着里面……第三百零二章:营救云妃带着双胞胎小阿哥出京了,大阿哥奉命带兵护送,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直奔盛京故宫而去。

为了向先祖祷告,祈求他们庇佑自己的后代子孙!云妃前脚刚出了京城,景仁宫后脚就出了事情。

杨芷兰喝了乔婉亲自送去的鸡汤,当即晕倒,高烧不退,人事不省。

康熙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免去乔婉县主和学士称号,削去旗籍,发配到辛者库为奴。

并勒令侍奉乔婉的两个宫女在景仁宫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得跨出宫门半步。

荣姐姐,你说咱们格格是不是疯了?翠柳跪了一天,又米水未进,身子发虚起来,有些跪不住了,终于瘫坐在地上,喘着气问小荣道。

小荣虽然没有到虚脱的程度,但是也有些吃不消了,反正也没人看着她们,身子一软,也坐在了地上,叹气说:我不知道格格是不是疯了,但是我知道皇上已经疯了!他当初那么疼爱咱们格格,就因为一碗汤给她那么重的惩罚,事情都还没查清楚呢,就被发配到辛者库为奴了!不过相信格格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一定哪里出了问题!也就是说格格现在的地位连咱们都不如了?翠柳到现在似乎还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不由得唏嘘道,格格命真苦,芷妃娘娘那么对待她,她还要亲自炖汤送过去,我们帮忙她都不肯!没想到芷妃娘娘却晕倒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还是有什么人偷偷在汤里下毒了,故意要害咱们格格的呢?小荣苦笑了一下,连咱们都能想到地事情,皇上为什么想不到呢?那么匆忙就把格格带走了,连告别都没来得及!咱们格格也怪了。

她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老老实实地被带走了!翠柳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是我能看出她的眼神里全是委屈,可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她!早知道我就说是我下毒的了,那么格格就不会被……哎?我怎么没想到呢!小荣突然一拍大腿,拉住翠柳急急地说,翠柳,你说格格平时对咱们好吧?翠柳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连忙点了点头,当然好了,从来不拿自己当主子,对待我们就跟亲姐妹一样,不让我们伺候她就罢了,还给我们做衣服穿,我们生病了还亲自照顾我们……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的主子……小荣,你别问了,你再问我又想哭了!哎呀,你先别急着哭!小荣用力地晃着翠柳的身子。

我问你,如果让你去给格格顶罪你愿意不愿意,不过很可能会没命地,因为刚才我还听到外面在嚷嚷。

说芷妃娘娘还没醒过来!毕竟格格是格格,被发配到辛者库还不至于没命,但是你我就不一样了,也许会死呢!翠柳似乎是明白小荣想要干什么了,荣姐姐,你不会是想……不行,格格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可是翠柳,你也知道。

这个宫里谁都恨咱们格格,原来还有个芷妃娘娘可以撑腰,可是现在芷妃娘娘也不理格格了!格格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就只有你我两个人,你懂不懂?要是咱们两个不救她,她就……听说辛者库那些活儿能累死人。

而且那些个管事儿的嬷嬷太监都是势利眼。

才不会怜香惜玉,还不折磨死咱们格格啊?她就要没命了啊!小荣越说越激动起来。

不行,要快点救她才行。

我这就去见皇上……翠柳连忙拉住她,荣姐姐,你不要冲动!你忘记了?皇上吩咐我们不准踏出这个门一步,你要怎么去见皇上啊?再说,自从咱们格格走了之后,那个该死的盈翠就一直守在外面。

本来她就看我们不顺眼,格格在的时候她还不敢怎么样,现在就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了!她一定不会让你出去的,我们要另外想办法才成!小荣虽然着急,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翠柳说得有道理,只好忍住自己的冲动,问道:翠柳,你有什么好主意么?没有!翠柳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与其出去找皇上,还不如等皇上来景仁宫的时候找机会去跟皇上说,只要皇上在,盈翠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小荣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见到皇上呢?反正今天已经晚了,皇上不会来了,只能等明天了!翠柳捂着咕噜直叫地肚子,叹气道,还有一晚上时间,我们两个臭皮匠应该能想出一个办法来!只可惜我很饿了,没有力气想了,不然……你们两个死丫头不好好思过,在这儿嘀咕什么呢?盈翠突然推开门闯了进来,看到对头坐在一起的小荣和翠柳不由得柳眉倒立,叉腰怒喝,思过还要偷懒,我看你们两个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都犯了什么罪?皇上没有处死你们,只是让你们在这儿罚跪就已经是宽大处理了,你们还不肯用心思过?小荣和翠柳知道现在得罪不起这位瘟神,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连忙跪好。

你们两个,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们闲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盈翠走到她们跟前,指着她们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一个月才刚开头,还有你们受的呢!本来我想让人给你们送晚饭的,可是既然你们没诚心思过,那么晚饭就免了吧,哈哈,如果你们继续这样,那么就永远不要吃饭了!你……小荣忍不住想要骂人,刚一开口就被翠柳及时地捂住了嘴巴。

但是盈翠还是听到了,回过头来狠狠地盯着小荣,你刚才是不是想要骂我啊?没有,盈翠姐姐您听错了!翠柳连忙帮小荣辩解道,荣姐姐只是想问问芷妃娘娘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盈翠冷哼了一声,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还在发烧,太医说情况还不好!你们问这个干嘛,好不好关你们什么事情?娘娘没事了你们也要思过,别想偷懒耍滑,哼,继续思过!荣姐姐,就算是为了格格,你也要忍耐啊!见盈翠出门而去,翠柳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对小荣说。

小荣表情仍然有些忿忿的,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最起码要忍耐到明天皇上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轻轻地打开了,她们以为盈翠去而复返,连忙闭嘴装作诚心思过。

呵呵,你们两个饿坏了吧?小原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人惊讶地回头,就见小原子端着一个托盘对她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格格知道她走了之后,你们两个会被盈翠欺负,所以让我好好照顾你们!我今天忙了一天,才得空,就趁盈翠不注意来给你们送吃的了!你们快吃吧,我先走了,被盈翠看见又该烦我了!送走了小原子,小荣和翠柳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一边吃一边流眼泪,格格真好,她自己不在这儿了,还想着我们,我们一定要救她出来才行……第三百零三章:行动小荣隐隐地听到康熙来景仁宫看望杨芷兰,她定了定心神便要冲出去拦驾。

翠柳一把拉住她,小荣姐姐,现在不行,你出去也会被盈翠挡住,我们要用点小计策才行!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是不是?小荣见翠柳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不由得信心大定。

翠柳点了点头,附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小荣却使劲摇头,不行,不行,我去认罪,你做诱饵!荣姐姐,还是我去!翠柳坚持地说,我没什么亲人了,只有一个不疼我的舅舅,我没什么牵挂,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惦记着要出宫去给你爹过寿,格格也答应要帮你。

要是格格回来了,知道你出事了该多伤心啊!小荣还是摇头,我去,我比你大!格格也一样疼你,她知道你出事也会很伤心的!哎呀,没时间争执了,荣姐姐,你出去引开盈翠的注意吧,她比较恨你,你去引开她的注意力比较有效!翠柳不容分说,把小荣推出门去。

小荣拗不过翠柳,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她故意绕到东暖阁门前探头探脑地晃了一圈,等盈翠发现她的时候立刻藏了起来。

盈翠不知是计,果然跟着找了来,就被小荣一路引走了。

翠柳见机会来了,连忙出门,往东暖阁走去,正好看见康熙从里面出来。

便上前跪拜,皇上,奴才翠柳有话要说!康熙显然被翠柳吓了一跳,面色不悦地问:你不在里面好好思过,跑来要跟朕说什么啊?皇上。

请您饶了格格吧,这件事情是我做的!翠柳把事先想好的词儿说了出来,往日格格对芷妃娘娘那么好,可是芷妃娘娘自从当了娘娘之后就对我们格格百般刁难,奴才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在格格煮汤地时候偷偷下毒,想要教训芷妃娘娘,为格格出口气!皇上。

这一切都是奴才一个人做的,格格她不知道啊,请您放了格格吧!康熙愣了一愣,继而怒道: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哪来的毒药?又哪里来的胆子下毒?不要信口雌黄了,赶紧回去思过去!皇上,奴才没有说谎,真地是奴才……翠柳还想说什么,却被康熙打断了,朕说的话你听不懂?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情,不然你不但救不了你们格格。

反而会害她没命,你听清楚了没有?小路子见翠柳还跪在那里不肯走,连忙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嘴里却大声地呵斥道:大胆奴才。

皇上都下旨了,让你速速回去思过,莫非你敢抗旨?快走吧!翠柳当然看到了小路子的眼色,但是并不明白那眼色代表着什么意思,可是又不好当面问,只好讪讪地起身,回去思过了!唉,乔婉还真带出了好奴才。

这个时候还不忘来给朕添乱!康熙看着翠柳的背影,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讽刺地摇了摇头,带着小路子出了景仁宫。

这个时候小荣也被翠柳抓住了,她恼怒的脸上不乏得意地说道:你倒是跑啊?你这只小兔子还能跑出我老鹰的手掌心?不好好思过竟然出来鬼鬼祟祟的,你说,你想打探什么?我能打探什么?我只不过是尿急想要方便一下!小荣不知道翠柳跟皇上见面了没有。

所以尽量拖延时间。

盈翠恼火了。

你这个嘴硬的臭丫头,我分明看到你在东暖阁跟前探头探脑地。

你还不承认,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啊!来人啊,给我掌嘴!盈翠如今是得宠的芷妃手下大丫头,身份高着呢,吩咐一声立刻来了两个太监,不由分说就左右开弓打起小荣的嘴巴来。

小荣强忍着愤怒和委屈,就是不吭一声。

她的这个态度更是惹恼了盈翠,耳光是变本加厉的打了下去,可怜小荣一张胖嘟嘟的脸登时红肿起来,更是胖了一圈。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小原子及时赶到,制止了这场暴力。

盈翠不以为然地看了小原子一眼,哟,小原子,知道怜香惜玉了?她跟你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维护这个臭丫头?小原子不满地看了盈翠一眼,盈翠,你这是滥用私刑,被皇上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么?宫里三令五申不准用私刑,对宫女更是多了不许打脸的规定,你一下子就犯了两条忌讳,要不要我去跟皇上说一声啊?你不就是个总管太监么?有什么了不起,哼!盈翠知道如果小原子真的跟皇上说了,那她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也不敢再多辩解,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

小原子连忙扶起小荣,有些心疼地说:哎呀,不得了,肿的这么高,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弄点药膏!不用了,我回去冷敷一下就行了,谢谢小原子公公出手相救!小荣虽然心里委屈,但是还是忍着不肯落泪,拒绝了小原子地好意,便回到里面来,一眼看到好好跪在那儿的翠柳不由得大吃一惊,翠柳,你怎么……说话幅度太大,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她直抽冷气。

翠柳见小荣这样也吃了一惊,荣姐姐,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盈翠那个臭丫头打的!小荣恨恨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地时候,你跟皇上说了没有?想起刚才的经历,翠柳仍然是一头雾水,说了是说了,可是皇上厉声地命令我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情,否则不但救不了格格,反而会害了格格,然后就让我回来了!皇上就这么让你回来了?!小荣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啊?翠柳也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看皇上和小路子公公的神情,似乎有什么隐衷的样子!难道皇上也知道咱们格格是被诬陷的,因为什么咱们不能理解的事情不说出来?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啊……翠柳这么一说,小荣也疑惑起来,是啊,仔细想想,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太对劲,可是到底是什么呢?正在两个小宫女忙活着为她开罪的时候,乔婉已经乔装出了京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河南而去。

第三百零四章:全灭云妃坐在宽阔豪华的马车里,看书打发着无聊的行程,可是终究安不下心来,看了旁边拨弄火盆的阿郁一眼,问道:阿郁,我们到哪里了?阿郁连忙掀开轿帘问了一下,得到答复又回来禀报道:娘娘,咱们快到承德了!大阿哥说了,因为天气寒冷,故意取道承德,好让娘娘少受点颠簸之苦!今儿晚上咱们在承德避暑山庄歇息,明儿再赶路!嗯,我知道了!云妃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阿郁警惕地往轿子外看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大阿哥像个金刚一样守在轿子旁边,就是有消息咱们也收不到啊!那倒也是!云妃又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继续看她的书,看了半天也没翻动一页,又吩咐阿郁道,阿郁,你去小阿哥的轿子看看,我怕两个奶娘照顾不周,让孩子冻着了就不好了!阿郁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娘娘,您放心吧,那两个嬷嬷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她们对小阿哥比对自己还上心一百倍呢,怎么会照顾不周?让你去你就去,嗦什么?云妃有些不耐烦地瞪了阿郁一样。

阿郁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连忙答应着,出去招呼着大阿哥,让大阿哥把她用马背载到小阿哥专用的轿子去看了看,嘱咐了一番,又回来了。

娘娘,奴才看过了,两个小阿哥刚吃了奶睡着了,好着呢。

您放心吧!哦,知道了!云妃听了并没露出放心的表情。

仍然心不在焉地看着书。

傍晚十分,护送队伍准时抵达了承德,并没有因为风雪耽搁行程。

承德早就接到快马传递地消息,为云妃和两个小阿哥准备好了寝宫。

用过晚膳,云妃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从京城来的消息,忍不住恨恨地道:这个大阿哥,不知道是来保护我的还是监视我的,竟然阻断了我和京城的联系。

真是气死我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她发泄完了才觉得自己太不正常了,总是心神不定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这是怎么了?这莫名的不安感到底是因为什么?喳喳喳!窗外又传来一阵麻雀的叫声。

云妃心里一凛,想要假装没听见,但是窗外的叫声越来越急切了,只好压低了声音应道:进来吧!惜儿!男子像是猫儿见了鱼,一进门就紧紧地抱住了云妃,惜儿,给我点温暖吧。

我在外面等了好几个时辰,终于趁着别人不注意才过来的!云妃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太大声,这里不比宫里。

耳目众多,你不要太大声说话,不然会有麻烦的!放心吧,惜儿,没有注意到我!男子更加用力地抱住云妃,惜儿,惜儿,我想死你了。

一路上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却不能靠近,让我的心比外面地寒风还冷!云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大阿哥最听皇上的了,非常尽忠职守。

寸步不离我轿子的左右。

我有什么办法啊!惜儿……男人吹熄了灯,梦呓一样呼唤着云妃的名字。

一边狂吻着她,一边带着她往床边走去,惜儿,来,今晚上我陪你……在这男人猛烈的攻势下,云妃似乎也把持不住了,终于放松了最后的警戒,身子软了下来,努力地回应着他。

一番翻云覆雨过后,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喘息着。

惜儿,我爱你!男人意犹未尽地在云妃耳边神情告白!云妃并没有跟男人希望的一样深情款款地说我也爱你,而是带点不悦地说道:你快走吧,别被人看见了!你就说你已经休息了,谁还敢进来打扰么?男子贪恋着身侧的软玉温香,不肯这么快就离去,一翻身,紧紧地抱住云妃,惜儿,不要生气,天亮之前我就离开,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云妃知道再说什么他也不肯离去,便不再浪费言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知不知道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我现在跟京城的人联系不上,你比我们晚出发半日,你知道些什么?没什么大事,还是那些鸡毛蒜皮地事情!男人一边啃着云妃娇小的耳垂,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倒是你一直注意的那个格格出了点事情,听说给新册封的那个芷妃下毒被贬去辛者库为奴了……云妃霍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男人地胳膊,你说什么?乔婉她怎么了?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一个小格格啊!男人颇有些吃味地说道,目光在黑暗里闪动着不满的光亮,你对我从来没有这么上心过!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云妃有些恼火地追问,不要说废话,快点回答我!男人帮云妃围好被子,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回答说:你刚出京,那边就出事了!芷妃喝了婉真格格亲手煮的汤,然后就晕倒了高烧不退,皇上雷霆震怒,当即把她贬去辛者库为奴了!不对,乔婉不是那么笨的人,怎么会在自己的煮的汤里下毒呢?再说了,皇上也不是昏君,而且还那么喜欢乔婉,怎么会连查都不查就把乔婉处罚了呢?云妃声音从未有过的严肃,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浩,我现在需要你立刻回京,调查清楚乔婉人在哪里?男人似乎不想答应,迟疑地看着云妃,惜儿,没有这么严重地吧?只不过是那个皇帝喜新厌旧的表现罢了……宇文浩,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云妃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恼火了,你要是我颜惜彤的男人你就做点男人该做的事情!我让你现在就动身去京城,你去还是不去?宇文浩从来没有见云妃如此恼火过,有些害怕了,惜儿,你怎么了?浩,我也许是太着急了!云妃见他这样也软了口气,在他脸侧亲了一亲,浩,你不知道乔婉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所以才不在意。

她很有可能就是我命里地煞星,会坏我大事!我答应你,等事情办完,我们永远不分开,你、我,还有我们地孩子!但是这之前我们必须要做这件一劳永逸的事情,我走不开,只能麻烦你去做!宇文浩搂住云妃说道:惜儿,你放心吧,我马上就起身去京城,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如果乔婉不在京城,那么事情就一定有变,你不要犹豫,即便是不要银子,也要把乔婉、卫阿哥、逄越还有那个碍事地李辉祖,通通杀掉,一个不留!云妃沉声地下了命令。

第三百零五章:追杀乔婉日夜兼程,已经抵达了河南境内,只是一路上走来也没有看到卫阿哥押送军饷的队伍,不由得心里着急,不停地催促着赶车的大叔,大叔,您能不能再快点啊?我有急事要赶路!哎呀这位小哥,我知道你急着赶路,要不是看在你给的报酬很多的份儿上,我才不接你这单生意呢!赶车大叔语气里颇有些无奈地说,你一路上就知道催催的,我都几天没合眼了,再说了,就算我能顶得住,这个马它也顶不住啊!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出来嘛,你着急个什么嘛!乔婉也知道自己对这位大叔和还有他的马苛刻了点,面带歉意地说:大叔,不好意思,我只是急着赶路,不是有意要为难您老人家的!我知道,一看你就挺面善的,不然我也不能拉你,是不是?大叔宽厚地笑了起来,行了,小哥,一看你这模样就是读书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磨刀不误砍柴功嘛,咱们到前面的茶棚休息一下,让马也歇会儿,然后咱们再赶路,我保证给你送到地方去!乔婉这一路上也没有休息好,全身被这破马车颠簸得要散架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便点了点头,好,大叔,咱们就休息休息再走吧!马车在一个野外的小茶棚停住了,乔婉下了车,跟大叔一起找了个座位坐下,叫了茶水和一些吃的东西。

茶棚是一位老大娘和儿子一起开的。

很简陋,吃地东西也很少,最好的就是包子。

两个人都饿了,也不管这包子是不是美味可口,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老板。

来点吃的!这个时候来了几个体型健硕的彪形大汉,吆喝着坐在乔婉旁边的那张桌子上。

乔婉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几个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这桌呢,吓得连忙转过身来,继续低头吃饭。

伙计,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地从这里经过?一个大汉跟小二打听,并且不耐烦地描述着那人的长相,哎呀。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个长得很好看,跟宫里的娘娘一样就是了!小二有些敬畏地看了他们一眼,讪讪地笑着说:我们这儿是穷乡僻壤,哪有娘娘会来我们这儿呢?几位大爷真会开玩笑!真晦气,找个女人这么难找!几个大汉骂咧咧地吃着东西。

他们的话让乔婉警觉起来,不等大叔吃完,便悄悄地拉了他一下,大叔,我们快些走吧!大叔正吃得不亦乐乎。

哪里肯走,哼了两声,干嘛要走啊?我还没吃饱呢!大叔,你没看这几个人拿着刀呢嘛。

脾气又暴躁得很,万一发起疯来我们就没命了,还是快点走吧!乔婉压低了声音吓唬大叔。

大叔虽然倔,但是也害怕了,连忙把吃剩下的半个包子用力地塞进嘴里,拿起马鞭,那我们快走吧!乔婉用眼角瞟了那几个人一眼,见他们并没有注意这边。

便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马车,催促着大叔快点赶车。

等一下!还没等走呢,一个彪形大汉就高声地喝道,我怎么看着这位小哥有点奇怪呢?见大叔愣了一下,乔婉连忙提醒他,大叔。

快跑!大叔回过神。

对着马屁股啪地狠抽了一鞭子,马受惊了。

惨叫一声撒开四蹄就跑。

几个大汉也意识到事情不对,抄起兵器追了上来。

哎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寻思着赚点钱,怎么就惹到这群瘟神了呢!大叔嘴里嘀嘀咕咕地诉苦,可是手上的鞭子却丝毫不含糊,一下接一下地抽在马屁股上。

乔婉用力地抓住车沿,生怕被甩了下去,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几个大汉已经骑马追了过来,他们的马显然比大叔地老马要快得多,越追越近了。

她急了,大声地喊道:大叔,快,快,他们来了,追上来了!大叔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说话了,专心致志地赶车。

可是毕竟不如人家的快马,一个大汉已经接近了马车,二话不说,抽出长剑就对着她的胸口便刺了下来。

乔婉惊叫一声躲了开去,那把剑侧着耳侧就过去了,只差两寸。

大汉没想到乔婉能躲开这一剑,身子一歪,从马上掉了下来,跌了个倒栽葱。

他这一跌跤不要紧,刚好挡住了跟在后面的同伴,跟乔婉争取了时间。

大叔听到乔婉的惊叫声也顾不上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没命地催马前行,嘴里大声地问道:小哥,你没事吧?大叔,我没事,我们快走吧!乔婉惊魂未定,眼看着后面的人又重整旗鼓追了上来,便以为地催促着大叔快赶路。

那些大汉再次逼了上来,乔婉知道躲过一次,这第二次就难了,不由得惊慌起来,看那些人的样子绝对不是善人,而且刚才那一剑直奔她的要害,显然是存心要置她于死地。

莫不是云妃发现了?乔婉脑筋迅速地转动着,这个很有可能,知道她是宫里出来的,非云妃的人莫属了,而且以云妃地手段,这么快知道也不足为奇。

这个想法刚刚落定,就见那些大汉已经到了近身,举剑要刺,她灵机一动,摸出康熙给她的那块金牌,高高地举起来,大声地喝道,我有云妃娘娘的金牌,你们谁敢放肆!一提到云妃的名号,几个人有了明显地反应,手中的剑当即停住了,互相疑惑地望了一眼,她说云妃娘娘,莫不是自己人?一个大汉出声问道。

另一个大汉脑袋转得快,当即喝道: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那个女的。

云妃娘娘哪里会有金牌,十之八九是皇上给她的,快点杀了她……乔婉本想瞒天过海,但是没想到这招很快就被拆穿了,看来今天在劫难逃了!从那些人的反应和对话中就能知道,明显就是云妃派来杀人灭口的,她不由得绝望起来。

小哥,快看!大叔突然大叫了一声,让乔婉看前面。

乔婉打眼看去,前面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商队,打着大大的傅字旗,押送货物地人个个都抄着家伙,不由得心里大喜,大声地喊道:救命啊,有人要抢劫了……第三百零六章:巧遇傅家宝正在马上优哉游哉地看着风景,突然听到后面一阵嘈杂声,还隐隐地听见有人要抢劫,当即警觉起来,吩咐着手下,快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小伙子领命掉转马头,往后走了一段,又奔回来报告说:掌柜的,几个大汉在追一个马车,看样子很凶悍!这还了得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抢劫,这还是清平盛世呢,胆子也太大了!傅家宝并不健壮的胸部涌起一股锄强扶弱的豪气,当下就决定要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于是吩咐自己的手下,你们,快去帮帮他们,把那些人拦下!是,掌柜的!伙计们整天在外面跑货,都是身经百战的,打架更是家常便饭,也不含糊,抄起家伙就迎了上去,把已经到穷途末路的乔婉和大叔解救了出来。

一阵兵器相接,那几个大汉饶是武功高强,终究是寡不敌众,被伙计们打得狼狈而退。

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了!乔婉惊魂未定地道谢,要不是你们我们就在劫难逃了!傅家宝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公子哥就感觉他非常面熟,听声音更加熟了,忍不住盯着乔婉使劲地看了起来。

乔婉刚才心慌意乱,光顾着看人家打架来着,这会儿才注意到救自己的人,一看之下当即愣住了,继而惊喜地叫道:傅公子,怎么会是你?啊,这不是婉儿嘛!乔婉一叫他的名字,傅家宝也认出了乔婉,又惊又喜地跳下马背来,一把拉住乔婉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婉儿。

见到你真好,我怎么也没想到,怎么能在这里遇见你呢?太巧了……不过你怎么穿成这样,害我差点没认出来你!乔婉叹了一口气,唉。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等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说吧,多亏了遇见你们,不然我和大叔都没命了!大叔听乔婉个傅家宝的对话才反应过来。

瞪大了眼睛指着乔婉问道:啊?婉儿?小哥。

原来你是骗我老人家的,搞了半天你是个女娃子啊?嘿嘿,大叔。

不好意思,男装出门比较方便嘛!乔婉抱歉地对大叔笑了笑,您别在意,我不是有意骗您的!大叔这时候才咂巴着嘴巴回过味儿来,我说呢,这个小哥也长得太好看了点,原来是个女娃子嘛!大叔的话惹得傅家宝和一群伙计大笑起来。

可是婉儿,你为什么会被那些人盯上了。

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抢劫啊!一年不见,傅家宝也变成熟了不少,虽说还是身材单薄,但是也长了不少肉,比起当初那副弱不禁风地样子好多了,看来人的脑袋是会变聪明的,他现在也学会思考了。

乔婉笑了一笑。

怕大叔听了生气。

悄声地告诉傅家宝,那些人不是抢劫的。

是冲着我来的,追杀我地!啊?这还得了了?傅家宝一听急了,婉儿,这样不行,你不要乱跑了,跟着我的商队一起走吧!我的这些伙计个个都是高手,有他们在你不要害怕,那些人不敢把你怎么样!乔婉知道那些人不会罢休,即便是傅家宝不这么说她也会请求他带上自己,也不客气,当即答应下来。

她怕再连累了那个宽厚地大叔,便给了大叔一些钱,让大叔先走了。

傅家宝知道了要不是大叔死命赶车给乔婉争取了时间,她早就没命了,十分感谢他,又给了他一些钱,还送了他一匹好马,打发大叔乐呵呵地走了。

临走大叔还对乔婉说:女娃,以后有这么好地生意再找我啊,虽然吓人了点,还是蛮好蛮刺激的!傅公子,我要去洛阳找逄越,你能送我去么?傅家宝重整商队,再次上路之后,乔婉迟疑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傅家宝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当然,婉儿你要去海南我都陪你去,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一个不学无术地小混混呢!我现在生意又做大了,现在就是去运货的,反正我也要四处逛逛,陪你走一趟又何妨!真是太谢谢你,傅公子,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乔婉由衷地道谢。

傅家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了笑说:咳,客气什么呢?婉儿又不是别人,你没忘记吧?你曾经当着我爹的面答应过要嫁给我的,我可是一刻都没忘记!傅公子,对不起!乔婉听了这话郑重地道歉道,我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恐怕是不能履行当初的诺言了,请你原谅!傅家宝连忙摆了摆手,婉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我都听黑蛋说了,你现在宫里的娘娘,我这种乡野村夫怎么能配得上你呢?你就当我没说,我傅家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傅家宝了,我很有自知之明地!傅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乔婉见他虽然笑着,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苦楚,连忙解释说,傅公子你虽然以前玩世不恭了点,可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能屈能伸这才是男子汉所为,你是个好人,只是我没有福气!我现在身不由己啊,今天在你面前笑着,明天可能就身首异处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傅家宝点了点头,我明白,不过婉儿你放心,只要我傅家宝在你身边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我会保护你,你想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直到你安全回宫为止!看着傅家宝诚挚的眼神,乔婉知道自己又欠了一个好大的人情,却不能还,在这个朝代她已经欠了太多人的人情了,可是没有办法,如果这就是巫女所说的命运,她也只能随着命运走下去了。

谢谢你,傅公子!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一再地说谢谢。

掌柜地,你快看,前面那是什么?一个伙计指着前面一处山隘叫道。

傅家宝顺着伙计地手指看去,之间山隘间那条原本就狭窄的通道已经被乱石堵住了,隔断了通过这里唯一地出路。

掌柜的,不好了,后面,后面!又一个伙计带着些许惊慌地喊道。

傅家宝连忙回头,之间先前被伙计们打跑的那群人又追了上了,这次可不止四五个那么简单,竟然有几十人之多,不由得心下大惊,面上还装作镇定地喊道:分成两队,一队护着婉儿,一队拦住他们……第三百零七章:山火太阳低低地攀住山头,眼看就到黄昏十分了,乔婉看了看那些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杀手,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一丝不安。

根据逄越送来的消息推断,阻挠京城和湖南互通消息的人一定在湖南或者湖北布下了拦截网,那些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劫军饷必定要在军饷送河南运往湖南的途中动手,如果自己不能及时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卫阿哥和逄越,那么就等于全盘皆输了。

婉儿,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傅家宝见乔婉的脸色不太好看,出声安慰她说。

乔婉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谢谢你,傅公子!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山隘前,乱石堆得有三四米高,想要从上面越过去是不太可能的,想要搬开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况且后面还有追兵!掌柜的,咱们怎么办?一个伙计有些焦急地问傅家宝道。

傅家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大汉的骑着马奔到跟前,与那一队伙计混战在一起。

傅公子,这些伙计里面没有熟悉这一带地形的人么?乔婉虽然知道希望不太,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傅家宝听乔婉这么问,叫了一个伙计过来,小赵,你在这边来回了几趟了,这附近有别的路没?有倒是有,可是只是一条很狭窄的山路,咱们的车马是绝对过不去地!被叫做小赵的伙计有些为难地说。

一路看小说网而且要绕一天才能出山,掌柜的,我们要扔下车马走山路么?傅家宝征询地看了乔婉一眼,婉儿,你说怎么办?乔婉见那些伙计已经渐渐支撑不住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不止她活不下去了,很有可能连累傅家宝和他的伙计们都丧身在这个山隘里。

当下也来不及多想,便点头道:走小路吧,小路虽然难走,但是追起来不容易,那些人是冲我来的,我跑了你们这些伙计也安全了!而且天快黑了,藏起来也容易一些!可是……傅家宝本能地觉得那山里似乎更危险。

但是也知道除此别无他法,只能简单地安排了一下,让伙计们全力顶住那些杀手,他带着几个武功好地伙计趁机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乔婉往山势低平的地方奔去。

乔婉、傅家宝等人在小赵的带领下,费劲地爬上山岩,奔着那条隐蔽在树林中的山路爬去。

杀手们见乔婉跑了,也无心恋战,一部分留下善后,一部分来追了来。

小赵看样子确实对这一带熟悉。

七拐八拐地,尽往一些常青树浓密的地方钻。

那些杀手虽然是训练有素的,但是在山里的行动也大大受阻了,几次眼看都要追上了。

却又被巧妙地甩开了,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

冬天的白天本来就短了,这山里地天黑得更早一些,一行人跑了半个时辰天就黑了下来。

也不敢点火,只能凭借着小赵对山路的熟悉摸索着前进。

婉儿,你是不是累了?傅家宝见乔婉脚步蹒跚起来,走几步就停下来大口地喘气,连忙把身上的水袋递给她。

让她休息一下。

乔婉喝了几口水,摇了摇头,我不累,快点出去要紧,不然晚了好几条人命就没了!掌柜的,我看那些人也没追上来。

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晚上赶山路很危险的!小赵望着黑漆漆的树林有些担忧地说。

傅家宝知道乔婉心急,但是更觉得小赵说得有理。

只好再跟乔婉商量。

乔婉也觉得自己只顾去报信,连累得傅家宝和他的伙计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的,有些过意不去了,便点了点头,好吧,我们休息一下吧!休息不成了!小赵往后望了一眼,突然惊慌地叫道。

乔婉往后一看,就见漫山遍野都是火光,想来是那些杀手追不上他们,放起火来,打算把他们都烧死在这里。

冬天本来就风大,火借风势奔着他们扑了过来。

一行人吃惊不已,哪里还顾得上累不累,当即拔腿就跑。

无奈从后面吹来的,火很快就烧到了身后,浓烟带着树木烧焦的味道直冲鼻孔,小动物更是四散逃跑。

傅家宝死死地拉住乔婉,一步不落地跟在小赵身后。

他平日身子瘦弱,也不知道他哪里来地力气,倒是真有了几分男子气概。

火势越来越近了,都能听见哔啵哔啵的声音,热浪也一波更比一波强地扑过来,烤得人皮肤生疼,甚至连衣服都有了糊味。

掌柜的,怎么办?小赵也急了,我们这么跑下去会死在这儿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傅家宝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没吓死已经算是不错地,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求助地望向乔婉。

乔婉刚才一时忙乱忘记了,此时才记得曾经在一本书里看过,山林起火的时候要跟着动物跑,没有比它们更熟悉山林的状况的了。

快跟着动物跑!乔婉指着一群动物喊道,它们会带我们去有水的地方,有水就有希望了!乔婉这么一说,小赵也想起来了,老人曾经跟他说过这个问题,在山林里遇到火灾,一定不要慌乱,要看准了方向跑,能在山林里过冬的动物大都熟悉水源,跟着他们跑就没错了。

当下便点头,带着一行人跟着动物们狂跑。

老天爷,你要是想考验我等我办完事情再考验吧,我死了不要紧,如果那些被我牵连进来的人死了,那么我会比死还难受呢!乔婉一边狂奔一边默念着,她平日里不是十分相信鬼神,根本没诚心拜过,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祈祷有没有用,但是人被逼急了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能把那点希望寄托在神的身上了。

掌柜地,快看,瀑布!也许老天真的听到了乔婉的祈求,没跑多久,就听见小赵声音里带着惊喜地喊道。

乔婉又惊又喜,抬眼望去,果然见那群动物奔到一处山崖边,毫不犹豫地朝着一条瀑布跳了下去。

难得在这大冬天,这条瀑布的水还是活得,给了这些穷途末路的人生的希望。

傅家宝把身上地棉大衣脱下来给乔婉穿好,把她地脑袋细细地包了起来,婉儿,穿上这个,掉下去就摔不着了!你不要害怕,我会抱着你一起跳,就算是摔倒什么地方,那也有我保护你!傅公子……乔婉被他感动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傅家宝回头看了一眼,之间山火已经不远了,小赵和众伙计已经纵身跳了下去,也顾不得听乔婉说感谢的话了,一把抱住她就跟着跳下去了……第三百零八章:绝处乔婉只觉得浑身酸痛,一遍又一遍地做着那个掉落悬崖的梦,这是梦,醒过来吧!她再也不堪忍受那种绝望无助的痛苦,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

呀,姑娘你醒了?一个大妈慈祥的脸庞映入眼帘。

乔婉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愣了半晌才觉得自己头疼欲裂,捂着脑袋要翻身坐起来。

大妈连忙拉住她,哎哎,姑娘,你别忙,还发烧着呢。

再躺会儿吧,我去给你热饭,吃了饭好吃药!大妈,这是哪里?乔婉这才想起问自己的身在何处。

大妈笑着回答说:这是我家!我家老头子听说山林起火了,就跟大家伙一起去看看,结果就在河里捡到了你们,当时啊你们都快被冻在冰里了,把你们背回来救了半天才有热乎气儿了,这才发现里面藏了一位姑娘……大妈絮絮叨叨地说着,乔婉这才想起,自己被傅家宝抱着跳进了冒着水蒸气的瀑布,然后就被很大冲力给冲散了,之后就撞在什么东西上失去了知觉……傅公子,对了,大妈,跟我一起的那些人呢?乔婉这才想起傅家宝来,连忙拉住大妈的胳膊问道。

大妈看她着急的样子笑着安慰她说:你放心,那些人都在外间呢,他们都是男人,早就醒过来了,就你一个姑娘家的身子娇弱,头上撞了一个大包。

又着凉了!哦,谢谢大妈了!乔婉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还真的有馒头那么大一个包,要不是傅家宝用棉袄把她地脑袋包住了。

搞不好她已经头盖骨破裂了,不由得心生感激起来。

傅家宝也着凉很严重,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连忙奔了进来,婉儿,你醒了?怎么样,还疼不疼。

哪里不舒服?傅公子,我没事了!乔婉虽然浑身不舒服,还是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宽慰着傅家宝说,这才看见他一条胳膊用破布条吊着,连忙问,傅公子,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傅家宝摸着脑袋笑了一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

就是跳下来的时候摔了一下,很快就好了!好什么好,你这胳膊骨断掉了,要好好注意!大妈毫不留情地揭露他的谎言。

乔婉看着傅家宝。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说了一句谢谢!事后她才知道,自己现在在山下的一个小村庄里,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

跟她上山地一行人,除了逃跑的时候走散了一个,都被大叔和村民救了回来。

大叔告诉她说,山上的大火经过一场大雪已经熄灭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的尸体。

可能从别的地方逃出去了,这倒是让乔婉心里好受了一些。

傅家宝雇了村里的几个壮丁出去打探消息,也跟被阻隔在山隘外的人联系上了,那些善后的伙计死了三个,有几个受了重伤,剩下地都是轻伤。

损失也不十分大。

正在跟村里人合作挖通山隘呢。

但是因为下了百年不遇的大雪,进程缓慢。

便退到附近的一个村子去疗伤,暂时休息了。

又休息了一天,在大叔和大婶的照顾下,乔婉的身子也好了不少,便催促着傅家宝上路了。

傅家宝也知道这个村子的人不太富裕,也不好多打扰。

逃跑的时候也没带多少钱,几个人凑巴了凑巴,给村民留下一些银子当报酬。

反正这份救命之恩只能等日后回来再报了,好在村民都是淳朴宽厚的好人,也不怎么计较,不但没有嫌钱少,还送了衣服和吃食让他们带上。

根据村民的指点,几个人走了半日,便出了山,上了大路。

乔婉把自己带的盘缠拿出来,买了两匹快马,跟傅家宝一人一匹,先行赶路,让小赵等人留下接应运货地队伍。

那些追杀乔婉的人虽然拦住了傅家宝的伙计,又放火烧山,差点烧死了乔婉,但是也隔断了自己的路,想来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乔婉他们这些人命这么硬,那么大地火竟然没有烧死他们,便也乐得清闲,让两个人一路走得还算顺利。

走了两日,到了一个镇子上,乔婉跟人打听到确实有押送军饷的车马过去了,因为前两天的大雪还在镇上耽搁了些时候,昨天下午才出发的。

乔婉心里大喜,一定是卫阿哥没错了,负载辎重的车走得不太快,她和傅家宝骑着快马应该能在到洛阳之前追上。

于是跟傅家宝匆匆地打点了一些吃食,便继续赶路了。

正在二人以为风平浪静,一路顺利的时候,又被杀手盯上了。

乔婉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那幕后高人的耳目,天气如此糟糕也没能阻断他们的消息,竟然不屈不挠地追杀了过来。

原本带着伙计还能抵挡一阵子,可是如今只有他们二人,还都不会武功。

傅家宝虽说是个男人,但是平日里根本就不强身健体,根本就靠不住。

哼哼,我看你们还往哪里逃!十几个杀手把乔婉和傅家宝团团地围在中间,个个带着一脸狞笑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狼看着即将入口地小羊。

你们想要干……干什么?傅家宝这个时候也没忘把乔婉护在身后,结结巴巴地说,你们帮人杀人是为了钱吧?要钱是吧?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我是杭州首富傅家宝,等我回了杭州你们要多少就给你们多少?现在放了我们可好?他是商人,当然第一想到的就是用钱来解决问题。

可惜那些杀手似乎并不是因为钱才没对他们下杀手的,而是带着垂涎的目光一个劲儿地扫量着乔婉,嘿嘿,钱嘛,我们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你家再有钱还能有宫里有钱?我们不要你的钱!我们老大改主意了,要捉了那个小美女回去另有用途,嘿嘿!不过嘛,送给老大之前,得先让我们哥几个快乐快乐,老子们在外面跑了这些日子,都快憋疯了……乔婉一听心扑通就沉底了,与其被这些人糟蹋了,还不如死了的好,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悄悄地摸向腰间,那里有一柄匕首,是临走地时候萧然送给她防身用地。

她暗暗地握住刀柄,打算等那些人一动便自尽……第三百零九章:拆招正在乔婉动了寻死的念头时,突然听到嗖嗖嗖一阵暗器的声音,那些杀手便随着惨嚎声扑通扑通地连着倒了下好几个。

乔婉连忙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个手里一把长剑跟那些杀手打了起来。

傅家宝本来被吓坏了,这个时候才回过神儿来,趁着混乱的空挡,拉着乔婉躲到旁边的两棵大树后面,免得被误伤。

那两个黑衣人武功着实了得,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杀手都放倒了,每个都是锁喉毙命,看得乔婉和傅家宝目瞪口呆。

黑衣人俯下身去把尸体挨个检查了一下,发现都断气了才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齐齐地向乔婉这边走来,也不等乔婉发问,便齐齐地下拜,奴才给婉真格格请安,奴才救驾来迟,还请婉真格格恕罪!乔婉一听他们两个的公鸭嗓子,当即明白了,这俩是金牌铁卫,康熙派来保护她的。

虽然确实来得晚了点,还是挺感谢他们的,于是连忙扶了起来,两位公公请起,应该我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才对!奴才不敢,奴才们路上被一点琐事缠身,把格格跟丢了,又遭遇了大雪,让格格受惊了!两个公公虽然站起来了,仍然弓着身子,一副要谢罪的样子。

乔婉无奈,只能拿出格格的派头,命令他们免礼,二人才作罢了。

格格请先上路。

奴才们仍然是暗中保护着您!两个人自始自终都没拿下蒙面的黑布,把乔婉送上马,便隐没在小树林中不见了,速度快得跟兔子一样,果然是神出鬼没。

搞得乔婉有点羡慕他们跟松鼠一样地生活。

攀着树枝跑就行了,都不用骑马,又省钱又省劲,哪像她被颠得骨头架子都要散掉了!有高手护送果然不一样,虽然一路上也风声鹤唳的,但是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乔婉和傅家宝就已经顺利地抵达了洛阳。

刚到洛阳就听说河南巡抚府上昨天遭袭,死伤了不少家丁。

乔婉知道。

逄越到达河南之后就一直住在巡抚府上,不由得担忧他的安危,也顾不上洗掉一路的风尘,便往巡抚府上赶来。

请问,从京城来的逄越逄大人是不是住在贵府上?乔婉跟守门地家丁打探。

家丁警惕地看了乔婉和傅家宝一眼,你们是什么人?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呐!我们是逄大人家里的下人,有点家事要跟逄大人禀报,能不能请这位大哥给通报一声呢?开口之前乔婉心里十分忐忑,生怕这家丁说出逄越已经翘辫子的话,可是家丁并没有那么说。

1----6----K小说网显然逄越没事,这才心下大定,笑着拿出身上仅有的一锭银子,请家丁通融。

家丁打量了二人几眼。

又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银子,才嘀嘀咕咕地往里面去了,这个逄大人看起来穷酸的很,下人穿的衣服倒是难得的好料子!这京城地官还真奇怪……乔婉听了这话忍不住好笑,确实,傅家宝穿的衣服是上好的料子,说是逄越的下人真是难为他了。

不多时,就见逄越跟在家丁的后面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一眼看到乔装的乔婉和傅家宝,脸上连现惊异之色,刚要开口,却被乔婉抢先一步打断,小的见过老爷,老爷来公干。

本不改打扰。

可是府上出了点事情,所以才日夜兼程赶来……逄越见乔婉一边这么说还一边给他使眼色。

当即会意,带着二人离开巡抚府,来到一处不惹人注意的小茶馆,才又欣喜又心疼地打量着乔婉,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来,看看你,这小脸花的,哪里还像个姑娘嘛!这一路上经历太多的事情了,哪里还顾得了容貌!乔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想起这不是说闲话地时候,于是正了正神色问道,卫阿哥的军饷车可到洛阳了?逄越摇了摇头,前几日接到他的急报,说是不日就抵达洛阳跟我汇合,但是从那儿之后就没有消息了,我也等得很心焦傅家宝知道他们商谈的都是国家大事,便很自觉地站起身来告辞,我在洛阳还有一个世伯,是我爹生前地好友,我先去他府上叨扰一下,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他府上找我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先走一步!说着便留下地址告辞而去。

你怎么会跟傅家宝在一起?逄越看着傅家宝的背影有些好奇地问乔婉。

乔婉把路上的经过说了一遍,十分感慨地说:这次多亏了有傅公子了,不然我几条命都不够死的啊!等事情办完了,我再好好感谢他吧!照你这么说,云妃已经知道你出京的事情,所以孤注一掷了,要杀死我们,包括卫阿哥和李辉祖大人了?逄越见乔婉点头,浓眉皱了一皱,那么也就是说,假银锭事件、阻挠京城和两湖的消息传递、索要军饷这些事情都是云妃的主谋没错了?乔婉点了点头,是,已经可以确认了!我在路上已经试探了那些杀手,他们的确是认识云妃地,已经显而易见了。

云妃才是这一连串事情的主谋,她已经掌握了我出京的情况,而且知道我已经到河南来跟你汇合了,我想接下来她会不遗余力地除掉你我还有卫阿哥,虽然我不知道李辉祖大人怎么得罪了她,但是估计他也不能幸免了!如今的情况是,我们双方对对手都心知肚明并了如指掌,只能见招拆招,看看谁能挺到最后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云妃的狐狸尾巴会露出这么早!逄越似乎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卫阿哥!乔婉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我觉得现在卫阿哥还不足为虑,毕竟他带领地是镶黄旗地人,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暗杀的!我最担心地是李辉祖大人……你就不担心我么?逄越看着乔婉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笑着问道。

乔婉看了看逄越的表情,笑道: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嘛,虽然河南巡抚拖住了你,但是他并不是云妃一伙的,只不过是拿了人家的好处罢了,对整件事情并不知情。

所以你住在他府上还是十分安全的,所以我并不担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逄越征询地看着乔婉。

乔婉想了一下,从怀里拿出那块金牌递给逄越,皇上给我这个东西是为了保命的!不过对杀手似乎不起作用,但是我想有官的地方它就很有用了,我们不妨利用一下这个河南巡抚!第三百一十章:忐忑乔婉和逄越商量了一番,又找了个小客栈梳洗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出门来,一起往巡抚府上赶来。

河南巡抚,名叫张立才,据说没什么才学,当初是捐了银子才买到县令的一个空缺,后来就一直走狗屎运,一直升到这个巡抚。

这个人身材矮胖,长了一身的肥肉,眯缝着两只细眼,一看就是贪财的主儿。

逄大人,您回来得早哇,听说府上有事了?有没有下官能帮忙的?张立才卑躬屈膝地跟逄越打着招呼。

逄越也不理会他,带着乔婉直直地走到里面去,把乔婉恭敬地送到主坐上,然后才瞄了张立才一眼,张大人,你可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张立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察言观色跟贪污受贿可以学得精而又精,自然能看出乔婉的身份不一般,能让逄越恭敬对待的肯定身份低不了,连忙屈身下跪,小人有眼无珠,不识得这位大人的身份,多有怠慢,还请两位大人恕罪!只是下官着实猜不透这位大人的身份,还望两位大人告知!逄越看了乔婉一眼,举起手中的金牌道:这位是皇上的特命钦差,罗吉罗大人!乔婉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灵机一动,把康熙曾经用过的名字拿过来用了一下。

张立才自然认识这个金牌,连忙磕头,下官有罪。

未能亲自迎接钦差大人入府,还请罗大人恕罪!起来吧!乔婉粗着嗓子对张立才抬了抬手,本钦差这次来是身负重皇命,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的。

听逄大人说,张大人在这儿为官多年。

口碑并不是很好哇!张立才一听这话冷汗都冒出来,连忙讪笑地看了逄越一眼,逄大人,您看,下官这些日子尽心侍奉,自问没有什么亏待您地地方,您何必跟钦差大人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呢?张大人,我不过是实事求是地回答钦差大人的话罢了!逄越笑了一笑。

不以为然地说,张大人,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这些日子你口口声声说难以筹备到军饷粮草把我拖住,让我不能离开河南,是不是?我虽然知道你这么做,但是我并没有揭穿你,知道为什么么?你以为我这些日子就是闲着无聊逛逛街,喝喝酒么?我可是一直在调查你,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啊!什么贪污受贿了,断案不公了。

跟京城某些官员私下来往,还收了人家的好处,这些我可没冤枉你张大人吧?张立才没想到逄越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对他奉献上地好处照单全收。

16K小说网实际上却把自己做的那点见不得光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又惊又急又恨又气,但是却不敢发作,只好一个劲儿地求饶。

张大人,本钦差这才来不是来查办你的!乔婉对逄越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吓唬他一下就可以了,不要逼得他狗急跳墙,然后安抚他道。

本钦差这才来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皇上也说了,让本大人看到不法的事情可以秉公办理,遇见贪官污吏也可以先斩后奏,但是本钦差觉得你这个人还有改造的空间,就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表现再做定夺。

不知道张大人愿意不愿意啊?张立才当然听出来了。

乔婉和逄越是想让他帮忙做事,有机会保住脑袋。

当然忙不迭地点头,下官愿意,下官愿意,两位大人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下官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一定将功赎罪,请两位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好,有张大人这句话就够了!乔婉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吩咐道,张大人,本钦差命你派人迅速查清押送军饷来洛阳的卫阿哥地下落,还有,立刻派人去湖南,跟李辉祖大人联系上……康熙这几日心神不宁,不知道乔婉到了什么地方,那边的事态发展的如何了?其实他担心的是凭着乔婉、逄越和卫阿哥几个年轻人能不能把这么大的事情办好,万一哪个丢掉了性命,都是他不愿意看见的!最让他忧心的是,如果这件事情水落石出,那么又将要牵扯到朝中乃至后宫多少亲信……他既希望乔婉他们马到成功,又希望不要牵扯到太多的人,心情相当矛盾!皇上,您不要犯愁了!小路子一边拨弄着火盆里的碳,一边宽慰着康熙,婉真格格是众所周知的机灵,而且智谋过人,有她在奴才相信卫阿哥还有逄大人和李辉祖大人都会没事地,他们一定会好好地回来跟您领赏的!康熙听了这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小路子,你说朕这些日子是不是太亏待婉真格格了?皇上,您何出此言呢?小路子揣着明白当糊涂地问。

康熙又叹了一口气,唉,朕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啊,看多了那些个人情冷暖,还有背叛和言不由衷,都麻木了!只有看到乔婉地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心还热的,还是跳着的!只可惜朕什么都给不了她,什么都给不了哇……皇上,是您多虑了,婉真格格不是那种喜欢荣华富贵的人,更不是喜欢争名夺利的人,她不会怨您的!小路子看了康熙一眼,笑着说道,奴才知道您对婉真格格心里有愧,觉得亏欠了格格,但是您跟婉真格格的关系不一样,您跟婉真格格是交心地,是朋友!奴才虽然没有朋友,但是也知道,朋友有难要两肋插刀,互相扶持,这样就够了!康熙点了点头,小路子,你虽然是个奴才,不过说话都在理啊!行了,朕也不多想了,看天意吧!对了,婉真格格临走是不是跟朕推举了一个人来着?是啊,皇上,婉真格格推举他给十五阿哥他们当师傅呢!小路子看了看康熙的神色,笑着说,皇上,这几天十五阿哥他们没有师傅上课了,都是钱儒传大人在代课。

可是钱大人跟婉真格格教课大不一样,十五阿哥他们很有怨言呢……康熙听了小路子的话,想起钱儒传那迂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为了胤咱们还是去看看那个人吧,叫什么安……什么来着?皇上,叫安以文!小路子扶住康熙回答道,住在逄大人府上!第三百一十一章:探看安以文来京城有些日子了!面上看他是因为拗不过黑蛋的请求,带他一起来京城,但是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具体期待些什么,他自己也有些概念模糊,说不清楚。

韩伯,我来帮你打水吧!他有些百无聊赖,正好看到韩伯提着水桶出门来,于是过去抢他手里的水桶。

韩伯挡开他的手,笑呵呵地说:不用不用,你看看你这读书人的身板,哪能做这种重活呢?还是我来吧,别看我老了,但是我力气还足着呢。

你快回去跟黑蛋一起读书吧,这些粗重活儿我一个人包了!韩伯,你就让我干点活儿吧,在府上白吃白住了这么多日子了,我也不好意思了!安以文是读书人,脸皮薄,想得也多,正天住在逄越府上白吃白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韩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先生,谁说你是白吃白住来着?你不是还教黑蛋读书的嘛,这就够了!我们黑蛋能有你这么好的先生教着,明年去参加科举,搞不好能中个举什么的,到时候你就是大功臣了!唉,科举啊……安以文对科举二字很是抵触,皱起眉来摇了摇头,刚想进里面去,就听到外面有人砰砰地敲门,连忙抢着说,韩伯,我去开门,您打水!好,好!韩伯也不跟他争,让他去开门了。

反正逄越不在家,能来府上的也不会是什么贵人。

搞不好又是以前那些乞丐同伴找上门来讨个吃食啥的。

请问,二位找谁啊?安以文看着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一个身材伟岸挺拔、气质超凡,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还有一个身材矮小,脸色白净。

眯着一双细长地眼睛上下地打量着他,于是问道,你们是……康熙一看这个人文质彬彬的样子就猜到了他是谁了,于是哈哈一笑,就找你!也不等安以文想让,抬脚就进了门。

小路子看了安以文一眼,也跟着进了门。

找我?你们认识我?安以文这才缓过神来,关好门跟了上来。

追问道。

康熙不回答他的话,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笑道:别看这个逄越平日里挺嚣张的,府上竟然这么寒酸,真是跟他的狂傲大不相符啊!韩伯从刚才开始一直就觉得这两个人眼熟,其实他在扬州见过康熙,还一路回来地,只不过当时他跟在最后面,一直没能看到康熙的正脸,再加上有些老眼昏花。

竟然一时间没有看出来。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府上会有大人物来,更没有想到皇上会微服私访到府上来!但是听他提到逄越的名字,想必是朝廷的人,连忙过来打招呼。

这位是朝中的大人吧?我家少爷不在家,办皇差去了。

请问您是哪位大人……罗三爷!黑蛋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康熙有些兴奋地喊了一声,才觉得自己失言,连忙改口,不对,是皇上,草民参见皇上!康熙没想到黑蛋也在这儿。

更没有想到黑蛋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忍不住有些吃惊,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不是黑蛋嘛,长高了,也白了。

不应该叫黑蛋了。

应该叫白蛋了!韩伯和安以文听黑蛋管康熙叫皇上,当即反应过来。

连忙俯身跪拜,草民参见皇上!行了行了,起来吧起来吧!康熙看起来心情很好,招呼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你们不用那么多礼,朕今儿就是来随便走走地,也没惊动什么人,你们也不用跪来拜去的了!小路子见三人还不肯起来,连忙说道:皇上都说不用多礼了,你们还不起来?三人这才谢了恩,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安以文没想到自己还能亲眼见到康熙,他一直对清朝入关以来实行的种种暴政耿耿于怀,一直想要见见皇帝长得什么样子。

如今亲眼见了,不由得细细地打量起来。

康熙感受到安以文带有敌意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在意,笑眯眯地对黑蛋说:黑蛋啊,朕大老远地跑来,又是风又是雪的,想进去喝杯热茶,不知道可不可以啊?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韩伯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惊讶忘记了请这么尊贵的客人进屋了,连忙把康熙和小路子让到屋里,又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沏上,恭敬地端给康熙,皇上,您请喝茶!你们都不要站着了,都坐下吧!康熙看了几个人一眼,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韩伯在康熙跟前浑身不自在,就借口要烧水出门去忙活去了,留下安以文和黑蛋两个陪着康熙说话。

嗯,看起来着实有几分读书人的风范!康熙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安以文,然后点了点头说,不过也没有乔婉说得那么好嘛!黑蛋听到乔婉的名字也忘记拘束了,有些兴奋地问:罗三爷……啊,不对,皇上,师傅她在宫里还好么?我好想她啊,她什么时候能出来?嗯,她好着呢,白白胖胖的!康熙笑着回答黑蛋说,不过宫里规矩多,她暂时还出不来,等有机会,朕就带她出来见你,好不好?谢谢罗三爷!黑蛋叫康熙罗三爷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嘴来,说完又有些懊悔地打了自己地嘴巴一下,不对,应该是谢谢皇上恩典!康熙被黑蛋惹得大笑起来,行了,你叫我罗三爷就可以了,朕也喜欢你这么叫!免得你觉得别扭,朕也觉得别扭!安以文这时候才插上话,问道:请问皇上,乔婉姑娘可跟您提起草民了?嗯,是啊!康熙微微一笑,她跟朕举荐你,说你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让朕任人唯贤,给你个机会!所以朕就过来瞧瞧你,看了看觉得你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没有什么让朕惊奇的地方,看来她是说大话了!安以文听了康熙这带着明显挑衅地话,有些动容,但是仍然强忍着心头的不悦说道:多谢皇上抬爱,乔婉姑娘确实是太高看草民了!草民无德无能,更不想做官,还请皇上替草民多谢乔婉姑娘的美意吧!第三百一十二章:突破康熙听了安以文这明显不识抬举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说:这个做不做的不是朕说了算的,更不是你说了算的!乔婉说了,一切都看咱们两个的缘分。

如果有缘分,朕得到一良臣,你得到一伯乐;如果缘分没到,那么只能当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乔婉姑娘说话果然非同凡响,这么点事情都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让草民着实佩服啊!安以文丝毫不掩饰对乔婉的欣赏之色。

朕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只是来看看咱们之间是不是有缘分!康熙笑了一笑,实话实说,乔婉那丫头警告过朕,说你是一个不畏强权的硬骨头,所以让朕不要用皇上的身份来压你!朕见了你就更确信乔婉丫头说得有道理了,所以并不打算逼迫你做什么事情!我们就随便聊聊吧,聊到哪儿算哪儿吧!安以文没有想到堂堂的九五之尊对自己竟然如此坦诚相待,心里早就有了几分动容,只是碍于面子,还是端着,皇上,草民人微言轻,见识短浅,只怕说话不入皇上的贵耳,草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话题才是!那到不一定!康熙很有自信地笑了一笑,你是扬州来的吧?朕去过扬州,还在那儿过了一个中秋,感觉相当好啊!对了,朕对扬州的风俗很好奇,你能不能给朕说点来听听啊?对于自己家乡的风俗,安以文当然了然于胸,于是在康熙的诱导下渐渐地放开了心胸,跟康熙大谈特谈起来,从风土人情到当今政况,直聊到掌灯十分,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已经跟这位皇帝打成了一片。

天色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

不然那些找不到朕的大臣们又该对朕上折子。

跟朕讲那些祖宗规矩,大清律法了,唉!康熙有些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拍了拍安以文的肩膀,朕跟你说话很高兴。

哈哈,明儿,不。

明儿朕有事。

后天吧,后天朕再来找你说话。

朕的胃口大,你可要多准备一些乡土人情,好讲给朕听。

那就先这样吧,朕先走了!安以文连忙跟黑蛋一起送他到大门口,草民恭送皇上!安先生,罗三爷是个很好的皇帝吧?黑蛋见康熙和小路子上了马车,打马而去。

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安以文,问道。

安以文没想到黑蛋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肯定还是该否定,于是叹了一口气:好皇帝还是坏皇帝那要历史来评说,你我都是没有资格评论的!隔了一天,天气阴沉得厉害,又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

安以文一边磨磨。

一边心不在焉地望向门外,他有些担忧这么坏的天气。

康熙还会不会如约而至了。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心里一动,刚想去开门,就见韩伯已经一路小跑地跑去开门了。

大门一开,就见康熙带着一路子大步地踏进门来。

哎呀,没想到会下这么大地雪啊!康熙笑呵呵地跟韩伯打着招呼,朕又来打扰你们了,你们不会介意吧?韩伯连忙笑道:怎么会,不会不会,皇上能来,这是弊府地荣幸!就是我家少爷不在家,不然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哼,逄越么?他才不会高兴,肯定会赶着朕回宫去处理国家大事!康熙笑着责骂逄越道,他才入朝没几天,就跟那些大臣们学坏了,总是想着要对朕说教。

还好他不在家啊,哈哈,不然朕该有多不自在!安以文连忙带着黑蛋迎出门来,皇上,您快请进屋里来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炭火和暖茶,还有姜汤,可以给您驱驱寒!好,好!康熙一边答应着,一边走进屋里,大大方方地坐在前天坐过的椅子上,用过姜汤,便跟安以文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如此聊了三次,康熙再也没有开口提让安以文入朝为官的事情,只是跟他讨论风土人情,和怎么根据各地的不同风俗治理天下。

到掌灯十分便离去,然后不管天气多么糟糕都如约而来。

二人聊了五次的时候,安以文心里对康熙仅存地那点芥蒂已经彻底消除了,康熙要走的时候,他跪倒在地,请求道:皇上,草民愿意入朝为官,成为皇上手下的良臣,请皇上给草民一个机会!康熙听了哈哈大笑,连忙伸手扶他起来,朕等地就是你这句话!草民曾经自视甚高,自己以为已经看透了天下所有事情,更不屑于参加科举入朝为官,跟皇上您亲自谈过才知道,原来天下不是那么简单地,做官更不是那么容易的!安以文十分诚恳地检讨着自己,草民还知道,皇上您虽然是一国之君,可是您更不容易!草民愿意侍奉皇上左右,为您效犬马之劳,也为天下为百姓尽一己之力,请皇上成全!安大人,侍奉皇上左右的可都是咱们这些奴才,您可是要做大官的料,要为辅助皇上治理天下的人呢!小路子难得地开了一句玩笑。

安以文有些惶恐地对小路子鞠躬,小路子公公说笑了,让草民无地自容!行了,你不要无地自容了!康熙笑着拍了拍安以文的肩膀,朕先回去了,你收拾一下,明儿一早朕让小路子派人来接你,就这么说定了,啊!是,多谢皇上恩典!安以文站在风雪中目送着康熙离去,不知道怎么的胸膛了升起一股暖流,让他从未有过的振奋,他抬头望了望天,对着飘落下来地雪花微笑起来。

就在康熙成功地征服了安以文,让他亲自答应入朝为官的时候,乔婉和逄越在河南的境况也有了突破,张立才利用自己跟京城那些大官千丝万缕的联系,成功地突破了拦截在两湖和京城的消息网,联系到了李辉祖。

原来李辉祖大人早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发现圣旨不对了,正暗中调查呢!乔婉看了李辉祖费尽周折转来的信,不由得慨叹,我还是小看了云妃的力量啊!逄越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如今我们只需找到卫阿哥押送军饷地队伍就能跟李辉祖大人里应外合了,一举破掉那个拦截网了!两位大人,卫阿哥有消息了!正说着呢,就见张立才带着一个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已经找到他们了……第三百一十三章:投网哦?那你快说说,卫阿哥如今在什么地方?逄越一把抓住张立才,追问道。

张立才指了指身边的那个小厮,问他……回禀两位大人,卫阿哥在洛阳近郊被一群山贼拦截,结果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军饷被劫走一小部分,卫阿哥便留下大部队看守军饷,带着一小队精干队伍去追山贼了!小厮看来是个专业打探消息的人,说起话来丝毫不打磕绊,经过两天两夜的追踪,终于找到了山贼的老巢,正寻找机会攻上山去!卫阿哥传话说,请两位大人调兵支援!乔婉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卫阿哥比自己早出发一天,却还没有到达了,竟然是被山贼给绊住了,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幸好这个不是急用的军饷,不然卫阿哥的罪过可大了!罗大人,您在想什么呢?逄越见乔婉苦笑着摇头,连忙问道。

乔婉想了一下,更逄越商量道:这些山贼既然敢抢军饷,灭了也好,我看就按照卫阿哥说的办,调兵支援,把山贼一举歼灭了吧,免得为害一方。

张大人,这伙山贼可是在你管辖的范围之内啊,灭掉对你也是一大政绩,你看呢?钦差大人说得甚是,甚是,下官这就去调兵协助卫阿哥,请两位大人放心!张立才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对自己有好处。

****怎么会不去做呢。

当即屁颠屁颠地去了。

卫阿哥抵达洛阳地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看他两眼通红、一脸疲惫之色,就知道他被那些山贼耍得够呛。

洛阳地老百姓听说押送军饷的朝廷大官路上顺手消灭了为患多年的山贼,都顾不得天气寒冷,自发出来迎接卫阿哥。

卫阿哥一时间成了洛阳大街小巷的英雄人物。

卫阿哥,这趟可是没白来啊,风光得很嘛!逄越见面就跟卫阿哥调侃。

卫阿哥见到乔婉又惊又喜,恍然大悟地道:我接到张立才的快报。

还以为来的是哪个罗吉罗大人呢,原来是这位罗大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哈哈,不光你意外,我看到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逄越看了乔婉一眼,开玩笑地说,她可是福长命大地人啊,为了来救我们俩,路上不知道死了几次呢!卫阿哥知道乔婉亲自来了必定有什么重要的变故。

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张立才为了迎接他办的庆功宴,跟二人在室内密谈。

这么说已经确定是云妃娘娘在背后搞鬼了?卫阿哥听到云妃的名字相当吃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乔婉知道不想连累他也已经牵扯进来了。

索性也不隐瞒,把自己跟云妃打过交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如果萧然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次的事件肯定是跟明年三月皇上出巡有密切地联系,算是筹备工作吧!唉,皇阿玛那么喜欢云妃娘娘,如果知道了该会多伤心呢!卫阿哥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老爹会不会伤心,不断地摇头。

我一直以为云妃是一个温和端庄、不喜争斗的人,原来她隐藏得如此之深啊。

要不是乔婉你机缘巧合接近了她,恐怕到事发的那天我们都不会知道啊!逄越看着乔婉开了一句玩笑,她就是一个小煞星,到处破坏人家地好事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她一定会失败的!乔婉认真地断言道。

卫阿哥不知道乔婉话里具有更深层的意义,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的。

我一定不会让她成功的,我会保护皇阿玛。

会保住他的天下!唉,我们还是说说计划吧!逄越皱起浓眉,现在事情很是棘手啊!乔婉叹了一口气,是啊,现在是对手摆在眼前,我们双方的境况都是一样。

如今要斗个输赢,只能看谁的速度更快了。

好在云妃被皇上调出京城,赶往盛京祭拜先祖为小阿哥祈福去了,而且我还特地建议皇上派了大阿哥在身边,这样就限制了她地行动,也为我们争取了机会,我们只要利用云妃回到京城的这一段时间把两湖的事情搞定,就算是赢了!嗯,乔婉你这一招很有先见之明啊,竟然想到让大阿哥限制她,绝妙!卫阿哥忍不住称赞乔婉道。

这个不是我想到的,是云妃教给我的!乔婉笑了一笑,道,她表面上联合索额图支持太子,对付大阿哥;暗地里又跟明珠走得很近,支持大阿哥,对付太子;实际上呢,她跟简王爷走得最近,想要自成一个势力。

只不过我至今还没有猜透简王爷的意图,他是明知道云妃的目地暂时按兵不动呢,还是另有图谋,这个就难说了!最要命地是,这四方谁都不相信谁,互相存着猜忌呢!云妃都说了,她谁也不相信,她就相信自己!所以你就将计就计,让大阿哥护送她去盛京,既能限制她行动,也让索额图对云妃起了戒备之心,让他们彻底乱套去?逄越笑着指了指乔婉,这么看来你比云妃隐藏得还深呢!懂得利用敌人之间的空隙地人,才是高手!乔婉说这话的时候一定也没有得意的神色,反而相当严肃,我知道这个道理,云妃自然也知道。

所以我们还是要加倍小心才是,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逄越和卫阿哥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卫阿哥思量再三,还是提议地问道:乔婉,逄兄,我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告诉那云为好呢?毕竟他现在人在京城,万一出点什么岔子也好有个接应呢!不可以!乔婉断然拒绝,我不知道简王爷到底跟云妃牵扯有多深了,一个搞不好把简王爷带出来该如何是好?那大人不参与还好,万一亲手把自己的阿玛查出来了,那我们让他情何以堪呢?卫阿哥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是啊,说得有点道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和逄越押送军饷,继续赶往湖南,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最起码要把云妃的代言人钓出来才行!乔婉郑重地说道,搞不好能弄出一个大的BOSS来呢,到时候可就热闹了!那你呢?我们俩都走了,你去干什么去?逄越有些不解地看着乔婉问道。

乔婉微微一笑,至于我嘛,要去当一次小鱼儿,自动送到他们布下的网上!不亲自去撞一下,怎么会知道这个网它到底有多结实呢?第三百一十四章:障碍啊?你在说什么呢?逄越和卫阿哥对视了一眼,根本就没听明白乔婉打算干什么,不由得异口同声地问道。

乔婉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胳膊,放心了,我自有打算!不过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不然这个戏码演起来就不好看了!反正随时联系便是,我们都要记住一句话:要么抓住狐狸尾巴,要么我们一起死!云妃抵达盛京的时候已经入夜十分了,匆匆用了些晚膳,便安置了,天亮之后再去祭祖。

阿郁,你去打探一下,大阿哥带来的人马都安排在什么地方!云妃一边伸开胳膊,让阿郁帮她宽衣解带,一边吩咐道。

****阿郁笑了一笑,娘娘,刚才奴才去打洗脚水的时候已经打探过了,大阿哥入住凤凰楼,所带兵士都屯聚在凤凰楼外。

有大阿哥亲自把守,咱们入住的永福宫是最安全的!我当然不担心安全问题!云妃皱了皱眉头,京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么?阿郁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奴才已经关照过了,有什么消息我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的!嗯,那就好!云妃点了点头,把衣服交给阿郁挂在屏风上,目光扫过阿郁露出的手臂,目光闪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阿郁,你的手臂上怎么会有一道伤疤呢?阿郁连忙扯过袖子盖住胳膊,这个,是奴才做针线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哦?你还做针线呢?用什么划伤的啊?看起来挺深的,过来给我看看!云妃微笑地看着阿郁,声音变得分外柔和起来。

^^^^^^^^阿郁不敢违抗,迟疑着走了过来,把胳膊递到云妃跟前。

娘娘,用剪刀划伤的!上次您说奴才做的布偶太次了,奴才就想练一练针线活儿……您也知道,奴才笨手笨脚地,一不小心就……你划伤得还真艺术呢!云妃盯着阿郁胳膊上那一条又短又深的伤口看了半晌,突然笑着说道,我怎么看着不像是剪刀划的,反倒像是被什么瓷器碎片划伤的!阿郁连忙辩解道:娘娘您说笑了,奴才可没有打破什么瓷器啊。

****奴才真的是被剪刀划伤的,不信您回去可以问布织她们,她们跟奴才一起做针线活来着……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奴才,总是串通一气来糊弄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呢!云妃放开阿郁的胳膊,瞟了她一眼。

淡淡地说道。

****阿郁吓得连忙跪下磕头,娘娘,奴才不敢欺瞒娘娘,奴才对娘娘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啊!好了,我知道你对我忠心!我只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你又何必急着表白真心呢?云妃淡淡一笑,对阿郁挥了挥手,去吧。

我累了,要睡了!你也歇着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告诉我就是!阿郁如蒙大赦。

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告退出门来,抚着怦怦直跳的胸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掀开袖子看了自己地胳膊一眼,好险,差点就露馅了!唉,看来我要小心点了,不能再让伤口沾上水了……改天来。

****连续下了几天大雪的天竟然出奇地好转起来,晴天丽日的,虽然冷了点,但是也让人精神为之一阵。

云妃在大阿哥的陪同下,带着两位小阿哥去大政殿祭拜了清太祖努尔哈赤和清太宗皇太极,还有爱新觉罗的各位先祖,为两位小阿哥祈求平安。

=君子堂首发=回到永福宫。

云妃的脸色有点难看。

少见地发起了牢骚,只不过是上几柱香。

就让我们母子顶风冒雪地跑来这么远的地方,简直不可理喻!娘娘,您可不能这么说啊,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说到这里阿郁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这可是对先祖大不敬地罪名啊,连忙去检查了一下门窗,见门窗都关得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劝着云妃道,娘娘,您累了吧?要不您再睡会云妃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秀眉,我哪有心思睡觉啊?阿郁,你去问问大阿哥,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娘娘,来的时候行程都已经安排好了的,咱们要在盛京故宫逗留七天,然后再返回京城!这才刚来不到一天,还不能回去呢!阿郁以为云妃脑袋锈住了,于是提示地说。

=君子堂首发=云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行程是这么安排的!反正祭祖也祭过了,在这里还有什么好待的!你去告诉大阿哥,说我待不住了,要提前回京!阿郁面露为难之色,娘娘,这恐怕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好的?云妃把手中的杯子砰地一声放在桌子上,瞪着阿郁道,你是怎么回事啊?我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让你去说你就去说,嗦个什么劲儿啊?阿郁见云妃发火了,连忙答应,是,是,奴才这就去跟大阿哥说!这个宇文浩,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事情到底成了还是不成,也不给我个准信,真是个窝囊废!云妃忿忿然地骂道。

^^^^****娘娘,京城那边有信儿了!云妃地话音还没落,就见阿郁急冲冲地折了回来,嚷嚷着说道。

云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嚷嚷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不是,奴才只是太着急要告诉娘娘了……阿郁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兴奋忘记了这不是什么能大声嚷嚷出来的事情,连忙闭了嘴巴,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云妃,娘娘,您请过目!云妃也顾不上跟阿郁计较了,急忙接过那封信,展开看了起来,看完了脸色阴晴不定地把信封连同信纸一同扔进火盆里烧了个干净,又静静地想了半晌,才回眸对阿郁笑了一笑,阿郁,你知道新近册封的芷妃娘娘是什么人么?娘娘,奴才不明白您地意思!阿郁被云妃问得有些糊涂,在她看来芷妃便是芷妃,还能是什么人?只好不解地望着云妃。

云妃轻哼了一声,这个芷妃娘娘的身份还真不简单呢,如果让惠妃知道了,那就有好戏看了!阿郁,你去找个人来帮本宫写一封信,然后你派人快马送到惠妃那儿去……咱们就晚一天再回京吧,呵呵,等咱们回京的时候,搞不好惠妃又为咱们扫除了障碍呢!第三百一十五章:商谋在洛阳休息了几日,傅家宝的商队也赶到跟他汇合了,他的胳膊在抱着乔婉跳下瀑布的时候摔得不轻,找了个好的大夫接过骨,也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是行动不太方便罢了。

在洛阳进了些货物,他便带上乔装成小厮的乔婉一起往湖南进发。

乔婉他们比逄越和卫阿哥出发要早一天,这个时候已经进入腊月了,虽然一直往南面走,却还是天寒地冻的,大大限制了商队的行进速度。

根据种种情况推测,阻断驿传的老巢就在两湖某驿站。

\\\\\\李辉祖虽然一度怀疑两湖和京城的通讯被干扰,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所收急件、文书乃至密函圣旨,上面的火票、圣印全部看不出有丝毫作假之嫌,他实在是想不出当今朝中有什么人胆大到会连圣印也造假的。

他也曾经暗暗地调查过,但是没有丝毫进展,再加上黄明起事仍然没有彻底肃清,分身乏力,便放弃了追查。

乔婉这次借着傅家宝的商队掩护身份,一路沿着官道走来,就是想要查清楚到底是在哪个驿站出了幺蛾子。

**虽然经过秘密策划,但是逄越和卫阿哥押送着粮草军饷,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敌人最可口的猎物。

云妃是绝对不会让押送军饷的人跟李辉祖汇合的,一定会沿途拦截,甚至杀人灭口。

乔婉先行一步,也是为了帮二人探路。

婉儿,那些杀手迟早会知道你在我的商队中的,我见识过那些人的厉害,恐怕自己保护不了你!傅家宝跟乔婉并排骑着马,往前望了一眼,担忧地说道。

^^^^乔婉有些歉意地看了傅家宝一眼。

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为了查案,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傅家宝牵扯进来,傅公子,真是对不起,又把你牵扯进来了!她诚心地道歉说。

傅家宝见乔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说:婉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点也没有嫌麻烦。

^^首发君子堂^^更不怕什么危险!我只是有些恨自己。

当初不想读书。

为什么不练武功呢?你放心吧,有人在暗中保护着我,而且我已经让卫阿哥和逄越在押送军饷的队伍中找了一个人假扮我,暂时是没有危险地!乔婉宽慰着傅家宝说,如果情况有变,我会只身赶赴湖南,跟李辉祖大人汇合的……傅家宝至今也不知道乔婉和逄越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他也没有问过,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已经不是他在扬州认识的那些人了。

=君子堂首发=他们如今做的事情不是自己能过问的。

他如今只有一个心思,就是保护好乔婉,送她安全抵达湖南。

外面的人勾心斗角,忙着用心思的时候,宫里的一干人等也没有闲着。

尤其是惠妃,如今云妃不在宫里,乔婉又被贬为奴。

除了那个新近得宠的杨芷兰,她可算是后宫真正地老大了。

娘娘,到底是什么人给您送了这封信呢?秋雨见惠妃拿着那封没有署名地信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忍不住插嘴问道^^惠妃抬起头来看了秋雨一眼,冷笑一声,甭管是谁了,反正这消息对我来说是好消息就是了!不知道是老天要帮我。

还是什么人见我这个资格最老地妃子倍受冷落看不过去了。

要暗中帮我一把,咱们可不能白费了人家这番好意。

秋雨啊。

收拾一下,咱们去见见表哥吧!明相大人上次不是说,没有大事不要亲自去他府上的嘛!咱们这么冒冒失失地去了,明相大人会生气的吧?秋雨有些犹豫地说。

^^首发君子堂^^惠妃听了笑了一笑,表哥怎么会生我的气呢?当初他落魄的时候还不是我拉了他一把?要是没有我,他有今天么?再说了,这是一件好事情,对我有利,对他自然也有利!我有我想除掉的人,他也有他想除掉的人,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奴才听不明白,奴才这就去准备马车!秋雨见自己的主子从来没有这么容光焕发过,想必这一次是要大翻盘了,万一自己一个不慎搞砸了她的事情,那么自己头上的罪过就大了,也不敢再劝,连忙出去安排马车了。

^^首发君子堂^^明相刚刚从宫里出来,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当呢,就听见下人来报,说是惠妃娘娘来了。

他有些不悦地戴上刚刚摘掉地暖帽,强迫自己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迎了出来,老臣给惠妃娘娘请安了,惠妃娘娘吉祥!哟,表哥,您这是怎么了?今儿怎么这么多礼啊?哪有哥哥给妹妹行礼的,你这不是要折煞本宫嘛!惠妃笑吟吟地扶起明珠,听说表嫂身子有点不爽,我就来瞧瞧,没想到表哥您这个大忙人在家呢!明珠虽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跟惠妃的来往过甚,也知道惠妃来的目的不单纯,但是毕竟是表兄妹,还得同一个鼻子孔出气,便将她让进了书房,开门见山地问:表妹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啊?哟,表哥,您还真是当官当精明了,一眼就看穿妹妹我的来意了!惠妃笑着落座,从袖子里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明珠,表哥您自己看吧,看完了您就什么都明白了!明珠连忙接过信来,展开看了起来,越看面色越严肃,最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看完把新原样放回信封里,思忖了半晌才问道:表妹,这封信你是从何而来啊?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好心人给我提供地消息!惠妃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中的丝帕,管他是谁写的呢,反正对我们有利便是。

表哥你不是一直都在说,逄越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假以时日便会成气候,到时候对您是一个大威胁的么?如今知道他是罪臣之后,何不就此机会一举铲除呢?明珠听了惠妃的话摇了摇头,表妹,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啊!逄伯达的案子当初是我和索相一起办理地,当初我们有过约定,日后如果有变,谁也不能招认。

如今你让我去翻十几二十年前地旧案子,我恐怕索相会以为我要对他不利,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啊!你也知道,索相那个人生性多疑,猜忌心重,如果我为了除去逄越,而惹得索相对我动手,那才真地是得不偿失呢!表哥的意思是,逄越不能除掉了?惠妃听了明珠一番话,以为他故意推脱,心里有气,声调也有些不好听起来,表哥不会不知道吧,妹妹我虽然顶着个贵妃的名号,可是在后宫却连个嫔都不如,皇上根本就不看我一眼,你让我下半辈子如何过啊?明珠见惠妃动气了,连忙安抚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就是想要除掉那个杨芷兰嘛,办法多得是啊,干嘛非要翻旧账呢?不如我给你出一个主意……第三百一十六章:婆媳回到承乾宫,惠妃的气儿还没顺,一边脱下披风一边忿忿地说:他还是我表哥么,啊?以前用的着我的时候对我是百依百顺,现在官做大了,用不着我了,是不是?什么怕索相,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啊?娘娘,奴才倒是觉得明相大人说得有点道理!秋雨一边帮惠妃更衣,一边劝解着她,您当初拿到这封信的时候不是也有些怀疑有人心怀叵测,想要利用您的嘛!明相大人也是为了您好,所以才劝您不要轻举妄动的嘛!惠妃冷冷地哼了一声,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应该帮我把芷妃弄下去,她现在是后宫第一宠妃,是个人就巴结着她,我这承乾宫倒是冷冷清清,除了几个年老色衰的福晋来聊聊天,就没有别人来了!我倒不是吃那些嫔妃的醋,她们来不来的无所谓,但是皇上他得来啊,他是我的丈夫,我这有大半个月没见着他人了,天底下有这样的夫妻么?唉,娘娘,前些日子您不是还说呢嘛,当皇上的妻子就应该忍耐,您还说现在不是指望丈夫的时候了,是指望儿子的时候了!大阿哥多给您争脸啊,年纪轻轻地就封王分府了,听说皇上还准许他穿明黄的服饰,这是多大的恩宠啊!秋雨继续开解着惠妃,听说皇上这些日子连芷妃娘娘那儿都很少去,几乎住在上书房,跟那些大臣们商量事情!奴才听说了一点儿,说是今年全国各地都下了百年不遇的大雪,有些地方还冻死人呢,皇上担心天下的老百姓呢,您就多体谅他一些嘛!听秋雨这么一说。

\\\\\\\\\\\\惠妃的气也消了不少,于是缓和了语气说:也是啊,谁让我的丈夫是皇上,不能指望他能跟扑通人家的男人一样,天天厮守在一起!唉,我就是觉得自己老了,没有几年争头了,趁着还有点姿色,多亲近亲近皇上……唉。

做女人怎么这么难呢?娘娘。

=君子堂首发=您不要烦心!秋雨帮她倒了一杯热茶。

笑着宽解她说,现在那个芷妃娘娘跟您地关系好,全后宫的人都知道啊!奴才能看出来,芷妃娘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要她跟皇上耳边说上一句话,让皇上知道您平日多么关照这个小妹妹,那么皇上肯定会念您的情儿……惠妃听了这话终于笑了,点了点头,嗯,有点道理!秋雨。

那咱们这就去景福宫看看芷妃去?好啊,娘娘!秋雨见惠妃高兴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连忙帮惠妃穿好了衣服,扶着她一起往景福宫走来。

^^盈翠正在没头没脸地训斥着小厨房的几个宫女太监,见惠妃来了,连忙笑着迎了过来。

奴才见过惠妃娘娘,娘娘吉祥!惠妃笑着对盈翠挥了挥手,起来吧,你们主子呢?我来找她聊聊天!哟,娘娘您来得真不巧!盈翠眉眼含笑又不无得意地说,刚才皇上派小路子公公来通报,说是想喝芷妃娘娘亲手做的芝麻红枣粥。

=君子堂首发=娘娘很高兴。

就亲自做了,又亲自送去上书房了。

这会儿还没回来呢!惠妃听了这话只觉得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一落千丈,也不掩饰,冷冷地说了一句,是么?那还真是不巧!秋雨,咱们回去吧!是,娘娘!秋雨有些埋怨地看了盈翠一眼,扶着惠妃出了景仁宫。

\\\\\\\\\\盈翠被秋雨瞪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了?她凭什么瞪我?她是惠妃娘娘身边的大丫头,我还是芷妃娘娘身边的大丫头呢?凭什么我就非得挨她地欺负?真是气死我了,一个一个地都不让我顺心!对了,还有思过地那两个丫头,我去看看她们是不是又偷懒了!小荣和翠柳这些日子躲在屋子里思过,却是饱受欺凌!盈翠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来找她们撒气,要么大冷天地把火盆给撤了,要么不给饭吃,烦了还踢两脚打几巴掌,总之是要多难熬有多难熬。

^^首发君子堂^^两个人的手脚都起了冻疮,要不是小原子是不是地关照,还有阿尔兰好心总是偷偷地来给送吃的,她们恐怕是早就饿死了!秋雨,你竟然敢骗我!回到承乾宫,惠妃大发雷霆,不由分说就给了秋雨一个耳光,说什么皇上忙,连芷妃那边都不去?什么住在上书房,商议国家大事?是啊,皇上是不去景仁宫,是住在上书房,可是他会召见芷妃去他那儿!想喝她亲手做的红枣芝麻粥?怎么,就她会做,就她做的好吃是不是?秋雨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心里委屈得很,但是又不敢争辩,只能强忍着眼泪劝解着惠妃,娘娘,您别这样,这次只不过是个意外嘛!皇上未必就经常召芷妃娘娘去上书房啊,毕竟那个地方是大臣出入的地方,后宫的妃子去不太合适的……行了,你也别替他说好话儿了,男人都一样,喜新厌旧,皇上就更加是了!惠妃已经气极了,哪里还有心思听秋雨的话,我,十五岁入宫就做了他地贵妃,虽说他一直没有对我特别宠爱,但是也不至于完全不理我!要不是因为芷妃那个贱人,皇上会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反贼的女儿罢了,细细算来她应该被连坐处死的,如今她还活着,还做了芷妃……说白了,她就是个逃犯!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让她身败名裂……秋雨见惠妃发飙了,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劝吧,怕挨打,不劝吧,怕出事,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有宫女禀报说:娘娘,直郡王福晋求见!秋雨听到这个禀报不由得喜出望外,大阿哥的福晋来得真是时候,也不等惠妃答话,连忙答应着,知道了,请直郡王福晋前厅用茶,我这就伺候娘娘出去!惠妃虽说怒不可遏,压抑了许久的妒火统统都爆发了出来,但是也不至于在自己儿媳妇面前失态,秋雨这么考虑着,连忙宽慰了惠妃一番,扶着她出来见大阿哥福晋。

\\\\\\\\\\\\媳妇,你额娘被人欺负了,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啊!秋雨太高估惠妃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见到大阿哥福晋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不由得愣住了。

额娘,谁欺负您了?媳妇帮您报仇!果然有什么婆婆就有什么媳妇,大阿哥福晋连始末原由都没问清楚,就大包大揽地说道。

秋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感觉自己绝望了……第三百一十七章:求助杨芷兰被小路子送回了景仁宫,刚下了轿子就见盈翠撅着嘴巴站在门口,于是问道:盈翠,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娘娘,您可回来了!盈翠忙不迭地告状,小厨房那般奴才,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有婉真格格留下的那两个奴才,更不像话;最不像话的就是秋雨了……惠妃娘娘来过?杨芷兰懒得听盈翠跟奴才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于是打断她的话问道盈翠点了点头,不高兴地说:可不是呢?惠妃娘娘来的时候您正好去了上书房给皇上送粥了,惠妃娘娘听说您不在,就老大不高兴地走了。

她来的不是时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秋雨就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娘娘,她这不是存心跟咱们过不去么?哦?惠妃娘娘很不高兴么?杨芷兰突然对盈翠的话来了兴致,详细地问了当时的情况,问完沉思了半晌,才打发盈翠出去了。

\\\\\\\\\\\\她想了想,还是急急地提笔写了一封信,悄悄地交给阿尔兰,嘱咐她小心地送了出去。

也许我的机会来了!杨芷兰有些激动地抚着胸口,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改天来的早上,阿尔兰端了洗脸水来伺候杨芷兰起床,却发现她早早地就起来了,有些吃惊地问:娘娘,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您的身子还没怎么好,应该多休息一会儿才是!不用了,我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杨芷兰面色平静地看了看阿尔兰,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玉镯子,拿过阿尔兰的手。

=君子堂首发=帮她套在手腕上。

娘娘,这……阿尔兰不知道杨芷兰这是怎么了?会突然把最喜欢的镯子送给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娘娘,您不是说这是老夫人留给您的么?您怎么给奴才了?杨芷兰对她笑了一笑,阿尔兰,你我总算是主仆一场,虽然我平日待你并不是很好,盈翠欺负你我也没有管。

^^但是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地!这个镯子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我不想它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先放在你这儿保管着!万一我出事了,这个镯子就是你的了,如果我还能回来,你再还给我吧!娘娘,您在说什么话呢?奴才听不懂!阿尔兰有些惊慌地看着杨芷兰,娘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您跟奴才说说吧,不要吓奴才,奴才胆子小……杨芷兰笑着拍了拍阿尔兰的手,放心吧。

^^^^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说万一,我相信皇上他对我是一片真情的,更相信她不会对我坐视不理的!好了,阿尔兰,帮我洗脸吧!是,娘娘!阿尔兰只是觉得杨芷兰今天特别的怪,说的话就跟遗言一样^^但是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心里好一阵惊慌,但是又不敢多问,可是又越想越不能安心,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地,只能心里暗叹,要是婉真格格还在这儿就好了。

她是最聪明地格格。

应该会知道娘娘在想些什么……对啊,我为什么不去辛者库找她呢?阿尔兰趁着杨芷兰午睡。

^^首发君子堂^^盈翠出去地功夫,偷偷地溜出来,一路找到辛者库来。

辛者库里都是戴罪的宫女,正在一个面貌凶恶的老嬷嬷的指挥下做着浆洗的粗活。

阿尔兰不敢直接去问那个老嬷嬷,只能小心地等在一边,趁着老嬷嬷进屋去歇息的时候,拉住一位刷马桶的宫女询问,请问这位姐姐,前几天这里是不是来了一位格格?格格?没有!宫女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君子堂首发=对了,她已经不是格格了,获罪被贬到这里来的!阿尔兰连忙详细地讲给她听,那位格格可是宫里鼎鼎有名的婉真格格,就是学识第一的那位格格!这位姐姐,你知道她在哪里么?宫女似乎对乔婉地名声有所耳闻,不屑地撇了撇嘴,学识第一又怎么样?来到这里还不是一样当奴才?你问她做什么?嗯,是这样的,我是伺候芷妃娘娘的宫女,那位格格跟我们主子有点交情,我们主子吩咐我来看看她!阿尔兰知道这里的人势力,便打出了芷妃的旗号。

=君子堂首发=宫女听说阿尔兰是芷妃身边的宫女,当即露出吃惊的表情,哦,原来你是那位娘娘身边地啊!我倒是知道那位格格,来了之后也不见她来干活,就被嬷嬷关在小黑屋子里,也不让任何人靠近,不知道搞什么鬼!哦哦,那她在那儿呢?阿尔兰知道了乔婉的下落,连忙追问。

^^首发君子堂^^宫女看了看阿尔兰,悄声地问:你有吃的么?我都饿了好几天了,嬷嬷太狠了,总是不给东西吃!我出门找人怎么会带东西呢?不过你先告诉我,等我回去一定跟娘娘说说,带好多好多吃的东西来给你,好不好?阿尔兰诱惑她地道。

宫女咽了一大口唾沫,眼睛发亮地看着阿尔兰,真的啊?那你一定要给我送来,但是不能让嬷嬷看见!既然你答应了我就告诉你,你绕过那边的浣衣房,过去一个小院子,最里面的一间小屋子里,她就关在那里!不过为什么这么多人来打听这个格格啊?不是都成了奴才了,还有什么好看地?阿尔兰没有心思听洗马桶地宫女嘟囔,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关人的小黑屋子,婉真格格在里面么?她小声地问道。

里面没有回声,阿尔兰顺着破旧地窗棂往里面看去,却见里面黑乎乎的一团,几乎看不清楚,使劲让眼睛适应了里面的黑暗,才发现一个人披头散发地坐在里面,不由得心里一阵难受,婉真格格多么好看的一个人,竟然变成了这样!格格,是我啊,我是阿尔兰!她小声地叫道,里面的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动了一下,却没有应声,只是掉过身子,用背对着窗户。

见乔婉不愿意理她,阿尔兰急了,连忙四下里看看,见没人,便一把推开了门,闯了进去,一把拉住那人,格格,是我啊,我是阿尔兰,我来找您有点事情……啊----待看清楚那人的脸,她惊叫了一声,险些晕过去……第三百一十八章:决然杨芷兰正静静地坐在窗前,瞟着窗外越来越阴沉的天,却感觉自己心里一阵燥热,她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刚想出门去走一走,就跟猛然间闯进来的阿尔兰撞了一个满怀,一个趔趄,险些没有摔倒,幸好阿尔兰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搀住了她。

阿尔兰,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人追你么?杨芷兰有些不悦地看了阿尔兰一眼,问道。

阿尔兰脸色苍白,眼睛里还含着眼泪,使劲摇了摇头,娘娘,不是的,我……我看到鬼……鬼了……啊?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杨芷兰见她脸上带着异常的惊慌和恐惧,有些不忍心责怪她了,连忙拉着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水,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阿尔兰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光,神色才有些定了,腿一弯,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哀求地看着杨芷兰,娘娘,奴才求您,您救救婉真格格吧……啊?姐姐她怎么了?杨芷兰大惊,不知道乔婉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用力地扯住阿尔兰的衣服,追问道,姐姐她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阿尔兰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情景,不由得浑身发冷,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冷颤,眼泪却刷刷地流了下来,娘娘,奴才一直不相信婉真格格是会给您下毒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了,您一定是错怪了格格了!不。

**^^\\\\\\\\\\\\就算是格格给您下毒了,可是您现在也已经好了,格格罪不至死吧?娘娘,求您了,您就跟皇上说说,让格格从辛者库出来吧,再不出来她就真的要死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快给我说清楚!杨芷兰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阿尔兰在说什么,不由得急了,急声地催促道。

=君子堂首发=阿尔兰连忙把自己刚才偷着去辛者库找乔婉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道她闯进小黑屋。

看到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时。

再次露出惊恐的神色,娘娘,奴才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鬼……格格现在真地连鬼都不如啊!她两只眼睛被人活生生地挖掉了,手脚筋也都被挑断了,舌头也被割掉了……啊,太可怕了……什么?!杨芷兰听了阿尔兰的描述,只觉得心口剧痛,险些晕死过去,她急忙扶住桌子,坐到椅子上。

^^^^面无人色地看着阿尔兰,你……你说的都是真的?阿尔兰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奴才不敢扯谎,确实是奴才亲眼所见,格格的模样惨不忍睹啊……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杨芷兰不知道是心疼的还是气的。

\\\\\\\\\\\\浑身都直发抖,眼睛里都快冒火了,沉声地吩咐道,阿尔兰,你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见姐姐……阿尔兰没想到杨芷兰反应会这么激烈。

她本以为杨芷兰已经跟乔婉彻底决裂了。

已经做好了费尽口舌求情的心理准备,如今看来这位娘娘是嘴硬心软。

=君子堂首发=心里还是惦记着乔婉地,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扶住杨芷兰就要去辛者库探视。

皇上有旨,芷妃娘娘接旨----二人还没能出门呢,就见小路子双手擎着一卷黄绢一脚踏进门来,高声地喊道:芷妃娘娘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领侍卫内大臣科尔昆上奏举报,说后宫新册立地芷妃是罪臣扬雄之后,且证据确凿,特着刑部调查此事,凡与此事有关联者,均可过问审查,不得有误!臣妾接旨谢恩!杨芷兰听了这道圣旨,登时从听到乔婉被害地消息中清醒过来。

^^阿尔兰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也听明白了一些,自己的主子恐怕是要倒霉了,不由得又惊又怕,偷眼看向杨芷兰,却见这位娘娘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意思,心里更加诧异了。

\\\\\\\\\\\\请娘娘跟奴才去刑部走一趟吧,外面已经备好了轿子!小路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杨芷兰一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芷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地跟着小路子往外走去。

阿尔兰急了,连忙喊道:娘娘,让奴才陪您一起去!不用了,阿尔兰,你留下!杨芷兰回头对她挤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还有,如果我回不来了,姐姐的事情就劳你费心了!阿尔兰目送着杨芷兰走了出去,心里倍加不安起来,本来她是想去找乔婉帮忙,结果看到小黑屋里半人半鬼的女人,吓得魂儿都没了,又跟杨芷兰求情。

^^首发君子堂^^事情还没办好呢,又来了一道圣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被人带走了。

她虽然年纪小,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变故,但是她能看得出来,杨芷兰回头的一霎,眼神是决绝地。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呢?这下可不得了了,我该怎么办才好?阿尔兰一时间没有主意,心里慌乱,腿脚发软,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不然去找小荣她们商量一下吧……不行,小荣和翠柳要是知道婉真格格变成那样,还不心疼死啊?这下可怎么办好……阿尔兰,你一个人在这儿嘀嘀咕咕地干什么呢?娘娘呢?盈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带着一脸煞气地瞪着阿尔兰问道,哎呀,你胆子还大了,还坐在娘娘的椅子上,我看你这个丫头是反了教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阿尔兰,却被阿尔兰一甩手挡了下来,她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这下更加生气了,哎呀,你还敢打我了?看我怎么收拾……刚才来圣旨了,说娘娘是罪臣之后,把娘娘给带到刑部去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你还有心思胡闹!阿尔兰哭喊着打断盈翠的话,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娘娘被带走了你都不管,呜呜呜,这下我们该怎么办?盈翠听了阿尔兰的话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怎么办?凉拌!傻子才像你一样,跟着一个主子死心塌地的呢,不知道怎么办了?活该……第三百一十九章:庇护盈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尔兰止住了哭声,惊愕地看着盈翠,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盈翠看着阿尔兰的目光带着满满的不屑与嘲讽,怎么,你听不惯?虽然你我是一起进宫的,但是我比你聪明,我知道在这后宫没有永远得宠的主子,得宠越快的就完蛋得越快!死心塌地地跟着一个主子迟早会吃亏,所以呢,即便是芷妃娘娘倒台了,那我也不会跟你一样不知所措。

我有我的门路,说得这么明白你该懂了吧?盈翠,莫非你……阿尔兰跟不认识盈翠一样,双眼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她,你不会是别的娘娘派来……这个跟你没关系,你就在这儿等死吧,我可要去邀功领赏钱了!盈翠得意地大笑了几声,刚才的火气一扫而光,大步地出了景仁宫,往承乾宫而来。

\\\\\\\\\\\\阿尔兰只觉得自己的头顶的天空已经塌下来了,眼前一片灰暗,嘴里喃喃地说着: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不是原来的人了?为什么会这样?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惠妃跟大阿哥的福晋对面坐在东暖阁的榻上,喝茶说笑,相谈甚欢。

****媳妇儿啊,你阿玛果然最疼你,这么快就把芷妃那个贱人的事情捅出去了!惠妃赞赏地看了自己的儿媳妇一眼,你果然很乖巧,难怪我们胤娶了侧福晋还是那么疼你!大阿哥福晋不无得意地笑了一笑,当然了,我的夫君封了直郡王,我阿玛的脸上光彩着呢。

\\\\\\\\\\怎么会不听我这个宝贝女儿的?再说了,我过门的时候,额娘您可是说好了的,绝对会让我稳坐正室地宝座,如今我如愿以偿,还不都是额娘您的功劳。

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不就是扳倒一个芷妃么?如果您想扳倒云妃,我只要跟阿玛说一声,他就会去办!哎。

\\\\\\\\话不能这么说!惠妃嘴上劝诫着儿媳妇。

可是脸上仍然挂着喜庆的笑容。

云妃嘛,现在还不能动。

怎么说她也是两个小阿哥的额娘,想要动她是没那么容易的!这点数额娘心里还是有的,不过呢,这个得慢慢来,一个一个地来。

迟早有一天,我会坐上这个皇后的宝座……哼,到时候……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呢。

****惠妃觊觎这皇后的宝座不是一天两天地了,无奈康熙似乎故意跟那些想要争夺后位地人做对。

就是迟迟不提立后地事情,即便是有人旁敲侧击,他也不做理会。

大阿哥福晋眼见自己的丈夫平步青云,怎么会不想他更进一步,取太子而代之?丈夫当了准皇帝,那她就是准皇后,风光可不是现在所能比的。

**当然了。

自己的婆婆当了皇后,那么丈夫当太子的机会也就多了一些。

这可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事都让她们婆媳占尽才高兴呢!二人正沉浸在无尽美好的前景里,就听见秋雨敲门进来,禀报道:娘娘,景仁宫的盈翠来了。

说是急着要见娘娘呢。

您看……哼,肯定是来邀功的!惠妃不屑地哼了一声。

^^想了想吩咐秋雨道,你随便给她点打赏,让她回去吧,我这儿没空见她!秋雨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禀报道:娘娘,奴才刚才已经打赏过她了,可是她不肯走,说一定要亲自见见您才成,所以……哎呀,这个臭丫头怎么这么多事儿呢?惠妃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那就让她进来吧,看她要跟本宫说什么!是,奴才这就带她进来!秋雨答应着出门去,不多时就引着盈翠进门来,娘娘,她来了!盈翠没想到直郡王福晋也在,感觉有些意外,但是马上又笑嘻嘻的上前去见礼,奴才盈翠给惠妃娘娘、直郡王福晋请安了,惠妃娘娘吉祥,直郡王福晋吉祥!行了,免礼吧!惠妃对她挥了挥手,笑着问道,盈翠啊,你这么急着要见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要告诉我啊?见盈翠有些迟疑地看了大阿哥福晋一眼,又加了一句,没事,直郡王福晋是我儿媳妇,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无妨!是!盈翠福了一福,笑着说道,娘娘,刚才芷妃娘娘被带到刑部去了,现在景仁宫情景可惨淡呢,奴才这才过来讨点庇护。

^^^^\\\\\\\\娘娘您可是这后宫第一大树,奴才只好投奔您来了!大阿哥福晋看了盈翠一眼,不无讽刺地对惠妃说:别看这个小丫头年纪小小地,还挺会说话呢?主子才出事,她就想着讨庇护了!嗯!惠妃没有回答大阿哥福晋的话,只是笑了一笑,对盈翠点了点头,当初我让你去伺候芷妃的时候,确实许了你一些好处。

^^^^你放心吧,本宫不会食言的!但是你也来得太早了点,这芷妃前脚才去了刑部,你后脚就跑我这儿来了,让人看见岂不是猜疑我?盈翠似乎早就料到惠妃会这么说,也不惊慌,只是笑着回答:娘娘您放心吧,奴才自有分寸的,不会让别人看到奴才来了这里!但是芷妃娘娘是罪臣之后,这次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这个对娘娘您来说可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这里面奴才有多少功劳您比谁都清楚!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跟娘娘分享一点胜利地喜悦罢了,奴才想娘娘您这么大方的人应该不会吝啬才对!惠妃听了盈翠这暗含威胁的话,心里很是来气,但是又不好发作,于是强作笑颜地说道:盈翠啊,本宫自然知道你功劳很大,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但是如今事情才刚刚开始,胜负还不能分晓,你且先回景仁宫去,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本宫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止这个,还会跟太后娘娘推荐你,让你去做景福宫的当家宫女,这样你总该没有怨言了吧?是,奴才感激不尽,这就回去景仁宫继续为娘娘您效命去了!盈翠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便乖乖地告辞出门,回到了景仁宫。

惠妃原本好好地心情却被盈翠地造访搞得一塌糊涂起来,敲着桌子怒喊,这个臭丫头,竟敢威胁我!等那个贱人芷妃死了,看我怎么收拾她,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跟我叫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第三百二十章:玉印傅公子,咱们到了什么地方了?乔婉在马上颠簸得有些头晕,喊停了大家休息一下,喝了点水,打量了一下附近的景色,开口问傅家宝道。

傅家宝问了问带路的伙计,高声地告诉乔婉,这里已经是湖北境内了,再走几个时辰就能到襄阳,晚上咱们就在那里歇脚!襄阳?乔婉皱起眉头细细地思量了一下,又问道,那这里是不是在武当山附近的啊?带路的伙计听乔婉问起,登时来了兴趣,是啊,从襄阳往西走上半天,就到了武当山。

^^发^^据说,咱们的皇帝康熙爷为了撤除三藩,曾经派了御前侍卫前来为太后娘娘祈福,然后偷偷地带了一副武当的全景图回去。

您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啊,康熙爷听说吴三桂在云南仿照武当山的金殿造了一座铜殿,这还得了了,不是要造反么?所以康熙爷急了,就派人来偷偷地绘制了地图,准备消灭吴三桂了!第二年吴三桂就造反了,可是咱们的皇帝不怕,因为有了万全的准备了,所以就一举灭了叛军,削撤了三藩,真是大快人心啊!这个故事乔婉在去武当山旅游的时候倒是听导游小姐说过,不过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故事,而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照过的一张照片……灭了三藩之后,每年赶上皇上的寿辰或者太后娘娘的寿辰,皇上都派人来武当山祭祀。

^^=上千两地奉送香仪。

悬挂在玄武神头上地匾额上还篆刻着皇上地玉印呢……玉印?!乔婉听到这里惊呼出声,险些掉下马来,盯着小伙计一直问,你刚才是不是说了玉印?小伙计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傅家宝一眼。

^^^^才点了点头,是啊,玉印,有什么问题么?傅公子,我们去武当山走一趟!乔婉当机立断地说道。

傅家宝有些奇怪了,先前乔婉还急着去湖南找一个什么大人的汇合。

火急火燎的,事态相当严重的样子,如今就听了那个小伙计瞎掰了几句,便起了贪玩的心思,不由得替她着急起来,于是劝道:婉儿啊,我们现在不是玩地时候,你想要看风景改日我再陪你来一趟。

****现在赶路要紧!我不是去玩,我亲眼去看看那个玉印!乔婉面色严肃地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如果奋马急赶的话应该能在晚上到达,但是却不能带着这么一大队人马,于是略一思忖,跟傅家宝商议道,傅公子,不然这样。

\\\\\\\\你们先去襄阳歇脚,我一个人赶去武当山一探究竟。

天亮之后你们也不必等我,直接赶往襄樊,我会去那里跟你们汇合,如何?傅家宝怎么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身行动,说什么也要跟她一起去,不止这样。

还带了两个武功最好的伙计一起。

两个伙计一个叫二毛。

一个叫憨柱子,都是身材健硕力大无穷的人。

^^首发君子堂^^傅家宝显然是被上次那些杀手吓怕了。

特意找了两个看起来颇有安全感的人跟随。

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四个人便骑上快马上路了。

乔婉紧紧地握住缰绳,虽然颠簸得浑身酸痛,但是心情却分外振奋,因为她看到了曙光。

本来以为这一趟会在黑暗中摸索许久才能找到线索,没想到小伙计一番话竟然带给她莫大地灵感,如果她的猜测正确的话,那么事情应该会在武当山做个了断了这也是命运的安排么?她在紧紧地贴在马背上飞驰着,心里突然翻出各种不同的滋味,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当初她作为家属,跟着文长天一起参加了他们单位举办的旅游活动,就是来的武当山。

她当时看着那金光玄妙四个大字,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格外激动,跟导游小姐详细地打探了一下,知道了不少关于康熙祭祀的故事,回去之后还跟乔老爷子好好地炫耀了一番。

****她记得,跟文长天地一张合影就是在那匾额下面照的,那个玉印清晰地照了出来,就在她和文长天的脑袋中间。

当时她还觉得这个印阻隔了自己跟男朋友的亲密,看起来不太吉利的样子,想要PS掉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弄。

\\\\\\\\\\如今跟那个负心男人的一切都已经远去,可是这个印却离她越来越近。

是了,就是那个印!乔婉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们抵达武当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的样子了,不方便上山,四人只能在山脚下找了一间小客栈住了下来,等天一亮便上山去。

乔婉自己要了一间客房,简单地用过晚饭,就洗漱一下,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些天骑马猛跑,她已经累得快要散架了。

不由得暗自佩服那些驿卒,一天飞奔五六百里,甚至七八百里,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跑下来地。

驿卒,驿传,驿站,唉,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助纣为虐,在驿传上做手脚!乔婉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眼前浮现出云妃那张国色天香带着恬淡笑容的脸庞,不由得摇了摇头,袁缘,是你自己作孽,不能怪我,这次如果我成功了,那么我们便要势不两立,正式成为敌人!如果我失败了,那么你会高兴的吧?你一边想要利用我,又一边防备着我,我死了你就不用费心了……她正想着呢,突然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跟普通的供香味道不同,不好,是迷香!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闭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吸入太多了,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四肢酸软,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床上。

就在她失去意识的瞬间,感觉有人推开了窗户,寒冷地空气呼呼地吹了进来。

两个黑衣人跳了进来,快步地走到床边,看了看倒在床上地乔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一个人便拿出一个黑色布袋子,麻利地套住了乔婉,扛起来快步地走到窗户旁,接应着跳了下去……第三百二十一章:宇文乔婉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上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一个激灵,醒转了过来,伸手去摸,才知道额头上不知道被谁放上了两块冰。

哼,你终于醒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身侧响了起来。

乔婉连忙转头,就看到一个道士打扮,长相英俊,但是目光阴郁的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明白了,感情自己就是被他给抓来的。

也不做作,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来?我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宇文浩!男子冷冷一笑,打量着翻身坐起来的乔婉,我也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要仔细看看,能让我宇文浩的女人垂青到那种地步的格格到底有什么神通。

****不过如此看来,你除了有点姿色之外,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嘛!提到垂青自己的人,乔婉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云妃,不由得笑了,你的女人?你说谁呢?云妃么?据我所知她可是皇上的女人,你是在自作多情吧?乔婉没有猜错,这个男人是个典型的醋坛子。

\\\\\\\\\\他听了乔婉故意激怒他的一番话,不出意料地恼火了,一掌拍在桌子上,不许你说我的惜儿!她是我宇文浩的女人,她只属于我宇文浩……我已经知道你叫宇文浩了,你不用一口一个宇文浩地强调了!乔婉继续用话来刺激他,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不过看来你应该就是一路上想要杀我的那些杀手的老大吧?说到底你是为云妃卖命的吧?宇文浩眼神闪了一下,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乔婉的疑问。

****乔婉笑了一笑。

又问道:宇文浩,你认识云妃多久了?这跟你有关系么?宇文浩瞟了乔婉一眼,冷冷地反问。

==乔婉并不在意,从床上下来。

穿好了鞋子。

走到桌边跟他对面坐了。

笑吟吟地打量着他,我虽然认识云妃不久,但是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也许你不信,但是事实如此!看你一提到云妃那副不自信地样子,我就知道你还不了解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说得可对?乔婉的一番话正好戳到了宇文浩的痛处,他目光闪烁,终究还是不肯承认,嘴硬地争辩道:你不要胡说。

^^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惜儿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在想什么我全都知道,全都知道!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乔婉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迷香的力道挺大,她现在还感觉脑袋里混混沌沌地。

=君子堂首发=想要醒醒神儿,自顾自地喝了两杯才停下,瞄了一眼心神不定地宇文浩,你很爱她吧?宇文浩被乔婉这种悠闲自得态度搞得相当烦躁,明明是自己派人把她抓来地,但是感觉自己的气势处处矮她一截,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她抓住弱点反客为主了。

这让他如何能不恼火。

于是指着乔婉的鼻子喝道:我抓你来不是要跟你闲聊的,你最好不要惹火我。

否则我立刻让你身首异处!是么?乔婉慢悠悠地按下他的手,继续挑衅一样地说道,我倒是觉得你不会!你要是真的想要我的命,那么你早就杀了我了,还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把我抓来呢?你留我一条命,不就是企图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信息吗?那么我们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呢,直说又何妨呢?你没有时间,我也没有时间,又何必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何不痛痛快快地说个明白呢?你别一副自以为了不起地样子!自己的心思被乔婉一眼看透,宇文浩反倒冷静下来了,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的命在我手里,我想要杀死你易如反掌,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乔婉听了这话笑了一笑,也不生气,更不害怕,只是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当然,这我还是知道的!你把我抓来就那么扔到了床上,连绳子都没绑,显然是对我没什么防备,因为你有绝对的自信,相信我跑不出你的手掌心,是不是?哼,你知道就好!宇文浩哼了一声,他知道这个女子跟云妃不一样,云妃只动心思,很少动嘴;这个女子不止用心思,还伶牙俐齿,嘴巴上的功夫非常厉害,一个搞不好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跟她斗嘴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免得大家都麻烦!乔婉看他眉宇之间隐隐地含着忧愁,又时不时地露出心不在焉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心事。

^^=一个在爱情中气场较弱的男人往往心灵更加脆弱,他渴望占有对方,却迟迟不能如愿,他想要确定真心,却把自己搞得越来越迷糊,因而他烦躁,恼怒,不安,怨恨,甚至歇斯底里,如今他的心就像一块布满了裂痕的玻璃,只需要用手指轻轻一碰,就会变成一堆碎片。

她知道,云妃对宇文浩一定是下了死命令,让他置自己于死地。

她不会武功,打是打不过的,落在他手里,死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她还不能死,她要拖延到有人来救她地一刻。

那两个金牌铁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竟然让自己大半夜被人抓走,但是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来救她。

即便是金牌铁卫不来,傅家宝也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竭力找寻她地下落。

她不想在这里就输掉,尤其是不能输给一个没有主心骨的男人。

所幸自己对这个男人还有利用价值,不会那么快就被杀掉地。

所以,她决定要跟这个男人谈谈心,并不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而是要拖延时间,要从他的嘴里套出更多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宇文浩!思忖了再三,乔婉还是谨慎地开了口,见宇文浩受惊一下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她笑了一笑,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反正我落在你手里,你随时都能杀死我!你不妨把苦恼跟我说说,兴许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毕竟我对云妃的了解很深!你不会害怕我一个将死的人而不敢说吧?一提到云妃,宇文浩果然把握不住分寸,被乔婉的激将法套住了,谁会怕你?说就说,反正你听完了也一样要死!第三百二十二章:痴恋宇文浩承认乔婉说得对,他是在犹豫。

他也承认乔婉所说的,她是了解云妃的。

因为他不止一次地听云妃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最了解她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乔婉,而不是他宇文浩。

所以,他忤逆了云妃的命令,没有直接杀死乔婉,而是把她抓了来,就是想要验证一下,到底是她了解云妃多一些,还是自己了解云妃多一些。

乔婉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坐在她旁边,带着醋意和惊奇,仔细地打量着她。

=君子堂首发=她不过是一个相貌出众一点的弱女子,论容貌和气质都不比云妃,凭什么她在云妃心里的地位比他这个青梅竹马的情郎还要重呢?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弄醒了乔婉,他要用自己跟云妃无比亲密的关系压倒她。

只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了,一开口说话就被乔婉死死地抓住了小辫子。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已经开始相信了,乔婉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也许真的比自己还了解云妃。

^^首发君子堂^^所以,他打算跟乔婉谈一谈,放下男人所有的尊颜谈一谈。

为了他爱慕了十年的女人,也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配合自己的情绪,他吩咐人拿来了酒菜,跟乔婉这个敌人对面地喝了起来。

虽然她一直在说,等事情结束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却越来越恐慌,因为我感觉她会离我越来越远了!几杯酒下肚,宇文浩终于开口了。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九岁,我十岁!宇文浩看了乔婉一眼,见她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自己。

的确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才继续说了下去,才九岁的她就出落地文静端庄,在我眼里已经是一个美女了!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于是我跟父亲苦求。

让他把我留在颜府。

成了颜府一个看守兵器的小厮,为的就是能多看她几眼。

为了能够引起她地注意,我努力干活,还跟一个武功不错地家丁习武,被颜总兵看中了,把我收做了义子,让我跟他出入军营。

她很守本分,一直躲在绣楼里,我进颜府五年,只远远地看了她三次。

还都是侧影!宇文浩眉宇渐渐有了红光,似乎想起了青涩暗恋地那些快乐日子,嘴角显露着一丝微笑,我知道我不能着急,因为我现在还是一个无德无能的穷小子,只有出人头地了,才能堂堂正正地去见她。

****终于有一天。

我在军营里跟那些兵士比武,赢了他们所有人,颜总兵非常高兴,带我回府庆祝,在庆功宴上,我见到了惜儿。

几年不见,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是一个光彩照人美女。

她叫我哥哥。

给我敬酒,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她似乎看出了我心思,脸红了起来,匆匆告退了!我有些后悔,好不容易能面对面地相见了,却没能跟她说上一句话。

可是晚些时候,我竟然收到了她让侍女送来的纸条,约我在后花园相见!从那儿以后我们就每天夜里偷偷见面,一起赏花望月,谈天说地,儿女情长^^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我们私会,被颜总兵当场捉住了。

颜总兵非常生气,警告我说,惜儿是待选的秀女,是要进宫当皇妃的,使不能跟我一起厮混的!我这才知道,惜儿跟我之间有一个多么大的障碍。

那天之后我就颜总兵安排在军营里当差,再也没有见到惜儿。

只是听说她生病了,病得很重,就快要死了。

\\\\\\\\\\我偷偷地潜入颜府去看望过她一次,可是颜总兵似乎早就知道我会去,在绣楼周围布下了很多家丁,我根本不能靠近。

又过了一阵子,我突然听说惜儿的病全好了,开春就要入宫当选秀女了。

我急得快要发疯了,我非常明白,凭她的姿色,一定会被皇上选中的,我不顾一切地冲上绣楼,抱着她哀求,请她不要进宫去。

可是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对我根本不理不睬地……他说到了伤心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有些说不下去了,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君子堂首发=乔婉心里暗暗地为这一对有情人叹息,原来的颜惜彤已经死掉了,醒来的颜惜彤已经不再是宇文浩深爱的那个人了。

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还痴痴地爱恋着。

我被打得遍体鳞伤轰出了颜府,但是我还是不甘心,不顾阻拦地去求了颜总兵。

\\\\\\\\\\\\颜总兵很无奈地告诉我,我所爱的惜儿经历过一场病变,已经性情大变,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劝我不要再执着了,放了她,让她进宫去吧。

他还告诉我,皇上这次选秀并不是给自己选的,是给阿哥贝勒们选福晋的,做个福晋也不错,毕竟不是在宫里,如果运气好,我还有可能见到她。

我知道我跟惜儿已经不可能了,心灰意冷,也不再去颜府纠缠。

到了选秀地日子,我知道惜儿进宫了,心里很是酸楚,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去打听。

可是不久之后,我就听军营里的人说,颜总兵的女儿在选秀的时候脱颖而出,被皇上看中了,封了妃。

我有些不敢相信,直接去问颜总兵,他亲口证实了这件事,并且告诫我,惜儿现在已经是后宫的妃子了,让我把嘴巴闭紧了,千万不能把以前那些小儿女的事情说出去,影响惜儿的前途!听到这里乔婉不禁有些同情起宇文浩来,以云妃地性格,在得知了自己穿越到这个朝代,而且还是待选地秀女,她怎么会甘心让自己仅仅做一个福晋呢?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康熙注意到她,使得这位皇帝出尔反尔,把她从福晋的行列中捞出来,封妃加册,据为己有。

可是看宇文浩那个痛心地神情,他一定还在以为他的惜儿是迫不得已进宫,又因为实在太优秀才变成了触碰不得后妃,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一个男人心痛的了:优秀的如同明珠一样的女人,明明深爱着自己,却迫不得已,在别的男人身边闪耀着光彩!那你们后来是怎么见面的呢?乔婉见他只顾喝酒,适时地提问道。

第三百二十三章:激怒宇文浩用血红的眼睛看了乔婉一眼,带着些得意又带着些苦涩地说道:我一直都觉得我跟惜儿的缘分没有那么容易结束,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一定!虽然她做了妃子,虽然我一直告诫着自己,但是我仍然忍不住想起她,仍然忍不住盼着见面的时刻。

看来我们的缘分真的很深,竟然让我等到了见面的时候。

那天她出宫去,正好碰上我当差,我看到她的轿子就忍不住叫了一声惜儿。

因为我叫了娘娘的名讳,所以犯了错误,被当然擒住,要治罪。

****不曾想惜儿停下轿子,救了我,还对我笑,我像是做梦一样。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过了没几天,她就吩咐贴身的宫女来找我,召我入宫去见她……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里跳动着快乐的笑意,在他心里,应该是王子和公子从此过着幸福生活的场景!你以为你们可以旧情再续了,可是你心里却总是不踏实,因为云妃终究是皇上的女人,而且有着不可一世的野心,所以你觉得她陌生,觉得她会逐渐走出你的柔情范围,成为你永远也触碰不到的女人了,是不是?乔婉帮他斟满了酒,笑着问道宇文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像是急于否定一样猛地摇了摇头,我们确实是旧情再续了,在重重的宫闱之中,我时常假扮成小太监去跟她私会,那种胆战心惊又无比甜蜜的事情,我们一再地重温着……只是,当我知道她的计划,我就开始不安了!她的计划?乔婉再帮他斟酒。

^^^^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宇文浩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从来不知道惜儿那柔弱的外表下还有那么一颗野心。

她告诉我,她想要得到这个天下。

她想要创造一个她理想地国家。

她让我协助她……如果她只是想要做做皇后。

\\\\\\\\\\\\我还不会这么难过,以她的资质足够做一个皇后了!可是她想要得到的是整个天下啊!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才不想跟她一起治理什么天下,我只想拥有她,哪怕我穷得没有一分钱,只要能跟她厮守在一起就足够了!我不敢想象她地计划能不能成功,成功了之后会怎么样?我只有按照她地要求去帮助她,因为我有预感,我不帮她就会失去她……你帮她一样会失去她!乔婉毫不留情地把他没敢说出来地话说了出来,见宇文浩并没有暴跳如雷,只是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说中了他心中的痛处,于是叹了一口气安抚他道,宇文浩,你也不用太难过了!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和云妃原本都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所以我们才能相互了解。

我很清楚地告诉你,她不会成功的。

\\\\\\\\\\因为历史早就已经写好了,即便她能翻起大波浪,终究还是会被历史的大河淹没!她失败了,你就要跟她一起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假设她能成功,她做了这大清的女皇帝,那么你也只能是她的陪衬。

你不会名正言顺地得到她。

以她的聪明机智。

她不会让自己落下一个不贞不忠的罪名,她会做得很完美。

让当今的皇上意外地死去,然后她就会号召自己结下地党羽,推举小阿哥当皇帝,把实权握在自己的手中,等她有足够的实力,那么她就会舍弃辅政母后的地位,自己坐上皇位。

****即便是她权倾天下,那么她头顶上的光环还是属于爱新觉罗的,因为她会让全天下都知道,她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女人,她顶起地是爱新觉罗的天,她会得到全天下的赞誉!而你,永远只能呆在黑暗里,不为人知,如果你妨碍了她的大业,你会死,出于情义,她会亲手杀死你……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宇文浩怒吼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用力地摇头,求你不要说了……乔婉见他痛苦得全身颤抖,冷笑着站起身来,用怜悯的目光俯视着他,你是时候该清醒了,你深爱着的那个惜儿已经死了。

****现在地惜儿已经不是你原来地惜儿了,你与其用缘分来敷衍自己,还不如让自己清醒过来,告诉自己,她不爱你,她只是在利用你罢了……你胡说,她是爱我的,我们都有……宇文浩一时过于激动,差点把云妃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说出来地话说出来了,连忙停住了,只是他的愤怒和烦躁憋得他快要发狂了,便一股脑地发泄在桌子上。

=君子堂首发=乔婉退到床边去坐好,眼神平静地看着宇文浩掀翻了桌子,又发狂一样踩碎了地上的杯盏碗碟,等他发泄够了,才淡淡地补了一句,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其实你不是笨蛋,你早就知道她是利用你的,不是么?我让你闭嘴,你听见了没有?宇文浩开始后悔了,他后悔自己留下了乔婉的命,还听她说了那么多。

=君子堂首发=如果不是自己太贪心,想要了解云妃,那么他早就杀了这个女人,去找云妃邀功了。

她一高兴,兴许会赏给自己一个香吻……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痛,心脏要碎掉一样难受,不安、狂躁、愤怒、失望还有懊悔,轮番地折磨着他,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于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乔婉的头上。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坏嘴巴的女人,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他凶相毕露,拔出腰间的匕首,一步一步地向乔婉逼来。

乔婉没想到这个人偏执到如此程度,居然连这点失败感都承受不住!本想挑拨一下他跟云妃的关系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没想到反倒激怒了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

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因为她碰到了枕边的一个东西,那是她的荷包。

难怪刚才一直没有找到,她还以为被宇文浩搜了去,不曾想就放在枕头下面。

里面还有段婧送给她的毒药……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宇文浩近乎疯狂地扑了过来,对着乔婉就猛砍。

乔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宇文浩的速度太快,还是闪得慢了点,被匕首刺伤了胳膊。

她顾不上胳膊痛,把手里的药瓶打开,刚要朝宇文浩扔过去,就听见门外响起两声闷哼,接着是一个年轻男子爽朗的笑声,哈哈,一言不和就要打架了啊?要不怎么说你们是粗人呢?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第三百二十四章:救兵乔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循着声音看去,就见门被大力地推开了,门口站着的正是萧然,还有他身后一脸关切的逄越,他们身后躺着被放倒几个看守道士,不由得大喜过望,是你们……宇文浩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程咬金,还一来就来了两个,一时间有些发愣。

可是他反应也不慢,一把抓住乔婉,把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你们不要乱动,否则这个女人就没命了!哎呀,哎呀,你还像个男人吗?萧然大大方方地闯了进来,站在离宇文浩三米的地方,不屑地看着他,听说你武功也相当不赖的,何不跟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竟然拿女人当人质,要脸不要?宇文浩冷哼了一声,从我决定帮助惜儿的那一天开始,我的脸就已经不想要了!要脸干什么,我有惜儿就足够了!逄越手里提着一根棒子,本想绕到宇文浩后面去解救乔婉,但是宇文浩并没有那么笨,所站的位置正好把整个屋子的格局都收入眼帘,他和萧然任何人动一下他都会及时发现。

^^^^乔婉知道萧然是有意用了激将法,想要帮自己解除困境,但是宇文浩被惹急了,已经不吃这一套了,逄越没有武功,更是动弹不得,这样下去必会陷入僵局。

必须要想点办法才行,打定主意,她悄悄地对逄越和萧然使了一个眼色。

^^^^萧然有些不明白,眼神里小小地闪过一丝诧异。

倒是逄越很快明白了乔婉的意图,于是往前走了一步,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宇文浩不解地看了逄越一眼,问道。

还能笑什么?当然是笑可笑之人啊!逄越说这话的时候直直地看着宇文浩,意思是我看的就是你这个可笑之人,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蠢的男人,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连命都不要了,值得么?明知道自己被那个女人利用了,还继续蒙骗自己,真是要多蠢就有多蠢!逄越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虽然笑着。

可是心里着实担心,会不会激怒了宇文浩,让他手一抖。

就在乔婉雪白的脖子上拉上一刀。

那自己还不得悔死。

所幸宇文浩并没有那么做,却如乔婉所料地动摇起来,你……你不要胡说。

**惜儿她是爱我地,不然她也不会……哼,爱你?我看那个女人谁也不爱,只爱她自己!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她爱的?你有钱?有权势?还是有相貌?哦,如果你的脸不是这么扭曲的话,或许长得好看一点,可能云妃会稍微地喜欢你那么一点,顶多不过这么大……逄越用小手指比划了一下。

****不对,这样好像是太多了,应该还少一点才对……宇文浩彻底被打击到了,忍不住怒吼,不,她是很爱我的……有机会!乔婉只觉得脖子上一松,宇文浩手中匕首离开了她地脖子。

当即用双手死死地抓住宇文浩的手臂。

同时用头大力地顶向他的下巴。

宇文浩注意力已经彻底被逄越分散了开去,哪里想到乔婉会突然发难。

=君子堂首发=下巴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个正着,差点咬到了舌头。

萧然一直在密切地注视着宇文浩地举动,乔婉一动,他就明白了,趁机一脚踢翻了宇文浩,将乔婉拉了过来。

萧然地这一拉用上了八分的力气,把乔婉拉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的盘碗碎片上,好在逄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乔婉见萧然举剑便要对宇文浩不利,连忙喊住他,萧然,留活口!知道了!萧然嘴上答应着,手下丝毫没有停滞,刷刷几剑就把挣扎着要起身地宇文浩给控制住了,哼哼,想跑也要问问本大爷的剑答应不答应!宇文浩还没有跟萧然过招,就已经看出来了,自己不是萧然的对手,脸上不由得露出慌乱的神色,有些狠狠地看向乔婉。

\\\\乔婉从逄越的怀里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觉得脖子有点疼,用手摸了一下,才发现有血迹,看来还是被宇文浩的匕首划伤了,她有些生气地看了宇文浩一眼,你瞪着我干嘛,是不是在想早点杀掉我就好了,就不至于反过来被抓住了,是不是?哼,抓住就抓住,大不了一死!宇文浩这个时候当起了硬骨头,把脸扭到一边去冷冷地说道。

\\\\\\\\乔婉俯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是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掉的,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要问你呢,希望你乖乖合作,不然可有的苦头吃了!哼,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地!宇文浩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逄越不屑地看着他,不无讽刺地说道:你那么大声干嘛?想要喊别人来救你啊?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进门之前我们已经把你的那些党羽全都放倒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宇文浩额上的青筋暴突,眼睛里凶光毕露,就跟被惹怒的野兽一样散发着异样的光亮,哼,你们太小看我了吧?别以为放倒了几个人就已经胜券在握了,我的人……你是想说你地人不止那么点儿,在山下还有一票呢吧?萧然像是听了极其好玩地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地告诉你,你山下的巢穴也已经被我们找到了,现在官兵正在跟他们玩得开心呢吧!不,现在已经玩完了大概……你们这些混蛋……宇文浩彻底发飙了,若不是有萧然手中地剑用力地抵住他,他就要冲过来跟三个人拼命了,不过他总算还是识时务的,毕竟性命要紧。

萧然,把他绑起来吧,稍后我要审审他!乔婉听了萧然刚才的话,心里大振奋,于是笑着吩咐道。

萧然点了点头,刚要吩咐逄越找绳子来,就在分神的一刹那,让宇文浩钻了空子,一脚踢开了他的剑,顺势滚到了一边,同时双手急甩,几枚暗器就朝三人飞射过来。

危险!逄越一把将乔婉推向了一边,自己却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二十五章:疗毒萧然不曾想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快剑挡开了飞来的暗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宇文浩,点住了他的穴道。

逄越----乔婉被逄越一推,头直直地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却被逄越的惨叫声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她连忙定神一看,就见逄越背上中了三只飞镖,正痛苦地趴在地上,连忙扑了过来。

逄越,你怎么样?乔婉用力抱起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逄越,逄越,你说句话,不要吓我啊!逄越的额上都是冷汗,睁开眼睛看了乔婉一眼,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乔婉,你没事吧?没事就好,我也没事,别担哈哈哈----哈哈哈----宇文浩的笑声像是鬼嚎一样地响了起来,小格格,心疼了吧?你放心吧,他马上就会死的,我的暗器上都是喂了蛇毒的,而且没有解药。

^^^^不出两个时辰,他就身体里的毒素就会流遍全身,归天去了,哈哈哈……乔婉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口像是重锤狠狠地击了一下,又堵又痛又恼火,双眼喷火地瞪着宇文浩,你丫给我闭嘴,他要是死了,我就让你给他陪葬,还有云妃……宇文浩见乔婉的眼神相当可怕,吓得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再也笑不出来了。

**婉妹,你不要着急,先下山找大夫给逄越解毒要紧!萧然拍了拍乔婉的肩膀,安慰着她说,放心吧,逄越福大命大。

他不会有事的!乔婉咬住嘴唇,强忍着让自己的眼泪没有掉下来。

小心地把逄越背上的飞镖一只一只地拔了下来,见他的背部已经隆起了三块青紫的肿块,上面的血迹已经变黑,想来是因为蛇毒发作。

****连忙解开他地衣服,用嘴把黑血一口一口地吸了出来,又用撕开床单把他的伤口层层地包住。

萧然已经将宇文浩五花大绑起来。

防止他中途逃跑。

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才交给乔婉牵着,自己则背起了逄越。

四人一起下山来。

出了门乔婉才知道,自己被宇文浩虏到了半山腰的寺庙来了,难怪她看到宇文浩和门外那些把守的人都穿着道士地衣服,原来他们一直都假扮做武当山的道士,隐藏在山中的。

\\\\\\她十分担心逄越地伤势,也不顾不上询问萧然和逄越怎么会突然出现地。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眼看就要亮天了。

由于前几日才下过雪,山路又陡又滑。

十分不好走。

如果没有背着一个伤员,牵着一个罪犯兴许还能走快一些。

***再加上宇文浩一路上的不配合,走起来就更加困难了。

啪啪啪----乔婉的耐心终于被宇文浩给磨没了,不由分说就左右开弓给了他五六个大耳光,厉声地警告他道,宇文浩,你听清楚了。

你最好给我乖乖走路。

要是再敢磨磨蹭蹭耽误我们地时间,我立刻就杀了你。

管你是不是云妃的相好。

^^^^我先杀掉你,再杀掉云妃,让你去阴间相会!宇文浩见乔婉的眼里脸上都是满满的愤怒,也害怕起来,他知道现在惹火了乔婉,真的就会被她杀掉,也不敢再闹别扭,乖乖地被乔婉牵着往山下走来。

走了不多时,就见傅家宝带着他的两个伙计一路找上山来。

看样他是着急来找乔婉,跌了不少跤,有些鼻青脸肿的,被两个伙计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爬上来,看到乔婉他们高兴地挥了挥手,婉儿,你没事,太好了----人多好办事,傅家宝的伙计一个从萧然背上接过逄越,一个从乔婉手里接过宇文浩,一行人便急急地赶下山来,找到一家医馆,把大夫给敲了起来。

^^首发君子堂^^大夫正睡得迷迷糊糊地,十分不情愿地来开门,见到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顿时睡意全无,连忙按照吩咐给逄越解毒。

=君子堂首发=大夫,这毒你能解么?乔婉十分担心,抓住大夫的胳膊追问。

放心吧,我也是老中医了,只要知道这是什么毒就能解……大夫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乔婉一个箭步跨到宇文浩跟前,扯住他的衣领逼问,快说,你的飞镖上都涂了什么毒?宇文浩不敢不说,连忙把自己配制的毒药成分都说了一遍。

大夫点了点头,给逄越施了几针,又开了药方,让傅家宝地伙计去抓了药来,给逄越喝了下去,又吩咐伙计腾出医馆地一间偏房给众人歇脚。

=君子堂首发=眼见逄越喝过药之后,脸色逐渐地好转起来,乔婉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婉妹,你帮逄越吸过毒,也喝一点这个药吧!萧然见乔婉的脸色难看,害怕她也中毒了,端了一碗药让她喝了下去。

对了,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乔婉喝过药,才记起问这个问题。

萧然笑了一笑,我担心你会有危险,就跟皇上请求要来。

皇上刚开始不答应,后来才点了头,我就骑着快马去河南找你。

到了洛阳一打听,才知道你们已经离开了。

我就一路追到湖北来,路上正好遇到两个金牌铁卫,他们把你给追丢了。

我便让他们赶上傅家商队,才知道你上了武当山。

追过来地路上,正好遇见了逄越,他说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想要去武当山……萧然和逄越来到武当山下跟傅家宝汇合之后,听说乔婉被抓住了,有人看见有两个人影上山去了,也顾不上多想,当即冲上了山,抓住人就逼问,终于把乔婉的下落给找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情!萧然看了一眼昏睡的逄越,笑着摇了摇头,还说别人是蠢男人,我看他更蠢!乔婉装作没听见萧然后面的话,沉思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他想到恐怕跟我想到的事情是一样的!嗯?到底是什么事情?萧然见乔婉的脸色相当严肃,于是问道,跟截断京城和两湖的通信有关系?乔婉看了萧然一眼,吐出两个字,玉印!第三百二十六章:动情逄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子不再那么沉重,而是越来越轻松,可是要命的是肚子饿了起来,于是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啊?他扫量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床边趴着一个女人,正是乔婉。

她手里握着一方帕子,一脸的疲倦之色,显然是在照顾自己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不由得心头一热,伸出手去想要帮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却又停住了。

看样子她睡得并不深,呼吸声并不均匀,轻轻地皱着眉头,一动就可能惊醒了她。

=君子堂首发=他不忍心,便静静地打量着她。

想起来他们似乎认识了很久了,可是他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她。

开始他是乞丐,而她是大小姐;后来他不再是乞丐了,做了官,她也不再是丫头了,而成了格格。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直在拉远,只有在扬州的那些日子是最开心的。

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一起聊天,一起做事情。

只可惜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只能变成回忆了,不可能再重来!想起这些逄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女人的,也许从分别之后在刑部再次相遇的时候,见到一身宫女打扮的她,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继而觉得周身都暖洋洋的,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不,应该更早,在他决定要跟康熙进京的时候,她听说了这个消息,眼神里全是惊讶和意外,似乎隐隐地带着不舍,嘴里却丝毫不挽留,连夜为他做了衣服……也许是在看段公子和萧然比武的那个月夜。

^^^^她手忙脚乱地应付着白姑香堂的杀手,不经意间救了康熙,自己却受伤了,那时候,他觉得心很疼。

比自己受伤还要疼上许多倍!应该更加早一点吧?也许是自己不顾一切冲进刑场去救她的那一刻!看到她即将被斩首的样子,他急得忘记了自己的安危……也许是她像个男孩子一样爬到树上,非要跟自己一起偷窥谢家小姐的时候?也是从她被自己拉着去那府应聘下人。

^^首发君子堂^^被赶出来之后坐在门外伤心哭泣地时候?也许是从她在破庙里睁开眼睛大吵大闹的时候?那时候她说着奇怪的话。

做着奇怪的举动,又哭又笑又闹的,他感觉这个丫头很好笑!或许在第一眼看到她地时候。

^^首发君子堂^^他们之间就已经结下了不解之缘吧?那个时候她穿着奇特的服装,痛苦躺在破庙外面,他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她就觉得心里酸了一下,想都没想就把她背进了破庙里!想起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他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逄越……乔婉动了一下,嘴里含糊地叫着他地名字,却没有醒来。

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声呼唤让他地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甜,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庞,心里充满了怜惜,乔婉……正在他忘情的时候,见乔婉地睫毛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

=君子堂首发=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逄越。

你醒了,太好了!乔婉睁开眼睛。

看到逄越醒来了,高兴地叫道,根本就没到逄越脸上尴尬的神色,一把抱住他,太好了,你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吓得我魂儿都没了!逄越听了她这话,高兴地笑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就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死掉的!乔婉笑嘻嘻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正好拍在了中镖的伤口上,疼得他大叫了起来。

=君子堂首发=乔婉吓得连忙放开了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了?逄越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乔婉,怀里还留着她的体温,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你说怎么了?你拍到的伤口了……哎哟……他又捂着肚子大叫了一声。

**关心则乱啊,像乔婉这么精明地人竟然一时间没了主意,还以为自己拍了一下让逄越毒发,转移到肚子上了,不由得慌神了,就要去喊大夫。

哎呀,我没事了,就是肚子饿了!逄越见她这样决定不逗她了,于是笑呵呵地说道。

=君子堂首发=乔婉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不过这次没敢拍背,只是打在他的胳膊上,好啊,你竟然想要讹诈我!我真是大意失荆州啊,被自己玩剩下的把戏给骗了,哼!哟,逄越,看起来你已经好了啊,打情骂俏的,玩儿得挺好啊!萧然扛着剑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不无醋意地说。

逄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好了,就是肚子饿得快死人了!那你也得先饿着!乔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萧然问道,萧然,你去山上探听到什么了?萧然收起笑容,走进来,关好了门,来到桌边坐下,果然跟你料想的一样,那个玉印被人拓过的!而且我还打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当初皇上派人来挂这个匾额地时候,聘用了当地一个有名地雕刻工匠刻了那个玉印,我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确实是,那那个工匠在什么地方,打听到了没有?乔婉听了萧然地话精神大振,于是追问道。

^^^^萧然点了点头,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做呢?已经派了那两个金牌铁卫去找人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但是如果云妃让人做了假的皇印,那么拦截消息的驿站找起来就麻烦了!逄越听了他们的对话,目光闪了一下,插嘴说道。

乔婉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果是他们是直接用金殿上的玉印作假,那么驿站不可能远了,一定是这周边的驿站。

但是如果是根据匾额上的玉印做出了假的玉玺,那么就可以拿到任何一个从两湖通往京城的驿站!反正只要找到那个工匠就应该有线索了!萧然看了逄越一眼,笑着对乔婉说,婉妹,我看咱们还是先吃饭吧,不然真的有人快要饿死了!乔婉看了看逄越捂着肚子的狼狈样,也笑了,好,吃饭!二人出去买了一些饭菜回来,跟逄越一边吃一边商量着事情。

快要吃完的时候,就听到窗户被人用石子连着敲了三次,萧然精神一振,低声地说道:他们来了,我去看看……第三百二十七章:帝苦萧然出门去跟两个金牌铁卫低低地说了几句,回来的时候脸色相当难看,那位雕刻工匠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连夜逃走了,看来他还真的有问题啊!逃走了?乔婉脸色也跟着变了,看来宇文浩那些手下被官府抓走的时候惊动了他,让他意识到事情不好,怕殃及到自己,所以赶忙逃走了!我们只能从宇文浩这边打开缺口了……嗯,不过我已经让那两个人尽量去打探工匠的下落了,既然他做贼心虚跑掉了,也就是说我们这条路已经走对了!萧然点了点头,现在就把宇文浩提过来审一审,傅公子的两个伙计正在柴房看着他呢!逄越笑了一笑,不无感叹地说道:看不出来,像云妃这么谨慎的女人竟然会有像宇文浩这么没骨气的情人,看来女人碰上感情的事都会变迟钝!你还别说人家,你自己不也是?萧然打趣地回嘴道。

^^乔婉不同意地摇了摇头,云妃才不傻呢,这个男人虽然没有骨气,但是对她用情至深,只要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哄得他卖命,试问到哪里去找这么听话的人以供差遣呢?云妃就是看准了他这一点,才敢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他。

=君子堂首发=不过宇文浩这个性格也可以为我们所用,从他口中套出对我们有利的证词……婉小姐,萧大人,逄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正谈着呢,憨柱突然在门外惊慌失措地喊叫道。

**屋里的三人均是一惊,连忙出门来问,憨柱。

怎么回事?那小子打伤了二毛跑掉了!憨柱捂着一只受伤的胳膊急急地说道,我去大解回来正好碰见他跑出来,没拦住,被他踢伤了胳膊!乔婉大惊,不好了。

我们大意了!说着就往柴房跑。

^^首发君子堂^^萧然和逄越对视一眼,也跟着赶去柴房。

果然跟憨柱所说一样,二毛被打昏过去倒在了地上。

宇文浩不知去向。

只剩下一堆绳散乱地扔在地上。

没想到他的穴道这么快就解开了,我小看了他的功夫!萧然有些懊悔地拍了一下额头,竟然被他给骗了。

我真是糊涂!逄越见乔婉在一边沉思不语,眼神闪了一下,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宇文浩肯定会进京去见云妃!乔婉面色严肃地说,他这个人功夫好,头脑又不笨,我恐怕现在拦截也于事无补了!我们只能加紧行动,在他跟云妃见面之前把造假的驿站给找出来,只要证人在手。

^^^^就不怕云妃再搞什么花样了!萧然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我觉得宇文浩还是一个最重要的人证。

由于我的疏忽让他跑掉了,就由我把他抓回来。

^^首发君子堂^^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我一路赶往京城,发动一切能发动地力量追缉宇文浩。

婉妹和逄越你们去查驿站。

有什么情况我会用血鸽跟你们联系!好。

这样也能为我们争取时间,不过你一路小心!()乔婉知道时间紧急。

也不做多想,叮嘱了萧然一番,便送他上路了。

萧然走后不久,乔婉在药铺留下记号,以便两个金牌铁卫能及时跟自己联系,便带着逄越和傅家宝,还有他的两个伙计,骑上快马,一路往襄阳赶来小路子,芷妃还是不肯说话么?康熙一边看着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一边淡然地问一旁小心伺候着的小路子。

小路子从宫女的手里接过热茶,撤换了他跟前半冷地茶水,笑着回道:是的,万岁爷!芷妃娘娘自从去了刑部之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话。

****不论谁问什么,她都保持沉默!不过在去刑部之前她有跟奴才请求过一件事情……哦?她求你办事?是什么事情?康熙露出惊异的神色,抬起头来看着小路子,她让你做什么了?小路子迟疑了一下,把伺候在一边地宫女太监全都打发出去,才恭敬地回禀道:皇上,芷妃娘娘求奴才给皇上您带一句话:求皇上看在往日地情分上饶了婉真格格!她是这么说的啊?康熙又低下头去看着奏折,这句话与其说是问句还不如说是感叹句,因为他的声音很轻,轻得连小路子都没听清楚。

^^小路子见康熙半天没有说话,打量着他地脸色说道:万岁爷,奴才觉得婉真格格的事情是不是该跟芷妃娘娘透露一下,奴才看见她很伤心的样子!没有必要!康熙淡淡地说了一句,顿了一下,又问,对了,京城外面有什么消息没有?不管是河南的,湖南的,还是盛京的,不管什么都好,跟朕说说!小路子似乎料到康熙会有这么一问,早就有准备,于是把各路送来的消息都说了一遍,皇上,两湖总督李辉祖上奏,说湖南正在平复叛乱的紧要关头,希望军饷可以加快送达,按照皇上地吩咐,折子已经直接送往兵部审核了;卫阿哥派人送信来说,正在去往湖南途中,一切顺利;河南巡抚张立才上折子说,卫阿哥在运送军饷的途中,剿灭了洛阳周边为患多年的山贼,为民除害,得到了洛阳老百姓的赞誉,希望能给卫阿哥封赏,也按照皇上您的吩咐,直接送去户部审核了;再有就是大阿哥送来的消息,云妃娘娘和小阿哥由于水土不服,在盛京均染风寒,已经提前启程归京了,预计后天下午到达,请礼部做好接驾的准备,已经差那云大人去做了!嗯,很好!康熙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仰天大笑了几声,好一副国泰民安地景象啊,各司其职,循规蹈矩。

\\\\\\上级为下官灭贼,下官为上级邀功;那边在带兵平复叛乱,这边在押送军饷增援;这边娘娘阿哥身体不适,那边地儿臣既当孝子又当长兄,安排得当,妥妥帖帖,好一副举世清平的图画啊!小路虽然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笑地,但是怎么会听不出来康熙带着浓浓自我解嘲的语气呢?也不敢说话,只好小心地跟在康熙身后,随时等候着吩咐。

小路子!康熙在屋里转了三圈之后,终于开口吩咐道,去,传朕的旨意,后天下午,朕要亲自出城迎接云妃和两位小阿哥回宫,着礼部速速安排一切事宜!啊,对了,太医院那边也吩咐一声,让他们随朕去迎接云妃和两位小阿哥,不得有误!第三百二十八章:截轿轿子里的火盆烧得劲儿很足,虽然外面天寒地冻,里面却温暖如春,让云妃有了昏昏欲睡的倦怠,她干脆合起那本用来打发时间的书,靠在椅背上小睡起来。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突然传来大阿哥的质问声。

云妃受惊一样地睁开了眼睛,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就听见有人在跟大阿哥汇报,大阿哥,前面的路被雪封住了,过不去了……怎么会这样,你们,还有你们,快去把雪铲开,耽误了云妃娘娘的行程,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们!大阿哥似乎也被这一路上的风雪搞得烦躁起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恼火。

云妃有些不耐烦地瞟了外面一眼,继续闭上眼睛假寐,不去理会外面的纷乱。

惜儿!她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有一个人压低了嗓音叫着她的名字,连忙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宇文浩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轿子,形容狼狈,一身寒气,用带着思念和惊慌的眼神望着自己。

你怎么……云妃刚要开口问,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连忙捂住了嘴巴,询问地望着宇文浩。

宇文浩似乎知道云妃心中的疑问,一边从轿帘的缝隙往外望着,一边示意云妃不可声张,嘘----我把前面的路堵上才找到机会来见你的!见外面的人都被前面的雪堆吸引了注意力,才放下心来,来到云妃身边。

伸手抱住她,惜儿,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你不是去武当山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云妃一边挣开他地手臂,一边冷冷地问道。

宇文浩一边警惕地留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急急地说道:惜儿,不好了,那个小格格已经……娘娘!阿郁带着些许惊慌的声音从轿子外面传来,娘娘。

小阿哥烧得厉害了!云妃嫌阿郁在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些烦,就打发她去小阿哥的轿子照看着了,不曾想她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惊得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

浩,快躲起来!宇文浩也着急了,一个翻身,趴到了椅子下面,用帘子遮住身子。

娘娘,小阿哥哭得厉害,连随行的太医都没辙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阿郁有些焦急地请示着云妃。

云妃强作镇定地瞟了她一眼,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我们这不是已经加快速度赶回京城了么?你先回去照看小阿哥吧。

我心里有数!阿郁有些不解地看着云妃!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生病了,额娘几天几夜没合眼守护照看着自己,连下人都不用,直到她退烧了才放心。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额娘那疲惫又带着惊喜的神色,心里突然酸酸的,刹那间明白了什么才叫母子连心。

可是同样是母亲,为什么云妃听到小阿哥生病的消息一点也不动容呢?她有些搞不明白了!你还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去?云妃心里着急。

毕竟座椅下藏着一个男人,下面地空间也就仅容一个人横卧了,万一他搞出点什么动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催促着阿郁,去吧,替我好好照看小阿哥。

我累了。

要休息一下!阿郁的眼神里仍然带着迷惑,但是不敢违背云妃的意思,于是应了声是,便往外走。

就在转头的一霎,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在云妃地脚边,竟然有一只男人的手。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条件反射一样地回头。

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你怎么了?云妃见阿郁突然回头,而且神色异常。

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她冷声地问道。

阿郁连忙笑了笑,啊,没事,我以为娘娘您叫我了呢!看来我最近耳朵真的出问题了,总是以为有人在叫我。

娘娘,那奴才就去照看小阿哥了!嗯,去吧!云妃打发阿郁走了,低头看去,登时明白阿郁刚才为什么会神色异常了,不由得心里一凛,她绝对看见了,她的反应绝对不正常,脑袋里转过这个想法,云妃忍不住咬了咬牙,寒声地说道,我看是收魂使者在叫你吧!又不悦地对下面喊道,宇文浩,你赶快离开,已经被人发现了!宇文浩有些慌乱地爬出来,带着焦虑和歉意地说:惜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有急事要告诉你……来人啊,有刺客----云妃不等宇文浩说完,就大声地对着轿子外面喊道,见宇文浩一脸诧异和不解地望着自己,压低了声音急急地道,你还不快走?宇文浩这才反应过来,云妃叫刺客的意图是怎么回事,惜儿,那个小格格已经查到武当山了……他急急地留下一句话,翻身冲出轿子。

大阿哥听到云妃的喊声,连忙带着人过来查看,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云妃的轿子冲了出来,快,给我抓住那个刺客!他一边吩咐着侍卫,一边敲着轿门询问,娘娘,您没事吧?我是胤,请您开门!进来吧!云妃装作惊慌地喊道。

娘娘,您没事吧?大阿哥见云妃脸色煞白,满脸惊恐,关切地问,您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那个刺客没有伤到您吧?云妃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没事,他突然从我座椅下面冲出来,想要对我不利,我大喊了一声他便冲去出了,还未及伤到我!那就好,那就好!大阿哥庆幸地舒了一口气,是儿臣疏忽了,才中了那刺客地调虎离山之计,还好娘娘没事,不然儿臣回去就没法跟皇阿玛交代了!直郡王,刺客跑掉了!轿子外面有人禀报说。

大阿哥安抚了云妃一下,出了轿子仔细地询问了,又回来禀报说:娘娘放心,刺客虽然跑掉了,但是被我们射伤了,应该走不远,儿臣已经派人去联络附近的官府缉拿刺客了!侍卫们已经去检查周围了,看看刺客有没有同党,请娘娘放心。

从现在开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儿臣都会不离娘娘轿子左右,确保娘娘的安全!小阿哥那边呢?云妃作势担忧地问道。

小阿哥那边没事,娘娘放心!大阿哥生怕云妃回去跟自己的皇帝老爹告状,连忙给她吃定心丸。

好在云妃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便打发他出去了。

她现在最忧心的是宇文浩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越想越是担忧,一定是发生大事了!这个宇文浩,就知道说废话,不先把要紧事说清楚……她恨恨地咬了咬牙。

第三百二十九章:早归大阿哥,我们到什么地方了?云妃一边让太医诊脉,一边问大阿哥道。

大阿哥恭敬地回道:回娘娘,咱们已经进入直隶了,休息一晚,明天中午就能到京城了!我们不休息了,连夜赶路回京城吧!云妃淡淡地吩咐道,见大阿哥露出迟疑的表情,于是给他施加压力说,我的身子还能熬住,但是两位小阿哥熬不住了!他们年纪还小,这一路上风雪又大,多耽搁一天小阿哥就多一分危险!如果再冒出一两个刺客,那我们母子可能就回不去了!大阿哥一听刺客,心里堵得慌,发现路被人用雪堵住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有人要调虎离山,自己不但没有想到,还让刺客钻进了云妃的轿子,虽说云妃没有受到伤害,但是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她如果在皇上跟前说一句自己失职,那么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自己有小辫子握在云妃手里,还是不要逆了她的意思,于是赔笑道:是,娘娘您说得极是!只是,儿臣担心连夜赶路会影响到您和两位弟弟的身体……没事,越早回京越好,回去之后让中用的太医调理一下就没事了!云妃这话一语双关,吓得给她诊脉的太医慌忙下跪,微臣医术浅薄,请娘娘恕罪!云妃瞟了太医一眼,起来吧,本宫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这一路上你也辛苦了,难为你了!谢娘娘体谅!太医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对大阿哥拱了拱手,大阿哥,老臣也觉得尽快回京的好,毕竟宫里地药物齐全,不似咱们带出来这么少,回去之后尽快为娘娘和两位小阿哥调理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云妃和太医都这么说了,大阿哥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了,当即点了点头,好吧。

本王这就吩咐下去,让各路人马加快赶路,连夜回宫!康熙这些日子忧心忡忡,几天没有睡个囫囵觉了,难得昨天晚上睡得香甜。

起来精神饱满。

万岁爷,您今儿脸色真好呢!小路子一边帮他更衣,一边笑着说道。

康熙爽朗地一笑,是么?朕也觉得饱饱地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对了,小路子,昨天夜里朕隐隐约约地听到你跟什么人说话来着,是怎么回事?原来万岁爷您听到了,奴才正打算跟你禀报呢!小路子打量了一下康熙的神色,谨慎地措辞。

万岁爷,昨天半夜的时候大阿哥护送云妃娘娘和两位小阿哥回宫了,来跟您禀报的时候您已经睡着了,奴才就没让大阿哥惊醒您!康熙听了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一连用了好几个问句,哦?胤和云妃回来了?昨天半夜就回来了?这么快?是,万岁爷,已经回来了!小路子点了点头说道。

大阿哥说路上遇到了一点问题,生怕娘娘和小阿哥的身体再耽搁下去吃不消,所以就连夜赶了回来!康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地闪了一把,心里又闷又堵,丝毫没有妻儿归来的喜悦感,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笑,好个云妃。

回来得真快,让朕好心准备的欢迎仪式都白费了!这才是风驰电掣呢!万岁爷,您去哪儿啊?小路子见康熙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连忙追上来问道。

康熙哼了一声,哼,当然去瞧瞧云妃,她不是身子不爽嘛。

朕怎么着也要关照关照不是?走吧。

陪朕去延禧宫走一趟!云妃早早就起来了,正在书房写信。

听见康熙来了延禧宫,很是吃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康熙这么早就会来,连忙让阿郁把信收好,回到寝宫去躺下。

刚躺好康熙就已经进门了,她连忙挣扎着起身,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咳咳……都这样了还迎什么迎?康熙略带责怪地把她按回床上去躺下,关切地问,云妃啊,你感觉怎么样了?朕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这不听到消息就赶快过来看你了,听说你在路上受惊了?云妃笑了一笑,感动地说:让皇上您挂心了,臣妾只不过是受了点风寒,没有大碍的!听说皇上要亲自出城迎接臣妾,臣妾却提早回宫,辜负皇上地一番盛情,心里真是万分遗憾和惶恐……行了,身子要紧,只要平安回来就好,朕出城不出城的有什么关系?康熙抚了抚她的头发,行了,朕还要赶着去上朝,你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就跟奴才们说,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好把身子调理好了,朕晚点再来看你和小阿哥!云妃点了点头,是,臣妾恭送皇上,皇上您慢走!送走了康熙,云妃起身,让阿郁帮帮她穿好衣服,继续写她的信,写完一并交给阿郁,去,宫门一开,就把这些信尽快给我送出去,一秒钟都不准耽搁!是,娘娘!阿郁接过信,答应着出门去。

盈翠早上起来很是无聊,如今杨芷兰不在景仁宫,常住在了刑部的特殊牢房里,她地日子也冷清了不少。

平日里巴结她的那些宫女太监见了她就跟躲瘟神一样,让她分外郁闷。

欺负阿尔兰和小荣、翠柳来打发日子,不过没什么花样她很快就腻了,只有懒洋洋地坐在屋里发呆。

小原子,你这些天都在忙活什么呢?她看到小原子匆匆地走进来,连忙叫住他问。

小原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说:没什么,只不过是因为云妃娘娘回宫了,延禧宫的人手不够,让我过去帮忙了一下而已!你说什么?!盈翠听了这话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面带欣喜地追问,你是说云妃娘娘回宫了,是么?小原子不知道云妃回宫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云妃娘娘回宫不回宫跟你有关系么?啊,没有,我只不过是无聊罢了!盈翠连忙掩饰地对小原子挥了挥手,你忙你的去吧,我四处逛逛去!这主子不在,冷清得人都快发疯了!阿尔兰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见盈翠出门去,偷偷地跟在后面,不多时又跑了回来,小荣,翠柳,我看到了,盈翠去了延禧宫!果然没错,她老跟我说狡兔三窟,我就知道她巴结的不止一位主子!小荣一脸智者的模样,得意地笑了两声,阿尔兰,翠柳,听说惠妃娘娘最恨不忠心的奴才,你们说惠妃娘娘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呢?哼哼,我看她还嚣张不嚣张……第三百三十章:不忍乔婉,你确定要从襄阳的驿站下手么?逄越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乔婉,这样我们岂不是会暴露了?乔婉很笃定地点了点头,是,要去襄阳的驿站。

要调查驿站,没有什么地方比驿站好下手的地方了。

刚才那位老大爷不是说过了嘛,襄阳的驿站正在招打杂的驿卒,我们趁机混进去,一定能打探出什么消息!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逄越摸了摸怀里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有些心疼地说,这么多银子,都要送人了,真是可惜啊!乔婉不满地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你在想什么呢?这些银子可是我跟傅公子借来的,不花钱我们能进去么?看看你那薄弱的小身板,人家要你才怪!逄越不以为然地瞟了乔婉一眼,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一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人家就会怀疑你!哼,走着瞧!乔婉不服气地瞪了逄越一眼,便往襄阳驿站走来。

由于南方连年灾害,又加上不断有农民暴乱,所以生活实在困苦,听说驿站招收杂役,来应聘的人数不胜数。

乔婉本来还信心满满的,但是看到驿站门前挤满了人,不由得担忧起来,到底能不能顺利地混进去还真是个问题。

逄越,浑水摸鱼你最拿手,你想想办法,不然排到天黑也轮不到我们啊!乔婉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有些担忧地说。

逄越想了想。

一拉乔婉,跟我来,这种情况下只能插队了!要怎么做?乔婉不解,一边跟着逄越绕过驿站的正门往后面走来,一边问道。

逄越也不搭话,猫着腰顺着墙边找什么东西,找了半天突然得意地笑了两声,嘿嘿,果然有啊。

我实在是太聪明了!乔婉顺着逄越地手指看去,就看见围墙的下面有一个不易觉察的小洞,用石头和树枝烂草掩盖着,如果不上心找,还真的看不出来那里有一个洞。

这是乞丐常用的伎俩!逄越不无得意地说。

流浪乞讨的乞丐经常会走夜路,夏天的时候还好,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觉,但是冬天就不好办了,所以经常会找到驿站来避寒。

你想啊,那些驿卒肯定不会让乞丐进去,所以就只能用这招了!乔婉对这一幕似曾相识,听了逄越的解释才想起来,哦。

我知道了,在扬州的关公庙也有这样地洞,痴娃就是从城墙上的洞护送芷兰回京的!对,跟那个是一个原理!逄越一边说一边搬开洞口的杂草树枝和石头,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对乔婉笑了一笑,我先钻进去,没有问题了你再进来!乔婉点了点头。

好,你去吧,我给你望风!逄越探头往里面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人,才钻了过去,半晌便招呼乔婉,进来吧!乔婉收到信息。

也俯下身子钻了过去,在逄越地帮助下站起身来,打量着驿站,才开始佩服这些打洞的乞丐,这里是驿站的后面,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注意,旁边是一排柴房。

又挡风又不会被发现。

果然是过夜的好去处。

只要进来就好说了!逄越笑了一笑,走吧。

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对了贿赂的对象,就能马到成功了!见乔婉听自己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头顶微笑,忍不住纳闷,怎么了?你笑什么?乔婉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音来,走到他跟前,从他的头顶上摘下一片枯叶,你一说话这片叶子就不停地点头,笑死人了!逄越跟乔婉贴近地站着,觉得这个场景很暧昧,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起来,有些呆愣地看着乔婉。

乔婉正笑着呢,被逄越直直地盯得心里有些毛毛的,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逄越,你没事吧?不是我地头上也有树叶吧?说着她连忙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我……没事,呵呵,没事!逄越回神,脸红了起来,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笑得有一点漂亮而已……乔婉眼眸一转,笑了,只有一点漂亮?不,是很漂亮!逄越觉得自己被乔婉看穿了心思,脸更红了。

看到逄越的模样,乔婉觉得心情有点复杂,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出逄越的心意,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给他留有希望,更不能对他动心,她是一个过客,不属于这个朝代的过客,只此而已!她知道她的出现已经影响了太多人的生活了,自己的出现对这些人来说也许是一个灾祸,是地,已经祸害了一个那云,不能再加上一个逄越了!逄越,我……乔婉,我……正在她打算跟逄越说点什么的时候,逄越也说话了,二人异口同声地开了口,又不约而同地停住了。

你想说什么?乔婉看了看逄越那尴尬的表情,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问道。

逄越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脑袋,那个,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你如果不愿意回答可以不回答……啊,什么?乔婉觉得自己有点心慌,不知道他要问什么问题,如果问出了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该怎么办呢?她有些慌乱,但是又带点期待地望着逄越,等他开口。

逄越看了乔婉一眼,似乎很迟疑,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你跟皇上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很多人传言你已经为他侍寝过了……不是我要打听,我只是有一点儿在意罢了!只有一点儿在意?乔婉笑,盯着逄越。

啊,只有一点儿!逄越不敢看乔婉的眼睛。

乔婉见他尴尬地扭过脸去,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心里酸酸的,那句早就准备好的谎言怎么也吐不出来,只是说了一句,只不过是传言罢了!这么说,你跟他没有……逄越脸上浮现出喜悦,大概又觉得自己太露骨,连忙收起笑脸,拉了乔婉一把,走吧,我们去给人家送银子吧,哈哈!也许是错觉,乔婉感觉逄越地心情超级好的样子,而她的心里却更加酸楚了!她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她觉得自己不这么说会更难过,面对一个曾经要为她劫法场的男人,她实在不忍心看他失望的神色……第三百三十一章:潜入你们是什么人?襄阳驿站里面负责录用杂役的驿卒长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逄越和乔婉,怎么进来的?逄越一边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去,一边从怀里拿出一锭闪亮的银子,悄悄地塞到他的手里,这位大人,我和我的这位小兄弟想要在贵处找个差事干干,不知道您能不能通融一下?那还要看看你们符合不符合条件!驿卒长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在负责驿传的驿站比不上接待来往官员的驿站,油水少,生活清苦,难得有这样发财的机会,有人上门给送银子,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逄越知道没填饱他的胃口,于是又摸出一锭银子,我们兄弟俩够不够条件,还不就是大人您一句话的事儿嘛!您看,我们兄弟刚才外地搬到这里来,没有个活计谋生,听说这里招杂役,就来碰碰运气!大人您一看就是个好说话的人,所以才来求您的!既然你们这么懂事,那么本大人就做主录用你们两个了,过去那边登个记吧!驿卒长心满意足地把两锭银子揣进怀里,吩咐着二人去旁边的桌子登记。

逄越对乔婉笑了一笑,摆平了!这俩是什么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行贿,做个杂役而已嘛,有钱人来凑什么热闹!就是啊,无耻,我们穷人好不容易有个活路。

他们还来跟着搅和,这样我们又少了两个名额……有在旁边等着检查的应聘人员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忿忿然起来,都用敌意的目光看着逄越和乔婉。

你们,说你们呢,别嚷嚷,再嚷嚷就给我滚出去!驿卒长当然不会让人说出对自己不利地话,连忙威吓道。

逄越和乔婉用了乔二和乔三的化名登记完毕,又贿赂了分派杂工的负责人一锭银子。

就被分派到活儿比较轻快的茶水房去了。

这俩人到底什么来路?看起来挺有钱的,还挺大方,这一会儿功夫就出去一百多两了!一个驿卒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跟另一个大胡子的驿卒嘀咕,在咱们这儿干上几年也不一定能赚这么多银子,既然那么有钱。

还来干什么杂役呢?大胡子一边把钱揣进怀里,一边不以为然地说:管他呢,反正对咱们没什么坏处,随他们去吧!倒也是,难得有发财的机会!先前说话的驿卒也捏了捏腰间地荷包,笑着说道。

逄越之前暗暗地调查过,这个茶水房离记录房最近,便于他们两个调查事情,所以才舍得花了那么多银子请调到这里来。

管茶水房的是一个老驿卒。

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耳朵不太好,被人叫做刘驿老。

茶水房一共有四个驿卒,两个是去年来的,再有就是逄越和乔婉了。

你们俩,过来,看见没有?这里有水壶,这边有炉子。

水开了就倒进去。

有人会来取水送水壶,你们就看着这几个炉子就行了!一个驿卒仗着自己早来一年,理所当然地吩咐着逄越和乔婉,我们哥俩已经守了一夜了,今天晚上就你们俩守着,不能出差错,听见没有?逄越和乔婉巴不得值夜班。

当然乖乖地听话,是,是,两位大哥就去休息吧,我们兄弟看着这里就是!两个驿卒对他们两个的态度很满意,安心地离去了。

乔婉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用砖砌起来地炉子,做起来笨手笨脚的。

倒是逄越无师自通。

添柴烧水做得得心应手。

于是把六个炉子的活儿都包下来,让乔婉去跟刘驿老聊天。

刘驿老的耳朵不好使。

乔婉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由得泄气。

别担心,待会儿半夜我们就潜入记录房去,到时候看看来往的驿传记录就什么都明白了!逄越悄声地安慰着乔婉。

乔婉点了点头,把逄越怀里的银子都搜过来,那你自己看着炉子,我去打探一下消息!逄越见乔婉独自一人往记录房走去,去了半晌也没有回来,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但是自己顾着六个炉子,又走不开,只好一边烧水一边望着记录房的方向。

又过了半个时辰地样子,就见乔婉快步地走了回来,他刚要开口问话,就被她用手势制止住了,他会意,往旁边的暖房看了看,刘驿老正用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他们。

刘驿老,您老还不睡啊?要不要添水啊?逄越笑嘻嘻地跟刘驿老打招呼。

哼,年轻人都不知道好好干活!刘驿老答非所问地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们。

乔婉把逄越拉到旁边的值班房,才从怀里摸出一本蓝皮的记录本,我趁记录房的驿卒不注意,用了点迷药,不过剂量太少,坚持不了多久,马上要还回去,我们快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嗯!逄越连忙翻开记录本,迅速地查看着最近三个月的驿传记录,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果然有问题,这里的出省驿传记录已经只有湖北地,没有湖南的!乔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啊,非常奇怪,襄樊是湖北和河南的驿传必经之路,既然你在河南收到了李辉祖的快报,即便是假的也一定会有从湖南来的记录,这里竟然没有!那也就是说我收到湖南快报不是从这里出去的,而是另有别途!逄越合上记录本,思考了半晌,才跟乔婉商量道,我看我们该分析一下驿站地分布网了!乔婉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李辉祖大人虽然是两湖总督,但是他常驻在湖南,要往京城通报就必须要过长江,我们弄个地图来看一看!地图?逄越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们到哪里去找地图呢?乔婉当然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找个地图是非常困难的,也不说话,随手从地上摸起一根柴棒,在地上三下两下就画出了湖北和湖南的简略图,让逄越很是震惊了一下。

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他们并没有拦截所有的驿传!看来是专门针对李辉祖大人的,只要是他发出的奏折快报,一律被检查过甚至替换过,能做到这点并且不被李辉祖大人发觉,既能拦截来往京城地消息又能干涉通往湖北河南等省地消息,就只有在这里了!乔婉手中的棍子在荆州地小点上重重地点了一下,笃定地说。

逄越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这里通往京城管道的要塞,这么看来宜昌也有内奸,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第三百三十二章:弃卒既然已经知道了犯罪地点,也没有必要在襄阳的驿站里浑水摸鱼了,乔婉和逄越商量妥当,便分头行动了。

逄越骑着快马去往湖南跟李辉祖汇合,乔婉则跟傅家宝的商队在襄樊等着和押送军饷的队伍汇合,然后直奔荆州。

云妃有些坐立不安,自从她回到宫里,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让她行动大大受阻。

宇文浩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露头了,她跟两湖的联系也像是风筝断了线一样,失去了联系。

娘娘,卫阿哥回京了!正在烦闷的时候,阿郁又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云妃霍地站起身来,惊道:什么?卫阿哥?是的,娘娘,刚刚去见皇上了!阿郁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云妃的神色,娘娘,您没事吧?您的脸色很难看啊!云妃眼神闪了一下,吩咐阿郁道:阿郁,帮我更衣,我要出宫去!娘娘,使不得,太医吩咐了,您的身子不好,要多卧床休息才是!阿郁试图劝说,却被云妃严厉的眼神吓了一个哆嗦,是,娘娘,奴才这就帮您更衣!云妃一边披上衣服,一边对阿郁说:去,给我准备一乘小轿,帮我打点一下,不要惊动任何人。

你留在宫里,如果有人来探视,你就说我服过药,睡下了,谁也不见,听明白了没有?可是娘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您亲自出宫去不可呢?让奴才代办不是更好么?阿郁有些不解地问道。

云妃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对付那几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必须要我亲自出马。

不然事情就不可收场了!是,娘娘,奴才派人去安排!阿郁从来没有见云妃地面色这么严肃过,不敢耽搁,连忙去办事了。

索额图这几天正因为杨芷兰的事情跟明珠闹别扭,告了病假在家休养。

虽说是不上朝,但是他的耳目还多着呢,对朝中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卫阿哥竟然回京了,他不是押送军饷去湖南了么?他靠在榻上看着一封信。

自言自语地说,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正在纳闷着呢,就见刚刚出门的老管家又折了回来,于是有些不耐烦地问:老木,我不是让你安排人去打听消息的么?你怎么又回来了?老爷。

云妃娘娘来了,正在前厅等着您呢!老木的语调有些急。

索额图猛地坐起身来,什么?来得够快的啊!她这个时候来肯定跟卫阿哥回京有关系,老木,你去跟她说,我身子不爽,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可是……老木站在那儿不肯动弹,迟疑地说道。

云妃娘娘说了,如果您不肯见她,她就去见明相……索额图听了这话连忙有了明显地恼怒之色,这个女人着实厉害,知道老夫的要害在什么地方。

罢了,你带她到我的卧房来吧!是,老爷!老木领命而去。

索额图连忙宽衣解带,躺倒了床上去。

见云妃跟在老木身后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还没张口就先引来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咳咳咳……索相大人,在本宫跟前就不必这么装了吧?云妃似乎一点也不给他留情面,兀自走到床边来,坐在了老木搬过来的椅子上。

似笑非笑地看着索额图,索相,本宫想要跟你单独说几句话,不会打扰你休息吧?索额图尴尬地笑了一笑,对老木挥了挥手,等所有下人都出去了之后,才笑着对云妃说:云妃娘娘这个时候来见老臣。

恐怕是事情紧急了吧?没错。

卫阿哥回京了,化妆成商队。

带着所有本应押送去湖南地军饷,原封不动地送进了国库!云妃淡淡地一笑,我恐怕两湖那边已经包不住了,只能弃车保帅了,索相大人的意下如何呢?索额图故作糊涂地笑了两声,云妃娘娘这话老臣就听不懂了,两湖包不住了跟老夫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索相大人这么不实在的话,那本宫也无话可说!云妃站起身来,冷笑了一声,本宫这就去明相大人的府上走一趟,反正湖北巡抚坷朗哈是索相您的门生!索额图见云妃真的要走,连忙下床拦住她,赔笑地说道:娘娘,您不要动怒,老臣只不过是开了一句玩笑罢了!快请坐,快请坐,凡事商量着办才好啊!索相原来如此明智,那本宫就宽慰多了!云妃当然给个台阶就下台,她这一趟来是半威胁半求人,事情搞僵了最不好过的还是她自己,看着索额图笑了笑,索相,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要么我们都完蛋,要么舍弃一个门生另谋生路,您看呢?索额图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思忖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娘娘说得甚是,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那么娘娘想要怎么办呢?湖北那边保不住了,我们这边如果不主动出击就会被牵连进去!唯有借刀杀人了,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我的地位!云妃在这里加重了语气,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道,索相也看到了,最近大阿哥地势力在膨胀,长此以往,本宫恐怕你我联手也不是他和明相的对手了,到时候别说你我,就连太子恐怕也危险了!索额图捋着胡子想了半晌,说道:娘娘的意思老臣了解了,但是老臣就是害怕明相会反咬一口,到时候老夫就难做了!这个问题本宫早就想到了,您放心吧,惠妃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阿哥出事的,拼了她的命也会死死地吃住明相,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云妃见索额图还在犹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索相莫非是想要反悔?我们当初的约定本宫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如果我出事了,那么您和太子也别想往外摘!索额图连忙赔笑地说:怎么会呢,娘娘,老臣从来没有忘记过!放心吧,老臣这就安排人去办事,请娘娘回宫静待佳音便是!好,本宫就喜欢索相的爽快!云妃也不多说,起身往外便走。

索额图用锐利地目光目送云妃出门而去,才喊来了老木,去,血鸽传书给坷郎哈,告诉他事态有变,鱼死网破还有,吩咐看守银库的奴才,马上撤离,把所有文书都换成直郡王府的字样!是,老爷!老木领命去办事了。

好个狠毒的女人,看来我不得不留后手了!索额图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救助阿郁正在延禧宫坐立不安,感觉这种挡掉别人来探视的事情比杀人都难。

来探视云妃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老远地赶来,被自己几句话就挡回去了,光看那些人的脸色就已经够心惊胆颤的了,更何况还要遭受白眼,甚至冷嘲热讽。

主子,拜托,您快点回来吧!阿郁不断地祈祷着云妃快些回来,又不断地祈祷着在云妃回来之前不要再有什么人来探视了。

啊……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云妃的卧房里传来一声惊呼,是宫女的声音。

她为了以防万一,找了一个宫女假扮云妃躺在里面,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出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惊叫起来,连忙进到卧房来查看。

梅子,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声……她带着责备地掀开了帘子,看到里面的情景时,突然停住的,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她及时地用手捂住了嘴巴,恐怕比梅子叫得声音还要大。

梅子半卧在床上,僵直着身子,被一个浑身是血的太监拦腰抱住,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双眼失神,没了魂儿一眼呆在那里。

听到阿郁的声音,她哆嗦着回过头来,嘴巴动了几动,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那个太监一动也不动地趴在梅子的身上,似乎已经死了过去。

阿郁终究是见过些许世面的人,愣了半晌便强迫自己回过神儿来,略一思忖。

便大着胆子走过去,指着太监喝问: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云妃娘娘的卧房,你……你不要命了吧?那人没有回声,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

阿阿郁姐姐,快快快叫人……梅子嘴唇和牙齿抖动着,终于说出一句完整地话来。

阿郁定了定神,不行,娘娘不在宫里,叫人来不是就明着告诉人家娘娘不在卧房了么?你别怕。

这个人已经昏死过去了,我们先把他弄出去再说!梅子也不知道听懂了阿郁的话没有,她本来就是个没有主意的小宫女,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只能慌乱地点了点头。

大起胆子用力去推那个太监,可是太监虽然晕死过去了,双手却死死地抱住她,怎么也不肯松开。

阿阿郁姐,怎怎么办?梅子求助地望着阿郁。

阿郁也顾不上多想了,如果这个时候来了什么人探视云妃,那就麻烦了,连忙过来跟梅子一起用力地掰开了太监的手,把梅子从钳锢中解放了出来。

梅子哪里还敢躺在床上。

也顾不上穿鞋,就跳下来躲在阿郁的后面。

你怎么这么没用?先来跟我一起把这个人拖出去……阿郁一边责备着梅子,一边去搬那个太监,可是当她看到太监的脸时,再次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她认识,他根本不是什么太监,他是自己主子的情人!梅子不知道阿郁发什么愣,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推了她一下。

阿郁姐姐,我们该怎怎么办?梅子,你赶快穿好衣服,出去望风,不准任何人靠近卧房!阿郁回神,脑袋里急急地转动着,吩咐着梅子。

还有,如果谁来探视,就说娘娘太累了,睡着了,谁也不见,你能听明白么?梅子慌乱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皇上来了怎么办?皇上来了你就赶快来通知我。

我去应付,明白么?阿郁急了。

连忙催促着梅子,快去,快去,这里我来处理,再晚你我的小命就都没了!梅子知道阿郁不是信口胡诌的,这种事情真地会没命,连忙穿好了衣服,跑出门去,守在外面警惕地看着门外,她此时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不要有任何人来延禧宫!阿郁看着浑身是伤的宇文浩有些不知所措,事到如今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只能救他了。

打定主意,她便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几瓶创伤药,帮宇文浩处理着伤口。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云妃的大衣柜里会有那么多瓶瓶罐罐地药,原以为她是防备自己受伤的时候用,原来是另有深意。

宇文浩身上的伤口还真多,有箭伤,磕伤擦伤,还有刀剑的伤口,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竟然受过如此多的伤,还能支撑到延禧宫来。

到底是什么意志在支持着他,让他受了这么多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拼命地来见云妃?莫非就是爱么?阿郁不懂得爱情,她对男女之事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已经进宫了,进宫之后接触到的不是妃子宫女就是太监,只有皇上一个是真正地男人,但是那个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升腾起一丝奇异而微妙的感觉,酸酸的,甜甜的,还带着莫名的心慌。

那不是害怕才有的心慌,她明白!她细心地为他包扎着伤口,生怕自己太用力弄疼了他!他一定很痛苦吧?她看着他深深皱起地眉头,心里这么想着,有些了想要关爱的冲动。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梅子不停地拜托着老天,希望在阿郁处理完里面的事情之前,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很明白,自己胆小怕事,绝对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老天似乎故意跟她做对,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的祈祷。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个用披风遮着脸的女人快步地走了进来!梅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底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气迎向那个人,请问您是……那个女人不说话,径直往里面走来。

梅子急了,连忙拦住她,你是谁?不准在往里走了!我们家娘娘已经睡下了,不准去打扰她休息……我也不准进去么?女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披风一抖,露出脸来,盯着梅子问道。

梅子看到她的脸吓得慌忙下跪,娘娘,奴才不知道是娘娘您回来了,请娘娘恕罪!为什么是你在这里?阿郁人呢?云妃一边脱下披风交给梅子,一边问道。

阿郁没有嘱咐她要不要告诉云妃里面有一个太监地事情,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用颤抖的手指迟疑地指了一下卧房,她……她在里里面!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云妃见梅子的脸色异常,顿时疑惑起来,也不等她回答,快步地往卧房走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殉爱阿郁,你在干什么?云妃一脚踏进卧房,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险些没摔倒,连忙扶住门框,瞪着阿郁怀里那个包得像是木乃伊的男人,这……这是怎么回事?阿郁一见是云妃,吓得连忙松手,把宇文浩扔在了地上,娘娘,您回来了?这个男人突然闯进来,说要找您……奴才看他伤得不轻,所以就……云妃听了这话反而冷静了下来,回身关好了门,快步地走过来,打量了宇文浩几眼,又看了看那床沾满了血迹的被子,抬手就给了阿郁一个大耳光,你长脑子了没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给他疗伤?可是,娘娘,他是您认识的人……您不在宫里,奴才又不好喊人来帮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郁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有些委屈地说。

自己分明是救了她的情郎,可是她不但不感激,还不由分说就打人。

云妃顾不上说话,看着从窗户一直滴到床边的血迹拧起了两道秀眉,低声地呵斥道:阿郁,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屋子给我收拾干净?是,娘娘,可是这个人他……阿郁一边帮药瓶什么的放回了柜子里,一边有些不忍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宇文浩,请示地问云妃。

云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摆平了一个麻烦,自己的奴才又在宫里给自己惹了更大的麻烦,阿郁。

先去把梅子叫过来!啊?是!阿郁有些不理解,这个关头了,云妃要叫梅子来干什么,但是也不敢发问,只能快步地走出门去,把梅子叫了过来。

梅子面带畏惧地看了云妃一眼,便慌乱地低下头去,娘娘,您叫奴才有何吩咐?梅子。

你有什么心愿没有?云妃语气平和地问道,见梅子迟疑着不肯回答,声音冷了几分,让你说你就说,磨蹭什么?梅子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但是被云妃地眼神吓住了,连忙回答说:有,奴才从小没有了父母,跟玛父阿奶生活在一起。

奴才就是希望玛父和阿奶日子能过得好一点……没有了?云妃又问道,见梅子点头,她也点了点头,那好,我会满足你的愿望,你放心就是!梅子大喜过望。

连忙谢恩,多谢娘娘恩典!阿郁看着云妃冷酷的眼神,心头突然升腾起强烈不安的感觉,还不等她仔细地体味一下这种不安,她就已经明白了自己不安的原因。

她一走神的功夫,就发现云妃手里多了一柄滴血的匕首,而梅子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梅子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带着不解与惊讶。

她不明白为什么云妃突然对自己下了毒手,刚刚分明还和颜悦色地说要满足自己地愿望,莫非这就是让自己去死的代价?可是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用生命来偿还!她恐怕今生永远也不能知道原因了……啊----阿郁终于惊叫出声了。

云妃并没有阻拦她,而是把手中的匕首递到她跟前,沉声地吩咐道:拿着!啊----阿郁被血淋淋的刀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匕首便掉在了地上。

云妃没有理她。

从容地解开衣衫头发,又把桌椅弄乱,才换了一张苍白的脸孔坐在了地上。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外面有人听到了阿郁地尖叫声,急急地敲门。

有……有刺客----云妃大叫道。

萧然一路追缉宇文浩,追到直隶便把人追丢了,正当他束手无策的时候。

又发现了宇文浩的踪迹。

宇文浩受了伤。

狼狈不堪地赶回了京城,竟然没有绕路。

直直地奔向了皇宫。

萧然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进宫肯定要去见云妃,于是并没有马上抓住他。

萧然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能当场捉住宇文浩和云妃私会,那么乔婉办起事情来就简单多了。

于是他放出了一条长线,就等着大鱼上钩了!他算准了时间赶往延禧宫,正好听到了那里闹刺客的消息。

他意识到事情似乎跟料想的不太一样,连忙带着几名侍卫闯进了云妃的卧室。

他确实看到了云妃和宇文浩,只是场景并不像是私会。

云妃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一只手紧紧地握在椅子背上,她的身前躺着一个浑身缠满了绷带的男人。

不远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地宫女,再旁边是吓得失了人色的阿郁,她的脚下有一柄带血的匕首。

不是特别糊涂的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经过了一场死斗。

娘娘,您没事吧?没受伤吧?萧然连忙过去扶起云妃,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妃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刺客突然冲进来要对我不利,阿郁为了保护我用匕首……结果梅子突然冲出来替刺客挡了一刀,刺客一看梅子中刀就要杀死阿郁,我就用椅子砸了他……这个解释着实出乎意料,萧然心里明明知道,事情绝对跟云妃所说的不一样,可是从她的话中却又看不出任何破绽,只能假装关切地安抚着云妃,娘娘,您别怕,刺客似乎已经晕过去了,奴才这就把他抓起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宇文浩动了,突然爬了起来,一眼看到云妃,面露惊喜,惜…啊----快,快抓住他,他要杀死我……云妃不等他叫出口,便慌乱地喊叫了起来。

萧然带来地侍卫哪里知道其中的曲折,不等萧然吩咐,便出于保护主子义不容辞的责任动手了,一人一脚把宇文浩远远地踢飞了出去,萧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你……竟然如此对我,枉我对你一片真情……我要杀了你……宇文浩没想到云妃会说出那样的话,急怒攻心,已经丧失了理智,身子刚一落地便爬了起来,向着云妃就冲了过来。

快,杀掉他,他要杀我……云妃慌乱地吩咐着大显身手的侍卫。

侍卫当然不会含糊,不等宇文浩近身便已经一人一刀,朝他刺了过去。

留活口----萧然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忙冲过去想要救下宇文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把刀一左一右同时刺穿了宇文浩的身体。

啊----啊----云妃和阿郁同时惊叫起来,掩盖了宇文浩最后的呼唤,惜……惜儿……第三百三十五章:不解萧然看着手中的录有延禧宫一干人等口供的纸,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个狡猾的女人,竟然使出这么一招釜底抽薪的伎俩,害我一番功夫全都白费了!根据延禧宫所有目睹了刺客那个场面的宫女太监的口供,得出的结论是:刺客宇文浩与宫女梅子有私情,进宫私会被云妃察觉,便起了杀心。

宫女阿郁为了保护主子,失手刺死了为情郎挡刀的梅子,云妃奋起反抗,打晕了刺客!至于宇文浩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伤口中说纷纭,有人说他潜入后宫被侍卫发现打伤,有人说他装扮成小太监被人认出来,逃跑的时候被射伤……但是关于他身上有包扎过的痕迹,却都众口一词地说那是梅子做的。

如今梅子已经死了,是不是她做的都死无对证了。

宇文浩也带着满腔的遗憾归天了,唯一知道的真相恐怕就只有云妃和阿郁这两个人了。

可是阿郁的证词跟云妃的证词是一样的,没有丝毫破绽!在我赶到之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萧然皱起浓眉思忖着,开始懊悔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太贪心,想要放长线钓大鱼,那么现在已经活捉了宇文浩,即便是他嘴硬,也能搞到点消息,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唉,我还是低估了那个女人!他叹息着。

萧大人,派出去的血鸽回来了,有回信!一个侍卫手里捧着一只雪白的鸽子走了进来。

这鸽子乍看跟普通地鸽子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它的喙不是淡黄色或者青灰色,而是血红的颜色。

这种鸽子非常稀有,它方向识别能力非常强,而且一旦训练好了,就对主人忠贞不渝,只要把信绑在它的身上,它会日夜不停地送达目的地。

哪怕是累得吐血都不会停下,更有甚者坚持飞抵目的地,便泣血而亡,因此被称作血鸽,也有人称之为泣血鸽!萧然连忙起身。

从侍卫手里接过血鸽,从它的肚子下面取出一个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来看了看,面呈喜色,太好了,可以来个了断了!抬头看了侍卫一眼,皇上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要去见他!萧大人,皇上去后宫探视云妃娘娘了。

这会儿恐怕还没回来!侍卫如实地禀报说。

萧然微皱了一下眉头,偏偏这个时候!算了,我去上书房等皇上回来,你马上挑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让他们准备跟我出京去办事!是,萧大人,小地这就去办!侍卫答应着去办事了。

萧然看了看桌上的口供,想了一下。

便卷起来放进了袖子里,然后出门,直奔上书房而去。

云妃啊,你受惊了,好生休息吧,朕还有事情要办,晚上再来看你!康熙探视过云妃。

又嘱咐太医好生为她调理身体,才带着小路子走了。

云妃目送康熙出门而去,对太医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本宫累了,要睡一会儿!太医连忙收拾了药箱,带着侍从走了。

阿郁。

从刚才开始你就心神不定的。

怎么,皇上封赏你你还不高兴了?云妃冷眼看着一边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的阿郁。

淡淡地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录完口供,阿郁从惊慌之中逐渐醒过神儿来,那种莫名其妙的心痛便席卷而来,让她胸闷得仿佛要窒息了。

可是她又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只是宇文浩地表情总是在她眼前浮现。

他的眼神很让人心疼,质问?恼恨?惊愕?好像都不是,他只是那么定定地注视着云妃,像是要把她深深地刻进眼眸中,把对她的最后一次注视带走,那是深深的眷恋!这种眼神让阿郁很是心痛,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无能,她本想冲过去救他的,可是双脚像是长在了地上,怎么也挪动不了分毫。

在那个侍卫叫出宇文浩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猛然间记起来了,原来就是他啊!一年多之前她奉了云妃的指令,曾经去步兵营给一个男人送信,那个人就叫宇文浩。

只见过一面,难怪她一直觉得这个人眼熟。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不止心痛,她还迷惑,她不明白,云妃到底是怎么了?那个男人明明那么拼命地来见她,她怎么就忍心让侍卫在自己跟前将他抹杀了呢?她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地?怎么一点也看不出她有难过的神色呢?怎么?你不说话就是对我有意见了?云妃见阿郁精神恍惚的样子,翻身坐了起来,盯着阿郁冷笑道,你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错么?如果不是梅子死,那么该死的就是你了!你竟然为闯进来的刺客包扎伤口,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罪过么?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你可能就会被满门抄斩!是我救了你,你明白不明白?阿郁连忙回神,是,娘娘,奴才明白!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感激不尽,唯有以死回报!嘴上说着明白,可是她的心却叛逆地在呐喊着,不明白啊,一点也不明白!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竟然还要死?哼!云妃冷哼了一声,躺回到枕头上去,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阿郁啊,你现在不能死,我不让你死你就不准死!是,娘娘,奴才一切都听您地!阿郁嘴里模糊地回答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她觉得自己脚步开始踉跄,视线开始模糊,终于坚持不住了,晕倒在了地上。

闭上眼睛的瞬间,她竟然有了死的念头:就这么死了吧,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她这么想着……这个时候,乔婉带着押送军饷的一干人马正在荆州城外跟坷郎哈带领的军队对峙。

坷郎哈带领三千人马前来拦截,死活不让乔婉进入荆州。

乔婉带领的人马只有一千不到,在人数上远远地落了下风。

原本卫阿哥带来地人有两千,秘密押送军饷回京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在途中遭遇抢劫军饷的队伍拦截,折损了不少,只剩下九百多人抵达襄樊跟乔婉汇合。

她本想带领这些人一口气冲进荆州,迅速突破荆州驿站的防线,控制驿站的一切,不曾想半路杀出湖北巡抚坷朗哈,这头潜藏至深的老鲨鱼竟然亲自带兵来拦截乔婉,看来是想鱼死网破了!坷朗哈,我有皇上御赐的金牌,你想要违抗圣旨么?乔婉拿出康熙给她保命地金牌,高高地举起来,想要镇住坷郎哈。

坷朗哈听了乔婉地话哈哈一笑,哈哈哈,婉真格格,您真是会开玩笑啊!现在就算是皇上站在这里也没用了,既然你不给我们留活路,我们就只好给自己杀出一条活路了!本官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免得动起手来有误伤……第三百三十六章:智取乔婉知道,真要硬碰硬打起来自己绝对不是坷朗哈的对手。

不但人数上吃亏,地形上也相当不利。

看来坷朗哈早有准备,而且懂得一些兵法,率先占据了有利地形,进可攻退可守,让乔婉很是头大。

前进就要牺牲无数,后退则会遭到追击,而且她刚刚来到荆州,对这里的地形相当陌生,追击战打起来也会相当吃亏。

婉真格格,我们该怎么办?负责押送假军饷的副将跟乔婉请示。

乔婉知道坷朗哈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这仗既然非打不可,那么只能智取了,于是略一思忖,对副将耳语了几句,便高声地坷朗哈喊道:坷朗哈大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是输定了,不论是在人数还是地形上,你都已经占据了上风,这一仗无论怎么大都是必输无疑的!哈哈,听说婉真格格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没想到你还这么有自知之明呢!坷朗哈有些得意地大笑起来,婉真格格,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处于劣势,那么就乖乖地投降吧,也省去大家不少功夫!再说,本官也没打算非要要你的命,如果你肯乖乖合作的话,那么本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可不能再做格格了!你要是还当格格,那可是要有很多人不满意的!乔婉听了他这话微微一笑,坷朗哈大人还真是快人快语呢!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坷朗哈大人包藏得很严实,我们调查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你这个湖北巡抚有什么问题。

你大可以继续隐藏,又何苦在这紧要关头跳出来插一脚呢?婉真格格你真会说笑话,你既然在湖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会坐视不理呢?如果让你揪出荆州驿丞一干人,我和铸钱局还能保得住么?坷朗哈冷笑了一声,好歹我也是八旗将后,如果没有油水怎么会来这穷乡僻壤当什么巡抚?乔婉听他提到铸钱局,心里大动,脑袋里迅速把这些事件联系了一遍。

登时明白了八九分,莫非……坷朗哈,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提到铸钱局了吧?据我所知,皇上在去年就已经停用了湖南、湖北铸钱局。

昌字、南字钱也已经禁止使用,你不是在湖北私设铸钱局了吧?到现在了婉真格格就不必装糊涂了吧?坷朗哈居高临下看着乔婉地目光中多了几分愤恨之色,如果不是你查到了我的地盘,我现在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府里收银子!你和卫阿哥带着人假装押送军饷,不就是奉了皇命来查我铸钱局的事情么?乔婉听了这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来湖北只不过是为了调查截断驿传,好救逄越和李辉祖两人性命的,没想到最后关头了,竟然冒出一个坷朗哈自动招认了私设铸钱局这么重大的事情。

根据江南税银被替换的事件。

她本以为私设铸钱局的地方应该在东南沿海的几省,不曾想就在湖北,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这么大胆,在李辉祖管辖的地盘上私设铸钱局,因为湖南湖北铸钱局就是李辉祖奉了皇命亲自停用地。

虽然知道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她还是高兴不起来,自己当前性命攸关,搞不好就带着这个重大的秘密见阎王去了。

坷朗哈。

你是个聪明人,即便你在这里杀掉我,这件事情也是包不住的,我劝你还是放下武器,跟我回京城向皇上请罪,到时候罪过还能减轻一些!乔婉明知道对这种穷途末路的人来说,劝解是不起什么作用地。

但是为了拖延时间,她还是连劝带吓地劝道,截断湖南驿传,将李辉祖大人禁锢在长江以南,假造皇印,假传圣旨,私设铸钱局。

这些都是足以杀头一百次的重罪。

如今皇上对这些事情也已经了解了八九分,我奉劝你一句。

还是乖乖认罪,或许还能活命!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坷朗哈像是听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一样哈哈地大笑了半晌,才冷了声音说道:活命?只要不让你离开湖北我就能活命,让你离开了我才是死路一条!婉真格格,应该是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乖乖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或许你还对逄越那小子抱有什么希望,我不怕实话告诉你,自从你们在襄樊分开行动之后,我就已经派人盯上了他。

估计这会儿他已经丧命长江之中了,只要再弄死李辉祖,那么即便卫阿哥回到京城也无济于事,没有证据任谁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乔婉听了他这话顿时心慌起来,你竟然对逄越……话说到一半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乱了阵脚,这个时候自己都乱了,那么这帮兵士也该乱了,既然坷朗哈没有明确地说逄越已经死了,那么以逄越的机灵和心计,活着还不成问题,只不过十之八九是不能跟李辉祖碰头了,当前不能指望援兵了,只好跟坷朗哈硬碰硬,是死是活只能看天意了!这么想着她兀自镇定了下来,往后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副将对她伸出了一个V的手势,她便知道后面已经安排妥当了,便点了点头,下了命令,放马!听她一声令下,队伍后面登时冲出十几匹屁股上点火的马来,这些马受到了火的惊吓,发了狂一样跑起来,直直地冲进了坷朗哈的阵营,不明意图地兵士登时乱作一团。

乔婉不等坷朗哈反应过来,便下了第二个命令,火枪手,射击!队伍中仅有的十几名火枪手听到命令立刻对着坷朗哈一起射击,坷朗哈的马中弹倒下,他也跌下马背来,好在他旁边的兵士反应快,及时地架起了他,不然肯定会被乱马踩死。

快,快,给我杀了他们!坷朗哈又羞又恼又怒,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虽然用马扰乱了对方的队伍,但是无奈马匹太少,对方的人数又太多,乔婉擒贼先擒王的计划也失败了,眼看着对方击毙了捣乱地战马,重整队伍向自己这边杀来,她不禁感觉眼前有些灰暗。

婉真格格,快看----正在她兀自绝望的时候,就听见副将指着后面高喊了一声,她顺着副将的手指看去,就见身后烟尘滚滚,一大队人马向这边冲了过来,为首的人身后高高地飘着李字旗号……第三百三十七章:拿下乔婉----人马近了,逄越从烟尘中骑着快马冲了出来,大声地呼唤着乔婉的名字。

看到逄越,乔婉一下子就明白了,来的不是敌人,而是帮手。

逄越没有出事,而且还跟李辉祖顺利地会师了,心里大喜,连忙大声地喊道:勇士们,逄大人和李辉祖大人带兵来支援我们了,尽管冲杀吧!是!兵士们听说来了援军,顿时士气大增,跟坷朗哈的兵士混战在一起。

虽说逄越和李辉祖带来的兵士不多,但是他们二人的出现足以让坷朗哈心慌意乱了,不等大军逼近就已经乱了阵脚,因此这一仗没怎么打便大获全胜了,坷朗哈企图逃跑失败,负伤被活捉。

逄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乔婉大有死里逃生的感觉,眼睛有些湿润地看着逄越微笑。

逄越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几个小喽能奈我何?倒是你,还真是步步遇险啊!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辉祖李大人!他意识到自己只顾跟乔婉说话了,晾了身边的李辉祖,连忙跟乔婉介绍道。

乔婉连忙擦了擦眼睛,看向逄越身边的一员老将。

这个时候的李辉祖已经有六十多岁了,然而他身材健硕,目光敏锐,看起来神采奕奕,大有老当益壮的风采。

刚才打起仗来也是一马当先、以一当十,着实让乔婉佩服。

见过李辉祖大人,久闻您的大名!乔婉给他行礼。

李辉祖连忙阻止。

使不得,使不得,婉真格格,您这是折煞老朽了!老朽一路过来,听逄大人说了很多关于婉真格格的事情,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老朽着实佩服啊!对了,逄越,李大人。

宜昌那边怎么样了?乔婉知道要做地事情还有很多,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于是正了正神色问道。

逄越看了李辉祖一眼,笑道:放心吧,李大人已经控制了宜昌的官府和驿站。

若不是在宜昌耽误了些功夫,也许会早一点赶来支援你……啊,有点扯远了,接下来我们只要拿下这荆州的驿站就万事大吉了!虽然逄越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乔婉知道肯定是经过一番苦战的,她点了点头,指了指坷朗哈说道:逄越,李大人,我刚刚才从坷朗哈嘴里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他们之所以在把李大人您拦截在长江以南。

是因为他们在湖北私设了铸钱局,怕您发觉才假造皇印,假传圣旨的。

我看我们还是兵分两路,一路去攻下荆州驿站,一路去控制铸钱局,您看如何?铸钱局?!李辉祖果然不知道这个事情,听了面露吃惊的神色,有些愤恨地说道。

铸钱局早在去年就已经停用了,难怪老朽一直觉得无论怎么调整,用什么政策,两湖地货币流动都很异常,原来有人私设了铸钱局,简直是大逆不道!乔婉点了点头,是的。

坷朗哈自己亲口承认的,我调查了一路,一直都没有搞明白他们截断驿传的真正目的,怎么都讲不通,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事不宜迟,迟恐生变,我看还是尽快找到铸钱局地所在。

控制住所有驿站为好!好。

那么老朽带上坷朗哈去找铸钱局,逄大人和婉真格格留下控制荆州驿站。

事毕我们在武汉汇合,如何?李辉祖简单明了地分了工,两队人马便分别行动。

康熙在上书房渡过了最忙碌的一个下午,每隔几分钟就有折子送进来,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皇上,两湖总督李辉祖大人有折子上奏!小路子也忙得快跑断腿了,寒冬腊月的满脑袋的汗珠,双手呈上八百里加急的文书。

康熙连忙拆开,眼睛快速地在折子上扫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小路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心地在一旁伺候着,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通报,有湖北八百里加急快报送至门外。

他连忙出门去接过来,送到康熙跟前。

康熙再拆开,这次是乔婉和逄越从荆州发来的加急文书。

他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沉吟了半晌,用出乎意料平静的语气吩咐小路子道:小路子,传简王爷和那云来见朕!是,奴才这就去传!小路子一路小跑地出门去叫人了。

你们看看吧!康熙把刚刚受到的两份加急文书扔到那格父子跟前,朕刚刚收到从湖北来地消息,一份是李辉祖送来的,说查到湖北巡抚坷朗哈私设铸钱局两处,虽然去的时候被人放火烧了,但是仍然搜出银锭约十万余两,铜钱约三万两……皇上,这真是让人震惊的消息啊!那格面带惊愕地说道,没想到坷朗哈竟然做出此等事情,简直是无法无天!康熙看了那格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还有一封是乔婉和逄越从荆州发来的,说是控制了荆州和宜昌两处驿站,查出私造的皇印还有假的火印等若干物品,两处的驿丞均以被抓获,而且供认不讳,他们受命从今年七月份起便截断了湖南通往京城以及湖北各省地驿传!你们听了有什么感想啊?乔婉……不,婉真格格不是已经被皇上您削了旗籍,发配到辛者库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荆州?那格这次更加吃惊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专注地看着文书的那云一眼,发现这个本该比自己更加关心这个问题的那云竟然不动声色,不由得纳闷起来。

康熙哼了一声,简王爷,你也老糊涂了么?你以为朕会为了那样一点事情把乔婉发配到辛者库去么?朕是为了掩人耳目才那么做的,实际是放她出宫去为朕办事了!原来如此,皇上圣明!那格连忙奉承了一句。

那云,你有何感想啊?康熙扫了那云一眼,问道。

那云慢条斯理地把文书送回到康熙的书桌上,才行礼回答道:皇上,微臣只有一个感想,所有驿传都归皇华驿,皇华驿又归兵部,微臣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两个地方!说得好!康熙拍了一下桌子,但是并没有要夸赞那云的意思,而是郑重地下了指使,那格,那云,朕命令你们父子俩带着朕的圣旨立刻去调查兵部和皇华驿,朕赋予你们调查审问所有官员地权利,违者一律严惩不贷!是,老臣、微臣领旨谢恩!那格和那云领了圣旨匆忙去办事了。

二人刚出门,小路子又一路小跑地进来禀报,皇上,刑部侍郎武贤武大人说有要事求见!第三百三十八章:归京乔婉和逄越接到康熙圣旨的时候,截断驿传和私设铸钱局的调查已经接近了尾声,牵涉其中的官员,官职从湖北巡抚到荆州驿丞,竟然多达三十人,让人不由得咋舌。

皇上的圣旨说了什么?圣旨来的时候逄越出去调查没在,回来便跟乔婉打听。

乔婉一边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一边说道:皇上说已经下令彻查皇华驿跟兵部,让我们这边的调查结束便即日启程,押送坷朗哈等人回京问审,务必要在除夕之前回京!除夕?!逄越有些吃惊,继而有些讥讽地扯了扯嘴角,皇上说话还真轻松,现在已经腊月初了,最近天气越来越糟糕,风雪越来越大,一路上不知道要遭多少罪,让我们现在启程也未必能赶得上,更何况还押着三十多人呢!乔婉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及早启程的好,云妃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而且我担心芷兰……杨姑娘?不,应该是芷妃娘娘,她怎么了?逄越有些好奇地问。

乔婉叹了一口气,我们离京的这些日子,她的身世被惠妃查了出来,已经送往刑部大牢待审了!我恐怕你的事情也瞒不住了,看来回去又是一场硬仗啊!正合我意,我巴不得有人把十九年前的事情抖出来,那我爹的案子就能沉冤得雪了!逄越哼了一声,皇上虽然说得有理,但是我觉得这样拖下去等索额图跟明珠那两个老家伙死翘翘了也未能翻案。

他们都死了我还找谁报仇去!乔婉看了逄越一眼,见他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叹了一口气劝解他说:逄越,我不是想要阻止你翻案。

但是你翻案地目的是给你爹正名,而不是为了置谁于死地!如果你抱着要把索额图和明珠一网打尽的心态去翻案,那么我恐怕最后遭殃的会是你自己!我不希望你遇到什么危险,我想你爹九泉之下得知,也不会同意你牺牲自己来为他洗雪冤情的!我也知道,那两个老家伙势力太大。

在朝廷中的地位又根深蒂固,但是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让我做了十几年的乞丐,这些都要让他们赔偿给我才行!逄越握着茶杯的手指用上了力气,指节之间都变白了。

显然是心里非常愤怒。

乔婉十几年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地,也就不再开口劝他了。

这些日子虽然颠沛流离,危险重重,但是她并没有觉得苦,她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在这个朝代经历的种种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她越往下走,就越是觉得历史的车轮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不停地往前滚动着,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阻挡或者改变它地轨道。

如果她的出现可以忽略不计,那么她身边所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她给不出自己答案。

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失落,因为她隐隐地感觉,只要她走下去,总有一天会有答案的。

逄大人,婉真格格,你们都在呢!李辉祖这些日子一直在负责铸钱局的事情,从外面匆匆地赶回来,笑着跟逄越乔婉打招呼。

李大人。

您回来了?乔婉笑着给他让座,帮他也倒了一杯热茶,调查的怎么样了?李辉祖叹了一口气,果然如婉真格格所说,所有的银锭都是假的,外面镀银,里面是合金!湖北没有大规模的银矿。

倒是有大量地稀有金属矿藏,非常适合做假银锭!我把所有的假银锭都过秤,发现跟真银锭的重量不差分毫,如果不是婉真格格提醒,我想我怎么也看不出这银锭是假的!我也是偶然才想到的!乔婉笑了一笑,看了看逄越,你还记得我们在拓拔大哥的府上遇到香芸的那天么?晚菊她们收拾香芸遗物的时候。

发现了一锭二十两地银子。

那银子有一两处破损……乔婉这么一说,逄越也记起来。

对啊,当时你让我看了一下,我也发现里面那银锭里面并不是纯银的,而是一种发黑的金属,当时并没怎么在意!是啊,我也渐渐忘记了!乔婉点了点头,可是李辉祖大人从铸钱局的火堆里抢救出来的银锭都变得乌黑。

如果是纯银的话擦拭过后会恢复光泽,可是那些并没有恢复,再加上李辉祖大人说湖北并没有大规模的银矿,我就开始怀疑这些银锭是假地了!李辉祖捋着胡子叹了一口气,这个坷朗哈还真是胆大包天,私设铸钱局就已经是死罪了,竟然是制造假银锭,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不过他是一介武夫,竟然懂得这么精细的东西,真是难得!李大人太抬举那个坷朗哈了,以他的头脑还不至于能想出这么高明的手段,在他幕后另有高人才是!乔婉冷哼了一声,眼前浮现出云妃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一定是她没有错了!虽然云妃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但是她还记得看报纸上的报道,似乎提过云妃是某珠宝公司的技术人员,她能辨别金银地真伪,那么用合金来冒充就金银对她来说也自然是小菜一碟。

李大人,有没有找到配方或者记录、信件什么地?李辉祖摇了摇头,全都烧掉了,什么也没有找到!坷朗哈的家里也搜过了,都是一些正常地来往书信,跟我们要调查的东西丝毫不沾边!做得真够隐秘啊!乔婉不知道是感叹还是赞叹地说道。

李辉祖叹了一口气,唉,这是老朽的失职啊!在湖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真是让老朽汗颜,无颜去见皇上啊!李大人,归根结底你也是受害人,皇上想必也能体谅您的!乔婉安慰他说,想了一下,又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李大人,我想湖北这边交给您已经也放心了,我和逄大人明日便押着坷朗哈一干人等回京了,您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李辉祖似乎有些吃惊,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也好,皇上想必也十分挂念二位。

不过老朽就是担心,你们押送的可是关系到朝中某些权臣的重犯,老朽怕你们路上会有危险!这个李大人尽管放心吧!逄越笑着插话说,我们早有防备,已经跟那位老兄取得了联系,让他派人前来接应了!第三百三十九章:诊断阿郁,你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啊!云妃一边整理着书桌上的信件,把要销毁都递给阿郁放进火盆里烧掉,一边打量着她的神色说道。

阿郁笑了一笑,回答说:承蒙娘娘惦记,奴才就是有些着凉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那就好!云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阿郁,你知道什么叫不知者无畏么?见阿郁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笑了一笑,接着说,这句话可有另一种解释,我相信你也有贴身体会了,其实知道别人的秘密未必就是好事情,知道得多了,就会变的畏首畏尾,甚至担忧自己的生命会因为这个秘密的泄露而遭到危害!不知道也就罢了,就不会忐忑不安了!阿郁心里一惊,但是面上兀自强作镇定地说道:奴才愚钝,不明白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就算了!云妃仍然淡笑地看着阿郁,不过阿郁,你要记住了,你是我带出来的奴才,即便是死了也是我的奴才,这你总该懂了吧?阿郁连忙点头,是,娘娘,奴才懂了!奴才对娘娘会至死不渝,请娘娘放心!嗯,我放心着呢!云妃把最后一摞信扔进火盆里,面色冷峻地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叹了一口气,唉,原来我也会感觉寂寞!阿郁不知道她所叹何来,莫非因为宇文浩么?无论她怎么装得淡然,但是死掉的毕竟是她的情人。

她一定也会在心底悄悄地流泪吧?但凡是女人,怎么会如此无情呢?想到宇文浩,阿郁地心口那稍稍淡去的疼痛感又汹涌而来,她怕云妃看出来,连忙站起身来,端着满是灰烬的火盆,说道:娘娘,奴才去换个火盆来!嗯,你去吧!云妃虽然看出了她的异样。

但是并没有为难她,而是痛快地放她离去了,见阿郁有些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她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乔婉说得似乎有些道理啊……娘娘。

奴才小德子求见!外面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

云妃有些萎靡的精神顿时为之一震,连忙答应道:进来说话吧!自称是小德子的太监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才推开门走了进来,同时没忘记把门关严,这才快步走到云妃跟前下拜,奴才见过娘娘!小德子,本宫不是说过了么,没有要事不要来见我,你怎么这么冒冒失失地就来了?云妃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兀自喝着茶水有些不悦地问道。

小德子连忙辩解地说:娘娘,奴才有要事禀报,就顾不得许多了,还请娘娘谅解!算了,你起来说吧!云妃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小德子连忙谢恩起身,一脸严肃地说道:娘娘,奴才刚接到湖北那边的消息。

说是婉真格格已经查到了荆州,并且知道坷朗哈私设铸钱局地事情。

湖南的李辉祖也已经接到消息,带兵去湖北跟她汇合了!再有就是……就是……就是什么?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点说吧!云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浮气躁了,催促着小德子。

小德子下意识地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还有就是。

我们抢劫来地军饷都是假的,里面没有一锭银子,全部都是沙石草料……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啊?卫阿哥已经回京这么多天了,你们竟然才来跟本宫禀报这件事情!本宫早就知道军饷是假的了,你们还好意思来跟本宫禀报啊?云妃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正是因为有你们这般办事不利的奴才,本宫才会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小德子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娘娘恕罪。

奴才们也是迫不得已!自从宇文大人被抓了之后,侍卫营四处布网。

连京城四周都是侍卫营的人,奴才也是好不容易才进宫来的!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云妃也知道自己过于苛刻了,于是缓和了语气说,小德子,辛苦你了!小德子见云妃面色好了起来,心也放下不少,娘娘,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本宫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呢!云妃面色肃了一肃,小德子,你速速带人一路赶往湖北。

湖北已经包不住了,乔婉一定会将坷朗哈等人押送回京。

你们务必要在他们抵京之前将荆州驿丞、宜昌驿丞还有坷朗哈置于死地,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活着见到皇上,听明白了没有?小德子点了点头,是,奴才明白了!那婉真格格该怎么处置?如果能杀掉最好,但是最要紧的是坷朗哈那几个人!乔婉一定会有防备,所以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云妃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如果路上不能得手,就在他们的必经之路给我埋下炸药,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坷朗哈进京!小德子得到了指示,连忙答应着出门而去。

云妃觉得自己地神经紧紧地绷了起来,巫女的话反反复复地在她耳边响起,要注意你命里的煞星……乔婉啊乔婉,你我有太多的机会成为志同道合的挚友,可是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跟我做对呢?云妃喃喃地闭上了眼睛,唉,可惜啊,可惜!集合你我的见识和智慧,还有我们对历史的了解,那么掌握这个时代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惜你太迂腐和顽固了,你到底在追求什么呢?难道不是活得精彩一点么?娘娘,莫太医来了!阿郁在门外禀报地说。

云妃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应道:让他进来吧!是,娘娘!阿郁推开门,带着莫太医走了进来,娘娘,奴才去烧点水来!她知道,只要是莫太医来了,云妃一定会跟他单独相处,自己不走也会被找个理由打发出去,所以她学乖了,还是自己找借口避开。

云妃点了点头,去吧!见阿郁走出门去,才看了莫太医一眼,坐吧,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客气!说着伸出手去让他帮忙把脉。

莫太医小心地为她把脉,不时地咂着嘴巴叹气。

云妃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叹什么气啊?难道本宫地身体又恶化了不成?怎么说呢,娘娘!莫太医沉吟了又沉吟,终于下定决心说实话了,娘娘,恕老臣直言,娘娘的身子又恶化了,恐怕……云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恐怕什么?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第三百四十章:牵涉那云匆匆地来到上书房见康熙,皇上,微臣有要事禀报!怎么了?这么神色匆匆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康熙见那云脸色不是一般二般的难看,连忙摘下眼镜看着他问道。

那云稍稍地定了定神色,才回禀道:回皇上,根据刑部武贤武大人提供的线索,微臣带人去搜查,在补儿胡同发现一个秘密仓库,在里面发现了盖有江南税银字样的银锭约十万两。

可是……可是什么?康熙知道接下来那云要说的才是重点,语气也不由得迟疑起来。

那云看了康熙一眼,皇上,微臣在仓库发现了盖有直郡王府印章的封条和出入仓记录,微臣不敢妄动,所以前来请示皇上,是否请直郡王配合调查?胤?!康熙大吃一惊,险些从椅子上掉了一下,你没有看错,是胤府上的印章?那云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是的,皇上,的确是直郡王府上的印章!另外,还有一事让微臣觉得奇怪!微臣去补儿胡同的时候,是夜里带人悄悄潜入的,但是冲进秘密仓库的时候,却未发现有任何人把守,里面只有税银,却空无一人!那还真是蹊跷!康熙面色严峻地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对那云挥了挥手,你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先前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嘛,让你们父子全权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涉及到皇亲国戚,也一律按照先前说好的办,去吧!那云见康熙虽然面色不好,但是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便故意通告一下地说道:是,那微臣现在就去请直郡王配合调查!嗯,去吧!康熙感觉自己浑身乏力,对那云挥了挥手。

小路子见康熙这样,连忙帮他换了一杯奶茶。

皇上,您喝点热乎的奶茶解解乏吧,这些日子您没日没夜地看折子,肯定都累坏了!唉!康熙长叹了一口气,从小路子手里接过奶茶。

喝了两口又放下了,小路子,芷妃怎么样了?小路子连忙回答说:皇上,芷妃娘娘仍然是不说话,听说今儿早上突然得了风寒,不吃不喝地,太医去请脉她也不肯……奴才本想跟皇上请示来着,但是见您忙得脱不开身,所以就没说……混帐东西。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康熙听了这话急了,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这些日子天气冷着呢,她小产之后身子还没怎么好,怎么能受得了呢?罢了罢了,小路子,快给朕更衣,朕要去牢里探视芷妃!小路子见康熙发火。

只觉得脖子上凉了一凉,听主子松口了,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差人去安排了轿子,又帮康熙更了衣,才出门来,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杨芷兰觉得自己浑身发热。

有些口干舌燥,四肢无力。

她住在特别牢房里,里面布置得跟宫里面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是出门不方便罢了。

在里面待了好多天了,她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吃不下东西,太医来了她也不想接受诊视。

她心里不知不觉地生出很多怨气,说什么我是你最珍爱的妃子。

说什么会跟我白头偕老……哼。

如今我在这大牢里呆着这么长时间,你竟然不闻不问的。

还说什么爱我……虽然她知道现在不是制气的时候,但是身为女人,她的心因为生病脆弱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忘记了自己呆在这里的目的。

唉,我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眼前发黑呢?她有些虚弱地靠在床上,身边安置了三个火盆,可是她还是觉得冷,不由得蜷缩着身子,喃喃自语起来。

皇上驾到----正在她准备闭上眼睛睡上一会儿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守卫喊了一句,不由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皇上?我没听错吧?他说地皇上?参见皇上!接二连三传来的侍卫参见皇上的声音解除了她的疑惑。

他来了!她忍不住面露惊喜,但是马上又沉下了脸,把身子转向里面,装作睡着了。

你们都起来吧!康熙的声音到了牢门外面,吩咐着守卫,把门打开,朕要进去瞧瞧芷妃,除了小路子,你们都下去候着吧!康熙缓步走进牢房,掀开帐子,走到杨芷兰地床前,轻声地叫道:芷兰,朕来看你了!没有回音,再叫,床上的人仍然不答应。

芷兰,你怎么了?康熙有些急了,连忙走过来扳过杨芷兰的身子,却见她紧闭着的双眼里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不禁有些诧异地问,芷兰,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难受?朕马上叫人宣太医来……太医有什么用?太医能只好我病,治不好我心里的痛苦!杨芷兰用力地捶了康熙一拳,皇上您好狠心呐,我在这里待了好久,您都不肯来看我一眼,我还以为皇上已经忘记我这个最宠爱的芷妃了呢……呜……话还没说完,她便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待在大牢里积攒的所有寂寞、苦闷和埋怨都发泄出来。

康熙终于明白杨芷兰为什么会这样了,有些心疼地抱住她,芷兰,朕对不住你,只不过这些日子朕实在是太忙了,湖南湖北都出了事情,刚刚胤也被牵扯进去了,朕心里也难受啊!小路子在牢门外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两人一个是皇上,一个是芷妃,竟然跟小孩子一样闹起别扭来,实在让人又欣慰又好笑,不过他似乎稍微能明白杨芷兰地心情,于是叫过一个侍卫,悄声地吩咐道:去,传话出去,叫太医来给芷妃娘娘诊脉!还有准备些有暖胃的粥菜来,一会儿芷妃娘娘好用膳!是,这就去准备!是从听了小路子的话连忙去安排了。

芷兰,你心情好些了吧?等杨芷兰哭够了,康熙才微笑地问道。

杨芷兰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突然叹了一口气,皇上,我记得姐姐说过,只有皇上您才能为我爹洗雪冤屈,可是您为什么要让刑部来审问我?这个嘛,朕有朕的苦衷!康熙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了杨芷兰一眼,不过朕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肯说?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呢?第三百四十一章:雪夜乔婉,照这样下去我们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下一个驿站了!逄越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越来越阴沉的天,对身边的乔婉说。

乔婉虽然全身包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还是冻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听到逄越这么说,忍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哆嗦,不会吧,这个天气要是露宿,我们非得冻死不可!这风雪越来越大了,我们的行进速度慢了不止一半啊!逄越扭头躲避着迎面吹来的大风,话刚出口,就已经被风带走了,霎时间淹没在风雪声中,他不由得再次提高嗓门说道,这样下去后面那些人犯会冻死的,我们不如在前面那块挡风的山坳下安营休息吧,明天再启程吧!乔婉知道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才走了两天而已,士兵们的手脚都生了冻疮,眼看风雪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再走下去真是难为他们了,便点了点头,好吧,传令下去暂时休息吧,想必皇上也会体谅的吧!好!逄越点了点头,打马去吩咐人前后传令,在前面的山坳安营扎寨,暂时休息,明日再启程。

早有副将吩咐几十名士兵前头去铲雪搭帐篷,等乔婉他们随后赶到的时候,十几个帐篷已经在山坳的避风处搭建起来。

那些士兵和犯人都已经安排好了!逄越快步地走进营帐,忙不迭地到火堆旁烤着冻僵的手,看了乔婉一眼。

我看这么大的风雪,不会有什么来捣乱地吧?你有些太过谨慎了吧?乔婉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越是这样的天气才越要谨慎呢!敌人总是会在我们疏忽的时候来攻击我们,所以越是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就越有可能遇到危险!小心点还是好的,如果这些犯人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那我们这些日子吃苦受累,所有功夫不是都白费了么?嗯嗯,你说得有道理!逄越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乔婉笑。

你不觉得奇怪么?乔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不解地问:什么奇怪?怎么了?这一路上我什么问题都来请示你,而且觉得理所当然。

按说女人该听男人的才是,就算我不觉得奇怪,你就不觉得不妥么?逄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婉问道。

乔婉白了他一眼。

谁说女人就要听男人的啊?谁对就听谁的才是!你的意思是你来请示我丢了你地面子是不是?那好,我不管了,以后你来做决定就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逄越连忙摆乐摆手,解释地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嘛!我从小见过的女人都是唯男人的马首是瞻的,可是你跟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所以我就觉得稍微有那么点别扭……乔婉不以为然地瞪了他一眼,那是你见识少。

宫里那些伺候娘娘格格太后的太监们,哪个不是每天都唯女人地马首是瞻的?别拿我跟太监比。

那些太监已经不算是男人了!逄越不同意地反驳,而且,宫里那些女人不也都是看皇上的脸色过日子的么?我就是在想,像你这么有主意的女人,如果被关在宫里整天看着皇上的脸色过日子,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哈?乔婉听他拐了一大圈,原来是想打探这个事情,忍不住好笑。

你在想什么呢?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给皇上当小老婆!唉,有些事情是不能顺着你的意愿来的!逄越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怕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回去,变得更加惹人注目了,皇上本来就对你有意思,这次恐怕……乔婉听逄越这么一说,不由得苦笑起来。

现在是担心那种事情地时候么?经过这次事件,我们已经跟云妃正面交锋了,她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回去之后不说截断驿传的案子,就是你爹那桩陈年旧案也要费些折腾,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命都悬在一线之间,哪里还有功夫去考虑那些琐事呢!婚姻大事怎么会是琐事呢?逄越不同意地嚷嚷,我就是担心你被陷在后宫里不能自拔了……不如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

我辞官。

你也……乔婉知道他后面想要说什么话,连忙打断他说:我知道。

但是我有不得不留在宫里的理由,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是不会离宫的!见逄越的脸上有了明显的失望之色,又有些不忍心了,于是安抚他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不会让自己陷进去地!逄越还想说什么,但是见乔婉的眼神坚定,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默默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唉,我的贵人真的是皇上么?乔婉目送逄越走出帐篷,叹气道,巫女说的话都模棱两可的,庙堂最高处真的就是皇上么?在风雪中跋涉了两天多,乔婉也有些累了,草草地吃了些干粮便倒下睡了。

正睡得香甜之时,却被一阵寒风给冻醒了。

她下意识地蜷了蜷身子,嘀咕道:这破天,冻死人了!呼----这个时候又有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她才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是啊,她睡在帐篷里,怎么会有风呢?她连忙睁开眼睛扫量着帐篷,就见帐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了一个大洞,寒风正从那个大洞呼呼地刮进来。

不好!她一个激灵爬了起来,摸起随身地匕首就往外跑。

刚跑到外面,就感觉头顶一黑,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危险,快闪开!她还在发愣的时候,就感觉有人抱着她倒向了一边,与此同时,一大片积雪正好砸在了她刚才栖身的帐篷上,随着一阵声响,帐篷被压塌了……不好了,婉真格格的帐篷被压塌了!有侍卫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引起一片骚动。

乔婉见此情形,惊得一身冷汗,还好自己及时跑了出来,不然非得跟那个帐篷一起粉身碎骨不可。

谢谢你救了我!她连忙跟旁边的人道谢。

婉真格格,您没事吧?救她的是为她守门的侍卫,听见乔婉道谢,连忙关切地询问。

嗯,没事!乔婉刚想翻身坐起来,就见杂乱之中冲出一个人,直直地冲向被雪压塌地帐篷,双手没命地扒着雪堆,声音带着哭腔地喊着她地名字,乔婉……乔婉……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第三百四十二章:夜袭乔婉听了这哭叫声,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快步地走过去,踢了踢他的屁股,喂喂,你叫魂呢?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在那儿挖什么呢?逄越一扭头看到乔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看你,一笑跟哭似的,这多勇士看着呢,你也不嫌丢人!乔婉指了指听到声响赶过来的士兵,有些嗔怪地白了逄越一眼,突然想起自己帐篷上的大洞,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大声地喊道,不好,调虎离山,大家留神刺客!你们,在附近搜查,加强警戒!逄越,我们快去看看犯人!她的话音未落,就听见看押犯人的几个帐篷起了杂乱之声,有兵器相交的打斗之声。

等二人带着士兵赶过去的时候,那边的打斗已经结束了,副将提着长枪过来禀报,逄大人,婉真格格,五名刺客全部击毙!只有五名?!乔婉面带诧异地走进出事的帐篷,就见地上有五个黑衣人倒在血泊里,全部已经断气了,不由得皱眉,你们下手也太狠了吧?不能留个活口么?副将有些委屈地说:不是我们不留活口,是他们打不过我们,自己撞上枪口自杀了!啊哈,敢死队啊!乔婉有些不忍地看了看几个刺客,吩咐副将道,埋了吧!继续警戒。

长夜漫漫,搞不好还有下一波刺客要来!副将连忙答应,是,末将一定加倍小心!逄大人,婉真格格,附近没有搜到刺客!负责去搜寻刺客的人来回报说,但是有五六个帐篷被割破了!乔婉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安排人修补破损的帐篷。

再多加一些巡夜地士兵,在这帐篷周围增派弓箭手,有任何可疑的人影靠近这几个帐篷格杀勿论。

还有,各队核对人数,防止有人混入!是!士兵们领命去。

逄越看了乔婉一眼。

你的帐篷被压塌了,不如去我的帐篷吧,你在我身边我会安心一点!也好,正好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乔婉安排完毕,就跟逄越来到他的帐篷,虽然刚经历过刺客突袭事件,她还没忘打趣地说,逄越,我发现你变得越来越开放了啊!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可是时常把男女授受不亲挂在嘴边上的,现在竟然敢邀请我到一个帐篷里来过夜啊!逄越笑了笑,也打趣道:这有什么的?我们以前还不是在一个破庙过夜啊?你一个姑娘家都不忌讳,我一个男子汉还忌讳什么呢!乔婉想起刚才逄越以为自己被雪埋住了,趴在雪堆上拼命挖雪的情景,不由得心里一暖,脱口问道:逄越,如果我刚才真地被雪埋住了。

你会怎么样?你还说呢,你出来了也不言语一声,吓得我半条命都没了!逄越想起刚才那一幕,兀自有些后怕地说,不过这刺客还真精,竟然来了这么一招调虎离山!还好我们早有防备……不过我想想就后怕啊,还好他们只是想利用你来转移士兵的注意力。

而不是想要直接对你不利,不然我都赶不及救你!这一路你都跟我一个帐篷吧,不然我总要提心吊胆的!乔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你放心吧,我命硬着呢,死不了的!逄越没有食言,整晚上都坐在离乔婉三米远的地方看着她。

一夜没有合眼。

天气还真是反复无常。

昨夜还是风雪弥漫,早上就已经风停雪止。

蓝天显露了。

为了能及早赶回京城,没等太阳升起来,乔婉和逄越便带着人犯上路了。

你们在他们安营扎寨地地方转悠了一夜,竟然没有杀死一个犯人么?某镇上的小客栈里,小德子正在训斥着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有些惶恐地回答说:属下无能,但是确实没有找到犯人!我们发现有几个帐篷看守的人特别多,肯定是看押着犯人。

所以我们就派了五名弟兄进去刺探,不曾想里面全是士兵,白白折损了五名弟兄。

后来他们就加强了戒备,我们也没敢轻举妄动,便回来跟大人您汇报了!看来果真跟娘娘所说的一样,他们早有防备了!小德子细长的眼睛里闪动着愤怒的光亮,按照他们的行程,下午会穿过这前面的山隘,你们去结集弟兄们拦住他们的去路,然后趁机刺杀坷朗哈,一定要得手,听见没有?是,大人!几个黑衣人领了小德子地命令去办事了。

等几个人走了之后,小德子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吹了几声口哨,便有一只白色鸽子飞了进来,落在窗台上。

小德子连忙拿起笔墨,急急地写了两行字,卷起来放进竹筒里,抓过鸽子绑在它的腿上,将鸽子放飞,恨恨地说了一句,这个该死的婉真格格,害我白白牺牲了五名弟兄!能防备得了人,还能防备得了炸药么?哼,定要让你们尸骨无存!乔婉听了前去探路的兵士回报,沉吟了一下,突然说道:我们绕路!逄越和副将很是吃惊,我们本来就已经耽搁了不少路程了,再绕道的话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下雪,为什么不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抓紧赶路呢?近路就不一定就走得一帆风顺!乔婉哼了一声,你们觉得那些刺客会乖乖地放我们过去么?到时候耽搁的可不是一天半天,搞不好还要损兵折将!我来的时候可就是在那么一个山隘被刺客围追堵截,险些丧命!逄越听乔婉这么说,思忖了一下,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昨天夜里那些刺客显然还有同伙,他们把雪从山上推下来,引开我们地注意力,然后派人去刺杀犯人。

没有成功,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按照你说的办的,我们绕路!将士们听说要绕路前进,都颇有怨言。

虽然他们都在北方待习惯了,但是却被这南方又阴又潮的风雪天气搞得心浮气躁,巴不得早日回到京城。

不少兵士手脚都起了老大的冻疮,走路都变得困难起来。

为什么我们要听一个女人的指挥啊?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得打仗行军?简直是笑话!不少将士已经嘟嘟囔囔地抱怨起来,更有甚者对乔婉进行着人身攻击。

乔婉听见也装作没听见,继续命令人马绕路前行。

走了半日,前面地探子来报,说是刚刚有商队经过那个山隘,不曾想上面突然发生爆炸,山路被积雪和碎石堵住了……第三百四十三章:争执幸好婉真格格有先见之明,不然被埋在山隘的搞不好就是我们了!是啊,是啊,真是万幸啊!兵士们听到这个消息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似乎忘记了就是他们自己,刚刚还死命地攻击着救了他们的婉真格格,看他们的神色尽是欣慰和庆幸,丝毫没有对攻击乔婉的愧疚之色。

这些士兵真是不像话了!逄越听了这些人的议论抱打不平地说。

乔婉笑了一笑,人之常情嘛,随便他们了!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随便他们怎么议论便是!哈哈,你这样反倒显得我有些小肚鸡肠了!逄越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笑,便不再做声,眉宇之间隐隐地现出担忧之色,他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们。

但是他知道,至少他们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这天早朝,康熙脸色相当难看地坐在龙椅上,听着朝中大臣的辩论,这辩论的主题人物不是别人,正是他引以为傲、最最心爱的儿子胤。

启禀皇上,老臣听说在直郡王府上搜出了明黄服饰,虽然未绣图案,但是明显按照龙袍的样式制作的。

大阿哥觊觎皇位之心显而易见,请皇上定夺!索额图虽然年逾六十,但是声音不失洪亮地禀报说。

当那格、那云父子奉命搜查了直郡王府,找出了一套未完工的明黄服饰之后,他也顾不得装病了。

当即带领一干门生前来弹劾大阿哥。

朝野上下都知道,明珠跟大阿哥是一伙儿的,如果大阿哥失势了,明珠必会受到冲击,他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么好地机会呢?皇上明鉴,直郡王府上的明黄服饰只不过是一般的明黄服饰!大阿哥随皇上亲征葛尔丹立下战功,皇上特许大阿哥可以跟太子一样,着明黄服饰!但是大阿哥为了尊重君臣之礼,并没有穿!那么在大阿哥府上搜出备用的明黄服饰。

不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么?明珠当然不会让自己就这么落了下风,于是全力反驳道。

索额图是有备而来的,自然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皇上明鉴,老臣还听说在补儿胡同发现了一个秘密仓库。

里面藏有本应送往国库的江南税银十万余两,箱子上的封条和出入仓记录都印有直郡王符的印章!大阿哥此种作为,显然是有图谋地!皇上明鉴,大阿哥是皇上最心爱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呢?这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凭借大阿哥的聪明才智,怎么会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印上自己府上地印章呢?明珠也是当仁不让地为大阿哥辩论着。

皇上明鉴……够了!康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你们说够了没有?朕一早上就听你们各执一词。

争论不休来着!你们一口一个皇上明鉴,皇上明鉴,且容朕说话了没有?索额图和明珠连忙低头认罪,老臣有罪,请皇上降罪!行了,你们且先退下!康熙面色阴沉地扫了两大宰相一眼,看了看一边沉默多时的那格,简王爷。

你有什么话说?那格听到康熙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出列来,皇上,老臣没话可说!事情还在调查当中,一切都没有定论,谁是谁非老臣不敢妄断!嗯,陈廷敬。

你呢?有什么话要说么?康熙瞄了瞄一直低头看着脚尖的陈廷敬,问道。

陈廷敬不慌不忙地出列来禀报说:皇上,老臣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需要详细调查才行,不如就等武大人调查清楚劫走江南税银的那一伙人再说也不迟!嗯,胤,你有什么话说?康熙瞄了瞄卫阿哥。

见他似乎一直想要说话。

但是没能插上话,于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卫阿哥连忙走出来说道:皇阿玛。

儿臣以为陈相所说有几分道理,不过儿臣还是觉得,不如等逄大人和婉真格格押送一干人犯归京再做定夺。

毕竟婉真格格对整件事情的了解是最透彻的,有必要参考她的意见!婉真格格?!她不是已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婉真格格不是已经被贬为奴了么?听到卫阿哥提起乔婉,众大臣们很是惊讶,顿时议论起来。

这其中有知道真相,也有不知道真相的,但是在皇上跟前即便是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于是朝廷之上像是开了锅一般,到处都是问号。

咳咳!康熙假咳了一声,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才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件事情是朕地主意,由于某种特殊原因,朕派乔婉秘密地出京办事去了。

这样你们该清楚了吧?皇上,我大清律法,女人不得干政,皇上派婉真格格去办事恐怕是不符合规矩吧?索额图和明珠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争执,竟然异口同声地讨伐起主子来。

卫阿哥有些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等康熙回话便反驳道:明相,索相,二位大人,皇阿玛只是说派婉真格格出京办事,又没说办什么事情,怎么两位大人就众口一词地说她干政了呢?莫非两位大人知道些什么啊?呃……老臣不知,只不过是耳闻婉真格格去了湖北,并且抓住私设铸钱局的湖北巡抚坷朗哈!索额图连忙为自己辩解说。

明珠自然也不会让自己晾着,于是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老臣也风闻婉真格格协助逄大人还有两湖总督李辉祖破获了截断驿传和私设铸钱局的两大要案!据我所知,这两件事情可都是秘密进行的,而且连日大雪,阻碍了驿传,皇阿玛也是刚刚得知的,两位大人的消息还真快啊!卫阿哥冷笑了一声,莫非两位大人跟两湖的官员有私下来往啊?那云似乎不想卫阿哥再说下去,出列说道:卫阿哥,两位大人地门生遍布天下,比别人先行得知这个消息也是理所应当的。

皇上,微臣有一件事情要禀报!第三百四十四章:接应康熙也不想卫阿哥在朝中引起什么混乱,于是对那云赞许地点了点头,好,那云,你说吧,有什么事情?皇上,微臣奉命调查了兵部会同馆所属皇华驿,虽未发现驿传记录的异常,但是负责皇华驿的兵部侍郎文泰和却已经携家眷潜逃。

微臣搜查文泰和的府邸,在后院发现一个密室,里面藏有皇上发往湖南的圣旨九份,还有若干同湖北荆州驿站的通信,请皇上过目!那云说罢,对着门外做了一个手势,就见两个侍卫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康熙对小路子点了点头,小路子便过去检查了一番,然后示意两个侍卫放到龙案上去。

康熙拿起箱子中的圣旨看了看,登时面现怒色,简直岂有此理,竟然敢扣留朕的圣旨!这个文泰和是吃了豹子胆了?那云,朕命你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文泰和捉拿归案,朕要重重地治他的罪!是,皇上,微臣已经派人去追缉文泰和以及他的家人了!那云顿了一下,又请示道,皇上,微臣截断驿传的事情着实牵涉重大,甚至有朝廷重臣牵扯其中。

臣恐怕婉真格格和逄大人在押送犯人归京的途中会有危险,臣请带兵前去接应他们!皇上,老臣觉得没有必要!那格没想到那云会突然自动请缨去接应乔婉和逄越,登时急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呢,如果那云参与其中。

必定会惹恼这幕后的人,到时候他们父子地安稳日子就不好过了,于是上前阻挠地说道,婉真格格是何等聪慧的人,一定不会让企图杀人灭口者得逞的。

而且还有逄大人带领的一千多人的镶黄旗兵士,可确保安全!如今江南税银一案还需调查,不宜分散精力,只需做好万全的准备,等婉真格格等人回京做个定论就行了!那云没想到那格会出来阻拦。

见康熙面带迟疑,连忙说道:皇上,如果为了押送人犯让逄大人和婉真格格涉险,岂不是得不偿失?微臣还是觉得应该派人接应才是!那格再次阻拦,皇上。

老臣觉得不妥……行了,这件事情朕自有安排!康熙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父子二人争论,你们就把朕交给你们的事情办好就行了!不是朕说你们,你们一个一个都是朝中的重臣,有的德高望重,有地青年才俊,却只知道在朕跟前谏来谏去,还不如一个女子办事牢靠。

唉,算了。

退朝吧,朕有些累了!是,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连忙跪安。

那云,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卫阿哥有些不悦地拦住那云,质问道,我就是看着索相和明相他们两个不顺眼,想要抢白他们几句。

你干什么要替他们说话?那云拍了拍卫阿哥的肩膀,卫阿哥,我这也是为你好啊!这个时候惹恼了他们任何一个都对你不利,你不知道那句话么?狗急跳墙,万一你撞到他们的枪口上,他们回头咬你一口,你该怎么办?我想皇上也不愿意你这个时候强出头的!唉。

皇阿玛头上明明高悬着正大光明,可是为什么每个人说话都不能堂堂正正的说,反而要小心翼翼、左右逢源呢?卫阿哥叹了一口气,算了,我看你也挺郁闷地,就不对你发牢骚了!那云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早就料到阿玛会阻止我了!他怎么会让我去接应乔婉呢。

他巴不得我离乔婉远远的。

一辈子不相见才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乔婉不在辛者库了?卫阿哥用探究的眼神看着那云,你好像很淡定的样子。

莫非一开始就知道乔婉出京的事情了?那云笑着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很心慌,想要去给乔婉求情,但是阿玛死活拦住不让我去。

我就偷偷潜入了辛者库一趟,到了那个小黑屋子里,发现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乔婉。

虽然她眼睛被挖掉了,舌头也被割掉了,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人绝对不是乔婉!我就猜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乔婉不在宫里了!啊?里面有一个替身?为什么要弄的那么惨啊?卫阿哥听了那云对那个替身的描述,不由得头顶发麻。

那云冷哼了一声,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是后宫那些看不惯乔婉的娘娘们做地好事,买通了辛者库的下人,让他们折磨乔婉的!还好不是乔婉在里面,不然……他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唉,这后宫的女人们还真可怕啊!卫阿哥听得脸都变色了,拍了拍那云的胳膊,那云,你放心吧,萧然应该已经去接应乔婉他们了,他们不会有事的!那云点了点头,用严肃的目光看着卫阿哥,卫阿哥,你和乔婉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为什么你对她的事情那么了解,而我直到前几日才知道她出京地事情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呃……这个嘛!卫阿哥想起乔婉所说的话,有些为难地支吾着,其实我也想让你助她一臂之力的,但是她说最好不要把你牵扯进来,不然你会有麻烦的!谁说的?乔婉么?那云追问道,见卫阿哥点头,又高兴又失落地道,原来她心里还是关心我的,可是为什么要把我排出在外呢?难道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了么?卫阿哥可以了解那云的心情,于是宽慰他说:那云,我想乔婉她不是那个意思!她一开始连我也不肯告诉,怕连累我!你也知道她那个人,总是为别人着想地,越是关心谁,就越不想连累谁,她就是这个操心的命!是我偶然间知道了,她才肯让我帮忙的!唉,虽然是这样,可是我总觉得她对逄越是不一样的!那云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吃味地说,我总觉得她一开始就跟逄越走得最近,他们可以互相倾诉秘密,而对我们却是客客气气的!说到这里他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卫阿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小肚鸡肠很好笑?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这些!卫阿哥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很正常!不过我还真的担心乔婉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到什么地方了!是啊!那云突然笑了一下,虽然皇上不允许我亲自去接应他们,但是我可以偷偷地派人去接应他们,这总可以了吧?卫阿哥听了大笑,嗯,果然是你的作风!第三百四十五章:指路无论是截断驿传、私设铸钱局的案子,还是替换税银、牵涉大阿哥的案子,还是十九年前逄父和杨父的案子,似乎当前全都搁浅了,唯一能解开这个僵局的就是从湖北拼命赶回来的乔婉等人。

是啊,皇上放话了,所有的案子都要等到乔婉归京才正式审理,所以不知不觉中,乔婉成了这些大事情的关键人物,也是众多心怀鬼胎的人忌讳的人物。

拓拔荆高高地站在城楼上,目光凛然地望着黑夜掩盖下的城门,风雪吹得紧,却依然没能挡住一些人出城的欲望。

从他得知康熙在朝中敲定了一切事情等乔婉和逄越归京再做定论的圣意,他就知道,平静之下必定有蠢蠢欲动的杀机。

主人,前前后后已经有三批人出城了,虽然他们故意绕了几圈,但是最终的都是冲着婉小姐的方向去了!晚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拓拔荆的身后,低声地禀报说。

拓拔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通知心兰、玉竹她们,如果确定是对婉妹不利的,一个不留,全部除掉!是,主人,我会继续盯着出城的人的!晚菊答应着,一个闪身已经隐没在黑暗里了。

夜越来越深了,风也越来越大了,拓拔荆目送着又一批黑衣人出城,目光里多了几分寒意,只是他仍然巍然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凭寒风扑打着他的衣衫。

他决定了,他要做这暗夜里的猫头鹰。

不放过任何一只溜出来地老鼠。

最近承乾宫更加冷清了,自从在补儿胡同查出直郡王府的印章,跟大阿哥有关的一切人都成了避而远之的对象,谁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沾惹到什么麻烦。

不行,我要出宫去见表哥!惠妃坐立不安,终于沉不住气了,秋雨,你帮我打点一下,我要出宫去!胤被软禁在府里。

我这个当额娘的实在是坐不住了。

我要去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雨连忙拉住她,娘娘,皇上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嫔妃出宫半步。

您还是耐心地等着吧!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您犯忌,岂不是让事情更加糟糕?那我该怎么办嘛!惠妃虽然没有太多心计,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出宫着实不妥,只好无奈地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扯住秋雨问道,秋雨,今儿早上表哥派人送信来怎么说的来着?秋雨连忙把那封信找了出来递给惠妃。

娘娘,在这儿呢!嗯!惠妃打开信看了一遍,沉思了半晌,终于站起身来,秋雨,表哥说了,如果实在担忧胤,就去找云妃聊聊。

看看她是什么态度!走,我们这就去延禧宫走一趟!秋雨点了点头,帮惠妃披上披风,便一同出门来,直奔延禧宫而来。

经过太医的精心调理,两个小阿哥好转了起来,云妃也好了不少。

刚去景福宫请安回来,屁股还没坐稳呢,就听说惠妃来了,于是冷笑,来得真早,真是母子连心呐!云妃妹妹,我没事过来坐坐。

不妨碍你休息吧?说着惠妃已经带着秋雨进门了。

笑吟吟地招呼道。

云妃笑着站起身来,惠妃姐姐客气了。

你能来我高兴着呢!不过我还以为姐姐会因为大阿哥的事情焦虑,没想到你这么想得开,精神很好地样子嘛!唉,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娘啊!惠妃一边在椅子上坐下,一边叹气地说,可是啊,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也知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道理。

虽然我不相信我们胤会做出那种事情,但是我也相信皇上会给大家一个公断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只有等着看结果了,唉!云妃淡淡一笑,惠妃姐姐这话里有话的,不会是专程来说给我听地吧?怎么会,妹妹你多心了!惠妃扫了云妃一眼,便贪婪地啜着杯中的茶水,一口接一口的,似乎顾不上说话了!云妃见她这样笑容里多些不屑,姐姐,现在不管大阿哥是不是参与了抢劫税银的案子,但凡牵涉进去,那就是落人把柄了。

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大阿哥那么出众,难免遭人嫉妒,现在等着看大阿哥倒霉的人可是一大堆呢!尤其是害怕大阿哥出风头的那些个人,一定会抓住这点事情大做文章的,一个搞不好就身败名裂啊,这个可跟做不做亏心事无关!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下去喝茶,用眼角的余光扫着惠妃的反应,果然从她地脸上捕捉到了惊慌,于是笑了一笑,接着说道:如果姐姐不替大阿哥打算,那么还有谁会为大阿哥打算呢?妹妹的意思我懂,哪有眼睁睁看着儿子倒霉还安之若素的亲娘啊!这一瞬间,惠妃就把自己从承乾宫到延禧宫这一路上堆筑起来的防线推倒了,忙不迭地征求云妃的意见,那依妹妹所见,我该怎么做呢?云妃知道鱼儿上钩了,脸上却仍然平静地笑道:姐姐是聪明人,不用我教给你吧?皇上说一切都等婉真格格归京再做打算,事情不是已经很明了么?负责查办大阿哥的是什么人?乔婉以前是什么人?这么联系一下不就明白了么?你是说,简王爷联合卫阿哥还有婉真格格要陷我们胤不利啊?惠妃一口说出这个假设,心里慌乱了起来,可是简王爷不是一直都保持中立,对朝中各派势力不亲也不离,他为什么突然……云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姐姐,要不怎么说我们女人单纯呢?男人之间的争斗可不是我们能想明白的,更何况简王爷手里有王牌!这么说,那些传言是真地了?那云真的是……惠妃目光连闪,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

云妃点了点头,是的,我开始也不相信,但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相信了!越是看不出端倪的,越是危险啊!姐姐,如今想救大阿哥,只有一条路可走!什么路?惠妃连忙探过身子来问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见鬼云妃笑了一笑,姐姐这是明知故问呢,一直以来都是明相关照着大阿哥,大阿哥也没忘记明相,这个时候能跟简王爷匹敌的可只有明相啊。

只要明相大人压制住索相,那么事情会怎么样就显而易见了!话虽然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索相和明相一直面和心不合,而简王爷跟他们二人更是面不和心也不和,我恐怕表哥没那么容易就压制住索相了吧?索相也没有理由助我们一臂之力啊!惠妃看了云妃一眼,面带疑惑地说,妹妹的聪明才智远在我之上,这些话不是说来耍我的吧?云妃听了这话仍然面色不变地说道:你我都是后妃,这些事情本不该我们过问,一个搞不好就成了干政,步端妃的后尘!朝中的那些事情当然还是让大臣们出面比较好,我只不过是觉得大阿哥被牵扯进来太可怜了,才忠告姐姐这么一句,既然姐姐不相信我,那就当我没说!呵呵,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惠妃连忙换了笑脸,妹妹你从来提朝政的事情,没想到你是个明眼人呢,竟然什么都看得清楚!索相和明相虽然不和,但是相互之间牵扯到的利益关系可是千丝万缕啊,明相也许没有办法让索相相助,但是一定有办法让索相不出面干涉,只要索相罢手了,想要控制局面就容易多了!云妃更深一步地提醒惠妃,明相是什么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如果姐姐不给明相一点压力。

我恐怕他是不会主动出手的。

婉真格格就要押着人犯进京了,她的手里有多少证据谁也说不准,到时候再动手就来不及了,是不是?惠妃觉得云妃分析地十分有道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要主动出击才行!见惠妃风风火火地出了延禧宫,阿郁有些不解地问:娘娘,您跟简王爷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那为什么又要……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撺掇明相跟简王爷做对是不是?云妃笑着瞟了阿郁一眼,你不懂,明相一动索相绝对不会闲着,到时候坐等渔翁之利的可是简王爷,他感谢我还来不及!阿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但是还是有些担忧地问:娘娘,如果明相真的跟简王爷打起来了,那么您会不会受到牵连啊?打起来?云妃轻笑了两声,就算是他们打起来了,也跟我没任何关系!他们三个可都有把柄握在我的手里,把我供出来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你放心,即便是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也会宁愿舍弃顶戴花翎,也不会把我牵扯进去。

因为他们都明白。

丢一两级官职还可以升回来,把我抛出去,他们就连命都没有了!阿郁听了云妃的这话不由得心里一寒,她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人会像自己的主子这么可怕。

当朝的三大风云人物都被她牢牢地握在手里,那么她一个小小地宫女在她眼里又算什么呢?蚂蚁?不,甚至连蚂蚁都不如。

阿郁啊,你觉得惠妃现在最恨谁?云妃对着阿郁意味深长地笑。

阿郁连忙回神,摇了摇头。

娘娘,奴才不知道!我猜啊,她现在最恨的是婉真格格,她会用尽浑身解数吃定明珠,让明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乔婉活着回来!云妃把这么严肃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末了还加上一声浅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地走了进来。

行过礼之后就在云妃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云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见小太监匆匆而去,云妃看了阿郁一眼,你去打点一下,把一个叫小德子的从敬事房带到我地书房来。

要快。

要是别人问起,你就说延禧宫丢了些东西。

找小德子来问话的,明白么?是,娘娘,奴才这就去!阿郁见云妃面色不好,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多问,连忙出去办事去了。

一碗茶的功夫便带着浑身是伤的小德子来见云妃,娘娘,人带来了,奴才先下去了!云妃点了点头,嗯,去吧,我有点事情要问小德子,你在外面守着!见阿郁转身出了门,才瞪着伏在地上的小德子问道,你怎么这副德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娘娘,奴才罪该万死!小德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娘娘,奴才奉命去刺杀坷朗哈,所带出去的三十人全都……全都死了,就剩下奴才一个了……云妃不动声色地问:那你们杀了多少人啊?娘娘饶命,不是奴才不尽力,实在是事情太蹊跷!小德子偷偷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没听见云妃有什么斥责,才接着说下去,奴才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简直就是见鬼了……云妃有些不耐烦,拣重要的说,废话先放一边!是,娘娘!小德子连忙把事情地经过说了一遍,奴才们出京之后就直奔湖北,在半路上遇上了婉真格格押送犯人的队伍。

晚上他们在山隘里安营,奴才派人去侦查,得知了婉真格格所住的帐篷还有看押犯人的帐篷,奴才就吩咐他们从山上下手,用雪压塌了婉真格格的帐篷,趁乱去刺杀犯人,不曾想里面竟然一个犯人也没有,全部都是士兵,五名弟兄当即就毙命了!婉真格格也……也没能杀掉……云妃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然后呢?奴才经过那件事情他们必定会警觉,下手就困难了,所以提前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好了炸药,不曾想他们根本就没从那条路上过……奴才又吩咐人在河南和直隶交界的官道上埋了炸药,可是他们通过却安然无事,反倒是那些去埋伏的人全部都失踪不见了……云妃又点了点头,仍然用平静地语气问道:然后呢?然后……然后奴才的藏身之所就被找到了,所有弟兄都被杀死了,就剩下奴才一个人冒死跑了回来……说到这里,由于害怕,小德子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婉真格格他们就快要到达京城了……什么?!云妃大惊失色,霍地站起身来,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没用的废物……第三百四十七章:迷踪阿郁,找人把他抬出去!云妃平静地指着小德子的尸体吩咐阿郁道,找个地方埋了吧,别让人看见!阿郁看着七窍流血而死的小德子,感觉双腿直发抖,听见云妃的吩咐连忙出去叫人了。

如果有一天我没有用了,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或者比他死得还惨?这么想着她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冷颤。

把这儿打扫一下,我去拜访一下惠妃姐姐!云妃笑着拍了拍阿郁的肩膀,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仿佛刚才抬出去的尸体不是她杀的。

不用奴才跟您去么?阿郁连忙问道。

云妃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用了!明珠府,一个身材魁伟的黑衣人匆匆地跟明珠报告,明相,派出去的那些人全部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什么?!明珠老脸大惊,那婉真格格他们到什么地方了?说来奇怪,原本他们的行程很慢,突然之间就加快了行进速度,已经进入直隶了,估计明天晚上就会进京!黑衣人面色严峻地禀报说。

明珠沉吟了一下,对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去吧,继续监视!索额图府上,老木匆匆地来到索额图的书房,老爷,刚才收到飞鸽传书,这里!说着递上一只竹筒。

索额图连忙把信从竹筒里抽出来,迅速地扫了几眼,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些废物!老爷,出什么事情了?老木见索额图面色不悦,小心地问道。

索额图长叹了一口气,德禄说,派出去拦截婉真格格进京的那些人都无缘无故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已经进入直隶了,估计明天晚上就能进京,这下可毁了,一发不可收拾了!老爷。

让德禄再派一批人去阻拦不就好了么?老木出主意地说。

索额图摇了摇头,有想杀她的,就有想要救她地。

我们在暗处动手,我们的暗处还有人动手,如果那些人被杀掉了还好。

如果被逼问出个什么来,那么我们就倒霉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看看,看看事情怎么发展再说吧!对了,老木,明相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有,傍晚的时候惠妃娘娘偷偷地出宫到明相大人的府上去了,在里面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又偷偷地回宫去了,看她走时候的样子似乎很生气,大概跟明相大人吵架了!老木想了一想。

又说,过了没多久,明相大人的管家就出门了,在街上绕了一大圈,然后贿赂了公差,进到直郡王府里去了,过了不多久就出来了!还有别的么?索额图皱起眉头问道。

老木摇了摇头,倒是没有。

不过有人给明相大人送了一个锦盒,很小,不像是礼物!锦盒?!索额图不由得留意起来,这个时候送礼?不可能!肯定是信件或者别的东西!你没有调查一下送礼来地人是谁么?查了,老爷,这个人是一个卖豆腐脑的,他送完礼盒就去跟人要钱。

给他钱的那个人是刑部侍郎武贤家里的下人!老木看了索额图一眼,老爷,这个消息有用么?索额图点了点头,当然有用,这个消息比婉真格格进京还有用呢!老木,你派人去盯着武贤,看他有没有跟明相直接接触。

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来告诉我!是。

老爷!老木答应着去办事了。

这个时候身在上书房的康熙也得到了消息,是么?乔婉他们就要到京城了?是地。

皇上,按照行程估计,也就明天晚上了!那云和卫阿哥脸上都带有喜色地说道。

康熙点了点头,好,好,比朕预计的还要快!对了,那云,明天一早,你就带兵出城去迎接乔婉他们,务必要保全他们还有坷朗哈等人的性命安全!皇上,我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吧!三个人闻言一愣,齐齐地看向门口,就见萧然正微笑地站在门外。

萧兄,你怎么回来了?!卫阿哥和那云很是吃惊,异口同声地问,你不是去接应乔婉他们了,怎么会……萧然对他们两个点了点头,兀自走到康熙跟前见礼,礼毕起身,皇上,包括坷朗哈,牵涉截断驿传、私设铸钱局的大小官员三十一人全部已经送往刑部大牢,已经派人严加看管了!什么?!这次不止是卫阿哥和那云,连康熙都吃惊不已,朕没听错吧?你说坷朗哈等人……那乔婉呢?萧然笑了一笑,皇上,婉真格格和逄大人还在赶往京城的路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康熙似乎被萧然的一番话搞得迷糊了,茫然地看着他,你快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云和卫阿哥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萧然搞什么名堂,齐齐地看向他,等他开口。

萧然知道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于是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这都是乔婉的主意!她说押送这么多犯人回京城是一件苦差事,一定有很多人想要杀人灭口,防不胜防,犯人死了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她又用了一次金蝉脱壳的计策,征用了拓拔先生介绍地可靠人选,将这些犯人全部装进箱子里,化妆成货物一路运往京城。

而她和逄大人则按照早就制定好的路线,带着用兵士乔装的犯人一路赶回京城,并且在路上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迷惑敌人。

前些日子微臣收到了血鸽的传书,说是犯人已经上路了,让微臣前去接应。

微臣便跟皇上请旨,说是去接应婉真格格,实际上是接应人犯。

就在刚才,微臣已经把所有的犯人安全送进了刑部大牢,婉真格格和逄大人也收到了微臣的血鸽传书,已经没有必要再伪装了,正快马赶回京城呢!好一个乔婉,好一个萧然,你们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把朕蒙在鼓里,真有你们的!这些话康熙是笑着说的,这一瞬间他地心情分外好,很好,很好,总算了了朕的一桩心事啊!卫阿哥有些担忧地问:萧兄,那乔婉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啊?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萧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云一眼,想要保护她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正了正脸色,对康熙说道,皇上,婉真格格还特别交代了一件事情,需要那云大人亲自去做才行……第三百四十八章:坐镇那云听乔婉交代有事情让他去办,心里大动,但是在康熙还没有发话之前他不能开口,只好强忍着心头那丝莫名的喜悦,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

啊?什么事情啊?康熙有些好奇地问。

萧然看了那云一眼,说道:皇上,婉真格格说了,犯人送进牢房不等于就安全了,在案情没有定论之前一切都要防备,要想保证人犯的安全,必须由那云大人亲自去看守刑部大牢才行,除了他没有第二人选!哦?乔婉果然想得周到!康熙沉吟了一下,又问,乔婉还说什么了?没有了,她说那云大人自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办!萧然把乔婉的原话说了出来。

康熙打量了那云几眼,突然笑了,那云啊,听见没有?乔婉点名让你去看管犯人呢,你有什么想法?臣没有想法,一切都听皇上您的安排!那云言不由衷地说。

康熙对这个答复很满意,点了点头,那好,就按照乔婉所说的,那云,朕命你亲自坐镇刑部大牢,在朕下旨提审犯人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大牢,更不允许见人犯,尤其是坷朗哈,违者不论官职大小,是嫔妃还是格格阿哥,一律带来见朕,明白了么?是,微臣领旨谢恩!那云一脸坚定地接了圣旨,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他的心是甜的,但是他觉得自己地双肩是重的。

是啊,乔婉并没有忘记他,他绝对不能出半点纰漏,不然对不起她的信任。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轻快起来,足下生风,精神头儿很足。

什么?!明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消息不假,坷朗哈已经关进了刑部大牢?是的,明相大人。

是御前侍卫萧然经手办理的,他手里有皇上的御赐金牌,现在正由那云大人亲自带兵看押,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明珠对下人挥了挥手。

打发他下去,才又羞又恨地叹了一口气,感情我们这么一群老东西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同时得到消息的还有索额图,简王爷,陈廷敬,朝中多数大臣,以及关注这件事情地后宫嫔妃们。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思量着下一步的对策,有忐忑的。

有慌乱地,有不知所措的,总之随着这个消息的传播开来,整个京城都被一种奇怪的氛围笼罩了,看似平静的京城,不知道多少人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呵,要过年了!云妃抱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听着穿透厚厚的宫墙隐约传来的爆竹声。

似乎有些感叹地说,今儿普通人家该吃饺子了吧?小年呢!阿郁听了云妃的这话笑着说:娘娘,您要是想吃饺子,我就叫小厨房单独给您包去,您想吃什么馅儿地?不用了,过年是过个气氛,我这一个人过什么年呐!云妃笑容里似乎多了些苦涩。

目光幽幽地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阿郁不敢打扰她,也就没再说话,而是轻轻地走过来把火盆里炭火拨旺了一些,便悄悄地退出门去。

正好看见盈翠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连忙拦住她,盈翠。

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要见云妃娘娘!盈翠声音里都冒着火星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竟然被几个过气的小丫头一天到晚地要挟着。

我得让云妃娘娘给我做主啊!阿郁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娘娘不是告诉你,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别来延禧宫的嘛,你怎么这么冒冒失失地就来了?我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啊,我一定要让娘娘给我做主!盈翠不听阿郁的劝告,冲进东暖阁去见云妃了。

云妃静静地听完了盈翠地哭诉,淡淡地说: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还能做什么大事啊?你回去吧,日子不会总这么过的!可是娘娘,您也知道惠妃娘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要真是让她知道了,奴才……奴才就得死啊……盈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娘娘啊,您要给奴才做主的啊!云妃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瞧你,没出息,哭什么啊?我不是说日子不会总这么过的嘛!回去吧,婉真格格要回来了,你最好对那几个丫头好点,免得后面有更多的苦头!婉真格格?!盈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娘您说什么呢?婉真格格不是在辛者库……莫非皇上改主意了?要让婉真格格回来了?云妃扫了她一眼,你还真地以为婉真格格在辛者库啊?她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住我!行了,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你知道了就行,婉真格格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回来的,你自己拿捏着分寸吧,有事我自然会叫你!是,奴才告退!盈翠虽然满腹疑问,但是却又不敢太过追问,只得悻悻地出了延禧宫,小心翼翼地打探了一下四周,才绕了一圈回到了景仁宫。

小荣和翠柳正守在火盆旁边跟阿尔兰谈得热火朝天的,阿尔兰啊,以后盈翠不敢欺负我们了,你就经常过来陪我们聊聊天嘛!我也想啊,可是我就是担心啊,如果主子真的回不来了……说到这里阿尔兰有些说不下去了,你们还是别对盈翠太过火了,毕竟她还是这儿的大丫头,如果真像她说的,哪天被调去贵妃娘娘那儿当差,那我们都要倒霉了!小荣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管她呢,反正我们到什么地方都是受欺负,现在过得舒服就行了!一看到盈翠吃瘪的样子我心里就特别舒坦,以前她可是对我们颐指气使地,说骂就骂,说打就打,现在呢?只要一提惠妃娘娘,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想想都舒坦!就是,盈翠那个贱丫头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地!翠柳也附和着小荣的话说,如果不是我们压制着她,她就在这景仁宫里成精了,把自己当主子了都……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阿尔兰在拉自己地衣袖,她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抬头看去,就见盈翠端着一个托盘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哟,你们聊得还真热乎,我带了点点心来,大家一起聊吧!第三百四十九章:归来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啊?小荣警惕地望着她,盈翠,你别想跟我们耍花样啊,我先告诉你!要是放在平时,这话能把她的肺气炸了,可是今天的盈翠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论他们说什么难听的话都不急不恼的,那笑容像是贴在了前脸上了,哎呀,你们不要这样嘛,都是姐妹,何必斤斤计较嘛!来,尝尝这个点心,是我跟小厨房特别要的!你不会在里面下毒了吧?翠柳指着花样精致的糕点猜测地问,你想毒死我们杀人灭口吧?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盈翠仍然笑眯眯的,翠柳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杀人不得偿命啊?我哪有那个胆量啊!你要是怕有毒,我先吃,我死不了你们再吃,这样总行了吧?说着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点心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唔,味道真不错!小荣本来一见吃的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见盈翠吃得津津有味的,早就垂涎不止了,伸手就要去抓,却被阿尔兰拦住了,荣姐姐,不能吃。

我听说有一种毒药只要事先吃了解药就不会有事,没吃解药的就会给毒死,我们哪里知道事先吃没吃过解药啊!也是哈!小荣听阿尔兰这么一说,登时把手收了回来。

盈翠把最后一口糕点咽下去,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呢,本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的。

可是你们对我这样的态度,我看我还是走吧!你会有什么好消息,虚张声势,要走快走!小荣丝毫不领情地说,整天吹牛说你伺候了多少个主子,那又怎么样了?现在不也跟我们一样,处处被人冷落?盈翠也不恼,又叹了一口气,唉。

不想听就算了,婉真格格真可怜啊,要回来了都没人准备迎接!你说什么?!她地这话一出口,另外三人屁股上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你刚才说我们格格要回来了?是不是真的?盈翠见这话起到了预期的效果。

便又拿捏起来,你们不是不想跟我说话的嘛!没有,没有,开玩笑呢,快来一起坐!小荣和翠柳一左一右地拉住盈翠的胳膊,到火盆边坐下,催促着她说,盈翠,我们格格真的要回来了么?什么时候?你听谁说的?盈翠看了她们一眼。

笑道:我告诉你们也可以,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情!见二人忙不迭地点头,才接着说,等婉真格格回来了你们可不能仗势欺负我,还有我的事情不能跟惠妃娘娘说,谁反悔了就让谁夜里碰见索命鬼!夜里碰见索命鬼是最近宫里流行的赌咒,而且是最恶毒地赌咒。

宫女们要做什么协议都拿这个来发誓,如果违背了约定就会碰见索命鬼。

不得好死。

宫里冤死的人太多,闹鬼的传闻也不断,所以宫女们都深信不疑。

好,我们答应不欺负你,也不跟惠妃娘娘说你的事情,不然就会在夜里被索命!小荣和翠柳郑重地赌咒发誓说,这样你总可以说格格的事情了吧?是不是皇上要放她回来了?阿尔兰从盈翠提到乔婉开始。

就心情就变得矛盾起来。

一想起辛者库那个人地模样,她就不寒而栗,可是看着小荣和翠柳那兴奋的神色,她怎么也说不出实情。

怎么跟她们说呢?说即便是婉真格格回来了,也是一个看不见、走不了、不能说话的废人?那她们知道了该多伤心啊……盈翠哪里知道阿尔兰心里的小九九,她对小荣和翠柳的态度很是满意,于是点了点头说:嗯。

具体我也不知道。

我是听云妃娘娘说的。

她说婉真格格要回来了,而且是立了大功回来的!立什么大功?小荣不解地问。

我也不清楚。

反正云妃娘娘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没错了!盈翠拉着小荣的手讨好地说,说好了啊,格格回来了,你们风光了,不准欺负我。

我过去欺负你们,你们这些天都欺负回来了,咱们算是扯平了!小荣心里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阴霾都被格格要回来了这个好消息一扫而光,她现在懒得跟盈翠计较那些东西,兴奋还来不及呢,翠柳,我就说嘛,咱们格格一定会回来地,这不就要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是啊,是啊,我太高兴了!翠柳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太动情了,又哭又笑地跟小荣抱在一起,格格回来了,我们就能重见天日了!虽然阿尔兰心里还满是疑惑,但是她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她满心都是悲哀,那样的婉真格格能立什么大功,肯定是云妃为了安慰盈翠哄她的,一个废人回来了还能怎么样?注定也落得被这宫里的上上下下冷落的下场,跟没回来一样!告诉她们?让她们有个思想准备?她看着二人又哭又笑的样子,又不忍心起来,还是不告诉她们吧,免得她们难过!可是当她们亲眼看到婉真格格的样子,会不会承受不住呢?自己当初可是被吓得半条命都没有了……到底告诉还是不告诉呢?思量了再三,矛盾了再三,她终于决定要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小荣和翠柳,让她们见到婉真格格地时候不要被吓到。

再说了,婉真格格现在已经残疾了,需要准备更多的东西才行!皇上,皇上,婉真格格和逄大人已经回宫了,正在外面等待传唤!小路子用少有的兴奋神色跟康熙禀报说。

康熙听了这话连忙放下待批的折子,摘下眼睛,面露惊喜地道:是么?太好了,快传,朕马上就要见他们两个!微臣逄越、奴才乔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逄越和乔婉跟在小路子身后走了进来,见到康熙便跪身下拜。

康熙连忙亲自把他们搀了起来,目光放亮地说道:逄越,乔婉,你们两个做得好哇!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小路子,给逄越和乔婉赐座,还有吩咐御膳厨房,送些饭菜来,朕要跟他们一起进膳!是,万岁爷,奴才这就去安排!小路子知道康熙有话要跟他们两个人单独谈,便带着宫女们出去了。

乔婉,你清瘦了不少,想来是吃了不少苦吧!康熙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乔婉,似有嗟叹地说道,辛苦你了!乔婉面色郑重地摇了摇头,皇上,这一路上的种种经历且容奴才日后再跟您慢慢说,现在有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必须先跟您禀报!第三百五十章:早朝还不到早朝的时间,文武百官都已经聚集在太和殿外,却出人意料的安静,偶尔有两三个人交头接耳,那也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这个时候,他们凡事都加倍小心,不能被人看出有拉帮结伙的苗头。

他们都知道,一系列大案的关键人物婉真格格已经回来了,而且昨夜跟皇上密谈了一宿,至今还没有出来,一旦他们出来了,就是要开审的时刻了,到时候谁荣谁辱还是个未知数。

他们之中的人,大多数都不干净,谁没搂过钱,谁没在公务上睁只眼闭只眼?这个时候一个搞不好就给牵扯进去,他们现在只求一个事不关己,谁升官发财谁倒霉入狱都不要跟自己扯上关系,这就足够了!因此,站在这里的,个个都是谨言慎行,生怕出什么纰漏惹祸上身!因为杨芷兰的事情,索额图和明珠闹得有些不愉快,虽然他们各自都做了不少准备,但是也都心知肚明,不是我踩你就是你踩我,不论谁踩谁,都是一番苦斗,因而他们的表情比任何人都严肃!他们猜测着种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思量着对策!来了,来了……大臣们中间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皇上驾到,众臣早朝---小路子从后面转出来,拉长了声音喊道。

众位大臣连忙站位列班,收起脸上的种种表情,整理衣衫,躬身下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显然是一宿没睡。

眼睛里多了些血丝,脸上也带着倦容,但是仍然不失威仪,大踏步地到龙椅上坐下,对大臣们伸了伸手,众位爱卿平身!待众人谢恩平身,小路子往前走了一步,高声地说道:皇上有旨,列位臣工有事早奏。

无事退朝----众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心里均是一阵诧异,皇上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婉真格格回来之后开审的么?可是现在怎么看都跟平时没两样?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臣有本要奏!户部侍郎见和诺打破凝重地气氛,走出列班禀报道,得到康熙的应允便接着说道。

今已查明吏部右侍郎陶岱借皇上赈济朝鲜国之名,与朝鲜国商人私下交易,证据确凿,违反了大清律法,请求予以罢职!准奏!康熙点了点头,吏部右侍郎一职朕与众位爱卿商议之后,择日再派!便吩咐小路子把奏折接了过来,当众朱笔御批,让见和诺全权负责办理。

见和诺一开头。

大臣们纷纷上奏,却都是一些日常琐事,无关痛痒的奏文。

康熙不提截断驿传和私设铸钱局的事情,谁也不敢冒大不韪去踩雷。

大臣们陆陆续续地上奏,终究也有一个限度,无事可奏的时候整个大殿都沉寂了下来。

众位爱卿已经无事可奏了么?康熙鹰目扫过殿下的大臣们,见没人吭声,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无事可奏,那么就退朝吧!小路子听康熙都这么说了,便往前走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喊道:退……皇上,老臣有事要奏!皇上,老臣有事要奏!小路子的退字还没喊完。

就见索额图和明珠一起走了出来,异口同声地说道。

康熙对小路子做了一个手势,让他退回去,微笑地看着索额图和明珠,两位爱卿有什么事情要奏啊?说来听听!见索额图和明珠两个人相互用眼神推让着,于是一指索额图,索额图。

你先说!索额图虽然有些不情愿。

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一天不问清楚。

他就一天不得安生,相信明珠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迟疑了一下,便说道:皇上,老臣听说婉真格格和逄大人已经在昨天夜里赶回了京城,不知道二位身体可好?嗯,都好着呢!康熙不愠不火地说,朕已经做了安排,这几天就不让逄越来上朝了,让他回家休息去了!索额图明白,这皇上是铁了心的要跟他们充傻装愣啊,看来不挑明了说是不行了,索性把心一横,说道:那么皇上,臣等斗胆问一句,关于两湖那件案子,皇上您打算怎么办呢?康熙听了这话笑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啊,那个啊,你不提朕还真就给忘了!是这样地,今儿已经腊月二十五了,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

朕是这么考虑的,让众位爱卿安安稳稳地过个年,过完年再来审理这几桩案子,年前就不要再提了,啊!还有什么问题么?没有就退朝!退朝----小路子中气充足地喊出这两个字,众位大臣便在猜疑和惶恐中恭送走了康熙。

唉,那几桩案子没有定论,谁还有心思过年啊?皇上这是在故意考验我们呐!明珠看着索额图苦笑地说,索相,您有何高见呐?索额图也苦笑地摇了摇头,明相,你这话是明知故问呐!老夫要是知道皇上他心里怎么想的,还用这么苦闷么?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夫先行告退了!大臣们三三两两地站在太和殿外,悄声地猜测着这皇上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分明是跟婉真格格和逄越密谈了一宿,出来之后竟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装糊涂!他是真的想让大家过个安稳年,还是另有什么深意?众多人都倾向于后面地猜想!唉,离过年还有几天,我看咱们还是少说话多办事的好,需要谨慎再谨慎啊!是啊,皇上到底想要干什么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好了,好了,散了吧,散了吧,别让人抓住把柄,说咱们揣摩圣意,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是啊,走吧走吧,连索相和明相都猜不透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费心思了!众位大臣也在一阵议论之中陆续地散去了。

只剩下那云和卫阿哥两个仍然一脸迷茫地站在那里,那云,你说皇阿玛在打算什么呢?我也猜不透,但是肯定有别的意图,去问问逄越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云脸色郑重地说,晚上我就去逄越府上走一趟!嗯,我也一起去!卫阿哥赞同地点了点头。

景仁宫里,小荣和翠柳心情相当矛盾地等着乔婉的归来,她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说婉真格格马上回宫。

她们已经听阿尔兰讲了格格的遭遇,又心疼又难过,哭过之后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她……来了,是格格!翠柳指着门外一乘小轿信息地说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惊喜轿子轻轻地落了地,乔婉微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本以为小荣和翠柳会欢呼着扑过来,可是她看到的场景却并非如此。

小荣和翠柳的确在门口候着她,可是见到她不但没有丝毫喜悦的神色,反而像是见了怪物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小荣,翠柳,你们这是怎么了?乔婉脸上的笑容顿时杳然了,不解地看着她们问道。

听到动静的阿尔兰和翠柳也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乔婉也像是见了鬼一样惊叫起来。

你们怎么了?乔婉更加疑惑了,虽说自己出去了挺长时间,有些消瘦了,可是也不至于变了模样吧?这些人是怎么了?小荣,翠柳,你们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啊?小荣终于从惊愕中缓过神儿来,又惊又喜地扑过来,拉住乔婉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又看眼珠又看嘴巴,拉拉胳膊瞧瞧腿,一边看一边惊叹,眼睛是好的,舌头也在,手腕是好的,脚也在,格格,这也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办到的?格格你太厉害了……这个时候翠柳也回神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跑过来抱住乔婉,边哭边说:格格,太好了,太好了,您总算是回来了,想死我们了!不可能啊,不可能……阿尔兰怎么也不敢相信活生生好端端地站在跟前的人就是乔婉,她在小黑屋子里分明看到了,眼前这个俏丽的格格跟那个恐怖地格格简直云泥之别。

她一时间想不明白了,莫非这世间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医术,竟然能把废人治好?!乔婉一时间搞不懂这些丫头是怎么了,虽然她们表现得奇奇怪怪的,但是也能理解她们的心情,毕竟是自己扔下她们悄悄跑出去的,她安抚着小荣和翠柳道:好了好了,我已经回来了,你们就别哭哭啼啼的了。

让人家看到笑话!格格,我们给你准备了好些个东西呢!小荣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拉着乔婉就往屋里走,格格。

你快来看看!乔婉以为她们给自己准备的是饭菜点心,不曾想再次出乎意料了,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椅子,还有竹板书,不由得诧异,这些是什么啊?唉,格格好好地,这些就用不上了!小荣似乎有些失落地说,我们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拜托小原子公公给弄来的。

把我们三个的月钱都用光了……翠柳似乎是看出了写什么端倪,试探地问道:格格,您不是从辛者库来的么?辛者库?乔婉笑了一笑,不是啊,我根本就没去过辛者库啊!哦,忘记了,你们还不知道呢,那是我跟皇上商量好的。

故意那么说地,其实我出京办事去了!小荣听乔婉这么说睁大眼睛,惊讶地嚷嚷道:这么说在辛者库的不是格格咯?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乔婉终于明白她们似乎误会了一些什么事情,于是问道,快说给我听听!一直都插上嘴的阿尔兰感觉有些羞愧,连忙把自己怎么偷跑去辛者库,怎么闯进小黑屋看到一个全身残疾的女人。

怎么跟芷妃禀报等等事情都说了一遍。

乔婉听了忍不住唏嘘,唉,是我害了那个女犯人。

本来是让她给我当一下替身的,不曾想被人害成那个样子,真是可怜啊!格格,芷妃娘娘被刑部的人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奴才担心主子。

请格格帮忙打探一下主子的下落!阿尔兰说着就给乔婉跪下了。

自从格格被贬,主子也被带走了。

所有人看到我们景仁宫的人就跟看到瘟神一样,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出来,奴才都快急死了!盈翠虽然不情愿,但是毕竟乔婉还是主子,也跟着跪下求情,请格格为我们主子做主!乔婉连忙把她们两个扶了起来,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便宽慰了她们几句,让她们回去等消息。

阿尔兰不愿意跟盈翠呆在一起,便主动要求留在西暖阁跟小荣她们一起照顾乔婉乔婉早就想到宫里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是她实在太累了,连续奔波了好几天,昨天晚上又一宿没睡,简单吩咐了小荣她们几句,便回到卧房去休息了。

她这一觉睡得很熟,到下午才醒来。

小荣进来好久了,焦虑地坐在她旁边,但是见她睡得香甜,又不忍心吵醒她,再加上乔婉睡前曾经嘱咐过,不管谁来都挡下,她只好慢慢地等。

格格,你可醒了!见乔婉睁开眼睛,小荣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啊,这一天来了好多人啊,都是要见你的!乔婉一边起身穿好衣服一边波澜不惊地问道:啊,都有谁啊?好多福晋,直郡王福晋,裕亲王福晋,卫阿哥福晋,惠妃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大丫头……小荣板着手指数,好像来的人不少,有些她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反正没闲着,最厉害的就是惠妃娘娘,跟来讨债一样,说什么也要见格格,我们几个费尽了口舌才把她给劝回去了!乔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有没有什么口信之类的?没有了,翠柳和阿尔兰一直在外面看着呢!小荣拍了一下额头,对了,格格,你快出去看看吧,十五阿哥和陈家小少爷来了,吵着嚷着要见你!说什么也不肯走,还说是得到了皇上的允许来看姑姑的,我们都头疼死了!乔婉小荣这么说会心一笑,好,我洗漱一下马上出去,你让他们等我一会儿,我也想他们呢!哎!小荣听了这话连忙出去安抚两个小魔王去了,估计这会儿翠柳和阿尔兰已经被他们折磨得没什么力气了。

姑姑----姑姑----十五阿哥和陈睿杰看到乔婉欢呼着扑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乔婉地腿,一口一个姑姑地喊着。

乔婉连忙蹲下身子把他们抱在怀里,高兴地问道:十五阿哥,小少爷,你们还好么?姑姑,你什么时候去学堂给我们上课啊?我们不喜欢那个安师傅!胤的嘴巴撅得老高,上来就跟乔婉告状,九阿哥都跟安师傅吵架了……第三百五十二章:不见乔婉听到十五阿哥提起安以文,这才想起自己临走的时候跟康熙推荐过他,回京来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还没想到他,十五阿哥他们在这里正好可以问问他的情况。

这么想着她把两个孩子抱到榻上去,吩咐小荣她们准备点心,跟他们聊了起来。

十五阿哥,九阿哥为什么跟安师傅吵架啊?她笑着问十五阿哥。

陈睿杰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嘴,不等胤说话便抢着回答说:九阿哥说安师傅装模作样,肚子里没什么学问!安师傅就罚九阿哥抄书,九阿哥不肯抄书,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小陈子,你又多嘴!十五阿哥不悦地瞪了陈睿杰一眼,姑姑是问我的,你说什么话?你信不信我罚你不准吃晚饭?乔婉见两个小孩子又要闹别扭,连忙安抚他们,两位都别吵,跟姑姑说说安师傅都怎么给你们上课的,好不好?通过两个小孩子的描述,乔婉得知安以文在无逸斋似乎过得并不顺当。

先不说九阿哥总是跟他别着劲儿,就是钱儒传那几个老先生也看不惯他。

想想也知道,安以文那个清高的性格一定不会讨人喜欢。

但是乔婉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康熙既然能请得动他,他的心结就一定已经被打开了,只要适应了官场、磨平了棱角,他便会成为出类拔萃的人才。

姑姑,你什么时候来学堂给我们上课啊?十五阿哥俨然一副小大人的口气,虽然安师傅也说好听地故事。

可是我还是喜欢姑姑来给我们上课!陈睿杰一直被十五阿哥威胁着,不敢太说话,却也忍不住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也是!乔婉想了一想,耐心地解释给他们听,十五阿哥,小少爷,你们应该知道的吧,咱们大清的女子不准抛头露面的!姑姑是女子。

要老老实实地呆在后宫里,不然就会有麻烦,大臣们会跟皇上说姑姑的坏话,所以姑姑不能再去给你们上课了!安师傅是姑姑的朋友,他会是一个好先生的。

你们要听他的话,好好做学问,好不好?好!十五阿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仍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那姑姑以后都不来学堂了?乔婉点了点头,是啊,以后就是安先生给你们上课了!虽然姑姑不去学堂了,但是你们可以来景仁宫看姑姑嘛,一样的。

是不是?那好吧!十五阿哥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我会听安师傅地话的!我也听!陈睿杰又小心地插嘴道。

乔婉欣慰地抚摸着他们的脑袋,这才对,不管谁给你们当师傅,都要好好做学问,长大之后才能做大事!送走了两位小主子,小荣和翠柳她们才得空歇息了,哎哟。

这两个小祖宗可真难伺候啊!辛苦你们了!乔婉看她们这样,忍不住好笑,对了,我不在的这些天,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小荣想了想,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们被罚面壁思过。

外面地事情听到的很少。

那些宫女太监见到景仁宫的人都绕着走,就是发生什么也不会跟我们说!不过阿尔兰可能知道一些!嗯,格格,奴才知道一些!阿尔兰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说,奴才那天出去,听见他们说有刺客闯进了云妃娘娘的卧室。

差点把娘娘杀掉呢!还说那个刺客是进宫跟宫女梅子私会的。

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云妃娘娘发现了,就打了起来。

后来刺客死了,梅子也死了。

阿郁护主有功,还得了封赏呢!乔婉秀眉微皱,仔细回味着阿尔兰说的小道消息,刺客?!恐怕不是刺客那么简单吧?她心里这么想着,突然想起萧然昨天匆匆地跟她说了一句话,宇文浩死了!联系起来想想,她似乎是明白了几分。

因为太匆忙没能跟萧然好好地交流一下,事情的始末还不清楚,不过那个刺客十之八九就是宇文浩没错了。

还有别的么?乔婉问阿尔兰。

阿尔兰想了一下,哦,还有,听说敬事房有好几个太监无缘无故失踪了,最奇怪地就是一个叫小德子的,有人看见他浑身是伤地回来了,之后就不见人了!乔婉虽然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并没有觉得对自己有什么价值,也就没有再多问。

格格,我也有事要说呢!小荣往外看了一眼,附在乔婉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格格,我们要不要把她赶出去啊?乔婉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让她在这儿吧,反正她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对了,阿尔兰,芷妃娘娘可能明天就会回来,你和盈翠也好好准备一下吧!格格,您说的是真的么?阿尔兰忍不住惊喜,一把抓住乔婉的手,格格,主子她要回来了?乔婉笑着点了点头,是的,皇上说了,在过年之前所有的案子都放一放,所以,芷妃娘娘很快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阿尔兰欢呼着跑回东暖阁做准备,好迎接杨芷兰回宫。

云妃娘娘没来么?乔婉坐在那儿默默地喝了半晌茶,突然问了一句。

小荣和翠柳同时摇头,没有,别说云妃娘娘了,连延禧宫地人影都没见过!乔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思索着什么,好半天才笑了一笑说:难得有几天平静的日子,不过看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平静下来的!逄越府上,那云和卫阿哥正一脸怒气地跟老韩对视着。

老韩,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见逄越?那云被老韩的百般阻挡搞得相当恼火,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他才不想浪费口舌,早就闯进去了。

卫阿哥比较理智,拉住那云,好声地跟老韩商量,老韩,你看,我们听说逄越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他,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吧!对不起了,那大人,卫阿哥,我家少爷说了,皇上来了都不见!老韩一脸无奈地解释说,他说他累坏了,要睡上三天,有什么事情三天以后再说!无论两个人怎么说,老韩就是不让进门,那云和卫阿哥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皇上再卖关子,逄越也不知道搞什么鬼?这还真让人纳闷呢!那云相当不悦地说。

卫阿哥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去问乔婉了!第三百五十三章:讨债跟卫阿哥分手之后,那云径直来到刑部大牢。

他奉命亲自带人看管从湖北押送过来的三十一名犯人,虽说他已经在整个大牢做了精心的布置,但是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人来过吧?那云询问着把守牢门的侍卫。

侍卫连忙回话说:是的,那大人,没有任何人来过!那就好,不管是什么人,一律不准许进入大牢探视。

如果里面的犯人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都给我留神着点!那云语气里带着威慑地吩咐道。

是!侍卫们被再三教训过的,更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哪里还敢疏忽怠慢。

那云到大牢里巡视了一圈,所有的犯人都没有异常,才放心地离开了。

乔婉刚刚接到宝格格的身边的宫女的口信,让她过去延庆殿一趟,还没等出门去,就见惠妃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惠妃娘娘吉祥!乔婉连忙过去见礼道。

哟,婉真格格,你这样我可不敢当啊!惠妃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现在可是皇上眼里的大红人,我只不过是个年老色衰的妃子,怎么受得起你这么大的礼数啊,快些起来吧!乔婉知道这明摆着是来找茬的,也不恼,笑着说:娘娘您言重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让你的奴才们都下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你说!惠妃似乎也不想跟乔婉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客套话了,于是开门见山地说。

乔婉连忙让小荣他们下去了。

亲自帮惠妃倒了一碗茶,笑着说:娘娘这么严肃,想必是有重要地事情要跟我说吧?哼,别假装好人了!惠妃终于撕破了脸皮,瞪着乔婉说道,你串通了卫阿哥还有简王爷父子,想要置我家胤于死地,这个时候就不用跟本宫装了吧?乔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惠妃这是被人挑拨了,于是笑道:娘娘,我不知道这话您是听谁说的,但是话有真假,您如果听了一面之词就认定了一件事情。

那么可悲的可是娘娘您自己啊!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串通要置谁于死地过,我只不过是出去办了一趟皇差,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了这个机会,陷害了大阿哥,那么责任也不在于我!我想娘娘要兴师问罪恐怕是找错人了!哼,果然嘴皮子越来越伶俐了!惠妃哼了一声,虽说我不如云妃聪慧,但是我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清楚呢!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来着。

我只是想要问你一句话!乔婉平静地看着惠妃,娘娘请问!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不?惠妃盯着乔婉问道,你可别说你忘记了,当初是我帮了你一把,不然你现在已经成了后宫众多嫔妃的一员了!乔婉猜得果然没错,惠妃果然是来讨人情的,于是笑道:当然,娘娘的恩惠我一直记在心里。

不敢忘记,娘娘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好,算你还识趣!惠妃心里还真怕乔婉来个死不认账,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嘴巴上仍然不想输了气势,我让你保我家胤无事,以你现在的身份。

这个不难吧?乔婉沉吟了一下,说道:娘娘,不是我故意推却,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是一介小女子,不好出面干涉朝政,相信皇上自会有公断。

我想大阿哥也是清白的,皇上会还他清白之名地!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这是命令!惠妃似乎不想听乔婉做任何解释。

疾言厉色地说,你欠我的人情。

你一定要还给我!如果我家胤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你也别想好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这么定了。

我等着你给我答复……惠妃不容乔婉再说一句话,便起身离去了。

乔婉望着她的背影沉思了良久,大阿哥便牵涉进江南税银案件地事情她也听康熙说过了,她心里明白,以大阿哥和明珠的才智,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拙劣的事情,一定是云妃在其中搞了什么鬼。

康熙也不相信大阿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大阿哥是一定会没事的。

其实她做个顺水人情答应惠妃也未尝不可,但是经历了这些事情,她更加深刻地了解云妃的触角有多长,在不知道云妃的态度之前,她是不能随便说话的。

格格,咱们还去不去延庆殿啊?小荣见乔婉面色严肃地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小声地问道。

乔婉回神,对小荣笑了一笑,好,我们去延庆殿吧!婉真格格,你可来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宝格格见到乔婉一脸热情地迎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说,我听说了不少你地事情,你真是太有本事了……宝儿,闲话少说!卫阿哥及时地打断了宝格格的话,看了乔婉一眼,笑道,宝儿上午就去看你了,但是听说你在休息,又回来了!乔婉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小荣都跟我说了。

多谢宝格格惦记了!其实是姑姑让我去的……宝格格脱口说道,马上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地说,对了,你们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聊,我去帮你们准备茶点!宝格格带着一干下人出去之后,卫阿哥才正了正神色问道:乔婉,你和逄越回来之后跟皇阿玛都谈了些什么啊?今天早朝皇阿玛的态度很奇怪,如果不是索相和明相提起,他似乎并不想说那几件案子的事情啊!我知道大家都会疑惑的!乔婉叹了一口气,不过卫阿哥,你放心吧,没有任何事情,皇上只不过是想让大家都安安稳稳地过个年,过完年再清算这一笔笔地账目!卫阿哥目光闪了一下,盯着乔婉的眼睛,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们么?卫阿哥,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就在这里止步吧!乔婉的语气与其说是规劝还不如说是恳求,如果再跟着我深入下去,你会出事的,到时候皇上会为难,我也会伤心。

我知道你把我当真正的朋友,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害你。

所以,请你止步吧,也请你跟二少爷说,让他也止步吧。

你们跟我们要走的路毕竟是不一样的……卫阿哥目送乔婉走出延庆殿,细细地揣摩着她话,突然叹了一声,果然身不由己!第三百五十四章:宣战宫里宫外的人在猜疑和暗中的忙碌中迎来了新年,然而并非是像康熙所说的,没有平平静静地过年,每个人心里都不同程度的忐忑,因为新年过后就是严酷的现实。

大阿哥府上解除了禁卫,杨芷兰也被送回了景仁宫,一切都平和得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却更让心怀鬼胎的人们不安。

因为后宫没有皇后,康熙带着惠妃和云妃两位贵妃一起去体和殿给孝惠太后侍膳。

用过膳,又按照官品等级分赏了年菜,算是过完年了。

一切都是那么中规中矩,丝毫没有过年的热闹气氛,连上学堂的阿哥们也都是按时上学按时下课。

但是乔婉并没有觉得这个年过得无聊,因为她接到了云妃的传唤。

当跟云妃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时,她也觉得心情有些异样,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情绪,虽然这个女人曾经派人一路追杀过自己,但是相对于恨意她心里更多却是酸楚。

乔婉,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云妃仍旧浅笑盈然,用漆黑如井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语气平和地说着话,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是不想跟你对立的,这个你应该知道!乔婉苦笑地点了点头,当然明白!如果不是你想要逄越的命,我也不会这么快跟你对立的,也许根本用不着对立你对那个男人很特别啊!云妃探究地望着乔婉的眼睛,无奈乔婉刻意隐藏着,她没能探到什么。

于是笑着问道,竟然不惜欺瞒了所有人的眼睛和视听,跑去河南救他。

你跟逄越到底是什么关系?乔婉淡淡地一笑,最落魄地时候一起要过饭,你说是什么关系呢?那就算是交命的朋友了?云妃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固执,是我低估你了!我以为一个逄越的命不至于让你叛离我,不曾想我还是失算了!乔婉冷哼了一声。

你太自作聪明了,正因为你的自作聪明,你害死了多少条人命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宇文浩是你杀的吧?即便不是你亲自动手,也是你设了圈套。

让他白白送命了!没错,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活着只会成为我的累赘!云妃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想得到的我已经给过他了,我们互不相欠!乔婉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你太轻贱他对你地感情了,你难道就不觉得对不起他么?对不起?云妃冷冷一笑,我不觉得!如果不是我,他的惜儿早就已经死了。

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企盼的了。

他说过,惜儿是他的全部,如果惜儿死了他也不会活着,是我又给了他生的希望,他应该感谢我才是!反正早就该死地人,什么时候死还不是一样呢!乔婉听了这话已经对这个女人的冷酷无言以对了,袁缘,你已经被利欲蒙蔽了心灵!你说得对!云妃并不恼。

微笑地看着乔婉,老天对我是不公平的,我想要在这世间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我求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也不可以么?我知道你不理解,我也不需要你理解,因为我不想就这么庸碌地过完一生,我想要活得轰轰烈烈的。

哪怕……明天就要去死!乔婉有些愕然地看着她,青史留名对你就那么重要么?以你现在的地位,现在的身份,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曾经也跟你这么淡定,以为只要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就可以了,有一个家。

有一个爱人。

再生一个孩子,平淡而幸福地过完一生!可是老天没给我机会啊。

我爱的人为了钱谋杀了我,完结了我在那边地一生,短暂而平庸,一事无成,我不甘心!所幸我穿越了,成了贵妃,可是我发现老天又要剥夺我的一切,我不想就这么被摆布,为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待遇?所以我要抗争,我要用有限的生命赌一把,赌一个不平凡!云妃的声音少见地激动了,她那美丽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了悲伤。

乔婉只觉得这个女人走进了漆黑的死胡同,明明有人要拉她出来,她却拒绝了,执着着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罪恶地深处。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云妃冷眼看着乔婉,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神情丝毫跟那些讽刺的话语联系不起来,你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你阻止我不也是为了权势,为了名利么?我能知道理由么?你为了什么要阻止我?良心!乔婉拍了拍胸口,你只顾自己的利益,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让这个大清朝陷入混乱?又有多少人会死在这混乱之中?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如何改写历史,我也不知道改写历史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但是我认为想要改变它的人一定会得到惩罚地,代价不菲的惩罚!云妃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代价不菲?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代价能拿得出来?不就是我这条命嘛,我的命早就不是我的了,尽管拿去就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乔婉坚定地看着云妃,重复着这句话。

云妃冷冷地看着乔婉的眼睛,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敌人了么?乔婉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是,从现在开始就是敌人了!如果我死,你为我收尸吧,如果可能,把我地骨灰带回那个世界去!云妃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死,我也会为你收尸,但是恐怕不能带你回去了,这算是我们地约定吧!乔婉点了点头,嗯,算是约定吧!阻碍我的人都得死,所有人!云妃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兀自离开了书房。

乔婉没有看到她说这句话时候地表情,但是她听得出来,云妃这不是恐吓,她说得很认真,而且她也能做得出来。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她叹了一口气,便迈步走出书房。

也许云妃的话让她心思太过沉重,她竟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一直悄悄地跟在她身后……第三百五十五章:背叛乔婉贴着墙根走了半天,突然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拱形门不见了身影。

跟在她后面的人似乎有些慌乱,紧追了几步,到门前左右看了一眼,也跟着迈了进去。

别动!乔婉突然从门侧闪身出来,手中一把匕首抵住了跟踪者的脖子,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那个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嘴巴张了张,终究也没有叫出声音来,而是摘掉了蒙住半张脸的披风,轻声地说道:是我,婉真格格!乔婉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云妃身边的大丫头阿郁,不由得诧异,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婉真格格,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请您跟奴才来!阿郁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眼,才拉了乔婉奔向旁边的一扇侧门,左拐右拐,来到一排供应房,选了最左边的一扇门,推开,婉真格格,请进!这间供应房是放置毡垫的,在寝宫值夜的宫女往往不能睡觉,只能靠着毡垫眯上一时半会儿的。

领毡垫的时间已过,这里的确不会有人来。

阿郁关好了门,又从门缝往外观察了一会儿,才放下心来,扭头看着乔婉,婉真格格,奴才也是迫不得已,请您别见怪!乔婉不知道阿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扫了她一眼,你不是说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说么?你要说什么?不瞒格格说,刚才您跟云妃娘娘所说的话,奴才躲在外面全都听到了!阿郁看着乔婉。

却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惊讶地神色,有些不解,您难道不感觉奇怪么?乔婉淡淡地看着她,不奇怪,在这宫里四处都是隔墙有耳,防不胜防,我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呢?奴才觉得能阻止云妃娘娘的就是只有格格您了,所以奴才斗胆来找您。

就是有一些事情要告诉您!阿郁恳切地看着乔婉,您也知道,奴才是云妃娘娘身边的大丫头,所以知道娘娘的很多秘密!乔婉紧紧地盯着阿郁的眼睛,她不知道阿郁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是云妃设下的圈套,还是别的什么。

虽然她从阿郁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虚伪地意思,但是云妃不是一般的对手,她不得不防,万事还是谨慎为好,于是不动声色地问:背叛主子,跟我告密,想必你是有什么条件的吧?先说来听听,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谈好了条件再说也不迟!格格果然是聪慧之人。

一眼就被您看穿了!阿郁有些自我解嘲地苦笑了一下,奴才没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只求格格能保住奴才一条贱命!乔婉打量了她几眼,不以为然地笑道:阿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担忧你的性命!但是我觉得你是云妃娘娘身边重要地人物,这宫里还没有谁敢动你一根毫毛的吧?不,格格您错了!阿郁皱起眉头,郑重地看着乔婉。

云妃娘娘一定会杀掉我的,迟早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她太多太多的秘密了,她连自己的情人都不肯放过,更何况是我一个小小的宫女呢?她杀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要活着看着她得到报应!乔婉听了阿郁这样一番话,心里已经相信了几分。

但是她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阿郁的演技太好,蒙蔽了她的视听,所以她开口仍然很谨慎,阿郁,据我所知云妃娘娘对你还是不错地,她那么信任你,怎么会杀你呢?再说。

你又为什么要恨她呢?我……阿郁有些难为情起来。

迟疑了再三,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如果那样也算是爱情的话,我想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所以不知不觉就开始恨她了!乔婉从她的神情和语气里似乎猜到了几分,你所说的男人,莫不是宇文浩吧?格格,您不觉得我很傻么?阿郁没有正面回答乔婉,而是苦笑地看着她,我只不过偷偷地看过他几眼,就对他产生了好感。

当他在我面前死去的时候,我竟然心痛得像是要死了一般。

我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我后来想了好久好久,终于明白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吧?可笑的是,那人到死也未必知道我是谁……乔婉已经能断定她所说地就是宇文浩了,见她那悲戚的神色,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于是安慰她说:这没什么好笑的,每一个人都有爱的权利,你也不例外。

只不过你身处深宫,就比平常人多了一些不得已的障碍罢了!格格,谢谢您能这么说,奴才心里很是感激!阿郁给乔婉行礼致谢,直起身子恳求地望着她,格格,您能答应奴才的条件么?奴才没有奢求,只求活到她身败名裂的那一天,哪怕那天之后陪她去死……也甘愿!乔婉知道她没法保证任何人地生命,所以她不能轻易地答应,但是又不忍心让阿郁失望,于是点了点头,好,我尽力吧,但是你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我也是自身难保的!云妃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城府很深,做事密不透风,而且手段毒辣,一旦发现你有背叛她的心思,一定会杀你灭口。

所以,你最好万事小心,不要让她怀疑到你!这点奴才明白!阿郁点了点头,奴才只求出现万一的时候,能仰仗格格的庇护,别无它求,奴才相信格格答应了就一定能做到。

那么格格,您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奴才吧!乔婉确实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但是她不想问阿郁。

一者她觉得这是她和云妃之间地斗争,她想要堂堂正正地赢她。

二者她还不能完全信任阿郁,如果阿郁和云妃串通好了来蒙骗她,那么后面一定有更大地阴谋,她不想被动。

于是她笑了一笑,我没什么要打听了,她的那些事情我基本已经了解了!格格这么有自信?阿郁不以为然地看了乔婉一眼,微微一笑,那么如果两个小阿哥中有一个不是龙种,您也不想知道么?第三百五十六章:真假阿郁这个关子确实卖的价格够高,乔婉被这个消息闪着了,不由自主地现出惊讶的神色,半晌才缓过神儿来,阿郁,这种事情是不能乱说的,有关皇家血脉,事关重大,搞不好要死很多人的!阿郁摇了摇头,不,奴才不是乱说的。

云妃娘娘跟宇文浩在寝宫里私会,奴才在外面偷听到的,云妃娘娘对他说我们的孩子,奴才没有听错!乔婉脑海里迅速地消化着这个消息,她不敢相信,云妃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跟宇文浩生下私生子来冒充龙种呢?她绝对不是这种不知深浅的人。

可是看阿郁的神情的确不像是撒谎,她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阿郁,你这么说也没有根据,而且云妃娘娘生下的是双胞胎,怎么会只有一个不是龙种呢?这不是太荒谬了嘛!乔婉终究还是选择了谨慎,决定再试探一下阿郁。

阿郁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格格,两个小阿哥并不是双胞胎。

一个是从端妃娘娘那里换过来的,一个是云妃娘娘生的。

当初云妃娘娘派了柳嬷嬷去给端妃娘娘接生,告诉她不论生男生女都说是格格!端妃娘娘生了一个阿哥,柳嬷嬷便按照嘱咐谎称是格格,后来借故将小阿哥带到了延禧宫,又从宫外抱来一个丫头,换掉了端妃娘娘的小阿哥。

还给端妃娘娘的时候就变成了格格,而云妃娘娘则说是生了双胞胎小阿哥!阿哥变格格的事情乔婉当然早就知道了,听阿郁这么说她还是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

这是真的么?这怎么可能呢?是真地,奴才句句属实,绝没有说谎!阿郁神情郑重地说,她看了乔婉一眼,奴才本以为格格您知道这件事情的,原来您不知道啊?看来娘娘是多虑了,当初她听说格格见到小阿哥脚上胎记的时候,就慌忙把您调到延禧宫……乔婉知道阿郁没有说谎,于是问道:那么柳嬷嬷去了什么地方?自从云妃娘娘生产之后。

她就不见了!柳嬷嬷么?表面上她是请假回去探家,然后在家中暴病而死了。

实际上是被娘娘秘密送出宫去,然后……阿郁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就连抱来假格格的那一家人都给灭口了!乔婉点了点头。

嗯,这倒是像云妃的作风,滴水不漏!所以奴才是除了云妃娘娘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了!阿郁眉宇之间隐隐地现出担忧的神色,奴才有感觉,被灭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乔婉看了阿郁半晌,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告诉你事事当心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来找我。

不然被发现了,你会死得更快!奴才明白!阿郁点了点头,奴才本来想去找惠妃娘娘,但是惠妃娘娘不是云妃娘娘地对手,她不可靠。

格格就不一样了,格格是云妃娘娘忌讳的人,那就说明您有这个实力,奴才相信您!乔婉苦笑。

那就多谢你的抬爱,快些回去吧,回去晚了她会起疑的!嗯,那奴才就先告退!阿郁谨慎地观察了一番,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乔婉看着她的背影转过拱形门不见了,才随后走了出来,跨过另一道门。

回到了景仁宫。

除了有特别重要地事情,那云几乎不离开刑部大牢,吃饭睡觉都跟狱卒们一起。

他知道,后天就要开审了,这两天是最关键的时刻。

其他的犯人还算是老实,只有坷朗哈似乎非常不甘心,在牢里大喊大叫。

要见索额图。

那云警告了他几次。

他才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又在牢里巡视了一圈,他才放心了。

叮嘱了侍卫几句,便出来透透气。

云儿!刚走出来,就听见那格叫他。

阿玛,您怎么来了?那云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的老爹会来,这个时候您该回府休息了,怎么到刑部来了?那格慈爱地打量了那云几眼,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你额娘还有库倪都惦记着你呢!那云笑了一笑,这不是有皇命在身嘛,走不开。

等案子审完了,孩儿就能回府了,请阿玛回去跟额娘还有库倪说一声,就说孩儿挺好的,不用挂念!云儿啊,不是阿玛说你,你可是接了一件得罪人的差事啊!那格有些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这几天有多少人到咱们府上去了么?威逼利诱的,还不都是因为你在这儿看守刑部大牢?唉,你啊,要到什么时候才长脑子啊!那云似乎有些不解地看着那格,阿玛的意思是这皇差孩儿也不能接了?孩儿自问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合乎大清律法,忠于皇上地,为什么要怕别人威逼利诱啊?唉,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没法说清楚的,不是用黑白就能简单划分的!那格摇了摇头,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云儿你可不能强出头了!那云看了那格一眼,觉得这个人不像他的阿玛了,他心目中的阿玛可比这个畏首畏尾的人高大多了,他不想鄙视他,毕竟那是生他养他的阿玛,但是他也不想认同这个人的想法,阿玛,孩儿只做认为对地,其他的也无暇去想,更不想去想。

您回府休息吧,孩儿要巡视去了!二少爷,二少爷……长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见到那格连忙停住脚步,原来老爷您也在这里!那格严肃地看了长生一眼,你这是怎么了?疯疯癫癫的不像话,这里是刑部,不是咱们府上,要注意言行才是!是,老爷,可是事情紧急,小的也顾不得许多了!长生大口地喘了几下,拉住那云的胳膊,二少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少奶奶她……她不好了!什么?!那格比那云还要着急,一把抓住长生的衣服,库倪她怎么了?小的也不知道,大福晋让小地来找二少爷回去,说少奶奶突然腹痛难忍,怕是要出什么事情……长生焦急地看着那云,二少爷,您快回去看一眼吧,这要是有个万一……那云有些迟疑,可是我这里走不开……云儿,这可不得了了,你快些回去看看吧,这里有阿玛帮你盯着!那格连忙催促着那云,要是库倪有个好歹,孩子……孩子……唉,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还不放心阿玛啊?这是皇上交给你的差事,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对阿玛也没好处啊!那云听那格都这么说了,于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阿玛费心了,孩儿去去就来!那格目送那云跟长生匆匆地上了马车而去,脸上那焦急的表情瞬间无影无踪,转身往大牢走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中计那云匆匆地赶回府里,直奔自己的别院而去。

自从娟子死了以后,大福晋就从自己的贴身丫环里面给库倪挑选了一个,叫梨花,也是一个乖巧懂事的丫头。

梨花见那云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连忙打招呼,二少爷您回来了?要不要奴婢帮您传膳?库倪怎么样了?那云急急地问道。

梨花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二少奶奶?刚才说恶心,吃了一些干梅子,又用了些汤,便躺下睡了,这会儿睡得正熟着呢。

二少爷您这是怎么了?那云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追问道:库倪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哎呀,二少爷,您是太挂念二少奶奶了吧?梨花有些促狭地笑了起来,您放心了,能发生什么事情?大福晋天天关照,奴婢们哪有敢疏忽的啊?您就不要担心了。

等着当阿玛就行了!那云登时明白自己中计了,不由得心里冒火,扭头狠狠地看着长生,长生,这是怎么回事?长生一脸委屈,二少爷,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确实是大福晋……她吩咐小的……以后再找你算账!那云狠狠地推开长生,急急地奔了出去。

梨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忍不住纳闷,二少爷是怎么了?既然回来怎么也不进去看看二少奶奶啊?刚才还念叨着他呢……长生更是一头雾水,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二少奶奶没事,大福晋为什么要让我把二少爷骗回来啊?真是奇怪了……那云快马赶到刑部大牢的时候。

那格刚好从牢里走了出来,他没有想到那云回来得这么快,老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不自在。

阿玛,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怒气冲冲,可是他地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那格知道也瞒不过去了,索性也不藏着了,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是为你好!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过去吧!阿玛。

您对坷朗哈做了什么?那云当然不肯就此罢休,盯着那格追问道。

那格似乎有些恼火,老夫什么也没做,你想要问什么?阿玛您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跟额娘串通好了把孩儿骗回去。

现在又说您什么都没做,孩儿怎么能相信?那云觉得有一种屈辱在心底迅速地滋生着,如果他不问清楚,他会被这种屈辱折磨疯掉,阿玛,您跟孩儿说实话,您是不是被什么人逼迫着做了什么?啪----那格狠狠地扇了那云一个耳光,你这个不孝子,竟然逼问起老夫来了?老夫说过什么都没做!就算是做过了你又能怎么样?你要去跟皇上禀报么?你有证据么?那云倔强地看着那格。

他觉得那种屈辱感已经弥漫到了全身,跟他看到香芸死去的时候一样,屈辱,无力,想要抗争,想要呐喊,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您走吧!他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那格本以为那云会跟他大吵大闹。

但是却见他出奇地冷静,不由得诧异起来,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云儿,你放心,阿玛没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拍了拍那云的肩膀,他转身离去了。

那云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

心里又升腾起别样的酸楚,那个耀武扬威的人老了,背都有些驼了,脚步也不再那么稳健了。

也许他真地太执着于是非曲直了,也许他真的应该为自己的家族多想一些了……婉真格格说那云大人知道该怎么做,不用多说什么了……萧然的话不经意地在耳边响起来,让他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半边脸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伸手摸了一下。

便急步地走进了大牢。

坷朗哈向平常一样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又巡视了其他地犯人。

一切都正常,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到门口,叫了侍卫询问了几句。

侍卫都说简王爷只是进来转了一圈,并没有跟犯人说话,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他有些纳闷了,以他对自己老爹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骗回家里去,却什么都不做。

可是事实证明他就是什么也没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可是他一时间又解不开,心里便生出了不安。

接下来的两天,大牢意外的平静。

前几天似乎还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周围打探,可是这两天却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干干净净的,没人企图探监,也没有人在周围转悠。

这种意外的平静让那云分外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件事情告诉乔婉!经过反复的斗争和思量,他决定不告诉她,毕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已经尽到职责了。

再说,他也不想让那格受到什么伤害。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康熙决定要御审截断驿传、私设铸钱局还有江南税银等几件大案子地日子。

今天太和殿不是朝堂,而是公堂!所有大臣都早早地来到了体和殿的外面,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每一秒钟都让他们觉得漫长,气氛比上朝要肃穆得多!最惹人注目的是两批人,一批是明珠、索额图、简王爷、陈廷敬,这些都是当朝元老,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让人注目,让人猜测。

而另一批却是一群年轻人,乔婉、萧然、卫阿哥,他们是这几件大案子的关键人物,康熙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竟然让他们跟众位大臣一起守候在外面。

乔婉,逄越怎么没来呢?卫阿哥一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逄越的身影,忍不住悄声地问乔婉。

乔婉神秘地笑了一笑,低声地回答说:他另有任务,该出现的时候就会出现了!你们在搞什么名堂,我去找过逄越,他死活不肯见我,这些天也不见他来宫里,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卫阿哥仍然不死心,追问道。

乔婉只是笑了一笑,只说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皇上驾到----这个时候大门左右分开,小路子走了出来,笔直站定,聚气凝神,高声地喊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御审百官朝拜过后,康熙稳坐在龙椅上,面色沉重地开口了:列位臣工,朕决定,今儿不议政,不纳谏批阅奏折,今儿朕要御审湖北巡抚坷朗哈。

朕本想将这件事情交予刑部来办,但是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御审,你们知道为什么么?他顿了一下,用鹰眼一扫,见各个大臣都低头不语,才叹了一口气,朕是一国之君,可是你们之中有多少人真正把朕当成皇上的?隐瞒、欺骗、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图谋不轨……这几件案子朕不想再听你们上奏了,朕要亲眼看看,你们平日里到底是怎么为朕、为国、为百姓办事的!大臣们都屏气敛声,不敢有丝毫动作。

他们知道,皇上今天是憋足了尽头,也憋足了火气,一个不小心撞在枪口上了,一言不慎就要掉脑袋的。

小路子,你给他们说说规矩,朕好开审!康熙吩咐着小路子说。

小路子答应一声,往前走了几步,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有旨,在御审期间所有大臣未经允许不得跟犯人说话,不得用眼神动作等予以暗示,更不得出声恐吓;不得擅自离席,不得交头接耳,不得私下传递物品……小路子一连说了近一百个不得,终于把规矩都说完了,随着一声赐座,几十个太监搬着凳子鱼贯而入,给每个大臣都安置了座位,看样子是有长时间陪审的打算。

康熙见一切都安排好了,便点了点头。

吩咐道:带犯人!带坷朗哈----小路子传令下去,那云便带人押着坷朗哈走上大殿来。

经过一番审讯,坷朗哈主动承认,自己由于利欲熏心,所以不顾皇令,擅自启用废弃的铸钱局,利用稀有金属生产假银锭,企图以假乱真,中饱私囊。

但是两湖总督李辉祖似乎有所察觉。

曾派人暗中进行调查,成了他地眼中钉。

正好湖南发生了乱党黄明起事,他便想出了趁机将李辉祖困在湖南的想法。

所以便跟妻舅文泰和密谋,想出了截断驿传的方法。

坷朗哈,你把事情说得太简单了!康熙脸色相当难看。

盯着坷朗哈的眼睛都快冒火了,死到临头了你还想愚弄朕!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小的巡抚就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么?你若不从实招来,朕灭你九族!坷朗哈连忙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罪臣句句都是实话,还请皇上明察!哼,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康熙忿忿地拍了一下桌子,指了指特别席上的乔婉,乔婉。

你来说给坷朗哈听听!乔婉领旨起身,拿起一本有烧痕账本,对坷朗哈举了一下,这是李辉祖大人在铸钱局里抢救下来的,没有被烧毁的两本账本之一,上面记录着这几个月所生产地假银锭的去向,我挑几条重要的念一念:戊寅年六月二十八,所铸银锭(二十两一锭)十五万两。

急送至京城,交予某大人急用;戊寅年八月十一,所出银锭(二十两一锭)十万两急送至江苏……戊寅年冬月,预计出银锭二十万两,备用军饷……坷朗哈,你的铸钱局所出的假银锭急急运往江苏,替换了江南税银。

不曾想因为连日雨雪。

税银出现了变故,被押送地官员察觉,密奏给朕了,这是你没有想到的吧?康熙盯着坷朗哈说道,还有,你似乎早就知道朕要往湖南派军饷了,所以提前铸造了可以替换军饷的假银锭。

你还真是先知先觉啊。

朕都还不知道的事情。

你是怎么得知的呢?你不要告诉朕,是你的妻舅文泰和告诉你的。

这里面的某大人也是文泰和,朕不是三岁小孩子!坷朗哈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账本没有被烧掉,脑门上已经见了冷汗。

你看看这个吧!康熙从案上拿起一份供词扔给坷朗哈,这是你夫人对李辉祖招供的供词,说你经常与京城中地大官来往,还动辄送厚礼给你。

经常有秘信来往,看完之后你都会烧掉!还说你与山贼有些来往,那些山贼的身份也已经查清楚了,他们其实并不是什么山贼,个个武功高强,并不靠抢劫过日子,看起来更像是监视你坷朗哈的。

他们的头头叫宇文浩,还曾进宫刺杀过云妃。

说吧,都有哪些朝廷官员与你有来往?坷朗哈拿着供词的手开始发抖,他不知道李辉祖已经从湖北挖出了多少证据,也不知道皇上和那个让他恨透的婉真格格手里还握着多少证据,如果再不招认,恐怕会祸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必死无疑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家人。

那个人心狠手辣,他一定会说到做到地,如今只能按照他说的来办了。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闭,把心一横,说道:是……直郡王指使奴才这么做的!皇阿玛,您不要听这个乱臣贼子胡说,儿臣跟他只是见过一次面,从来没有指使过他做任何事情!大阿哥听了坷朗哈的话坐不住了,顾不得康熙事先提出的那些不得,冲出来为自己说话。

胤,你且退下,现在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康熙脸色阴沉地看了大阿哥一眼,厉声地吩咐道。

大阿哥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只能悻悻地退了回去。

康熙看了坷朗哈一眼,坷朗哈,你接着说!是,皇上!坷朗哈强行压制住心慌,说道,罪臣本是明相的门生,明相为了与索相争斗,便让罪臣假装投靠索相,以做策应。

这些年大阿哥逐渐得到皇上地赏识,在朝中的地位渐渐与太子齐平,便有不少人暗中鼓动大阿哥争夺太子之位,明相则是大阿哥的最大靠山……云妃已经接连喝了七八杯茶水了,仍然觉得口干舌燥。

她明白,自己的心情不平静。

虽然一切都做好了安排,但是终究难以预测中途会出什么变故,难免把自己抖出来。

阿郁,御审到什么程度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郁连忙回道:太和殿那边回报说,坷朗哈已经把明相和大阿哥供出来了,说大阿哥为了争夺太子之位通过明相命令他私设铸钱局,筹备银两。

明相正在据理力争……哦,有没有提到宇文浩?云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恶女传奇》书号:1162157作者:小怪丫头我承认我懒惰,贪财又好色,偏偏天老降大任于我;艰难的寻宝任务害我没一刻安宁,远古八神于我何干,我又不是救世主;耽误我赚金子,打扰我谈情说爱也就罢了,怎么连梦里也老被骚扰;好歹修成个小小的仙,怎么还有这么多恩怨缠绕……好吧,有压迫地地方总会有反抗,且看恶女我如何成就自己地传奇。

第三百五十九章:猝死阿郁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凛,继而如实回报说:有,娘娘,说到跟坷朗哈来往的山贼,他们的头子叫宇文浩,事实上不是山贼,是去监督坷朗哈的!娘娘,被抓住的那些人中似乎有人知道您呢,不会有事吧?放心吧,宇文浩都死了,他们说什么也不管用了!云妃冷冷一笑,即便是提起我,那也会被认为是惠妃跟大阿哥他们串通一气想要诬陷我的!阿郁看了云妃一眼,便闭上了嘴巴,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搭话。

坷朗哈快死了吧?云妃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突然站起身来,我该去拜访一下惠妃姐姐了,是时候让她出场了!阿郁愣了一下,连忙帮云妃拿披风,服侍她穿戴好了,便扶着她往承乾宫而来。

太和殿上,无论康熙怎么追问,坷朗哈就是一口咬定受了明珠和大阿哥的指使。

明珠得到康熙的允许,接连问了坷朗哈几个问题,他却回答得含糊不清。

皇上明鉴,坷朗哈说老臣跟他在京城密谈是丁丑年六月初八,这绝对不可能。

那天老臣一直在宫里跟皇上商谈朝鲜国赈灾的事情,还有幸跟皇上一起用了晚膳,直到第二天早朝过后才回府。

老臣记得特别清楚,怎么会跟坷朗哈私会呢?明珠问出了破绽,趁机反驳着坷朗哈。

康熙差小路子检查了一下出入记录,明珠说得果然没错,不由得震怒。

好你个坷朗哈,胆子不小,竟然当着文武百官,欺瞒于朕,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息怒,罪臣该死!坷朗哈连磕了三个响头,扭头看着乔婉,苦笑地说,婉真格格。

托你的福,我坷朗哈也能住一回刑部大牢,我是不会忘记地,你也不要忘记!乔婉愣了一下,不知道坷朗哈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望了康熙一眼,却见他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皇上,罪臣罪该万死,知道自己触犯律法,罪无可赦。

错的只是罪臣一人,与罪臣的家人无关,请皇上网开一面,饶他们不死!坷朗哈声泪俱下,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

说一句话磕一个响头,罪臣别无它求,只求一死以谢皇恩!康熙似乎并没有被他这番话打动,冷哼了一声,道:哼,酿成大错你才知错,恐怕是为时已晚。

不要再想跟朕耍什么心思,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为好!皇上。

坷朗哈不好了!一直守在坷朗哈旁边的那云突然发现他不太对劲,连忙过来探看,才发现坷朗哈口鼻出血,连忙跟康熙禀报。

康熙大吃一惊,连忙吩咐小路子下去探视。

大臣们也都被惊动了,纷纷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更有人忘记了康熙的规矩。

站起身来张望着。

皇上,坷朗哈服毒了!小路子探视过后,跟康熙禀报道。

康熙急了,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服毒的?怎么会有毒药呢?快,快,宣太医来!一时间整个金銮殿有些混乱,太医匆匆赶来。

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上,已经没救了。

断气了,是鹤顶红!本来审得正火,没想到最重要的犯人却服毒自尽了,康熙只觉得自己被狠狠地耍了一把,不由得又恨又恼,却是有火没地方发。

吩咐人把坷朗哈的尸体抬下去,便脸色铁青地坐在那儿想着什么。

乔婉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地变故,不由得惊呆了。

千防万防的终究还是出事了,在路上和监狱里都没出事,竟然在御审的时候当着皇上的面自杀了,这不是太荒谬了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谁也没有看到坷朗哈往嘴里放什么东西,更没有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服毒的,竟然就这么死了。

她不由得看了那云一眼,却发现那云地表情相当复杂,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云,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康熙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了,犯人不是由你坐镇看管的么?坷朗哈怎么会服毒?那云连忙过来回话,是的皇上,微臣一直尽职尽责地守在刑部大牢,看守刑部大牢的全都是微臣精心挑选出来的,都是信得过的兵士,没有任何人接近过坷朗哈和其他犯人,微臣敢用项上人头保证!保证保证,现在人都死了,你还保证什么?康熙拍着桌子怒吼道,好嘛,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畏罪自尽了,这要是传出去,朕的脸面何存?大清地脸面何存?身为一国之君竟然问不明白几个案子,还眼睁睁地看着犯人死掉了!真是闹了一个大笑话啊……那云无言以对,他低着头不敢看康熙的眼睛,更不敢去接乔婉的目光。

他知道,坷朗哈能拿到毒药只有一个机会,就是他被那格调走的时候。

也就是说毒药是那格交给坷朗哈的,他不明白自己的老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他也不能在这里说实话,毕竟是父子,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只是他心里很难受,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信任他的皇上,还有乔婉。

皇上,这个案子接下来该怎么审啊?简王爷大胆地站了起来,询问道。

康熙早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人都死了还审什么审,这叫什么?叫死无对证,算了,朕也懒得审了。

接下来就让刑部去审吧,武贤,你对江南税银的案子了解甚多,就由你来主审,简王爷、陈廷敬,你们督审,不得有误!是,皇上,老臣领旨!三个人连忙接旨谢恩。

索额图本以为康熙会让他去督审,没想到竟然被晾到了一边,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这个时候他可不想闲着,于是站起身来说道:皇上,虽然坷朗哈死了,但是他供出了明相和大阿哥,您看他们该如何处置啊?既然被供出来了,就按照规矩来!康熙略一迟疑便挥了挥手道,明珠、胤,从现在起停掉朝中一切职务,暂时关进刑部大牢,等候调查!明珠和大阿哥虽然不情愿,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敢请求,只能领旨谢恩。

皇上,皇上,胤他是被冤枉地啊,您不能这么对待他啊……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声。

众人扭头看去,就见惠妃正不顾一切地冲开两个侍卫的阻拦,哭喊着为大阿哥求情……第三百六十章:彻查看到惠妃,康熙原本就很难看的脸上更加难看了三分,厉声喝道:胡闹,这里是上朝的地方,惠妃,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随随便便闯进来?快给朕回后宫去!惠妃好不容易进来了,哪能就那么轻易地回去呢,哭着跪在地上求道:皇上,求您了,不要让胤去刑部大牢,他受不了的。

他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儿子什么样,做额娘的心里最清楚不过,皇上,请您收回成命吧!额娘,孩儿没事,请您听皇阿玛的话,快些回去吧!大阿哥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见康熙脸色愈发难看了,忍不住为自己的额娘捏了一把汗,连忙小声地劝解着惠妃,额娘,快些回去吧!惠妃兀自摇头,不,我不回去,只要皇上不答应放了胤,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你简直是胡闹!康熙的声音里怒火四溅,如果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来人啊,把惠妃给朕架出去……乔婉见势头有些不对,连忙起身说道:皇上息怒,惠妃娘娘是心疼大阿哥才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请您念在母子情深的份儿上暂且饶了娘娘一次吧。

就让奴才送娘娘回宫,慢慢劝解她一下,请皇上开恩!就这么办吧!康熙巴不得有人给他这个台阶下,于是便点头应允到。

不,我不回去。

皇上,皇上……惠妃连连摇头,还是不肯回去。

乔婉一把搀住她,悄声地说:娘娘,您要是不走大阿哥会更难堪的,我答应帮助大阿哥,就不会食言,快些跟我回去吧!惠妃听了乔婉这番话果然就不哭了,乖乖地跟着乔婉出了大殿。

坐上轿子回后宫去了。

经过坷朗哈的死,还有惠妃这么一闹,康熙觉得自己脸面无存,已经无心上朝了,便草草地宣布退朝。

责令武贤去审宜昌还有荆州驿丞那些人,尽快回报。

回到承乾宫,惠妃冷静了下来,也发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不由得慌张起来,拉住乔婉恳求道:我这次闯了大祸了,婉真格格,你一定要替我跟皇上说几句好话,不然皇上非要把我打入冷宫不可啊!乔婉帮她倒了一杯热茶。

笑了一笑,既然娘娘您知道事情地严重性,为什么还不顾一切地冲进大殿呢?您应该也知道吧,皇上最忌讳后宫干政,您这不是明知故犯嘛!我也是一时昏头了,听说坷朗哈供出了胤,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惠妃悔恨莫及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呢?云妃也劝我不要冲动。

可是我当时就是没听进去!乔婉眼神一凛,问道:云妃娘娘来过?是啊,就是她告诉我胤已经被供了出来,所以过来安慰我的!提起大阿哥,惠妃又眼泪汪汪了,我们胤该怎么办啊?乔婉心里已经明白了,这是云妃故意挑唆了惠妃去大殿闹事的。

恐怕她早就知道坷朗哈会死了,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演了这么一出戏。

她可不是单纯为了让惠妃颜面扫地才做这种事情的,恐怕还有什么后招,不得不防啊!娘娘您放宽心,大阿哥做没做那些事情,皇上心里明白着呢!乔婉笑着安抚惠妃,让大阿哥去刑部大牢只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

清者自清。

大阿哥很快就会出来了!对乔婉的话,惠妃虽然半信半疑。

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宁愿相信。

皇上,已经查出来了!那云小心地跟康熙禀报着,坷朗哈吞下的鹤顶红是用蜡丸包裹着的,应该在出牢房之前就含在嘴里,在大殿上他咬破了蜡丸,连同毒药一起吞了下去!康熙背对着那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只听到他嗯了一声。

那云迟疑了一下,又说道:皇上,微臣查问了所有看守牢房的兵士和狱卒,他们都说没有任何人接近坷朗哈过……所以,微臣认为……认为……认为什么?康熙不回身,沉声地问道。

那云吞了一口唾沫,才有些艰难地说道:微臣认为坷朗哈一定早就把毒药藏在什么地方了,也许在湖北的时候就藏好了!说完忐忑地望着康熙地后脑勺,大气也不敢出。

康熙没有说话,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来好半天,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看了那云一眼,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是,微臣告退!那云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告退出来。

刚走没几步,就见好多天不见的逄越一脸风霜,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连忙拦住他,逄兄,你这是要干什么去?逄越看到那云,微微一笑,原来是那兄啊,我正要去见皇上。

怎么,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坷朗哈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是不是被皇上训了?没有,只是我看押地犯人出事了,心里不得劲罢了!那云笑了一笑,拍了拍逄越的肩膀,算了,你先去见皇上吧,晚上我找你喝酒,还有些事情要问你呢!逄越点了点头,便转身来到上书房,请当班的小太监通报。

逄越,你回来了,调查得怎么样了?康熙见到逄越脸上并没有惊喜的神色,而是目光闪烁地问道。

逄越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簿递给康熙,微臣找到了那个逃跑的库书,费尽口舌才从他手里拿到了这个账簿,请皇上过目!康熙看了逄越一眼,连忙翻开账簿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一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额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逄越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是却见他又逐渐地镇定了下来,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朕都不会再惊讶了,哈哈,真是莫大的讽刺啊,朕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多勾当,朕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太可笑了!皇上,您打算怎么办?逄越试探地问道。

康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那个库书人呢?微臣已经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将他藏起来了,不会有事地,皇上放心!逄越看了康熙一眼,皇上,要不要微臣帮您拟旨?当然要!康熙从椅子上起身,示意逄越坐上去,逄越,替朕拟旨,命工部尚书张英、步兵统领衙门彻查户部,从户部尚书到库兵,一个不许落下,要给朕查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第三百六十一章:旧案阿郁,刑部的案子审完了没?云妃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案子的审理情况。

阿郁摇了摇头,娘娘,还没呢,这已经是第六天了。

听说昨天夜里侍卫萧然突然带了一名石匠回来,说是从武当山找回来的。

还说找到了文泰和一家人的尸首,从他们身上搜到了一方伪造的玉印。

经过石匠的辨认,正是他被人重金收买仿照武当山匾额上的玉印伪造的,所以又审理了一夜!哦,那石匠有说是谁找他伪造的玉印么?云妃一下子清醒了,翻身坐了起来,语气有些焦急地追问道。

阿郁点了点头,有说,说是京城中一位大官为了给皇上送礼让他做的,听说他手艺好,才不远万里找到他,就是要给皇上一个惊喜。

他一个小老百姓也不懂,就给做了!后来听说有人去武当山问玉印的事情,还抓了一些人,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就忙不迭地逃跑了!嗯,那就好!云妃似乎放心了,不过马上又皱了一下眉头,宇文浩做事总是那么不利落,早就应该让这个石匠闭嘴的!阿郁听云妃在责怪一个死人,心里一阵不舒服,她怕被云妃看出来,连忙借故去打洗脸水,出门而来。

她觉得主子最近变得好奇怪,以前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对自己保留三分,可是现在却什么也不瞒她。

是信任么?她觉得这种信任很危险,因为主子说过,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她越来越不安了。

武贤奉了圣旨审理湖北一案,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难免有些体力不支。

得知皇上召见,强打起精神来赶到上书房见驾。

武贤呐,审得如何了?康熙也知道武贤的辛苦,让小路子赐座了才问道。

、武贤连忙回答道:回皇上,已经差不多了,只是微臣并不认为这些口供是实情。

可是那些大小官员和驿丞一口咬定全部都是坷朗哈收买了他们,对于私造玉印、假传圣旨却是概不承认,京官们也只承认收授坷贿赂一事,并不承认参与了私设铸钱局、截断驿传、替换税银地事情。

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文泰和还有坷朗哈的身上!是啊,这两个最关键的犯人都死了。

自然要推到死人的身上,反正死无对证!康熙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笑,这就是我大清培养出来的官员啊!武贤迟疑了一下,禀报道:皇上,这些京官里面有明相的门生,也有索相的门生。

关于坷朗哈指控明相和直郡王的事情,他们各执一词,索相地门生说明相确实与坷朗哈交往过密,而明相的门生则说坷朗哈早就不得明相的信任。

说明相指使纯属诬陷,是携私报复!还真是谁的门生向着谁啊!康熙冷笑,那明珠和胤说了什么?直郡王从未跟坷朗有过私交,这个直郡王府的管家还有车夫都证明了这一点。

明相说曾经收到坷朗哈秘密送来地银票十万两,但是并没有打算私吞,只是还没来得及上缴!武贤如实回报说,打量了一下康熙的神色,又接着说道。

但是明相有提起两年前的假银案件还有十九年前的逄门事件康熙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连忙问道:明珠说什么了?明相认为两年前的假银案件跟坷朗哈也有重大联系,当时坷朗哈作为特命钦差去福建视察福建水师一事,在福建逗留半年之久,与掌管铸钱局的孙长寿交往甚密,甚至收授贿赂,只是由于索相的庇护。

才没有被揭发出来!武贤顿了一下,不见康熙有反应,接着说道,明相指控索相收授坷朗哈还有孙长寿贿银二十万两的事情!康熙沉吟了一下,说道:孙长寿是两年前假银案件的主谋,朕记得当时是坷朗哈揭发了孙长寿,这么说是内讧了?据说是因为福建总督发现了孙长寿铸造假银锭地事情。

所以坷朗哈为了自保便贼喊捉贼了!武贤点头说道。

康熙点了点头。

是啊,孙长寿死得甚是蹊跷。

也就是说坷朗哈也从这里面摘不干净!那么逄门事件明珠又说了什么?明相说十九年前是索相主张要消除魏象枢大人的爪牙,因此对魏象枢大人的门生开始进行打压,逄伯达和扬雄是魏大人最得意的门生,因此便以逄伯达著写反书为名,将他满门抄斩,而扬雄也因为收藏反书遭到灭门的下场!说到这里,武贤饶是极力克制,仍然忍不住声音颤抖了。

康熙当然知道明珠和索额图痛恨魏象枢,魏象枢不止一次地弹劾他们二人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结党营私,当时三藩刚撤,天下初定,他不想再有什么动乱,有意庇护了这二人,并未采纳魏象枢的意见。

没想到这样却给两位大臣酿下了灾祸,不由得叹息,唉,这是朕的疏忽啊,怎么能想到这一层呢?当时魏象枢作为朕的老师随朕离京,归来之后为那二人申诉过,但是朕并没有理会,使得魏象枢离官而去,十几年才又重归朝廷所用……唉,武贤,朕记得你也是魏象枢地门生之一吧?是的,皇上,微臣也曾是魏大人的门生,只是经历了逄门事件之后,魏大人便将微臣赶出师门……老师他是在保护微臣,怕微臣跟逄伯达和扬雄一样得到报复啊!武贤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落泪了。

康熙慨叹了一番,点了点头,武爱卿,这件案子年前就已经提交到刑部了,还牵扯到芷妃。

想必你也知道了,芷妃就是扬雄的遗女。

朕希望你不要念及私情,要秉公审理,你做得到么?谢皇上恩典!武贤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终于能还给老友一个清白,让他如何能不激动?跪下磕头时,他已经忍不住老泪纵横了。

逄越一直在上书房外徘徊不定,见武贤出来了,连忙迎了过去,世伯,怎么样?皇上答应了没有?贤侄,你爹的沉冤能得以昭雪了!武贤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一把抱住逄越,你爹能重见天日了……第三百六十二章:无赏康熙三十八年元月初十,连续审理了七天的截断驿传大案终于有了定论,受到牵连的官员从身居相位的明珠、索额图,到银库的库兵,多达二百多人,大清朝官场几近经历了一场浩劫,康熙为表警示,将索额图和明珠罢黜相位,并且更换了五十多位四品以上官员,是历史上少见的官员大撤换。

康熙在位六十多年间仅有的一次朝堂御审,也因为重要犯人坷朗哈的猝死不得不草草收场,使得这位心高气傲的皇帝气闷了许久。

查出坷朗哈自康熙三十五年便开始收买京城诸多要员,包括索额图、明珠在内的内阁大臣,蒙蔽皇上视听,伪造政绩,并在康熙三十六年冬私自启用关闭的铸钱局,开始伪造银锭及南、昌字铜钱,运输至京城各地,替换了国库内现银及税银,换得真银用于贿赂朝廷要员及自身挥霍,还有一部分不知下落。

根据逄越和乔婉得到的密报,对户部银库进行了彻查,发现自户部尚书范承勋病休之后,户部左右侍郎与郎中、库书、库兵串通一气,假造库银收支记录,传播户部银库空虚的假消息,实则将库银用假银替换,替换出来的部分真银进行了分赃。

户部库书俞宝私下记录了银库收支的真实账目,因后来被发觉便逃出京城,后被逄越找到,好言劝说,使得他交出了账本,上面记录的银库实际账目为:实在银四千零五十四万两千九百六十六两!张英等人调查户部银库时,却只在里面发现了五万真银、十余万两假银而已。

这个鲜明的对比让康熙震怒了。

下令对户部所有官员进行了抄家查封,所搜出地现银也仅有不到一千万两而已。

大部分银库的现银已经流失,查不出去向。

代理户部尚书一职的索额图因为失职被连降三级,在加上十九年的逄门事件,被罢黜了相位。

明珠因为牵扯受贿还有逄门事件,亦被连降三级,罢黜了相位。

大阿哥所有的罪责被免除,没有受到处分,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

是明珠舍身保住了他。

经过这次事件,简王爷因为办案有功,成了朝中的巨头,与张英、陈廷敬一同跻身于相位,风光一时。

逄越、萧然都分别晋升为刑部左侍郎、一等御前侍卫。

卫阿哥迁户部右侍郎,增翰林院编修一职,并赏银五百两以作嘉奖。

那云迁至工部,张英则出任礼部尚书,拜文华殿大学士,兼翰林院编修。

武贤出任刑部尚书,张玉书出任户部尚书。

兵部尚书虽未有受贿等嫌疑,但是所属会同馆发生私扣圣旨、假造圣旨等重罪,亦有失察之责。

故罢去尚书一职,遣去盛京看守故宫。

由马尔汉担任尚书一职,并责令整改兵部,完善驿站系统。

所有人都有了荣光,乔婉的封赏却迟迟没有下来,让小荣和翠柳很是不满。

怎么说咱们格格的功劳也是最大的,为什么不给格格封赏啊?小荣见乔婉不动声色,忍不住嘀咕道。

翠柳也忍不住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怎么说也得给点封赏啊,不然咱们格格太亏了!你们两个不要说了,先前皇上已经罢黜了我县主地身份,削了旗籍,我能住在宫里已经不错了!乔婉倒是安之若素,一副知足者常乐的样子。

逄门事件得以澄清,逄越和杨芷兰很高兴。

乔婉也替他们高兴着呢。

虽然明珠和索额图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有爪牙替他们顶罪了,但是也削弱了他们的势力,逄越也得以升迁,杨芷兰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了!自己得不得封赏她并不在乎,毕竟封赏什么都她都不稀罕。

让她担忧地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云妃。

经过这么大的事件。

竟然没有动得了她分毫,可见她心机有多么深沉了。

能在大风大浪中全身而退,她安排的多么周详就可见一斑了。

云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流失的那三千多万两银子一定在她的把握之中。

要用三千万两银子办的事情,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多么重大了。

她一定有更大的企图,这是不容置疑的。

只是乔婉一时间想不出云妃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姐姐,忙着呢!杨芷兰带着阿尔兰走进门来,笑盈盈地说道。

乔婉见杨芷兰来了,很是高兴,连忙招呼,芷兰,你怎么来了,刚才阿尔兰还来说你身子不舒服,正在休息呢!杨芷兰望着乔婉的眼睛里泪光闪动,突然俯身下去给乔婉行大礼,姐姐的大恩大德,芷兰无以回报,请姐姐受芷兰一拜!芷兰,你这是干什么呢?快些起来,我们姐妹之间还提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呢!乔婉连忙把杨芷兰扶了起来,让到榻上坐下。

小荣和翠柳被这一幕搞愣了,先前杨芷兰见了乔婉可是跟见了敌人一样,如今这是怎么了?又是行礼又是一个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好像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

她们一时间搞不懂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连忙凑到阿尔兰身边,问道:阿尔兰,你们娘娘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跟我们格格好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阿尔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娘娘听说杨大人的冤情昭雪了,便激动得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嚷嚷着要来谢恩,我也不知道娘娘到底怎么了!小荣见乔婉和杨芷兰二人亲热的样子疑惑地晃了晃脑袋,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太奇怪了啊。

昨天还谁都不理谁,今天就亲如姐妹了,太奇怪了!正说着呢,见盈翠从东暖阁门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小荣促狭地笑了一下,便故意提高了声音喊道:盈翠,过来坐坐啊,芷妃娘娘在这儿呢?你怎么还藏在门后偷看呢?听到小荣地喊声,盈翠探出头来,有些尴尬地掩饰道:我没有偷看,只不过刚巧走到这里罢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就不过去了!说完逃也似地走了。

杨芷兰往外看了一眼,有些担忧地对乔婉说:姐姐,这个盈翠不要留在景仁宫了吧?我怕她……不,还是让她留下吧,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呢!乔婉笑一笑,意味深长地说。

第三百六十三章:点火惠妃早起去景福宫请安,恰巧看到云妃也往这边走来,便笑着打招呼道:哟,妹妹今儿起得早啊,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呢?昨天一天都没得安宁吧?原来是惠妃姐姐啊!云妃淡笑地扫了惠妃一眼,姐姐的气色很好嘛,看来大阿哥的事情过去了,您的心病也就没有了!惠妃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呢,胤总算是没事了,可是表哥却郁闷得紧呢!我也胸口发闷,上次做错了事情皇上还罚我闭门思过,这次竟然连理都没理我,我心里总不是个滋味!皇上最近要忙的事情多着呢,这都半个月没到后宫来了,不是故意不理会姐姐的!云妃笑着安慰她说,姐姐放宽心吧!惠妃点了点头,也是呢,但愿皇上就这么忘了吧。

走吧,进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孝惠太后一向起得早,已经诵了一遍佛经了,刚从静室出来,见到惠妃和云妃很是高兴,惠妃,云妃,快些过来坐。

我这里有简王爷福晋刚刚送来的花枣茶,说是早上喝能养颜呢,你们也来尝尝!还是太后娘娘您会享福!惠妃不看脸色地叹气道,我们这些嫔妃们就没有您这么清闲了,整天有琐事缠身!太后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惠妃,这又是谁招惹你了?一大早就撅着嘴巴的?这么看来云妃你的脸色也不太好啊!太后娘娘,臣妾失仪了!云妃连忙行礼,面带歉意地说。

没什么大事,是臣妾想太多了,才不由自主地露出担忧地神色!惠妃瞥了云妃一样,妹妹就是会说话,一张嘴就把我给比下去了。

太后娘娘,您没听说呢吧?这两天一些嫔妃老是去延禧宫闹事,让云妃妹妹不得安宁的。

也有去承乾宫嚷嚷的,让我给赶了回去。

我可没有云妃妹妹那么好脾气,谁乐得听她们发牢骚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孝惠太后听了她们二人的话。

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色,出什么事情了,嫔妃们都怎么了?惠妃快言快语地说:还不是因为婉真格格的事情啊?按说她也不是格格了,上次皇上已经削了她的旗籍,她现在连个宫女都不如。

可是还大摇大摆地住在宫里,跟芷妃平起平坐的,所以嫔妃们都看不去了,说这不符合咱们宫里的规矩!其实能破获那么几个大案子,都是人家婉真格格地功劳,就凭她这份功劳住在宫里也未尝不可,只是没有名分,所以才惹来那么多闲话。

太后娘娘您别在意,这宫里的嫔妃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做。

就喜欢找个闲事说道说道,过去这一阵子就好了!云妃息事宁人地说。

孝惠太后听完皱起眉头,长叹了一口气,唉,咱们这后宫啊,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

自从那个芷妃和婉真格格来了之后,更是热闹起来了。

芷妃虽说是汉臣之女,但是毕竟有名分的。

皇上宠着她,也没人好说什么的!这个婉真格格就不一样了,她是个不安分地孩子啊,总能惹出事情了!要我说就让皇上收她进后宫,封她一个嫔啊妃的就没事了,可是呢,皇上说什么也不肯。

她自己也好像不愿意的。

总跟胤他们几个掺和到一块儿,能不惹人闲话嘛!简王爷福晋还说呢,这个婉真格格总是往延庆殿去,本来胤这孩子跟宝儿成亲之前就对她惦记着,这么下去恐怕要影响胤和宝儿的感情啊!太后娘娘,婉真格格这个人臣妾还是比较了解的!云妃笑着宽慰孝惠太后说,她虽然不太安分。

但是很懂得分寸的。

不会做出越轨的事情,这点您大可放心了!孝惠太后似乎并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

兀自露出担忧的神色,唉,也不知道皇上他在想什么,要给封赏就快些下旨,这不封赏也不管,总是悬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皇上忙着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没日没夜地批阅折子,哪里还有功夫管咱们后宫地事情啊!惠妃撇了撇嘴巴,就连我,不说我,就连云妃妹妹也好久没见着皇上的人影了,在这么下去后宫那些小骚蹄子们都要憋出病来了!孝惠太后听惠妃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打断她,惠妃,怎么说话呢?你一个贵妃,又是胤的额娘,胤都封王分府了,你还这么口无遮拦的,真是,难怪皇上总要呵斥你,你也太不懂得分寸了!太后娘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嘛,咱们这后宫是越来越乱了。

惠妃过去贴着太后身边坐下,亲昵地拉住她的胳膊,前一阵子还有人传言说通嫔找了几个小太监在屋子里捉迷藏,疯玩在一起,虽说那太监已经不算是男人了,可毕竟也是男的不是?这成何体统啊!孝惠有些吃惊地看着惠妃,这是真的么?怎么会有这么荒唐地事情呢?后宫嫔妃怎么能跟太监玩在一起?太不像话了!是啊,我听说了去看了一回,训斥了她几句,她竟然没当回事儿,说我管得太宽了!惠妃越说就越生气,脸色都变了,气得我肚子疼了大半天,真是没管教了!云妃见孝惠太后皱眉沉思了,于是笑了一笑说:这些年可难为惠妃姐姐了,管着后宫这么些个事儿,有些人还总是挤兑姐姐,说姐姐倚老卖老,管得太宽,这些都是不该她管的事情呢!是,就是欺负我没有凤印嘛!惠妃一激动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连忙改嘴道,太后娘娘,我不是想当皇后,只不过是咱们后宫实在是不管不行了。

太后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啊!孝惠太后并没有责怪惠妃的意思,是啊,你说得对。

我看咱们着后宫是该有个皇后管着了,这没个中宫立着,谁都无法无天了。

只不过不知道皇上他怎么想的,总也不提这个立后的事情啊!依臣妾所见,皇上是觉得有惠妃姐姐管束着,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就没往那上头想,毕竟惠妃姐姐也是德高望重的,只不过就是换那么一个名分而已!云妃笑着对惠妃说,您说是不是?姐姐?惠妃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傻妹子,就差那么一个名分,就是天壤之别的,你进宫时间短,不知道这里面地深浅呢!孝惠太后沉思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唉,我看我必须要跟皇上谈一谈了,这个立后是大事啊,这么大一个后宫怎么能没有皇后呢?第三百六十四章:找茬杨芷兰正在跟乔婉学女红,就听见外面有些吵吵嚷嚷的,不禁有些奇怪,吩咐阿尔兰出去看看。

阿尔兰出去看了一下,很快就回来禀报说:娘娘,荣妃、成妃、良妃还有定妃她们来了,说是来探视娘娘的!哦,这样啊!杨芷兰站起身来,有些歉意地对乔婉说,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东暖阁招待她们,一会儿再过来陪你!乔婉笑着点了点头,嗯,你去吧,不用着急,好好招待人家,毕竟是来看望你的!、还没等杨芷兰走出门呢,就见几个妃子已经到了门口了,荣妃是这里面年纪最长的,一脸灿烂的笑容,故作惊讶地说道:呀,原来芷妃妹妹在这儿呢?那我们就不必去东暖阁了,进来叨扰一下罢了,免得妹妹费些腿脚!乔婉见人家来自己这边了,连忙起身招呼,并吩咐小荣和翠柳去准备茶水点心。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原来应该是婉真格格住的地方吧,莫非芷妃妹妹现在搬来这里住了?成妃跟没看见乔婉一样,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杨芷兰说道。

杨芷兰愣了一下,乔婉明明就在眼前,成妃怎么会这么说话呢?莫非她不认识乔婉呢?于是笑着对成妃说:成妃姐姐误会了,我不过是来跟姐姐学做针线的,哪会搬来给姐姐一起住呢?是不是姐姐?临了她还故意征询了一下乔婉的意见。

乔婉听了成妃的话就心知肚明了,这几个明显是来找茬地,看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又招人记恨了。

这是成心来跟她示威的,想要告诉自己,你在宫里不受待见!她不动声色地笑着点了点头,芷妃娘娘说得是!哟,这位就是婉真格格呢?良妃故作惊讶地打量了乔婉几眼,听说婉真格格被皇上贬去辛者库为奴了,怎么还会在这里呢?真是奇怪了!乔婉给良妃施礼答道:承蒙娘娘惦记了,奴才蒙皇上不嫌弃,已经搬回景仁宫来住了。

让娘娘见笑了!原来是这样的呢!定妃说话带着一点口音,似乎汉语说得还不太流利,看来这后宫里什么事情都有的呢,连宫女都不如的人还能住进景仁宫的西暖阁的呢,这里可是皇上出生的地方的呢!杨芷兰不是傻子。

当然听出这几个人是故意讽刺乔婉来了,忍不住心里气愤,脸上就变了神色,刚想回嘴说她们几句,就被乔婉拉住了。

芷妃娘娘,您陪各位娘娘说话吧,奴才下去帮各位准备茶点去了!乔婉暗暗地拉了拉杨芷兰地衣袖,意思是让她不要冲动,不要把场面搞僵了。

哎呀。

婉真格格,你别往心里去,这几位妹妹就是年轻,心眼直,有什么说什么,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荣妃老好人地说,起身亲热地来拉乔婉的手,婉真格格。

过来一起坐吧!乔婉知道如果硬要拒绝也不好,推辞了一下便在下首坐了。

杨芷兰显强忍着心头的气恼,笑着对几位妃子说:各位姐姐来找芷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平日里难得见上一面,今儿竟然一起来了,想必是有什么指教吧!哎呀,妹妹说这话就严重了,哪里有什么指教啊。

只不过是过来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成妃似笑非笑地说道,一眼瞟见桌子上的针线笸箩,面露惊异之色地起身奔过去,哎呀哎呀,这是谁做地呀?真是好手工呢!乔婉见人家看自己做的东西。

连忙起身过来。

笑着说:娘娘,这是奴才做的。

您要是喜欢就送给您了!哟,这怎么敢当呢?成妃把手中的丝帕扔在笸箩里,我都用真丝的帕子,这种粗布的不适合我,用了怕起疹子呢?我可是最怕起疹子的,用什么都得讲究卫生呢,下人做的东西从来不用!杨芷兰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看了成妃一眼说道:成妃姐姐说话还真是够直接的,不过姐姐她可不是什么下人,莫非各位姐姐没听说么?婉儿姐姐可是立下大功地,只不过是还没有封赏罢了!还有这么一说的呢?定妃用丝帕掩着嘴巴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没听说过的呢!我们大清的女子都是规规矩矩的呢,可从来没有随便出宫去跟男人们鬼混的人呢!看婉真格格不像是那么轻佻的女子的呢,怎么会出去疯了一趟就回来厚着脸皮要封赏地呢?芷妃妹妹不是搞错了什么的呢?良妃也笑了两声附和说:是啊是啊,要是我绝对不好意思要封赏,更不好意思住在宫里,脸皮薄嘛,真是没办法!各位姐姐,你们要是单纯来聊天喝茶的,芷兰我无上欢迎,如果是憋着劲儿来找茬的,那么你们是找错地方了!杨芷兰终于忍不住恼了,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四个妃子,我们景仁宫虽然人少,但也不是好欺负的!荣妃见杨芷兰恼了,连忙做和事佬,芷妃妹妹,你看看你当真了,她们几个就是开开玩笑的嘛,你别往心里去呀!芷兰虽然经历得不多,但是也知道人情世故,还没见过各位姐姐这么开玩笑的呢,找上门来冷嘲热讽地,这可不是开玩笑吧,这是欺人太甚吧!杨芷兰不顾乔婉的阻拦,对几个人下了逐客令,芷兰和姐姐要休息了,各位姐姐请回吧!成妃、良妃和定妃被杨芷兰抢白了一番,脸上都不好看,她们于是后宫的风云人物,心气也高着呢,顿时也都憋了气了,哟,还自以为不得了了呢,好像谁稀罕来这儿一样。

仗着皇上宠了几分,就嚣张了?这后宫谁没有个得宠的时候呢?咱们走,看看她能张扬多久!说着就一起起身往外走。

良妃路过乔婉身边的时候故意狠狠地踩了她一脚,还阴阳怪气地说:哟,对不住,踩着你了!乔婉面色不变地笑了一笑,良妃娘娘的脚劲还真大,您慢走,多看着点路,小心别摔着!哼!几个人气冲冲地出了景仁宫。

杨芷兰的气儿还没消,忍不住抱怨乔婉道:姐姐你脾气也太好了点儿吧?她们是故意来找晦气地,你怎么就知道忍气吞声呢?唉,我当然知道她们是干嘛来地!乔婉有些担忧地看着杨芷兰,芷兰,你太冲动了。

以后千万要学得圆滑点,就算是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当面顶撞她们。

你这样以后会吃亏的!杨芷兰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就是看不来她们那嚣张跋扈地样子!她们可不是自己愿意来的!乔婉冷笑了一声,这背后有高人呢,看来后宫要开战了!杨芷兰愣了一下,没明白乔婉的意思,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第三百六十五章:选后康熙终于得空来后宫了,却在众目企盼之下进了景仁宫,于是杨芷兰不知道又惹来了多少人的嫉妒和背后的咒骂。

皇上,您喝点莲子羹!杨芷兰细心地服侍着他。

康熙溺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芷兰,朕有些日子没来了,想朕了吧?是,想着呢!杨芷兰说着突然就给康熙跪下了,皇上,我还没谢谢您呢,谢谢您替我爹洗清了冤屈,还他清白,我给您磕头了!康熙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连忙把她搀了起来,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呢?这不是朕应该做的嘛,怎么说你爹也是朕的老泰山啊,哈哈,算了,只要你高兴朕就高兴了!皇上您就会哄人开心,要不是姐姐计谋高超,您恐怕是还不肯为我爹翻案呢!杨芷兰嗔怪地瞥了康熙一眼,继而又一声一声地叹气。

康熙觉得奇怪,于是问道:芷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呢?谁欺负你了?倒是没人欺负我!杨芷兰终于忍不住要告状了,可是有人欺负姐姐了,我生气!康熙有些吃惊,连忙问:乔婉?怎么回事?还有谁能欺负到她的么?她那么聪明,不欺负别人就万幸了,还能让别人欺负了?这个跟聪明没关系的!杨芷兰靠过去,依偎在康熙身边,皇上。

您是不是该给姐姐些封赏了啊?她没名没分地住在宫里,不知道多少人心里犯嘀咕呢!昨天荣妃那些人还来羞辱了姐姐一顿,临走良妃还踩了姐姐一脚,可狠呢,都红肿了!听杨芷兰这么说,康熙心里明白了,后宫那些嫔妃们又借题发挥,想要借着乔婉没有名分的事情来闹事了。

他不是没有料到这一点,可是他另有打算。

皇上。

姐姐可是立了大功地,您不该封赏她么?杨芷兰见康熙沉吟着不说话,于是撒娇地晃了晃他的胳膊,您倒是说句话啊!康熙叹了一口气,芷兰啊。

朕不是不想封赏她,只不过是朕不知道该怎么封赏她。

朕亏欠她的太多了,她劳苦功高,朕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能表达朕对她的谢意了,朕的这种心情你能理解么?皇上,我能理解!杨芷兰点了点头,但是仍然不死心,可是皇上,您哪怕随便给她弄个名分。

让她不受人欺负才好啊。

今儿英妃她们又来了,看到姐姐不在才不甘心地回去了。

我就是怕……康熙安抚地摸了摸杨芷兰的头,好好,朕知道了,朕回去就考虑考虑,先给她一个封赏,之后的事情再慢慢商议,这下你满意了吧?嗯。

皇上最好了!杨芷兰高兴地点了点头。

皇上去景仁宫了?孝惠太后听了惠妃的报告有些吃味,叹了一口气说,唉,回到后宫竟然不知道先来看看我这个母后,唉,虽说他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我对待他可比亲生地还上心呢!罢了。

既然他不来,我就去景仁宫走一趟,别的不说,这个立后的事情总要说一说的!惠妃听了孝惠太后的话高兴了,殷勤地过来搀住她,太后娘娘,臣妾陪您一起去!得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孝惠太后瞥了她一眼。

你今儿是怎么了?你可从来没在我跟前自称过臣妾,今儿怎么这么客气了?惠妃笑了一笑。

太后娘娘,您也知道,臣妾是这后宫资格最老地妃子,当然要懂规矩才行,要做好后宫的表率嘛!你心里那点小九九甭想瞒过我!孝惠太后笑了,放心吧,我会跟皇上说的,第一个考虑你!谢谢太后娘娘,谢谢太后娘娘!惠妃高兴得合不拢嘴,马上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火了,有损后宫表率的威仪,便正了正神色恭送孝惠太后出门。

康熙刚跟杨芷兰亲热完,就听见阿尔兰来报说太后娘娘来了,连忙穿好衣服出门来,就见孝惠太后端坐在主坐上,连忙过来请安,皇儿给母后请安了!起来吧!孝惠太后和颜悦色地说,你不去景福宫看我,我只能来看你了。

怎么,打扰你了么?康熙连忙摇头,没有,母后说得哪里的话。

皇儿正想过去看您呢,您就先过来了,让皇儿心里惶恐啊!算了,你也难得来后宫一趟,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说,咱们就在这儿说吧!孝惠太后看了康熙一眼,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皇上啊,想必你也听说了,最近后宫乱着呢,我看没有个人管着是不行了。

你看呢?康熙知道孝惠太后说的是什么意思,沉吟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母后,这件事情简王爷也跟朕提起过,朕正在考虑。

自从惠妃大闹朝堂之后,朕就考虑是应该立后了,后宫是朕的后院,后院不安定,朕就没法好好理政。

只是,这个人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会有人争夺后位!孝惠太后劝解地说,这个你放心吧,后宫嫔妃虽然众多,但是还没有谁想着要争夺后位的。

惠妃虽然有那么一点,但是她也够资格,云妃就完全没有当皇后的心思。

她是个聪明地人,又难得贤惠,没有争宠的心思。

有云妃在一边辅佐着,我相信惠妃也能做好的!康熙摇了摇头,惠妃虽然资格够老,但是她出身较低,做事又冲动,喜怒无常的,恐怕不能服众啊!其实我也不太赞同惠妃,我比较倾向于云妃!孝惠太后也点了点头,叹气地说,云妃虽然入宫时间短,但是识大体,懂礼数,处处谦让,待人和善,深得人心。

我看她做这个皇后也足够了!说罢,见康熙兀自沉吟不语,忍不住疑惑,皇上还在犹豫什么呢?怎么,莫非你觉得云妃也不合适?康熙摇了摇头,似乎很难启齿地说:虽然云妃身份和品行都够格了,但是朕认为有一个人比她更适合当这个皇后。

如果不是她来做,朕倒是宁愿后宫无后!孝惠太后听了这话很是惊讶,什么?还有哪个嫔妃比惠妃、云妃还好的?第三百六十六章:强吻杨芷兰穿戴整齐,本想出来给孝惠太后请安的,但是刚走到门外就觉察到里面的氛围不太对,连忙止住了脚步。

皇上,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但是我绝对不能同意让她来这个皇后!孝惠太后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必须要找一个端庄得体的人来做,她绝对不行,不安分的人只能让后宫越来越乱,怎么能够服众,而管得住那么多个嫔妃呢?莫非你不知道最近后宫乱哄哄的都是因为她?反正我是不同意,皇上要是执意让她来做,那么哀家就永远不要见到你们两个!说完这些话,孝惠太后招呼一声,便带着贴身的大丫头转身走了。

杨芷兰连忙进门来,就见康熙一脸苦恼的神色,连忙询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太后娘娘会生气呢?唉,算了,这件事情慢慢再说吧!康熙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杨芷兰的肩膀,走,咱们去西边看看乔婉去!在小荣和翠柳的眼里,乔婉似乎有永远也做不完的针线活儿,她们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这个格格跟别的主子不一样,就这么能坐得住。

格格,您不能歇会儿么?小荣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口劝道,我在一边看着都累了,您怎么就不知疲倦呢?到底哪里来那么多活计要做的嘛,您要是有其他主子一半会享福,我们就安心多了!翠柳也点了点头。

是啊,格格,您也喝喝茶,串串门子,何必总是坐在这儿做活儿呢?难道您就不腻烦么?做女红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嘛,你们来看看,这是我刚跟钟粹宫地月如姑姑学的绣花样子,这个多好看!乔婉绣着花,头也不抬地说。

乔婉呐。

绣什么花呢?康熙带着杨芷兰走进来,正好听见乔婉的话,于是笑着问道。

小荣和翠柳只顾着发牢骚,没看见皇上过来,连忙请安。

乔婉也没想到康熙会在这个时候来。

连忙站起身来请安,皇上,奴才不知道您来,失礼了!算了,没外人,就别那么多礼了,小荣和翠柳也起来吧!康熙和颜悦色地说道,径自到主坐上去坐下,沉吟了一下。

才吩咐着小荣和翠柳说,你们先出去吧,朕跟你们主子有几句话要说!小荣和翠柳连忙答应着出门去了。

杨芷兰觉得自己在也不合适,于是说道:皇上,我也出去了,您和姐姐单独说几句吧!尽管康熙一再说不用,她还是执意地离开了。

屋里就剩下两个人,乔婉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于是找话说:皇上,您最近累坏了吧?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一定是没日没夜地批阅折子了!是啊,出了那么些个事情!康熙也不知道是悔恨还是慨叹地说,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想想都后怕啊,国库都给朕掏空了。

这要是不查办,总有一天他们都能把朕的龙椅给偷走了!乔婉笑了一笑,皇上多虑了,那些人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现在不是都解决了嘛,只要换上合适的官员,就不必担忧了!乔婉呐,朕又欠了你好几个人情啊!康熙注视着乔婉。

眼神里多了一些说不清的情愫。

你说朕该怎么报答你呢?乔婉连忙推却,皇上。

您言重了。

奴才在这儿吃您地,住您的,替您分忧办事也是应该的,没有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朕怎么听你这话有些别扭呢?感觉你像是来做客的,随时会走一样!康熙不知道怎么对乔婉地话分外敏感起来。

乔婉潜意识里还真是那么想的,可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笑了一笑道:奴才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希望皇上太放在心上了,不然奴才心里会过不去的!乔婉,你能不能不在朕的跟前自称奴才?朕听着更觉得亏欠你了,更何况你不是奴才!康熙有些无奈地看着乔婉,你就不能像芷兰那样,把朕当成一个普通人,不要对朕这么客气,不要疏远朕,不可以么?乔婉觉得这个皇帝有点任性,明明一口一个朕地说着话,还要求自己不要跟他客气,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心里的酸楚,于是笑了一笑说:是,皇上,奴……我尽量!您也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多,要是让谁逮着了把柄,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唉,难为你了!康熙对乔婉招了招手,你过来,到朕的身边坐下!乔婉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但是没坐下,只是在离他一米的地方站住。

自从在上书房有过那么一次,她下意识地跟他保持着距离。

朕都听芷兰说了,荣妃她们难为你了!康熙伸手握住乔婉地一只手,感觉到她带着点反抗地缩了一下,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放手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语调也变得严肃起来,乔婉,你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讨厌朕?乔婉被他的眼神吓得心里惊了一惊,连忙摇头,皇上,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误会了,奴才对皇上敬慕有加,怎么会讨厌皇上呢?康熙听了乔婉这话脸色缓和下来,更似乎是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突然手上一用力,把乔婉拉进了怀里,吻上了她的嘴唇。

乔婉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一时间有些愣了。

只觉得这个男人抱着自己的双手像是钳子一样掐得她腰肩生疼,两片宽厚的嘴唇用力地索取着,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地挣扎着,却被抱得更紧了,吻得更烈了,甚至已经有些粗暴了。

她也有被强吻的经历,却没有这次让人感觉这么讨厌,她心里十分不舒服,反抗的意识越来越强烈了,用尽了全身地力气推开了康熙,站起身来就要逃。

康熙反应比想象的还要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乔婉,朕会用大清后宫最高的荣光来报答你,不管什么人反对,朕都要这么做!他在乔婉的挣扎中发誓一样地说着。

第三百六十七章:约见乔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瘫坐在椅子上没有了力气。

康熙走了,在她耳边重重地说出那几句话便放开她径直离开了。

她不知道他在跟谁赌气,但是这几句赌气一样的话让她心惊。

大清后宫最高的荣光?傻子也明白,只有皇后有这个荣光啊!莫非康熙昏头了,要让她来做大清的皇后母仪天下?这怎么可以?她慌神了,彻底地慌神了,来到这个朝代她遇见过无数危急甚至生死,也从来没有这么慌过!为什么会慌?她虽然说不清楚,但是她从康熙的话中听出了从未有过的坚决,是的,他的声调那么坚决。

姐姐!杨芷兰从外面急步地走了进来,走到乔婉身边,用欣喜的眼神注视着她,姐姐,我全都听到了,恭喜你了!她轻轻地抱住乔婉,你能当皇后真是太好了,我替你高听了杨芷兰的话,乔婉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地悲伤,泪水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一滴,两滴,继而就失控了,泉涌而出。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杨芷兰本以为乔婉是高兴的,但是听到她的抽噎声顿时觉得不对,连忙俯下身来帮她擦着眼泪,姐姐,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这是好事情啊,你难道不高兴么?乔婉用力地摇着头,却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她只觉得很想哭,许久不曾表现出来的脆弱这时竟然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让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杨芷兰从来没有见乔婉这么伤心过。

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帮她擦着眼泪。

你说得可是真地?云妃端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盯着盈翠问道,你没有听错?皇上他真的这么说?盈翠笃定地点了点头,云妃娘娘,奴才绝对没有听错。

太后娘娘说惠妃娘娘不合适,云妃娘娘您可以做皇后,可是皇上说他有更合适的人选,然后就说了婉真格格的名字。

太后娘娘当时就生气了。

说绝对不同意。

皇上还是坚持说无论如何也要让婉真格格做中宫之主统领六宫,太后娘娘便说如果让她做了皇后,就永远不见皇上和婉真格格,然后就气冲冲地走了!云妃眼神闪了一闪,对盈翠笑了一下。

好,你做得很好。

去找阿郁吧,让她给你拿一百两银子,过几天本宫再多给你些封赏!多谢娘娘赏赐!盈翠喜出望外,没想到只是偷听了几句话就能换来这么多银子,兴高采烈地去找阿郁要钱了。

云妃脸色变得冰冷起来,哼,我筹划了这么久,皇上竟然会想到让她来做皇后。

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呢?萧然正在侍卫营里跟几个人摔跤。

他现在是一等侍卫了。

如果皇上出巡,他要贴身保护的,所以功夫上绝对不能疏忽,所以他每天这个时候都来侍卫营跟侍卫们对练。

萧大人,您的功夫本来就了得,还每天来欺负我们这些小的,也太不厚道了吧?一个侍卫被萧然摔得鼻青脸肿,有些不满地说。

萧然一边擦汗一边笑着说:练武跟读书一样。

一天不练都是会生疏的。

虽然我功夫比你们稍微好点,但是也不能松懈。

你们别报屈,你们跟我对练不是也长本事嘛,别光看到身上地这点伤痛,以后命悬一线的时候就知道这会儿的训练多么值得了!那敢情是啊,萧大人您身上可是一点伤也没有,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侍卫也笑了。

但是仍然不忘跟萧然打趣。

萧大人,萧大人……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一边喊着,一边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萧然不认识这个小太监,不知道他叫自己有什么事情,于是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闯到侍卫营的校场来?不懂规矩!萧大人,奴才不是有意的!小太监连忙认错,但是又急急地说道。

奴才受景仁宫地小荣所托。

来给萧大人您送信的,所以才冒犯了您。

请您宽恕!景仁宫这三个字让萧然顿时放松了神经,连忙扯住他问道:怎么回事?景仁宫的小荣叫你送什么信儿?萧大人,是这样的……小太监警惕地看了看那些侍卫,拉着萧然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才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萧然听完脸色大变,连忙换了衣服匆匆地离去了。

刚刚用过晚膳,乔婉正准备去找杨芷兰说会儿知心话,她这几天的心情非常不好。

本想出宫去找逄越他们商量一下,但是却不得机会。

十五阿哥和陈睿杰这几天也不见人影,没法给逄越带信。

又不能跟杨芷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怕她会为自己去说服康熙,那样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还没等出门呢,就见一个宫女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于是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来这里干什么?哦,婉真格格!宫女连忙过来给乔婉行礼,一边行礼一边左右扫视着,见没人注意她才压低了声音说,格格,奴才有几句要紧地话要跟您说,请您让奴才进去说话好么?乔婉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要紧话,身子一侧,让她进到里面来,问道: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啊!奴才是谁不重要,您认识不认识奴才也不重要,只要奴才认识您就行了!宫女眼睛里透着精明,见乔婉脸上带着狐疑的神色,于是笑了一笑说,格格,是阿郁姐姐让奴才来见您的。

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您,请您去御花园第三个亭子旁边的假山一趟!乔婉打量了她几眼,笑了一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阿郁姐姐说了,只要把这个交给格格,格格自然就明白了!宫女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簪子双手递给乔婉。

这个簪子乔婉认识,的确是阿郁经常戴的东西,据说是云妃赏给她的第一件东西,她就一直戴在头上,几乎已经成了她地标志了。

乔婉不知道阿郁想要跟她说什么,但是毋庸置疑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不然她不会冒险要见她。

于是对小宫女点了点头说:你回去告诉阿郁,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是,格格,奴才告退了!小宫女福了一福,起身离去了。

乔婉估摸着小宫女走远了,沉吟了一下,便穿戴好衣服,也随后出门去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捉奸萧然在御花园等了良久,也不见相约之人出来,不由得心中焦急。

天也黑了下来,天气也越来越糟糕了,竟然飘起了雪花,让他的心情分外焦躁。

正在他急不可待的时候,见一个披风遮面的女子左右观望地往这边走来,不由得心中大喜,连忙快步地迎了过去,婉妹-那女子脚步停滞了一下,也加快脚步往萧然这边走来。

二人距离不到三米,还未等开口说话,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人声鼎沸,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十几个侍卫,将二人团团地围在了中间。

萧然愣了一下,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好,这里是后宫,如果没有得到准许,私闯后宫是重罪,更后宫女眷私会更是重罪之中的重罪,如果被有心人士安上一个私通的罪名,那么不止是自己,连乔婉也难逃重责!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反正他从小苦惯了,以他跟皇上的交情,顶多是罢官,打几板子赶出宫去,倒也乐得逍遥。

可是乔婉就不一样了,先不说她受不起杖刑,就是清誉也要受损,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这个时候想要逃走也已经来不及了,正在他急急地思忖着对策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冷笑,他所担心的有心之人出来了。

||惠妃带着秋雨从假山后转了出来,一脸讥诮的表情看着场中的二人,阴阳怪气地说:哎呀,我没看错吧?一个是一等御前侍卫,一个是被削了封号的格格,黑灯瞎火的,偷偷摸摸跑到这没有人的地方来干什么呢?可别告诉我你们是来这里讨论国家大事的!看到惠妃的一刹那,萧然明白了。

这绝对不是巧合。

一定是设计好地圈套。

诚心要给自己和乔婉安上私通地罪名,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他刚想开口请安,就见乔婉摘下了遮面的披风,对着惠妃福了一福,奴才见过惠妃娘娘,娘娘吉祥!萧然听了这声音不由的大喜,来的不是乔婉。

而是乔婉的贴身侍女小荣。

既然不是乔婉,一切就都好办了,即便是惠妃非要说他私通,那他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惠妃看到小荣的脸登时瞠目结舌,半晌才指着小荣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会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娘娘本来以为是谁啊?萧然也反应过来了,微笑地看着惠妃,娘娘还真是好雅兴啊,这么晚了竟然也会来这没人地地方散步啊!惠妃听了萧然明显带着挑衅的话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哼,本宫才没那闲工夫呢。

只是听说后宫有人在这儿跟男人私会,才来看个究竟。

原来私会的竟然是皇上特别倚重的萧侍卫呢,真是让本宫很是意外啊!小荣听惠妃这么说是想给自己安上跟萧然私会的罪名了。

眼珠一转,笑道:娘娘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哪有那个胆子。

敢跟萧大人私会呢?奴才也是不经意见听到盈翠那丫头说要来这儿见延禧宫的什么人啊,一时间好奇,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碰见这么多大人物呢……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在本宫跟前信口雌黄,看本宫不撕烂你的嘴!惠妃果不其然地恼火了,就要上前给小荣点颜色看看。

萧然连忙拦住她说:娘娘,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您好像是气势汹汹来捉奸的。

捉奸不成反而要打人。

这传出去对娘娘地名声不太好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惠妃虽然被萧然说得恼羞成怒,但是也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她虽然生气,但是也承认萧然说得有理。

本来她是大张旗鼓来捉奸的,却出了意外,如果她动手打人了,那么她就先自理亏了,总要找回一点理儿来才好打骂!小荣的把柄抓不到,萧然的把柄却确凿着呢,就凭他闯进后宫这一条,就足够他喝一壶了,这么想着,她便看着萧然冷笑,萧大人这么晚了竟然会来后宫,莫不是也盯梢什么人而来?反正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萧然起了玩心,想要跟这位颐指气使地娘娘玩玩语言游戏,于是从容不迫地笑了一笑说:还真让娘娘猜对了!说来也巧了,微臣也得到密报,说今天晚上会有后宫的娘娘这儿跟别人私会,微臣食君之禄就想忠君之事,就想要为皇上调查一下,是什么人胆敢勾搭皇上的女人,诱使娘娘来私会。

谁知道在这儿等了半天,没等到别人,竟然等到了娘娘您啊!微臣实在不愿意相信是惠妃娘娘您要跟什么人私会,微臣也相信娘娘不是那样地人,肯定是受了什么人挑拨才来到这里的!是不是啊,娘娘?惠妃被萧然的一番话说愣住了,她不曾想捉奸不成倒是被反咬了一口,不禁又急又气,脱口而出,那是当然,我……本宫怎么会做那种糊涂事儿呢?既然不是娘娘微臣就放心多了!萧然故作轻松地舒了一口气,那微臣就不跟皇上汇报在这儿遇见娘娘的事情了!娘娘,您看这合适么?惠妃怎么能说不合适呢,本来私闯朝堂就已经让皇上非常愤怒了,本来想趁此机会博回点好感,不曾想反倒吃了瘪了。

这要是让皇上听到自己跟别的男人私会的谣言,那对自己的印象不是更差了?我……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你怎么报告罢了!惠妃嘴上仍然不肯服软。

萧然笑了一笑,说道:微臣明白了!要是皇上问起,微臣会说没在御花园碰见任何人,当然更没有碰见娘娘。

娘娘您也从来没有来过御花园,对不对?哼,随你怎么说了!惠妃已经不想跟萧然斗嘴了,她觉得再说下去自己会更被动,便招呼一声,带着秋雨还有一般侍卫匆匆地离去了。

小荣见她们走远,才拍着巴掌称赞道:萧大人好厉害啊,竟然让理直气壮的惠妃娘娘灰溜溜地走了!小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这里?婉妹呢?萧然诧异地问小荣。

小荣也想起自己来这里地目地,更是一脸诧异,我也不知道啊,我是替格格来的,没想到萧大人竟然会在这里……第三百六十九章:危险御花园正热闹的时候,乔婉已经到了延庆殿卫阿哥的住处,哪里知道那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乔婉,这是真的么?卫阿哥一上来就急急地问道,皇阿玛真的要让你当皇后么?乔婉愣了一下,没想到卫阿哥这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忍不住反问:卫阿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宝儿今儿出宫去看望简王爷福晋,正好太后的贴身侍女也去了,跟大福晋说这些话的时候宝儿无意间听到的!卫阿哥用力地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乔婉正好也想让卫阿哥帮忙,也不隐瞒,就把康熙说的话对他说了一遍,虽然我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开玩笑的!那是当然,君无戏言,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卫阿哥面色复杂地看着乔婉,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该同情你呢?乔婉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了,卫阿哥你还有心思拿我开玩笑,你不是不知道,我那些东西不在乎,即便是做皇后母仪天下又如何?还不是关在牢笼里一生不得自由?我就是知道你的性格才这么着急把你找来问问清楚啊!卫阿哥也叹气地说,顿了一下,似有规劝的意味,其实吧,如果非要选一个人来做皇后的话,我也觉得你最合适不过。

@@你不止贤良淑德,还能为皇阿玛分忧,你能做皇后也是大清的一大幸事啊!乔婉摇了摇头,不同意地说:卫阿哥你错了,荣华富贵非我所愿。

就算让我勉强做了这个皇后,也只怕给后宫带来莫大的灾难。

给皇上心里添堵。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卫阿哥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可是一旦皇阿玛决定了,你不同意恐怕也没用了吧?你有什么对策么?乔婉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死也不会同意的,我会跟皇上说明白的!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希望皇上能及时收回成命,不然我只有冒死离宫了!你当真要这么做啊?卫阿哥吃惊地看着乔婉,做皇后真地有那么可怕么?至于让你舍弃生命还有这一切去反抗么?乔婉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是地!你应该明白。

我对皇上只有敬慕之意,并没有男女之情。

做了皇后不就等于认同了跟皇上的夫妻关系么?我所期望的爱情不是这样的,婚姻更不是这样的。

^^^我只想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共度余生,不想跟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而且我跟皇上不是一路人,就算让我做了皇后我也不会感到幸福,与其不幸福地过一辈子,不如舍命而去!可是,可是……卫阿哥显然不能理解乔婉的这套理论。

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是他又隐隐地觉得乔婉说地话有些道理,这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好无奈地望着乔婉。

那我该怎么帮你呢?我也正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乔婉要了纸笔,迅速地写了一封信,折好交给卫阿哥。

叮嘱道,卫阿哥,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逄越,越快越好,他会明白该怎么做的!卫阿哥接过信来小心地放进怀里,等了半晌却不见乔婉再开口说话,不由得有些失落,我能帮你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个么?只要我帮你把信带给逄兄就可以了么?是的。

只有逄越能理解我想要什么。

也只有他能说服皇上了!乔婉笃定地点了点头。

乔婉,我。

还有那云,我们到底跟逄越有什么不一样?卫阿哥定定地看着乔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乔婉愣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哪里不一样?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嘛,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算是生死之交了!算了,算我多此一问!卫阿哥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乔婉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会马上把这个交给逄越地!从延庆殿出来,乔婉心情好了一些。

她相信逄越会设法说服康熙的,即便逄越说服不了皇上,也能让他心意动摇,只要他心意动摇了,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如果实在不行,她只有利用一下云妃和惠妃了!这么想着已经到了景福宫,她刚从轿子上下来,就见小荣急急地奔了过来,眉眼都是焦急的神色,她意识到出事了,连忙回到屋里,问道:小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格格,您不是说让我去见阿郁的嘛,可是我去了没见到阿郁不算,反倒看到了萧大人,还有惠妃娘娘!小荣把在御花园发生地事情跟乔婉说了一遍。

乔婉面色严肃地听完了,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着什么。

格格,您倒是说句话啊,萧大人说是您差人报信,说有急事要找他商议,他才冒险来到后宫的,可是惠妃娘娘却出现了!小荣被整件事情搞得满头雾水。

乔婉对小荣笑了一笑,夸奖她说:小荣,你做得很好,那么说就对了。

反正惠妃娘娘没有抓到任何人的把柄就回去了不是么?也就是说她们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这会儿一定气疯了!我做得很好?!小荣高兴地捂了捂脸,我还以为我说错话呢!不过惠妃娘娘走地时候真的很生气啊,我看到她眉毛都绿了,哈哈,萧大人真是厉害极了!乔婉自然是明白,这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和萧然私会。

所以才设了这么一个套儿,分别通知萧然和自己去御花园,然后带人去捉奸。

如果捉奸成功,那么不止能除掉萧然,还能让自己声誉扫地。

现在最希望自己声誉扫地的莫过于最想当皇后的人,她不止要当皇后,还想一箭N雕,除掉她乔婉,陷害萧然,还有让惠妃从皇后的候选中出局!能这么做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云妃。

这说明她不止意识到萧然、逄越等跟乔婉是一伙儿的,还想要当皇后控制后宫。

更可怕的是,她可能已经知道了阿郁想要背叛她地心思,不然也不会拿阿郁当诱饵来诱使自己去御花园。

阿郁有危险了!乔婉想到这里面色大变。

第三百七十章:双亡后宫又出事了,阿郁死了,盈翠也也死了,就在同一个晚上!自从得知盈翠死了的消息,小荣一直悔恨难当地抹着眼泪,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跟惠妃娘娘扯谎说她去御花园见延禧宫的人,惠妃娘娘就不会杀了她。

我只是想惩罚她一下,没有想要她死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小荣,这种话不要胡说!乔婉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叮嘱她,谁也没有证据说盈翠是惠妃娘娘杀死的,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传到惠妃娘娘的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不?小荣擦着眼泪点了点头,格格,我知道的。

可是……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盈翠虽然平日里挺嚣张的,嘴巴也坏,可是她心肠也不那么坏,就是贪财了点,还不至于要死吧?是我害死她了……荣姐姐,我看你是害怕夜里碰见索命鬼吧?翠柳心里也有些难过,虽然平日里总跟盈翠磕磕绊绊的,毕竟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突然就没有了,她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可是她更见不得小荣自责,于是强打起精神开玩笑地说,你放心吧,听说做了很多坏事的人才会碰见索命鬼呢?你又没做什么坏事,即便是做过,也不是故意的,索命鬼不会来找你的!小荣抽噎了两声,我倒是宁愿碰见索命鬼,那样我会好受一点儿!小荣,这不是你的错儿,你不要自责了!乔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有错的是杀死盈翠的人,该自责也是那个人自责,也该那个人碰见索命鬼。

你说是不是?小荣心里虽然还是有些过不去。

但是被乔婉这么一说也不再哭了。

低头想了半晌,就过去拉翠柳的胳膊,翠柳,今天晚上你跟我一块儿去御花园给盈翠烧点纸钱吧,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了那边,身上有点钱总是好办事的,你说是不是?翠柳连忙抽回了胳膊,不要。

宫里不准私自拜祭地,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要是让惠妃娘娘知道了,那我们俩还不被打死啊?才不要去!小荣,现在宫里乱着呢,阿郁地尸体突然失踪了,到处都是找尸体的人,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去了!乔婉也劝说着小荣,最近也少出门。

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的好。

想要给盈翠烧纸钱就在这儿烧吧,反正她也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一定能收到的!小荣胆子也小,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也不愿意半夜出去。

虽然嘴上那样说,她可不愿意真的碰见索命鬼。

便的点头同意了,嗯。

格格,我听你的,不出去就是!延禧宫里,云妃面寒如冰,目光盯得伏在地上地几个黑衣人一动也不敢动。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宫花了大笔银子养活着你们一帮人,你们也发誓说要替本宫卖命的!云妃冷冷地数落着他们说,可是真正做起来呢?你们太让本宫失望了!这么多日子过去了。

那个巫女人呢?回娘娘。

让她给跑掉了!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带着畏惧地禀报说,顿了一顿又为自己争辩道。

不是奴才们不尽心,实在是那个巫女太邪门了!我们曾经抓到她三次,可是一要杀她就出现怪事儿,要么是冬天打雷,要么是大风迷眼……实在是太邪门了!云妃知道他们不敢说谎,巫女既然可以知过去懂未来,就一定有点什么奇术,这个她不意外。

但是她仍然气不顺,巫女的事情咱们先不说了!那么阿郁的尸体呢?死了的人莫非还长腿自己跑了?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杀死她?不是的娘娘,阿郁的确是死了,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了!黑衣人连忙赌咒发誓地说,可是我们杀了她之后还来不及转移尸体,就听见有人过来,连忙藏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再出来地时候,就只剩下阿郁的披风和鞋子,人却不见了。

池塘里我们也打捞了三遍,不见尸体。

附近的井也都打捞过了,也是没有……云妃自然不会相信阿郁的尸体会凭空消失,她做事要做绝,绝对不会允许万一发生,只要一天没有看到阿郁地尸体,她就一天不会安心。

继续给我找,就算她转世投胎了,我也知道她投到哪家去了!她冷冷地下了命令,见黑衣人跪安要告退,又喝住他们,对了,端妃和那个钱嬷嬷人呢?找到没有?黑衣人惶恐地摇了摇头,回娘娘,没有找到,宁寿宫空无一人,连皇上身边的人也不知道端妃人去了哪里!端妃的娘家奴才们也搜遍了,不见这两个人!继续找,不管是阿郁还是端妃,都给我找到灭了,我要亲眼看到她们地尸体!云妃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不可遏制的愤怒,吓得几个黑衣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冷颤,丝毫不敢迟疑地办事去了。

云妃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个乔婉,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玩金蝉脱壳!你都自身难保了,我看你还能脱下几层皮来!陈廷敬正在修书,被简王爷强行拉了来上书房见皇上,有些不太情愿,一路上拖拖拉拉地跟在简王爷的身后。

简王爷有些气恼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陈相,您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去见皇上,您怎么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呢?皇上有那么可怕么?唉,不是皇上可怕,是简王爷您可怕!陈廷敬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劝解着简王爷说,我说简王爷,这个后宫的事情就让皇上自己做主吧,咱们这些为人臣子的掺和不得啊,恐怕是越劝越乱啊!简王爷也叹了一口气,陈相,你说得倒是轻松了!这不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到了嘛,不然您以为老夫我愿意去掺和这档子事情啊?甭说了甭说了,反正咱们是皇上也得罪不起,太后也开罪不起,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吩咐做了。

您也甭想往外摘,太后娘娘地懿旨可是给你我二人地,你得跟我一起去劝皇上!简王爷,陈廷敬,你们在外面吵什么呢?进来说话吧!康熙耳朵好使,听到了他们二人的争执,声音里带着不悦地喝问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劝谏简王爷和陈廷敬进得上书房,就发现那云和逄越都在,老脸上不由得现出尴尬的神色,在小辈跟前失了威仪了。

你们吵什么呢?康熙脸色有些不好,见他们二人见礼过后就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道。

简王爷小心地看了康熙一眼,又扫了扫那云和逄越,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皇上,老臣来是遵照太后娘娘的懿旨,劝谏皇上对于立后的事情要三思再三思啊!你让朕三思什么啊?康熙明知故问。

陈廷敬不肯说话,简王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关于这个立后的人选问题……老臣觉得应该慎重,要立一个贤淑得体的娘娘才是。

至于……至于……婉真格格,太后娘娘觉得不太合适,老臣和陈相也觉得不太符合祖宗的规矩。

所以,恳请皇上您三思啊!逄越听了简王爷话忍不住目光连闪,他今天来上书房就是想要找机会跟皇上说乔婉的事情,只可惜找不到机会,这下有人为自己铺路了,可得要好好把握时机才行。

那云还不知道皇上要立乔婉为后的事情,听了简王爷的话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觉得心猛地沉了一下,如今尚且够不到她,要是当了皇后那更是天差地别、近在咫尺恍若远在天边了?康熙听了简王爷这劝谏的话不出意外地恼火了,祖宗的规矩?祖宗什么规矩规定朕不能立乔婉为后了?皇上,祖宗倒是没说不能立婉真格格为后,可是婉真格格是一个庶人,为了皇家的血统着想,也不能立一个没有旗籍的人为后啊!简王爷抛出这个自以为很重磅的炸弹来,企图炸毁康熙的决心。

..康熙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拿这个来说事儿。

冷哼了一声道:不就是旗籍嘛。

朕这就封她为固伦长公主地身份,封号婉真长公主,赐她满洲正黄旗旗籍,这样她地身份还有什么问题么?皇……皇上,您可当真?简王爷被皇上草率的决定吓到了,声音都不由得结巴起来,可是按照咱们大清的规矩,只有皇后嫡出的公主才能被封为固伦长公主。

可是……康熙不容他说完,就打断他说:可是什么?如果没有乔婉,朕的江山都要保不住了,朕的国库给人掏空了,你们谁察觉了?朕的圣旨都被私藏了,你们谁来帮朕分忧了?她为朕为大清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莫非连一个破格晋升都得不到么?可是,这个封号不符合咱们大清地规矩!简王爷仍然不肯放弃。

试图说服皇上,再说,如果婉真格……婉真长公主封了固伦公主……也不能做皇后……他为了说服皇上,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来规劝皇上不要立乔婉当皇后。

::::这下反倒拿立后的事情来说服皇上不要立乔婉当长公主。

康熙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朕特赐她为孝康章皇太后义女之名……皇上,这万万使不得啊!简王爷听了连忙下跪。

孝康章太后已经崩逝了,按照大清律例,不得借过世之人的名义册封,皇上您这么做会让人耻笑的!陈廷敬虽然一直没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开始规劝康熙了,皇上,恕老臣直言,老臣也觉得不妥。

您这么做跟向当今的太后娘娘示威没有什么两样。

这让太后娘娘情何以堪啊?朕用朕地皇额娘的名义来册封,这又有何不妥?康熙显然是主意已定。

根本不打算听这两个人的劝告了,那云,替朕拟诏,着令礼部承办婉真长公主册封一切事宜,不得有误!那云假装没看到那格投过来阻止的目光,答应着替康熙去拟旨了。

虽然他也明白,皇上这是为了立后而做地铺垫,但是只要是对乔婉好的,他都会毫不迟疑地去做。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乔婉能做皇后那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毕竟自己深爱地女人能成为大清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成为全天下女人的表率!皇上……皇上……简王爷和陈廷敬见规劝不住,双双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康熙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天子无戏言,朕的主意已定,你们再劝也没用。

要是不愿意起来就别起来了,朕还就不怕有人跪着!二人知道再劝也没用了,只好讪讪地起身,告退去跟皇太后禀报了。

皇上,圣旨拟好了,请您过目用印,微臣就送到礼部去!那云将拟好的圣旨递给康熙,看着他用好了印,便带着去礼部传旨去了。

逄越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便开口问道:皇上,您真的打算立婉真长公主为皇后么?怎么?连你也觉得她做不得这个皇后?康熙眼睛一横,冷冷地看着逄越。

反对的话他听得太多了,已经开始免疫了。

更何况他在乔婉耳边郑重地发过誓,无论什么人反对都要立她为后。

所以,逄越一开口他就开始戒备了!逄越笑着摇了摇头,不,皇上,微臣觉得如果婉真长公主真地能做皇后,那是再合适不过地了!以她的德性和聪明才智,定能成为您后院地好管家!既然这样,你还想跟朕说什么呢?康熙听了这话神情松弛了下来,不解地看着逄越。

他感觉到了,逄越绝对不是为了劝他立乔婉为后而来的。

却又一时间想不到他要说什么,说的东西跟立后到底有什么关系?逄越笑了一笑,皇上,根据微臣对婉真长公主的了解程度,微臣觉得她是不会同意您立她为后的。

如果您把她逼急了,以她刚烈的性子,她会以死相抵,到时候损失最大的可是皇上您呐!康熙愣了一下,继而恼火了,逄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做朕的皇后就那么不光彩么?这是天大的荣光,后宫有多少嫔妃垂涎这这个位置,朕都不想给,只有她,唯有她,朕愿意让她坐上这个位置,成为朕的贤内助,成为大清至高无上的女人,让全天下的人仰慕,尊重,这有什么不好?皇上,可是她要的不是这些!逄越叹了一口气,直直地盯着康熙的眼睛,其实您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您不愿意承认罢了!她不在乎至尊的位置,她也不在乎荣华富贵,更不在乎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什么身份,她在乎的只是皇上您能给予她的一个机会……康熙被逄越绕糊涂了,朕让她做皇后,不就是给她机会了么?您错了,皇上,您给她的机会不是她想要的机会,她需要的不是被禁锢在后宫的机会,而是尽情发挥她才智的机会!逄越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说,如果您执意要立她为后,那么皇上您的损失会非常非常大,到时候您会后悔莫及的……第三百七十二章:交心朕有什么损失?朕又为什么会后悔?康熙不可置信地望着逄越,朕相信乔婉是做皇后独一无二的人选,朕也相信她能做一个至善至美的皇后,那么你凭什么这么说?逄越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皇上,您不承认也没关系,乔婉她不愿意做您的皇后,这是事实!您如果非要逼迫她做她不想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么您会失去她,永远地失去,甚至连见都见不到她了!逄越的这句话恰好说中了康熙心底最担忧的痛楚,是的,他明白,乔婉不愿意做皇后,不愿意做他康熙的女人,她就像是一只鸟,渴望自由自在飞翔的天空,如果非要强行把她关进笼子里,哪怕是金雕玉砌的笼子,她也会不开心的。

朕这样做也是因为太爱她啊!康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颇为无奈地说,难道朕的爱对她来说就真的那么沉重么?以至于让她那么想要逃离么?逄越丝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是的,对于她来说,皇上您的爱确实太沉重了,让她喘不动气。

恕微臣说句犯上的话,皇上,您这不是真的爱她,您只是想要占有她而已!逄越,你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康熙下意识地想要维护自己的爱,指着逄越怒道,朕就是太在乎她的感受了,才迟迟没有纳她为妃,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朕这么费尽心思,让朕这么为难过!逄越点了点头,是的,她是让您费尽心思,她是一个麻烦的女人!可是容微臣说句实话,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皇上如此牵肠挂肚的吧?你为什么会知道?康熙的鹰眼死死地盯着逄越。

(逄越苦笑。

微臣当然知道。

未成能感觉到皇上对她的感情,也能理解这份感情。

她跟别的女人是不同地,她是值得您费尽心思地女人,难道不是么?康熙不得不同意逄越说得对,他目光闪烁地盯着逄越看了半晌,突然叹气地说:是,朕承认,你说对了。

她确实是值得让朕如此费尽心思的女人,因为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所以朕才珍惜她,小心翼翼地对待她,生怕惊跑了她!逄越,朕记得派你去湖南之前,在刑部的大牢里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你现在想好怎么回答朕了么?是的。

皇上,微臣今天来就没打算瞒着皇上!逄越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微臣承认,微臣对乔婉爱慕已久。

她的才华。

她的热情,她的善良,她地聪慧。

x她的美丽,一切的一切都让微臣心动不已。

可是微臣知道,不能够占有她,只要在一旁默默地欣赏她就足够了。

因为微臣明白,微臣的爱太狭小,会阻碍她前进,会让她不知所措,会让她伤心难过。

所以微臣不用爱来禁锢她!康熙听逄越清清楚楚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他心里五味杂陈,他觉得妒火熊熊地燃烧起来。

让他忍不住要暴走。

可是面对一个跟自己交心的人,他不能暴走,为了皇上的尊颜,他忍住了,他用带着嫉妒和愤恨的目光盯着逄越,好,好,你说得很好!你是故意说给朕听地吧?让朕不要用爱来禁锢她,让朕放了她,对不对?是的,微臣就是这个意思!逄越踏入上书房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他会把自己的感情对皇上和盘托出,为的是唤醒皇上,哪怕为此丢了脑袋!不过他还是相信皇上地,相信皇上不会因为嫉妒要他的脑袋,他赌的就是皇上比一般人更加强烈地羞耻之心。

如今看来他赌赢了,皇上并没有想要他的脑袋,虽然恼羞成怒,但是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所以他继续直言不讳,皇上,微臣知道您现在不愿意见到乔婉,因为您害怕听到她亲口拒绝您。

可是微臣还是劝您去见她一见,亲耳听听她的想法,到时候您就明白微臣这些发自肺腑话都是真诚无欺的了!朕会去见她,朕怎么会害怕去见她?康熙咬了咬牙,双手都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死死地盯着逄越,逄越,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跟朕说的这些话,足够死一百次了?逄越听了点头,整理了衣衫,直直地跪了下去,就算皇上要砍微臣一百次脑袋,微臣也还是会这么说的!在微臣死之前,还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皇上,与其把那个女人禁锢在后宫,成为您华丽牢笼里的金雀,不若放她出来,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

如果您执意要立她为后,只能让她逃离,永远地离开您。

如果您给她一个施展才华地机会,那么她会一直在您地身边,帮助您,效忠您,仰慕您。

是要一个恨不得逃离您的皇后,还是要一个为您竭尽全力地贤臣,请皇上三思!逄越,朕真的恨不得杀了你!康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个箭步窜到逄越的跟前,狠狠地薅住他的衣领,将他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朕火冒三丈,你知不知道?逄越面色不改,认真地点头,是,微臣知道。

微臣这条贱命您可以随时拿去,但是微臣不会收回那些话的!罢了,朕不会杀你的!康熙颓然地松手,长叹了一口气,朕杀了你乔婉她会恨我,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朕。

你死了,她因为愧疚因为伤心会一辈子记挂着你,到时候朕在她心里的位置就更加小了。

朕不要这么做,朕不会让你得逞的,不会让你占据她的心,你走吧!逄越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一衫,大礼跪拜,是,微臣告退!逄越走了,整个上书房安静起来,这份安静让康熙更加心神不宁。

虽然逄越所说的话句句都不顺耳,字字都刺中他的心窝,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逄越说得对,他比自己了解乔婉。

还有一个让他气愤、羞愧而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就是逄越比自己更加深爱着乔婉。

是的,他只想着占有那个女人,可是逄越不是,他宁愿深埋自己的感情,也要让那个女人快乐。

这是他为人君不及为臣的地方,这个事实让他心痛不已。

皇上,您都在这儿坐了半个时辰了,时候该进膳了!小路子见康熙呆坐了许久,忍不住轻声地提示他说。

康熙有些惊慌地回神,看了小路子一眼,眼神变得镇定下来,稍作沉吟,吩咐道:小路子,给朕备轿,朕要去景仁宫走一趟!第三百七十三章:实禀乔婉已经听到了自己即将要被封为婉真长公主的事情!因为这个消息,整个后宫都沸腾了,不止是太后心里不舒服,几乎所有的嫔妃心里都不舒服。

都不是傻子,都明白,皇上弄出这么一个封号,还不惜把已经故去的老太后的名号搬出来,给乔婉封了这么一个固伦长公主的头衔,就是为立后做准备。

乔婉如果做了皇后,心慌不安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昔日她们这些嫔妃可没少挤兑乔婉和杨芷兰,如今这景仁宫一个要被立为皇后,一个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已经成为全天下不得不瞩目的地方了。

所以通过各方耳目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已经坐不住了,她们要趁着乔婉还没当皇后的时候来巴结一下,免得她当了皇后之后秋后算账,到时候可就不是一般二般的倒霉了!所以乔婉也很快得知了自己要被册封的消息。

一下午来拜访的人多了,乔婉从来不知道后宫的妃子竟然如此之多,就像雨后春笋搬刷地全都冒出来了,都是借故来探视芷妃,实际来跟自己套交情的。

她不喜欢应付这些事情,便借故身子不舒服,让杨芷兰应酬去了。

她的不露面更是让这些妃子心慌不止了,以为乔婉已经把自己放入了黑名单,这是不给她们好脸看呢。

^^^^尤其是良妃,她的心更加慌乱。

谁让自己一时间脚贱,踩了未来的皇后娘娘一脚呢?哎哟,芷妃妹妹,您可要帮我说几句话哟,我可不是故意要跟咱们婉真格格过不去的!良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杨芷兰求情,都是荣妃姐姐教唆我这么做的,不然我哪有这个胆量啊!杨芷兰见她这样觉得很解气。

故意逗她。

良妃姐姐,您说话可得注意了,我姐姐现在可不是什么婉真格格了,而是婉真长公主。

您要是再格格格格地叫啊,恐怕被什么人抓住了把柄,说您不懂规矩呢!是是是,我这嘴啊,就是每个把门儿的!良妃连忙打了自己一巴掌。

不过这册封的诏书还没下来呢,我这也不算是什么罪过吧?芷妃妹妹啊,婉真长公主不见我,你可得帮我说句话啊!如果她要记恨也别记恨我,我也是被人挑唆的啊!杨芷兰笑了一笑,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劝道:良妃姐姐,这个人能识时务固然是好地。

可是不能太盲目了。

您没听说过那句话么?风水轮流转,谁知道今儿被您踩了地人明儿不会爬到您的头上去呢?做什么事情呀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是不是?是是是,还是芷妃妹妹看得开啊。

****我虽然比你年长了几岁,可是想想还真不懂事呢!良妃点头如啄米。

皇上驾到----二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高声通报的声音。

杨芷兰连忙整理衣衫出来迎驾。

康熙面色本来就不好。

看到杨芷兰身后的良妃,更加不善了几分,不冷不热地说:这么巧。

良妃也在这儿啊?是,皇上,臣妾来跟芷妃妹妹唠家常呢,不知道皇上您会来!良妃连忙表明自己是来找芷妃的,而不是来找乔婉的,生怕皇上误会她什么。

康熙点了点头,嗯,那你们继续唠家常吧。

朕瞧瞧乔婉去!说着便往西暖阁走去。

杨芷兰觉得今天的皇上跟往常大不一样。

平日里就是再不高兴,在自己跟前也总是留着一分笑意的。

今天竟然正眼都没瞧自己一下。

她心里有些发酸,却也并不难过。

她明白,为了乔婉立后地事情,皇上肯定也遭受了不少的阻挠。

可是良妃却慌神了,还没等皇上走远就抹起了眼泪,完了,皇上一定是记恨我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对我。

如果婉真格……婉真长公主再说我几句坏话,那我还不直接进冷宫啊?杨芷兰看不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也没耐心跟她逗闷子了,于是冷冷地说:良妃姐姐您太多心了,我姐姐可没那么小心眼,才不会跟某些嫔妃一样仗势欺人呢!是,是,婉真长公主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人家是要做皇后的人,心胸一定宽着呢!良妃没听出杨芷兰话里的讽刺,兀自宽自己心地说。

乔婉一边心不在焉地做着针线活儿,一边担忧地想着什么。

见康熙进来,眼神有些受惊,连忙站起里,拘谨地见礼,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吉祥!唉,又奴才奴才的!康熙径直做到榻上去,看着乔婉叹气,你就不能不自称奴才?怎么都感觉你像是赌气一样,非要跟朕疏远了不成!乔婉仍然一板一眼地说:奴才不敢,奴才只不过是按规矩说话,按规矩办事!算了,算了!康熙表示妥协地说,朕知道你在记恨朕那天的……无……莽撞,朕也是情不自禁,你谅解朕一下吧。

朕知道错了,跟你认错还不行么?乔婉听了康熙的话被吓到了,连忙跪下,皇上不要这么说,是奴才地错儿,奴才跟您请罪!行了行了,你要总是这样,咱们就没法好好说话了!康熙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去扶乔婉,软了语气说,你站起来吧,朕鼓起勇气来找你,就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放心,朕不会逼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乔婉一听这话心里有底了,逄越一定是跟皇上谈过了,强忍着心头的欣喜,站起身来看着康熙道:皇上,您是有问题想要问奴……我,请您尽管问吧,我一定老实回答!康熙点了点头,是,朕地确是有问题想要问你,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睛啊!朕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就直接问你了!乔婉从来没有看到皇上跟自己说话有如此郑重的模样,于是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朕要立你为后,你会接受么?康熙似乎很难启齿地开口问道。

乔婉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皇上,我不愿意!是么?!康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心里一紧,有说不出地酸楚,如果朕执意要立你为后,你会如何?乔婉听了这话直直地跪了下去,皇上,请您放奴才出宫去吧。

奴才宁愿做一个平民百姓,也不愿意忝居后宫之主的位置,如果奴才没有别的选择,宁愿一死!第三百七十四章:封诏康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半晌才叹气地说道:你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逄越说对了,你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你让人费尽心思,太让人牵肠挂肚了!可是你又浑身都是美丽的刺儿,想碰不能碰,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你让朕太难受了,让朕满心都充满了失败感……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乔婉能感受到他的心痛,所以她除了道歉无言以对。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也很难受,不知不觉就流下了泪水。

康熙见她哭了,又心疼又无措,迟疑地帮她擦着眼泪,你别哭,朕说了不会逼你就不逼你。

但是朕也舍不得让你走,你走了朕就永远都看不到你了,不是么?朕见不到你会更难受……皇上,奴才辜负了您,请您原谅!乔婉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这位皇帝而流的,是自己把这个至尊至傲的男人逼得进退不能,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她为他难过,虽然她明白,眼泪不能弥补什么。

康熙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叹息地说:乔婉,就让朕这么抱你一次吧。

朕会遵从你的意愿,不让你做皇后。

不过你不能离开朕,你要效忠于朕,辅助朕,为朕做事,让朕能天天看到你,这样你能接受么?好,皇上,我接受!乔婉这次没有挣扎,而是轻轻地回抱着他,皇上,只要您不赶我走,我就一直在您身边,帮助您,效忠您!康熙用力点了点头,紧紧地抱住乔婉。

久久没有说话。

可是乔婉分明感觉到了。

有一颗温湿的东西掉落进了她的衣领。

他走了,带着决绝的落寞和悲伤的倔强,那种表情很让人心疼。

乔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却有抹不去的悲伤。

她伤害了一个骄傲的男人,不止伤了他地爱情,也伤了他地自尊。

乔婉的册封诏书下来了,康熙皇帝的义妹,婉真长公主的封号。

满洲正黄旗籍,还多了一个特命大臣的名号,着令她去兵部辅助马尔汉完善驿站系统,并去翰林院同卫阿哥一起绘制大清地图。

这道诏书让整个后宫和满朝文武都吃惊不已,不知道皇上这次又搞什么新花样。

也有大臣冒死进谏,说一个女人不能参与朝政,却都碰了软钉子,灰溜溜地回来了。

简王爷和陈廷敬都明白。

没能立乔婉为后,皇上已经够伤心了,所以规劝着众位大臣不要再去进谏了。

孝惠太后虽然不同意乔婉入朝为官,但是毕竟她的目的达到了。

乔婉已经没法成为皇后了,也就顺势认乔婉为义女,还给了信物。

她把这一功劳归给了简王爷和陈廷敬。

殊不知让皇上改变主意的可是另有其人。

逄兄,皇阿玛为什么不让你跟乔婉一起绘制大清地图呢?卫阿哥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逄越比自己更适合担任绘制地图地这一重任,他的皇帝老爹为什么偏偏把逄越排除在外了,所以他来问逄越了。

逄越心情很好,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皇上认为你比我更有才能吧。

你做还是我做都一样嘛,反正都是给皇上办事。

毕竟是乔婉主绘。

你只要做好辅助工作就行了!那倒也是。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更合适跟乔婉一起做这个工作!卫阿哥颇有些惋惜地咂了咂嘴巴,不过乔婉现在可忙了。

又要跟马大人一起完善驿站制度,又要绘制地图,她已经忙得快睡在翰林院了,不知道这样下去,她一个姑娘家吃不吃得消!逄越不以为然笑了一笑,放心了,她吃得消的!因为她是乔婉嘛,只要是她愿意做的事情,做多少她都不会觉得累!逄兄,我才发现,你很冷血!卫阿哥有些为乔婉抱不平地说,乔婉提起你来眼睛都闪亮的,你倒好,根本不关心她!逄越听了这话果然不再淡定了,一把扯住卫阿哥的衣服问道:卫阿哥,你这话可是当真,乔婉提起我的时候眼睛真是闪亮的?是啊,很亮很亮,她眼睛本来就很亮嘛!卫阿哥诚心逗他,见他脸上有了失望地神色连忙安抚他说,提到你的时候特别亮,这点是没错的,你就别露出这一副苦瓜脸了!逄越挡开卫阿哥的手,心情大好地说:脸苦心不苦啊,哈哈,我回去刑部看卷宗了。

武大人可是分配了我好大一摞卷宗啊!卫阿哥看着他优哉游哉地样子,怎么也不相信他还有好大一摞卷宗没看完。

看了看时辰,已经到了跟乔婉一起绘制地图地时候了,连忙回到了翰林院。

陈廷敬修书累了,捧着一个茶壶逛到乔婉绘制地图的静室来,见她正聚精会神地绘制着地图,也不打扰她,只是赞赏地看着。

乔婉抬头看到陈廷敬,连忙起身见礼,陈相,您什么时候来的?下官太入神了,竟然没看到您!哎,哎,整天见面就不要那么多礼了!陈廷敬很欣赏乔婉绘制地图地功夫,忍不住慨叹说,你还真是个奇女子啊,竟然能把地图绘制得如此精细啊,让老夫不得不佩服啊!乔婉笑着谦虚,陈相大人您过奖了,承蒙皇上信任,下官也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你忙吧,老夫也回去修书了。

我看出来了,我在这里你就不能专心作图,哈哈!陈廷敬大笑着出门而去,吩咐守在外门的小太监道,乔大人绘图很累眼睛,你们多备一些明目提神的茶给她,听到了没有?小太监连忙答应,是,陈相大人,奴才们会上心伺候的!虽然乔婉没当成皇后,可是这个立后的事情似乎被康熙无限期地延后了。

最心焦的莫过于云妃和惠妃。

云妃还好,她心里着急不会表现出来,她端得住,可是惠妃就不一样了,已经气得五脏庙起火了,在承乾宫摔东西打下人,闹得不亦乐乎。

哼,她乔婉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贱婢子竟然跟大臣们一起上朝参政了?没当上皇后就想当大臣了?惠妃语无伦次地咒骂着,要不是有她,我早就是皇后了!秋雨一边收拾着被惠妃打翻的东西,一边劝解着她,娘娘,您别这样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您发了一天的脾气了,都忘记了吧?您不是说还有正事要办地嘛!秋雨这么一提醒,惠妃还真记得了,当即停止了发飙,却更加上火了,对啊,我还有正事要办呢!我绝对不放过云妃那个贱女人,竟然敢耍我!第三百七十五章:再煽惠妃所记恨的是上次御花园捉奸的事情!她听了一个小宫女的禀报去御花园捉乔婉和萧然私会,不曾想反倒被萧然咬了一口,灰溜溜地回来了不说,对那件事情提都不敢提,要多憋气就有多憋气。

小荣说盈翠跟延禧宫的人来往,她就猜忌起云妃了,暗暗调查之下,果然发现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宫女跟延禧宫有牵扯。

所以她认定了云妃串通盈翠来害自己,说是让自己去捉奸,反倒让萧然抓住了把柄。

她是有仇必报的人,怎么肯就此放过云妃呢?云妃心里气闷,正在思忖着怎么让孝惠太后重提立后的事情。

自从索额图和明珠失势之后,她等于少了两座挡风的大山。

为了日后的大事,她必须要再找一座大山,当前没有比皇后这个位置更能让她行事方便的了。

以前她不屑于争夺皇后这个位置,她也知道,皇上不立后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是没有顺心的人选。

虽然她云妃得宠一时,还是没能得到皇上的全部真心。

虽然以她的聪明才智和计谋,坐上皇后的宝座还是不费什么事儿的,但是她不愿意去冒险。

谁知道乔婉来了之后她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失策,如今这个曾经不屑于做的皇后成了她必争的位置。

所以她要当上这个皇后,而且要尽快地当上这个皇后。

现在时机还好,乔婉正在忙活着朝中的事情,对她的阻碍不大,正好趁机养精蓄锐、暗度陈仓!要想让孝惠太后开口,就需要再利用一下惠妃。

^^^在她眼里,惠妃不是一盘可口的菜,却是做菜必不可少的柴。

正想着呢,就听到宫女来报。

说惠妃娘娘来了。

她目光一闪。

心里冷笑:真是不禁念叨,说来就来了,正好,主动送上门来还省事了!惠妃姐姐,多日不见,您的气色好像不太好啊!云妃出来看到一脸杀气的惠妃,心里有几分诧异,不知道谁又惹到她了。

但是仍然笑盈盈地招呼道。

惠妃冷笑地看了云妃一眼,那倒是了,我地气色永远没有妹妹地气色好!妹妹是什么人呢?又年轻又漂亮,又聪明又会害人,欺负人的人气色永远是好的,被欺负的人气色永远是不好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云妃明白了,惠妃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不知道被她抓到了什么把柄,她却也不心惊,跟乔婉比起来,这个惠妃太容易对付了。

于是笑了一笑说:听惠妃姐姐这话是说我呢吧?不知道妹妹我怎么得罪姐姐了?我先给姐姐道歉了。

不过姐姐也要让我道歉道得明白不是?惠妃哼了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后宫没有比妹妹你更会装好人的人了!害死了人还去给人哭丧。

==明里做好人,暗里做恶人,还真是百变美人呢!云妃也不恼,仍然微笑地看着惠妃说道:姐姐对我地意见还真大呢?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姐姐,希望姐姐给我个明白的说法!您都说了我这么多坏话了,连恶人都给我安上,总要让我明白我是怎么个恶的,是不是?虽然是来找茬的。

可是惠妃也不得不佩服起云妃的度量来。

要是有人这么当面骂她,她早就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可是云妃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这么甜美,让她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了一把。

惭愧归惭愧,但是这个气还是不顺的,她哼了一哼,妹妹心里应该明白啊,装糊涂也没用!上次去承乾宫通风报信,说婉真格格和侍卫萧然在御花园私会的,那可是妹妹派去的人,别以为你做地隐秘我就不知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啊!云妃掩嘴嗤嗤地笑了两声,本来想跟姐姐说的,没想到姐姐自己先知道了。

是我派去的没错,阿郁出去一趟,回来说见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从景仁宫出来,往侍卫营去了。

她就偷偷地跟了去,听到那个小太监传达婉真格格要在御花园跟萧侍卫见面的事情,回来就跟我说了,我觉得这个消息对姐姐有用着呢!皇上有心要立她为后,如果她行为不检点,那么就不能当这个皇后,我觉得姐姐才是最佳人选!惠妃听云妃这么一说心里登时舒服了不少,但是嘴巴上仍然不肯饶人,阿郁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妹妹怎么说怎么有理。

你也知道我不是来跟你斗嘴地,斗嘴我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皇上最近好像更少来后宫了,来了也是去景仁宫芷妃那儿,咱们更是连面儿都见不到!是啊,芷妃妹妹年轻貌美,得宠也是当然的!云妃地语气里听不出一丝醋味儿,颇有云淡风轻的味道,不过姐姐,皇上寿辰要到了,听说他要陪着太后娘娘去五台山祈福,这一去可就有月余,整个后宫要是每个管教的,那就要乱套了!惠妃当然也知道康熙要陪着孝惠太后去五台山的事情,是啊,我也这么想呢,可是自从册封了婉真长公主之后,皇上可就不提那个立后的事情了!皇上大概是受了什么人的刺激了,我看他这会儿是没想起来立后的事情呢!云妃笑了一笑,继续煽风点火,我昨天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听说了,太后娘娘可是有意要推举姐姐你做这后宫地当家人,为了立后这件事情,她也跟皇上闹了一场,心里正不舒服呢!她平日里最疼你,我看您不妨多去安抚安抚太后娘娘!云妃地这些话正说到了惠妃的心坎里,心也舒坦了,气儿也顺了,耳根子更是软了,哪里还记得自己来找茬地事情,于是点了点头说:是啊,我这几天都没去太后娘娘那边请安,唉,要不是妹妹提醒,我还光顾着生闷气了呢!姐姐没必要生气,虽然婉真长公主风光一时,但是哪里比得上姐姐您,您可算是皇上结发的妻子,整个后宫的人心里可都明白着呢。

虽然大阿哥现在有些失势,但是太子不也不如意嘛,您既是皇上的妻子又是大阿哥额娘,要贴抚人心才是!云妃见惠妃表情松动,显然心也动了八九分了,就顺势再推一把,要是您能做了后宫之主,那么大阿哥脸上也有光是不是?惠妃已经坐不住了,是啊,还是妹妹看得通透,我这就去景福宫瞧瞧太后娘娘去!玉子,去安排一下,本宫要去一趟简王爷府!送走了惠妃,云妃面色一沉,吩咐贴身的丫头道。

书名:青衫计书号:1216973作者:蒹葭01简介:七年之前,她莫名的穿越,沙场之上,连施小计,原以为可以解的困窘,孰知反被算计,落得一身狼狈。

忍回顾,红烟如血,心残意衰。

七年之后,她一袭青衫,谈笑间风云变幻,再回沙场,两厢对峙,竭尽心力,只为赎罪。

苍茫间,人世沉浮,谁解哀愁?第三百七十六章:暗查逄越故作悠闲地走进翰林院,四下看了看,午休时间,到处都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麻雀站在枝头唧唧喳喳地搜寻着吃食。

当班的侍卫看到逄越都纷纷行礼,逄大人!你们忙你们的,我只是随便逛逛,逛逛!逄越笑嘻嘻地阻止了他们,信步走到乔婉绘制地图的静室,往里看了一眼,见她果然没有回宫去休息,正在全神贯注地工作着。

逄……门口伺候的小太监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逄越用手势制止了,悄声地说,不用行礼了,我就进去看一眼,马上出来!小太监连忙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乔婉画好最后一笔,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一边直起身子,正好看到逄越笑嘻嘻地趴在书桌上看着自己,被吓了一跳,逄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吱声,一抬头看到一个人,吓我一跳!谁让你不关门,我可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逄越直起身子,转到乔婉身后去,仔细地看着她画的地图,忍不住称赞道,你果然很有绘图的天分啊,看来我跟皇上推举是是推举对了,嘿嘿,这可是我的功劳啊!乔婉瞟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你还真会给自己找功劳呢!不过你这个时候不午休,跑来翰林院做什么?给你送这个的!逄越从怀里摸出一个大大的纸包递给乔婉,韩伯给你做的,说你最喜欢吃的炸丸子,里面放了用特殊方法腌渍过的菊花,能醒目呢,还热着呢,你快吃吧!乔婉闻到香味。

忍不住食指大动。

连忙接过来,一连吃了好几个,才顾得上说话,还是韩伯的厨艺好,做地东西比宫里地都好吃!那是啊,你不知道韩伯为了腌渍那个菊花费了多少功夫呢!逄越不无骄傲地说,光药店就逛了十几家,才买到上好的菊花。

然后一枚一枚地挑出来,又是煮又是腌渍的,足足忙活了好几天!乔婉忍不住又吃了好几个,感动地说:韩伯真好,这个丸子真的很好吃,一点也不油腻,还有淡淡的花香呢,清爽可就是啊。

韩伯一听说你整天在翰林院绘制地图,就着急了,说不能累坏了你,所以才忙着做的。

还让我赶忙给你送了来!逄越装作吃醋地说,他现在对你比对我还好了,他对我从来没这么上心过!乔婉白了他一眼。

你少胡扯了,韩伯对你比对谁都好,要是谁敢动你一下,他都能跟人拼命去,你还不知足!嘿嘿,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逄越笑了一笑说,往外看了一眼,见值班的小太监正在打瞌睡。

似乎根本不注意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才压低了声音说,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拜托拓拔先生调查过了。

果然如你所料!乔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果然如此,她地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唉,看来是没救了!乔婉,我能问你个问题么?逄越突然正了脸色看着乔婉问道,见她点头,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你和云妃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乔婉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所谓的秘密是指什么,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猜谜了嘛!我觉得你对云妃的了解程度超出一般关系,并非是因为你聪明才了解,而是了解才了解!逄越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努力搜索着合适的词汇,她似乎对你也相当了解,你们两个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不,也不算是默契,应该是气势!乔婉知道逄越感觉敏锐,他似乎觉察到自己和云妃有某些相同之处了,于是点了点头,是有秘密,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告诉你你也许不会明白。

等时机成熟了,你自然就能明白了。

不过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我和她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而已!乔婉既然说时机不成熟,逄越也就不再问了,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点了点头,好,到时候我再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的么?自然是有,我需要你安排一个可靠地人去一趟五台山!乔婉从一摞书下面抽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该做的事情这里面全都写清楚了,你回去仔细看,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好,不然事情就麻烦了!逄越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个安全可靠的人去办地!乔婉对他笑了一笑,你表情也不要这么严肃嘛,我觉得胜券是握在咱们手里的,虽说是斗争,可是从始至终保持笑容的胜利会更加有成就感,你不觉得么?是是是,有你坐在这里运筹帷幄,我还有什么好担心地!逄越咧嘴一笑,不过你最近可清瘦了不少,不要太拼命了,也要注意休息!乔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嗔怪地瞥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把这个累人的差事推给我的?然后你又来装好人,反正红脸黑脸都是你了!嘿嘿,我红脸黑脸也都是为你好嘛!逄越嘻嘻一笑,大不了我天天给你送好吃的,让你吃得白白胖胖的就是!乔婉连忙摆手,别来,你最好还是少来几趟,皇上上次还拐弯抹角地问,逄越没有来帮你啊?我就觉得里面有点什么不妥,你跟皇上是不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逄越连忙矢口否认,他怎么能把自己对康熙说的那些话对乔婉说出来呢,那也太……我还是走吧,免得影响你地清誉!他连忙借故逃走了。

乔婉看着他地背影摇头叹气,肯定有事,还瞒着我!到底说了什么呢?正想着,就见卫阿哥带着那云一脚踏了进来,笑着跟她打招呼,乔大人,做得如何了?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啊,真香啊!哪里来的?那云眼神闪了一闪,开口说道:我刚才似乎隐隐约约地看到逄越地身影,是不是他来过了?是,他刚来过,韩伯让他来给我送这些吃的!乔婉没想到那云看到了逄越,忍不住有些尴尬,连忙把身前的丸子推到他们跟前,让道,你们也尝尝,韩伯的手艺好得很,真的很好吃!那云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不了,先说正事吧,我可是奉了皇命而来!第三百七十七章:抗旨乔婉有些意外,连忙问道:皇上有圣旨么?那云点了点头,皇上口谕,三月初要陪太后娘娘去五台山祈福,请婉真长公主陪行!让我陪行?!乔婉听了登时变了脸色,皇上这不是成心要让我落下骂名么?本来整个后宫的嫔妃都恨我入骨,这么一来更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不行,我要去找皇上说个明白,坚决不去!说着她起身就往外走,却被卫阿哥拦住了,哎呀,你还真是个急性子,皇阿玛这个时候正在午休,你去找谁说去啊?唉,我都被这道圣旨搞糊涂了!乔婉也恍然大悟,叹了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去,有些无奈地摇头,让我安安心心地留在宫里,绘绘地图,看看书,跟马大人制定一下驿站系统,多好的事情,非要让我跟着去什么五台山啊!那云看她这样忍不住想笑,却忍着没笑出来,反而劝道:婉真长公主,这可是莫大的荣光啊,还有嫔妃想要侍驾随行都没这个机会呢!我不稀罕!乔婉挥了挥手,有些生气地说,皇上也太强人所难了,明知道我会被人记恨,还非要让我跟去。

再说了,太后娘娘看我不顺眼,路上要是给我个把小鞋儿穿,可够我受的了!卫阿哥终于忍不住笑了,你放心了,太后娘娘不是也认你做干女儿了嘛,她上次因为立后的事情跟皇阿玛闹翻了,这次出行正是弥补母子亲情的机会,哪里还有闲工夫难为你啊!那也不去,说不去就不去!乔婉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许。

见门外的小太监往里张望。

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发火啊?这下那云也忍不住笑了,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对下人奴才都和和气气的,就因为皇上一道圣谕怎么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呢?我气闷嘛!乔婉还是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乾清宫等皇上起来,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才行!也不顾那云和卫阿哥,兀自出了门。

搭了轿子,直奔乾清宫而去。

那云有些奇怪地看了卫阿哥一眼,问道:乔婉今天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她啊!不就是随行么?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么?唉,女人嘛,总会有耍脾气的时候,乔婉也有耍脾气地权利嘛!卫阿哥倒是分外宽容地笑道。

玉子有些匆忙地回到延禧宫,跟云妃汇报,娘娘。

听说婉真长公主跟皇上吵架了!哦?云妃果然十分感兴趣地看了玉子一眼,问道,婉真长公主还敢跟皇上吵架啊?这也太稀奇了吧?玉子摇头,不是地。

娘娘。

听说皇上三月份陪太后娘娘去五台山朝拜,点名让婉真长公主陪行。

可是婉真长公主不愿意,她说本来后宫的嫔妃们就记恨她。

这一随行更会遭人嫉妒,惹祸上身,所以就违抗了圣旨,当面拒绝了皇上。

皇上好像也很生气,两个人在乾清宫闹得很不愉快!哦----云妃拉长了声音,眼睛里闪动着浓郁的兴趣,看来当了特命大臣,脾气也长了不少啊。

竟然能跟皇上吵起来。

不错嘛!玉子不知道云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嘴巴动了一下。

想说什么却终究也没有说出来。

对了,刚才听说芷妃晕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云妃似乎从乔婉的事情中回味过来,又想起杨芷兰了,于是问道,太医院那边怎么说?玉子刚想说这件事情,主子就问了,连忙回答说:娘娘,芷妃娘娘不是有病了,而是有喜了……哦?云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这么快又怀上了,皇上的效率还真高呢!玉子眨了眨眼睛,娘娘,听说惠妃娘娘刚才去探视过芷妃娘娘,咱们要不要也去探视一下呢?不去!云妃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惠妃就是沉不住气,这会儿去了不就等于告诉人家她一直盯着人家呢么?我们等太后娘娘知道了之后再去!玉子点了点头,是,那奴才先下去了!云妃点了点头,对玉子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就是。

玉子是她从颜府弄进宫里来的,这个丫头比阿郁懂事,从来不多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还比较称她的心。

景仁宫里,杨芷兰惊喜交集地轻抚着肚子,我又有孩子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地吧!当然了,娘娘,皇上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阿尔兰很久没见杨芷兰这么高兴了,心情也大好起来,娘娘,这次奴才一定会好好保护您的!杨芷兰想起上次夭折的孩子,不禁又悲伤起来,唉,是啊,要是那个孩子还在的话,现在都快生了!娘娘,您别这样,都是奴才嘴笨,胡乱说话,让您想起伤心事!阿尔兰连忙道歉,奴才知错,您罚奴才吧!杨芷兰也知道自己太敏感了,连忙把涌起的悲伤情绪压了下去,对阿尔兰笑了一笑,没事,我就是那么说说。

我已经不难过了,这不是又有孩子了嘛。

也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她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的!是啊,长公主她每天都是很晚才回来,很早就出去了,比皇上还忙呢!阿尔兰有些慨叹地望了望西暖阁,我那天远远地看了她一眼,都消瘦成什么样子了,唉,她可真辛苦呢!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娘娘,我刚才送惠妃娘娘出去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秋雨跟跟惠妃娘娘说好像是长公主跟皇上吵架了什么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杨芷兰忍不住吃惊,什么?姐姐跟皇上吵架?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奴才也不知道啊,刚才去问小荣,她们也什么都不知道!阿尔兰有些担忧地看了杨芷兰一眼,娘娘,皇上不会难为长公主吧?杨芷兰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呢,就见康熙一步跨了进来,一脸铁青地嚷嚷着,这个乔婉,她可是气死朕了!第三百七十八章:随行杨芷兰见康熙怒气冲冲的,连忙起身迎驾,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呢?芷兰快起来!康熙虽说缓和了脸色,还是眼睛里的怒色还在,忿忿地说,朕是跟乔婉生气呢,她实在是……唉,算了,不说她了,朕没吓到你吧?杨芷兰确实是吓到了,但是仍然惶恐地摇了摇头,没有,皇上,臣妾怎么会害怕呢?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姐姐她怎么了?朕下旨让她陪同去五台山朝拜,她却当着好几个朝中重臣的面抗旨,这让朕如何下得来台?康熙接过阿尔兰递上来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口,不去就不去,也没有必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朕难堪不是?杨芷兰听了笑着安抚康熙说:皇上,您别生气,姐姐大概是着急了点儿,所以才顶撞了您。

您也知道,这后宫对姐姐的态度都满是敌意的,要是她这次又得此殊荣跟您去了五台山,那还不让人咒死了啊?您也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吧,就别跟她生气了。

虽然她也有不是,但是请您看在她日夜操劳的份儿上原谅她这一次吧,好不好,皇上?听了杨芷兰温声软语的劝导,康熙的气儿也顺了不少,拉起杨芷兰的手叹道:乔婉要是有你一半儿温柔,朕就不用这么头疼了,唉!皇上,姐姐跟我不一样,她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都会有点性格的,皇上您还不是咱们大清最有性格的人呢?杨芷兰半开玩笑地劝解着他说,您看,宫里上上下下都看着您的脸色过日子呢。

您就看了姐姐一会儿脸色。

心里就不舒服了,这也算是体会下人的心情了嘛!康熙听了她这话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小机灵鬼,竟然拐弯抹角地数落起朕地不是来了,是不是?朕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过?阿尔兰也知道康熙在景仁宫从来都是随和地,所以并不害怕他,说话也就大胆起来,于是插嘴说道:皇上您这不就是给我们主子脸色看了么?太医刚刚给娘娘诊断过。

说她有喜了。

娘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急着想要跟您报喜,哪成想您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说长公主,也不知道娘娘心里什么滋味呢!阿尔兰,不要乱说话!杨芷兰连忙阻止阿尔兰。

康熙又惊又喜地拉住杨芷兰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芷兰,你真的又有喜了?真的的么?是的。

皇上!杨芷兰羞涩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康熙也不顾阿尔兰在一边看着,一把抱住杨芷兰,嘴里迭声地说着,朕真是太高兴了。

太高兴了!阿尔兰会心地笑了一笑,起身悄悄地出门而去,把空间留给了欣喜若狂的两个人。

乔婉得知了杨芷兰怀孕地消息。

也在翰林院坐不住了,连忙赶回了景仁宫,来探望杨芷兰。

听说康熙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便闷闷地回到西暖阁。

小荣见她这样以为她吃醋,忍不住开玩笑地说:格格,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也想嫁人了啊?你少胡说了!乔婉嗔怪地拍了她一巴掌,我刚跟皇上吵完架,要不是陈相帮我说话。

他就让人打我板子了。

你说我听说他在这儿还能笑得出来么?翠柳也瞪了小荣一眼。

跟乔婉告状地说:格格,你可得管管荣姐姐了。

她最近变得跟宫里那些三姑六婆一样,整天扯闲话!我哪有扯闲话啊?现在咱们景仁宫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我当然要出去压压各个宫里大丫头的气焰,你忘记格格不在的时候她们怎么欺负咱们了?小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现在她们上赶子巴结咱们,咱们也要摆点架子出来,让她们也瞧瞧景仁宫的人不是好欺负的,哼!现在芷妃娘娘又怀上了龙种,她们就更不敢说个不字了,哼!乔婉理解小荣的心情,但是还是忍不住劝她说:小荣,翠柳说得对,你不要太张扬了!树大招风啊,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谨言慎行,免得招祸!格格,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老是被人说!小荣气鼓鼓地看了乔婉一眼,现在只要我听到有什么人背后说你坏话,就狠狠地数落她们。

她们有什么资格说格格啊?整天呆在后宫里嫉妒这个嫉妒那个的,格格在外面出生入死、吃苦受累地时候,她们可是睡得香吃得饱,就想着怎么欺负人来着!乔婉忍不住笑了,好好,你说得有理!不过也不要做得太过火了,毕竟她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闲得慌罢了!你要是总这么张扬,万一以后我不在了……说到这里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脸上现出担忧的神色。

格格,您要去哪里啊?翠柳见乔婉这样,吃惊地问。

乔婉摇了摇头,我不去哪里,反正天有不测风云,我就是说万一罢了!没有什么万一了,格格现在可是朝中的大红人呢!小荣不无骄傲地说,就算哪天格格嫁人了,我也要陪嫁,跟你一辈子!我也是!翠柳也连忙表态地说。

乔婉苦笑了一下,只怕她将来要嫁去的地方,她们是不能陪嫁地,但是又不忍心打击她们的积极性,于是点头,嗯,只要能带上你们的,我一定带着你们!我就知道格格最好了!小荣和翠柳一人一边亲热地抱住乔婉。

正说着呢,就见阿尔兰一脸担忧地进门来,乔婉连忙从二人地环抱中挣脱出来,问道:阿尔兰,你怎么了?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就是啊,芷妃娘娘有喜了,这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小荣也有些奇怪地问道。

阿尔兰给乔婉见过礼,迟疑了再三才开口求道:长公主,请您劝劝娘娘她吧,不要让她跟皇上去五台山!太医说了,她身子还虚弱着呢,不能太劳累。

这一路过去,跋山涉水的,我就怕她吃不消啊!乔婉听了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只是笑了一笑说:就让她去吧,留在宫里也危险不是啊?皇上不在谁都能动她,你说是让她一个人留在宫里好,还是随驾去五台山好呢?第三百七十九章:凤印云妃得到消息,冷笑了一声,皇上学聪明了啊,竟然让要带着芷妃一起去五台山。

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么?也好,让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罢了,免得我在宫里费事!娘娘,跟皇上随行的人员名单都已经下来了,您要不要过目啊?玉子手里拿着一个名单,双手地递到云妃跟前。

云妃看也不看地说:嗯,不用看了。

你就告诉我太医院都去哪些人吧!皇上点名要莫太医、孙太医还有梁太医随驾。

其中莫太医负责太后娘娘的玉体,孙太医负责芷妃娘娘的贵体,梁太医则负责皇上的龙体!玉子显然早有准备,一口气地说了出来,还另外点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云妃看了她一眼,沉声地问道:谁?颜总兵!玉子目光闪烁地回答说。

云妃听了这个名字果然吃了一惊,不是有亲卫队么,为什么要让颜总兵去?奴才也不知道,皇上是这么下旨的,让颜总兵带领一堆人马负责芷妃娘娘车驾的安全,却也没有说为什么!玉子顿了一顿,补充地说,朝中大臣也都争议得紧,劝皇上换大阿哥去,可是皇上却是这么坚持的!云妃皱起秀眉,思索了半晌也没有搞明白康熙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她似乎也猜到了,她名义上的父亲虽说是个总兵,但是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这次大概是要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吧?不过她心中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情愫,虽说她对颜总兵一家人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欠了人家的人情。

()她实在不想颜总兵牵涉进来。

罢了。

这都是命啊,要怪也不要怪我,只能怪你的命不好罢了!云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转头看了玉子一眼,简王爷那边怎么说?玉子点了点头,简王爷说已经按照您的布置安排好了,皇上已经安排他守护皇宫地重任,到时候一切顺其自然就是了!嗯。

那很好!云妃笑了一笑,站起身来微微地伸了一下做得发麻地腰身,走,我们去太后娘娘那拜会拜会,是时候让她发挥一下作用了。

对了,别往了带上准备好的话梅!玉子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来,抱在怀里。

娘娘,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走了!孝惠太后正吩咐着宫女收拾着行装,惠妃却在一边嘟着嘴巴。

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云妃一走进屋里见到这个场景,心里就微微地有数了,于是笑着行礼。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惠妃姐姐请安!云妃啊,你来得正好啊,快去劝劝惠妃吧,我都快被她闹死了!孝惠太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悦地看了惠妃一眼。

^^云妃故作不知地看了看惠妃,姐姐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她生气了呢?谁也没惹她,是她自己脑袋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孝惠太后拉过云妃坐在她身边。

拍了拍她的手说。

云妃啊,你最懂事了。

我和皇上不在宫里的时候你要多操心了!云妃明眸一转,笑道:太后娘娘你这话客气了,该操心的臣妾一定做好。

可是有惠妃姐姐在嘛,您就不要担心了!她在?哼,她正跟我吵闹这件事情呢,她听说芷妃要随驾去五台山,吵着闹着也要跟去!孝惠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惠妃一眼,你说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喜欢闹别扭呢?这后宫的嫔妃多了,怎么非要跟着争风吃醋的呢?惠妃听了这话不愿意了,太后娘娘,您这话就偏心了!都是妃子,为什么我就不能随行啊?好事情都给芷妃一个人占了去,我也想多陪陪皇上嘛。

再说我在这宫里地时间长了,也想出去透透气嘛!你听听,你听听,她就是不听我劝了!孝惠太后一脸的无奈,求助地看向云妃。

云妃笑了一笑,没有说服惠妃,反倒来劝孝惠太后,太后娘娘,其实臣妾觉得,让惠妃姐姐跟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姐姐细心又周到,是热心肠,您身子也不好,芷妃身子也弱,皇上肯定顾不全,有姐姐两边照应着,您也省心,皇上也省心,芷妃也安心。

再说了,芷妃妹妹现在有孕在身的,随驾是件辛苦的事情,虽说有太医和宫女,可是一群男人和小丫头有什么经验啊,哪能照顾周全呢?还是姐姐在比较放心!是啊,是啊,还是云妃妹妹了解我!惠妃听到云妃为她说话了,登时来了精神,立刻做到孝惠太后身边来,太后娘娘,您就让我陪您去吧。

皇上不然我陪同,我可以陪同您嘛。

您点的名儿,相信皇上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云妃孝惠太后还在犹豫,于是再推一把,太后娘娘,您前些日子跟皇上有些嫌隙,这次出行正是修复母子关系的好机会。

有惠妃姐姐照顾着,好说话,也好办事,您说是不是呢?是啊,是啊,我可以在你们中间帮你们传话嘛!惠妃一脸期待地看着孝惠太后。

跟康熙的嫌隙正是孝惠太后地心病,云妃这么一说,她当即也不再犹豫了,点了点头,好吧,就让惠妃陪我去吧。

惠妃,我可警告你啊,路上少给我找麻烦,多体贴着皇上点儿,明白不?是是是,我一定一定!惠妃欣喜若狂地点头。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收拾东西?孝惠太后瞪了她一眼,你啊,就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没个规矩!惠妃目的达到了,并不在意孝惠太后的责怪,赶忙告辞,乐颠颠地回自己宫里去收拾东西去了。

孝惠太后见惠妃走了,叹了一口气,她跟我去也好,免得她在宫里惹是生非的,皇上回来又该生气了!惠妃姐姐就是直率了点,人还是热心肠地!云妃笑了一笑,招手让玉子把锦盒拿了过来,双手递给孝惠太后,这是臣妾亲手腌制的话梅,给您带着路上吃,就不会晕车了!孝惠太后感动地接过来,夸赞云妃道:你真是个体贴的孩子,连这个都想到了,谢谢你啊。

对了,这个给你!说着从旁边摸过一个明黄布包来,郑重地放到云妃地手上,我和皇上都走了,后宫有些人会捣乱,拿着这个就没人敢胡闹了!云妃看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包裹,强压着心头的悸动,平静地问:太后娘娘,这是什么啊?凤印!孝惠太后正色地说,多少年都没用过了,一直放在我这里保管着。

这次情况特殊,所以才交给你,我们不在的时候,后宫就全仰仗着你照看了!云妃,这虽然是苦差事,但是你不要拒绝,因为我只有你可以信任了!云妃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等的就是这一天,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太后娘娘,臣妾谨遵懿旨!第三百八十章:出行康熙陪同孝惠太后出京了,声势浩大,仪仗豪华,随行的有惠妃和芷妃,那云奉命护驾也随同而去了。

安排太子和大阿哥同理朝政,命陈廷敬、张英和简王爷全力辅佐二人。

皇上离京,后宫的嫔妃大多失落寂寥,大臣们的心头也不同程度地涌起了慵懒的情绪。

毕竟主心骨不在,谁也不用卖全力去工作了,这就是人心的惰性使然。

有人松散就有人紧张,这紧张起来的人还不少。

太子和大阿哥自不必说,皇帝老爹不在家,他们俩就是大王,先前因为索额图和明珠受到牵连,被不同程度地打压了,如今正好可以找回来,于是康熙前脚出宫,他们后脚就以辅政为由,把各自的靠山找了来。

索额图和明珠自然知道这是机会,先前被罢黜了相位,连降三级,气势大伤,这会儿正好找补回来,何乐而不为呢?所以皇帝还没出京,他们就已经衣冠整齐地候命了,接到太子和大阿哥的传唤,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进宫去了!当然,最兴奋的人莫过于云妃,现在整个后宫都是她的天下,不,要不了多久整个天下都是她的了!她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桌上的那方凤印,嘴角微微地上扬着,目光里闪动着快乐的神采,是啊,等这一天似乎等太久了!玉子虽然进宫的时间短,但是她本性聪慧又内敛,早就看出这个云妃主子跟颜府里的惜儿小姐大相径庭。

虽说不解其中地变故,但是也知道人心是会变的。

平日里见她隐藏得颇深,今天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掩饰,想来是真的高兴了。

偷偷了看了云妃一眼,也不说话。

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吩咐。

玉子,婉真长公主还真地没跟皇上去啊?云妃终于开口了,笑意不减地问道。

玉子点了点头,是的,娘娘,婉真长公主留下了,这会儿在翰林院绘制地图!哎,她还真是个倔脾气啊!云妃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突然咂了一下嘴巴,不过这样也好,没有她游戏就没意思了!有对手才有争斗的动力嘛,这样很好。

她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要阻止我么?我就让她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得逞的!玉子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这些日子她按照吩咐所接触到的人不是朝中大臣就是密探暗党,心里也明白,这位主子要做大事情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问,她听说过阿郁的事情,她不想跟阿郁有一样的下场!所以只要云妃不说,她就绝对不开口问。

玉子。

你去,派人好好盯着婉真长公主,她见过什么人,都去过什么地方。

是谁给她送饭,谁送水,谁伺候,都一一给我盯紧了,然后一丝不差地来跟我汇报!云妃面色一肃,跟刚才判若两人。

玉子恍惚间觉得云妃气势了得,竟然带上几分凛然的风范,愣神儿地功夫就见云妃瞪了过来。

连忙回神,答应着去办事了!一晃好几天过去了,云妃估摸着康熙和孝惠太后的撵驾应该到了山西行宫了,突然觉得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无聊,后宫的嫔妃似乎早就知道云妃手里握有凤印,各个都老实得不行。

两个扯闲话的都没。

云妃倒也乐得清闲。

1--6--K小说网她本就没把后宫这些三姑六婆放在眼里。

不过她在意的人似乎让她觉得更无趣,根据玉子的回报。

乔婉这几天不是在翰林院绘制地图就是去兵部帮助马尔汉,不见她接触任何人,也不见她有任何不自然的动作,这着实让云妃感觉意外了!虽说她不认为乔婉会这么后知后觉,但是她却也搞不明白乔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她有一种被闪的空虚感,自己可是全力备战地,可是对手似乎并没有动静,乔婉的安之若素让她相当失落!玉子,今儿她也没什么异常么?她第一次有沉不住气的感觉,忘记自己刚刚已经问过一遍了。

玉子隐藏着眼神里小小的诧异,点头,是地,娘娘,她还是跟平日里一样,不出门也不见什么人!哼,不管她憋着什么劲儿,我也不能坐在这儿等了!云妃肃了一肃神色,站起身来,玉子,给本宫沐浴、更衣、着妆!玉子点了点头头,走到门外去招呼一声,立刻有两个宫女抬着热水走了进来,帮云妃调好了水温,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玉子小心地帮云妃褪去身上的衣服,目光扫到她腰上一块青色的图案,忍不住愣了一下,手上不由得迟疑了。

觉得奇怪么?云妃似乎觉察到她的异样,轻轻笑了一声,大病初愈,身上就多了一个这个,有人说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征兆,更有人说这是死亡的痕迹,你说如果是你,你该相信哪一种呢?玉子没想到云妃这么坦诚,稍稍诧异了一下,便笑道:娘娘,奴才当然相信前一种,您是有福的人!命长才有福!云妃似乎是冷哼了一声,不过玉子听出来了,这一声里有淡淡的苦涩。

云妃跟别地嫔妃不一样,她有上好的容颜,也懂得怎么保养,因此她从来不浓妆艳抹,一向都是清素的妆容,就有了一种清丽脱俗的感觉,却比别的妃子更加惹人注意。

无论谁都要承认,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美丽而不庸俗!可是今天她似乎刻意要改一改自己地形象,招了专门给太后梳妆地梳头王来,为她细细地描画了。

鲜艳的红唇,修长地黛眉,眼角用金粉细细地描过,眼波流动之下就显现出别样的妖娆,连腮红也打得稍浓了一些,微醉一样的妩媚,惹人垂涎。

即便梳头王是个老太监,为云妃描画完了也忍不住看得痴了。

他得承认,在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为不少嫔妃画过妆容,云妃是最漂亮的一个!怎么?你也会动心么?云妃感觉到他痴恋的目光,对着他嫣然一笑,问道。

梳头王这次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跪下请罪,奴才该死,冒犯了娘娘的玉颜,请娘娘责罚!罢了,本宫也没责怪你不是?云妃宽容地笑了一笑,对着镜子看了看梳头王给她弄出的发型,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错,难怪在宫里这么有人气,谁都想找你帮着梳头!玉子,赏下了!玉子闻言把早就准备好的一锭金子递给梳头王,梳头王千恩万谢地走了。

听说太子素来荒淫好色,本宫今儿就去看看他有多大的色胆!云妃笑得分外妖娆,明眸里春波荡漾,瞟得玉子一个女人都心里发慌起来,玉子,咱们这就去太子的府上走一趟!第三百八十一章:冒犯大阿哥带着人强行闯进太子府的时候,太子妃也已经从简王爷府回来了,见府上满是正黄旗的人,不由得诧异,连忙进府探看究竟。

府里的下人似乎都神色慌张,不肯正面回答太子妃的话,只是指了指卧房的方向。

太子妃意识到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也顾不上端庄的仪态了,急步赶到卧房,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险些晕倒。

屋里的两个人均是衣衫凌乱,男的神情与其是说慌乱还不如说是迷茫,女的则在一个丫头的怀里伤心地啜泣着。

男的真是她的夫君,当朝的太子爷,而女的,却是大名鼎鼎、颇受皇上宠爱的云贵妃。

是个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太子对云妃无礼了……太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大阿哥看到屋里的一幕,不忍心地扭过头去,捶胸顿足,又羞又忿地指责着皇太子胤。

太子妃愣了足够长的时间,终于反应过来了,扑过去一边捶打着太子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叫着,你怎么能这样?她可是皇阿玛的妃子……你平日里跟别的女人乱来也就算了,我不不跟你计较,可是你怎么能打她的主意呢……你真是色迷心窍了啊……你让我、让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太子一边阻挡着太子妃的拳头,一边求助地望向门口的大阿哥,大阿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要给我做主哇……大阿哥眼见府里地下人越聚越多,知道这件丑闻不能传扬出去,皱了皱眉头,劝住太子妃,您先别急着哭叫。

还是先请云妃娘娘去后面整理一下,本王带太子去书房问话!是,是!太子妃也知道当前的情况不是找自己男人算账的时候,连忙收手,擦了擦眼泪,吩咐了两个贴身的丫头过来搀起云妃一起到里面去了。

大阿哥跟太子的关系还算是融洽,因此府上有头脸地下人他都熟识,于是吩咐了管家让下人们都回去干活。

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把嘴巴闭严实了。

管家领命去叮嘱了下人,又驱散了众人,才回来复命!给你们主子收拾收拾,带他到书房来见我!大阿哥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先行去书房了。

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太子似乎仍然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脑袋似乎有些不够用了,他只记得云妃突然造访,说是来找太子妃的,然后他就有些迷糊了。

隐隐地看到一个妖艳的女人诱惑地看着他,之后的事情他就记不得了……太子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大阿哥语重心长地晃了晃太子的肩膀,她可是皇阿玛的女人。

你怎么能……是,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可是她是长辈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啊!太子一把拉住大阿哥地手,急切地说:大阿哥,我真的没有非礼她,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给我做主,不然……不然皇阿玛知道了……皇阿玛要是知道了。

我……想起这严重的后果,他自己说不下去了,这不止是不忠不孝的罪名,这可是淫乱欺君、大逆不道的重罪啊……你既然怕皇阿玛知道,还做出这等荒唐事来?!大阿哥用力地握了握拳头,现在只能去求云妃娘娘。

一路看文学网只要她肯松口。

我看事情就好办了。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是她不肯松口。

那你就……就怎么样?太子着急了,一把拉住大阿哥,大阿哥,你要救我啊,我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我真的没有非礼于她……这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呢?大阿哥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不相信你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云妃娘娘她,她要是相信你没对她非礼,那就一切都没发生,可是……大阿哥,你别光说可是啊,你帮我想想办法啊!因为慌乱和无措,太子的脑袋已经成了一锅粥了,抓住大阿哥就想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松手,看在你我兄弟一场地份儿上,你一定要帮我!这要是让皇阿玛知道了……非但我这个太子的位置保不住了,就连我的脑袋……脑袋也恐怕不保了……大阿哥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脑袋,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想了一下,终于问出口,你到底对她……那样了没有啊?那样?太子似乎相当迷茫,终于明白大阿哥所说的那样是什么了,连忙摇头,我清醒过来地时候不过是抱着她倒在床上,然后她的丫头就大喊大叫起来……我没有那个她……大阿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酿成大错,不然……放心了,至少皇阿玛不会要你的脑袋了!可是……可是……太子似乎还想争辩什么,大阿哥根本不给他机会,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他说,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现在就去见云妃娘娘,说你喝醉了,求她原谅你。

至于云妃娘娘肯不肯原谅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太子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连忙点了点头,好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我这就去求她,给她磕头!云妃已经在太子妃的帮忙下整理好了衣衫和云鬓,也不再哭泣了,只不过是眼神里都是哀伤,脸色也苍白得难看。

云妃娘娘……太子妃思忖再三,决定帮自己的男人求求情,于是迟疑地开了口,娘娘,太子他肯定是无心地,您能不能……能不能……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是啊,再无心怎么会对自己的长辈下手呢?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就算是脸皮再厚的人,这种请求也说不出口啊!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娘娘受到那样的待遇,这种事情传了出去,可让娘娘她……她怎么做人啊?她可是两位小阿哥额娘呢!玉子仗着自己有理,咄咄逼人地指责着太子妃,见太子妃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更加理直气壮了,反正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轻易过去了!正说着呢,就见大阿哥带着一脸畏缩地太子走了进来,讪讪地笑着跟云妃请安。

云妃瞟了太子一眼,表情厌恶地扭过头去,似乎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太子也知道这个时候要诚心认错才有机会,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过去,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云妃娘娘,求您原谅儿臣,儿臣是一时喝多了酒,才犯下了大错……请您就原谅儿臣这一次吧!太子妃见到这个情形,也连忙跟着跪下,求娘娘宽宏大量,网开一面……第三百八十二章:囚禁云妃似乎被二人声泪俱下的求情打动了,眼神闪了闪,似有要松口的意思。

太子爷,您还真是能开这个口啊!玉子却得理不饶人,牙尖嘴利地说,您说有重要事情要跟娘娘商量,把娘娘叫到里面,还不准奴才跟着进去。

然后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幸好奴才耳聪目明,觉得事情有异,才闯进来,不然娘娘就被你……大阿哥,您是不知道啊,娘娘身上可是有好多处伤口,又青又紫的,太子爷做起荒唐事来可是丝毫没留情啊!大阿哥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太子,你……唉!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好了,只好替太子求情,娘娘,太子一向喜欢喝酒,这次真的是无心才冒犯了您,求您……大阿哥,你不要说了,本宫生气的不是这个……云妃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涌了起来,你知道他说了什么么?真是让本宫难以启齿……他竟然说等他做了皇上,请我当他的皇后……说完这话,云妃似乎已经无颜待在众人跟前,起身就冲了出去。

玉子狠狠地看了太子和大阿哥一眼,这件事情不过轻易了结,就看大阿哥您怎么处置了,那么我们就在宫里等着大阿哥的消息!说完追着云妃而去。

太子,你竟然……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你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纳妾玩乐,我从来都是低眉顺眼,能忍就忍了!太子妃听了云妃的话心里极其不平静起来,忍不住扯着太子厮打起来,你竟然说什么等你当了皇上让那个女人当皇后?那我呢?我是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你倒是说话啊!太子本来就已经够烦躁的,见云妃不肯原谅他。

心里的怒火和闷气顿时喷发出来。

全部喷到了太子妃的头上,粗暴地推开她,你***给闭嘴,老子够烦的,你跟着添什么乱?就你这样,老子也不让你当皇后……太子妃被这样对待,也忍不住要发狂了,爬起来扑上去再次厮打起来。

大哥见他们二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想那些事情。

心里也不由得生气起来,连忙拉开二人,吩咐着自己带来地人,把太子带到宗人府去,等候皇阿玛回来发落!大阿哥,我是被冤枉地,你不能带我去宗人府啊!太子听了大哥的决定,顿时慌神了。

连忙来求大阿哥,大阿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大阿哥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不是我要这么对你。

是云妃娘娘她不肯原谅你,我只能先把你关进宗人府的大牢,等皇阿玛回来发落了!如果我不这么做。

云妃娘娘也不会放过我,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谁让你做出此等荒唐的事情,还连累我跟你一起受责!大阿哥,你这是公报私仇,你想把我关起来,然后你自己独揽朝政……太子见求情不成,当即翻脸了,指着大阿哥的鼻子大骂起来。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表面上跟我好,其实一直想要跟我争这个太子的位置。

你……大阿哥的耐心也终于被太子磨光了,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别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乱说话,这次你是犯下淫乱地罪名,你怪得了谁?来人啊,给我把太子带走!大阿哥一声令下,手下的人当即冲过来,不顾太子的挣扎和喊叫,架起来就往外走。

太子妃见自己的男人被带走了,也顾不得刚才争风吃醋的事情了,连忙扯住大阿哥的衣服跪地求情,大阿哥,求您救救太子,求您……等皇阿玛回来,你找他求情吧!大阿哥挣开她的手,冷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太子妃一口气儿上不来,晕死过去,惹得下人们一阵慌乱。

大阿哥回到府里,明珠已经等候在那儿了,见大阿哥嘴角上扬地回来了,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但是还是追问道:听说太子冒犯云妃,被您送到宗人府去了?此事可当真?当然是真的,太子现在还在宗人府地特别牢房里大喊大叫呢!太子笑着喝了一杯茶,看了明珠一眼,明相您的消息也够灵通的啊,知道得真快!明珠也笑了一笑,那是当然,皇上不在京城,老夫得留意各方的动静,免得发生什么事情被动啊!这太子也太糊涂了点儿吧?连云妃娘娘他也敢动啊?哼,就算他不敢动,如果被人下了套儿,他也就敢了!大阿哥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明珠会意,眼神一动,问道:你地意思是云妃她……如果真的是太子色急要冒犯她,那我怎么会收到消息?就算是我收到消息,赶过去恐怕也已经生米熟饭了,怎么会看到那么正好的场面呢?大阿哥笑着哼了一声,我恐怕这是一开始就设好地局,我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扮演了一个捉奸的角色!明珠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大阿哥既然知道是被人利用,为什么还要把太子关起来呢?把太子关起来对我不是更好?既然是对我有好处,又不用我出面,我又何不顺水推舟,成就人家的好事呢?大阿哥眼神里泛着光亮,继而又深沉起来,明相,您说云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跟太子有什么私仇么?明相目光凛了一凛,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她费了这么大力气,还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冒着清誉被毁的危险,绝对不是为了私仇那么简单。

怕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您是说她想要……大阿哥心头不由得一慌,对了,凤印掌握在她的手上,我听说太后娘娘走的时候,把凤印交给她了,她不是想要干涉朝政吧?她看起来可不像是那样地人啊!明相笑了一笑,不像不等于不是,让人摸不透深浅,这种人才最危险啊!但是上次截断驿传地案子,她不就把我和索额图都耍了嘛,哼,这次恐怕她要有大动作了!我们可要做好提防啊……正说着话呢,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起身要出去看个究竟,就闻到一阵异样的香味飘进鼻孔,登时软了手脚,双双晕倒在地……第三百八十三章:主持陈廷敬正在翰林院跟乔婉和卫阿哥讨论大清地图的事情,就听见有人慌忙来报,陈相,索额图索大人还有明珠大人说有急事,请您去太和殿商议要事,张大人,马大人,武大人都已经去了!哦?这个时候议事?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陈廷敬感觉有些奇怪,马上就要到离宫的时间了,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乔婉也觉得奇怪了,一般议事都是在上午,忍不住跟卫阿哥对视了一眼,见他脸上也是现出了不安的神色。

通报的人眼神慌张地说:听说……听说直郡王府上突然遭到袭击,直郡王他……他……直郡王怎么了?卫阿哥比陈廷敬还着急,一把抓住通报人的衣服,吼道,你快说,直郡王他怎么了?明珠大人说,直郡王被烧死了……啊?!陈廷敬听了这个消息腿脚一软,险些跌倒,好在乔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陈相,您要挺住啊,我们先去太和殿问个究竟!陈廷敬连忙定了定心神,在乔婉和卫阿哥的搀扶下,急忙赶来太和殿。

朝中的重要大臣全都来了,听闻这个消息都人心惶惶,整个大殿笼罩在一层沉重的气氛之中。

||几名重臣均是面色沉重,没有发表言论,正等着陈廷敬呢,见到他来似乎立刻有了主心骨,都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陈相,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乔婉连忙止住他们,你们先不要慌张,明珠大人呢?众人分开,就见明珠坐在一张椅子上。

脸色漆黑。

胳膊高高地吊着,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正一脸难过地掉着眼泪。

明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卫阿哥比较着急,连忙追问道。

陈廷敬也快步走到他跟前,急切地问:明相,到底怎么回事?直郡王他……他真的……明珠看到陈廷敬当即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大阿哥他……已经不在了……老夫正在跟他商谈事情。

就听到外面一片嘈杂,刚想出门去看,就闻到有迷香的味道,就不醒人事了,晕倒的时候我看到外面似乎是起火了!后来大阿哥的家丁冲进来救我们,把大阿哥和老夫背了出去,可是大阿哥和那名家丁都被暗箭中,倒在了火场中。

抢救不及……老夫被救出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大阿哥……大阿哥只剩下烧焦地尸体了……陈相……老夫有罪啊,没能保护好大阿哥……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到直郡王府杀人放火?这还了得?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了没有?陈廷敬毕竟老臣。

虽然痛心疾首,但是还是冷静了下来,太子人呢?请他出来主事……简王爷面色沉重地看了陈廷敬一眼。

太子爷现在在宗人府关着呢!啊?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么了?先是得知大阿哥被杀,又听说太子被关进了宗人府,陈廷敬觉得已经没法再吃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王爷看了众臣一眼,附在陈廷敬耳边说了几句,就见陈廷敬脸上现出愤怒地神情,痛心疾首地摇着脑袋,偏偏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也就是说现在朝中无人主事?这还了得?陈相。

现在皇上和太后娘娘都不在。

大阿哥出事了,太子又那样。

只好您来主事!简王爷提议地说。

陈廷敬摇了摇头,不可以,虽说我们都是奉了皇命辅佐太子和大阿哥理政,可是没有主事的权利,这个不符合规矩。

对了,老夫听说太后娘娘出京的时候把凤印交给了云妃娘娘,现在只能请她出来主事了!陈廷敬不是不能主事,只是他不愿意主事。

因为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他跟简王爷还有张英同在相位,一个主事,另外两方就会不平衡,所以他不想出头,于是把云妃推了出来。

云妃虽然不是皇后,但是凤印在手,就相当于皇后了,她出面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乔婉听了陈廷敬的决定,心里思绪翻转,但是她也明白,陈廷敬这个决定是最明智的,越是在混乱的时候就越是不能引起各方势力的不平衡!经过简短地商议,由简王爷、陈廷敬和张英三个人一起去后宫请云妃带着凤印出来主事。

不多时,云妃就在三位重臣的陪同下来到了大殿。

众人行礼,云妃面色凝重地走到上面,路过乔婉身边的时候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为了表示自己与皇上的区别,云妃坚决不坐龙椅,只好在龙椅旁边另设了一个凤坐。

云妃坐定,表情沉痛地说:各位大人,事情本宫已经听陈相几位大人们说了,大阿哥出事是我们大清的不幸!皇上和太后娘娘不在宫中,本宫应众位大人要求,勉为其难出来主事!本宫心里也非常难过,但是这个时候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请娘娘下懿旨吧!简王爷走出一步,请旨道。

众人也都跟着附和,是啊,请云妃娘娘下旨吧,臣等定将照办!那好,本宫就仰仗各位大人了!云妃话说得很是谦虚,但是发号施令起来却丝毫没有犹豫,显然是成竹在胸的,睿亲王,火速调查刺客地身份;直郡王府遭受火灾,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张相,卫阿哥,立刻带人去安抚直郡王的家眷,将直郡王福晋一干女眷等暂时接到延庆殿,并尽快着礼部承办直郡王的丧葬失仪,做好准备,等候皇上地批复;简王爷,火速派人去往五台山,把这个噩耗告诉皇上!马大人,请带兵加强京城的戒备,并注意封锁消息,不许对外透露直郡王的死讯,免得引起恐慌!得到任务地都陆续地去办事了,大臣们听到云妃有条不紊的安排,眼里均是露出了钦佩的神色,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只有乔婉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云妃的脸,双唇紧抿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正在众人低声议论的时候,就见简王爷去而复返,神情慌张地跑了进来。

身后还带着一个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人,正是他的二公子那云。

乔婉见到那云这狼狈的模样,心里顿时升起更加不祥地预感。

不等发问,那云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失声恸哭,皇上他……在五台山……不幸崩逝了……太后娘娘、惠妃娘娘还有芷妃娘娘,全都……第三百八十四章:崩逝众人听了那云的话只觉得心猛地一沉,继而脑袋空白了,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云,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云妃更是惊得花容失色,从凤坐上忽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惊慌地望着那云,你……你刚才说……说什么了?皇上他……他怎么了……云妃娘娘,各位大人,皇上他、他不幸崩逝了!皇上陪同太后去五台山祭拜,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百门大炮,众炮齐发,车驾都变成齑粉,已经没有幸免的可能了,就连太后娘娘、惠妃和芷妃二位娘娘也都未能幸免于难,还有护驾的亲卫军也都折损殆尽,整个五台山几乎被夷为平地……我当时在行宫负责守卫,得到消息上山的时候,又遭到大炮袭击,我所带领的兵将全部殉国了……我死里逃生才能赶回来通知大家……那云一边哭一边说,总算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清楚。

皇上啊……大臣们听了这话登时跟着那云嚎啕恸哭起来,各个捶胸顿足,痛不欲生!明珠因为受了重伤,一直坐在座位上,听那云讲完一倒头便从椅子上栽了下来!皇上,太后娘娘……简王爷似乎担心的还另有其人,捶地呼喊着,老皇爷,岚妃娘娘……云妃听了更是脸色苍白、眼前发黑,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旁边的宫女太监连忙去扶,将她送回凤坐上。

xx卫阿哥似乎失去了知觉,只是脸色苍白地傻站在那里,似乎五感已经不存在了。

就那么呆呆傻傻地站着。

陈廷敬等几个老臣甚至一口气喘不上来。

当场晕死过去。

整个大殿一片混乱,逄越强忍着心头的悲痛和慌乱,安排人去太医院叫太医!乔婉一听说皇上和杨芷兰都已经死了,登时胸口痛得几乎窒息。

腿脚一软,也跪坐在了地上,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会这样?皇上,芷兰……太医院倾巢而出,在大殿忙活了半晌,总算是把晕死的都就醒了,云妃也悠悠地转醒过来,不断地擦着眼泪!简王爷擦了擦老泪,止住众大臣的哭声。

上前禀报说:云妃娘娘,事已至此,请您节哀顺变啊!大清发生如此突变,必定人心不稳。

还请您忍痛振作,主持大局啊!本宫一个女人,听到丈夫和婆婆去世了。

::还哪有心情主持什么大局?还是让陈相和简王爷来主持吧!云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站起身来,让玉子扶着就要回去后宫。

陈廷敬连忙打起精神,跟简王爷一起拦住了她,娘娘,您不能走哇,现在只有您主持这个大局了,不然……不然恐怕会天下大乱啊!那本宫要做什么?云妃悲伤的神色里带着不可言说的迟疑。

幽幽地望了二人一眼。

你们说本宫该做什么?简王爷想了想,跟陈廷敬商议说:陈相。

我看当前最重要地是派重兵赶赴五台山,找到皇上、太后娘娘还有惠妃、芷妃二位娘娘地遗体,哪怕是遗骨……并歼灭那一伙叛党……他也知道,经过那样的炮击,恐怕遗体是找不到了!好,那就按照两位大人所说的去办吧!云妃幽幽地擦着眼泪,本宫也不太懂,就请两位大人把该办的事情都安排人去办了吧!几乎不到半个时辰,康熙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京城,到处都是人心惶惶,人人都觉得乌云压顶,仿佛天塌下来了一样!那云自请带兵去寻找皇上遗体,却被简王爷阻拦下来,让他留在京城协助九门提督保护好京城的治安,防止有心之人趁机暴乱!马尔汉和涂将军奉命带重兵赶赴山西五台山,一方面汇合地方官兵搜寻康熙和孝惠太后等人的尸体,一边围剿攻击五台山的叛党!简王爷还交给涂将军一个特别地任务,具体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人多好办事,经过一番安排,整个皇宫都挂起了白绫,大臣和后宫嫔妃们也都身着素衣,到处都是悲伤的气氛。

阿尔兰听说杨芷兰去了,哭得昏过去好几次,好在有小荣和翠柳百般照料着!乔婉一身素服来到刑部找逄越,武贤也在,看到她来都过来见礼,乔大人!乔婉连忙摆了摆手,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不要太见外了,我是来跟你们商量正事的!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芷妃娘娘去世了,你一定非常难过!逄越关切地看着她,事情已经发生了,节哀顺变吧!乔婉悲伤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给她报仇的!乔婉,你觉得这这几件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逄越肃着一张脸说道,先是太子出事,接着大阿哥被刺杀,马上又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出事,我们明明安排好了,怎么会……武贤也大呼奇怪,说是叛乱吧,可是炮击完了就扔下大炮逃走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说不是叛乱吧,还京城和五台山全部出事了!可是大阿哥过世了,皇上也出事了,这么久也没有听到哪里有什么叛军闹事!武大人,您还不清楚么?这是那个女人的阴谋!乔婉恨恨地咬了咬牙,我百密一疏,终究还是让她得逞了,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她扶持小皇子登上皇位的!武大人,逄越,到了那些人要登场的时候了!逄越有些担心地看了乔婉一眼,你真的要跟他们对决了么?如果真地跟我们猜测的一样,简王爷跟云妃是一伙儿的,那么皇宫是云妃掌控着,那么整个京城就是简王爷掌控着!我担绝对不能让她得逞!乔婉神色坚定地说,现在众位阿哥也已经蠢蠢欲动了,相信云妃也会顾全不及。

我最担心的是她隐藏起来地势力到底有多少……逄越拍了拍她肩膀,用力按了一下,你别担心,无论你怎么做,我们都全力支持你。

你吩咐吧!第三百八十五章:皇后云妃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她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眉头紧锁,眼神严肃。

大概终于感知到了疲累,于是停了下来,看了玉子一眼,五台山那边还没有消息么?娘娘,现在那云大人和九门提督把整个京城都戒严了,根本无人能进,更出不去!玉子如实地回答说,顿了一下又问,娘娘,我们该怎么办?云妃想了一下,说道:虽然得不到具体的消息,但是从乔婉他们的反应来看,皇上崩逝的消息已经坐实了,这样就好办了。

剩下的只有尽快让大臣们推举新皇了,只要小皇子登基,我做了太后,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应付!正说着呢,就听到门外有宫女来报,娘娘,睿亲王、简王爷、陈相、张相、乔大人,索额图大人、明珠大人求见!来得还真快啊!云妃从这些人中听到了乔婉的名字,忍不住目光闪烁,哼,我就当面做给你看!于是答应一声,换了悲伤的神色,出来见众人。

乔婉目光带着愤怒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冷哼,哼,这个女人还真能装,一会儿我就扒下你的狼皮给大家看个清楚!众位大人来后宫见本宫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一番见礼过后,云妃强忍着悲伤的表情问道。

....陈廷敬和张英对视了一眼,便拱手说道:娘娘,国不可以一日无君,虽说皇上崩逝我们都难过至极,但是万事以国为大,还请娘娘为新皇册立的事情主持大局!是啊,皇上不在了也要有人来继位!云妃点了点头。

叹气地说。

可是这种事情各位大人按照大清的规矩来办就可以了,何苦来难为本宫一个女人呢?陈廷敬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娘娘,请您节哀顺变,老臣知道您心里难过,但是为了大清,为了国家,请您暂时放下悲痛。

出来主持大局吧!您手中握有凤印,虽说太后临走的时候没有传下懿旨,但是她能把凤印交给您,就是承认您是咱大清的皇后了,只有您出来说话才能服众啊!本宫不过是代为管理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皇后!云妃继续推辞。

陈廷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又禀报道:娘娘。

按照咱们大清的祖制,如果宫中没有皇上、太后、皇后,但是有嫔妃手中握有凤印,并且德行能力被大臣们所承认。

那么就能行驶皇后地权利,大臣们会破格推举这位嫔妃坐上皇后地位置,然后主持朝中大局!现在咱们大清就碰到了这样的情况。

()娘娘,实际上您已经是皇后了!只需老臣等联合通告朝野上下,您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后了!请您莫要再推辞了……请娘娘莫要推辞了!其他人见陈廷敬跪下请求,也都跟着跪下了。

云妃似乎相当为难,终究还是经不住大家的请求,点了点头,那好吧,本宫就临危受任。

来主持这个大局!是。

皇后娘娘,臣等这就去通知大臣们上朝。

请娘娘主持大局,商议新皇册立之事!陈廷敬等人连忙起身,去通告大臣们上朝了!云妃见乔婉走到门口,回头对她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愤恨和警告,于是扯了扯嘴角,露给她一个微笑。

示意乔婉她对这个警告有多么的不屑!太和殿上,大臣们得到通告都匆忙赶来,正一堆一堆地议论着到底是哪位皇子能成为新皇。

虽说是有太子的,但是众人心里有数,这位太子被拥戴的几率不高,更何况现在还在宗人府大牢里住着呢!康熙的子嗣相当多,不算死去地大阿哥,从太子算起,到云妃的两个小阿哥一共有十六位,加上卫阿哥就是十七位。

不过卫阿哥是民间阿哥,绝对不会当选新皇,所以已经被悄悄地排除在外了!所有阿哥都没有出现在大殿上,当然是为了选拔的公平性!乔婉和逄越并排在站在人群后面,表情都是相当的沉重。

逄越似乎对大臣们的猜测相当恼火,见乔婉不说,便强忍了下来!但是终究还是耐不住了,轻声地问乔婉,我们这么安排,能阻止她么?乔婉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一定能,我一定让她为芷兰偿命!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太监一声通传,云妃在玉子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出来。

这次的气场可跟上次不太一样了,上次那是临时出来主事的,这次可是根据大清地规矩,名正言顺地成了大清的第一把手。

虽说她一身素服,可是眉宇步态之间都隐隐地现出高贵凛然的气质,还当真有了皇后的威严!众人以皇后地礼仪参拜过后,陈廷敬便向前一步,禀报地说:皇后娘娘,皇上崩逝,实乃我大清之不幸,天下臣民之不幸,臣等虽悲痛万分,但是此时却不能不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还请皇后娘娘受累主持新君册立之事!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本宫也只能忍痛出来主事!云妃眼神流露着悲伤,表情却分外的坚定,一副强作坚强地模样,格外惹人钦佩,对于册立新皇的事情,众位大人有什么提议么?不等别人说话,索额图便大步地走了出来,皇后娘娘,按照大清的规矩,皇上崩逝理应由太子即位,我们大清有太子,自然是太子即位成为新皇才对……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玉子往旁边看了一眼,迅速地离开云妃身边,到后面去了片刻,又回来将一封信交给云妃。

云妃接过信来迅速地看了两眼,蓦然间神情大为肃穆起来,眼神里流动着不可言说光亮,扫视了众大臣一眼,目光落定在索额图的身上,索大人,你继续说!索额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总觉得云妃跟刚才大不一样了,于是迟疑地把刚才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老臣觉得太子还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他是先皇册立的太子,皇上崩逝,理应他来即位……本宫不同意太子即位!云妃的语气相当坚定,想都没想就否定了索额图地提议,他地所作所为已经失去了做大清皇太子的资格!皇后娘娘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明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声地说道,太子有弑父篡位地嫌疑……第三百八十六章:表决众大臣听了明珠的话,都不同程度地发出惊呼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也都相当惊讶。

明珠是什么人,虽说是被罢黜了相位,但是在朝中的根基还是相当深的,所以这话绝对不是信口开河的,一定是有什么根据了!太子弑父篡位,这是何等惊人的事情啊?明大人,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的!陈廷敬也被惊得不轻,连忙看着明珠说道,明大人,你这么说可有证据啊?简王爷和张英也都附和地说道:是啊,是啊,这种事情不能乱说,要有证据才行啊?你说太子弑父篡位,到底有什么根据啊?索额图更是企图维护太子,明大人,弑父篡位的罪名可非同小可,请你不要血口喷人!当着皇后娘娘和文武百官,说这种事情是要有凭有据的,你可有根据?哼,根据,老臣想皇后娘娘心里最清楚不过!明珠冷哼了一声,对云妃鞠了一躬,皇后娘娘,老臣斗胆问您几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可好?云妃点了点头,明珠大人,你问吧!昨日皇后娘娘可是去过太子府?明珠果然直奔主题,见云妃点头,于是接着问道,请问当时太子可是对娘娘您有过无礼之举?云妃听他提起在太子府的事情,忍不住表情悲切起来,双目含泪地点了点头,此事关系到本宫的清誉,本宫本不情愿讲出来,但是关系到皇上崩逝的大事,本宫也顾不得许多了。

****确实,当时太子企图对本宫无礼,好在本宫的贴身侍女玉子及时赶到。

才让本宫幸免于侮辱……此事真是……让本宫难以启齿……说着便掩面落泪。

大臣们虽然都知道太子被关进了宗人府。

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这时听到云妃亲口说出来,均惊得目瞪口呆!朝中上下也都知道太子平日里荒淫无度,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连自己皇帝老爹的妃子都敢染指,着实不是一般混账人能做出来地!索额图听云妃当场讲出来,也是老脸无光,但是仍然不服气地为太子争辩说:太子年少无知,可能一时间做了糊涂事情。

但是这样也不能认定他有弑父篡位地野心吧?明珠似乎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哼了一声,继续问道:皇后娘娘,当时太子可是对娘娘说过这样的话?等他做了皇上,让您当他的皇后呢?啊?太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啊,太子也太不像话了,竟然说让皇后娘娘做他的皇后?大臣们听了明珠的话登时议论纷纷起来,朝廷上登时一片愤怒和嘈杂!陈廷敬和简王爷不得不出来维持秩序!等众臣都安静下来。

x明珠便又督促云妃问道:皇后娘娘,请问有还是没有?云妃一脸的难为情,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是。

太子确实说过这样地话!当时大阿哥和太子妃也在场……听了云妃的答复,大臣们又一次忍不住议论起来。

他们原本对太子的印象就不是很好,无奈康熙一直偏袒着这个儿子。

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如今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说出这么糊涂的话,就忍不住对太子的评价又低了十分不止!太子刚说过这样的话,皇上和太后娘娘就在五台山出事了,这还不足以说明太子有弑父篡位的嫌疑么?明珠高声地说道,压过了众位大臣地议论之声。

索额图看了明珠一眼,争辩道:明珠大人,这也不能说明皇上和太后出事就是太子的责任啊?太子一时糊涂说出那样的话。

也不等于他会对皇上下手啊!是啊。

太子平日里做事是荒唐了一点,但是还不至于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陈廷敬似乎也难以接受太子弑父篡位地嫌疑。

于是理不直气不壮地说道。

简王爷一直默不作声,似乎并不想对此发表什么评论!明珠很索额图是死对头,两个人恨不得不共戴天,此时他失去了大阿哥这个重要的棋子,怎么能让索额图再把太子扶持成新皇而来对付自己呢?说什么也要把太子从皇位候选人中除掉,于是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但是也不能说明他没有这个嫌疑是不是?当时是大阿哥为了秉持公正将太子送进了宗人府,接着大阿哥就出事了,这两桩事情嫌疑最大的都是太子,这个时候让太子出来继位,何以服众?你们让天下地老百姓怎么看我大清的皇室?弑父杀兄、调戏母妃,这样的新皇如何来治理国家?本宫也觉得太子不足以服众,还请各位大人另择人选才是!云妃见大臣们都迟疑着,便推了一把。

乔婉知道这个时候是出场的时候了,于是站出来说:我也觉得皇后娘娘和明珠大人说得有理,太子平日里就不得人心,更是发生了那样荒唐的事情!所以还是另择新皇的人选才是,我看四阿哥平日里德文兼备,深得人心,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老臣不同意乔大人的提议!应声走出一个蒙古族装扮地大汉,他是蒙古驻京地大臣,叫基尔姆汗,是一位蒙古王爷,他高声地说道,四阿哥虽然德才兼备,但是身份并不高贵,我大清的皇帝要血统高贵才是!按照子以母为贵地规矩,理应是皇后娘娘的小阿哥才有资格做这个皇帝,理应从两位小阿哥之中挑选一个才是!大臣们听了不由自主地跟着点头,确实按照大清的规矩,要从皇后所生的阿哥中优先挑选!不可以,两个小阿哥还不满周岁,怎么能让他们做皇上呢?索额图第一个反对,他早就意识到云妃不是一般的角色,让她做这个代理皇后他心里已经相当的不满了,怎么能让她做皇太后,那岂不是整个大清都是她的了?明珠也站出来反对说:我同意索大人的意见,我大清德才兼备的阿哥有十几个,何苦要找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儿来做皇上呢?这跟没有皇上有什么区别?老臣也觉得四阿哥合适!陈廷敬也表态地说。

老臣觉得八阿哥最具备当新皇的资格!索额图知道八阿哥是太子党的人,如果能扶持八阿哥当了皇上,那么他也不至于会失势,于是提议地说。

他的提议一出口,就被明珠否定了,我觉得三阿哥合适!三阿哥是大阿哥党,他自然是想要扶持自己党派的人。

我看这样,提出的人选有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还有小阿哥,我们来表决吧!乔婉见几方势力争执不休,于是提出了这么一个解决的方法。

第三百八十七章:反对文武大臣为册立哪位皇子为新君争执不下,乔婉提议表决,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同意表决了。

经过一番挣扎,文武大臣分为四部分,一部分拥护四阿哥,一部分拥护八阿哥,一部分拥护三阿哥,一部分拥护云妃的小阿哥。

结果出来之后,大出所有人的意料,拥护三阿哥和八阿哥的人数基本差不多,自然是索额图带领的一群门生拥护八阿哥,明珠带领的一群人则拥护三阿哥。

他们原本就势均力敌,所以拥护三阿哥和八阿哥的人也不相上下。

拥护人数最少的莫过于乔婉提议的四阿哥,只有寥寥八九个人,其中包括乔婉、逄越、陈廷敬、马尔汉、武贤、张英,还有几个耿直的小官。

站在那边更另外三方相比,实在是寒碜得可以!这也难怪,四阿哥平日里只是专心攻读,并不像大阿哥和太子一样广为笼络人心,所以支持他自然很少!人数最多的莫过于的拥护云妃小阿哥的人数,竟然凌驾于索额图和明珠带领的门生。

最让乔婉吃惊的是,陈廷敬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子,全都站在了云妃的那边。

更包括简王爷跟他的亲家吉赫,也就是库倪的老爹。

各个少数民族部落驻京的大臣,也都一个不落地站在了云妃的一边……陈相,既然已经表决了,结果也这么明显了,我看您该出来说句公道话了吧?蒙古王爷基尔姆汗面上不无得意地催促着陈廷敬。

x陈廷敬虽然不情愿,但是愿赌服输,只能走出来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是大家表决的,那么就请皇后娘娘来确认一下!这……这怎么可以……云妃似乎受宠若惊,忙不迭地推却着,小阿哥的年纪尚小。

怎么能担当如此重任呢?哎。

皇后娘娘,您这话就不对了!基尔姆汗大大咧咧地打断云妃的话,咱们大清历来就有幼皇登基的传统,世祖皇帝六岁登基,先皇也是八岁登基,他们哪一个不是成为大清万世敬仰的明君呢?再说,以皇后娘娘您的德行品貌,由您来辅佐幼皇再合适不过。

有您支撑着咱大清地门面,比任何人做皇帝都稳固,各位说是不是?基尔姆汗一声招呼,云妃党地人纷纷应声附和,是啊,是啊,皇后娘娘您就别推辞了,请您辅佐幼皇登基吧!云妃面色为难地看了大家半晌。

似乎终于推脱不过,表情开始松动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就……慢着。

^^^^我不同意小阿哥登基!乔婉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云妃的话,在文武百官诧异的目光下往前走了几步。

盯着云妃加重语气地说,皇后娘娘的小阿哥也没有资格当新皇!云妃似乎是被乔婉的话惊到了,眼睛张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讶、疑问还有无辜,有些无助地望着大臣们,似乎在询问原因。

哎,我说乔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基尔姆汗不愿意了。

走出来嚷嚷道。

表决的提议是你乔大人提出来地,结果出来了你又反悔了。

你说话到底还有没有个准儿啊?乔婉冷冷地扫了基尔姆汗一眼,哼了一声,我同意表决的只是拥有资格的阿哥,没有资格的阿哥我是不会同意他做新皇的!皇后娘娘的小阿哥怎么得罪你了?基尔姆汗两只牛眼瞪得溜圆,看他那愤恨的模样恨不得一口吞了乔婉才解气,你这个人说话要有根据嘛,皇后娘娘出身上三旗,身份尊贵,两位小哥更是皇上嫡亲的阿哥,哪里没有资格了?云妃听基尔姆汗说了这话,登时也缓过劲儿来了,表情肃了一肃,盯着乔婉说道:乔大人,本宫本不想让小阿哥来坐这个皇位。

但是本宫想要搞个明白,乔大人所说小阿哥没有做新皇地资格这又是什么意思?哼,是什么意思?乔婉冷笑了一声,直视着云妃道,我想皇后娘娘您的心里最清楚不过吧?云妃脸上有了怒色,乔大人,说话要有根据,无凭无据你就血口喷人,本宫今天倒是要听听,小阿哥哪里没有资格了?要凭证是么?乔婉微微一笑,回头看了逄越一眼,逄大人,能不能麻烦你把那两个人带上来?逄越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走出大殿去。

众人不知道乔婉要让什么人上来,脸上都露出猜疑的神色,更甚者窃窃私语起来,不知道乔婉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大人,一会儿见了那两个人,你们就都知道我为什么说小阿哥没有资格了!乔婉说这话显得信心十足。

云妃嘴唇紧抿,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她早就料到乔婉会出来阻止她,她又怎么会不做万全的准备呢?但是乔婉信心十足地表情也让她心里小小地打了一下鼓。

就在众人一边猜测着,一边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去的时候,就见逄越和一个老嬷嬷搀扶这一个妇人缓步地走了进来。

啊?这不是……是端妃娘娘……啊?这是失踪好久的端妃娘娘啊!待众人看清楚那妇人地脸时,都发出不同程度的惊呼。

年前端妃就从宁寿宫无缘无故地失踪了,皇上再三下令寻找她和贴身嬷嬷的下落,终究也没得到什么结果。

虽然康熙封锁了消息,但是后宫的娘娘无缘无故失踪,也在朝野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却没有人知道端妃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回事你?云妃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惊诧的神色,望着一脸憔悴的端妃轻呼了一声。

几个月没见,她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原来光鲜的脸上多了不少地皱纹!端妃在殿中站定,也不见礼,只是用愤恨地目光死死地盯着云妃,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是啊,是我,你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还活着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妃目光变得冰冷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端妃。

端妃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哈哈,你以为你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皇后了?你以为你杀死我就能夺取我地儿子,成为大清名正言顺的太后了?你休想!第三百八十八章:证人端妃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索额图似乎是听出了些许端倪,忍不住询问道。

端妃扫了索额图一眼,突然伸手指着云妃,恨恨地说:她用一个民间丫头换走了我的阿哥,冒充她的儿子,跟皇上说生了双胞胎!她那两个小阿哥其中一个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提到孩子,端妃的声音忍不住地激动起来,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夺走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我看你的疯病还没有好,满嘴都是疯话!云妃似乎早就料到端妃会说这些话,神情变都没变,就吩咐道,来人啊,请端妃娘娘回宁寿宫休息,去太医院请最好的太医来,帮她诊视!下面的侍卫听到吩咐,答应一声便要过来带走端妃。

钱嬷嬷连忙护住端妃,不让侍卫碰她。

端妃用力地擦了一把眼泪,看着云妃恨恨地问道:我出现在这里你害怕了么?迫不及待想要把我弄走杀掉灭口么?端妃姐姐这话说得太严重了,本宫为什么要害怕你?本宫没有什么好怕的,请你回宫只是为你的身体着想,想必你这些日子流落在外也辛苦了,就快些回去休息吧!云妃面色不变地说,甚至还对端妃微笑了一下,本宫正在跟众位大人商量重要的事情,请端妃姐姐不要在此吵闹!乔婉知道端妃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云妃的,于是笑了一笑说道:皇后娘娘你也不必急着带走端妃娘娘,端妃娘娘没有什么疯病,只不过是为了保住性命的权宜之计!如果她不是疯掉了,我相信皇后娘娘一定早就对她下手了,她也活不到今天,您说是不是?乔大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陈廷敬也被乔婉的一番话搞得满头雾水。

于是忍不住帮众大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乔婉看了逄越一眼,见他点头,便知道外面已经都准备妥当了,便整理一下思绪说道:各位大人,这件事情要从去年的七月份说起!当时我还是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宫女,被云妃娘娘安排到冷宫去照料当时还是刘贵人地端妃娘娘!端妃娘娘生产地时候比预产期提前了三天,当时太医院对冷宫不闻不问,为端妃娘娘接生的是柳嬷嬷。

柳嬷嬷是太后娘娘为云妃娘娘指定的接生婆!柳嬷嬷以端妃娘娘难产,所生出的婴儿是破户而出,三天不能见人为由,将刚出生的孩子跟端妃娘娘、钱嬷嬷、我还有死去的巧儿隔离开来,只是告诉我们出生的是一个格格!紧接着云妃娘娘也生产了,但是三天的期限还没有到,柳嬷嬷便将刚出生地婴儿带到了延禧宫。

事出偶然,就在柳嬷嬷出门的时候。

婴儿不知道为什么啼哭,踢开了遮挡的帘布,我看到一只带有月牙胎记的脚!当时我见柳嬷嬷的神色有些慌张,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悄悄地跟在她身后,眼见她进了延禧宫,将婴儿篮交给了一个宫女!柳嬷嬷口口声声地说破户而出的孩子不能见产婆以后的任何人。

却将孩子交给了一个宫女,这十分可疑!更可疑的是,不久之后,这个宫女就莫名其妙地死掉了!你说这些跟本宫有什么关系呢?当时让本宫代为照顾小格格地可是皇上,你莫不是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云妃不屑地看了乔婉一眼,打断她的话说道。

就是啊,当时确实是听说皇上让云妃娘娘代为照看端妃娘娘的小格格……这些事情跟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么?云妃党的人也附和着云妃地话说道,对乔婉指指点点的。

乔婉笑了一笑。

娘娘和众位大人不要着急啊。

听我慢慢说完!顿了一顿接着说下去,端妃娘娘当时因为生了一个格格心里不如意。

几天之后心思转过来便想要见自己的孩子,可是当我们去延禧宫要回小格格地时候,阿郁却百般推脱,不准我们见格格。

巧儿又去了几次,仍然没能见到小格格。

直到后面几天,柳嬷嬷才把孩子给送了回来,可是小格格脚上的胎记却跟以前不一样了,溃烂发脓起来,经过一位大夫的诊断,那并不是胎记,而是被人活生生地刺上去的!啊?还有这种事情?刺上东西当胎记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与此同时,我被调往了延禧宫,无意间发现两个小阿哥其中之一的脚上也有弯月胎记,跟我当初在景祺阁看到的胎记一模一样!乔婉打断大臣们的议论,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大臣们听了这件事情顿时议论纷纷,做着各种猜测!云妃看了简王爷一眼,简王爷会意,连忙出去阻止了大臣们议论,各位大人,安静,安静!乔大人,从刚才开始你的故事就编得很完美!云妃冷冷地看着乔婉,波澜不惊地说道,本宫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污蔑我和两个小阿哥,但是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颜惜彤自从进宫,就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愧对于皇上,愧对于后宫各位姐妹地事情。

本宫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乔大人,乔大人一定要把这脏水往本宫地身上泼!本宫希望你不要再继续污蔑本宫了,不然本宫也不会就此罢休的!云妃你这个贱人……端妃终于忍不住心头地怒火,蓦地往前冲去。

好在逄越和钱嬷嬷手疾眼快,一左一右拉住了她。

可是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边挣扎着一边骂道,你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我的儿子,还想杀死我!要不是有乔大人帮助我,我早就被你杀掉灭口了,你竟然还振振有词地说你问心无愧,我呸……云妃就等着端妃发疯,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刺激,很快就在朝堂上破口大骂起来,于是冷笑了一声,说道:端妃姐姐,你身为后宫的嫔妃,原本端庄大方、温顺有理,今天竟然判若两人,当真文武百官的面仪态尽失,显然是你的疯病还没有治好!来人啊,快些送端妃去后宫休息,请太医尽快为她治病!慢着!乔婉再次制止了侍卫,转身看着云妃冷笑了一声,娘娘您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那么我就让您再见一个人!第三百八十九章:变卦云妃暗暗地咬了咬牙,她不知道乔婉到底把这些人藏在什么地方了,让她穷尽兵力都没能找到,更不知道她到底藏了多少人,是怎么进到宫里来的。

她自觉宫门都安排得相当严密,乔婉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人弄进来的?这个时候她高高地坐在上面,也没法吩咐人去办事,一动就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她身边的玉子把云妃眼中的飘忽看在眼里,却也帮不上忙。

她知道,现在的她是云妃的代表,她也不能动!眼见逄越又出门去,片刻功夫带了一个人回来。

云妃不由自主地长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逄越身后那个到底是什么人?皇后娘娘,这个人您可是认识的吧?乔婉看了云妃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对站定在端妃身边的老妪说道,柳嬷嬷,你可以抬起头来给大家伙儿看看了!云妃听到柳嬷嬷三个字,心里兀自咯噔了一下,待看清楚那民妇打扮的老妪的脸时,她差点叫出声来,这的确是柳嬷嬷没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柳嬷嬷请求出宫的时候,她明明已经派人把她杀掉了,可是她为何还好端端地活着?而且还作为指控她的证人出现在乔婉的那一边?乔婉捕捉到她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慌乱,笑道:想必娘娘您很奇怪吧?柳嬷嬷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了呢?她毫不留情地把云妃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放心,您看到的不是鬼!柳嬷嬷,你跟娘娘说一下!柳嬷嬷一直低着头不敢往上看,嘴里嗫嚅地嘀咕了几句,在乔婉的督促下,才放开胆量。

提高了声音说道:民妇被人追杀的时候正好滚落山崖。

落进水中,被一户农家救起,侥幸活了过来。

后来被乔大人找到……云妃心里暗暗地骂自己培养的那些人不中用,竟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坠落山崖就回来禀报说柳嬷嬷死掉了,给她留下这么大地麻烦!柳嬷嬷,去年七月是你给端妃娘娘和云妃娘娘接生地吧?乔婉看了云妃一眼,转头问柳嬷嬷。

见她点头,接着问道,那么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把端妃娘娘的小阿哥换成小格格?柳嬷嬷畏惧地瞟了一眼上面正襟危坐的云妃,又瞟了乔婉一眼,才点了点头,说道:当初老奴是按照云妃娘娘的吩咐,去景祺阁帮助端妃娘娘接生。

当时端妃娘娘的预产期是比云妃娘娘晚的。

所以云妃娘娘吩咐老奴说,不论端妃生的阿哥还是格格,都说是格格……柳嬷嬷,你不要信口开河。

本宫何时吩咐你做过这样的事情?云妃目光闪动着怒火地打断柳嬷嬷地话,本宫只是觉得当时刘贵人身在冷宫,一定是无人照料。

才吩咐你去照料她,何时说过那些话?乔婉见云妃不想让柳嬷嬷说下去,知道她心里慌了,于是笑着说:娘娘您何必急着辩白呢?如果清者自清,那么您又何不让柳嬷嬷把话都说完再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好一个大胆的老奴,竟然敢在大殿上信口雌黄,污蔑当今的皇后娘娘!基尔姆汗一个大步跨到柳嬷嬷跟前,指着她的鼻子威吓地说。

你要是再敢对皇后娘娘无礼。

休怪本王不客气……乔婉没想到基尔姆汗会不顾众人的猜忌跑过来威吓柳嬷嬷,连忙挡住他。

语带嘲讽地说:王爷,您这样恐怕是不太好吧?您这是恐吓证人,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不让别人说话呢,莫非王爷您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本王会有什么不可告人地事情?本王不过是想要警告这老奴一句,不要的对尊贵的皇后娘娘无礼!基尔姆汗听了乔婉话,一边争辩着一边讪讪地退了下去,哼,本王才心里才没鬼呢!乔婉回头瞟见柳嬷嬷的神情,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安地感觉。

只见柳嬷嬷惊愕地望着凤坐上的云妃,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嗫嚅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柳嬷嬷,本宫跟你无冤无仇,你在延禧宫地时候,本宫待你也是不薄,你说要出宫去养老,本宫便准许你出宫,还赏赐了你不少东西,让你好安度晚年,没想到你竟然会被小人收买,回来污蔑本宫!云妃这话说得情义兼备,眼神里还闪动着不可言说的悲伤,你就那么喜欢银子么?本宫赏赐给你的银子还不够你安度晚年的么?乔婉听着云妃的话不对劲,可是却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却见柳嬷嬷眼睛越瞪越大,表情也越来越惊恐,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声地喊着: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老奴不该听信了乔大人的话,被她的银子收买回来污蔑皇后娘娘!老奴也是被迫的,请皇后娘娘开恩呐!柳嬷嬷,你……乔婉没想到柳嬷嬷会当众变卦,不由得乱了分寸,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自愿来为我做证地,说是云妃娘娘要杀你,你要报仇,可是为什么现在又反悔了呢?柳嬷嬷一副害怕地神情,从乔婉身边离开了一点,乔大人,你莫要再害老奴了,老奴知错了,老奴不该贪你的银子,帮助你来污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都是她指使老奴地,您要绕了老奴一命啊!柳嬷嬷,你这个混蛋!端妃挣开钱嬷嬷的手,扑上去对着柳嬷嬷又打又骂,你帮助云妃那个贱人换走了我的儿子,现在又串通一气来蒙蔽大人们的视听。

你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云妃见到这个场景心里冷笑,面上却凛然地喝道,这里是朝堂,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合起伙儿来演了这么一场拙劣的戏码,到底是为了什么?乔大人,你就这么恨本宫么?柳嬷嬷当场变卦是乔婉始料不及的,此时连忙拂去心头的慌乱,定了定神色说:娘娘您自己做过什么,心里自然有数!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承认的,我还有一个重要的证人,您要不要见一见呢?第三百九十章:复生云妃暗地里快咬碎了银牙,可是面上仍然镇定无比。

她不知道乔婉下一个会找来什么人,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她目光淡然地望向门外,不知道逄越这次会带一个什么人来!经过这两次变故,大臣们的心已经明显地偏向了云妃。

他们不知道乔婉在耍什么花样,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连陈廷敬也忍不住猜疑起乔婉来,悄悄地扯了扯身边的武贤,武大人,这个乔大人到底要干什么啊?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人?她跟皇后娘娘到底有什么过节啊?武贤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老夫也不知道,我们只管看着便是!反正她是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情就是了!唉,可是老夫怎么觉得她看似步步紧逼,反倒步步落败了呢!陈廷敬忍不住唏嘘地叹了一口气。

站在他们身边的简王爷听到二人的对话,目光闪了又闪,突然把手背到后面去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去,就见大殿门外灰影一闪而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奴才阿郁见过娘娘,恭喜娘娘坐上皇后娘娘的宝座!跟在逄越身后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跟盈翠一起死掉的阿郁.阿郁的出现让大臣们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虽说阿郁只是一个宫女,可是她是云妃身边的大丫头,虽说朝中百官跟后宫的接触不多,可是阿郁的名字他们都听过!阿郁在御花园死去的消息更是让他们印象深刻,又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出现在大殿上,怎能不让人惊讶?云妃看到阿郁的一霎那,就觉得心脏紧紧地收缩了一下。

她最担心地事情还是发生了!阿郁尸体失踪地时候。

她就有预感,她跟阿郁的缘分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现在场景已经证实了她的预感是对的,忍不住惊呼出声,阿郁?!阿郁落落大方地看着云妃微笑,是的,娘娘,奴才是阿郁!您没有想到吧?您派了三个高手都没能杀死我,我的命还真大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妃很快就镇定下来。

眼神里饱含着对阿郁的关切,急急地问,本宫听说在御花园找到你地衣服和鞋子,难过得好几天没有睡着觉,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阿郁微笑不变地看着云妃说道:娘娘对奴才真是主仆情深啊,不过您的深情奴才怕是受不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阿郁是娘娘进宫之后一直带在身边的贴身侍女!乔婉打断二人言不由衷的对话,笑着说.娘娘您的所作所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您说是不是?云妃收起眼中的悲切,苦笑地摇了摇头,乔大人。

本宫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本宫?如果你不希望本宫做这个皇后,或者不希望本宫的小阿哥做新皇,你大可以直说。

没有必要一直一直演戏,你不累么?我看累地是娘娘您才对吧?乔婉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云妃,你所做的事情已经天理难容了,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蒙骗各位大人,论起演戏来,您才是高手,我不及您分毫!明珠听这二人言语之中隐隐地藏着碰撞。

却都隐忍着不爆发。

不由得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大人。

请你给大家一个说法!乔婉看了明珠一眼,明珠大人,各位大人,你们眼前坐着的这位皇后娘娘可是恶事做绝,却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大清的江山绝对不能交给这样一个心计深沉女人,她会让天下地黎民苍生受到伤害,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这么说到底有什么凭据啊?索额图虽然心里有数,但是仍然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倒不是想要帮助云妃,他想要知道乔婉所说的恶事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地!阿郁淡淡地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对着众大臣福了一福,还是让奴才来说吧!正如乔大人所说的,奴才对皇后娘娘的事情最了解不过!阿郁此言一出,大臣们顿时安静下来了,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阿郁。

阿郁虽然有些心慌,但是在乔婉眼神的鼓励下,仍然兀自镇定了心神,就从双胞胎小阿哥说起吧!乔大人没有说谎,云妃娘娘确实是指使柳嬷嬷换过孩子!从刚才开始你们就一直在污蔑皇后娘娘换孩子,可是皇后娘娘为什么要换孩子啊?基尔姆汗再一次跳了出来,瞪着一双牛眼恶狠狠地看着阿郁,你说,皇后娘娘她自己也生了一个阿哥,又何必去换那个什么端妃娘娘的阿哥?阿郁对基尔姆汗福了一福,回王爷的话,娘娘怕自己不能生一个阿哥,就想到要利用端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使用计谋,让惠妃娘娘出马,把端妃娘娘弄到冷宫里去了!什么?当初去冷宫也是你……端妃一听又是火起,乔婉怕她捣乱,连忙让钱嬷嬷和逄越把她拦住了。

阿郁看了端妃一眼,继续说道:端妃娘娘去了冷宫之后,一定会受到所有人的冷落,做起事情来就会很容易!当初云妃娘娘地预产期比端妃娘娘早三天,如果自己生了一个阿哥,那么就没事了,但是如果自己生了一个格格,就等到端妃娘娘生产,把她生产地阿哥换过来!如果两个人都生了格格,那么就从宫外弄一个男孩来冒充阿哥……胡说,那为什么不从宫外直接弄一个男孩来,还要大费周章把端妃弄到冷宫去?基尔姆汗哼了一声,提出自己的质疑!回王爷,从个宫外带进一个孩子远比从宫内换个孩子要困难得多,云妃娘娘这么精细地人,自然是能不冒险就不冒险!阿郁扫了云妃一眼,娘娘,奴才说得对不对?云妃这次没有愤怒,只是哀伤地叹了一口气,阿郁,本宫一直像是亲姐妹一样对待你,你也要这么对本宫么?本宫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非要跟乔大人串通一气来对付本宫?因为您杀了奴才在乎的一个人!阿郁虽然在笑,但是任谁都能听出她声音里饱含的酸楚,所以,奴才要为那个人跟您讨回一个公道!第三百九十一章:祸害云妃似乎是被阿郁的话搞得迷茫,微微地皱起秀眉,阿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娘娘您心里最清楚了!阿郁似乎不想说那悲伤的事情,看了乔婉一眼,乔大人,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奴才会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乔婉点了点头,她知道云妃一定也有所防备,不会就这样束手待毙的,时间越久就越麻烦,只能挑重点的事情来问了,心里打定主意,便来问阿郁,阿郁,我问你,你是不是帮助云妃娘娘联系过一个叫宇文浩的人?是的!宇文浩这个名字让阿郁觉得心头一紧,答应的时候声音就有了异样,这小小的异样也没能逃过云妃的眼睛。

她看着阿郁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嘴角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就是一个慈母在注视着自己可爱的孩子。

玉子知道,这是她心里大定的表现,她已经有了应对的计策。

你是不是听到云妃娘娘吩咐宇文浩去武当山私造玉印的事情?乔婉不知道云妃的眼神缘何这样变化了,如果她跟刚才一样目光绷得紧紧的,自己还会安心一点,可是云妃这样,反倒让她心里没底了。

阿郁点了点头,是的,奴才听到了!奴才经常看到宇文浩偷偷地进宫来见娘娘,得到娘娘各种吩咐就出宫去做事,他的武功很高强,身上还有惠妃娘娘的玉牌,可以自由出入后宫!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为什么替皇后娘娘办事,身上要带着惠妃娘娘的玉牌,你说话这不是前后矛盾么?基尔姆汗又要对着阿郁瞪眼见乔婉用锐利的目光看着自己。

连忙收敛了神色,解释地说,乔大人,本王没有恐吓她,只是问出心里的疑问罢了!乔婉早就知道这个基尔姆汗跟云妃是一伙的,他这么活跃也是在情理之中地,便不多跟他计较,示意阿郁继续说。

云妃娘娘是个谨慎地人。

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玉牌给宇文浩。

所以就让奴才买通了承乾宫的宫女,拿到了惠妃娘娘的玉牌,这样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赖到惠妃娘娘身上去!阿郁看了基尔姆汗一眼,这样讲王爷一定明白了吧?基尔姆汗感觉自己被阿郁一个宫女看轻了智商,脸上不由得红了一下,哼了一声说:本王当然明白!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云妃娘娘指使的,包括截断驿传。

授意河南巡抚拦截逄大人,刺杀婉真长公主、阻止她去湖北,用假银替换国库的真银,两年前的假银案件是也坷朗哈得到娘娘的授意去做地。

xx这次皇上和太后娘娘出事,我怀疑也是娘娘安排下的,毕竟只有她有这般实力去购买上百门大炮!阿郁一口气列举了云妃做过的事情。

让全体大臣都忍不住惊讶了。

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幕后主使?这……这万一是真的……是啊,如果真的是她替换了国库的税银,那么炮轰五台山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个宇文浩确实是在延禧宫死掉的,这件事情真地很蹊跷……带着震惊和质疑的议论声响彻大殿,大臣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只顾发泄着自己心中积存的惊讶和疑惑。

陈廷敬和张英强忍着心头地震撼,出来维持秩序,无奈大臣们都已经情绪激动了。

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

这时候就见云妃目光变得冰冷起来。

从凤坐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迈步从上面走了下来。

玉子一见连忙过来扶住她。

乔婉心里一惊。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一下,将阿郁半挡在身后。

不少大臣也发现云妃走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议论,其他人见议论声小了,也都纷纷停住了嘴巴,不解地望着云妃,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时间大殿上变得鸦雀无声。

皇后娘娘,您不能下来,万一有人对您不利怎么办?基尔姆汗连忙过来阻拦云妃,这个宫女分明是来携私报复的,请您小云妃根本没有理会基尔姆汗,眼睛直视着乔婉走过去,在她跟前站定,用漆黑如井地眼睛看了她半晌,突然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乔婉没想到云妃会当众打她,一个没防备,被打了个结结实实,猝然倒地。

……众人都被她这一举动惊呆了,一向以端庄有礼著称的云妃,竟然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打了特命大臣,这实在是出乎意料。

逄越又惊又怒,刚要上前,却被乔婉一个手势制止了。

乔婉起身,轻轻地打扑了一下衣服,面无表情地跟云妃对视着。

哼哼,被人泄露了老底就来打人了么?端妃忍不住冷笑了两声,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云妃,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和嘲讽,恼羞成怒了吧?你这个杀夫夺子的恶毒女人!闭嘴!云妃蓦地转头,冰冷的目光刺得端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乔大人,你再怎么恨我,再怎么编故事来诋毁本宫,也不能这么侮辱本宫!云妃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悲痛之情,指着乔婉斥责道,皇上是本宫地丈夫,太后娘娘是本宫地婆婆,他们是本宫的家人,本宫敬重他们,爱戴他们,把他们时时刻刻地放在心坎里……你竟然说本宫会对他们二人下手?你说本宫换了端妃地孩子,说本宫指使了截断驿传、替换库银的大案,本宫都能忍,唯独你说本宫谋害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这件事情,本宫容忍不了!本宫不许你侮辱本宫对他们的崇敬和爱戴之情,本宫深爱着皇上,深深地敬重着太后娘娘,他们出事本宫比谁都难过!之所以坐在上面主持大局,是因为本宫知道,皇上和太后娘娘也不希望这个时候朝中发生什么混乱,白白断送了老祖宗流血流汗打下的江山……云妃这话说得无比恳切,她那带着悲痛和愤怒的眼神更是让人忍不住信服,大臣们似乎是听傻了,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女子会有这样的胸襟!好,皇后娘娘说得太好了!基尔姆汗带头一喊,大臣们都跟着叫起好来。

云妃盯着乔婉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本宫原本不同意让小阿哥登基,但是冲你这么费尽心机地诋毁本宫,本宫认为你将来一定是大清的祸害,一定会为大清贻害无穷。

所以本宫决定了,同意小阿哥登基,本宫将作为太后辅佐他成为大清的一代明君,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奸臣得逞……第三百九十二章:揭秘云妃一席话让所有云妃党的人大为振奋,在基尔姆汗的带头下欢呼起来,小阿哥登基,小阿哥登基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陈廷敬、张英和索额图、明珠原本都期望乔婉能压倒云妃,让她的小阿哥无法登基,这下可好,反倒被云妃扣上了奸臣的帽子,想摘都摘不掉了,不由得失望地摇头。

原本支持三阿哥和八阿哥的人,也都悄悄地倒向了云妃,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不表态,云妃当了太后之后肯定会拿反对她的人开刀。

墙头草,随风倒!逄越本来听了乔婉的话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这会儿也不由得心慌起来,连忙求助地看向武贤。

武贤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拿出确凿的证据,已经没法再说服大臣们了!于是来到乔婉身边,悄声地问道:乔大人,没有确切的证据么?光靠这几个人说说,恐怕是不能指控云妃娘娘的!她很会演戏,再加上党羽众多,我也没有办法!乔婉有些无奈地咬了咬牙,连陈相的两子一孙都站在了那边,这都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把乔大人抓起来!把这个奸臣抓起来!……二人低声商议的时候,基尔姆汗又带领众人将矛头指向了乔婉,并且咄咄逼人地逼了过来。

逄越和陈廷敬去挡,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怎么挡也挡不住。

基尔姆汗一把抓住乔婉的胳膊,高声地喊道:皇后娘娘,您快点下旨吧,把这个污蔑皇后娘娘的奸臣抓起来!是啊,娘娘,您快下旨吧……云妃党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慢着,我有皇上御赐的金牌。

谁敢动我!乔婉用力甩开基尔姆汗的手。

高高地举起金牌,逐一地扫视着虎视眈眈的云妃党,这是先皇钦赐地金牌,见到此牌如同皇上亲临,莫非你们想要抗旨?!金牌确实起到了作用,开始还蠢蠢欲动地大臣果然老实了。

他们本想趁着混乱给乔婉点颜色瞧瞧,没想到乔婉会拿出御赐金牌,都有些无措。

征询地看着基尔姆汗,等待他的号令。

基尔姆汗也没有想到乔婉身上会揣着金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只好望向凤坐上的云妃。

云妃只听说过当朝有三块金牌,一块在孝惠太后的手里,一块在裕亲王的手里,还有一块在康熙的手里。

虽有有金牌,但是从来没有人用过。

所以她也是只闻其名,没有见过金牌。

如今乔婉手里高高的举着的是真是假也说不定,于是冷哼了一声,人证都能造假。

何况是一块金牌呢?对啊,这金牌有可能是假地!基尔姆汗抓住把柄便嚷嚷起来,云妃党也都跟着嚷嚷。

本王证明她手里的金牌是真的!这个时候门口一声大喝。

压过了众人的噪杂之声。

大家纷纷扭头看去,就见裕亲王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裕亲王本来患病在家休养,得闻康熙和孝惠太后还有大阿哥出事的消息,病情加重,便没能来参加这个册新皇的早朝。

想来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才不顾病体赶来了!乔婉见裕亲王来到,心里一宽。

裕亲王是出了名的宽厚仁慈。

在朝野地威望相当高。

有他来坐镇,事情就好办很多!裕亲王。

您怎么来了?身体不要紧么?陈廷敬连忙迎了过去,关切地问。

裕亲王摇了摇头,也许动作太大了,竟然引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的两个儿子连忙帮他敲背,好半天才顺了气儿。

本王没事,听说要册立新皇,我怎么能不出来看看呢?裕亲王大喘了几口,才说出一句连贯的话,老臣参见皇后娘娘……云妃见裕亲王费力地想要见礼,连忙说道:裕亲王,免礼。

来人啊,快赐座!等裕亲王坐下才颇为感叹地说,本宫实在无能,到现在也未能推举出新皇,还劳累裕亲王您抱病前来,实在是惭愧至极!哎,这不关皇后娘娘地事!基尔姆汗不等裕亲王说话,就急着为云妃辩白,指着乔婉说道,都是乔大人在这儿掺和,不然新皇早就推举出来了。

裕亲王,您可是德高望重的王爷,这件事情您可要为皇后娘娘做主哇!说好了表决,站在哪边的人数多就推举谁当新皇,结果推举出小阿哥了,乔大人就弄了这些人来污蔑皇后娘娘,裕亲王,您一定要说句公道话啊!是啊,是啊,裕亲王您要为皇后娘娘做主哇……云妃党又不失时机地跟着嚷嚷起来。

让人很佩服他们跟基尔姆汗地配合能力,绝对是称职的拉拉队。

裕亲王有些不悦地看了基尔姆汗一眼,你还是那么喜欢出风头!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本王自会问清楚吧!说着转向乔婉,问道,乔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裕亲王的话,微臣觉得云妃娘娘的小阿哥不适合做新皇,云妃娘娘也不适合做辅佐的太后。

因为她涉嫌炮主使轰五台山、截断驿传、替换库银、霸占端妃娘娘小阿哥等几桩大案!乔婉简单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指了指阿郁几个人,现在有证人在这里,还请裕亲王公断!裕亲王听了乔婉的话相当吃惊,若不是他两个儿子及时扶住,他就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饶是这样,又是引来一连串地咳嗽声,你说地这些可是真的?待气息稍微平静,他望着乔婉急急地问。

是地,阿郁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很多事情她都清楚!乔婉笃定地望着裕亲王说道,如果王爷您不相信,可以问阿郁。

裕亲王点了点头,看着阿郁,阿郁,你可知道污蔑皇后娘娘是多么大的罪名?是的,王爷,奴才清楚得很!阿郁毫不犹豫地点头了点头,所以奴才说得句句都是实话,不敢有半点蒙骗!裕亲王看了云妃一眼,又看着阿郁问道:那么乔大人所说的这些事情可都是真的?是的,乔大人所说句句属实,其中有好多事情都是娘娘差奴才去做的!阿郁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直视着云妃说道,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公之于众,人神共愤的!云妃又悲伤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阿郁,本宫待你不薄,你何必要助纣为虐,受乔大人的挑拨,来诬陷于我?奴才知道娘娘您不会承认的!阿郁笑了一笑,转身看了众位大臣一眼,裕亲王,众位大人,乔大人说得没错,两位小阿哥都没有做新皇的资格。

因为双胞胎小阿哥之中,有一位是端妃娘娘的阿哥,端妃娘娘是庶妃,按照大清的规矩,庶妃所生的阿哥不在继位人选之列!而另一个小阿哥就更没有继位的资格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龙种……第三百九十三章:反证你……你……说什么?这次裕亲王真的从椅子上掉了下来,顾不得爬起来,也忘记了咳嗽,盯着阿郁急急地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众大臣也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来阐释自己的震惊之情。

陈廷敬下意识地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阿郁,你说什么?裕亲王,各位大人,你们没有听错!阿郁字字清晰地说道,娘娘跟宇文浩在延禧宫私会的时候,奴才亲耳听到,娘娘对宇文浩说,我们的孩子。

也就是说,那位小阿哥不是皇上的龙种,而是娘娘跟宇文浩的私生子!云妃似乎受到了不同寻常的震动,再也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愣愣地盯着阿郁,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在说什么?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说本宫?皇后娘娘,这该如何解释?裕亲王终于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脸上的震惊之情还没有褪完全,看着云妃问道,阿郁是您的贴身侍女,她所说的话我们不得不思量。

云妃原本无奈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阿郁,你接二连三地侮辱本宫,先是侮辱本宫的忠诚,现在又侮辱本宫的清誉。

是的,现在看来本宫确实是做错事情了,本宫不该包庇于你!众人听了这话更加迷惑起来,听云妃的口风好像阿郁还有点什么故事。

====今天他们听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已经吃惊得不能再吃惊了,索性就静待事情的发展。

跟宇文浩有私情是阿郁你吧?云妃似乎下定了决心,冷冷地看着阿郁说道,那天本宫被惠妃姐姐叫去承乾宫,说是要促成后宫立后的事情,本宫离去的半个时辰地功夫。

回来地时候就见梅子慌慌张张。

再三追问她才说看见阿郁你带了一个男人进入本宫的寝宫!阿郁一听云妃把私会的罪名安到了自己的头上,忍不住为自己辩护,宇文浩分明是冒死进宫来见娘娘的,奴才只是因为他是娘娘您的人,才好心为他包扎了伤口……哼,本宫虽然不知道宇文浩是怎么受伤的,但是本宫走进寝宫的时候,确实看到你把那个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个男人也许听到了动静。

挣扎着要往外冲,梅子就大叫起来,结果被那个男人一刀刺死,本宫一急之下便用椅子打晕了那个男人,并且要把他交给侍卫,是你,阿郁,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本宫。

让本宫放了你们一马……说到这里云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本宫当时心疼你,一时心软。

==http://www.m首发==就答应跟你合演了一出戏,结果萧侍卫赶来了,阴差阳错便把宇文浩杀死了。

为此你还生了一场大病,这些可都是事实!阿郁跟了云妃两年多,才知道原来她地口才这么好,说起慌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明明是差不多的事情,在她口里轻重缓急转换一下,细节稍有出入,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她有些呆愣地看着云妃。

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乔婉在一边看了暗暗着急。

阿郁这个表情在大多数人眼里看来算是默认了,刚刚好转的气势又在不知不觉中低了下去。

可是这个时候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自己也不能给她什么暗示。

云妃似乎根本就没想跟阿郁说话的机会,顿了一顿说道:本宫怜惜你,不忍心让你就这么白白断送了性命。

可是你呢?不念本宫的恩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反咬一口,污蔑本宫跟那个男人私通,还说小阿哥不是龙种……本宫已经忍无可忍了,本宫真是后悔莫及,不该一时心软救下你,当初就应该把你交给萧侍卫……不是的,裕亲王,各位大人,奴才确实是亲耳听到了,娘娘亲口对宇文浩说,等办完了大事,就跟他厮守终生,还有他们的孩子,奴才听得真真切切。

请你们一定要相信奴才啊……阿郁急急地争辩说,求助地望向乔婉。

云妃冷哼了一声,哼,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分明是收了别人地好处,受到挑拨来污蔑本宫的!裕亲王,各位大人,本宫本不屑于跟一个宫女较真,但是事到如今关系到本宫的清誉,还有小阿哥的血统。

本宫觉得有必要查一下后宫地侍寝记录,另外,延禧宫还有一个宫女能为本宫做证,证明当时确实是阿郁跟宇文浩私通!乔婉听云妃言辞凿凿,心中的不安已经扩大了数圈。

她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疏忽了,阿郁跟了云妃那么多年,云妃对阿郁的心性脾气、长短优缺已经了若指掌,怎么会没有应对之策?她可以在一瞬间就抓住阿郁地软肋。

她既然主动提出要查侍寝记录,那么说明她早有准备,一定什么也查不出来……裕亲王跟陈廷敬几个人低低地商量了几句,便差人去内务府要来了侍寝记录,顺便带来云妃所说的证人,一个叫带娣的宫女。

这个宫女阿郁认识,延禧宫司茶宫女,长得黑黑瘦瘦的,平日里不怎么言语,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人物,以前自己还欺负过她。

她明白,这个带娣绝对是云妃安排好的伪证人,那天的事情除了自己和云妃,真正知情的人都已经死了,哪里来地证人?她看了乔婉一眼,见她虽然神色镇定,但是眼神中闪动着不定地光芒,显然她所依赖的乔大人心里也没底了。

她一时间感觉到了绝望和无助……裕亲王亲自查验了侍寝记录,还有小阿哥地出生记录。

云妃有喜之前的一个月,除了月事的那几天,全部都在侍寝。

太医院诊断证明跟小阿哥的出生记录也是相符的。

乔婉明白了,阿郁偷听来的这个消息本身就是假的。

宇文浩也被云妃骗了,原本就不存在什么私生子,小阿哥是康熙的孩子……即便是中间她和宇文浩有过私通,这个孩子是谁的她也确定不了。

她自己都确定不了的事情,谁还能确定呢?裕亲王得了结果,狠狠地瞪了阿郁一眼,好个胆大的宫女,竟然污蔑皇后,稍后必定重罚……怎么会,明明听到的……这个结果大大出乎阿郁的意料,现在所有的不利都已经指向了自己,她既慌乱又难过,慌乱的是自认为如山的铁证却被人如摧枯拉朽一样****,等待她的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严惩,难过的是宇文浩致死还相信自己跟深爱的女人有了骨血……带娣,你说,那天你都看到了什么?裕亲王哪里知道阿郁心里的想法,在他看来,阿郁那复杂的表情只不过是拆穿之后的心虚和惊恐,于是指了一指带娣问道,如实说来,不得有半句假话!第三百九十四章:分裂是,王爷!带娣低低地应了一声,便用平直的语气说道,那天奴才去给娘娘送茶,正巧看到娘娘和梅子匆匆地进到寝宫,一时间好奇便跟了过去。

奴才看到阿郁姐姐坐在地上,抱着一个浑身都缠着绷布的男人。

娘娘很吃惊,大声地喝问阿郁姐姐,这个男人是谁?不等阿郁姐姐说话,那个男人突然挣扎着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挥舞着往外就冲。

梅子姐姐吓得大叫起来,边叫边保护着娘娘,就被那个男人一刀刺死了。

然后那个男人就瘫坐在地上,似乎用尽了力气。

娘娘怕他再发疯,就用椅子砸昏了他,并且大喊侍卫。

阿郁姐姐扑过来求情……接着奴才就见她们急急地关上了门,再然后就见萧侍卫带着人匆匆忙忙赶来,后来屋里出现打斗的声音,不多时就见有人抬着梅子姐姐还有那个男人的尸体出来了!众大臣听了带娣话,忍不住义愤填膺,大声地指责着阿郁,分明是自己不守本分,与男人私通,竟然来诬陷皇后娘娘……就是啊就是啊,这个宫女不止胆大包天,还如此忘恩负义,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把她抓起来处死!乔大人是主谋,应该把她抓起来!就是啊,把乔大人抓起来……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阿郁惊恐地张大了双眼,躲在乔婉背后,无措地望着气势逼人的大臣们,乔大人,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别慌,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乔婉虽然也慌,但是这个时候只能这样安抚着阿郁。

不由自主地看了逄越一样。

正碰上逄越看过来的目光。

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表情甚是焦虑。

好在在裕亲王的授意下,陈廷敬和张英制止了众人的喊叫之声,大殿又恢复了宁静。

可是气氛却比方才更加紧张,乔婉觉得无数双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让她背后不由得升起了凉意。

一直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端妃在众人充满敌意的目光中也畏缩起来,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下意识地往乔婉身边靠了一靠。

乔大人。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地?裕亲王虽然一直对乔婉地印象很好,也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来诬陷云妃,但是在铁证跟前,也不能有半点偏袒,但他还是想给乔婉一个机会。

乔婉也明白裕亲王的良苦用心,但是如今柳嬷嬷这个重要的证人当众变卦,阿郁又被云妃反证为与人私通,自己这方明显处于劣势。

而且大有无可挽回的架势。

她定了定心神,强打起来精神来说道:就算是皇后娘娘的小阿哥是龙种,皇后娘娘也涉嫌主使两年前的假银案件、截断驿传还有替换库银、炮轰五台山几桩要案,在她没有洗清嫌疑之前。

她的小阿哥也没有继位的资格!乔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本宫主使了这几桩要案,却又拿不出证据来。

让人如何能信服啊?云妃冷笑了一声,盯着乔婉地目光不无嘲讽,本宫却有证据,证明炮轰五台山太子的嫌疑最大。

玉子,把你刚才得到的消息跟裕亲王还有各位大人说说!玉子答应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叠纸张来,双手捧着,走到下面来。

送到了裕亲王的手上。

裕亲王请过目,这是在太子府上搜出来的书信和收据。

可以证明太子与黑龙江的商人相互勾结,从俄罗斯购买了二百门大炮的,偷偷地运往了五台山!什么?!裕亲王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由于吃惊和愤怒更加难看起来,接过来迅速地看了几眼,又递给了身边地张英和陈廷敬,让他们看。

没错,这的确是太子的私印,也是太子的笔迹!陈廷敬和张英看过之后,跟裕亲王确认地说。

裕亲王听完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太子,这个大逆不道地东西,竟然……竟然对自己的亲生父皇还有太后娘娘下手……裕亲王,您别激动,万万保重啊!陈廷敬和张英连忙过去好言安抚裕亲王,又招呼太医给裕亲王诊断。

王爷没有大碍,原本得了风寒,再加上急怒攻心,吃几副药,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太医诊断过后这样说。

云妃担忧地看了裕亲王一眼,说道:裕亲王,不然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陈相,张相,还有索大人和明大人,不会让奸臣的阴谋得逞地!不,本王要留在这里,直到推举出新皇为止!裕亲王坚持着不肯离去,陈廷敬等人无奈,也只好依了他。

半天没开口的基尔姆汗见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催促着裕亲王道:裕亲王,依本王所见,既然这满朝文武大多数都同意让皇后娘娘的小阿哥即位,那么不如就少数服从多数,尽快确立新皇之事,免得夜长梦多,有些奸臣又要趁机迫害皇后娘娘母子了!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乔婉几眼。

乔婉恨不得把这个到处蹦的基尔姆汗拉出去砍了,看他的样子,俨然以云妃的代言人自居了。

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对裕亲王说道:裕亲王,虽然阿郁所说小阿哥不是龙种的事情有虚,但是她能证明云妃娘娘地确是主使了那几桩大案……这个宫女地话还能相信么?基尔姆汗赫然打断乔婉的话,嚷嚷道,她这样地人所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莫非乔大人你想仗着自己有一块金牌,就要把这些罪名强加给皇后娘娘?乔婉冷冷地看了基尔姆汗一眼,本官并没有那样的意思,王爷您多心了!但是这关系到大清的江山社稷,凡事都得谨慎才是。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皇后娘娘是清白的,也不必害怕裕亲王查证一下吧?本宫自然不会害怕,乔大人想怎么查,悉听尊便!云妃看了乔婉一眼,淡淡地说,虽然她尽力掩饰了,但是乔婉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不屑。

不用查了,本王证明,皇后娘娘确实是那几桩大案的幕后主使!乔大人说得对,她没有资格做大清的太后,她的小阿哥也没有资格做新皇!第三百九十五章:秘子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惊住了,包括心中大定的云妃。

因为站出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简王爷那格。

简王爷,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裕亲王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实在经不起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咳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好在他的儿子早有准备,连忙拿出一小瓶熬好的药来,喂他喝下,又捶背抚胸,帮他顺气,才让他气顺了。

那格似乎根本没把裕亲王的问话听在耳里,昂首挺胸地走到前面,高声地说:现在太子涉嫌弑父夺位,大阿哥遭遇不幸,所谓的皇后娘娘又包藏祸心,另外几个成年阿哥也不足以担当起治理大清的重任,本王有一个更好的人选,来继任新皇的位置!简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云妃实在没有想到一向站在自己一边的简王爷会突然起义,有些惊慌地问道。

那格哼了一声,皇后娘娘,这两年来您做了些什么,桩桩件件,老夫可都有证据,如果老夫拿出来,您的脸上恐怕不好看吧?因此老夫还是劝你乖乖把新皇的位置让出来,你还是先皇的皇后,否则只怕……简王爷你这是威胁本宫么?云妃冷冷一笑,直直地看着那格,莫不是简王爷想要篡夺这大清的江山?不,本王没有娘娘那么大的野心!那格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转身去看着裕亲王,裕亲王,本王要推荐的这位人选,可是老皇爷嫡亲的儿子,先皇和裕亲王您的亲兄弟。

()本王觉得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的了!大臣们似乎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都瞪大了眼睛望着简王爷,等待他的下文。

你所说地这个人是谁?裕亲王一脸地迷茫,他的父皇未留下多少子嗣,而且多数早夭,除了继承了皇位的康熙,就还有三个人得以成年。

除了他就是恭亲王和靖亲王,而靖亲王早在康熙十八年就已经过世了,剩下恭亲王资质平平。

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更谈不上继位的资格。

而他已经年老,更不可能去接替弟弟的皇位。

简王爷所说的这个更加合适的人选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简王爷似乎对裕亲王地表现相当满意,不慌不忙地笑了一笑,朗声地说道:众位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因为他是老皇爷在五台山跟岚妃娘娘所生的阿哥,一直寄养在老夫的家里,由老夫代为抚养!老皇爷跟岚妃娘娘所生?岚妃娘娘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说过?是啊是啊。

....老皇爷不是已经崩逝了么,在五台山又是怎么回事?简王爷代为抚养的,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众位大臣又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这里面有知情的老臣,也有不知情的年轻大臣。

有知道一点情况,也有毫不之情的,也听过顺治出家地传闻。

也有认定顺治早年崩逝的,总之朝堂上一片混乱,三十年前的旧事勾起了他们无尽的好奇心,忙不迭交换着信息,企图搞明白简王爷所说地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格,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父皇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崩逝了!裕亲王仍然试图要掩饰这早就被淹没的历史事实。

简王爷笑了一笑,语重心长地说:裕亲王。

老皇爷到底崩逝没崩逝。

您的心里最清楚。

皇上每年都要陪太后娘娘去五台山,说得明白点是祭拜。

事实上不就是为了探视老皇爷么?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必要隐瞒了,是不是?简王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云妃有些忍不住了,表情严肃地看着简王爷问道。

简王爷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地话,回头来继续说:裕亲王,各位大人,三十七年前老皇爷因为孝献皇后过世悲痛不已,遂起了出家的念头。

太皇太后阻挡不住,索性由他去了五台山,为了保住老皇爷的声誉,则对外宣诏,说老皇爷因病崩逝。

当初是本王将老皇爷秘密送往五台山的,所以当年的事情本王最清楚不过!啊,老皇爷原来还健在?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裕亲王,当初您亲自带兵送出京城,您不会不记得了吧?简王爷高声压过大臣们的议论,有些自得地看着裕亲王问道。

简王爷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裕亲王知道已经不能再隐瞒了,有些恼怒地说道:那格,不要说这些没用,你就说你认为最有资格的那个人选是谁吧!裕亲王您别着急啊,总要把事情地前因后果说清楚才好让大家信服不是?简王爷不愠不火地说道,当初本王将老皇爷秘密送往五台山,便奉太皇太后地命令,带兵在山下秘密驻扎,以保护老皇爷的安全。

早在皇上平定三藩之前,便奉了太皇太后地懿旨,将太皇太后的义女和硕格格秘密接回京城,和硕格格得知老皇爷出家的消息,便赶往五台山去探视,之后便一直雅居在五台山附近,次年便有了一子。

太后娘娘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给老夫下了一道秘旨,封和硕格格为岚妃,死后享受皇家厚葬。

而所生下的阿哥便交由老夫代为抚养……那格,你不要再胡言乱语,有辱父皇的声誉!裕亲王听了那格一番话,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了几分。

顺治爷跟孔四贞的恋情他也略有耳闻,只是后来孝庄太后再三严禁,才让种种谣言销声匿迹,之后的种种事情他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那格所说自己的父皇跟孔四贞在五台山生下一个阿哥,着实让人不得不对顺治刮目相看,本因痴情出家,却又在出家期间六根不净,跟早年的恋人生下孩子……他已经不敢想象下去,这种事情传了出去,人们会把他敬重的父皇说成什么人!简王爷并不考虑裕亲王的心情,也没有要及时打住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了两声,都说裕亲王是老顽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老夫知道裕亲王您不会相信,所以带了两样东西来给您看看!说着便去摸袖子…第三百九十六章:王牌这是太皇太后的密旨,这是老皇爷写给本王的信,这是老皇爷送给阿哥的信物!简王爷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好几样东西,尽数交到裕亲王的手里。

裕亲王先拿起一块玉佩来看,脸色瞬间变了,脱口而出,没错,这正是父皇之物!又在大臣们的唏嘘之声中展开那卷有些老旧的黄绢,再次惊呼,这是太皇太后的印没错!再打开那封信,脸色更加凝重起来,这的确是父皇的笔迹和玉印!说完一把抓住简王爷的胳膊,那格,你说的那位阿哥到底在哪里?就在这个时候,那云扶着一个嬷嬷面带疑惑地走了进来。

他正在看守城门,就得到通报说简王爷让他带着吴妈迅速到太和殿来。

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便回那府接了吴妈,一起进宫来。

一走进大殿,他就感觉气氛相当的不对。

他知道今天是推举新皇的日子,生怕有人觊觎皇位造反作乱,正兢兢业业地守卫着城门,得到简王爷的急传,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赶了来!可是一脚踏进来,就感觉满朝的文武大臣看着自己的眼神都相当怪异,让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乔婉看到那云的那一刻心里顿时明白了,她曾经在那府偷听到那格和吴妈的谈话,此时已经相当清楚了,那格所说的阿哥正是她昔日的主子,那云!不过从那云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对于简王爷要推举自己登基的事情浑然不知,让乔婉倒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逄越跟乔婉对视了一眼,便眼神深邃地望着那云!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可怜这位草窝里的凤凰!裕亲王和众位大臣们见那云来到,心里已然明白了八九分,简王爷口里的阿哥。

就是这位平步青云的青年才俊。

那云!没错,他就是那位阿哥了!简王爷把众人的反应尽数看在眼里,也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说,也不顾那云投过来地不解目光,指了指吴妈,裕亲王,这位吴妈曾经是宫里地嬷嬷。

后来跟随岚妃娘娘去了五台山。

老夫将阿哥接回来的时候,吴妈也跟着一起住进了那府。

您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就尽管问她便是了!裕亲王愣愣地看了吴妈半晌,突然恍然大悟地叫道:这不是吴贵人么?您怎么会……吴妈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乔婉一眼,才对着裕亲王福了一福,承蒙王爷您还认得奴才,奴才受宠若惊!吴贵人这个名字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奴才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当年小格格过世的时候。

是本王料理的后事,因此对您印象深刻!不过您怎么会……裕亲王对于吴妈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颇有感触的样子,唉,真是岁月捉弄人啊!吴妈又福了一福。

感谢裕亲王您的记挂,奴才感激不尽。

已经过去的时候,现在再来讨论是好是坏有什么用呢?就像今天。

二少爷活了二十几年,一直都认为自己地是简王爷和民女所生的儿子。

他又怎么会料到有一天自己会跟这高贵的皇室有那么密切的关系呢?阿玛,吴妈,裕亲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好像是在说我,可是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啊?那云似乎被他们给搞迷糊了,不停地晃着脑袋,求助地望着各位。

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乔婉的脸上。

见乔婉摇了摇头,复又看着那格。

恳求道,阿玛,到底是怎么回事?请您告诉孩儿!那格叹了一口气,把刚才对裕亲王所说的话跟那云说了一遍。

那云听完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他不敢相信,他以为这是一个梦,可是偏偏这又不是梦!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康熙的亲弟弟,是顺治跟孔四贞所生地孩子,他倒是宁愿相信自己的父亲是那个铁面无私的简王爷,自己的母亲是已经过世多年地农家女……裕亲王,您觉得是不是云儿继承这个皇位比任何人都合适呢?简王爷似乎根本没有顾忌到那云刚刚得知自己身世的那种惊恐和无助,催问着裕亲王。

裕亲王得知自己有了这么一个兄弟心情甚是复杂,偏偏在这种时候相认,让他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他表情复杂了看了那云一眼,又看了简王爷一眼,这……好像不太符合规矩吧?这有什么不符合规矩的?简王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裕亲王地话,子承父位,弟承兄位,都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众位大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云阿哥比当朝的任何一位阿哥都有能力,都有威望,难道这个还不能说明问题么?裕亲王虽然也很欣赏那云,但是直觉告诉他,简王爷这个时候把那云的真实身份揭露出来,绝对不单单是为了给那云正名,是别有居心的,他绝对不能同意那云继位。

本宫不同意那大人继位!不等裕亲王开口,云妃先开口了,她冷冷地扫视了一眼,目光直刺简王爷,毫不留情地揭露他说,简王爷,恐怕您不单单是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吧?很早之前,你就暗暗拉拢官员,成就了自己地势力,为地就是有朝一日能与明大人和索大人想抗衡。

如今正是索大人和明大人失势的时候,你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想要独揽大权了是么?如果那大人继位了,那么可以说整个大清都是你地天下了。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不过本宫是不会让你得逞的!经过云妃这么一提醒,明珠和索额图也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

他们两方一直争斗不休,都曾经试图拉拢过那格。

可是那格韬光养晦,瞒过了他们所有人,原来手里还握有这么一张王牌。

如果让他得势了,那么他们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了?裕亲王,老臣也不同意那大人继位!二人果然是最识时务的,竟然同时走了出来,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们的门生虽然对当前的形势判断不清,但是自己的老师开口了,便也跟着嚷嚷起来,不同意那大人继位,不同意那大人继位!那格,本王也觉得让那云继位不太合适,毕竟他是没有皇室族谱的阿哥!裕亲王见这么多人反对,也不再迟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那格听了这话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看了云妃一眼,又看了裕亲王一眼,继而仰天长啸,哈哈哈,恐怕这个时候你们想要不同意也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在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第三百九十七章:窝反那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裕亲王听了那格的话,只感觉从未有过的不安感从心底升腾起来,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那格收声止笑,目光阴郁地看着裕亲王,沉声地说道:什么意思?您不妨亲自出去看看,紫禁城周围已经布满了老夫的人马,二百门大炮正蓄势待发,只要老夫一声令下,你们,会连同整个紫禁城一起被炸飞!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几声炮响,震得整个大殿都晃了几晃。

大殿内顿时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这个时候就见几名守城门的士兵飞速来报,皇后娘娘,裕亲王,各位大人,不好了,各个城门周边都发现了多门大炮,正齐齐对准了皇宫,就在刚才,已经有几门大炮开始射击示威了……啊?!裕亲王双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只感觉头晕目眩、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绝望了,这分明是软的不行来硬的,想要叛乱夺位啊!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倒下,连忙对身边的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裕亲王,本王劝您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饶是他这一个眼神也未能逃出简王爷的眼睛,毫不客气地揭穿他说,你的镶白旗已经被老夫的正红旗制服,根本不能靠近宫门半步!明珠和索额图饶是消息来源广博,竟然也没能觉察到简王爷有这样的野心,竟然还做了如此详尽的安排,如今连命都保不住了,再争论谁做皇帝还有什么意义?想到这些,不禁大有尽释前嫌的意思,相对无言。

::首-发: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众人惊恐地议论的时候。

乔婉一直在观察着云妃的动静。

从简王爷嚣张地宣布整个京城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竟然瞟见云妃地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她对这一丝笑意耿耿于怀。

在众人惊恐无措地时候,只有云妃稳稳地坐在凤坐上,眼神漆黑如井,表情平静得让人诧异。

哼,大清的江山是靠祖宗金戈铁马打下来的,老夫只不过是用兵力把这皇上的位置夺过来。

让该坐的人坐!那格鹰眼扫视了一圈,大有傲视群雄的意味,这些年老夫替老皇爷培养云阿哥,尽心尽力,使得他文韬武略,不比当朝任何一位阿哥逊色,反而更胜一筹!如今他能坐上这个皇位,老夫也总算是对老皇爷有个交代了。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云阿哥来坐又有何不可?云妃听了他这极具嚣张的话语,冷笑了一声,只怕你想把这个位置给人家。

人家还不想要呢!说完嘴角含笑地看着一直呆若木鸡站在一边地那云。

=首-发=简王爷似乎有些不悦地看了那云一眼,碰了他一下,呼唤道:云儿……云阿哥。

您到底要发呆到什么时候?阿玛,这不可能,我不是您的儿子么?这怎么可能……那云看似回神,却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真实身份,喃喃地说道。

简王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云阿哥,您不是老夫的儿子,是老皇爷的亲生儿子。

是裕亲王和先皇的亲兄弟。

您一定要记住了。

这大清的江山还等着您来继承和统治,此时也由不得您相信或者不相信了!无奈那云仍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

兀自用茫然地眼神望着自己,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不由得有些懊悔,当初他顾虑那云得知自己的意图会大力反对,因此想要来个猝不及防,等那云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然坐上了龙椅,到时候木已成舟,想要反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如今看来,这样反倒是失策了!云妃听简王爷称呼那云用的是尊称,可是说出来地话却俨然是命令的口吻,忍不住冷笑了几声,哼,好一个替老皇爷着想,好一个替大清着想!简王爷分明是想要扶持那大人坐上这皇位,好挟天子以令诸侯!大事未定,简王爷好像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真是可悲啊可悲!简王爷听了云妃地话,觉得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可是想到自己安排的足够周详,也就释然了,哼了一声,你一个妇人,怎么能知道本王的苦衷!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做你的皇后,本王就不会为难于你,我们两个如果撕破了脸皮,谁的面上都不好看!本宫可是按照大清的祖制,正正当当地坐在这里主事的皇后,不像简王爷您!如果本宫说得不好听点儿,您可就是蓄意造反地乱臣贼子!云妃丝毫不示弱地回道,简王爷刚才那几句话,本宫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顺便奉劝你一句,不要自作聪明,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本宫定然不会深究。

若是不然,那么休怪本宫翻脸无情了!简王爷心里那丝跳动地不安愈发地强烈起来,可是事已至此,他宁愿相信云妃是在虚张声势,于是强压住心头的躁乱回瞪着云妃,娘娘,老夫地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就不要再装腔作势了吧?自作聪明的不一直都是娘娘您么?老夫只不过是做了您这只螳螂后面的黄雀而已!哈哈,是么?那倒是真要称赞简王爷您的智慧了!云妃笑得相当不屑,不过王爷没有听过那句话么?做黄雀的时候要往后看一看,说不定还有一只老鹰呢?众位大臣见原本是一伙儿的两个人竟然当着满朝文武,在皇上君临天下、如此神圣的地方打起嘴仗来,不由得面面相觑,搞不明白他们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裕亲王也是忘记了对简王爷的愤恨,面带不解地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架,满脸的茫然之色。

逄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感觉到乔婉的眼神里闪动着异样的光亮。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云妃和简王爷窝里斗起来,对他们这方未尝不是好事,但是力量悬殊之下,他不明白乔婉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不由得迷惑了!哼,本王懒得跟你斗嘴!那格终于对这样的文字游戏不耐烦了,于是挥了一挥大手,总之就是一句话,同意,就让云阿哥登基;不同意,就百炮齐鸣,鱼死网破!哈哈……云妃突然大笑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简王爷,眼神从未有过的锋利,本宫怕你那百炮已经鸣不起来了。

说着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你们出来吧,给简王爷瞧瞧……第三百九十八章:金牌随着云妃的话音落下,门外走来两名全副武装的将军,他们一个是九门提督吴海楼,另一个则是正白旗护军统领蔡富康。

众大臣见两个武将同时出现,稍微有点惊讶,却不知道云妃叫他们来的目的何在。

据说所有宫门都被大炮围攻了,这个时候这两个人应该死命守卫城门才对。

可是简王爷看到这两个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只见他原本傲慢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说的惊愕,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两个人,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现在他明白了,云妃所说的黄雀后面还有老鹰是什么意思,原来她就是那只老鹰。

他千算万算,还是被云妃给算计了。

吴海楼和蔡富康正是他安排在京城和皇宫的伏兵统领。

二人似乎没有看见简王爷,一左一右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在前面站定,对云妃见礼,皇后娘娘,微臣已经布置妥当,就等您一声令下了!吴海楼,蔡富康,你们竟然敢背叛本王!简王爷已经气急败坏了,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薅住吴海楼的前襟,你为什么要背叛本王?本王哪里亏待你了?还有你,蔡富康,你们说啊……吴海楼和蔡富康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简王爷,并不答话。

云妃听到简王爷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冷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凤坐上,简王爷,你以为本宫会不知道你的图谋?早在你从蒙古偷偷摸摸购进大炮的时候,本宫就已经察觉了你的阴谋。

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揭穿你罢了。

如今你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这也怪不得本宫了。

你以为吴海楼和蔡富康会被你收买。

跟你同流合污。

做出犯上作乱的事情么?那你真是大错特错了!难怪你,还有你,难怪你们主动请缨要去围攻皇宫,原来你们早就跟这个奸妃串通一气,想要算计老夫……简王爷眼见自己苦心谋划的大计功亏一篑,气迷了心智,抬手一拳就打在了蔡富康地脸上,你这个叛徒。

你这个叛徒……云妃冷笑了一声,吴海楼,蔡富康,你们还不把这个乱臣贼子拿下,还等什么?是,皇后娘娘!二人接到云妃地命令,一起上前,制服了要做困兽之斗的简王爷。

对着门外挥了一挥手。

几名士兵就冲了进来,押着大吼大叫的简王爷往外就走。

那云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连忙过来抢救简王爷,不准动我阿玛。

你们都给我退下!把那云也给本宫抓起来,他和简王爷串通一气,想要篡位夺政!云妃似乎根本就不顾忌那云刚刚才揭秘出来的身份。

继续下命令道。

慢着,二少爷无罪!一直沉默的吴妈突然挺身而出,挡在那云跟前,大声地说道,二少爷只不过是简王爷利用的棋子,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还请皇后娘娘开恩!请皇后娘娘开恩!裕亲王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来为那云求情,皇后娘娘。

那云是先皇的和老臣的亲兄弟。

这件事情与他无关,还请娘娘念在父皇和先皇地份儿上。

暂且饶过他这一次!云妃似乎很为难地看了裕亲王一眼,迟疑着不肯开口。

裕亲王,就光凭您和吴妈说那云大人跟谋反的事情无关,也不足为证啊,现在正是推举新皇的关键时期,凡事应该谨慎才是!基尔姆汗又在这个时候蹦了出来,不管那云大人参与与否,都应该交由刑部彻查一下,如果他确实没有参与,那么再放出来也不迟啊?这……裕亲王有些迟疑,他有心偏袒这个才知道身份的兄弟,可是云妃党虎视眈眈,让他无法徇私。

他怎么会不知道,衣云妃和简王爷现在的关系,那云关进去容易,放出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党争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一方胜利了,一方就面临着全军覆灭的惨剧。

可是基尔姆汗说得头头是道,他想不出什么言辞来反驳。

陈廷敬和张英也有心要救那云,可是他们心里明白,站在上面的皇后根本就无心放那云走,此时也是无计可施。

吴大人,蔡富大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云阿哥还有这个老妈子带下去!基尔姆汗不失时机地吩咐着两员武将。

二人答应一声,就要把二人带走,众人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事情发展地乔婉一步跨了出来,高举着金牌喝道:御赐金牌在此,谁敢乱动?!乔大人,你想干什么?基尔姆汗见乔婉站出来,连忙吼着问道,莫非你想包庇反贼?乔婉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王爷,您这话说得过分了点儿吧?什么叫反贼?连皇后娘娘都没说云阿哥是反贼,您为何就这么笃定云阿哥是反贼了?本王只是……出于谨慎行事!基尔姆汗有些气短地回答说。

云妃见乔婉拿着金牌出来了,忍不住冷笑一声,乔大人还想怎么污蔑本宫啊?皇后娘娘误会了,微臣只是想用这金牌保下那云大人和吴妈,不知道娘娘能否成全?乔婉微笑地看着云妃,娘娘不会连先帝的金牌都不放在眼里了吧?云妃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乔大人,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要保护别人。

难得你如此重情重义,那么本宫就成全于你。

不过本宫听说,这一块金牌只能保三人的命,现在已经保住两人了,那么第三个不知道乔大人想要保谁呢?自然是阿郁!乔婉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说。

她的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云妃地意外,她本以为乔婉会保自己,即便她大公无私,那也会保逄越,会保卫阿哥这些跟她交情深的,没想到她竟然去保一个小小的宫女。

不由得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你确定?是地,微臣确定!乔婉仍然回答得毫不迟疑。

阿郁眼见云妃反败为胜,知道接下来她会大清算,第一个死的就会是自己。

可是没有想到她会用金牌来保护自己,不由得感动的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乔大人……不行,乔……乔大人,你不要管我,保住你自己吧!那云得知乔婉把三次机会全都让了出去,又感动又焦虑又心痛,连忙呼喊着阻止乔婉,乔大人,你不要管我……吴妈拉住那云,看着乔婉坚定地说:乔大人,奴才已经活了这么久了,这条命早就该交代了。

请您收回成命,让奴才去坐牢,让乔大人留下吧!你们都不用去坐牢,本王来保乔大人!这时候裕亲王高举着另一块御赐金牌,高声地说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保命云妃看到裕亲王站了起来,暗暗地咬了咬牙。

她眼看就要把乔婉逼到绝境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她胜利的快感打大折扣。

裕亲王,您的金牌还是留着吧,恐怕您要救的人还有很多!不曾想乔婉不等裕亲王说完就打断他话说,恐怕您救得了微臣这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第三次。

皇后娘娘对微臣可是会格外关照的,您还是用金牌去救当救之人吧,例如先皇最疼惜的人!云妃没想到乔婉会这么痛快就拒绝了,感觉有点意外,忍不住探究地看着她。

却见乔婉也正微笑地看过来,云妃忍不住哼了一声,心里暗暗思忖:莫不是她还有什么后招?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即便她再有什么后招也无济于事了。

乔婉见云妃眼神连闪,之后又变得漆黑如井,对自己露出一个不无嘲讽的微笑。

她知道,云妃这是在跟自己炫耀,这场斗争是她赢了。

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跟云妃计较这个问题,目前她要做的,是如何保住更多人的性命。

一旦小阿哥登基,云妃做了太后,那么要倒霉的人会不计其数。

以云妃滴水不漏的性格,一定会把所有曾经阻碍她或者将来有可能阻碍她的人赶尽杀绝!她见裕亲王还在发愣,于是提醒地说道:裕亲王,先皇已经不在了,只有您能为他保住他所珍惜的人了,请您慎重!裕亲王终于明白乔婉所暗示他的事情了,于是用金牌保了端妃,又免了太子的罪。

还剩下一次,要审时度势,看看谁最需要才用。

裕亲王,太子、端妃娘娘、那云大人和吴妈。

还有阿郁。

就拜托您了,有劳您收留他们去王府住上一些时日!乔婉知道,即便是保下了这些人,如果不做妥善的安排,那么他们于是难逃一死的,云妃明里不会动,不代表暗地里不会下手,于是郑重地跪地磕头。

请求裕亲王道。

裕亲王也明白乔婉的良苦用心,连忙让让儿子将她扶了起来,乔大人放心吧,老夫自会好生照顾各位地!乔婉再三谢过裕亲王,站起身来看着云妃微微一笑,恭喜皇后娘娘,微臣甘拜下风。

既然您已经赢得漂漂亮亮了,微臣相信您不会在为难这些人了吧?哼。

本宫既然已经答应放过他们,怎么会反悔呢?云妃知道乔婉这是故意在文武百官跟前给自己打预防针,不由得心里气恼,冷冷地哼了一声。

||乔婉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娘娘您是聪明人,如果这些人中任何一个人出事了。

那么对娘娘您这清白地名声可是不太好的吧?各位大人说是不是?你们都商量好了吧?云妃听了乔婉这明显暗示性的话,紧紧地抿起双唇,目光变得盛气凌人起来,冷冷地扫了裕亲王和乔婉一眼,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吴海楼、蔡富康,请乔大人和逄大人去刑部大牢吧。

还有一干跟随简王爷犯上作乱的人,全部押送到刑部。

由基尔姆汗主审。

武大人素来跟逄大人关系密切。

不适合审理,就暂时去处理刑部的日常事物吧!谨遵皇后娘娘懿旨!武贤知道自己这是相当于被撤职了。

于是暗自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最担忧的莫过于逄越和乔婉,他本想上前求情,却被乔婉和逄越用目光制止了。

他不知道二人为何这么痛快地让云妃抓了起来,但是他相信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最妥当的安排,也只好忍着不说话了。

吴海楼和蔡富康一声令下,乔婉、逄越,还有简王爷的一干门生全部都被送进了刑部大牢,又基尔姆汗亲自带兵看押,别人半步靠近不得。

除了几个知情人士,文武百官都以为云妃在关键时刻计谋高超,识破了简王爷地篡位阴谋,挽救了大清的基业,也救了他们的性命,因此都对云妃信服不已,高声地呼喊着小阿哥继位!索额图和明珠虽然知道站在上面的皇后娘娘绝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但是发展到现在的趋势,也只能先自保,以后再做打算。

于是也随波逐流地跟着喊了起来!陈廷敬和张英等人虽然对小阿哥继位相当不满,可是入朝之前,乔婉十分郑重地叮嘱过他们,无论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都一定要保住性命,千万不要逆流而上!他们虽然不明白乔婉的用意,但是此时凭借他们几个的力量,想要反对也是无济于事地,也只能顺应潮流,表态同意小阿哥登基了!云妃对当前的状况很满意,除了被押走的简王爷党,还有乔婉等人,几乎全部赞同小阿哥登基,让她来做辅政太后。

大势所趋,她无可奈何地表态,既然众位大人如此厚爱我们母子,那么本宫却之不恭,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请裕亲王代为安排,让钦天监择吉日报上来,着礼部筹备登基大典一切事宜!谨遵皇后娘娘懿旨!皇后娘娘回宫,退朝---随着司仪小太监的一声退朝,云妃在百官地恭送中走下凤坐,志得意满地回后宫去了。

是的,她赢了,赢得漂漂亮亮,不但声誉丝毫未损,反倒成了拯救大清的功臣,她胜得很完美。

看来是我太高估她了,以为找几个人来就能打垮我么?太天真了!云妃对着景仁宫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乔婉啊乔婉,你太让我失望了。

难得我做了那么充分地准备,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用武力逼迫百官就范。

如今竟然用不着了,你太不堪一击了,你让我太失落了!玉子见云妃双眼望着景仁宫的方向,连忙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会错了云妃的意思,于是请示地说:娘娘,景仁宫那两个丫头是不是要除掉?啊,小荣和翠柳啊?除掉就不必了,送她们去辛者库,关照那里的嬷嬷好生照顾她们!云妃淡淡一笑,如今她们主子都完了,她们还能翻出什么大风浪!玉子点了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办!第四百章:条件你不怪我吧?乔婉隔着两道牢门望着对面的逄越,苦笑地问道。

逄越知道乔婉是指没有用金牌救他的事情,摇了摇头,笑得很平和,不怪,反而很高兴。

你选择了我来陪你坐牢,比你把我放在外面为你担惊受怕的好!我好像自从来到这里,就跟这牢房结下了不解之缘!乔婉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笑,还记得我在那府的时候,被关进顺天府的大牢,你和黑蛋总是在顺天府跟前作案,然后被拉去打板子,趁机会来看我……想起自己那不幸的遭遇,不知道为什么,乔婉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反而心里甜丝丝的。

当初的绝望、不甘、愤怒,如今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只有那份情郁久醇香,成为了最难忘的回忆。

是啊,当初你被打板子,躲在杨嫂怀里哭得稀里哗啦!逄越想起乔婉在顺天府大牢里那凄惨的模样,心头一痛,但是面上仍然调笑地说,跟现在可是大不一样呢!乔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那个时候还不是一样?躲在一堆乞丐里捧着一本书,装斯文。

还有啊,整天躲在大树上偷看人家谢家小姐。

对了,那个谢宝珠怎么样了啊?据说是跟一个书生私奔了,反正没嫁给那个狗官就是!提起谢宝珠,逄越有些尴尬地含糊过去,对了,基尔姆汗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单单把咱们两个关在这里,别人都关在另外一个地方乔婉哼了一声,你以为是基尔姆汗的主意么?他也不过是受了云妃的指使罢了。

你放心吧,那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她一定是有后招的。

我那会儿还听到有人惨叫。

像是简王爷……逄越侧着耳朵听了听。

可是现在好像没动静了,他们不会是在严刑拷打简王爷吧?乔婉哼了一声,简王爷知道云妃不少的秘密,两个本是狼狈为奸,没想到到最后关头窝里斗了。

简王爷虽说城府很深,但是终究不能敌过云妃,如今落败,又知道那么多秘密。

你以为云妃会轻易放过他么?是啊,这几天的惨叫声还真是接连不断。

可是她把咱俩单独隔开,不闻不问地,到底是为什么?逄越仍然有些不明白地皱了皱眉头,她一直以来不都是把你当最大地敌人的么?第一个对付的就应该是你才对啊,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就太奇怪了……乔婉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一点都不奇怪,她把我们两个隔离起来。

就是想要暗中观察一下,我们还有哪些同党。

她是个滴水不漏的人,好不容易才爬上那个位置,才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呢。

不过。

她或许还另有深意!你说得太对了,果然还是你了解我!云妃的声音蓦地在牢门口响起,话音还不落。

就见她在玉子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脸微笑地看着乔婉,这几天你过得可好啊?乔婉没想到云妃会来这里,愣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然靠墙坐着,笑了一笑,娘娘今天好雅兴,竟然来大牢里串门子。

托您的福。

罪臣吃得好睡得好!基尔姆汗一脸谄媚的表情。

娘娘,您放心。

微臣绝对没亏待二位大人,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地……他似乎还想邀功,却见云妃看向自己的眼神带了不悦,连忙闭嘴不说了。

基尔姆汗,带着你的人下去吧!云妃淡淡地吩咐道。

基尔姆汗连忙答应着,又想起什么来,讨好地问:娘娘,您需不需要椅子啊?也好,反正本宫有很多话想要跟乔大人说呢!云妃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基尔姆汗得到命令,屁颠屁颠去跑出来,亲自搬了一把椅子进来,用官服的袖子擦了又擦,才让云妃坐下,娘娘,您请坐,请坐!云妃对面着乔婉,在椅子上坐下,对基尔姆汗轻轻地挥了挥手,让他把所有的人都带了下去。

玉子看了云妃一眼,也跟着退了下去。

这里就剩下乔婉、逄越和云妃三人了。

云妃似乎根本没把逄越看在眼里,只是微笑地看着乔婉,目光平和,像是见到了自家姐妹。

她的神情让人有一种时光交错的错觉,如果她不开口说这句话的话……新皇登基地日子已经定了,就在明天!她这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仿佛这个日子不是她费尽心血、勾心斗角算计得到的,而是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说明天去赶集一样平常,无波无澜。

是么,那真是恭喜太后娘娘了!乔婉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起来,不过眼神却不可抑止地冰冷起来,故意在太后娘娘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云妃目不转睛地盯着乔婉,那微笑一直静静地挂在嘴边,你很不甘心吧?你地心情我可以理解。

如果今天在里面的是我,那么我也会不甘心。

你错了,我并不是不甘心,我只不过是觉得老天不睁眼罢了!乔婉的眉眼间已经露出了凛凛地恨意,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到底得到了什么?就是区区一个太后的位置么?你能在那个位置坐安稳几年呢?虽然现在服从你的人很多,可是虎视眈眈的人也很多,将来会更多。

每天担心别人来抢你的大权,抢你儿子的江山,头顶上的光环只不过是华丽的泡影而已,你背信弃义,弑夫夺权,你到底得到了什么?云妃似乎并不生气,依然微笑地看着乔婉,你不会明白我地心情,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我不怪你,因为只有我知道我得到了什么。

而且,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听你来教训我地,我是想要跟你谈一个条件!条件?乔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不过是你的手下败将,恐怕已经没有跟你交换地条件了吧?要杀要剐随便吧!云妃兀自微笑着,不,你有,谁都不具备的条件。

我要你用你的命来换你的才华,我不杀你,但是你要来辅助我治理大清的天下。

你同意么?命是我的,才华也是我的,用我的东西来换我的东西,娘娘您还真是干什么都不吃亏啊!乔婉气极而笑,嘲讽地望着云妃,断然拒绝,我不同意!云妃嘴角的微笑慢慢地消散,只剩下一张绝美而平静的脸,漆黑如井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乔婉,淡淡地说: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我知道你跟逄大人素来感情不一般,想必经过这几天的共患难,应该更加难舍难分了吧?乔婉听她这么说,心里突然升腾起不祥的预感,脱口而出,你想对逄越干什么?不许你动他……来人啊,把逄大人给本宫带到审讯室去,好好招待!云妃似乎没有听到乔婉的话,对着门外喊了一句……第四百零一章:酷刑基尔姆汗早就待在门外随时听后命令了,听到云妃一声令下,连忙带人进来,打开牢门,带着逄越就往走。

你想对逄越干什么?乔婉知道自己刚才一着急露了怯,连忙镇定下来问道,莫不是想要刑讯逄越来强迫我跟你合作?云妃仍然面色平静地笑着,没错。

你这种人是硬骨头,直接对你用刑你是不会屈服的。

但是如果对你心爱的人用刑呢?你一定会心疼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吧?乔婉,你不要担心我,我命硬得很,不会死的。

做你自己就好!逄越已经走到门口了,蓦地停住了脚步,回头送给乔婉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用担心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基尔姆汗拖了出去,别***给老子废话,带到审讯室去挨个尝尝那些刑具,你就***笑不出来了……那就这样,你考虑考虑,本宫先回去了!云妃见乔婉眼神里闪动着盛怒却又强行压抑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你什么时考虑好,什么时候告诉基尔姆汗。

那就好好考虑吧,本宫走了!乔婉咬了咬牙,娘娘慢走,罪臣不送!牢门一关,她就急忙起身,扑到铁栏跟前,焦急地侧着耳朵细听,审讯室那边隐隐传来说话声和东西碰撞的声音,却并没有听到逄越的惨叫声。

\\\\个蒙古王爷还挺有做狗地天分呢,不光会叫,媚上欺下也很有一套。

不去做狗真的浪费了你的才华啊!你***敢骂老子!基尔姆汗恼火了,咆哮着挥起说中的鞭子,带着划破空气的烈烈之声,狠狠地抽在了逄越的身上。

啪----声音又脆又响,在狭小的审讯室里短短地回响……这一鞭子带着怒气和恨意,用上了八分力道,结结实实地抽在身上,逄越地肚子上登时绽开了一条血口子。

(抽的逄越浑身的皮肉都紧紧地收缩在一起,呼吸都断然停滞了。

他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齿,却生生地忍住,愣是没让自己叫出声音来。

他知道。

乔婉就在不远处,如果自己叫了,她就能听到。

他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更不想让她因为自己去做并不愿意做的事情。

所以他打定主意。

无论什么刑具加身,他都不会叫出一声。

为了乔婉,他得忍耐。

直到死……一鞭子下去,基尔姆汗没有听到预期的惨叫,反而见逄越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恼火至极,你小子骨头还挺硬的,竟然不叫。

不叫是吧?老子就打到你叫为止……基尔姆汗地鞭子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快,每一鞭都结结实实地抽在逄越**的上身。

他的肚子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他的脸色也因为疼痛变得毫无血色。

额上布满了豆大地冷汗。

可是他依然紧咬着牙关,就是不吭一声。

他越是不叫。

基尔姆汗就越是恼火,勾起了他的好胜心。

他要用酷刑把逄越气势压倒,他要逼着他叫出声音来。

逄越的倔强让他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不想认输。

于是他挽起袖子,把骨子里那股最原始地野蛮力气都拿了出来,轮圆了胳膊挥动着那条特制的皮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逄越感觉皮鞭抽在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他的知觉开始麻木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可是他仍然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哼一声。

乔婉,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不会给你拖后腿……他心里默默地说着,他相信乔婉听得到这句话。

乔婉侧着耳朵听了一个时辰,仍然没有听到逄越的声音,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重了。

他们到底对逄越用了什么刑?莫不是比那些折磨人的刑具更加厉害地,让逄越连叫都叫不出来地?他们到底对逄越做了什么?她焦急地在牢房里走来走去。

***……她隐隐约约地听到那边传来基尔姆汗气急败坏地吼骂声,尽量地伸长了脖子,想要听听里面有没有逄越的声音。

可是她仔细地搜寻了半晌,仍然没有听到逄越的声音,他到底怎么了?会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浮现出香芸那被割了舌头的样子,心扑通一声就沉到了底,冰凉冰凉的,如果不是用力忍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们不会也这么对待逄越的,不会的……她使劲地摇头,企图安慰自己,却越来越心慌了……这****谁都没有睡好,逄越一次一次地昏过去,又一次一次地被冷水泼醒。

各种刑具在他身上留下各种形状的伤口,他已经痛得麻木了,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绝对不能叫出声音来,绝对不能让乔婉因为他失去自我……乔婉更是焦灼不堪,恨不能冲出去看看逄越先到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如果她这样云妃会得寸进尺地折磨逄越。

她很想拉住那些过来巡视的狱卒,问问他们逄越怎么样了?可是她知道也不能这么做,只要她问了,很快云妃就能知道了……她从来不知道忍耐是如此痛苦的事情,比死还难受的事情!云妃和各路的大臣们也都没能睡安稳,明天就是新皇登基的大日子,每个人心里都盘算着,比较着,防备着……天终于在无数人的忐忑中逐渐亮了起来,经过漫长的****,乔婉已经形容憔悴,两只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窝,布满了血丝。

她的嘴唇已经咬破了,一颗一颗的血粒凝集在干裂的唇上。

娘娘,您请进!果然如她所料,云妃又来了,她连忙整了整衣衫,靠在墙上假装睡得香甜……第四百零二章:话别乔婉的掩饰早就被云妃看在了眼里,她笑了一笑,仍旧面对着乔婉坐下。

因为今天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她没有穿那一身素服,而是符合太后身份的盛装,端坐在那里着实有了一种女王的威仪。

乔婉,你可想好了?云妃打发走了基尔姆汗等所有随从,微笑地看着乔婉问道。

乔婉睁开眼睛,挪了挪身子,正面直视着云妃,冷哼了一声,我没有什么好想的,你要杀就杀,不要妄想利用我。

简王爷不是也被你利用了么?利用完了你不是也烧了他的王府,毁了他一家积攒下的心血么?没想到你在这大牢里消息也这么灵通啊!云妃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了,目光如刀地盯视着乔婉,你怎么知道的?乔婉不屑地笑了一笑,你不用猜疑了,没人告诉我。

但是按照娘娘您的性格,一定会烧了他的王府毁灭证据的。

简王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有你作恶的证据,不管有没有,你都会防备的。

我说得不对么?对,太对了!云妃不无赞赏地点了点头,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你我可以称作是这里最了解彼此的人,为什么偏偏要走上对立的道路呢?如果你肯帮我,那么将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们一起来统治这大清的江山不好么?乔婉忿忿然地哼了一声,你我注定不是一路人,因为我没有你那样的野心和狠心,连自己的丈夫和情人都毫不犹豫地杀掉。

你不是也够狠心嘛,逄大人被打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

书你竟然无动于衷?呵呵。

果然是乔婉,与众不同!云妃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赞扬地笑了两声,又沉下脸来问道,看你这神情,你是不太相信吧?乔婉强压制着心中的不安。

哼了一声,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女人?基尔姆汗,来。

把逄大人抬上来给咱们地长公主看看!云妃冷哼了一声,对着门外地基尔姆汗命令道。

外面答应一声,便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乔婉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逄越已经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可是在云妃跟前她不敢表现得太焦虑,只是装作漫不经心地往门口瞟了一眼。

牢门打开,两个狱卒半拖半架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进来,正是逄越没错。

他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任凭别人拖拉着。

毫无力气。

逄越……乔婉感觉自己地心像是被千万把刀子同时割裂着一样疼痛,忍不住站起身来扑到铁栏跟前,急声地呼唤着气若游丝的逄越,逄越……逄越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身子越来越沉,五感都在逐渐地丧失,周身是一片昏暗,能看到的听到地东西越来越少、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

||首-发||他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只觉得很累很累。

想要放弃一切尽情的休息。

逄越……就在这个时候。

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带着心痛、带着焦虑的。

让他忍不住贪恋,忍不住流连,他努力地睁开千斤重的眼皮,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模糊,但是他的确是看到了。

乔婉……他含糊地叫着她地名字,试图伸出手去,却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不甘地动了动。

乔婉看到逄越这样终于忍不住落下一颗眼泪,恨恨地望着云妃,你还有没有人性?对了,你根本就没有人性,你这个恶魔女人!随便你怎么说。

云妃很大度地笑了一笑,其实你是没资格说我地,你跟我有什么不同?逄大人对你可是情深义重,基尔姆汗严刑拷打了他一个晚上,他把满口的牙都咬碎了,也不肯叫一声,还不是为了让你安心?可是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他之所以马上要死了,都是你害的。

如果你答应跟我合作,我又怎么会对他下手?我还会成全你们,让你们比翼双飞,锦衣玉食,享尽这大清朝的富贵。

可是你不想要,我也没办法。

乔婉恨得咬破了嘴唇,如果目光能杀人,云妃已经被她杀死无数次了。

我不会帮你,我会跟他一起死!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好,说得太好了!云妃笑着拍了拍手,那我就成全了你们。

基尔姆汗,去,把本宫准备好的酒菜拿来,我要亲自送婉真长公主上路!基尔姆汗答应一声,便出去,从玉子手中接过一个托盘,回来双手送到云妃跟前,娘娘,酒菜来了!云妃示意他打开牢门,送给乔婉,基尔姆汗照做了。

好,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单独跟婉真长公主话别。

你们都给本宫站得远一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牢门半步,明白了?云妃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如刀,带着凛凛的寒意。

基尔姆汗被她的目光扫得打了一个哆嗦,连忙答应,是,娘娘。

不过……他有些为难地看了逄越一眼,这小子要怎么办?放在这里吧,反正他也快死了。

你们都下去吧!云妃见基尔姆汗带着狱卒走出牢门,关好了门,才回头来微笑地看着乔婉,要死了,心情如何?乔婉笑了一笑,满脸的绝然,答非所问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袁缘,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坏事做绝,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如果执意要走下去,只有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哈哈,永世不得翻身么?自从我来到这里,就已经注定了不能翻身了。

云妃难得张扬地大笑了两声,宽容地望着乔婉,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我么?乔婉也笑了两声,哈哈,当然知道,我没你狠嘛!对,你是没我狠。

不过这不是主要地!云妃目光灼灼地看着乔婉,你之所以输给我,是因为你太天真了。

你把自己当成了菩萨,谁都想要超度,那是不可能地。

人一出生就伴随着残酷,不是对你残酷就是对我残酷。

所以我宁愿对别人残酷……乔婉冷哼着打断她的话,问道:所以你就对皇上残酷了?对太后娘娘残酷,对惠妃残酷,对芷兰残酷,甚至对那个死心塌地爱你地宇文浩残酷?第四百零三章:荣幸云妃似乎是苦笑了一下,他们拥有我想要的东西,如果我不残酷,就得不到。

丈夫么?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这里,算是什么丈夫?我只不过他消遣解闷的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罢了。

得不到的我宁愿毁掉!你真是一个太可怕的女人了!乔婉看着她摇了摇头,皇上也许不爱你,你这么对待他情有可原。

可是宇文浩他可是真心对你的,当初他冒死进宫通知你湖北瞒不住的消息,凭借你的能力,你保他一命很容易,为什么要杀了他?云妃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宇文浩么?他爱的根本就不是我,是那个死掉的颜惜彤,不是我袁缘。

他贪恋的不过是我的容貌而已,我憎恨贪婪的男人。

他一个胸无大志的懦弱男人,凭什么要霸占我的人生?我只不过是利用他而已,利用完了自然就像是垃圾一样扔掉!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乔婉轻蔑地看着她,你到底盘算了多久?多久?云妃苦苦一笑,身子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乔婉的脸,从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我就开始盘算了。

因为那个巫女对我说,我能在这大清朝崭露头角,登上权势的巅峰。

但是我不相信命运,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既然有人给我指了一条明路,我又为何不谋划呢?更何况这康熙王朝是被世人所津津乐道的,如果我结束了这段历史,老天又能拿我怎样?乔婉见她看似轻描淡写的神情里多了一丝愤慨,忍不住问道:就因为老天让你来到这里,你就想要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报复他么?如果仅仅是因为这点事情。

我又怎么会如此煞费心机?云妃目光中已经愤怒闪动。

可是说道这里她却蓦地停住了,神色渐渐平和起来,终于又恢复了平日里那恬淡的模样,人生就是一场****,在这古代尤其是。

^^首.发^^赌赢了地。

流芳百世,赌输了地,遗臭万年。

如今我赢了。

我可以改写这大清朝的历史,我也可以把你写成被人唾弃的绝世奸佞!乔婉听她这话说得狠,可是脸上却没有预期的那种得意,心中有一点小小的诧异,不过还是不屑地瞟了她一眼,随便你,成王败寇,历史总是在重演,评说地也只有后世那些人罢了。

像我爷爷那种……想起乔老爷子。

乔婉沉默了。

当初为了能够回去,一头扎进这宫里来,从未想过会牵扯进这么多的事情里,如今自己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哀叹。

你现在答应跟我合作还为时不晚,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巫女,让她指点你回去的路。

也可以马上宣召太医,救活这个男人。

云妃似乎知道乔婉心里在想什么,不失时机地劝诱她道。

指了指逄越。

莫非你真地想跟这个男人一起死?乔婉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冷声地拒绝了。

不必了,这是我一开始就选择好的路,我必须要走完。

只是,你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你死了,我为你收尸,送你回去,我死了,你为我收尸……我不会忘记的!云妃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笑,脸上带着郑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神里带上了不舍,殷殷地看了乔婉半晌,叹气,唉,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对立?有你,我的生活就不会那么无聊。

乔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娘娘以后要做的事情可是有很多,不会无聊的。

有人会窥伺你的权势,有人会暗中算计你,没有了我,会有更多人陪你玩这个危险地游戏!所以我才需要你地支持!云妃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你就是不肯帮我!乔婉笑了一笑,眼神开始飘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贵妃娘娘很眼熟,可是我却并不喜欢你。

..:..大概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厉害吧,那时候你掩藏得多好,我都能本能地不喜欢你!是啊,我第一眼看到你,也觉得你眼熟,然后稍稍试探了一下,就明白我们是一类人。

我可是相当喜欢你呢,那时候的你可比现在直率多了!云妃也笑了一笑,接着她的话说。

乔婉似乎并不领情地哼了一声,那还真是承蒙青睐了。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原本入宫之后,我觉得跟你碰面是一种缘分。

可是你却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把端妃的小阿哥据为己有,从外面弄了一个丫头给她,唉,那时候我就对你更加喜欢不起来了……谁让端妃倒霉呢,她跟我几乎同时怀孕,正好成为了我的棋子。

云妃目光里光芒流转,看着乔婉笑道,也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你倒霉,我原本把你弄到冷宫去是不想让你碰到皇上,不曾想反倒让你发现了换孩子的秘密!乔婉听了她这不无自我解嘲地话,忍不住笑了两声,可不是呢,也许我们俩都倒霉吧,总是失算。

不,我们可能是冤家,你就是我命里地煞星!云妃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乔婉笑得更大声了,别逗了,我如果是你的煞星,你会对我这么好么?是啊,我怎么这么奇怪呢,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地在这里跟你说话?云妃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儿地事情,竟然笑个不停,可是乔婉分明看见了,她长长的睫毛湿润了。

她哭了么?为什么我?乔婉感觉呼吸窒了一窒,没来由地一阵心酸,忍不住叹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唉,我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啊,到底为什么?云妃止住笑声,装作不经意地擦了一下眼角,依然淡笑地望着乔婉,我辛苦谋划了那么久,总是被你破坏。

乔婉苦笑了一下,死对头嘛。

你截断驿传,我就截断你的爪牙;你制造假银,我就制造假象;你替换库银,我就替换你的左膀右臂……是啊,你总是破坏我的计划,让我不能顺意。

只是你不曾想到我买的多数大炮大批用来围攻京城的吧?云妃的笑容里仍然没有得意,我早就知道即便我不把所有大炮都派往五台山,简王爷那老狐狸也会加派的,因为最希望康熙死的是他。

他在京城秘密布置的时候,我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乔婉笑了一下,只能说简王爷倒霉罢了,他再怎么狡猾也不过是一只老狐狸罢了。

而你却是一只能迷惑万人的狐狸精,这怎么相提并论呢?狐狸精?云妃听了乔婉的比喻竟然笑得相当开心,这个称呼很好,我喜欢。

能做一只像我这样的狐狸精,那也算是狐狸们功德圆满了。

乔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几声磕碰的声音,不由得疑惑地往门外看了一眼。

云妃似乎被打断了跟乔婉难得的谈话,心里不爽,寒着声音问道:基尔姆汗,你在外面搞什么鬼?娘娘,没事,是一个狱卒不小心睡着跌倒了!基尔姆汗连忙回答地说,微臣这就教训他!云妃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一群讨厌的人。

复又恢复了和悦的神色看着乔婉,算来算去,这世界上只有你最了解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你……舍不得我死么?乔婉嘲讽地笑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了,这样就安宁了,你就不用总是提放着我了。

云妃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也对,只要你死了,我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亮的,那表情像是小女孩才发现一个好玩的事情。

在死之前我还有几件事情想要弄明白,不然我可是死不瞑目啊!乔婉露出一副不肯服输的表情,太子真的要非礼你么?云妃笑了一笑,你果然会怀疑我。

不过你怀疑得对,太子再糊涂也不会那么做,是我给他用了药,不然怎么把炮轰五台山的罪名加给他呢?果然够高明!乔婉的口气听起来不像是称赞,那大阿哥是你杀的吧?云妃也毫不迟疑地点头,没错,是我派人杀的。

虽然皇上的子嗣众多,可是当今能堪大用的只有太子和大阿哥了,也只有他们两个的势力能跟我抗衡。

所以要先除之而后快!唉,皇上娶了你还真是倒霉,你杀了他,杀了他的母后,这还不够,连他的爱妃、爱子你全都不放过,你做得可真绝啊!乔婉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跟云妃对视着,你这个女人真的可以用丧尽天良来形容了!云妃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妩媚的表情看着乔婉,笑着说道:失败者总是这么气急败坏的,原来连乔婉你这个被称作大清奇女子的人也会如此,不能不让我慨叹人性的脆弱啊!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去上朝了。

你好走吧,有我亲自送你,也算是你的荣幸了!她不需要你的这份荣幸伴随着一个男人严肃的声音,牢门被霍地踢开了……第四百零四章:败露皇……皇上……云妃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再也恬淡不起来了,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惊慌,他没死?他没死……是的,这是已经死掉的皇上,他依然是那么高大,站在那儿不怒自威,正用一双喷火的眼睛看着自己。

她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第一次感觉这么无措……他明明已经死掉了,她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明明死掉的人为什么会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他身后威风凛凛站着的,是失踪良久的侍卫萧然。

皇上,萧然!乔婉似乎并没有怎么吃惊,只是急急地叫道,快,快,叫太医,逄越快要死了……她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慌乱和心疼,毫无顾忌地落下眼泪来,祈求着,皇上,萧然,快救他……萧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康熙一眼,见康熙微微点了点头,才对外面的什么人挥了挥手,几个侍卫快步地走进来,小心地将逄越抬上担架,又快步地走了出去。

另两个侍卫押着牢头,把乔婉所在的牢门打开,把她身上的铐子锁链全都打开了。

皇上,对不住,我要先去看看逄越,这里交给您了!乔婉得到自由,也顾不得君臣之礼,慌慌地打了一个招呼就跟随着侍卫冲了而去。

萧然本想拦住她,跟她说点什么,但是见她那焦急的模样,只好放弃了,侧了侧身子让她过去。

康熙自始自终眼睛都没离开过云妃的脸,把她的慌乱尽收眼底。

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他地心也从未有过地愤怒和疼痛。

云妃终于从惊愕中醒过来,瞬间收拾干净了慌乱和惊愕。

换成一副惊喜的表情。

向康熙迎了过来,皇上,原来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啪----康熙一挥手,把迎过来的云妃打翻在地。

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里是满满的杀气。

云妃倒在地上。

捂着被半边红肿的脸,又茫然又委屈地望着康熙,两只美丽地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轻启朱唇,皇上……为什么……臣妾,做错了什么?康熙仍旧不说话,可是从他额上跳动的青筋能看出,他已经暴怒了。

他用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云妃,表情里掺杂着不屑、厌恶、愤怒、轻视。

云妃被他看得打了一个冷颤。

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竟然有了害怕地感觉?她这个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的人。

今天竟然体会到了刻骨的恐惧。

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却仍旧逃脱不了他那杀人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唇抖得几乎说不出话,皇……她的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见康熙动了。

他迅速地俯下身,伸出那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生生提了起来。

让她的脸靠近自己的脸。

跟自己平视。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朕演戏?他深沉而嘶哑地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他地话语里带出的愤怒气息直直地喷在她的脸上。

云妃在这一瞬间退缩了,她不敢再看那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她绝望了,她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凭处置的表情。

她的这个表情让康熙彻底暴走了,胳膊一挥,将云妃重重地摔在牢房的铁栏上。

云妃哪里经受得起这么大力的一摔,登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萎靡在地上不动了,头饰散落了一地。

康熙似乎并没有要就此放过她的意思,一个大步跨过去,拽住她衣领,怒吼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连朕也要杀……愤怒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也顾不得手中抓着地曾经是他同床共枕地女人,挥起大手,左右开弓,一连打了她十几个嘴巴,眼见她口鼻喷血,俏脸变了形,才忿忿地住了手,萧然,这里交给你了,别让她死了!他喘着粗气扔下一句话,大跨步地走出牢门,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是,臣遵旨,恭送皇上!萧然目送康熙走出大牢,不见了身影,才有些怜悯地看了晕死过去的云妃一眼,昔日里叱咤风云、要将天下践踏在脚下地人物,此时也只不过是经不起男人几个耳光的软弱女人。

唉,何必呢!他叹了一声,不忍心再看她那狼狈的模样,对着门外的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会意,连忙抬了担架来,将云妃放到上面,抬去太医院了。

今天是新皇登基的重大日子,大臣都早早地来到了太和殿,生怕来晚了显得不恭敬,得罪了那位太后娘娘。

可是早朝的时候已经过了,云妃还是迟迟地没有出现,跟在云妃身边的小太监和丫头也都不见踪影,只有小阿哥的奶娘抱着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安然酣睡的小阿哥在后殿焦急地等待着。

大臣们已经等得焦躁起来,忍不住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裕亲王和陈廷敬也感觉到事情有异,刚才派去延禧宫的人回来说,太后娘娘并去在寝宫,不知去向。

陈相,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啊?裕亲王也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

陈廷敬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您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延禧宫离延庆殿也没多么远,太后娘娘会去哪里了呢?唉,她莫不是想要在新皇登基的时候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吧?裕亲王神情里已经有了隐隐地不满之色。

陈廷敬连忙小声地制止他说:裕亲王,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万一要是传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简王爷的下场您都看到了……哼,她能拿我怎么样?裕亲王的倔脾气上来了,瞪大了眼睛哼了一声,一个女人,竟然不把祖宗的规矩放在眼里,新皇登基的时候竟然还要摆谱,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神色匆匆地跑进来,附在陈廷敬的耳边说了几句。

就见陈廷敬神色大变,你说的是真的?小太监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陈相!怎么了?裕亲王发现他的神色有异,连忙追问。

陈廷敬凑到裕亲王的身边,刚想对他说什么,就见一个小太监大步地走到上面,高声地喊道:皇上驾到,众臣早朝---第四百零五章:迷局啊?这不是……小路子公公?!待大臣们看清楚走到上面去的小太监,都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声。

小路子是康熙身边的小太监,跟康熙可谓是形影不离,康熙死在五台山,那么小路子应该也未能幸免。

可是此时他却活生生地站在上面,像往常一样通传着。

都忍不住愣在那儿没了动作,他们觉得自己见鬼了……只有陈廷敬脸上露出大喜的表情,连忙跪下,高声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这么一起头,大臣们饶是满心疑惑,还是纷纷反应过来,跟着跪拜下去。

康熙在众人的喊声中大踏步地走了上来,稳稳地坐在龙椅上,伸了伸手,众位爱卿平身!是皇上的声音!众人听了这声音都忘记了礼仪,纷纷抬起头来观看,坐在上面的果然是康熙皇帝没错。

他们的惊愕无以言表,忘记了这个时候该谢恩起身的。

众位爱卿平身!康熙不得不再说了一遍。

陈廷敬见众人还是呆傻地望着康熙,连忙高声地说道:皇上吉人天相,万福金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位大臣这才想起回神,高声地呼喊道。

裕亲王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他的皇弟没死,忍不住老泪纵横,皇上……一些老臣也激动得热泪盈眶了,连连磕头,口中一遍一遍地呼唤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也了解大臣们的心情。

只好宽容地望着他们,等到他们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才让大家都平身站起来,刚刚愤怒的心情也得到了不少的缓解,朗声地说道:众位爱卿。

朕突然出现吓到你们了吧?皇上,老臣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裕亲王终究是止不住激动的眼泪。

哽咽地说道。

陈廷敬、张英、武贤等人心中地欣喜自不必说,都暗自抹起了泪水。

明珠和索额图更是丝毫不加掩饰地当众嚎啕恸哭起来,皇上,您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老臣,老臣真是太高兴了……众位爱卿,闲话稍后再叙,还是来说说正事!康熙面色依然沉重,扫视着殿上地文武百官,朕不在的这些日子。

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今天朕就在这儿给众位爱卿掰开了瞧瞧。

来人啊,给朕带上来!康熙一声令下,小路子往前走了一步,高声地喊道:带人犯!大臣们不知道要带什么人犯,都扭过头去看着门口,就见大阿哥一身甲胄,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四名全副武装的亲兵,分别押着吴海楼和蔡富康走了进来。

大阿哥。

您不是……最吃惊莫过于明珠了。

他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连忙用力地擦了擦眼睛。

是大阿哥没错,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您没事……大阿哥面色严肃地对着众位吃惊不已的大臣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前面,对康熙抱拳施礼道:禀皇阿玛,控制整个京城的叛党都已经被制服,吴海楼和蔡富康也已经伏法认罪,请皇阿玛定夺!嗯,胤,你做得很好。

康熙点了点头,示意大阿哥可以到一边去休息了。

皇上,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裕亲王看了看死而复生地大阿哥,又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吴海楼和蔡富康两个人,替所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臣等实在困惑啊!康熙也知道是时候该向众人公布答案了,也不再卖关子,这一切都是朕跟婉真长公主布下地局,目的就是要引出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朕也就现身了!图谋不轨的人?!是谁啊?不知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臣们再一次迷茫了,忍不住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做着各种猜测。

这件事情还是我来解释吧!这个时候,一个女声在门口处响起,众人回头,就见乔婉大踏步地走进来,身后跟着萧然和卫阿哥,还有面色憔悴的那云。

陈廷敬和武贤看到乔婉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喜的神色,乔大人!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乔婉带领着萧然等人给康熙见过礼,才站起身来,微笑地望着康熙,皇上,这些日子让您的龙体受委屈了!康熙见到乔婉脸色不自觉地和悦起来,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你可是把朕折磨得够呛啊。

在刑部大牢蹲了三天,朕活了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做过像是这般做贼一样的事情!微臣有罪,让您受苦了!乔婉笑着请罪地说,不过像您这样能屈能伸的皇上才是好皇上,您说对不对?康熙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对,乔婉你说什么都能让朕无言以对。

那么你就把你精心布下地局讲解给各位大人听听吧,免得他们一直在那边嘀嘀咕咕地!是,皇上!乔婉笑了一笑,转过身来面向着众大臣,稍稍地整理了一下因为担心逄越而有些纷乱的思绪,说道,早在截断驿传和替换库银的案子草草结束的时候,我和逄大人就发现被替换走的三千万两库银不知去向,一定是落在了什么人手中,而且要用这一笔数额巨大的银子来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于是我们暗中调查,就发现从两年前的假银锭案件,丝丝缕缕都联系着京城中的某位大人物。

而且就在皇上定下要陪同太后娘娘去五台山祭拜地时候,我们发现有人分别从黑龙江和蒙古两地,偷偷地与俄国商人接头,购进了几百门大炮,分别运往了五台山和京城。

裕亲王听乔婉这么一说,猜到个大概,连忙问道:乔大人所说地人可是那格?不,不只是我阿玛,还有一个人比我阿玛购进的大炮还多得多!那云虽然看起来有些萎靡,但是一听到有人猜忌那格,连忙辩护地说。

乔婉怕他言多必失,连忙对卫阿哥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住那云,自己则抢过话头来说:不错,地确是这样,简王爷跟那个人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乔大人所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裕亲王有些焦急地追问道。

第四百零六章:解谜乔婉扫视了文武百官一眼,见云妃党的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谁?皇上不在了,谁能得到最大的好处自然就是谁了!乔大人所说的莫非是……裕亲王也是聪明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自然也猜到了几分,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呢?这……陈廷敬、张英和武贤等人也登时明白了,不约而同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半句话。

有聪明的,自然就有糊涂的,也有装糊涂的。

大臣们于是又开始议论纷纷,做着各种猜测。

索额图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走出一步,高声地说道:请问乔大人所说的可是皇……云妃娘娘?没错,还是索大人目光犀利!乔婉不顾大臣们由于震惊发出的惊呼,接着说下去,我就把咱们这位一向高贵端庄的云妃娘娘的故事说给大家听一听。

从进宫不久,咱们的云妃娘娘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广为收买党羽,暗暗地拉拢了一批大臣,培植了一批杀手,为她以后的大业做着准备。

不久之后她怀上了龙种,跟她同时有喜的还有端妃娘娘。

于是她就开始策划了,先挑拨惠妃娘娘和端妃娘娘发生口角,让端妃娘娘说出皇上忌讳的话。

再利用惠妃娘娘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于是端妃娘娘如她所愿,被打入了冷宫。

只因为她太了解这后宫了,被打入冷宫的娘娘一定会倍受冷落,无人关注。

那么对冷宫的娘娘做点什么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比如狸猫换太子……虽然到了二人生产的时候出了一点预料之外地事情。

但是以云妃娘娘地聪明才智,还是成功地将端妃娘娘的小阿哥据为己有,成就了她生下双胞胎的美名。

这样不止让端妃娘娘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她也声誉倍增。

为以后铺好了路。

只可惜柳嬷嬷办事不利,让小阿哥脚上的胎记暴露。

引起了端妃娘娘和巧儿地怀疑。

巧儿几番试探,终于认定小阿哥被换走了,于是大胆地拦了皇上的圣驾。

告发云妃娘娘偷换了小阿哥事情。

不久之后,巧儿就以私通的罪名被灭口了。

为了以防万一,柳嬷嬷也被送出宫去,秘密处死了,当然她命大,没死成。

就连柳嬷嬷高价买来冒充小格格地丫头,她的全家老小也都被杀了灭口了。

之后发生了白姑香堂事件,牵连到后宫的某位妃子,于是无辜的小阿哥交由冷宫的端妃抚养。

端妃娘娘也从冷宫恢复了一宫之主的身份。

云妃知道端妃娘娘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密谋要将端妃娘娘和钱嬷嬷一同杀掉。

好在被我及时发现,于是劝告端妃娘娘忍一时的夺子之痛,装疯避祸。

端妃娘娘听从了我的劝告,收买了太医,对外宣称自己得了疯癫之症。

这才免了被灭口的厄运。

不久之后,湖南发生了黄明起事,两湖总督李辉祖频频发来急报,说是战事吃紧,急需粮草军饷。

无奈国库上报无银可用。

于是皇上派了逄大人赶往湖南。

顺路筹集粮草军饷。

逄大人被河南巡抚拖住,迟迟不能赶往湖南。

可是他心中惦记着湖南地消息。

于是暗中派人赶往湖南打听了一下。

谁知道结果让他大吃一惊,黄明起事早就九月就已经平复了。

逄大人觉得事情有异,一定有人截断驿传,假传圣旨,于是密奏京城。

这个时候运往京城地江南税银也出现了问题,途中所有押运人员无故失去知觉长达两个时辰,醒来之后清点税银的时候发现部分税银遇到雨水变质生锈。

显然是假银!我和卫阿哥意识到这两件事情绝对不是偶然了,于是报告了皇上。

皇上当机立断,让卫阿哥假装押送军饷先行一步,之后派我私服出京,赶往河南,去调查截断驿传的案子。

我赶往河南的途中,屡次遭到恶徒追杀。

试探之下,他们竟然对宫中的某些嫔妃和大臣了若指掌。

之后我得到一位商户的搭救,跟逄大人和卫阿哥汇合。

商议对策之后,决定由卫阿哥化妆成商队,秘密遣送军饷回京。

逄大人去江南调查假银的事情,我则赶往湖南调查截断驿传的事情。

当我走到武当山的时候,得知皇上曾经在武当山地金殿上用过玉印。

假传圣旨能不被李辉祖大人发现,所用地玉印极有可能是从金殿上的匾额上拓下来地。

逄大人在赶往江南的途中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把调查的事情托付给武贤大人,赶来湖北跟我汇合。

在我们到达武当山的当晚,我就被人掳走,见到了宇文浩。

宇文浩曾经是颜总兵家里的家丁,后被颜总兵看中,带进步兵营,成为了一个出色的参将。

他从小跟颜惜彤,也就是咱们的云妃娘娘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关系非同一般。

从宇文浩的口中,我得知了云妃想要用在湖南将逄大人和李辉祖大人置于死地的目的。

随后我被萧大人和逄大人救出,宇文浩则趁乱逃走了。

萧大人一路追踪宇文浩,发现他匆匆赶往盛京故宫,途中拦截护送云妃回京的队伍,趁乱钻进了云妃的轿子,被大阿哥发现,又慌忙逃窜。

之后又冒死进入延禧宫,却被云妃说成是刺客,被侍卫杀死了。

而我和逄大人混入襄阳驿站调查的时候,发现驿传有极大的问题,几经分析,得知截断的驿传的据点应该就在荆州。

于是兵分两路,逄大人赶往湖南通知李辉祖大人,我则带领押送军饷的队伍赶往荆州。

就在我抵达荆州的时候,湖北巡抚坷朗哈跳了出来,这才引出了私设铸钱局的事情。

原来咱们的云妃娘娘费劲周章截断驿传,为的利用已经废弃的铸钱局来制造假银。

就在我和逄大人、李辉祖大人合力攻下荆州驿站,捉住坷朗哈等人时,武贤大人在江南和京城调查的时候,察觉到库银有异。

这个时候我们才觉察到假银的真正用途……乔婉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萧然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他似乎有要事要禀报的样子,连忙停住了。

皇上,太后娘娘、惠妃娘娘和芷妃娘娘已经回宫了!萧然走到前面禀报地说。

第四百零七章:对质萧然的话再次引起了大臣们的轰动。

原来太后娘娘和两位娘娘都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几位上殿都是大难不死?不知道啊,听听乔大人怎么说吧……裕亲王原本正在焦虑着老太后,只是一时间不好在大殿上问出来,正好萧然说出来,忍不住惊喜地说道:太后娘娘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原本感觉天塌地陷了,皇上没了,太后死了,大阿哥也惨遭不幸,这可是爱新觉罗家的灭顶之灾。

这下好了,以为死掉的人一个一个地回来了,让他如何不欣喜,他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呜咽出声。

乔婉可以理解裕亲王的心情,看了他因为病痛和痛苦折磨得甚是憔悴的脸,她觉得很是惭愧,忍不住道歉地说:裕亲王,微臣对不住您,让您受苦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裕亲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摆手地说。

皇上,还有一件事情!萧然看了康熙一眼,迟疑地说。

康熙一双鹰眼扫了大殿一眼,大臣们登时安静下来,才对萧然说道:还有什么事情,萧然你尽管说。

==http://www.m首发==是,云妃娘娘醒过里了,执意要上殿来面圣……她说要亲耳听听乔大人怎么说……萧然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瞧瞧地扫了乔婉一眼。

乔婉没想到云妃还这么有胆量,竟然要到大殿上来跟自己对质,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康熙脸色变了一变,他本不想让云妃出来给自己丢人现眼,可是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

既然她想要出来。

自己也不必包着了,于是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说:那就带她上来吧,朕倒是想听听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地怒气。

萧然得到允许。

答应一声,快步地出门而去,不多时。

就带着面目全非地云妃走进了大殿。

云妃两腮红肿,虽然是特意地梳洗了,但是仍然跟先前那高贵端庄的模样相去甚远,看起来甚是狼狈。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云妃目不斜视,走上前,口称臣妾,屈膝行礼,依然是温尔有礼。

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人人痛恨的罪人。

康熙看到她这副模样。

(首\'发)心里隐隐地升起一丝不忍,但是想起她的所作所为,这仅有的不忍也被愤怒淹没了,冷声地问道:你果然胆子不小,竟然还有脸来这大殿上见朕,见这些被你耍得团团转地文武百官。

既然皇上已经在大牢听到了臣妾所说的话,那臣妾也无可抵赖,但是臣妾还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输得一败涂地的。

就顾不得自己这微薄地脸面,来大殿上见皇上。

见乔大人。

还有众位大人。

云妃这话依然说得不亢不卑,丝毫没有作为一个罪人应有的忏悔和慌乱。

最后定定地看着乔婉,乔大人,你会给我一个说法吧?乔婉见她这副自得样子,恨不得在她已经变胖的脸上再来上几巴掌,为逄越出口气,但是为了大局,她忍住了,冷冷地看着她,你不这么要求我也会给你一个说法。

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这层优雅的皮扒下来,露出你那蛇蝎的真面目。

那就请乔大人口下留情了。

云妃竟然笑了一下,对乔婉屈膝行了一礼。

这让乔婉分外火光,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是这副假惺惺的模样?还要装给谁看呢?哼,放心,我会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乔婉恨恨地说了一句,看了康熙一眼,皇上,那么微臣就接着说下去了。

康熙点了点头,嗯,你继续说吧。

库银的事情要从库书俞宝逃走说起,俞宝看不惯国库上下盗窃库银、假造收支记录,私自记录了库银地真实记录。

不曾想被人发现,为了保命,只能带着真地账簿连夜逃走。

乔婉看了武贤一眼,好在武贤大人及时发现这个问题,通知了还在赶往京城的我和逄大人。

我们到达京城见过皇上,把对库银被替换的事情禀报之后,皇上便下令逄大人秘密去寻找俞宝,要到了国库真实的账簿。

调查出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三千万库银不知去向,皇上表面上相信了这三千万两银子被****们挥霍掉了,其实不然。

于是下了一道密旨给我和逄大人,让我们去调查这三千万两库银的下落。

我们在秘密调查中发现,有大批银子从运往了黑龙江和蒙古,追踪之下发现,这些银子被用来购买了大炮。

其中两千万两是辗转从基尔姆汗名下流出的,还有一千万两是从吉赫名下流出的。

而吉赫则是简王爷的亲家,也就是那云大人地泰山。

而跟基尔姆汗联系最密切地莫过于咱们这位云妃娘娘。

说到这里,乔婉轻蔑地看了云妃一眼,你虽然没有跟基尔姆汗直接接触,但是跟他的福晋来往密切。

同时跟你来往密切地还有简王爷的福晋,我说得对不对?没错,后宫女眷跟大臣的女眷来往是很正常的,如果直接跟大臣来往就会惹人怀疑。

云妃承认得相当痛快,而且还补充地说道,本宫的人缘一向很好,所以来延禧宫的女眷络绎不绝。

没想到你竟然也能注意到,了不起!乔婉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些事**盖弥彰,娘娘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吧?太过冷清和太过热闹一样引人注目。

正值皇上要陪太后娘娘去五台山祭拜的时候,有人买下这么多大炮,让人不能不怀疑。

于是逄大人派人暗暗注意这些大炮的去向,发现这两处购进的大炮都是分别运往了五台山和京城,显然是要对皇上不利。

你既然知道本宫要对皇上不利,为何不阻止皇上和太后去五台山呢?云妃似乎并不知道孝惠太后和惠妃还有杨芷兰活着回宫的消息,以为康熙是大难不死,死里逃生,于是问道。

乔婉看着云妃不无讽刺地笑道:阻止?如果皇上不去五台山,怎么能把你这深藏不露的幕后黑手引出来呢?不过你好像误会了,皇上和太后娘娘、惠妃娘娘、芷妃娘娘,他们压根就没去五台山!第四百零八章:棋子云妃听了乔婉的这句话似乎再也不能平静了,她有些恼火地看着乔婉,你是说,皇上和太后娘娘根本就没离开京城?那也不是,不离开京城怎么能瞒得住你呢?你的耳目那么多,自然是要出京走上一段路然后再回来了。

乔婉见她终于不再故作平静,心里有点小小的解恨,这话终于刺激到她了,于是故意刺激她,你派去盯梢的人一共有二十八个,其中有五个是我的人。

你会奇怪吧?这些人你都养了两年多了,为何中途就变成我的人了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有一个结拜大哥,跟皇上是知己,他为了暗中保护皇上,在宫中培养了一些人。

而其中的五个就被娘娘您收买了……你的意思是说从两年前皇上就已经知道本宫培养了这些人?云妃有些诧异地看了康熙一眼,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种失误对她来说是一种耻辱,她忍不住咬了一下嘴唇。

乔婉摇了摇头,似乎是安慰她说:你别那么失望,其实皇上一开始并不知道。

我的结拜大哥是英雄豪杰,这点事情怎么会跟皇上打小报告呢?后宫哪一个嫔妃不养几个人呢,培养几个自己的力量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言归正传,你所派出去的人不久就被抓住了,之后派那五人当中的一个回来给你报信,说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经葬身五台山了……所以你才敢放开手脚行动,不是么?没错,不得到确切的消息,本宫是不会动手的。

云妃收敛了目光中的恼怒,淡淡地说道。

就在你的人埋伏在五台山地时候。

皇上、太后娘娘、惠妃娘娘还有芷妃娘娘已经安全地回到京城了。

就住在您地娘家。

颜总兵的府上,这是娘娘您没想到的吧?乔婉故意把娘家二字咬得重重的,娘娘是太聪明的一个人了,不过你也有思考地盲点。

那就是颜总兵护送皇上出京了,所以你并不在意你的娘家。

因此才能瞒过你这么精细的人。

娘娘感觉如何呢?云妃听了这话不无敬佩地看了乔婉一眼,你说得对,本宫确实什么地方都留意了。

唯独没有留意颜府。

你竟然把这么多大人物藏在本宫地娘家,着实是高明。

娘娘恐怕是早就算好了皇上车驾抵达的时间,于是在五台山安排了埋伏。

你怎么也想不到,没有了车驾的军队会急速赶往山西,将你还有简王爷埋伏下的人全部抓获,大炮也全部缴获。

然后随便放上一阵空炮,再让那云大人惊慌失措地回来报信,说皇上和太后娘娘出事了,这样不止娘娘不会怀疑。

连准备当黄雀的简王爷也不会怀疑。

乔婉说到这里看了那云一眼。

她知道这次利用那云对他有些残酷,但是比起让他卷入弑君夺位的战争中,这种残酷要好很多。

云妃似乎是哼了一声,果然高明,恐怕连简王爷那只老狐狸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欺骗自己吧?没错,简王爷暗地里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一直企图操控那云大人,让他最自己恭顺有加。

他知道那云大人生性耿直,不会同意跟他一起谋反。

所以在揭露出那云大人身份之前。

他并没有跟那云大人透露半字。

他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只要他占据了主动权。

把这位不为人知的阿哥推上皇位,到时候那云大人就算是想要推辞也是骑虎难下了。

乔婉不忍心看那云地表情,于是侧过脸来看着云妃说道。

这几天那云确实是在折磨中渡过地,他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乔婉和康熙布下的局,还眼睁睁地看着那格陷了进去,说也难受,不说也难受。

不知道他到底经过了多少挣扎,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揭穿。

乔婉当初用那云布局的时候,已经知道他是一颗不定的棋子,成败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但是她已经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来用了,所以她赌了一把,赌注就是那云对皇上的忠诚还有他对自己的感情。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她不知道那云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利用他,但是一切都身不由己,只好事后再跟他好好道歉了。

乔婉说到这里,云妃已经全都明了了,忍不住苦笑一声,果然是乔婉你的作风,以退为进。

你先是假装跟皇上吵架,不去五台山,留下来就是要跟我演这一场戏地吧?没错,早在你跟芷妃娘娘下毒,让她早产地时候,我就知道你后面一定有图谋。

乔婉笑了一笑,你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害死芷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吧?那时候你就在谋划着后宫地事情了。

你要让皇上知道,只有皇上才能保护芷妃,把她单独留在宫里会有人害她的。

你知道,只要芷妃娘娘跟着皇上去了,惠妃娘娘一定会吃醋。

你再在她耳边扇扇风,惠妃娘娘就一定会去哀求太后娘娘。

你再在太后娘娘跟前扇扇风,惠妃娘娘就如愿以偿,跟着皇上一起去五台山了。

太后娘娘平日里最信任的莫过于惠妃娘娘和你,这样都支走了,你就是后宫的当家人了。

再加上你之前挑唆了良妃等人闹事,给太后娘娘留下后宫不太平的印象,为了保全后宫的太平,凤印就一定会留下给你。

你的城府之深,计谋之长,真是让人不能不敬佩!云妃扫了乔婉一眼,淡淡地说道:承蒙夸奖,咱们是彼此彼此罢了!之后你用美人计陷害太子,派人火烧直郡王府,让留在京城主事的两位阿哥都无法再主事。

接下来就等着朝中的大臣来求你坐上皇后的位置,手持玉印来主事。

你只要稍加点拨,就把局势一步一步地引导到小阿哥登基上来,你只要保持谦让大度的模样,让基尔姆汗等人尽情为你摇旗呐喊,之后就可以完美收场了。

不过你算到我不会让你如愿,所以早有准备,让阿郁的证词变成携私报复的谎言。

轻轻松松战胜了我,又搞定了简王爷,你觉得可以高枕无忧了。

于是大大方方去牢房探视我,跟我说了那么一番话,却没有想到皇上在外面把你的每一句话都听在了耳里。

这个时候你以为已经过世的大阿哥却带兵将你布防在京城的人马全部降伏……乔婉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冷笑地看着云妃,我说的都对吧?云妃毫不否认地点头,没错,你所说的都对。

本宫只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大阿哥为什么也会死而复生?第四百零九章:心痛乔婉笑了一笑,我既然知道你有图谋,怎么会不防备?太子府和直郡王府我早就安排了人,只是你色诱太子,我们不方便出面。

但是你想杀死大阿哥,我们不得不出手了。

趁着混乱救出一个两个的人并不难。

您说是不是,明珠大人?明珠听乔婉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难怪老夫晕倒之前隐约看到有人在脱大阿哥的衣服……原来是偷梁换柱!没错,对于咱们的云妃娘娘来说,只有死人才会让她感到安心。

所以我才让她所忌讳的人都死去!乔婉看了看云妃,事情就是这样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云妃笑了一笑,摇头,没有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这话里竟然有了淡淡心酸的味道,我能提一个要求吗?乔婉征询地看了康熙一眼,见他点头,于是说道:可以,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所有的罪责都是我一人犯下的,孩子是无辜的,只希望他能活得开心一点,找个善良的人帮我抚养他吧,永远也不要告诉他他的亲生母亲是谁。

云妃看似淡淡地说着,可是乔婉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何必。

||首-发||朕自然会安排妥当,这个不用你操心了。

康熙知道到了最后的审判时间,于是站起身来,高声地宣布道,武贤听旨,着你三日之内将云妃。

基尔姆汗。

那格,吴海楼,蔡富康及所有参与炮轰五台山和篡夺皇位的人查问清楚,按律定罪,绝不姑息。

是。

老臣遵旨。

武贤连忙领旨谢恩。

乔婉看着云妃跟吴海楼和蔡富康一同被带出大殿,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一切都结束了吧?为什么就像是大梦一场。

梦里是那么真实,醒来却又那么迷茫……朕此次死里逃生,都是乔婉和逄越还有那云的功劳,朕会跟众位爱卿商议过后,论功行赏……康熙坐在上面侃侃而谈,仿佛做着最后的总结词。

乔婉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她只觉得很累,很想睡一觉。

这些日子她地神经绷得太紧了,算计与反算计。

阴谋与反阴谋。

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地心还是悬着,没有踏实的感觉。

逄越……她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在牵挂什么了,是的,逄越还在太医院躺着,是死是活都还不是定数。

(首\'发)瞬间,她努力压制着的心痛和牵挂一股脑地爆发了,她再也待不住了。

皇上。

不好意思,微臣有急事要先告退。

不敬之处请您原谅。

她匆匆地扔下一句话,不等康熙应允,也顾不得形象,拔腿往外就跑。

萧然动了一下,本想去拦住她,但是却被康熙用眼神制止了。

大臣们不知道乔婉为什么会突然跑掉了,慌慌张张的样子跟刚才揭发云妃地时候大不一样,都忍不住指责起她来,太不像话了,竟然当朝跑掉了!就是啊,她大概是居功自傲了,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女人果然还是呆在后宫的好……你们吵够了没有?康熙听到大臣们的议论恼火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殿顿时肃静得连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朕都没说什么,你们怎么就那么多怨言?还嫌这大清朝不够乱呐?看着乔婉跑掉,康熙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听到大臣们地议论就不由自主地发怒了,他心里清楚,乔婉跑掉一定是去看逄越了。

她心里记挂着别的男人,可是他偏偏不能拿她怎么样,只有放她去……这种失落和失败折磨着他,让他窝火了。

乔婉在逄府守了逄越三天,衣不解带,身不挨席。

逄越身上的伤很厉害,伤及了内脏。

虽然经过太医诊治,敷了外伤药,但是内伤还是需要喝药调理的。

无奈他只剩下一口气了,根本喝不进去任何药,韩伯也是干着急没有任何办法。

这三天来,不论是药、水还是米汤,乔婉都是嘴对嘴地喂逄越喝进去,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直到逄越咽下去为止。

她自己却茶饭不思,只是焦虑地守在逄越身边,眼看她三天来憔悴得不成人形,韩伯忍不住心疼地过来劝她,长公主,您这样不行啊。

您也要多少吃点东西,睡一会儿,这样下去不等少爷好起来,您就支撑不住了啊。

那样少爷醒来会心疼的……乔婉摇了摇头,韩伯,我吃不下。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一定会让他活过来的。

我不会让他死的。

韩伯无奈,只好暗自抹了一下眼泪,悄声地关门出去了。

乔婉看着逄越没有血色的脸,心酸得无以复加。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在乎他地,这么舍不得他地。

这不仅仅是内疚,更多的是心疼。

当初为了她跟皇上那个釜底抽薪的计划,她只能忍着,忍得快要发疯了。

终于当一切都按照计划完成了,逄越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这让她难受至极,悔恨交加。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云妃,如果不是为了那个计划,如果不是自己执着,逄越就不会这样……她第一次后悔了,后悔进宫来,后悔卷入那么多的事件里。

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找什么贵人,怎么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呢?跟逄越、黑蛋、韩伯还有赵婶,一起生活在扬州,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那该有多好……他也不会受伤,自己也不会这么难过……她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想知道。

她隐隐约约地记得萧然来过,卫阿哥来过,那云也来过,似乎说了判决下来了,只等着她回宫去封赏,她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封赏判决什么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想要逄越醒来,像往常一样对她笑,毫不留情地挖苦她……她觉得胸口疼得几乎要窒息了,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让她看不清楚逄越的脸了。

她连忙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却发现逄越睁开了眼睛,正对着她笑。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使劲地擦了一下眼睛:没错,他确实是睁开了眼睛,温和地注视着自己,微笑着……第四百一十章:纠葛看着醒转过来的逄越,乔婉竟然激动得忘记了动作,也忘记了言语,只是那么呆愣地看着他,生怕一眨眼睛,他就又变成昏迷的模样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呢?逄越费力地抬起手来,试图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却扯动了伤口,不得不放了回去。

乔婉这才回神,不要动,你要干什么,我来帮你。

她胡乱地抹了一下眼泪,把声音尽量放轻柔,生怕声音太大,震疼了他的伤口。

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又哭又笑地说,你总算醒了,你总算醒了……我知道一个傻丫头在等着我,我怎么能不醒呢?逄越声音有些嘶哑,有些无力,但是能听出满满登登宠溺的味道,他细细地感觉着乔婉被泪水浸湿的脸庞,你瘦了好多……乔婉努力地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满心的酸楚和焦虑都化作泪水流了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逄越知道她是太担心自己才会这样,他很想起身把她拥在怀里,让她尽情地发泄一下,可是他现在浑身无力,根本无法起身,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她。

乔婉终于哭累了,才感觉自己一时间太过忘情,竟然忘了正事,连忙擦干眼泪问道:小逄,你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什么东西,快跟我说,我马上去弄。

先给我点水吧。

逄越微笑地说道。

乔婉连忙起身,跑去倒水,又急步地回来,小心地扳起逄越的头,把水杯放到他的嘴边。

还不停地叮嘱他:慢点。

慢点……想吃东西吗?乔婉将逄越小心地放回枕头上躺好,又柔声地问。

逄越笑了一下,闭了闭眼睛,我有点累,想要睡一会儿。

等我睡醒了再吃吧。

好不好?你又要睡……乔婉焦虑地抓着他的手,不要睡太久啊,我害怕……逄越笑着握了握她的手。

我知道,我睡一会儿就好,我会说话算话地,你不信就在旁边看着我好了。

嗯,我一步也不离开,你放心睡吧。

乔婉点了点头,小心地帮他掖好被角,温柔地注视着他,再三叮嘱。

要快点醒过来啊。

逄越似乎安心了许多。

在乔婉地注视下沉沉地睡去。

中间韩伯过来一次,听说逄越醒过来了,高兴得老泪纵横,跑出去跟安以文和黑蛋报喜了。

不多时,卫阿哥和萧然就得知了消息,跑来探视。

却发现乔婉仍然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紧紧地握着逄越的手,目不斜视地看着逄越,仿佛别的东西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萧然和卫阿哥看到这场景不忍心进去打扰。

便又退了出来。

唉。

乔婉像是入魔了。

我来的时候皇阿玛还再三叮嘱,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带乔婉回去。

卫阿哥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情形让我怎么带她回去啊?萧然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跟皇上如实禀报地。

这个时候就算是把她带回宫里去,她也不会安心的。

等逄越好起来再说吧!也只有这样了。

卫阿哥点了点头,回头来看了韩伯一眼,韩伯,就劳烦您好生照顾着她的了,我看这几天她又清瘦了好多。

韩伯爱莫能助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天长公主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就刚才少爷醒来了,在我地再三劝说下,喝了半碗粥,唉。

反正劳驾您多劝劝她,让她多吃点东西,不然饿坏了皇上可是要怪罪的。

萧然往房里看了一眼,叮嘱韩伯说。

韩伯点了点头,我会的,卫阿哥和萧大人放心吧。

刚才太医也来珍视过了,说少爷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只要按时服药很快就能好了。

嗯,那我们就放心了,宫里还有事情,这就走了。

劳烦韩伯多费心!卫阿哥和萧然嘱咐了韩伯几句,便双双告辞离开了。

逄越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已经能从床上坐起来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乔婉心情大宽,能吃能睡,天天跟逄越守在一起。

康熙派人来传了几次圣旨,她仍然不肯回宫。

因为这一次的生死之劫,乔婉看清了自己对逄越的感情,逄越也把压抑地许久的爱尽情释放出来了,二人的感情逐日升温,到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地步。

最高兴地莫过于韩伯,他老早就希望逄越和乔婉能走到一起,如今看来要如愿以偿了,高兴得合不拢嘴。

每天都乐颠颠地下厨,总做乔婉喜欢吃地东西。

倒是黑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追着韩伯问:韩伯,乔师傅是不是要变成逄哥的媳妇了?那我到时候该叫逄嫂呢还是叫师傅呢?这个嘛,到时候你去问长公主就知道了。

韩伯一边抡着菜刀砍着一只肥嫩的母鸡,一边笑呵呵地说。

乔婉总是不回宫,可急坏了康熙。

他每天催问萧然好几遍,乔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萧然都有些无奈了,只好直接回答说:皇上,她没说。

逄越的病不是都好了嘛,她为什么还不回来?康熙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人都好了,她还在那儿干什么呢?萧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保持沉默了罢了罢了,朕亲自去逄府接她吧!康熙终于停了下来,大手一挥,吩咐萧然道,萧然,你快去给朕备车,朕要亲自去逄府走一趟。

萧然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人去准备马车了。

逄越喝过鸡汤,又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是韩伯做的鸡汤的功效还是爱情的功效,他的脸色愈发红润起来。

乔婉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的额头,眉毛,鼻子,嘴唇。

她有些埋怨自己,自从相识似乎就没有仔细地看过他,以至于每次做梦他地脸孔都是模糊地。

在险些失去的时候才恍悟,原来爱情一直在身边。

这么想着她地心里充满了柔情,忍不住俯下身去轻轻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好啊,你竟然敢非礼我。

逄越突然翻身,将乔婉扑倒在床上。

乔婉没想到逄越竟然没睡着,吓了一跳,只觉得四目相对之下,心慌乱而兴奋地跳动着,似乎很久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了。

四片唇热烈地纠缠在一起……康熙本想给乔婉一个惊喜,不准韩伯通报,悄然地来到逄越的房间,却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他只觉得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一时间嫉妒、心痛、愤然、受挫,这种种感觉撞击着他的胸膛,让他高傲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伤害……皇上,您不进去了么?萧然见他断然地转身,大步地往外走去,连忙问道。

不进了,回宫。

康熙的声音里隐隐有了怒气。

第四百一十一章:劝回康熙的笔迟迟地没能落到封赏的奏折上,他看着逄越的名字不由得握紧了朱笔,看他的样子,如果手里是一把刀,他会直直地刺下去。

萧然在一边看着他犹豫了良久了,终于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于是开口道:皇上,您这个折子已经批了一炷香的功夫了,大人们都还等着您的批复呢。

萧然,乔婉还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康熙索性放下了朱笔,看着萧然问道。

萧然不敢再说乔婉不肯回宫,只好虚应道:说了,明天回来。

他打定主意了,一会儿要出宫去逄府,无论如何也要把乔婉劝回来,不然非得出事情不可。

那就好。

康熙面色缓和一些,拿起笔来,在折子上刷刷地点了几笔,推给萧然,拿去给他们吧。

萧然点了点头,拿起奏折出门去给陈廷敬、武贤等人。

这几个老臣得知康熙的心情不好,没敢踏进上书房,在外面收声敛气,见萧然出来才松了一口气,悄声地问道:萧大人,皇上他好点儿了么?这个……应该算是好点了,不过我要出宫一趟,把长公主请回来,不然皇上是不会完全好的。

萧然照实地说,语气里不无担忧。

$陈廷敬摇了摇头,叹气地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没想到咱们的皇上也……唉,算了,咱们还是去做好该做的事情吧。

武贤和张英也点了点头,是啊,这种事情只能皇上和长公主他们自己来解决了。

萧然好不容易从康熙身边抽身。

出宫来直奔逄府。

乔婉正和逄越在院子里晒太阳。

见到萧然也丝毫不掩饰亲密的姿态。

萧然,你怎么有空跑出来了?逄越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

我找乔婉有事。

萧然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招呼乔婉道,乔婉,能跟我单独谈谈吗?乔婉见他这郑重其事的样子。

明白肯定是宫里有事,于是点了点头,跟萧然一起走进书房。

问道:怎么了?萧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表情这么严肃的……你和逄越天天守在一起,你侬我侬地,哪里知道我地辛苦。

萧然不无醋意地说道,你要是再不回去,我们这些人都要被吓死了。

乔婉故作不明白地问: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肯回宫,皇上大为火光,天天阴沉着脸,我们这些人吓得大气不敢出的。

$$萧然埋怨地看了乔婉一眼。

你也适可而止。

快点回去吧,你想害死我们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对你什么感情,你再这么下去让他面子上怎么好过?乔婉也知道这些日子是自己任性了,为了能多跟逄越待上几天,几次抗旨,确实是做的过分了点,于是点了点头,好吧,我明天就回宫。

你回去跟皇上说一声吧。

呼。

你总算是松口了,这下皇上该高兴了。

萧然长长松了一口气。

又有些担忧地说,我恐怕你回去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光简王爷府上那些事情,就够你操心的了,所以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啊。

说起这个,乔婉想起那云来了,于是问道:二少爷他怎么样了?一家人都被囚禁了,我想他的心情一定不好吧?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

云妃放火烧王府地时候,大福晋和库倪已经被抓到刑部大牢了。

那图和他的福晋出门游玩,回来正赶上大火,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抢救财宝,结果双双烧死在里面……那云去见过简王爷,简王爷对他破口大骂,说他没有良心,出卖了自己。

反正那云现在的心情是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萧然叹了一口气,那云求情了好几次,都被皇上赶出来了。

皇上是打定了主意要杀掉简王爷一家……乔婉面色严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等我回宫会去替他求情地,毕竟库倪是无罪的,还有身孕。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可一定要回宫啊,再不回去皇上就……萧然不知道那样的后果是什么样子的,总之是不会简简单单就过去的,于是再三叮嘱到,一定一定要回宫。

乔婉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我说会回宫就一定会回去的。

萧然这才放心了,连忙告辞回宫去了。

逄越见萧然来去匆匆的,心里已然猜到了八九分,他是来请你回宫的吧?乔婉点了点头,是啊,再不回宫皇上就要发怒了。

毕竟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唉,以后我们见面可就困难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里有些忧伤。

逄越也知道,这次乔婉回宫之后,康熙肯定不会再放她出宫地,自己又有伤在身,一时半会儿上不了朝,但是他知道,乔婉不单单是属于他自己地,她是属于朝廷的,也不挽留她,反而安慰她说:没关系,等我能上朝了我们就又能天天见面了。

我会尽快好起来,争取早日上朝!嗯,你要按时吃药,好好吃饭,我会写信给你。

乔婉有些不舍地在他额头亲了亲,叹道,要是一直不用回宫该多好。

逄越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知足了,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流连小儿女的私情。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知道我心里有你,这样就够了。

为什么我总是身不由己呢?乔婉感觉有些心酸,苦笑一下,算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你说得对,知道彼此的心意就行了。

二人一夜没睡,守在一起说了很多知心话。

早上天还没亮,萧然就已经亲自架了马车来迎接她回宫了。

今天早朝,康熙要封赏乔婉,至于要封赏她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有康熙自己知道。

但是任谁都知道,这个封赏一定是不凡的。

杨芷兰得知乔婉要回宫,早早就起身了,眼巴巴地望着景仁宫的宫门。

小荣和翠柳也急不可耐地等在外面,焦急地张望着。

来了,来了!翠柳指着一辆飞驰过来的马车喊道。

第四百一十二章:罪责虽然这次只是短暂的分离,可是小荣和翠柳却觉得过了半个世纪一样,一左一右地抱着乔婉大哭起来,格格,您可回来了,我们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乔婉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萧然说了,她被云妃关进大牢的时候,小荣和翠柳也被送到了辛者库,受尽了折磨。

杨芷兰回宫之后才把她们从辛者库带了回来。

归根结底是自己连累了她们,忍不住心疼地抱紧她们,没事了,没事了,以后不会让你们再受苦了。

杨芷兰听到动静也在阿尔兰的搀扶下急步地走了出来,握住乔婉的手眼泪汪汪的,姐姐,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又救了我、救了皇上一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客套话干什么呢?乔婉笑着拍了拍杨芷兰的肩膀,要到上朝的时间了,我先回去换衣服,等我下朝了咱们再好好说话,我有很多事情要对你说。

杨芷兰点了点头,我也有很多话要跟姐姐说,我等你回来。

因为乔婉几次抗旨回宫,关于炮轰五台山和争夺皇位的案子迟迟没有定论,封赏与定罪也拖延了许久。

大臣们早就对等得不耐烦,对乔婉更是颇有怨言。

他们见乔婉走进大殿,都忍不住三五成群地议论起来。

明珠和索额图更是对她相当不满,忍不住冷嘲热讽地跟她打招呼,这不是乔大人嘛,许久也不见您上朝,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乔婉知道自己惹了不少人嫉妒和怨恨。

也不往心里去。

笑了一笑,自然是龙卷风吹来的,难道二位大人不是么?乔大人,你可来了。

陈廷敬和张英见到她,连忙打招呼。

你这些日子不来上朝,这朝堂之上少了不少的热闹啊。

乔婉知道这俩老臣是在开善意的玩笑,笑着见礼:让大人们操心了。

下官真是惭愧惭愧啊。

乔大人,你可不要再自称下官了,折煞我们这帮老臣了。

武贤也笑着打趣地说,这次乔大人可是居功至伟啊,一会儿皇上的封赏下来,自称下官地可就是我们了。

乔婉连忙摆手,大人可不能这么开玩笑,我只是做了该做地事情,哪里敢居功啊。

乔大人不要客气了。

要不是你妙计无双。

恐怕这大清朝要改朝换代了。

裕亲王听这边谈笑得欢,也忍不住过来插话说道。

乔婉连忙见礼,裕亲王,您的身体好些了么?好了好了,心情好自然身体就好了。

裕亲王爽朗地笑道,这都是托了乔大人的福啊!乔婉刚想说什么,就见小路子大步地走了出来,站在上面高声地喊道:皇上驾到,众臣早朝----康熙在众大臣的跪拜声中大跨步地走上龙椅。

一眼瞟见乔婉的身影。

脸上不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神清气爽地说道:众位爱卿平身。

待众位大臣起身站定。

又朗声地说道:众位爱卿,前些日子炮轰五台山和篡夺皇位地案子该有个结论了。

小路子,宣旨!是,皇上。

小路子往前走了一步,把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展开,深吸了一口气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后宫嫔妃颜氏、简王爷那格、蒙古正黄旗基尔姆汗、九门提督吴海楼、正白旗护军统领蔡富康等人,阴谋策划炮轰五台山、篡夺皇位,已犯下欺君罔上、谋反作乱、大逆不道等滔天重罪,罪无可赦。

赐颜氏白绫一根,鉴于颜长瀚有功于朕,免去一族死罪,削除旗籍,罢官为民,旗下子女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颜长瀚知道能保住一族人的性命已经是皇上莫大地恩惠了,流泪上前,叩谢皇恩。

旁边走出两个侍卫,摘去他的顶戴,将他送出大殿。

乔婉看着他走出大殿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暗叹,颜长瀚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给他一族人带来如此祸患竟然是个穿越过来的女子。

但是命数如此,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简王爷那格,弑君篡位,罪无可赦,念及有功于先帝,免去死罪,举家发配黑龙江披甲人为奴……小路子继续念道。

那云听到这里,连忙上前,跪地求情,请皇上开恩……那云你不要再说了,朕已经顾念他对先帝有功,从轻处置了,请求也没用。

康熙似乎早就知道那云要来求情,断然拒绝道。

乔婉连忙走出来,跪下磕头,皇上,微臣斗胆,请您开恩。

简王爷所做一切跟云阿哥福晋无关,如今云阿哥福晋有孕在身,请您念在云阿哥有功于您和朝廷,法外开恩。

裕亲王、陈廷敬等人听乔婉这么求情,也连忙跟着跪下,请皇上开恩。

康熙本想把简王爷和还有他的两个亲家吉赫和班图布都杀掉,斩草除根,但是不曾想乔婉会出来求情,迟疑了一下,终究是不好拂了那么多人的面子,毕竟库倪也是自己兄弟媳妇,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就赦免库倪死罪。

谢皇上恩典。

众人一同谢恩起身,可是那云却怎么也不肯起身,仍然跪求,请皇上原谅阿……简王爷,原谅他的一时糊涂吧!康熙有些恼火了,那云,你不要得寸进尺,朕已经对他格外开恩了。

还有,从今天起,你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不是那格地儿子了。

明白就给朕起来!乔婉见康熙脸上有了怒火,连忙拉了那云一把,云阿哥,律法无情,您还是不要难为皇上了,快些请起吧!裕亲王也怕康熙发起火来连那云也不放过,连忙把这个小弟弟拉了起来,那云,不要再说了,皇上已经分外开恩了。

等早朝过后,咱们再商量解决地办法,好不好?那云也明白,再求情也没用了,如果不是因为简王爷是皇族的远亲,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只好强忍着心头的悲痛,谢恩起身。

基尔姆汗、吴海楼和蔡富康,助纣为虐、犯上作乱,罪无可赦,三日后押赴菜市口,当街问斩。

其他参与此案者,均交由刑部,按律惩处。

太子胤,行为不检,罚俸禄半年,奉先殿思过七日。

小路子不理会听到宣判之人的心情,继续一板一眼地念着,朕一向奖罚分明,对藐视律法者绝不轻饶,对有功之臣亦必有重赏……第四百一十三章:女相众位大臣知道,罚完了,接下来该奖了,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在之前截断驿传几桩大案已经牵扯了不少官员,康熙是有意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没有追究甚广。

如果细细追究下来,索额图明珠之流也不能幸免。

反正大家都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现在似乎宣判已经过去了,剩下就是封赏了,都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头放下了。

侍卫萧然,即日起任九门提督兼镶黄旗步兵右翼总督。

谢主隆恩。

萧然谢恩道。

逄越,封镇国公,世袭罔替。

小路子顿了一顿,扫视了一眼,没发现逄越的人影,才想起逄越在家养伤,不能来上朝,便接着往下念去,那云,恢复爱新觉罗皇籍,赐名爱新觉罗?宁云,封为辅国公。

谢主隆恩!那云也上前谢恩。

裕亲王听到这个封赏,看着那云欣慰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多了一位文武双全的兄弟。

他这一代人丁本就单薄,好不容易成年的也只有三位,却都不太成器,要么多病,要么碌碌无为。

像是那云这样的青年才俊竟是多年未相认的兄弟,怎么能不让他欣慰呢。

乔婉也高兴,先是萧然成了九门提督,逄越被封了镇国公,再是那云恢复了皇籍,这都是天大的好事。

^^^^裕亲王,加封一等抚国将军;直郡王胤,加封一等镇国公。

裕亲王和大阿哥听了双双上前谢恩。

其他各位守卫京城和朝廷有功的大臣,皆有封赏,着户部按律逐一行赏。

钦此!小路子钦此二字落下。

郑重地合上了圣旨。

退回到后面去站定。

没有!没有她!没有乔婉!没有乔大人!大臣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圣旨已经念完了,却没有乔婉的封赏!原本她是最后的重头戏,没想到竟然没有她地份乔婉地功劳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大家对她都多多少少地有点嫉妒和不满。

但是没有她的封赏也着实出乎意料。

这是怎么回事?大臣们忍不住低声地议论起来。

乔婉也有些意外,有些茫然地忘了康熙一眼。

他一次又一次地召自己回来,不就是为了封赏的吗?如果没有她的封赏。

又何必着急召她回来呢?众位爱卿,你们一定很奇怪吧?康熙似乎早就意料到大家会有这个反应,笑了一笑,朗声地说道,你们一定会问,为什么没有乔婉地封赏,对不对?裕亲王走出来一步,如实地说道:是啊,皇上。

@@乔大人居功至伟。

为什么会没有她的封赏呢?她所做的比我们任何人都多,更应该得到封赏啊!裕亲王,你说得不错!康熙点了点头,扫了文武百官一眼,众位爱卿,你们觉得朕该封赏她点什么好呢?乔婉明白了,康熙这是不知道该封自己什么了,上次为了封赏,都弄出了一个特命大臣。

这次再弄一个什么特殊地职位来。

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她往前走了一步。

禀报道:皇上,微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并没有想过什么封赏,请您不必为此事劳心!乔婉,你救了朕和太后,也救了大清,朕是一定要封赏你的。

康熙似乎不想让乔婉继续说下去,于是扫了大臣们一眼,问道,众位爱卿是不是跟朕的想法一样?是不是觉得必须要给乔婉封赏呢?是啊,是啊,乔大人做了那么多,一定要封赏的!大臣们连忙随声附和道。

几位老臣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康熙的话里似乎另有深意,肯定还有什么后招,都知趣地闭了嘴,静待下文。

好,既然众位爱卿都觉得乔婉劳苦功高,封赏她什么都不为过,那么朕就下旨了。

康熙竟然公然地偷换了大臣们的概念,不等大臣们说话,就对小路子说道,小路子,宣旨!小路子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另一份圣旨,走到前面,展开,高声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清婉真长公主,忠君爱国,几次挽救大清于危难,才华横溢,智谋过人,文韬武略亦非一般大臣所能及也,特拜中和殿大学士,任吏部尚书,封为太师,列议政大臣之班。

又遵太后娘娘懿旨,特赐女相府一座,着工部即日选址动工。

钦此!什么?中和殿大学士?那岂不是比陈相他们还高了……这么说皇上是要拜一个女子为相了?这怎么可以?当当特命大臣就已经不符合规矩了,现在竟然要拜相……这也太离谱了,皇上到底要干什么啊?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入朝为官,还位列百官之首?乔婉也没有想到康熙会给自己这么大的荣耀,中和殿那是三殿三阁之首,自从图海去世以后,一直空闲,没有人授补,没想到竟然拜她一个女子为中和殿大学士。

她太过惊讶了,甚至忘记了谢恩。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么?康熙鹰眼冷冷地扫过大殿,声音里有了相当的不悦,朕先前可是征求过众位爱卿地意见,你们都说乔婉居功至伟,封赏她什么都不为过。

如今圣旨以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地吗?文武百官见康熙脸上有了怒火,都噤若寒蝉,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他们明知道康熙偷换了他们的概念,却不敢揭穿,谁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啊,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廷敬等几个老臣虽然也感觉相当意外,但是毕竟乔婉的功绩摆在那里,他们虽然对女子有偏见,但是终究还是对乔婉信服的,所以并未言语。

索额图和明珠如今已经被罢黜了相位,再加上这次炮轰五台山的事情多少有些牵扯,没有被康熙追究责任就已经算是万幸了,还哪里敢惹恼了皇上。

纵使心中有不满,也只能暗地里筹谋了,这个时候也知趣地闭了嘴好,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了,那么就这么定了。

乔婉,你是不是不满意啊?康熙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看着乔婉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谢恩?乔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俯身下拜,臣遵旨,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好,那么今日早朝到此为止,退朝!康熙似乎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了两声,在大臣们各怀心思的万岁声中大步地走了下去,往后殿去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斑热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该封赏的都封赏了,该定罪的也都定罪了。

阿郁到刑部做完证词,便请求离宫,回老家择婿嫁人了。

乔婉为她求了三百两银子,给她做嫁妆。

她便带着沉甸甸的银子和沉甸甸的心情离去了。

她得到了自由,却丢失了一种情感,就丢在了那肃穆庄严的皇宫里。

端妃也如愿以偿地要回了自己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康熙把云妃生下的小阿哥一并交给了她,让她一起抚养。

并给她扔下了一句:希望你不计上一代的恩怨,对两个阿哥一视同仁!端妃虽说是痛恨云妃,但是毕竟孩子是无罪的,更何况她对两个小阿哥喜欢得不得了,还哪有心思去计较什么东西。

反正以后这个小阿哥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她才是他的额娘。

皇家的功劳簿上也有她一笔,为皇家诞下了双胞胎小阿哥。

她又何乐而不为呢?被云妃买来冒充小格格的丫头,也被内务府抱走了,交给专门训练宫女的老嬷嬷代为抚养,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个宫女。

最感慨的莫过于孝惠太后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云妃会是那样的人,又伤心又失望又自责,不知道多念了多少遍经文。

惠妃虽然也吃惊,知道之前自己一直被云妃暗中利用,但是云妃倒了,她也开心得不得了。

毕竟整个后宫里,云妃是她最大的对手。

如今对手没了,她也乐得一身轻松。

不但没怎么怨恨云妃要杀她的儿子,还庆幸幸亏有了这么一次变故,大阿哥又得到了封赏。

在朝廷中的人气比太子不知道又高了多少倍。

乔婉被拜作女相的事情。

大臣们也激烈地抗争过,但是都没敢在康熙跟前。

去找孝惠太后,孝惠太后只顾得伤心,哪里还管得了朝廷中地事情,大臣们见抗争无效。

也都纷纷地放弃了。

这倒使得整个朝廷乃至后宫,出现了从未有过地平和气象。

皇上,请让臣去送她一程吧。

乔婉记挂着要被处死的云妃。

跟康熙求道。

康熙心情很好,他借着女相府没有修建完工的理由,将乔婉继续留在景仁宫,把她跟逄越隔离开来。

虽然逄越身体见好,他却打着体恤臣子的旗号,让逄越在家休息,迟迟不肯让他来上朝。

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小气过,不过碰到乔婉之后,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小肚鸡肠了。

不过他并没不引以为耻。

反而乐在其中。

啊,那你就去送她一程吧。

....朕不想见她,你替朕告诉她,孩子已经安排妥当,安心地走吧。

康熙原本正在看风景,阳春三月,天气暖得不像话,到处都是花香。

提到云妃,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看了乔婉一眼。

语气淡然地说道。

乔婉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康熙一直目送着她消失在回廊地拐角。

才收回了目光。

兀自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小路子说道:小路子,你们经常说这全天下都是朕的,为什么朕却不这么觉得呢?万岁爷,那是您不觉得,可是这天下确实是您地。

小路子笑呵呵地说,他知道这样的话题不能再说下去了,说多了要招人是非的,于是转移话题地说,万岁爷,您要不要去瞧瞧芷妃娘娘?听说她种的那些花都开了,满屋子都是花香呢……康熙似乎并不想跟小路子的话题走,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看到她之后,朕就觉得全天下是朕的又能怎么样?如果能用全天下来换她的心,朕宁愿舍弃了这天下!小路子听了这话吓坏了,连忙跪下,万岁爷,您可别再往下说了,奴才求您了。

唉,你起来吧。

康熙悠长地叹了一口气,朕也就是这么说说,只怕全天下她都看不在眼里,朕又能拿什么换呢?乔婉走进刑部大牢的特别牢房,牢头和狱卒纷纷跟她问好:乔相,您来了……乔婉见牢头的神色有些慌乱,往里面瞟了一眼,怎么,你们是不是私自放什么人进来了?请乔相饶命,小地小地不该贪财……牢头听乔婉这么一问,登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可是,可是,小的也不忍心看娘娘她受病痛折磨,反正也是要处死的……所以奴才就斗胆……乔婉不理会他,一步跨了进去,就看到莫太医正在给躺在石床上的云妃诊脉。

看守牢门的两个狱卒见乔婉进来,连忙跪下,不敢抬头正视她。

莫太医也没有想到乔婉会这个时候来,吓得哆嗦了一下,险些把药箱碰翻了,乔相……下官见过乔相……把牢门打开。

乔婉并没有心情责怪他们,她见云妃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焦急地吩咐着狱卒。

狱卒连忙起身打开了牢门,放乔婉进去。

她怎么了?乔婉一边奔到石床旁边,一边问莫太医。

乔婉没有发话,莫太医不敢起身,便跪着回答说:娘娘的病又恶化了,已经无药可救了……恶化?怎么回事?她几时有病的?乔婉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打量着云妃憔悴异常的脸庞,就见她原本光洁的脸上多了不少棕色地斑点,就像是铁器生锈地模样,忍不住吃惊,这是什么病?你起来说话。

莫太医连忙起身,回答说:回乔相,这是斑热病。

乔婉从小就听她那搞医学的老爹念叨这病那病地,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斑热病,那是什么病?这是一种隐藏的病症,有人十几年发病,有人几天就发病。

开始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后半夜容易燥热口渴,小解带血。

可是一旦发病,就全身长斑点,跟生锈了一样,就像……就像娘娘这样。

莫太医指了指云妃,说道。

乔婉大惊,这么说她很早就得了这个病了?是的,娘娘进宫后不久就已经感觉身体异样,都是微臣在为她诊治,但是她不准微臣透露,所以除了娘娘和微臣,没有别人知道。

莫太医看了一下乔婉的脸色,接着说,娘娘之前对微臣不错,所以微臣记挂着她的病情,就甘冒大不韪前来探视,还请乔相谅解微臣……第四百一十五章:凋落乔婉愣住了,这么说,云妃一进宫就已经得了这种怪病,可是她为什么不准莫太医声张呢?莫非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传染病?这病传染么?她连忙问莫太医道。

莫太医摇了摇头,乔相,这病不传染的。

那小阿哥会不会有事?乔婉更怕这种可怕的病遗传。

莫太医仍然摇头,小阿哥没事,微臣已经多次为小阿哥诊断过了。

这病从来没有听说过,真的无药可治了么?乔婉看了看云妃那锈迹斑斑的脸,心里有些酸楚。

云妃是多么爱面子的一个人,竟然让她得了这种病,真是莫大的讽刺。

莫太医叹了一口气,乔相,说实话,在遇到娘娘之前,微臣也不知道有这种病。

微臣受娘娘所托,四处打听能治疗这种病的方法,却只是在一本民间的残旧医术上看到了这个名字,却没有记载治疗的方法。

微臣派人四处请教老资格的郎中,他们也从未听说过这种病。

所以微臣只能自己埋头研究,配制了一种抑制病发的药,可是看来并不成功,娘娘的病依然加重了。

得知娘娘被关进这大牢里,微臣仍然记挂着她的病情,不知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也就是说已经没有治好的可能了?乔婉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云妃昏睡的脸摇了摇头,你为什么那么爱面子?如果你早些说出来,以皇上对你的宠爱,一定会想尽方法来救你。

\\\\\\\\如果你告诉我,那我也会……没用的。

云妃突然睁开了眼睛。

扯了扯嘴角。

用无力的声音说道,如果皇上知道我得了这么一种怪病,我还能在宫里呆着么?你也太天真了,或者你太高看皇上对我的感情了。

对你说有用吗?连莫太医都找不到治疗地方法,你又能怎么样?乔婉摇了摇头。

你就是太倔强,太追求完美了……追求完美有错么?云妃动了一动,挣扎着要坐起来。

乔婉连忙扶了她一把。

让她靠在自己地肩膀上。

云妃脸上再也没有那种高傲,只是凄凄地笑了一笑,乔婉,你的身体很温暖。

她这句话让乔婉感觉很是心酸,看了莫太医一眼,吩咐道:莫太医,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听从了我的吩咐。

来给云妃娘娘诊视的。

谢乔相宽宏大量。

莫太医连忙收拾了药箱。

看了云妃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娘娘,微臣告退了,您……多保重。

\\\\\\\\\\说完走出牢房。

乔婉为云妃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苦笑地说:这个莫太医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坏嘛,还能惦记着你。

他收了我多少银子?长点良心地自然会惦记我。

云妃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她的笑容有些遥远,闭了闭眼睛。

幽幽地说。

乔婉,你果然是我命里的煞星。

你不知道。

我有多羡慕你。

我什么都想要得到,最终落得身败名裂。

你什么都不想要,却名利双收,还有那么多人爱着你。

可是我呢?什么都没有……乔婉听她说得凄凉,忍不住叹气,你又何必呢?你到底想要抗争什么?最终还不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我恨啊,老天对我太不公平。

云妃苦笑地说,在那边,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到了工作,找到了真心相爱地人,他却为了钱谋杀我。

老天大概觉得我冤枉吧,又给了我一次活着的机会,谁知道我从这躯壳里醒来,就发现自己得了那种怪病。

你说,老天是不是耍我?所以我恨啊,我想要挣扎……只可惜,我终究是斗不过老天的……乔婉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唉,你是需要抗争,可是你选错了抗争的方法。

如果你不是那么用尽心机……也许现在大不一样呢?也许吧,我或许该像那些乐观对抗绝症的人一样……云妃无神的眼睛里留下了一颗泪水,可是,可是啊,乔婉,我太不甘心了,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面对死亡,面对老天的捉弄?所以我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绽放一次,我想要改变历史,青史留名……乔婉叹了一口气,青史留名又能怎么样?活得高高兴兴地比什么不好?唉,也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没有我,你或许会成功吧?不会地,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来阻止我。

我很高兴我的对手是你,我说的是实话。

云妃的声音愈发地无力了,说起来你我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我们是不合理的存在。

终究……终究……她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乔婉感觉她的身子在发抖,不由得把她抱得更紧一些,你还有什么心愿么?跟我说吧,我帮你完成。

或者你想见见你的孩子……不,我不想见他。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不想。

提起小阿哥,云妃似乎有些激动了,对于他我是永远有愧于心的,我没能好好地爱护他,只想着要利用他。

所以,永远不要让他知道他地母亲是谁,永远不要。

乔婉点了点头,好吧。

皇上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孩子已经安排妥当了,让你安心地走吧……嗯,皇上么?他一定恨死我了吧?也是啊,我想要杀死他,取代他地位置。

云妃眼前浮现了那个男人的脸,并不英俊,但是刚毅,正是她喜欢地类型。

也许换个时代相遇,她会真心地爱上他吧,乔婉,对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乔婉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乔婉,你说我们还能再相见么?云妃脸色突然变得明朗起来,两颊浮上了一层红晕,她已经开始回光返照了。

她微笑地闭着眼睛,轻轻地跟乔婉说着话。

乔婉紧紧地抱着她,点头,会的,会见面的,很快。

点头点得太用力,一颗泪水从她眼中飞了出来,落在云妃的脸上。

云妃感觉到了,笑着睁开眼睛,看了她最后一眼,说了一句,谢谢……乔婉抱着云妃的尸体坐了好久好久,直到牢头过来喊她,她才回神。

把云妃的尸体轻轻地放平,从袖子里拿出那一条御赐白绫,细细地折,做成了一朵盛开的白色牡丹,轻轻地放到云妃的胸前……第四百一十六章:矛盾康熙三十八年秋,经过几次大的事件以及官员的大变动,康熙对于跟外国的交往和贸易起了严重的戒心,把原有的三个关口改为只开放广州一个关口,大大地限制了大清朝与外国的经济、文化与技术交流。

这使得他跟一代女相乔婉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

乔婉极力反对闭关锁国,多次进谏,让康熙继续对外开往港口,加强与西方国家的交流,并且促进贸易合作,以促进本国的经济发展。

然而康熙觉得开放关口会让西方殖民主义者有机可乘,给西方国家鼓动反清势力的机会,所以断然拒绝开放更多关口。

乔婉奉命巡视广州关口,回京之后不顾逄越和那云等人的劝阻,再去上书房进谏,要求开放港口,进行对外贸易。

不出意外地被康熙狠狠地驳了回来,并在一气之下扣了乔婉半年的俸禄,将她赶出上书房。

他这纯粹是鸵鸟政策乔婉跨出上书房,忍不住气呼呼地说道。

逄越担心她,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候,见她出来连忙迎了过来,嘘----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小声点啊,这要是让那位听见了,不知道又该发什么脾气呢!反正已经发了脾气了。

乔婉见到逄越脸色稍有缓和,但是气还没消,我有没做错什么,干嘛害怕?逄越怕她再说下会坏事,连忙拉着她走出上书房,到了僻静的地方,看看左右没人,才一把抱住她。

乔婉。

你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可把我想坏了。

可是你倒好,一回来就跑到上书房去进谏……啊,对不起,事情紧急。

所以……乔婉也知道自己最近太过拼命,有些冷落了逄越,于是轻轻地回抱着他。

我也想你啊。

我不是给你写信了嘛!逄越再把她抱紧,生怕她会跑掉一样,不知足地说:写信管什么用啊,又看不到你的人!二人温存了一会儿,逄越有些担忧地劝解乔婉: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跟皇上拧着来了,他最近心情相当不好。

刚刚才下旨让我写《宫廷札记》,说是写后宫嫔妃宫女,实际上就是让我专门写你。

朝中的大臣们都议论纷纷,左一个进谏。

右一个进谏的。

皇上都没理会,力排众议让我著写。

可是你却那样对待他……这是两码事情嘛。

乔婉也知道康熙对她很好,不但让她跟男人一样入朝为官,参与议政,还要给她著写传记,让她流芳百世。

可是事关国家发展,闭关锁国绝对要不得。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久,但是她想尽自己地能力为这个朝代做一些事情。

可是目前看来,困难重重。

逄越知道乔婉脾气倔。

硬劝她也不会听。

于是转移话题地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搬进女相府啊?都修建好有些日子了,连小荣和翠柳都去了女相府。

可是你这个女相府地主人却还住在宫里,大臣们早就有怨言了。

我也不知道,皇上不肯下旨让我住进去,我也没有办法。

一提起这个,乔婉又有些火大,他到底在想什么嘛,赐给我一座女相府,却非让我住在宫里。

害得我一点自由都没有,跟你见一面困难死了。

逄越心里明白,康熙之所以把乔婉留在宫里,就是怕她跟自己接触太过亲密。

而且有意把他和乔婉分开,乔婉奉旨去广州办事,他则被留在了翰林院著写《宫廷札记》,而且每天一汇报,没有脱身的机会。

女相府已经竣工数日,乔婉的贴身侍女小荣和翠柳已经搬进去了,赏赐的下人东西也都送到了女相府,只有乔婉还被留在景仁宫,跟杨芷兰挤在同一屋檐下。

好了,不说这个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逄越安抚地拍了拍乔婉的背,好让她消消火,索额图和明珠封锁厦门港口立了大功,又恢复了相位,以前地势力也逐渐聚拢起来,连一直向着你的陈相,也因为你屡屡顶撞皇上对你颇有微辞,目前看来,情况对你是大大的不利啊!乔婉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也是没有办法地事情,我只能忠言逆耳,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因为白晋回来带来的那个英国商人,现在的局面或许不会那么糟糕。

那个商人带来的鸦片是毒品,那可是你揭发的。

还慷慨陈词,跟皇上说了鸦片的巨大危害,希望他告诫后世子孙,千万不能让鸦片登上中国的土地。

所以皇上才心慌了,要闭关。

逄越想起那件事情,忍不住好笑,于是开玩笑地说,你不会后悔了吧?乔婉嗔怪地白了逄越一眼,那有什么好后悔的啊?鸦片确实是毒品,不能允许这种东西进口。

可是也不能仅仅因为一种东西,就关起门来,什么都拒绝了啊?这就是因噎废食嘛,可是我怎么说皇上就是听不进去。

这种事情要慢慢来才行,皇上一直都是独断专行地,你非要改变他地想法,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

逄越客观地给她分析说,所以,你要先哄得皇上高兴了,再好好跟他说,一定会有效果的。

一上来就犯冲,什么也说不成。

乔婉知道逄越说得有道理,是自己太过于急躁了,没有考虑到康熙的接受能力。

于是心情好转了一些,忍不住跟逄越开玩笑,我去哄皇上你不会生气么?谈国事我不生气,但是谈别的我当然会生气。

逄越趁机抱住乔婉,叹息地说,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娶你过门啊?太后娘娘明明想把你许配给我的,可是皇上死活不同意。

说起这个乔婉有些心酸,她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逄越。

孝惠太后提起要把她许配给逄越的时候,是她自己拒绝了。

她记得云妃死前跟她说了一句话,你我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我们是不合理的存在,这句话让她有了顾忌。

如果巫女说地话是对地,那么她总有一天会回到原来的时代去。

如果她走了,逄越会怎么样呢?扔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他会是什么心情?她不敢想像,所以在感情上她变得畏畏缩缩起来,有时候动情容易相爱难啊……哈,你们两个胆子越来越大了,在宫里就敢公然卿卿我我地……乔婉正暗自神伤,突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一跳,连忙从逄越的怀里挣脱出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终身乔婉回头,见萧然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忍不住红了脸责怪道:萧然你也太不厚道了,突然冒出来吓唬人。

谁让你们毫无顾忌,在宫里就卿卿我我的。

萧然促狭地看了逄越一眼,老兄,你也收敛点,让皇上知道了你们俩又没好日子了。

逄越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我们俩早就没好日子了。

我看接下来你们就更没好日子了。

萧然突然肃了脸色说道。

乔婉知道有什么事情,连忙问道:你打探到什么消息了?萧然四下扫视一眼,确定附近没有什么人,才说道:索额图和明珠这对死对头,最近来往密切,而且跟一些传教士频频接触,我恐怕他们要有什么动作。

乔婉你这半年大出风头,早就成了他们两个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好!我知道很多人看我不顺眼,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些老顽固自然是不喜欢让我一个女子凌驾于他们头上,千方百计要扯我下来。

乔婉冷哼了一声,这半年他们明里暗里地对付我,都被我挡了回去。

这次又要谋划什么惊天大阴谋?逄越忧心忡忡地看了乔婉一眼,乔婉,你还是多加小心吧。

....最近不要跟皇上闹僵了,给别人可乘之机我尽量吧。

乔婉叹了一口气,看了两个男子一眼,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

我会小心的。

我得赶紧回宫去了,芷兰就快生产了,最近心情紧张得很,我得回去看看她。

萧然和逄越点了点头,目送她走远。

觉得她包裹在宽大官服里的身影尤其瘦小,忍不住心生怜惜。

\\\\\\\\在朝堂上,她是女相,官居一品。

聪慧能干,堪称栋梁;在宫廷里。

她是和硕长公主,太后地义女,皇上的义妹,荣光无限,人人羡慕。

可是只有他们知道。

这些夺目的光环下,她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一个需要关爱需要保护的女人罢了。

乔婉回到景仁宫。

就发现阿尔兰正在跟秋雨坐在院子里聊天,知道惠妃又来了。

最近惠妃殷勤得很,总是来嘘寒问暖的。

康熙放下话了。

说杨芷兰就交给惠妃了,如果有什么闪失就拿她试问。

所以她也不得不殷勤。

长公主,您回来了。

阿尔兰和秋雨见乔婉进门,连忙起身见礼。

乔婉笑着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你们继续聊吧,我进去看看芷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去。

进门来,就见惠妃正在跟杨芷兰对头做着针线活,一边做一边高兴地聊着什么。

====气氛从未有过的融洽。

心里的闷气也一扫而光。

姐姐,你回来了。

杨芷兰跟乔婉熟识。

再加上身子重不方便,也不拘泥于礼节,只是笑呵呵地招呼道,今天早呢。

惠妃见乔婉来了,连忙起身,乔相大人,您回来了?累了吧?我帮你倒水。

自从乔婉暗中营救了大阿哥,惠妃对乔婉就是感恩戴德。

原本在后宫嚣张跋扈的她,最近也收敛了不少。

经历过云妃地事件,她总算是知道与人为善的道理了。

惠妃娘娘,您客气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乔婉连忙止住她,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气,笑着问道,二位娘娘在给孩子做衣服呢吧?看起来好精致。

杨芷兰笑了一笑,我这点手艺都是给姐姐你学地,哪里能比得上姐姐呢。

不过姐姐好久都没碰针线活了,忙得没黑没白的。

这刚从广州回来,还没能在宫里站个脚,就风风火火地去上书房见皇上了。

是啊,乔相现在是一朝的宰相嘛,多少国家大事都要她去操持呢。

有了她,咱们皇上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呢。

惠妃这话倒不是可以奉承,说得很真诚,又叹了一口气地说,可是啊,乔相,虽然你跟我们这些女人不一样,但是总归也是女人,是女人就要嫁人的。

杨芷兰也正关心着乔婉的终身大事,于是也附和地说:是啊,姐姐,别光顾着朝廷地事情了,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觉得逄大人就不错嘛,要不我跟惠妃姐姐跟太后娘娘提提这事别提,我暂时不想成亲。

乔婉连忙制止杨芷兰,上次逄越偷偷地去找孝惠太后,就弄出指婚的事情,被她给拒绝了,这次要是再弄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说她对这个时代越来越留恋,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要回去的,她不想让逄越难过。

没有成亲也就算了,一旦成亲了,还把他扔下,那让他情何以堪啊?杨芷兰以为乔婉只是害羞,于是继续劝她,姐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地。

明天我就去跟太后娘娘说说……你们要跟太后娘娘说什么啊?康熙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门口,吓了杨芷兰一跳。

几个人见康熙来了,连忙过来见礼。

康熙面色有些不悦地看了乔婉一眼,径自去主坐上坐下,旁若无人地看着杨芷兰,芷兰,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要是不舒服就赶快叫太医,不能疏忽。

是,皇上,臣妾知道了。

杨芷兰笑着答应,看了康熙一眼,皇上,我们正在讨论姐姐地终身大事呢,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康熙脸色变了一变,扫了乔婉一眼,你想嫁人了么?乔婉听他明知故问,心里又气,于是故作不在意地笑了一笑说:臣是皇上的臣子,只敢惟命是从,不敢随便嫁人。

康熙听乔婉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恼火,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冷笑地说:你这是暗示朕不该驳了你的折子,是不是?你觉得你有理,朕却并不那么认为。

自从朕杀了那个基尔姆汗之后,土谢图、札萨克图两个部落对朕颇有微词,听说这个部落的汗王在这半年私下会面数次,反心已现。

这个时候你让朕如何去开关贸易?乔婉也知道最近漠南蒙古各个不落相当不安定,但是这个跟开关贸易并不冲突。

但是她不想在杨芷兰跟前跟皇上冲突,于是忍气吞声地说:是,皇上英明。

她这句话听在康熙的耳朵里更像是讽刺,不由得更加恼火起来,土谢图、札萨克图两个部落的汗王十日之内就抵达京城了,到时候如果处理不好,引起漠南蒙古个部落的反叛,朕的皇位就坐不稳了!哼,到时候你来负责跟两位汗王谈判,朕会让理藩院尚书阿喇尼协助你!第四百一十八章:血书康熙气呼呼地扔下这几句话便走了,剩下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地留在屋里。

惠妃和杨芷兰都为乔婉捏了一把汗,估摸着康熙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康熙自始自终都没看惠妃一眼,反倒让惠妃暗自庆幸,这种气氛下还是不要注意自己的好。

杨芷兰担忧地看了乔婉一眼,姐姐,你跟皇上之间似乎越来越僵了。

这样下去不好啊,我看你还是对皇上说说软话。

是啊是啊,乔相,你也别总跟皇上拧着来啊,男人嘛,都是喜欢听好话的。

惠妃摆出自己的老资格来教导乔婉说,忘记了自己在这后宫是一直不受宠的,你要顺着他,有意见也等把他哄高兴了再说啊。

乔婉不以为然地苦笑了一声,想听软话找嫔妃们,大臣的职责就是直抒己见,辅佐皇上治理国家,而不是哄皇上开心的。

我自觉没做错什么,没有必要哄他高兴。

唉,倔脾气了不是?惠妃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乔婉的肩膀,我这话不是针对乔相来说的,是针对长公主来说的。

皇上对你的心思你也知道,你要是总是一板一眼地跟他谈论国事,跟他对着来,他心里肯定不舒服啊。

:你是大臣,但是也是女人嘛,女人就要用女人的资本……乔婉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于是干脆打断她说:多谢惠妃娘娘的教诲,我以后注意便是。

我得去礼部一趟,关于跟土谢图、札萨克图汗王谈判的事情。

我要去了解一下。

二位娘娘慢聊!惠妃眼见乔婉匆匆地离去,忍不住摇了摇头,唉,我们女人还是不要抛头露面地好,乔相真累啊。

是啊,我们没有姐姐那样的本事,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后宫。

杨芷兰笑了一笑,却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她心里明白。

因为惠妃对乔婉说了那句皇上对你的心思你也知道,她心里不自在起来。

虽说她也知道康熙是喜欢乔婉的。

可是总免不了醋意。

可是一个是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姐姐,她只能装作不在意。

关于迎接土谢图、札萨克图汗王进京的事宜,礼部已经基本安排妥当了。

康熙表面上是请他们来京议事,实际上是趁机摸清他们的底细。

阻止两个部落造反。

乔婉去看了一下流程表,了解了一下两个汗王地身世和喜好,准备跟他们谈判。

恩威并重,打消他们起兵的念头。

逄越得知乔婉要去跟两位汗王谈判,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升腾起不安地感觉。

可是皇上已经下旨了。

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相信以乔婉的能力,一定能够说服两位汗王收兵安民。

在康熙的万全准备下,漠南蒙古土谢图、札萨克图的汗王进京了。

第一天是盛大的欢迎仪式,乔婉已经做好了跟他们谈判地准备,可是却遭到了婉转的拒绝,因此没能进行进一步的接触。

之后地三天,两位汗王都在吃喝玩乐,似乎对京城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可是康熙明白,他们一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召他们进京的意图。

所以有意地躲避着谈判。

康熙有些恼火了。

给乔婉和阿喇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第四天跟两位汗王进行私人接触。

消除他们地戒心,以为以后的谈判做准备。

正当乔婉和阿喇尼紧急地商量着对策的时候,两位汗王却意外地跟康熙提出要见大名鼎鼎的女相。

这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

先是刻意躲避,后又主动找上门来,乔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虽然不知道这两位汗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还是决定去会会他们。

小路子,乔婉他们去了多久了?康熙有些焦躁,做什么都心神不宁的,第六次问小路子。

小路子看了看燃着的香,回禀道:回万岁爷,乔相大人已经去了有两个时辰了。

怎么去那么久呢?在那边的人怎么说?康熙干脆站起身来,不停地踱起步来。

小路子笑了一笑,答非所问地说:万岁爷,您不用担心,乔相大人厉害着呢,那两个汗王哪里是她地对手。

她肯定会让两个汗王当着众人地面承认自己不会造反,弄不好还会写下誓书。

到时候万岁爷再给他们施加点压力,再许他们点儿好处,就成了。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们去地时间太长了。

康熙听小路这么一说,心里踏实了不少,但是仍然焦躁难安。

这时候门外人影闪了一下,小路子知道是在迎宾馆那边监视的人来送信了,连忙出门去,低声地跟那人说了几句,然后面带笑容地回来禀报说:皇上,迎宾馆那边差不多了。

乔相大人和阿喇尼跟两位汗王想谈甚欢,两位汗王已经当众宣称只是为了两个部落修好才多次见面,并没有要起兵造反的意思,还割破了手指写下了血书。

太好了,这样即便是他们毁约起兵,朕出兵镇压,也不怕漠南蒙古的其他部落有怨言了。

康熙听了这个消息心中大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从迎宾馆出来,阿喇尼敬佩地看着乔婉说道:素闻乔相您谋略深远,巧舌如簧,今天得见真是令老夫敬佩万分啊。

寥寥数句,就把两位汗王逼得进退两难,只好立誓明志。

您这件事情做得太漂亮了,看来皇上又要在您的功劳簿上多记一笔了。

阿喇尼大人谬赞了,我只不过是利用了两位汗王之间的猜疑,让他们动摇了起兵的信心罢了。

多亏阿喇尼大人您对漠南蒙古的了解,不然我也不会得到这血书。

乔婉笑了一笑,将血书交给扮成侍卫的萧然,萧大人,麻烦你把这个送到上书房去,恐怕皇上已经等不及了!萧然点了点头,带着血书匆匆地送到上书房去了。

办完了一件大事,乔婉却没有轻松的感觉。

她总觉得心里慌慌的,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就在刚才跟两位汗王谈判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让她背后一阵一阵地涌起凉意。

可是她却没有发现到底是什么人在偷看……第四百一十九章:提亲巴达礼,你刚才说……说了什么?康熙震惊地望着土谢图汗王巴达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巴达礼行了一个蒙古氏的大礼,指了指他身边一个身材健硕的小伙子,皇上,这是我的儿子刚安,是我们土谢图的贤王,将来会继承我的汗位。

如您所见,他是一个健壮优秀的孩子,他想要娶咱们大清的女相为王妃。

皇上,我喜欢女相,她美丽,聪明,全身都笼罩着光环,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动心了。

请皇上将女相下嫁给我,我一定会把她当作夜明珠一样供奉。

刚安似乎觉得父亲说话太过慢腾腾,干脆自己上场来请求,请皇上成全!康熙彻底愣住了,他没有听错,这对父子是来跟他要乔婉的。

说什么要把她当夜明珠一样?说什么要让她做王妃?他自己都舍不得将她收入后宫,给她皇后她都不做,说什么要让她当那个长得像熊一样的男人的王妃、夜明珠?康熙忍不住紧紧地握起拳头,他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他咬紧了牙齿,因为太用力,两腮都鼓起来了。

他想一拳挥过去,把那对提出无耻要求的父子打个稀巴烂。

万岁爷,巴达礼汗王等着您的回话呢。

小路子看出了康熙的异样,连忙轻声地提示他说。

康熙强压下心头汹涌的怒火,可是语气仍然不免冷了许多,巴达礼,你也知道吧,乔婉是大臣,不是公主格格。

你们的这个要求未免太不合理了吧?就算是要和亲。

也应该从公主格格中挑选一个,把朕身边的重臣挑走了可不行,这种和亲的方式还从来没听说过。

\\\\\\\\皇上您的意思就是拒绝喽?巴达礼看似笑着。

可是声音也不由得冷了下来,据我所知,这位女相也是大清地和硕长公主。

我的儿子刚安可是漠南蒙古最优秀的男儿。

莫非连皇上您地一个义妹也配不起么?、刚安听康熙拒绝,有些慌神了,连忙跪下求道:皇上,请您成全我吧,我是真的喜欢女相,喜欢得可以用生命来交换。

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她,让她成为全蒙古女子都羡慕的王妃……不要再说了。

她是我大清地第一重臣,当朝宰相,怎么能去和亲。

康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火已经腾腾地燃烧了起来,你们跟朕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朕不能接受。

巴达礼冷哼了一声,既然皇上不答应。

那就算了。

说着一把拉起跪在地上求情的刚安,刚安,我们走。

.明天一早就回蒙古去。

可是,汗父……刚安还想说什么,却见父亲的眼神严厉得吓人,连忙起身,有些犹豫地跟着巴达礼往外走。

阿喇尼也没有想到巴达礼和刚安请求自己带他们来见康熙,是为了提亲,想要娶走大清的女相乔婉。

愣神的功夫,就听到康熙已经跟巴达礼闹僵了,连忙过来拦住巴达礼。

大汗别着急。

有话好好说。

哼,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土谢图部落放在眼里。

巴达礼瞟了康熙一眼。

生怕他听不见一样提高了嗓门说。

阿喇尼知道这个事情处理不好,他和乔婉刚刚地努力就白费了,连忙安抚了巴达礼,过来劝解康熙,皇上,依老臣所见,这件事情还是跟乔相商量一下再做定夺的好。

康熙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了,于是表情稍稍缓和,虚应道:是啊,朕也是这个意思。

那么阿喇尼,你送巴达礼和刚安去迎宾馆暂时休息,待朕跟乔婉商量了之后再跟他们回音。

是,皇上。

阿喇尼连忙又去劝了巴达礼几句,巴达礼为了儿子本也不想把事情搞僵,于是哼了一声,算作是答应了,迈步走出了上书房。

刚安听说还有商量的余地,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匆匆地给康熙行了一礼,才追着巴达礼的步伐而去。

哗啦----康熙胳膊一扫,把龙案上的奏折、文房四宝、茶杯器具统统扫到了地上,面色铁青地吼道,这个巴达礼,欺人太甚,朕总有一天要把他给灭了!小路子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把门关好,才过来劝解康熙,万岁爷,您可小点声儿啊,巴达礼父子还没走远,这要是让他们听见了……您好不容易把两位汗王请到京城来,乔相大人也要到了血书,要是因为这件事情闹起来,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么?他们竟然……他们跟朕要金银,要土地,要粮草,甚至要朕的这张……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煞车,可是依然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他们跟朕要什么朕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唯独……唯独乔婉,唯独她,朕不能给他们,朕不能答应他们……小路子见康熙气坏了,连忙过来帮他抚着胸口,劝说道:万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

奴才知道您不舍得乔相,可是为了漠南蒙古地和平,咱们不能跟巴达礼来硬的啊。

咱可以想个对策,让乔相既不用嫁去蒙古,还让他们说不出什么不是来……不就是开打嘛,谁怕谁,朕明天就调三十万大军,把整个漠南蒙古都给他灭了!康熙似乎已经气糊涂了,吼出这句,憋得满脸通红,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

小路子吓得连忙跪下,万岁爷,您可不能这么说啊。

咱们刚平定了准噶尔,又经过两次大变故,国库已经空虚了。

再开打又是民不聊生啊……朕知道,朕不过是说说气话。

康熙发泄了一顿,气也消了不少,可是仍然咬牙切齿地说,朕算是看出来了,对这些部落汗王不能太软,软了他们就以为朕好欺负。

这次朕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小路子不知道康熙要干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皇上,您想要怎么做?小路子,你去通知裕亲王、陈廷敬、张英、明珠、索额图他们来见朕,就说朕有急事跟他们商讨。

康熙气呼呼地坐在龙椅上,吩咐着小路子说。

小路子答应着起身,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不用叫乔相来么?暂时不要告诉她,朕不想让她知道巴达礼提亲的事情。

康熙目光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第四百二十章:被捕乔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前些日子还明明死活不让她去女相府住,今天却又赶鸭子上架一样催促着她出宫,搬到女相府去。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三四个宫女太监忙活帮她收拾东西,又有些茫然地跟杨芷兰道别,更加茫然地坐上了去往女相府的马车。

逄越和小荣、翠柳听说她要入住女相府,老早就带着一帮下人在门口等着她了。

康熙对乔婉丝毫不吝啬,女相府修建得不亚于那府的规模,光看那豪华气派的大门就可见一斑。

乔婉只在未完工的时候来看过两次,完全修建好的样子还未曾见过。

这让她茫然之中有一点激动,当看到站在门口热热闹闹地欢迎她的人时,终于舍弃了心中的迷惑,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逄越和弄来了鞭炮,大张旗鼓地放了一通,欢迎乔婉回府。

小荣和翠柳更是一左一右搀着乔婉不肯松手,让逄越靠近不得。

本来逄越想请萧然和卫阿哥还有那云一起来热闹一下的,可是他们三个似乎有什么急事,不肯来。

只有拓拔荆带着四位如花的剑婢来捧场了,众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个饭,乔婉才得空跟逄越单独相处。

终于抱到活人了。

逄越享受地抱着乔婉柔软的身体,惬意地说。

乔婉被他的柔情感染,心中的那一丝不安也尽数消散,嗔怪地拍了他的背一下,我从广州回来的那天,你不是刚抱过的嘛。

那多过去半个月了,这些日子我只能远远地看你几眼,然后在梦里抱抱你。

逄越把语气放得愈发可怜起来。

顺势把乔婉抱紧,这次要多抱一会二人温存了半晌,乔婉又觉那种不安升腾起来。

并且扰得她心神不宁,于是从逄越的怀中抬起脸来,望着他的眼睛问道:小逄。

朝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逄越从她眼神里看出了不安,虽然他也隐隐地觉得朝中出了事情,但是他不想让乔婉担心,于是笑了一笑说:哪里有什么事情啊?你这个女相做得已经够称职了,难得回家,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

乔婉点了点头,感受着逄越身体地热度。

感觉似乎心安了不少。

可是逄越离开之后,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招呼了小荣和翠柳来陪她一起睡。

这两个丫头自从出宫之后,受到拘束少了,性子也野了,自然不在乎什么礼数,高高兴兴地跟乔婉挤在一张床上。

嘻嘻哈哈地说着闲话。

闹得乔婉更睡不着了。

格格,我还以为逄大人今天晚上不会回去了呢。

小荣一脸促狭地跟乔婉开玩笑。

翠柳知道小荣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羞红了脸。

替乔婉拍了小荣一下,荣姐姐,你瞎说什么呢?咱们格格可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随便留男人过夜呢?那又怎么了?皇上迟迟不肯让格格嫁人,生米煮成熟饭他也不好说什么吧?小荣理直气壮地说,支起脑袋看着乔婉,是不是,格格?乔婉嗔怪地白了她一眼,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不要胡说八道了。

抓紧睡觉。

哎呀格格。

我们可想死你了。

小荣和翠柳因为这个女相府的主人回府,显得格外兴奋。

哪里肯睡觉,非要拉着乔婉说她们住在府里的感受。

乔婉心不在焉地听她们说了大半夜,无非就是这个府里有多少假山,有多少廊亭,有多少下人,有多少侍卫……直到说累了,两个丫头才沉沉地睡去了。

乔婉仍然没有睡意,索性起身,靠在床头想着事情。

两个丫头显然是野了,连睡相也没在宫里地时候好了,总是踢被子。

乔婉便不停地给她们盖被子,直到后半夜才有了睡意。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却被一阵杂乱声吵醒。

她连忙睁开眼睛,一看天还是黑的,似乎还不到上朝地时间。

小荣和翠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了,只剩下她一个在屋里。

她侧着耳朵听了一听,似乎听到什么人闯进了府里,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出门来看。

就见那云和大阿哥带着一大队亲卫兵冲了进来,手里高举着圣旨,喊道:乔婉接旨----乔婉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好,这么一大早的就有圣旨传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连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和殿大学士、礼部尚书乔婉,不遵圣意,目无王法,私自开设宁波港口,授意十三行与外国人通商贸易,使得宁波港口遭到流寇船只袭击,并查出有大批鸦片流窜于宁波等地,已经造成严重后果。

着乔婉停止朝中一切职务,关进刑部大牢,配合刑部调查,钦此。

大阿哥一板一眼地念着完了,重重地合上圣旨,也不等乔婉说一句话,便对着亲兵挥了挥手,带走。

格格……格格……小荣和翠柳慌神了,这主子才进府一天,就要给抓走了,实在是太突然太意外了。

昨天晚上团聚的喜悦还没有消散,今天却又匆匆分离了。

她们也顾不得许多,扑过来就要拦住乔婉。

乔婉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知道现在什么也不便于辩解,更不想把小荣和翠柳掺和进来,于是厉声地喝止她们:小荣,翠柳,快些给我回去。

小荣和翠柳听见乔婉声音严厉,只好畏缩地停住了。

乔婉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缓和了语气说: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只不过去刑部协助调查,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小荣和翠柳见乔婉暗自对她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不要冲动,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乔婉被大阿哥和那云带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翠柳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圣旨上说得好严重的样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荣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小荣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突然想起逄越来了,于是说道:马上去通知逄大人,他那么喜欢格格,一定会救她地。

第四百二十一章:延迟得知乔婉被捕的消息,逄越吃惊之余快发疯了,连脸也顾不上洗,就冲进了武贤家。

世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顾不上礼节,抓住武贤逼问道。

武贤没想到逄越这么快就知道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只能遵从。

可是乔婉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逄越恨恨地咬了咬牙,是不是索额图和明珠他们搞的鬼?武贤连忙止住他,贤侄,你可不能乱说啊。

老夫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必定跟土谢图汗王有关。

所以我相信乔相她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行,我要去问皇上。

关心则乱,逄越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匆匆告别了武贤就闯进宫去了。

逄越不顾拦阻拦截了康熙的龙驾,追问乔婉被捕的事情。

却被康熙狠狠地斥责了,并勒令他不得参与过问乔婉的事情。

好在武贤及时赶来,将逄越拉住了,不然恐怕下一个入狱的就是逄越了。

逄越听从武贤的劝告,强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去上早朝,想听听康熙和大臣们怎么说乔婉的事情。

可是哪里知道无论是康熙还是大臣,竟然对乔婉被捕的事情只字未提,每个人的表情都怪怪的,整个太和殿的氛围也让人极其不爽。

逄越好不容易捱到下朝,便拉着那云追问。

那云似乎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并不想告诉逄越,见他焦急,只是隐讳地告诉他一句话。

别着急,乔婉很快就会没事的。

听我劝,不要跟皇上闹。

杨芷兰得知乔婉被关进刑部大牢的消息。

急得连忙去见孝惠太后,请孝惠太后为乔婉求情。

不曾想也被康熙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并疾言厉色地警告杨芷兰。

不准参与乔婉的事情,不然决不轻饶。

杨芷兰又着急又惊吓,回到景仁宫便腹痛难忍。

好在太医及时赶到,发现她受到惊吓,产期提前,便召来产婆,助她生下一个格格。

总算是有惊无险,母女平安。

康熙守在景仁宫,得知杨芷兰没事才长舒了一口气,有些责怪自己太冲动,吓到了杨芷兰。

血房他不能进,便让阿尔兰传话,好生地安抚了杨芷兰。

心里记挂着乔婉地事情。

匆匆地赶回上书房,却见巴达礼父子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了。

皇上,恭喜您又得到一位小格格。

巴达礼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怒气。

笑呵呵地给康熙道喜。

康熙虽然对这对父子心生厌恶,还是装作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正色地问道:你们来这里见朕有什么事情么?是这样的,皇上,我听说女相大人被关进刑部大牢了,所以就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巴达礼不愠不火地问道。

倒是刚安显得很焦虑,抢着说道:皇上,昨天父汗才跟您提亲,为什么突然就把女相关了起来。

我可以认为您是不愿意把女相下嫁给我么?没有这回事。

康熙矢口否认。

朕也是刚刚才接到宁波知府地加急奏折,说乔婉她私开宁波港口。

授意十三行对外贸易。

所以朕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刑部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

刚安愣了一下,又急急地问道:那乔相会怎么样?那我们的婚事呢?她会怎么样朕也不知道,按照大清律法,她这是抗旨不遵,是很严重的罪责。

康熙说这话地时候虽然显得有些愤怒,但是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得意,至于你们提亲的事情,只能等这案子了结之后再说了。

刚安更加急了,那要到什么时候啊?朕也不知道,这个要去问刑部。

康熙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你们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回迎宾馆去吧,朕还有很多折子要批阅。

巴达礼虽然一直没有出声,可是却把康熙的神色尽数收在眼底,听到康熙的逐客令,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带着刚安忿忿地告辞出来。

刚安焦急地看着巴达礼,父汗,我们该怎么办啊?女相会不会被杀死?我喜欢她,我要娶她当王妃。

哼,你还没看出来么?康熙他这是故意的!巴达礼气哼哼地说,我们刚一提亲他就把女相给抓起来了,分明就是想要找借口推辞和亲地事情。

刚安似乎并不关心康熙是什么意图,他只担心乔婉,可是,父汗,我们要怎么办才能把女相从大牢里救出来?刚安,你不要着急,父汗一定会帮你把女相娶过来的。

巴达礼似乎相当宠爱这个儿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宠溺的味道,拍了拍刚安的肩膀说,这个女相很聪明,很有才华,父汗也很喜欢,能给你做王妃再好不过。

这样,你先回迎宾馆,我去见一个人。

刚安虽然有着健硕的身材,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主意,只对父亲的惟命是从。

听巴达礼这么说,也没反对,便点了点头,一人回到迎宾馆去了。

索额图从掀开马车地帘子,四下扫视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可疑的,才下了车,往一个酒楼走来。

店小二似乎跟他很熟,无声地打了一个招呼,便带着他上了二楼的一间雅间。

哎呀,索相啊,您可来了。

巴达礼见索额图进门,笑呵呵地站起身来,跟索额图拥抱了一下,要单独见您一面可不容易啊。

索额图客气地见礼,大汗言重了。

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我出来太久容易惹人怀疑。

好好。

巴达礼也肃了面色说,索相,你说会帮助我,可是为什么女相却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呢?是我建议皇上把乔相抓起来地。

索额图见巴达礼跟料想的一样露出吃惊的表情,不无得意地笑了一笑,接着说,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啊,大汗认为呢?巴达礼有些迷茫地皱了皱眉头,索相这话是什么意思?第四百二十二章:围魏索额图笑了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大汗您这是明知故问呢。

您也知道,老夫素来跟乔相不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拉她下马的机会,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不过更重要的是对刚安贤王好。

他顿了一下,见巴达礼仍然一脸迷茫,于是接着说道:你想啊,皇上拒绝和亲的理由就是乔相是大臣,大臣和亲不合规矩。

如果趁此机会把乔相的官职罢黜了,那么她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到时候贤王还不嫌弃她,给她做王妃的荣耀,那么她不是痛痛快快地就答应了?而且对大汗父子还会一辈子感恩戴德,您说是不是啊?高,高哇,好一个一箭双雕。

巴达礼听了连连竖起大拇指,索相果然是足智多谋啊,名不虚传呐!索额图哈哈一笑,大汗您过奖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大汗的了,皇上的意图是让您等得不耐烦回蒙古去。

您就卯足了性子留在京城,等到刑部审讯乔相的时候,就可以让刚安贤王英雄救美了。

好好,多谢索相暗中相助。

巴达礼早有准备,从旁边拿过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来,露出一颗流光的珠子,笑着说,索相,这是我们土谢图的夜明珠,十分珍贵,一共有两颗,一颗已经当作贡品进献给了皇上,这颗我就留给您了。

还请您笑纳。

索额图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大汗的厚礼,老夫却之不恭,就收下了。

等刚安贤王抱得美人归,还望您赏杯喜酒喝。

那是自然。

那是自然。

巴达礼连声地答应着。

算来,乔婉已经在刑部大牢待了三天了,里面是好吃好喝。

外面是重兵把守。

除了没有自由,日子过得还很惬意。

只是好久没有这么清闲了,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说她私开宁波港口纯属无稽之谈,显然是有人栽赃嫁祸。

可是皇上却不问原由就把自己抓了起来,这其中一定有点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她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干脆不浪费那个脑细胞了。

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静待下文就是。

她干脆倚在墙边,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间听到两声熟悉的鸟叫声。

她连忙睁开眼睛,就见一只体型娇小、通体淡黄色的小鸟从窗棂缝隙里钻了进来。

小飘!乔婉心里一阵惊喜,差点没叫出声音来。

没错,这只小鸟正是黑蛋养的小飘。

这只小鸟有灵性,认人很准。

它自然是认得乔婉,见乔婉伸出手,便拍了几下翅膀飞到她的手上。

乔婉仔细搜索。

就见小飘地肚子下面有一个卷得细细的纸筒,连忙取下来,看看外门的侍卫似乎没注意到里面地事情。

连忙展开,上面的笔迹是逄越的。

逄越在信里说这几天一直在调查是谁陷害了她,可是没能查出什么端倪,却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巴达礼跟皇上提亲地事情。

乔婉看完逄越的信,把这些事情在脑海里捋顺,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看来这是康熙为了保护自己做出的一个幌子,显然逄越是关心则乱,并没有往这上面想。

看来得抓紧给他写一封回信。

好在大牢里有笔墨纸砚。

还有书。

她连忙写了一封信,让小飘带了出去。

来了。

来了,逄哥,是小飘。

黑蛋见小飘的黄色身影,有些兴奋地低声叫道。

逄越连忙止住他,别出声,被侍卫看到我们在大牢跟前就麻烦了。

黑蛋点了点头,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小飘便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逄越迫不及待地翻找着,找到那张纸条看了起来,紧皱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师傅她说什么?黑蛋伸长了脖子窥探。

逄越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小孩子别打听。

反正你师傅没事了就是,我们可以放心了。

我们都说师傅会没事,你不相信,非得师傅亲自说才行。

黑蛋促狭地笑道,难怪安师傅说你惧内呢。

逄越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又拍了他脑袋几下,你这个家伙,人小鬼大啊,都被你那个安师傅教坏了。

皇上,那个巴达礼和刚安好像没有要回去地意思,札萨克图汗王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可是他们还没有动静。

而且天天去刑部问什么时候才能审讯乔相大人,您看……那云一脸无奈地看着康熙。

大阿哥握了握拳头,狠声地说道:实在不行就把他们赶出京城,这摆明了是要看皇阿玛您的笑话嘛。

这个巴达礼,真是欺人太甚。

他料定了朕为了漠南蒙古的和平,不会拿他怎么样,所以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朕做对。

康熙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乔婉已经在大牢里半个月了,再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得想个办法啊!卫阿哥目光闪了一下,皇阿玛,儿臣倒是有一计,可以让巴达礼一刻不停留地赶回漠南蒙古去。

哦?你有什么计策,快说来听听。

康熙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卫阿哥笑了一笑,吐出四个字,围魏救赵。

对啊,如果土谢图部落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巴达礼和刚安一定待不下去了,等他们一走,我们就把乔相放出来。

大阿哥击掌称好,然后择婿嫁人,他们再想提亲也没办法了。

康熙听到择婿嫁人四个字脸色变了一变,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放乔婉出来必须让她嫁人了,总比让她去蒙古当了王妃的好。

但是一想到乔婉成为他人妇,他心里还是难受了,于是不悦地打断大阿哥,看着卫阿哥说:胤,你说,到底怎么个围魏救赵法?这个好办,理藩院不是在那边有安粮使者嘛,让手下的兵士装扮一番,去土谢图的营地放个火,然后嫁祸给札萨克图部落,岂不是一举两得?卫阿哥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更何况札萨克图汗王临走的时候喝醉了酒,说了一些不该说地话,让巴达礼很是不愉快。

我们就钻一钻他们的空隙……第四百二十三章:劫狱好个札萨克图汗王,竟然几次三番地敢偷袭我们土谢图。

巴达礼握着急报,怒火中烧地说道,老子这就回去,把他们札萨克图打个落花流水。

刚安听说巴达礼要回蒙古,急忙问道:父汗,那女相怎么办?我的王妃怎么办?哼,这个时候我们土谢图重要,女相的事情以后再说。

巴达礼骨子里好战的热血已经沸腾起来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回蒙古,我要跟札萨克图汗王决一死战。

刚安忧虑地看了巴达礼一眼,可是父汗,万一我们走了,女相被皇上杀掉了怎么办?康熙是不会杀她,刚安,你放心吧。

巴达礼拍了拍刚安的肩膀,等我们打败了札萨克图,我就重金下聘,把女相娶回去给你当王妃,这样行不行?刚安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从小就没有忤逆过父亲,也从没有想过要去忤逆。

可是这一次他感觉自己不一样了,点头点得非常艰难。

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娶到乔婉,他已经忍耐了半个月了。

对乔婉的思念像是一团火,烧得他浑身发热。

这次回到蒙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一想到这个,他就难受得快要发疯了。

巴达礼出去找索额图商量什么事情,就剩下他一个人在屋里,坐立不安。

乔婉的一颦一笑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明天早上就要远离她了……他算是蒙古草原上的令人瞩目的男儿,围在他身边的女子不计其数,梦想成为他的王妃地女人更是数不胜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让他怦然心动的却只有她。

见到她第一眼他就再也不能忘记她了,如果不能拥有她,他宁愿去死。

不行。

我要去救她。

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声地呼喊着自己的侍卫,戴鹏。

戴鹏。

被称作戴鹏地勇士连忙进来,刚安贤王,您叫我?是的,马上帮我挑选二十个勇士,我要去刑部大牢救女相。

刚安高高地挺起胸膛,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有男人气概,是的。

他要去救他爱地女人,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救出来,然后带她一起走,一起到蒙古大草原上去,一起过快乐的生活。

戴鹏是个沉稳刚健的小伙子,听到刚安这么说没有露出多少吃惊的神色,只是沉声地问道:刚安贤王。

您确定要这么做么?大汗他知道么?不必让父汗知道,我们只要救了女相,把她藏起来。

明天回蒙古的时候带她一起走就行了。

刚安的语气不容置疑,戴鹏,快去帮我准备。

戴鹏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答应一声出门去安排了。

他知道,他们的贤王自从进京那天就已经得了相思病了,如果不按照他吩咐地去做,他会发疯的。

只是他不能让他们贤王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刑部大牢去,于是拿出蒙古特制的迷药,做成弩箭。

让那二十名勇士拿了。

乔婉看了一会儿书。

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猛然间听到嗖嗖的声音,还有什么人倒地的闷哼声。

她猛地清醒了。

莫非是什么人闯进这大牢里来了?不会是逄越昏了头要来劫狱吧?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在信里跟逄越说清楚了,她警惕地望着大牢外面。

守在牢门外的侍卫显然也发觉了情况有异,都抽出刀来,进入了战备状态。

嗖嗖----几只亮晶晶的东西射了进来,直直地插在了墙上,随即散发出一阵昏黄地雾气。

几名侍卫当即觉得腿脚发软,瘫坐在地上。

乔婉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箭是用来放毒的,连忙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解毒丸,也不管对路不对路,就吞了下去,聊胜于无。

她用袖子紧紧地捂住口鼻,睁大了眼睛望着牢门外面。

那几个侍卫已经昏迷过去了,看来这是一种迷药。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进来几个提醒健壮的蒙面大汉,直奔关着自己地牢门而来。

砍开。

为首的一个大汉急声地吩咐道。

旁边的大汉点了点头,手起刀落,牢门的锁就被打开了。

乔婉听他们的口音不熟,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警惕地望着那个为首的大汉急步地走了进来,他发现乔婉还没有晕倒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继而俯下身来,目光炽热地望着乔婉,柔声地说: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我这就带你走。

乔婉总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却又一时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我是刚安,我这就带你走。

刚安小心翼翼地抱起乔婉,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充满了迷恋,充满了柔情。

乔婉猛地记起来了,这人就是土谢图地贤王刚安。

接待两位汗王地时候,他就站在巴达礼的后面,因为她心里记挂着谈判地事情,并没有怎么在意这个人。

原来是他,跟康熙提亲的就是他……慢着,你为什么要救我?乔婉感觉到刚安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从他的目光中解读出真挚的爱意,她明白这位是真的爱上自己了,并不是因为政治意图要联姻的。

既然喜欢自己,那就好说话多了。

刚安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我喜欢你,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贤王,我们快走吧,这里太不安全了。

旁边的戴鹏焦急地望了望大牢的门口,虽然外面有人把守,但是他们是一路把人迷晕了才进来的,巡逻的士兵很快就会发现的,于是催促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刚安也知道大牢里不安全,于是点了点头,把乔婉抱得紧了一点,柔声地说:女相,你不要害怕,我这就带你出去,明天一早我们就一起回到蒙古去……慢着,慢着。

乔婉听他这么一说慌神了,敢情这位是提亲不成要来强抢了,连忙挣扎着说,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谁说要跟你走了?刚安似乎愣了一下,继而又柔声地吩咐道: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着也不顾乔婉的反抗,抱着她一步跨出了刑部大牢。

乔婉刚想喊救命,就见周围刀光剑影,整个刑部大牢已经被重重地包围了起来,领兵的正是大阿哥和那云……第四百二十四章:探监巴达礼得到消息,匆匆地赶来上书房见康熙,神色相当匆忙。

皇上,听说您把我的儿子刚安抓起来了,这可是真的?巴达礼语气相当不善,似乎一语不合就要跟康熙赤手相搏。

康熙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

原本他只是想略施小计让这对缠人的父子尽快离开京城,可是没有想到刚安竟然胆大包天去劫狱,让他握住了巴达礼的小辫子。

于是冷笑一声,你的儿子胆大包天去劫狱,这可是重罪。

你可知道他拒捕的时候打伤了朕的儿子?大阿哥示威一样举了举受伤的手臂,那是他在逮捕刚安一伙人的时候被弄伤的。

巴达礼本是气势汹汹来质问的,但是看到大阿哥受伤的手臂登时气势矮了三分。

毕竟他儿子伤害的是皇子,但是嘴上仍然不肯服软,皇上,刚安固然也有不对,但是他对大清的那些什么规矩不了解,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有情可原的。

不了解?康熙冷哼了一声,被巴达礼口气里带出来对大清规矩的不屑感觉很是恼火,穿了夜行衣蒙了面,还在刑部大牢里放毒,劫走了朝廷重犯,这些都是什么罪过,不了解的人会这么做么?巴达礼感觉有些哑口无言,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一向听话的刚安会去劫狱。

劫狱是重罪,他心里也清楚。

如今只能跟康熙求情,保住他的宝贝儿子再说。

于是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请皇上念在刚安年少无知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

如果皇上能宽恕刚安,那么我巴达礼发誓。

零点看书土谢图部落生生世世为大清效劳。

康熙本也不想把刚安怎么样,只是要杀一杀巴达礼的锐气,挫挫他的气势。

如今他服软了。

也就不必逼人太甚了,但是也不能马上就答应放了刚安,于是说道:好吧。

看在你巴达礼的面上,他伤害大阿哥地事情朕就不追究了。

至于劫狱的事情嘛,朕要问问几位议政大臣的意见才能定夺。

你先会迎宾馆去等候消息吧!皇阿玛,不让巴达礼尽快离京么?大阿哥看着巴达礼走出上书房,才担忧地问,毕竟咱们安排安粮史扰乱土谢图部落地事情还是很冒险的,要是让巴达礼觉察出来就不好了。

康熙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

放心吧,最近蒙古那边多有沙俄兵士骚扰,如果巴达礼怀疑,把责任推给沙俄就行了。

沙俄想要挑拨土谢图和札萨克图的关系,这也是说得过去地。

安粮史王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就怕札萨克图汗王觉察出来,那就不好办了。

大阿哥依然担忧。

毕竟王曹带领的人很少,如果土谢图部落向札萨克图部落求助,大兵出动。

那就露馅了。

依儿臣所见,还是尽早让巴达礼父子离京的好。

经过劫狱的这件事情,相信巴达礼也没脸在京城待下去了。

康熙点了点头,朕也知道要让他早点回去,可是如果很快就答应释放了刚安,巴达礼就更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要趁此机会好好地杀杀他的锐气。

嗯,那儿臣去做事了。

大阿哥显然还有忧虑,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康熙的决策也是正确的。

如今不趁此机会镇住巴达礼。

他以后一定会贼心不死地。

巴达礼为了刚安。

在京城积极活动,最终和康熙达成了协议。

康熙释放刚安。

免去他的罪行,巴达礼则发誓土谢图世世代代效忠大清朝,每年增加两成进贡。

刚安,你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么?巴达礼气急败坏,第一次揍了视若珍宝的儿子,你怎么能去劫狱呢?我不是告诉你要忍耐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刚安饶是身体健壮,也经不起巴达礼用尽全力的一拳,倒在地上,呆呆地望着气坏了的父亲,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巴达礼似乎意识到自己对儿子下手太重了,叹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不过我已经答应康熙要世世代代效忠大清朝,你要记住了!是,父汗。

刚安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一直都了解,巴达礼胸怀大志,不甘愿做一个大清地附属部落。

正因为他的任性,他的父汗不得不放弃了那远大地志向。

他心里有些愧疚,但是他却没有后悔。

虽然他没能把她解救出来,可是他抱过她,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闻到她身上的馨香,那种心跳的感觉至今仍然挥之不去。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回蒙古去。

巴达礼拍了拍刚安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出门而去。

刚安目送父亲出门而去,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今要把乔婉带回蒙古去已经不可能,只能听从父亲的建议,回到蒙古重金下聘,向康熙提亲了。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他心痛欲裂,对乔婉的思念汹涌而来,撩拨着他不安分地心。

他在屋里来回地踱步,迟疑了再三,终究沉不住气了,于是大声地呼叫戴鹏。

贤王,什么事?戴鹏因为保护刚安打伤了大阿哥,所以在大牢里吃了些苦头,脸上留下了伤痕,胳膊也受伤了,高高地吊着。

他不知道这位贤王又要干什么,目光闪动地望着刚安。

刚安一把抓住他地肩膀问道:戴鹏,你知道索额图大人的家么?知道,贤王。

戴鹏如实地回答,我陪大汗去过一次。

刚安脸上露出欣喜地神色,那你快带我去见他,我有事情要求他。

可是……戴鹏有些犹豫,他害怕刚安会再次做出惹恼大汗的事情。

刚安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慰他说:戴鹏,你放心,我不会做冒失的事情了。

我只是要去求索额图大人帮忙,让我去探监。

戴鹏虽说是刚安的仆人,但是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犹如亲兄弟,他怎么能不知道刚安的心思呢?看着刚安恳求的目光,他心软了,点了点头,好吧,贤王。

带上我们的宝物,送给索额图大人当礼物。

刚安心情雀跃地吩咐着戴鹏。

第四百二十五章:迷智老木看着刚安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笑容的索额图,老爷,万一药劲在路上发作了怎么办?没事,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着乔相,早就浑身发热了,不会觉察到的。

索额图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摆弄了着刚安刚才送给他的礼物,都是一些贵重的珠宝,这个刚安比他老子大方多了。

老木似乎还是有些担心,老爷,那乔相会不会发现呢?她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万一要是……哼,她发现又能怎么样。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也不得不跟巴达礼去蒙古,到时候她只不过是一个和亲的公主罢了,相位自然就罢黜了。

索额图笑得相当奸诈,真是天助我也,竟然能赶上大阿哥和那云都不在刑部看守,那就成全了这位痴情的贤王,还能把那个丫头送到蒙古去,岂不是两全其美?反正刑部大牢当差的是咱们的人,出了什么事情只管让刑部去扛好了。

老夫早就看着那个武贤不顺眼了,哼。

老木点了点头,老爷英明,那我去安排人盯着大牢的动静。

去吧。

索额图笑了一笑,胸有成竹的样子。

乔婉正在看书,突然觉得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安。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望了一眼那扇小窗。

这几天小飘也没有出现,看来外面没什么大事。

那天她被刚安强行带出刑部大牢,就看到大阿哥和那云布下了天罗地网,经过短暂的激斗,刚安一伙人被捕,她也被送回了这间牢房。

她明白,这一切都应该是康熙的布下的局。

零点看书大概就是为了逼迫巴达礼放弃和亲的事情。

所她并不焦躁,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出去的机会。

哗啦啦。

门开了,走进一个参将打扮地人。

对着守在牢门跟前的侍卫低声地说了几句,那两个侍卫便跟着参将一起走了出去。

乔婉有些纳闷,平日里看守得死死的。

怎么这会儿又撤了?莫非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她侧耳细听,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地动静,隐隐地听到几个人的低语。

大概是开会吧,她暗自嘲笑自己多心了,因为刚安来劫狱,搞得她像是惊弓之鸟了,有一点动静就不由自主地警惕。

她摇了摇头。

继续看书。

可是不知道怎了,心跳得厉害,耳根也有些发热。

正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牢门再次被打开了,牢头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打开牢门,放他进来。

又锁好了,便转身出去了。

乔婉愣了一下,继而吃惊地往后躲了一下。

因为进来地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安。

你不会又想劫狱吧?乔婉虽然觉得他这次不像是来劫狱的,但是还是警惕地问道。

刚安一张古铜色的脸上罩着一层不自然的红晕,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热切地看着乔婉,女相,我明天就要回到蒙古去了,所以来看看你。

乔婉听他这么说,暗自松了一口气。

淡淡地道:是么。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女相,我喜欢你。

刚安突然一步跨到乔婉跟前。

抓住了她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喘着粗气地说,女相,我要娶你当我地王妃,我要让你做我的女人。

乔婉觉得他有些异常,跟先前见到的沉默寡言、沉稳刚健的模样大不一样,连忙躲到一边去,声音有些严厉地说道:我已经跟你道别了,你快些出去吧。

我看你的样子不对劲,你快出去找太医帮你看看。

女相,我喜欢你。

刚安脸色愈发地红了,目光里闪动着**的光芒,像乔婉逼了过来。

乔婉连忙闪身,厉声地制止他,你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喊人了。

女相,我要让你做我的王妃。

刚安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去乔婉地威胁,喃喃自语一般说着话,转身再向乔婉逼了过来,女相,我喜欢你……乔婉被他野兽一样闪动着光亮的眼睛吓到了,一边躲闪着他,一边高声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可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进来,似乎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叫声一样。

牢门锁着,她逃不出去,眼看着刚安越来越兴奋,她急了,放开嗓子大声地呼唤着,牢头,侍卫,狱卒,到底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依然没有人来,而她已经大汗淋漓了。

牢房窄小,刚安又是体型健硕地人,她能躲避的范围很小,只能围着桌子转来转去。

可是刚安似乎已经意识到那个桌子是他和乔婉之间的障碍,一挥手就把桌子打翻在地,继续像乔婉逼了过来。

乔婉已经被他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嗓子都喊哑了依然没有人来救她。

女相,你要做我的王妃……刚安似乎梦呓一样地说着,伸手抓住了乔婉,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按倒在地上,女相,我喜欢你……乔婉明白了,这肯定是有人安排好了,不然不会让她单独跟刚安呆在牢房里,更不会撤走看押的侍卫。

她不肯屈服,奋力地挣扎着,无奈她力气远不如刚安,反而被更大力地压在地上。

刚安已经抑制不住身体的**,开始胡乱地撕扯着乔婉的衣服,女相,我喜欢你,你要做我的王妃……也许是错觉,他的眼神也已经变红了,就像一直要屠宰绵羊地恶狼。

乔婉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刚安地手,希望他能知痛而退,可是刚安似乎失去了知觉一样,根本没把这种疼痛放在心上,继续撕扯着她的衣服。

他地动作很粗暴,每扯下一块衣服都把乔婉弄得生疼。

放手啊,你清醒一点,你不能这样……乔婉又抓又挠,试图唤醒迷了心智的刚安,可是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刚安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越来越兴奋地撕扯着乔婉的衣服,嘴里一直重复着那两句话。

乔婉有些绝望了,难道我乔婉就要在这大牢里贞洁不保?逄越……她欲哭无泪,忍不住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如死了……就在她打定了主意要自尽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触碰到刚安腰间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匕首。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想也没想,奋力地挣脱了一只手,拔出那把匕首……第四百二十六章:命案乔婉看着满手的鲜血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刚安胸口插着那把匕首,硕大的身躯往后仰去,他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临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怪异的微笑,只是原本闪动着兴奋光芒的眼眸逐渐暗淡了下去。

扑通----刚安倒在了地上,那么强壮的一个人,竟然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死了。

乔婉吓傻了,杀人了,杀人了,她脑海里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是的,她杀人了。

她只记得自己从刚安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用力地刺了下去。

等她醒过神来的时候,匕首已经插进了刚安的胸膛……她眼睁睁地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刚安的胸口冒出来,快速地侵染了他身下的土地。

她才知道,原来生命是这么的脆弱,一念之间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呆呆地坐着,直到有人走进大牢,看到衣衫不整的她和死掉的刚安,大声地叫了起来,她才回神。

她默默地整理了一下已经破烂的衣服,擦了擦沾满了血迹的手,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刚安身边,轻轻地帮他合上眼睛。

对不起,安心地去吧。

还有谢谢你曾经爱过我!乔婉在心里默默地对刚安说着。

虽然他对自己做了粗暴的事,但是她却索取了他的性命,尽管不是故意的。

她无力去指责谁是谁非,人已经死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恍惚中她看到大阿哥和那云匆匆地赶来,那云见到眼前的状况相当吃惊,脱下身上的衣服罩住她的身体,又吩咐人把刚安的尸体抬了出去。

她忘记了那云对她说了什么,也忘记了大阿哥问了什么,更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她只觉得一切恍若隔世。

等她完全清醒的时候,大牢又只剩下她了,门外依然把守着两个侍卫。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地上那隐约地血迹昭示着她确实是杀过人。

你们为什么要出去,为什么听不到我的叫声?乔婉突然跳了起来。

伸手抓手一个侍卫,大力地晃动着他,质问道,你们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侍卫被乔婉可怕的表情吓到了,却又不敢挣开她地手,只是保持缄默地任她捶打。

乔相,请您冷静。

另一个侍卫似乎是看不过去了。

于是劝解地说。

冷静?乔婉松开那个侍卫,转过来抓住他的衣襟,你们到底受了什么人指使?啊?为什么要擅离职守?我喊人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就在她气得快发疯地时候,牢门突然打开了,逄越带着小荣和翠柳疾步地走了进来。

看到乔婉这样,连忙过来止住了她。

两个侍卫见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生怕乔婉再来抓住他们,连忙往后躲了几步,逄大人。

你们俩先出去吧。

我让女相府的丫头带了衣服来给乔相换。

逄越沉声地吩咐着两个侍卫说,见他们有些迟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声音不由得严厉了几分,怎么?你们难道还害怕我放她走不成?直郡王在外面亲自带兵看守,你们还害怕什么?两个侍卫听说大阿哥在外面,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退出了牢房。

逄越打开牢门,小荣和翠柳忙不迭地走进来。

抱住乔婉痛哭失声。

格格,格格。

您受苦了……乔婉一直压抑着,见到逄越和小荣、翠柳,终于放开了心理防线,流下眼泪来。

逄越见乔婉形容憔悴,心疼得不行,恨不能马上拥她入怀。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能进来十分不容易,这还是买了大阿哥的好大一个人情。

于是提醒小荣和翠柳说:我先出去,你们快些给你们主子换衣服,我一会儿再进来。

说着走了出去。

格格,快,换上衣服吧。

小荣和翠柳打开带来的包袱,拿出一套完好的衣服,帮乔婉换上。

乔婉擦了擦眼泪,冷静下来,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是逄大人跟大阿哥求情,才带我们来地。

小荣和翠柳说起这个又眼泪汪汪了,格格,我们都听那云大人说了,您一定吓坏了吧?乔婉不知道那云说了什么,只好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事情太突然,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外面怎么样了?听说土谢图大汗知道儿子被格格……翠柳似乎不想提起这个事实,于是避重就轻地说,土谢图大汗发疯了,说要让皇上杀了您给他儿子报仇,不然就联合漠南蒙古的所有部落攻打京城……小荣连忙扯了翠柳一下,不让她说下去,格格,您别害怕,有逄大人他们在呢,您一定没事的。

有些事情逄大人比我们清楚,让逄大人来跟您说吧,我们就先出去了。

乔婉也知道逄越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自己说,虽然有些舍不得小荣和翠柳,但还是点了点头,嗯,叫逄大人进来吧。

格格,您一定要保重啊。

翠柳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拉着乔婉的手,眼泪汪汪地叮嘱道。

倒是小荣这次很理智,一把拉住她,不要说得跟生死离别似的,咱们格格马上就没事了,我们回家等着格格回来就行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来对乔婉说,格格,我们回家等您了,您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乔婉听她这么说心里暖呼呼的,点点头,说:好,你们快些回家吧。

两个丫头出门去,不大一会儿逄越就进来了。

跟刚才矜持地样子大不一样,他几步跨进牢房来,一把抱住乔婉,抱得紧紧的,生怕她跑掉一样。

当他听说乔婉在大牢里杀了刚安的时候,他又震惊又焦急。

他知道乔婉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仔细打听之下,才知道刚安想对她非礼,她情急之下刺死了刚安。

他气坏了,抓住那云和大阿哥质问,为什么会放刚安进去,为什么刚安在大牢里对乔婉无礼他们都不理会。

所有人都劝他,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追问谁是谁非了,现在要紧地是帮助乔婉脱罪。

于是他半请求半强迫地说通了大阿哥和那云,让他来探监。

乔婉,你快跟我详细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逄越拉着乔婉对面坐在地上,面色严肃地说,现在巴达礼不依不饶,非要让皇上杀了你不可。

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帮你洗清罪名……第四百二十七章:威胁逄越听乔婉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忍不住吃惊,你的意思是说刚安行为非常奇怪,不像是正常人的表现?是,我想他应该是被人下了****之类的东西。

乔婉想起刚安那诡异的举动,仍然忍不住脊背发凉,虽然我跟刚安没见过几次,但是在我印象里他是一个温尔有礼的人,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逄越听乔婉夸奖刚安,有些吃味地说:我看不见得吧,咱们跟他又不熟,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谁知道呢。

前几天他还带人来劫狱呢,搞不好他本性就是如此呢。

乔婉不同意地摇了摇头,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当时那个参将把所有看守的侍卫都撤走了,放刚安一个人进来,而且无论我怎么叫,都没有人来。

按理说,如果不是故意不进来,那么我叫得那么高声,他们就算是在门外,也不至于听不见的吧?那问题就出现在那个参将身上,他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逄越通过乔婉的话得出了结论,那我马上去找那个参将问个清楚。

乔婉见他如此性急,连忙拉住他,别着急,我觉得还有一件事情值得怀疑,那就是刚安怎么能进来的。

当初皇上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来探监,以你跟那云的交情,都没能进来。

刚安就轻易地就来到了大牢里,我看他一定跟什么人求情了,而且这个人手眼通天。

明白了,那我去查查他来大牢之前都见过什么人。

逄越正色地点了点头,担忧地看了乔婉一眼,巴达礼就这么一个儿子。

如今死了,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扬言如果皇上不给刚安报仇,他就联合漠南蒙古的所有部落攻打京城。

乔婉理解巴达礼的心情。

并不怎么吃惊,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我杀死了他最宝贵的儿子。

如果可能,我愿意给刚安偿命……我不许你这么说。

逄越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这件事情本就是刚安地不对,他擅闯大牢,还企图非礼与你,你是出于自卫。

错不在你。

乔婉摇了摇头,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

巴达礼本就有反叛之心,皇上恩威并重,好不容易才压下了他反叛的念头。

如今刚安的死已经让巴达礼疯狂了,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他是不会善罢甘休地。

如果真的打起来。

别说国库空虚,打不起,老百姓就要遭殃了。

一打仗。

就要加重赋税不说,还要饱受战火之苦。

如果我死了能换来大清的安定,那也是值得地。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你死。

逄越紧紧地抱住她,一个劲地摇头,如果非要死一个人,巴达礼才甘心,那我替你去死。

乔婉被他这句话说得心中感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苦笑着说:别傻了。

如果这是一个圈套,那就是针对我的。

你去替我顶罪无济于事,只不过是多赔上一条人命罢了。

我命中有此一劫,躲是躲不掉的,一切看天意吧。

我这就去调查,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逄越在乔婉额头亲吻了一下,站起身来,你放心,如果非要死,那我也跟你一起死。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很坚定,看不出一丝犹豫。

乔婉知道逄越对自己的心意,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是多余地,必须要让他去做点事情他才能安心,于是点了点头,好,那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上书房里,康熙正在跟巴达礼对峙,他从巴达礼眼睛里看到了野兽激怒的神情,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就过去了,想要保住乔婉毫发无损那是不可能的。

皇上,我已经在你面前发誓要世世代代效忠大清,我很有诚意。

可是您呢,不止让安粮史骚扰我的部落,还挑拨土谢图和扎萨克图的友谊。

皇上,您地诚意何在?巴达礼目光里不止是愤怒,还有仇恨,如果不是身在京城,他也许会跳上去掐死面前的这位皇帝。

康熙恼怒地皱起眉头,巴达礼,你不要污蔑朕。

朕从来没有让安粮史挑拨土谢图和扎萨克图的友好关系。

安粮史王曹已经给朕送来了八百里加急文书,说骚扰土谢图部落地是沙俄的士兵,他们意图挑拨朝廷和土谢图、扎萨克图的关系。

亏你还是堂堂的土谢图部落的大汗,怎么连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哼,我也刚刚接到扎萨克图大汗的来信,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对土谢图做过任何无礼的事情,倒是发现安粮史调兵前往土谢图。

巴达礼冷哼了一声,我已经把刚安惨死在京城的事情告诉所有兄弟部落的大汗,他们会给我一个公正。

皇上您如果不能为刚安报仇,就说明您地心是不诚地,做事是不公正的,我们就没有必要服从这样一个皇上。

康熙被他这番指责说得相当恼火,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巴达礼,你不要得寸进尺,朕从来没有说过让不给刚安一个交代。

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调查清楚才行!还有安粮史出现在土谢图部落地事情,那是王曹听说沙俄士兵侵犯,又念在你巴达礼没有在蒙古,才出兵去帮助土谢图,你不要听别人的挑拨。

哼,皇上这是狡辩。

巴达礼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半信半疑了,毕竟他没有亲眼看到安粮史派兵去骚扰土谢图,只是听说了扎萨克图大汗的一面之词,所以这话他说得不是非常理直气壮,但是刚安的死他是不能善罢甘休的,皇上,我的儿子惨死在京城,您必须要给我,给我们蒙古各个部落一个交代。

我已经给各个部落的大汗都写过信了,如果皇上您出尔反尔,不能给刚安报仇,他们就不承认您这个皇上。

如果我没能从京城平安回去,蒙古四十九旗就会一同起兵,皇上您自己自己决定吧,是要包庇女相,还是要给刚安报仇!说完也不等康熙说话,便扭头大步地走了。

康熙雷霆震怒,这个巴达礼,竟然敢公然威胁朕,气死朕了。

皇上,依老臣所见,这件事情还是和平解决的好。

索额图在一边看了半天的热闹,决定推波助澜一把,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比他预想的结果还要好,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保持沉默呢,皇上,如今咱们国库空虚,又经过两次官员的大变动,已经人心不稳,实在不能再跟漠南蒙古各个部落起冲突了。

不如就牺牲一个女相,换取大清的和平吧……第四百二十八章:舍弃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康熙听了索额图的话不出所料地发火了,你可知道乔婉对朕来说有多么重要么?朕的这条命甚至整个大清,都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回来的。

你让朕舍弃她来换取大清的和平?那朕岂不是恩将仇报了么?你让她怎么想朕,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让朕良心何以得安?索额图早就料到康熙会发火,不慌不忙地跪下,皇上,老臣只是说了句实话。

乔相她仁慈宽厚,如果知道因为她一人引起了大清的混乱,她也一定会选择舍命保大清的。

那是她对朕对大清的情义,但是朕却不能允许她这么做。

你不要再说了,给朕滚出去。

康熙彻底发怒了,指着索额图和另外几个大臣几乎声嘶力竭地吼道,滚,滚,都给朕滚出去!臣等告退。

索额图知道康熙心里已经开始挣扎了,毕竟一个女人跟整个大清的江山来比,孰轻孰重还是一目了然的。

不用他逼,康熙自己就会在心里掂量,所以他对几个大臣使了个眼色,齐齐地告退出来。

小路子见康熙那恼怒的样子,连忙过来劝解道:万岁爷,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喝口茶,消消气,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这么生气也不是办法啊。

小路子,你说朕该怎么办?康熙有些颓然地坐在龙椅上,跟一个小太监征询起意见来。

小路子轻轻地走到康熙背后,一边帮他捏着肩膀,一边笑着说:万岁爷,您这可难为奴才了。

不过奴才觉得呢,凡事都没有个绝对。

但是可以找一种方法,让您,让大清的损失降到最小。

不可称为两全其美吧,但是也可以折中,损失是会有一点的。

可是并不至于两败俱伤。

小路子,难为你了,竟然能说出这样深刻的话来。

康熙终于缓和了脸色,赞赏地看了小路子一眼,唉,可是朕觉得对不起她,她为朕做了那么多。

朕都没有报答过她。

现在却要让她来保护大清,保住朕的江山,朕无颜面对她啊。

小路子笑了一笑,说道:万岁爷,您多虑了。

乔相她是性情中人,不会在乎荣华富贵。

她又是那么热情周到的一个人,怎么会忍心让您在大清和她之间犹疑呢?她是您地臣子。

她尊重您,爱戴您,不会怪罪您的。

朕明白。

她是最善解人意最忠诚的。

康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朕该怎么办呢?小路子刚想说什么,就见景福宫地大丫头在上书房的门口闪过,连忙出门来,低低地说了几句,又折回来,禀报地说:万岁爷,太后娘娘请您去景福宫一起用晚膳。

唉。

连太后也知道了。

看来又要给朕说教了。

康熙叹了一口气,好。

朕知道了,吩咐御膳厨房,今晚朕要去景福宫陪太后娘娘用膳。

是,万岁爷。

小路子答应一声,出门来安排去了。

虽然乔婉极力地想要拂去心头的不安,可是刚安倒下地场景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杀人的阴影层层地笼罩着她,让她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和沉着。

也不知道逄越调查得如何了,更不知道外面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只是牢门前换了新的侍卫,参将也换了新人。

从侍卫和参将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态度,她就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太后娘娘吉祥。

就在她不胜烦躁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响起响亮的问好声。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侧着耳朵细听,又接连传来几声问好声,确实是说地太后娘娘没错。

太后娘娘这个时候来大牢会有什么事情?疑惑的空挡,孝惠太后已经在牢头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旁边的侍卫搬了张椅子,让她面对这乔婉坐下,又都知趣地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宫女在一旁伺候着。

奴才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

乔婉连忙起身见礼。

孝惠太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怜惜也有决绝,于是叹了一口气,婉儿啊,你知道我今天来是什么意思么?婉儿明白,太后娘娘肯降尊纡贵来这大牢,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乔婉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来干嘛的,于是也不装糊涂,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请太后娘娘直言吧。

孝惠太后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怜惜更多了一些,婉儿啊,你也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

你是我地义女,我对你也是充满了疼惜。

我原本不愿意你一个女子去参与朝政,抛头露面的,本想给你找个好的驸马,安安稳稳地嫁人过一辈子地。

可是皇上珍惜你的才华,不舍得埋没你,所以让你跟男人一样去做大事,我也不好说什么。

事实证明,你做得很好,比男人们还要能干,可惜女人终归是女人,要躲在男人背后才行。

乔婉隐约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虽然不太赞同她这个观点,也只能虚应着,是,太后娘娘教训得是。

婉儿啊,你可知道因为刚安的事,土谢图汗王巴达礼已经对皇上宣战了。

孝惠太后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一些,见乔婉动容,接着说道,你也知道皇上疼惜你,不想让你受委屈。

可是你毕竟杀了人呢!乔婉明白孝惠太后想要说什么了,于是说道:太后娘娘,您有话就直说吧,不管什么话奴才都听得进去。

那好,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孝惠太后见乔婉直白,自己也就不好再东拉西扯了,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地说,这样,我已经通知了逄越,让他今天晚上连夜带你走,你放弃相位,放弃这一切的荣华富贵,跟他远走高飞,去你们想去的地方,当个平凡人。

这里我会找一个长相跟你差不多的女子来顶替你,巴达礼要杀要剐随他便,只要他放弃起兵反叛!虽然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乔婉还是感觉意外了,她本以为孝惠太后会让她死来换取大清的平安,原来只是让她舍弃官位和荣耀,原来这么简单。

能跟逄越一起天涯海角,她还有什么好可惜的呢?所以她没有多想,就点头答应,好,奴才答应太后娘娘,从此隐姓埋名,做一个耕田织布地平凡女人!第四百二十九章:衡量第四百三十章:出逃第四百三十一章:阻截第四百三十二章:砍头第四百三十三章:赔罪逄越默默地坐到一边,看着乔婉和杨芷兰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发酸。

他不知道死后能不能在下面见到爹娘,本想有一番作为的,不曾想还没做出什么就死了。

不过总算也给他爹洗清了冤屈,还不至于没脸见他们。

更何况还给他们带着儿媳妇呢,想来他们也应该会高兴的吧?姐姐,来看看我们的女儿。

杨芷兰哭够了,对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的爱尔兰招了招手,接过孩子来,轻轻地放进乔婉的怀里。

乔婉抱着这个小东西,就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器,又惶恐又喜欢。

这孩子虽然还没长开,但是已经能看出眉眼跟杨芷兰有几分相似,想来长大也是一个美人。

她睡得真甜,很可爱。

只可惜我听不到她叫我一声姨母。

姐姐!杨芷兰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眼泪汪汪了,我已经跟皇上求过情了,可是……乔婉连忙安慰她说:芷兰,没事的。

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哭,她母亲这么爱哭,她长大也变成爱哭鬼多不好,她可是咱们大清的公主呢。

可是姐姐,我舍不得你……杨芷兰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芷兰,你不要怨恨皇上,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乔婉怕说话惊到孩子,便交给了爱尔兰,才拉着杨芷兰的手说,芷兰,皇上他也不想我死。

他想要放我跟逄越出逃,可是被巴达礼发现了,皇上也左右为难。

杨芷兰不同意地摇了摇头,可是皇上可以保住你一条性命……即便是皇上不杀我,把我随便发配到什么地方去。

\\\\\\\\巴达礼也不会放过我!乔婉叹了一口气。

他会追我到天涯海角给他儿子报仇的。

反正都是要死,还不如让皇上杀了我。

还能给大清争取时间。

如果皇上不肯杀我,巴达礼一定会记恨的。

这样就为将来埋下祸患了,你明不明白?杨芷兰一把抱住乔婉,哽咽地说:姐姐,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想想,你还很年轻。

就这么……姐姐,我为你不值啊……杨芷兰在大牢里逗留了将近两个时辰,乔婉怕她和小格格身子虚吃不消,几次三番赶她走,她才依依不舍地带着小格格走了。

乔婉也舍不得她,毕竟这一别就是生死离别了,但是当断则断,她们地姐妹缘分也到此为止了,只好狠了心不去看她。

逄越见她这样。

忍不住怜惜地抱住她。

你又何苦呢,芷妃娘娘跟你姐妹情深。

多说几句又何妨呢?唉,我怕她会再去为我求情,惹恼了皇上,得罪了仇恨我的人,以后她们母女就过不太平了。

乔婉擦了擦眼泪,看来我们只有不到七天好活了!逄越苦苦一笑,也好啊,让你我共处七天,然后一起去死,也算是我们缘分不浅!七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难熬的。

尤其是那些在乎乔婉和逄越的,那云,卫阿哥,陈廷敬,裕亲王,武贤,张英,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去跟康熙求情,都被康熙赶了出来。

那云和卫阿哥被赶出来多次,终于连忙上书房都进不去了,忍不住又急又恼,他们不知道康熙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如此之快。

先前还想放乔婉和逄越偷偷逃走,现在就铁定了心要杀了他们二人,谁求情都没有用。

可是他们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婉和逄越行刑地日期越来越近。

那云终于待不住了,我去找拓拔先生!拓拔先生是什么人?卫阿哥不认识拓拔荆,不解地问道。

那云也说不上来拓拔荆是什么人,只是感觉他很有势力,而且跟乔婉是义兄妹地关系,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不行我这个辅国公不做了,亲自去劫法场。

那云握了握拳头说。

卫阿哥吓了一跳,连忙劝他,你可不能冲动啊,你地福晋刚刚给你生了个公子,你怎么能去冒这个险呢,难道你想妻儿都跟你受牵连啊?凡事好商量,我们再想想办法吧,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乔婉和逄越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唉,我真是没用啊。

想起自己刚出生地儿子,那云心软了,虽然他还是不能爱上库倪,可是他不能不爱自己的儿子。

他不知道人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无奈,他也是一步一步从无奈走过来的,他曾经因为无奈错失了乔婉,这次他一定要为她做点什么才行。

我先去找拓拔先生,不行我再来找你商量别的办法。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卫阿哥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忍不住悲观起来。

他还不如那云,他身为皇子,什么也不敢做,一个做不对,就给他地皇上老子脸上抹黑,严重点弄不好还会给大清带来灾难。

他只能渴望奇迹会出现,让乔婉和逄越逃过这一劫。

而且他隐隐地觉得,他的皇上老子不会轻易让乔婉死去的……在行刑的前一晚,康熙来到了大牢,吩咐御膳厨房准备了酒菜,亲自来给乔婉和逄越送行了。

乔婉看着桌子上夸张地摆满了盘盘碗碗,忍不住开玩笑地说:皇上,您是怕我们死后会做饿死鬼么?不,这是朕最后能为你们做的。

康熙这话说得很郑重,乔婉,逄越,你们两个想要怪朕就尽情地怪吧,想要怨恨也尽情地怨恨吧,今天朕来,就是想让你们发泄一下。

所以,你们有话就尽管说吧,哪怕是骂朕几句,朕心里也会舒坦一些……逄越不客气地吃着桌上的东西,笑呵呵地说:皇上,您是觉得我们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怎么的?让我们临死还背上犯上不尊的罪名。

要说没怨恨过您呢那是撒谎,不过我们理解您,所以您也不用自责了!是啊,皇上,臣从来没有怪过您。

能这么死,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乔婉帮康熙斟上一杯酒,给逄越和自己分别倒上,笑着说,皇上,我们不会白死的,我们会一直活在您地心里不是么?康熙强忍着眼泪,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朕会一直记着你们,到死那天为止。

等朕死了,脱下了这身龙袍,卸下了满身地包袱,朕会去地下跟你们赔罪的……第四百三十四章:劫囚京城宣武门外菜市口,大街上人头耸动,都是来看热闹的。

离午时还很久,人们都等不及守在这里了。

只因为大清朝名声远播的女相要在这儿被处决了,行刑台都已经搭了起来,只等时辰一到,把犯人拉到这里来了断此生。

黑蛋拉着韩伯用力地挤进人群,来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这一老一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安心地吃顿饭睡会儿觉了,听到了乔婉和逄越要被砍头的消息,焦虑不已,能求过的人都求过了,可是没有办法,只好抱头痛哭。

虽然不愿一看到乔婉和逄越二人被砍头的场景,可是他们又忍不住要来,毕竟可以看他们最后一眼……因为今天是乔婉和逄越行刑的日子,所以康熙并未上朝。

大臣们也知道今天不合适上奏议事,也都识趣地没来打扰。

小路子?什么时辰了?康熙一动不动地躺在躺椅上,用一本书遮着脸,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小路子连忙回道:万岁爷,快午时了。

刑部大牢那边该出发了吧?康熙猛地坐起身来,脸上的书滑落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康熙猛然间的动作和书落地的声音吓到了小路子,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一边去捡那本书,一边赶忙地说道:是,万岁爷,这个时候应该出了刑部了,正往宣武门去呢。

刘大喜呢?康熙急急地问道。

小路子连忙说道:万岁爷,您不是派他去办事儿了么?让奴才去叫他么?他不是说安排好了就来跟朕说的么?怎么没来呢?康熙焦躁地站起身来。

摸过桌上的茶碗猛地灌了两口。

小路子阻拦不及,就见康熙把喝进去地茶水都吐了出来,这水怎么这么烫?司茶的奴才是越来越不上心了,总有一天朕会砍了这些奴才的脑袋。

小路子连忙跪下,万岁爷。

是奴才的错。

这茶是奴才倒的……算了,你起来吧。

康熙一听是小路子倒地。

也不好再发火,毕竟是他自己失了心神。

才被烫到了。

万岁爷,奴才这就去找太医来给您瞧瞧。

小路子连忙起身,往外就奔,正好跟一个蒙面地黑衣打扮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力气奇大,把小路子撞得倒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地?小路子见这个人不是太监也不是侍卫。

料定他是刺客,扯开嗓子就要喊人,谁料还没喊出声呢,那黑衣人就飞快地在他身上点了一指,他登时就不省人事了。

康熙并不吃惊,只是低声地问道:安排得怎么样了?回皇上,已经安排妥当了。

黑衣人摘下蒙面的黑布,上前见礼道,乔相和逄大人已经被押出刑部大牢了。

由大阿哥和宁云大人亲自押送。

巴达礼地人也跟在后面。

等出了宣武门,奴才就动手。

康熙点了点头。

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定要救出他们两个。

还有,你们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明白了么?是,皇上,那奴才这就去了。

黑衣人疾步地走了出去。

康熙安心了一些,他发动了秘密侍卫金牌铁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乔婉和逄越,然后说成是乱党劫囚,到时候巴达礼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毕竟他这个皇帝已经派了那云、大阿哥两员大将紧密押送,还有他巴达礼的亲自跟随,这样都被劫走了,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乔婉和逄越被锁在同一辆囚车里,被拉出了刑部大牢,直奔宣武门而来。

也许老天也觉得他们不值,刚才还好好的天突然就阴沉了下来。

一路上都是围观的老百姓,他们对着囚车上地两个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阿哥和那云一边吩咐着兵士们驱赶着堵住道路的老百姓,一边谨慎地四下观看着。

巴达礼带着他的人跟在后面,生怕康熙搞什么鬼,中途出什么岔子。

他费尽心机想要让乔婉身败名裂,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听说这个女相杀了她的男人……不是,听说是因为土谢图的贤王看上女相了,女相不想给他做王妃,就把贤王杀了……听说也不是那么回事,好像是皇上看上她了,她宁死不从,就被皇上砍头了……是女相要跟那个男的私奔,被皇上抓回来了,所以就要砍头了……乔婉断断续续地听着老百姓们的议论,苦笑地看了看逄越,看来我们要成千古罪人了!逄越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倒是不像。

我以前也看过被砍头的,沿途老百姓都拿臭鸡蛋烂菜叶砸囚犯,可是我们今天好像并没有受到这样的礼遇啊。

是么?我想老百姓可能把我们当成私奔不成被砍头地可怜虫了,所以不忍心下手吧。

乔婉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笑。

囚车缓缓地向前移动,她感觉这一切都很恍惚,那么不真实。

她真地要死了么?就这样了却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好在她身边有逄越,这个深爱着她也让她心动地男人。

这样也算是上天的眷顾了吧!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威武高大的宣武门,后悔迟三个大字异常醒目。

她苦笑,后悔迟么?确实,后悔有什么用呢?她一低头,就看到了小荣和翠柳,她们正拼命地挤过人群,想要靠近囚车。

她看到她们在哭喊着,却听不见她们喊的什么。

她害怕她们不顾一切地挤到囚车跟前来,会被兵士们伤到,连忙对她们了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快回去。

小荣和翠柳看到乔婉的手势,哭喊得更凶了,更加不顾一切地挤了过来。

就在乔婉暗自着急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出来两个人,把小荣和翠柳拉走了。

她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连忙来拉逄越,却发现逄越的眼睛也正注视着人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韩伯和黑蛋也被两个人强行拉走了。

逄越,他们是谁?要对小荣他们做什么?乔婉慌张地问道。

逄越也正疑惑,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来不像是坏人……逄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在囚车前面开路的兵士突然倒下了一片,每个人的身上都插着暗器。

不好,有人要劫囚,保护囚犯!那云最先反应过来,以为是巴达礼安排的人要致乔婉和逄越于死地,连忙高声地吩咐着士兵们保护二人。

乔婉被这一变故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人群中跃出三个人。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四个,两男一女,女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娃娃。

他们一个手握长剑,一个挥着大刀,一个舞动着金索,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眨眼之间就杀到了囚车跟前……第四百三十五章:逃脱三公子!那潇洒的身姿,那标志性的武器,乔婉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忍不住惊呼。

那云没想到江湖三公子会来劫囚,心里一阵暗喜,乔婉和逄越可能有救了。

当初萧然辞官离去的时候,他虽然也觉得萧然走得太痛快了,竟然扔下至交好友不管,心里还对他很有怨言。

如今看来他辞官是另有深意,恐怕早就打算劫囚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挡住囚车的去路?他明知道这三个是谁,还故作不知地高声问道。

三公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回话,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分左中右三路向囚车袭来。

那些兵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剑、刀、索,眼花缭乱地舞动着,所到之处兵士都纷纷被打飞出去。

那云挥剑上前,挡住了萧然,二人眼神交流之下,那云节节败退,把萧然引到了囚车跟前。

这个时候围观的老百姓从震惊中醒转过来,似乎也认出了三公子,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一些年轻人更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高声地喊着:三公子,三公子……巴达礼发现有人劫囚,登时急了,连忙吩咐他手下的勇士前去助阵。

大阿哥也连忙从囚车后面赶到前面来,加入了战团。

那些蒙古勇士虽然武功不行,但是力气奇大,对付起来着实费劲。

那云和大阿哥眼见三公子被困在中间,暗暗着急,这个时侯他们又不敢倒戈相助只能巧妙地周旋在那些勇士和三公子之间,暗中帮他们减缓压力。

三公子中属段婧最吃力,她身后背着一个孩子,打起架来还要顾及着身后,虽然她一条金索舞动着。

把周身包裹得滴水不漏。

但是终究心有顾忌,不能万全放开手脚。

乔婉眼看着三公子在囚车下面跟蒙古勇士还有大清官兵打得不亦乐乎。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紧紧地地抓住了逄越的胳膊。

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惊呼,段公子,危险……逄越也暗自为段婧担心,不知道她缘何要背着个孩子来劫囚,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带着一个襁褓婴儿来呢?奇怪地是那孩子一直在段婧的背上安详地睡着。

对周围的打斗声充耳不闻。

那些蒙古大汉似乎也意识到段婧是个软柿子,五六个人人围住了她。

吴爽有心去救,可惜自己却自顾不暇,无法分身。

萧然也被几个勇士围在中间,腹背受敌。

眼看三人越打越吃力,那云急了,灵机一动,身体直直地向一名兵士的兵器撞了上去,那长矛直直地穿透了他的肩膀。

吓得那名兵士连忙松手。

迭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那云强忍着疼痛身子歪歪斜斜地往后倒去,就势撞开了几名蒙古兵士。

解除了段婧地危机。

段婧不知道那云是有心帮助自己,压力解除,她连连挥动着金索,逼退围困她地人,一个飞身,踏在那云的身上,就势飞到了囚车上。

吴爽看到段婧已经成功地到了囚车上,伸手扯过身边地一个兵士,夺取了他手中的大刀,扬手就扔了出去,娘子,接着!段婧一甩金索,将大刀卷住,伸手接了,也不说话,只是目光闪闪地看了乔婉一眼,便挥刀连砍三下,哗啦一声,囚笼散作一堆木头。

跟我走。

段婧一把扯住乔婉地手,话却是对逄越说的。

巴达礼一看囚笼被破,着急上火,顾不得身份,抽出随身佩戴的大刀就冲了过来。

他不理会段婧,刀刀都刺向她身后的乔婉。

段婧一边护着乔婉,一边抵挡着巴达礼的攻击。

她地金索适合远战,近身战大大受限,尤其是身边还跟着逄越和乔婉两个人,她无法放开了挥动金索,被巴达礼逼得步步后退,不由得有些气恼。

那云受伤,使得兵士一阵混乱,大阿哥连忙吩咐人把那云抬走,送回太医院。

虽然他的伤在肩膀上,可是被长矛贯穿,如果不及早治疗,那条胳膊恐怕就废了。

那些蒙古勇士见巴达礼动手了,士气大涨,把浑身的野蛮力气都发挥到了极致,让萧然和吴爽很是被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婧破坏了囚笼不能走脱,却什么都帮不上。

这边段婧已经吃紧了,前面有巴达礼,后面有兵士和蒙古勇士,腹背受敌。

逄越和乔婉一人捡起一根木棍,也加入了战团。

无奈他们二人没有武功,只能帮段婧挡掉偷袭的长矛和大刀,虽然勉强挡掉了,却也都震得手臂发麻,眼看坚持不了多久。

围观的老百姓被这打斗刺激兴奋了,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有些甚至突破了兵士的阻拦,冲到***里来为三公子加油助威。

兵器碰撞声,惨叫声,加油呐喊声,响成一片,总之宣武门要多乱就有多乱。

正在段婧体力渐渐不支,眼看就被巴达礼逼下囚车的时候,人群突然发出一阵尖利的高呼,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凌空而起,飞跃入场中。

他们似乎并不想缠斗,只是逼退了兵士和蒙古勇士。

他们似乎比三公子准备得充分,十几个人分作两组,一组掩护,一组直直地奔着囚车而去,两个人拦住巴达礼,两个人逼退了囚车周围的兵士。

剩下地三人分别抓住乔婉、逄越和段婧,几个起落,便飞出场外,落在了人群当中。

黑衣人见同伴救助成功,也不恋战,呼啸一声,所有人飞身离去。

萧然和吴爽见此情景也心下大松,挥舞着手中地兵器逼退围攻的兵士和蒙古勇士,也飞身离开了。

囚犯跑了!巴达礼气急败坏地喊道,追,快追。

大阿哥见乔婉和逄越被人救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高声地喊道:犯人跑了,快追。

小心不要误伤了百姓,不要伤到了百姓!他有意地把不要伤到百姓地命令说了两遍,好给乔婉和逄越争取逃跑的时间。

直郡王,快,快请皇上派兵增援!巴达礼眼见老百姓拦住了兵士追缉的道路,乔婉等人隐没在人群里不见了踪影,气得眼睛都红了,语无伦次地叫道,快抓住她,她杀死了我的儿子……第四百三十六章:追缉康熙听完了大阿哥和巴达礼的汇报,震怒地拍了一下龙案,这还得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公然劫走了囚犯。

什么人这么大胆?皇阿玛,最先拦截囚车的有三人,两男一女,都蒙了面,不知道是什么人。

大阿哥瞟了怒气冲冲的巴达礼一眼,抢着说道,后来又有十几个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大汉,把儿臣带领的兵士还有土谢图大汗带领的蒙古勇士都打败了,劫走了两个人犯!显然他们是一伙的,前面三个来扰乱我们的视线,后面那些人等时机成熟了便来劫人犯。

他们配合得很默契,显然是早有筹备!巴达礼不悦地看了大阿哥一眼,直郡王是不是糊涂了?那分明就是两伙人,前面那三个好像是被老百姓叫做什么公子的,好像挺有来头。

后面那些人武功高强,很是神秘,是突然出现的,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一伙儿的。

可是他们一起把人犯劫走了啊,这可是事实。

大阿哥冷冷地瞟了巴达礼一眼。

巴达礼不想跟大阿哥辩论,直眉瞪眼地看着康熙,皇上,杀死我儿子的人犯跑了,您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怀疑直郡王故意放走了人犯,要追究直郡王的责任!土谢图大汗,您这话就不对了吧?卫阿哥不等康熙说话,就不以为然地说道,押送人犯的可不止大阿哥一人,还有大汗你带着那些蒙古勇士一起押送,现在人犯跑了。

要追究责任的话大汗也有责任吧?巴达礼被卫阿哥一番话说得有些气短,但是仍然不服气地嚷嚷,可是犯人跑了之后,直郡王并没有立刻去追,还不允许我地勇士们放箭。

直郡王分明就是有意放走了他们!大汗。

您说这话可有证据啊?随便诬陷人可是不行的。

大阿哥瞟了巴达礼一眼,我不让你放箭可是为你好!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到处都是围观的老百姓,你的那些勇士手里拿地可都是毒箭。

那要伤到老百姓,犯了众怒,到时候可就没法收拾了。

这要是传了出去,不止大汗地名声要受损,恐怕现在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首了!你……巴达礼终于理屈词穷。

气恼地瞪着大阿哥,你说话客气点,不管怎么说,人犯都跑了,我要一个交代。

大阿哥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冷哼了一声,你要交代?我们还想要交代呢。

我们死伤了那么多兵士,连皇阿玛地亲弟弟宁云大人都身受重伤,可是你呢?你和你那些勇士无一死亡。

受伤也只是一些皮外伤。

这不管是谁听了都会感觉奇怪吧?该要交代是我们才对!你……不讲理!巴达礼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我不管。

反正杀死我儿子的凶手跑了,皇上您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康熙见自己地两个儿子牙尖嘴利,把个气势汹汹的巴达礼说得没词儿了,心里暗笑,可是面上仍然摆出一副公正的模样,呵斥道:胤,胤,你们不要再说了。

朕自会给巴达礼一个满意的交代的!胤,追查人犯地事情怎么样了?回皇阿玛,儿臣想他们绝对逃不出京城,所以在各大城门都布下重防,也安排了人马在京城细细搜索,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了。

大阿哥郑重其事地说,不过人犯逃走的时候,兵士们遭到一些老百姓的阻拦,似乎是有意要掩护他们逃走一样。

儿臣听说……听说……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了,瞟了巴达礼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康熙自然知道大阿哥要说什么,于是问道:你听说什么了?只管如实说来。

是,皇阿玛。

大阿哥等到康熙的允许,接着说道,老百姓们都在骂土谢图大汗和贤王,说他们父子逼婚也就罢了,刚安身为一个贤王,竟然做出非礼女相的事情,被女相出于自卫失手杀死了,那是罪有应得。

竟然还要逼迫着皇上杀死女相,简直就是不把大清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儿臣极力阻拦,老百姓们就会一拥而上,对土谢图大汗下手了……巴达礼听了这话忍不住一阵尴尬,在宣武门的时候,确实有老百姓对他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偷偷地用菜叶子和臭鸡蛋砸他。

他当时正在追缉乔婉和逄越,自然是没留心老百姓们的话语。

这会儿被大阿哥在朝堂上说出来了,见大臣们听了这话都窃笑不已,他面上着实有些挂不住,急忙争辩地说:皇上,我绝对没有不把大清放在眼里,那是老百姓们乱猜。

刚安什么都没做,分明是女相心狠手辣,杀了他……好了,朕也没说你对大清不忠。

康熙知道也不能把他逼急了,于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你放心,朕不会让他们逃走的。

胤,裕亲王,你们再加派人马,就算是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把他们给朕找出来。

是。

大阿哥和裕亲王领命而去。

大清的官兵在京城查找了数日,却连一个人犯地影子也没找到。

巴达礼也暗中派人在京城搜寻,也是不见乔婉和逄越地踪迹。

康熙以动用兵力过多、大肆搜查扰乱民心、劳民伤财为由,撤回了大部分兵力,只派一小部分继续搜查。

巴达礼怀疑乔婉他们已经逃出了京城,康熙便象征性地派了一部分官兵出京搜查了一番,依然没有结果。

巴达礼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确实,当时他也随车押送人犯了,人犯逃走也有他的责任。

再加上他亲眼所见,康熙着实很卖力地在搜捕人犯,他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但是他是在不甘心就这么把乔婉放走了,思考再三,还是去找索额图商量对策去了。

大汗,光靠那些兵士是不行地,依老夫所见,你应该亲自派兵去追捕他们才行。

索额图笑了一笑,见巴达礼目光波动,知道他上心了,如果大汗愿意,老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老夫的门生遍天下,找两个人犯还是不成问题的。

巴达礼点了点头,没错,皇上看起来是在搜捕,实际上是在敷衍我。

那就请索大人助我一臂之力,只要能杀了害死刚安的凶手,我们土谢图部落都感念您的恩情。

大汗客气了,恩情就谈不上了。

以咱们的交情,这点小事算什么。

索额图笑着扫了巴达礼胸前挂着的一串上好的翡翠珠子,大汗真有品位,戴这么值钱的珠子。

巴达礼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连忙摘下珠子,递给索额图,索大人见笑了,您要是喜欢就送给您。

土谢图部落里还有这样上好的珠子,等我回到土谢图,再给索大人送一些过来。

就在大清官兵和蒙古勇士在京城地毯式搜索的时候,乔婉、逄越和三公子早就在拓拔荆的掩护下出了京城,直奔湖南而去……第四百三十七章:堵截萧然驾着马车,听着车里的两对传来一阵欢快的谈笑声,对着里面不满地喊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你们在里面倒是舒坦了。

你们都是成双成对的,我还是孤家寡人,你们不要太刺激人了吧?逄越听了萧然这满是醋意的话,笑着撩开车帘,萧然,我来替你吧,你进去歇会儿!不用了,你出来不安全,万一被官兵认出来可怎么办?萧然叹了一口气,再说了,我进去多尴尬啊,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算了,我还是当我的车夫吧。

乔婉也笑嘻嘻地探出头来,半开玩笑地说:萧然,我看你也应该找个媳妇儿了吧?你看人家吴公子和段公子多甜蜜,连小公子都有了。

我看拓拔大哥家的剑婢对你挺有意思的!逄越连忙随声附和,是啊是啊,就是粗眉毛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玉竹。

乔婉拍了拍萧然的肩膀,我说,那丫头虽然有些性子直爽了一些,不过跟你还蛮般配的,我看不如让拓拔大哥帮你们撮合撮合吧!萧然一想起玉竹那泼辣的劲儿,觉得脑袋发紧,连忙摇头,不要不要,我可不敢娶她。

我还是想要一个温柔一点的姑娘做媳妇儿。

她,不行,成亲之后万一闹点什么矛盾,一言不和她就舞刀弄枪的,别的不说,有了孩子迟早也给她吓坏了。

不会吧。

玉竹就是性子直了一点,别地都很好啊。

乔婉不同意地说,指了指里面的吴爽夫妇,你们人家吴公子和段公子的小公子,劫囚车的时候背在身后。

照样睡得香甜。

将来长大了一定是当将军的料!别了。

我还是找一个不会武功地娘子吧。

萧然连连摇头,你们俩别乱点鸳鸯谱。

还是进去卿卿我我吧。

乔婉见萧然有些脸红了,说明他对玉竹那丫头还是挺有好感地。

打定主意,等安定下来之后,就给拓拔荆写一封信,让他做主把玉竹许配给萧然。

于是又跟萧然开了几句玩笑,便回到车里来。

逄越见吴爽和段婧对头逗弄着小宝宝。

很是羡慕,扯了乔婉一把,什么时候你也给我生个儿子啊?不,生个女儿吧,生女儿像你,长得好看。

别臭美,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乔婉白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

逄越只当她是开玩笑,顺势搂住她说: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咱俩可是同住在一个牢房里。

一起待了七八天。

早就摘不清了。

再说了,在囚车上你没听见老百姓们说?他们说咱们俩要私奔。

这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地事实,你再想嫁给别人也嫁不出去了!所以只能委屈你跟我过一辈子了!你真是废话连篇呐!乔婉被他一番话说得笑了,嗔怪地拍了他一巴掌。

吴爽见着情景憨厚地笑了一笑,难得地开玩笑说:你们俩也算是患难夫妻,还是早点成亲生娃吧。

嗯,生娃吧。

段婧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逄越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自己生不来啊,得乔婉同意才行。

乔婉跟他们几个开着玩笑,可是心里沉甸甸的,她知道经过砍头、逃亡这些事情,自己和逄越早就分不开了。

可是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地能随心所欲地跟他在一起,就像是段婧和吴爽所说的那样,成亲生几个孩子,幸福地过一辈子。

当得知要被砍头的时候,她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想法,只要能跟逄越依偎在一起就无所求了。

可是如今她还活着,是不是就意味着还有能回去的机会呢?在想什么?逄越见她目光有些飘忽,连忙问道,你是不是担心芷妃他们吧?乔婉不想让逄越知道自己地想法,于是点了点头,是啊,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受到牵连!放心吧,皇上既然有心放我们走,就不会追究他们的。

逄越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而且有芷妃娘娘护着,谁也出不了事情。

韩伯和黑蛋也有安先生保着,所以我放心。

你也放心吧,他们谁都不会出事的。

拓拔先生送咱们出城之后,不是说了么,会替你照看他们的。

你就不要担心了!乔婉点了点头,嗯,我也知道他们不会有事,只是有点想念他们罢了。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乔婉这么一说,逄越也有些伤感起来,朋友亲人都在京城,这一走恐怕再回去就难了。

他也不想回去,能跟乔婉厮守终生,他也满足了。

吁----正在四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车外的萧然突然勒住了马。

马车猛然停住,车里的人防备不急,险些从座位上掉下来。

逄越急急地扶住乔婉,忍不住责怪萧然道:萧兄,你心怀不满也不要这么整我们啊……前面有埋伏!萧然急声地喝道。

车里的人一惊,吴爽连忙帮助段婧把孩子背在身后,夫妻二人抄起武器就出了马车。

乔婉和逄越也跟着走了出来,就见前面地路上胡乱地横了三四根砍倒地大树,显然是有人故意要截断他们的去路。

三公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果然树叶浓密地地方诸多人气,看来早就埋伏好了的。

段婧脸色一沉,突然挥起手中的金索,朝着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挥了过去。

金索带着划破空气的猎猎之声,毫不留情地抽了过去,随着树叶和枝杈断裂的声音,几个黑衣人像是炸窝的小鸟一样四散飞落下来,同时连发暗器,向马车袭来。

进去!萧然急声地命令着逄越和乔婉,同时抽出长剑,刷刷刷几下,挡开了飞来的暗器。

这时道路两边的树上接二连三地飞落下黑衣人,大约有二三十之多,将马车围在了中间。

逄越和乔婉听从了萧然的命令,躲进马车里,只听得萧然三人跟那些黑衣人打斗的声音,掀开车帘看去,只见三人呈三角形护住马车,跟那些黑衣人不断地缠斗着。

那些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下手毫不留情,显然不是康熙派来的官兵。

萧然三人也意识到这些人来者不善,所以也不再留情,招招致命,不一会儿功夫,黑衣人就倒下了十几个,打开了一个缺口。

萧然看准不远处有一个岔路口,猛地调转马头,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大喝一声,走-马原本就被打斗声惊吓了,无奈被三公子的气势制住,不敢动作。

这下有了机会,于是撒开马蹄子没命地跑。

不对啊,萧然,你们怎么办?乔婉发现萧然他们并没有上车,于是急声地问道。

你们先走,我们断后!萧然一边挡住企图去追马车的黑衣人,一边回答说……第四百三十八章:逼婚老木,找到那两个人了么?索额图手里举着一个古董花瓶,细细地瞧着,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站在身侧的老木。

老木依然是那一张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脸,只是很快地答道:回老爷,找到了,不过他们身边有江湖三公子保护着,又让他们跑了。

不过现在他们两个跟三公子走散了,我们的人在湖南的一个乡下地方探听到了他们的踪迹,正在追查。

嗯,好。

索额图放下手中的古董花瓶,用手巾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唉,皇上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等国库充盈了,到时候不怕土谢图造反了,他恐怕要把乔相接回来。

好不容易让她下去了,怎么还能再让她回来呢?对了,明珠那边有动静么?是的,老爷。

老木一板一眼地回答说,明相大概跟老爷您的想法一样,也跟各地的门生信来往密切,还秘密地派人出京,往湖南那边去了。

索额图听了哈哈大笑,好,太好了,这么多人追杀,看她还能撑多久。

天阴沉沉的,刮起了凛冽的寒风,看样子要降雪了。

逄越和乔婉相拥地躺在草堆上,还是感觉很冷。

这是一间废弃的牲口棚,被主人家当成了柴房,放了好多的柴草。

虽然破旧,四面漏风,但是总比在外面露宿强。

他们跟萧然三人走散了好几天了,本想进城,却发现城门口贴着他们二人的画像。

看来城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们便绕道来到了乡下,本想找个偏僻的小村子安身,隐姓埋名地过上一段时间。

可是不成想又被人发现了,只能仓皇逃窜,一路逃到这个不知名地小村子。

他们不敢去打扰村民。

生怕给人家带来灾祸。

便在这个离存在很远的草棚子歇脚,打算对付****再赶路。

乔婉已经明白了。

追杀他们的并不是官府的人,恐怕是记恨她的那些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让她再也没有翻身地机会。

小逄,睡着了么?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格外心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她不由得往逄越身边又靠了靠。

想要藉此来寻求一点安心。

逄越似乎也感觉到了她地不安,紧紧地抱住她,没睡呢,你是不是冷?不是,突然觉得心里慌慌的。

乔婉回抱着逄越,我看我们还是走吧,感觉这里不安全。

逄越为难地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坐了起来,我看你很累了。

本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不过既然你觉得不安心。

我们就换个地方吧。

嗯,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乔婉连忙拿起了包袱。

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粘在身上地草叶,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逄越点了点头,轻轻地打开了柴房的破门,寒风一下子就涌了进来,他连忙挡在乔婉身前,让她习惯一下,才带着她出了门。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天气又阴沉得厉害,二人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

刚走了出没多久,回头一看,就发现他们原先栖身地柴房已经着火了,借着火光能看到不少黑影在晃动。

跑。

逄越当机立断,拉住乔婉就往前面的树林里跑。

二人一口气跑出老远,才敢停下歇了一口气。

乔婉已经累得不行了,不顾地上冰冷的,一**就坐下了,好危险,再晚一会儿我们就被烧死在里面了。

她一边大口地喘着气儿一边说。

还好你直觉很准!逄越一边庆幸地说道,一边在乔婉身边坐下,拉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地上凉,你坐这里吧。

没事,我都跑出汗来了!乔婉笑了一笑,还是顺从地坐在了他的腿上,看来他们是不想放过我们了,这么偏远地地方都能找过来。

逄越想了一下,说道:傍晚的时候我瞧见这附近有山,我们不如去山上躲一阵子吧。

就算是他们找到山上,我们躲起来也容易。

等避过这阵风头,再找个地方安身。

好,就去山上吧。

乔婉想也没想就点头同意了。

现在他们过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还能奢求什么呢?只要彼此能在一起就可以了。

二人瑟缩地躲在树林里,紧张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认定那些人没有追来,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夜里上山太危险,只能等到天亮了才能上去。

二人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轮流地眯了一会儿,天刚蒙蒙亮就往山上走去。

冬天的山虽有有些萧瑟,但是也不至于死气沉沉,而且到处都是树木,要想在里面找到个把个人着实不容易。

他们的运气不错,竟然找到一处干燥的山洞。

里面隐隐有人住过地痕迹,有不少现成地木柴。

逄越和乔婉点起火堆,把里面收拾了一下,足可以安身。

好在他们包袱里有干粮,坚持个几天不成问题。

我们要变成野人喽。

逄越把棉袍脱下来,铺在一堆树叶上,权当是床,伸手拉过乔婉,笑着眨了眨眼睛,要不咱们生个小野人吧!乔婉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刚逃出虎口,你就胡思乱想了。

唉,什么时候才能拜堂成亲啊,守着这么好一个媳妇,却不能安心过日子!逄越故作叹息地说道。

乔婉盯着逄越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小逄,我们今天就拜堂成亲吧。

什么?!逄越一激动坐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了?今天拜堂成亲啊!乔婉正色地说,我们这样东躲****地,说不准哪一天就没命了。

到时候都没成亲就死了多可惜啊,不如就早点成亲算了。

逄越似乎被她大胆的想法给吓住了,呆呆地看了她半晌,突然摇了摇头,不行,万一我死了,你不是守活寡?如果没成亲,我死了你还可以再嫁!你乌鸦嘴,谁说你就要比我先死?要是我先死呢?那我都没成亲过,不是亏死了?乔婉瞪了逄越一眼,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我在跟你求婚,你竟然一口就回绝了。

逄越搔了搔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乔婉瞟了他一眼,有些蛮横地说:不管,反正今天就要拜堂成亲!天,我竟然被这么好一个姑娘逼着成亲,我太高兴了!逄越一把抱住乔婉,在她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好,马上拜堂成亲!第四百三十九章:跳崖二人都决定不再多想,顺其自然,也不再压抑着感情,所以当天就在山洞里拜堂成亲了。

转载自我看書齋没有香烛,没有喜服,没有锣鼓唢呐,他们对着火堆简单地拜了天地,在山洞里的树叶床上渡过了洞房花烛夜!乔婉,委屈你了,等以后我们再补办一个婚礼。

逄越紧紧地抱着乔婉,在她耳边歉意地说道。

乔婉微笑地抚着他的额头,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不是么?嗯!逄越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惜这里没有香烛纸钱,不然可以告诉咱爹娘一声,他们一定会高兴坏了!乔婉苦笑,他们说不定会责怪我,让他们的儿子吃了这么多苦!怎么会呢?他们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相儿媳妇,不知道有多高兴呢!逄越笑着看了乔婉一眼,你不知道,咱爹是一个特别喜欢读书的人。

我们家还没出事的时候,也算是富足之家了,有不少下人。

咱爹竟然每天都把下人们召集在一起,教他们读书认字,连丫头也都不放过!乔婉第一次听逄越讲起他们家的事情,于是好奇地问:那你娘呢?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什么你娘,是咱娘!逄越捏了乔婉的脸一下,纠正她说,见乔婉点头,才放手了,接着说道,咱娘是一个大美人,对谁都特别温柔。

所以府里的人都喜欢她。

我爹对我可凶了,可是对我娘就服服帖帖的。

乔婉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哦哦哦,原来咱爹咱娘是这个样子地!我看二人耳鬓厮磨地说了一会儿知心话,便都沉沉地睡去了。

这些天的逃亡让他们太累了。

往往是没有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

就被人发现了,于是又忙不迭地逃命。

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让乔婉顿悟了。

回去不会去的已经没有关系了,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活着。

还能跟逄越在一起。

他们已经成为了彼此地力量,所以她才放下了包袱,要跟逄越成亲。

成为他地妻子,是她现在能给他的最大温暖。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很大地雪,甚至都把山洞的洞口埋住了大半。

不过这样更好。

这么大地雪没有人会往山上来,就不会发现他们。

两个人在山洞里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不知不觉好几天过去了。

让他们头疼的是干粮没有了。

逄越曾经试着去打猎,可是空手而归了。

因为下了大雪,山里的动物很少出没,即便是有几只雪兔什么的出来,逄越凭着一根木棒也是捉不住地。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学学射箭什么的!思忖再三,逄越决定下山去跟附近的老百姓买一些干粮回来,他们身上倒是还有不少银两。

乔婉虽然有些不放心。

但是也知道没有干粮会饿死的。

所以再三叮嘱了他。

便放他去了。

逄越走了之后,乔婉开始烦躁起来。

她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可是她又不想往坏处想,只当是自己太担忧逄越才会这样。

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她决定出去捡点木柴回来,山洞里的木柴已经被他们烧得差不多了。

出了山洞,她才发现天阴沉得厉害,马上就要下雪的样子,不免更加担心逄越了,从这里下山路途不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下雪之前赶回来。

她用一根木棍扒开积雪,找着地上的树枝,还时不时地从低垂的树杈上折下一些,不多时就弄到了一捆,抱着回到山洞里来。

谁知道前脚刚走进山洞,外面就飘起了雪花,而且越下越大,可是逄越还没有回来。

她在山洞口焦急地往外张望着,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半个人影。

逄越是上午出去地,可是乔婉等到天快黑了,还不见他回来。

心里不由得越来越慌乱,他会不会出事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难道是碰见那些杀手了?还是雪大路滑,上山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她不停地做着猜测,又不停地否定着这些猜测:不会的,不会地,可能是因为一时间没找到村子;大概是因为下雪了,所以在什么地方躲避风雪;也有可能是回来的时候迷路了……可是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心里明白,山下就有村子,虽然离这里不近,可是一天足够来回了。

逄越知道她会担心,不论下多么大的雪都会赶回来的,而且他并不是路痴……她心情忐忑地望着山洞外,期待着逄越,眼看天就要黑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她甚至希望天不要黑,停下来等等逄越,等他回来了再变黑也不迟!正在她焦急得无以复加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急急地往这边走了过来,虽然看不太清楚,可是那身形是逄越没错。

她心头一喜,刚想迎出去,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因为她看到逄越身后不远处还有几个人影,若即若离地尾随着他。

完了,他被人跟踪了!乔婉急得差点叫出声来,看样子逄越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他,只是一味地往前走着。

她不知道该冲书斋出去提醒他,还是等着他回来跟他一起逃跑……正在她犹豫的时候,突然见逄越往山洞相反的方向拔腿跑去,钻进一片树林往远处跑去。

后面的几个人似乎愣了一下,紧接着也追了过去。

乔婉一下子明白了,逄越恐怕是上山就发现被人跟踪了,他知道乔婉一定会在山洞口望着这里,所以故意装作没事一样走到这附近,告诉她有危险,然后自己把敌人引开了。

她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恨不得冲出去,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不能浪费逄越的一番苦心。

她告诫自己,要相信逄越,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回来,她只要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就好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是风雪却越来越大了。

她瑟缩在山洞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希望能透过黑暗看到自己心爱的人。

可是直到深夜逄越也没能再回来,她再也忍耐不住了,起身冲了出去。

她要去找逄越……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逄越起身跑走的地方,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稳住身形,擦了擦眼睛,才发现那是一个布包,她连忙打开来看了一下,里面是几个粗粮干粮,还有土豆玉米,显然这是逄越买来的粮食。

她忍不住再次泪眼迷离了,他在逃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她留下干书斋粮……正在她暗自伤神的时候,突然听到风雪中夹杂着人的说话声,似乎在咒骂着什么。

她连忙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屏息地听着几个人骂咧咧地走近了。

那小子竟然跳崖了!就是,***,本来还以为偷偷地跟着他,就能把另一个也抓住呢。

太***倒霉了,算了算了,还是先回去吧。

这又是风又是雪的,上哪里找人去啊!就是就是,咱们只要在山下堵着她就行了,我就不相信她不下山……走了……几个人怨声载道地从乔婉身前不远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跳崖了!乔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她觉得心被撕裂了,疼得她失去了知觉。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终书斋于放声痛哭,不顾一切地在雪地里跑着。

她知道那个悬崖,就在那片树林的尽头。

她要去找他……她拼命地跑着,不顾风雪的侵袭,也不顾树枝划痛了她的脸,她只有一个念头,要去找逄越,要跟他在一起……她终于到了悬崖边上,她伏地痛哭,小逄……她的哭喊声被风吹出了好远,隐没在风书斋雪里,消失了。

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连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也要夺走?这就是你所说的命运么?她痛心疾首,语无伦次地责骂着老天。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隐地听到有人喊道:在那儿,好像是在断崖边上……快,可能是那个女的,不能让她跑了……乔婉明白了,那些人去而复返。

她知道她跑不掉了,苦苦一笑,既然命运是如此安排的,那我宁愿陪书斋他一起死……说完她蓦地站起身来,直直地往前走了几步,从断崖上跳了下去……第四百四十章:大结局乔婉,你太棒了!南妮在会场门口等着乔婉,见她出来,欢呼地着迎了过去,一把抱住她,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便在她脸上吧唧吧唧地亲了好几口,你设计得太棒了,真的,我崇拜你!为了这个时装发布会,乔婉一连忙活了好久,现在才感觉腰酸背痛,忍不住在南妮身上多靠了一会儿,南妮,你觉得我设计的那些衣服怎么样?不要说友情评论,要客观的评价!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棒,尤其是你那一系列的清朝风格的服装,简直帅呆了!南妮似乎怕她不信,一连说了好几个真的。

乔婉也知道这次时装发布应该会很成功,从观众和专家们的赞赏的目光和热烈的掌声就能感觉出来了,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听南妮这么一说就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去?要不要开一个Party庆祝一下啊?南妮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迫切地问道,我发现好多人都给你送了鲜花,这次你要成大名人了。

我得趁现在多巴结巴结你,然后可以到处跟别人说,我是名设计师乔婉的死党!乔婉笑着捏了捏她的俏脸,你呀,还是那么没正形。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有点累了,再说了,时间长了宝宝也受不了!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眼神里流露出母性才有的温柔。

唉,也是啊。

忘了还有宝宝了!南妮看着她已经显形地肚子,无奈地晃了晃脑袋,那算了,我开车送你回家好了。

然后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让你们母子好好补补。

乔婉知道南妮做饭的手艺好。

于是高兴地点了点头,好。

我们先去超市,然后回家做饭吃。

我已经等不及要大快朵颐了。

都流口水了。

二人采购完毕,来到乔婉的住处,南妮就挽起袖子下厨忙活去了,乔婉做饭不行,只能在一边打下手。

哎。

乔婉,我越想越奇怪,你这几个月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会跑到湖南一个什么跑马山的地方去了?还弄得满身是伤地……南妮一边切着菜,一边疑惑地问道。

乔婉无故失踪三个多月之后,突然从湖南那边传来消息,说她从在当地一个叫马头山地断崖下被救起,正在附近的县城医院抢救。

乔老爷子和南妮赶到那地方地时候,就发现她形容枯槁,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据医生所说。

她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

动不动就默默地流泪。

乔婉没有想到自己跳下悬崖之后,竟然穿越回到了现代。

当她睁开眼睛。

看到现代打扮的那些人,不由得又惊又喜,打听之下,这确实是二十一世纪地湖南省。

只不过跟她穿越去清朝的时候晚了三个多月,也就是说她在这个时代消失了三个多月,却在大清朝待了三年多。

虽然医生护士一再给她确认,这是二十一世纪,可是她一直不敢相信,直到看到乔老爷子和南妮,她才彻底相信了,她真的回来了!如今又过去三四个月了,她每每做梦都还是在清朝,梦到康熙,梦到那云,梦到萧然,梦到拓拔荆,梦到杨芷兰和小荣他们,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一次也没有梦到过逄越。

那个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为她而死地男人……只是她回来不久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明白,那是逄越的孩子。

她有惊喜有难过,惊喜的是她跟逄越有了骨血,难过的是逄越竟然不知道他有了孩子!每一次想起逄越,她的心都在绞痛。

可是为了孩子,她必须要从痛苦中走出来,为了孩子她要努力奋斗。

孩子没有爸爸了,她要给他更多的爱,连爸爸的那份儿也一并给他。

她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画了很多设计稿,竟然在服装杂志上一举成名,还获得了一个不小的奖。

之后就有公司来跟她洽谈合作地事情,赞助她开了时装发布会。

喂,你在想什么呢?南妮见她又呆呆地走神,用胳膊肘子碰了她一下,用奇怪地目光看着她,你……你不是又在想那个男人吧?叫什么来着?就是这孩子的爸爸……乔婉笑了一笑,掩饰过去,没有,都不在地人了,想有什么用。

我只想以后跟孩子一起好好过日子!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些日子,我们多着急么?南妮不满不嚷嚷道,报警,拜托私家侦探,什么方法都用过,就是找不到你。

你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你爸妈都从国外赶回来了,差点急白了头发。

你爷爷更是,一见到我就念叨:唉,你说小婉她啊,不就是过生日我没陪她去吃饭么?她也不至于离家出走,连个信儿也不给我啊……听得我心都碎了!乔婉虽然能想象得出来,自己失踪之后他们焦急的心情,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如果能送信,她早就送信了。

害得我啊,天天为你担心啊,连做梦都是你给我打电话,然后信号不好,说着说着就断了!南妮想起那段悲惨的岁月,忍不住表情凄凉。

乔婉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当初她在清朝的时候确实给南妮打过一个电话,竟然还通了,可是后来手机没电了。

看来这糊涂的丫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你别光笑,你要赔偿我为你浪费掉的青春和眼泪!南妮白了她一眼,真是搞不懂你,分明是因为失恋离家出走的。

你倒是去个好点的地方散心啊。

跑到深山野林里去,跟一个不知道底细地小子好上了,末了那小子还扔下你去见上帝了,你就带着一个孩子回来了……说到这句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对着乔婉的肚子柔声地道歉。

对不起啊。

宝宝,干妈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你老妈她太让我生气了,所以我才口不择言了!乔婉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好了,你都抱怨了好几个月了,打我回来你就抱怨,你也不嫌累得慌啊?我都让你做宝宝的干妈了,你还有什么好埋怨地!那倒也是。

如果不是看在宝宝地面子上,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不可!南妮笑了一笑,鸣金收兵,继续切菜。

乔婉看了她一眼,那你呢?跟钱导彻底断了?早断了!南妮满不在乎地说,你失踪之后,我光担心你了,没空搭理他,他就另觅新欢去了。

开始我还有点难受。

不过渐渐就想通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直接辞职走人,换了一家新公司。

现在公司里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男生在追我,不过我对他暂时没感觉,先考察一下再说吧。

她这么一说,乔婉倒是想起来了,她见过那个男生,曾经在南妮家楼下苦苦地等她出来。

人长得高高帅帅地,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多情地男人,哦,那个啊,不错啊,还考察什么啊?难道你怕他知道你跟钱导的事情逃跑啊?才不是,我早就告诉他了,他说他不在乎。

南妮撇了撇嘴,反正我现在不想谈恋爱,要陪着你,照顾你,等你安全剩下我的干儿子,我才谈爱恋。

乔婉连忙摆手,可别,你不要那我当借口,到时候错过了那么好的男人,再回来把责任推到了我的身上,说我们母子耽误了你地大好青春,那我可承担不起。

切,谁让你承担了。

南妮不悦地白了她一眼,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电话没命地响了起来。

乔婉连忙放下手中的菜,过去接起电话,是电视台的总管李成打来的,乔婉啊,恭喜你啊,时装发布会很成功。

乔婉听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讨好,忍不住有些反感。

她刚从湖南回来的时候,他还气势汹汹地打电话来责怪她擅离职守,说她已经被开除了云云。

自从她的设计图得了奖,这个主管又三天两头地打电话来催她去上班,说先前说的是气话……哦,原来是李主管啊,您有什么事情么?她淡淡地问道。

哦,是这样,我就是想恭喜你一下。

然后顺便问问呢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啊?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来,他此时一定是堆着满脸的笑容。

乔婉笑了一下,仍然淡淡地说道:多谢李主管地厚爱,贵电视台已经把我开除了,我不会再去上班了。

而且我有身孕了,暂时不想上班,要在家休息一年。

没关系没关系,电视台可以给你一年地长假,带薪的。

等你休假完了再来上班也不迟啊!李成还不死心,继续劝说道。

乔婉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了,于是干脆地说:李主管,我已经跟瑞雅公司签订了合同,一年以后会去那里上班,所以贵电视台地厚爱我恐怕是要辜负了。

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先挂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刚想回到厨房,就听到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李成又来纠缠,接起来的时候声音就有些不耐烦了,对不起,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哟,乔大设计师,你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呢?电话里传出莫笛的笑声,是我啊,莫笛!乔婉连忙缓和了语气,对不起,我以为是别人。

莫笛啊,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我刚刚看了你的时装发布会,挺受感触的,所以大电话恭喜你一下。

莫笛笑得有些虚假。

谢谢!乔婉知道她一定有别的事情,故意不问。

莫笛最近因为对媒体的态度傲慢,被抨击了好几次,人气已经大不如从前。

想来她是想借乔婉的光。

在把自己地名声找回来。

她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终于犹豫地开口了,乔婉啊,你看我最近的人气不怎么样。

我想能不能做一期关于服装的专题,就用你的设计呢?如果你同意。

我马上就去跟电视台申请。

乔婉沉吟了一下。

笑着说道:可以啊,虽然我不在电视台做了。

可是你还是我的朋友嘛!真地?那真是太好了,乔婉。

真是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莫笛欢天喜地,连声地道谢。

南妮见乔婉回到厨房,忍不住打探道:谁来地电话,聊了这么久?啊。

连着接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李成打来的,让我回去电视台上班,我拒绝了!乔婉笑了一笑,说道。

南妮点了点头,做得好,那个李成最势利眼了,不要理会他!另一个呢?是谁,不会是文长天吧。

这头蠢猪,现在知道后悔了?知道你地好了?想吃回头草了?他要是再敢纠缠你。

我打断他的腿……不是。

上次被你骂得狗血淋头,他哪还敢来啊!乔婉一边摘着篮子里地青菜。

一边说道,是莫笛!南妮似乎很是吃惊,嚷嚷道:什么?莫笛?她……她是不是找你帮忙的?嗯,要用我设计的服装做一期栏目,我答应她了。

乔婉说得云淡风轻。

南妮却不乐意了,你啊,干什么答应她啊?她那是罪有应得,谁让她以前那么拽?你就不应该答应她!算了,她已经知道错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难事,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嘛,何必赶尽杀绝呢!乔婉知道南妮对莫笛成见很大,于是笑着安慰她说,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帮一把,人家会感恩戴德,这是好事,就当是为宝宝积福了。

一提到宝宝,南妮心就软了,虽然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那倒也是,反正你愿意就好了。

我跟莫笛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不过是小过节。

我忘记好了!不过,乔婉,我发现一件事情啊,你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比以前沉稳多了,做起事情了有条不紊,颇有大将风度呢!是么?乔婉笑了一笑,心想,如果你去清朝磨砺一番,也会变得沉稳。

可是她不想这么说,一是事情太离奇,怕她不信;二是她想要把这个当成她和逄越地秘密,等孩子出生之后,第一个讲给孩子听。

她想想着呢,突然听到门铃响。

刚想去开门,就被南妮拦住了。

你待着,我去,如果是那头蠢猪来纠缠你,我就地揍得他有来无回!南妮拿着菜刀,气势汹汹地去开门了。

乔婉笑着摇了摇头,怕她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连忙跟了出去。

门一开,进来的不是文长天,而是乔老爷子,他似乎是被南妮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埋怨道:你这个丫头,拿着一把菜刀比划什么呢?怪吓人的。

原来是爷爷啊,我还以为是那个混蛋呢!南妮连忙把菜刀放下,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婉啊,快,那本全都打开了!乔老爷子一脸的兴奋,顾不得理会南妮,乐颠颠地拿出那本《宫廷札记》,递给乔婉,你不是说一打开就立刻给你看嘛,我怕你去研究所路上不安全,伤了我的重孙子。

所以就走了个后门,亲自给你送来了。

乔婉一听这本全都打开了,顾不得招呼爷爷,一把抢了过来,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从清朝穿越过来之后,她就想到了这本《宫廷札记》,希望能从中得到逄越的线索,可是她能看到地只是逄越写到她杀死刚安地地方,剩下的几页用尽了方法就是打不开。

她翻开一看,接下来地笔迹已经不是逄越的了。

这个笔迹看起来应该是那云的,她连忙细细地看下去,……乔婉和逄越失踪之后,皇上派人寻找了三年,终于认定他们已经亡故。

皇上和我等都心痛不已,遂决定为他二人立下衣冠冢,按照亲王的规模建造,并连同此传记一同下葬。

为了不让一代女相的名声受损,皇上决定不把这位才华过人的女子记录进历史,而是让她永远存活在我等的心中。

爱新觉罗?宁云,于康熙四十一年二月……没有逄越的线索,看来他真的已经死在了断崖下。

乔婉有些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回到卧室,拿起床头的一张画像,紧紧地抱在怀里,泪水便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

那画像是她请了一位专业画像的大师帮她画的,她没有逄越的照片,只能根据深刻在脑海里的模样画出这么一张,她怕日子久了自己会忘记他的模样,更害怕孩子将来连爸爸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乔老爷子不知道孙女为什么难过,只是他太兴奋了,也顾不得去管了。

这大清朝竟然有一位女相,这足以满足他的研究**。

所以他乐颠颠地回去所里继续研究去了!只不过后来这本《宫廷札记》被专家们鉴定为穿越小说,不足以做为考古和历史研究的依据,当然这是后话……南妮也不明白乔婉突然间怎么了,只是以为她孕期的情绪波动。

于是劝着她吃了一点东西,又见她还是闷闷不乐,建议一起出去散散步。

乔婉本不想动,可是她知道这种郁闷的情绪积压在心里会对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还是同意了南妮的提议。

二人沿着街角慢慢地走着,气氛有些沉闷。

南妮忍不住碰了她一下,喂,你干嘛苦着一张脸啊?是不是又想那个男人了?哎呀,人都已经那个了,你就不要再伤心了。

等将来我帮你介绍一个好的,保准青年才俊,有钱,有前途……现在这些男人,哪有几个对感情专一的,还是算了吧!乔婉的语气仍然很伤感。

南妮一时间没词儿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自己的好朋友了。

她从来没有见乔婉这么奋不顾身过,竟然要做未婚妈妈,而且相当坚定……正在南妮搜索着话题想要逗她开心的时候,就发现乔婉不对劲了。

只见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马路边一个乞丐,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惊愕,兴许还带着些喜悦……南妮有些纳闷,望了那个乞丐一眼,不过是一个年轻的乞丐,正在自娱自乐地敲着破碗唱歌,这种乞丐大街上比比皆是,她不知道乔婉为什么那么惊讶。

刚想问她,就见她跌跌撞撞地朝那个乞丐跑了过去,她连忙追上去,乔婉,你干嘛那么激动啊?小心,小心我的干儿子啊……乔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南妮的话,径直跑到乞丐跟前,一把扳过他的脸,惊喜地喊道:小逄……那乞丐似乎被乔婉吓到了,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突然也惊呼起来,你是……你是乔婉?!(全文完)您好!您下载的小说来自 www.grubook.com 欢迎常去光顾哦!更多内容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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