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静蔷走后,伯典便将自己关在内室茶饭不思,除了T青,其它人一律不见。
夫人每每来看,都伤心落泪无计可施,只有寄希望于周筱青。
可无论周筱青使出全身解数劝慰伯典,伯典依然不进食,不是整日抚琴吹箫,便是怔怔地看着静蔷留下来的绣帕。
如此到了第五日,南宫府和别院所有人都开始坐立不安,尤其是夫人,不仅为伯典焦急,虎贲氏那边也毫无音信,人派了一批又一批,可虎贲氏象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人影都没人见到。
而且,定亲的采礼已经送到国去了,过几日就要亲迎,伯典这个样子可如何是好!急得夫人整日象热锅上的蚂蚁。
梅母见因为自己惹出这么多祸事,内心也开始惶惶不安起来,本来只想算计静蔷,结果静蔷是被她算计死了,可公子也要饿死了,大人也失踪了。
这夜,伯典抚过了琴,躺在席上看着绣帕出神,他的眼睛已经深陷了进去,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高大的个子象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周筱青只得整日守在他的身边,因为担心他,干脆夜里也不回客房,只在外间席上睡会。
然而睡眠很轻很轻,伯典翻身的响动也会让她醒来。
茶轩已好些天没去了,好在有容在,一切不必她挂心。
只这伯典,哎!周筱青叹了口气,自己软硬兼施什么招都用上了,可就是撬不开伯典的一张嘴,不说不动也不吃。
伯典,周筱青走到伯典身边坐下来,我知道你是想放弃自己,追随静蔷而去。
可是你想过夫人吗,想过她本想说我,但料想自己在伯典心里还没有什么份量,因此改口道:想过所有关心你的人吗!这一套劝慰的话很是老套,可自来嘴笨的周筱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该说的话似乎都已说尽。
见伯典紧闭着嘴巴看也不看她,周筱青气上来了,起来!她大声吼。
见伯典毫无反应,她上前拽住他胳膊用力将他拉了起来,你给我听着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如雷,现在开始吃饭,一个饭粒都不许剩,不然,就别想再看它!周筱青自伯典手中夺过绣帕,放在自己怀中。
伯典吃惊地看着周筱青,显然没有想到她这样做。
快给我!他向她伸出手。
周筱青见伯典终于开口说话了,心里一乐,道:吃了饭就给你。
伯典不理。
向周筱青扑过来。
欲从她怀中将绣帕抢回。
周筱青东躲西躲。
不让伯典碰到她。
忽然一声响。
回头见蓬头垢面地伯典跌倒在地。
一急。
扑过去将他扶起。
伯典怎么了?谁料伯典刚要起身。
见她怀中露出一方帕角。
一把拽了回去。
紧紧捂在手心里。
生怕再被抢走。
周筱青气得跺脚。
看着伯典地样子又说不出地心疼。
眼泪流下来。
扑过去抱住伯典哭道:伯典。
你醒醒吧。
静蔷已经去了。
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你这样她九泉之下不会快乐地。
伯典。
就算你放弃了自己。
你也要想想我。
难道你要丢下我吗?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不值一提。
就算你可怜我吧。
怜我这片爱你地心。
怜我为你所做地一切。
好起来。
伯典。
别丢下我!周筱青崩溃了。
连日来地强自镇定和坚强在瞬间瓦解。
委曲地泪水倾流而下。
她紧紧地抱住伯典。
呜呜地哭起来。
伯典怔怔地看着周筱青。
似乎在回想她地话。
周筱青呜咽。
伯典。
你忘了。
我是你地知已吗。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让我为你着急为你心痛伯典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他轻轻抬起手。
似乎要擦去周筱青地眼泪。
忽然头晕目眩。
仰倒在地。
忽然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迷蒙空洞地所在。
向前走是一条河。
正疑惑间。
一美人自溪对岸款款走来。
那不是静蔷吗。
对。
是他地蔷!蔷他大喊。
静蔷在对岸站下。
却不对他微笑。
而是皱着眉似有无限忧虑和凄然。
典她唤他。
虽然相距甚远。
她空灵低柔地声音宛若响在伯典耳畔。
典。
你一定不会想到。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
原来我是一朵蔷薇花。
如今尘缘已了。
我已魂归天界。
谢谢你对蔷地痴爱。
蔷万分感动。
只是担心于你。
今日特来相告。
不可折磨自己。
珍惜生命。
珍惜筱青。
筱青乃蔷之后世。
爱她如爱我。
且记!说完。
静蔷深深地看住伯典。
身体慢慢地向后隐去。
蔷,别走伯典惊呼,眼见静蔷就要消失不见,他向河水中奔去,可无论如何也踩不到水面上,不禁焦急的大叫:蔷蔷伯典,伯典,你醒来了?周筱青紧紧握着伯典的手,流泪唤他。
自他突然晕迷后,她一直这样叫着他,生怕他再也不醒来。
此刻见他大叫静蔷的名字,喜出眼泪。
伯典猛然睁开眼,看见周筱青满是泪痕的脸,怔了一会儿,他刚才还在拼命地向河里跑,为何突然看见周筱青了?难道刚才是在做梦?不,他不相信,静蔷一定来过。
你看到静蔷了?周筱青轻声问。
伯典点点头。
你让她担心了。
周筱青相信静蔷是托梦给伯典,听她的话,好起来,别让她再为你担心,让她安心地去吧。
夫人,夫人,公子肯吃饭了!妾奴奔到夫人面前兴奋地禀道。
真的?夫人猛地站起来,一双眼睛忽然有了神采。
是真的,刚筱青小姐差人来告诉的妾奴话音未落,夫人已向别院走去。
虽然虎贲氏还是没有下落,但最最宝贝的儿子已转危为安,夫人心里立刻放下一块大石,连步子都轻盈多了。
到了别院内室,一进门,见儿子正坐在几前吃着筱青亲手做的食物,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手橄面。
虽然儿子看上去还是郁郁寡欢,但精神已好了不少,在周筱青的陪伴下,慢慢地吃着面,每有汤渍沾上嘴边,就会有一双柔白的纤手捏着帕子将之擦去。
周筱青一脸幸福地为伯典擦了汤渍,一扭头见夫人笑咪咪地站在门边看着他们,忙起身走到门口向夫人问了好。
夫人一迭声地:好好好!握住周筱青的手,泪光闪闪地道:多亏了筱青啊!快别这么说,夫人,伯典是不想让您太过担心。
夫人闻听周筱青的话更加乐了,想过去和儿子说说话,又怕扰他吃面,只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放心地回了。
心道,这筱青真是不简单,连我那我行我素的儿子都能摆平,哎,我儿若是娶了她,那就有福喽!只是我儿的亲事已定了的,转眼送采礼的大管家就要回了,过几日就要亲迎,也不知那未来的媳妇何等样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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