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054.《镜媒》 > 第四十二章 深情子宣

第四十二章 深情子宣

2025-04-02 10:18:30

南宫府后院。

梅母向着静厢处望了好一会儿了,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一次不见静蔷出来,心道,这贱妾还真老实,整日闷在静厢里也能呆得住。

她溜溜达达地从后院走到前院,刚要进厅堂,听见里面虎贲氏和夫人的说话声,便站在门外侧耳倾听。

只听夫人道:这人死就成鬼了,也不知这些个奢侈的礼法鬼神能不能看到。

虎贲氏道:按礼,大夫办丧遣车五辆也是应该的。

夫人道:明日何时去?卯时,夫人也同去。

全依大人安排。

接着听得脚步向门外走来,梅母赶忙理了理衣襟,装作刚刚走过来的样子,见虎贲氏从厅堂走出,施礼道:梅母见过大人!虎贲氏点点头向静厢去了。

梅母走进厅堂,见夫人独自坐在席上,走上去给夫人换了热茶,坐下来问:夫人要去参加丧礼?夫人啜了口茶,可不是嘛。

昨儿大人一远房亲戚没了,是个大夫,定在明日出殡。

梅母作恍然状,顿了顿道:恐怕要一整日吧?那是自然。

加上路程,酉时能回来算是快的。

梅母点点头,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殷勤地为夫人再续了杯茶,夫人,这茶的味道真是香啊!******初露的朝阳使整个王都沐浴在一片清新爽朗的气息中,那南宫巷里的南宫别院,也在小鸟的啁啾声中告别了宿夜,迎来了充满生机的早晨。

周筱青还未睁开眼,一阵婉转的箫音传入她的耳畔,细听,是伯典的箫音,很近很近。

掀开蒙住面孔的薄毯,睁开眼来,发现室内已亮色一片了,知道自己又起晚了,没办法,生来就有贪睡的毛病。

洗漱穿戴了走出门去,扑面而来的空气清新极了,令她不自觉地做了个深呼吸,举起手臂舒服地抻了抻筋骨,到后院找伯典。

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怎么那箫音象是从天上飞来?抬头去寻,看到树上坐着一人,淡紫的衣裳高耸的峨冠,翩翩的姿采傲然绝世,不是伯典是谁!也不叫他,慢慢踱到树下,抱臂欣赏画一样的风景。

不一会儿箫音歇了,伯典自树上翩然跃下,冲周筱青一笑,醒来了?周筱青心道,不醒来怎么欣赏你?嘴上却说:干嘛大早上的拿箫声扰我?你不觉得这是个多么清新多么美的早晨吗?伯典手拿玉箫看着周筱青。

是又怎样?我说筱青小姐,让你多呼吸了这么多清新空气怎么一点都不领情?说得好听,就象你专门是为叫醒我而吹箫。

你怎知我不是?伯典凝视周筱青。

真的?周筱青不相信,他吹箫抚琴从来都是为了静蔷。

伯典停了停,既然筱青小姐不相信,那我就只有为打扰了小猪的好梦而赔罪了!说着向周筱青拱手鞠躬。

周筱青赶忙跑到一边,你该到膳房去赔罪!伯典一怔,难道你要去膳房?你——周筱青扬起手作势打他,细腕却被伯典抓住。

你干什么?周筱青问,一颗心扑扑乱跳竟充满了期待。

伯典将周筱青拉近一些,俯下头凝视她的眼眸,见那眸子清透无比不带一丝忸怩和杂质,象山中的清溪象汩汩的流泉,明澈从容温柔而无畏。

我想——他嗫嚅着。

周筱青痴迷在伯典秋水似的眼波里,全然忘记了自我,她轻轻闭上眼睛,仰着头,向那张绝美的脸庞靠近。

我想——我该到国学去了。

晕!周筱青急火攻心,差点跌倒在地,亏得伯典将她抱住。

周筱青睁开眼,见伯典用复杂而深意的目光看着她,推开他转身向大门处去了。

筱青——伯典叫。

周筱青理也不理,闷闷地去了茶轩。

就知道他心里只有静蔷。

******到了茶轩,见容已经在忙了。

筱青姐!容见到她迎上来。

自从容妹妹来到茶轩,茶轩人气是越来越旺了!周筱青向茶室内看了看。

是吗!容受了夸奖很是高兴。

对了,容,你和子烈怎样了?哎呀筱青姐——容笑着嗔怪道,你在说什么呀!连我都保密?周筱青笑看她。

不是啦!容撒娇地扭了扭了身子。

好了好了不逼你说了。

干活去吧!见周筱青不提了,容却来了兴致,将周筱青拉到角落里道:筱青姐,子烈哥心里只有你,我是没有机会的。

谁说你没有机会?喜欢他就去努力争取。

可是——容看了看周筱青。

容,你知道,我爱的是伯典。

你也知道,伯典爱的是谁吧?是你的干姐姐静蔷。

可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我对伯典的爱。

周筱青扶住容的肩膀,容,你若真心爱子烈,就去争取吧!子烈是个优秀的男孩。

筱青姐——容显然受了鼓舞。

周筱青对她笑笑,去干活吧!嗯!容点头高兴地去了。

两人在茶轩忙忙碌碌,不觉午时已过了。

周筱青正在柜台前看近日的帐册,见容高高兴兴地走来,筱青姐,你看谁来了!伯典——周筱青看到容身后光芒四射的伯典,一阵惊喜,忽想起早上那一出,又收了笑容垂下眼睛。

可否请大小姐院中走走?伯典道。

周筱青点点头,跟着伯典来到蓊郁的院子里,找了个靠近大门的角落停下来。

伯典看了看周筱青,筱青是不是还生我气呢?臭美,谁爱生你气!周筱青真的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失望和尴尬而已。

好吧,那我就不道歉了。

伯典含笑看周筱青。

哈,你倒会找台阶下。

周筱青皱眉叉腰。

还说没生气?你看,眉毛都快打起架来了。

周筱青忍不住笑了,伯典也随之笑起来。

伯典,进茶室坐坐?不了,看到筱青笑了,我就该回了,不想再碰到孙父。

周筱青想想也对,那个孙父可够难缠。

刚从国学回来?周筱青不想伯典马上走,又问了句废话。

伯典点点头,今日虢国的孟子宣也来听课了,他真是个优秀的学子。

周筱青闻听伯典赞扬子宣,心里十分高兴,由衷道:子宣的确很优秀!筱青,你和子宣怎么认识的?伯典问。

周筱青沉吟了一下,道:以后有机会慢慢讲给你听。

她想,自己穿越而来的那些事情有点复杂和不可思议,还是以后慢慢讲为好。

忽见伯典玉白的手上有一小处擦伤,急问:伯典,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说着从袖中取出巾帕轻轻擦拭伤处的尘土。

伯典看住周筱青,顿了顿道:一点小伤而已别担心。

周筱青刚要讲话,忽觉一人犹豫不定地站在大门外,定睛一看原来是子宣!子宣!周筱青向子宣招手。

孟子宣今日下了课想来看看筱青,因为怕打扰她工作,原本只想能和她说几句话,或在远处默默地看看她就好,没想听到周筱青对伯典的关心之词,心里又酸又痛,踯踟着尴尬着进退两难,见周筱青招呼她,只得进了大门。

伯典和子宣行拱手礼后,几人随便聊了几句,伯典道:你们慢聊着,我回了!周筱青微笑点头,和子宣一起目送伯典离去。

我也没什么事,只是随便来看看,也该回了。

等伯典走远,子宣道。

刚来就想走?子宣,进来坐坐吧。

周筱青亲切地道,到里面找个位置,我去泡茶。

说完走开去。

孟子宣只得进了茶轩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

等久了吧?周筱青含笑走来,将手中茶具置于几上,在席上坐了下来。

子宣刚要说话,见美丽少女容走过来。

容见了子宣亲切地叫了声子宣哥哥,将孟子宣叫得心头暖融融的。

一起喝茶?周筱青向容道。

容摇摇头,悄声道:筱青姐,柜台那边帐册有一个地方容弄不大明白,想请——好,我过去看看。

周筱青站起来和容走开去。

孟子宣的眼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周筱青。

她还是那么美那么清雅,举手投足间还是那般自然洒脱,比之从前更添了一抹温柔。

她象调皮的仙子用枝条将他的心之湖水拨动,漾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每每想起她梦到她,他的笑容就会不自觉地挂上嘴角,他多么希望能够拥有她,可是——显然她心中的那个人是伯典,不是他。

孟子宣黯然颌首,拿起几上茶啜了一口,皱眉,闻起来浓香的茶为何入口尽是苦涩?******伯典离了周筱青和孟子宣往别院走,刚走上巷口,一人迎面走来。

只见他白白胖胖走路摇头晃脑,竟是孙父!真是不想碰到谁偏碰到谁!伯典皱了皱眉。

哎哟,这不是伯典公子吗!孙父发现了伯典两眼放光,拱手道。

孙父公子。

伯典淡然回礼,继续向前走。

孙父见伯典要走,忙上前拦住,别急着走啊。

我正有事要找你呢!伯典见孙父一双眼睛溜溜地在他身上打转,心里无比厌恶,皱眉道:我还有事,孙父公子有话请尽快讲。

孙父一听伯典让他说话,嘿嘿一乐,伯典公子,不知上次为何退回我送的厚礼呀!那可是我对公子的一片心意呀。

说着色迷迷地等待伯典回答。

我从不无故收礼。

伯典冷漠地道。

孙父拍了拍脑门作恍然状,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怪我不知道。

见伯典欲走,赶忙道:有一事相请。

明日我在自家围圃举行比射,想请伯典公子来参加——不参加。

伯典打断孙父。

被伯典拒绝得干干脆脆,孙父面上有些挂不住,心道,你也太傲慢了吧,不就是一虎贲公子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看你好看,我才懒得理你呢,哼,我孙父家财堆成山,什么人拿不下,就不信搞不定你伯典?心中想着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见伯典已撇下他走过去,心里一急,追上去扯住伯典袖子,正欲去摸伯典的手。

伯典反身一掌将他击倒,随即手中多出一柄玉箫,长袖宽袍身形变幻地舞了起来,晃得孙父眼都花了。

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伯典身形一晃,接着面上一痛,已捱了一记玉箫。

孙父恼了,矮着身子向伯典腿上扑过去,伯典跃起来在空中翩然旋动了几圈猛地使出一串连环脚,将孙父踢得眼冒金星差点晕死过去,好半天才缓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空空的小巷里哪里还有伯典的影子!孙父揉着被伯典踢得生疼生疼的肉,发狠道:好啊伯典你敢打我!等着瞧!这回我还非把你弄到手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