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天机勿语 > 明天中午第二十七章庞然怪物

明天中午第二十七章庞然怪物

2025-04-02 15:19:19

滺优书擝 uUTxT.COM 全蚊字版越镀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二十七章 庞然怪物 字数:1210-//W3C//DTDXHTML1.0Transitional//ENhttp://www.w3.org/TR/xhtml1/DTD/xhtml1-transitional.dtd>天机勿语第二卷燕山绝脉第二十七章庞然怪物-手机电子书·UU书萌 Uutxt。

cOm 诠纹吇扳阅镀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二十八章 人头怪物 字数:1210-//W3C//DTDXHTML1.0Transitional//ENhttp://www.w3.org/TR/xhtml1/DTD/xhtml1-transitional.dtd>天机勿语第二卷燕山绝脉第二十八章人头怪物-手机电子书·uU书擝 UUTXT。

cOm 全蚊自版阅牍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二十九章 童尸养灵 字数:1210-//W3C//DTDXHTML1.0Transitional//ENhttp://www.w3.org/TR/xhtml1/DTD/xhtml1-transitional.dtd>天机勿语第二卷燕山绝脉第二十九章童尸养灵-手机电子书·悠U书擝 uUtXT。

Com 诠文自版阅牍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章 尸镇血脉 字数:1207-//W3C//DTDXHTML1.0Transitional//ENhttp://www.w3.org/TR/xhtml1/DTD/xhtml1-transitional.dtd>天机勿语第二卷燕山绝脉第三十章尸镇血脉-手机电子书·幽幽書萌 UutXT.cOM 诠纹子版阅渎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一章 芝麻开门 字数:1210-//W3C//DTDXHTML1.0Transitional//ENhttp://www.w3.org/TR/xhtml1/DTD/xhtml1-transitional.dtd>天机勿语第二卷燕山绝脉第三十一章芝麻开门-手机电子书·滺U書盟 UuTXt.Com 全蚊自坂阅牍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二章 人皮虿囊 字数:2917[老北来更新更新,兄弟们别忘了推荐收藏加点击]老俞你别吓我!孙威立刻退出十几米,远远的喊。

嘿嘿,你躲那么远干吗?你记得有一部什么电影来着吗?秦始皇的不死药被卫士偷吃了,后来卫士被制成兵俑,在现代复活的故事。

我怀疑这两座雕像就是被同类的方法制作的。

要照你这么说,这两个雕像生前一定是男女巨人,这得两米五六吧?孙威又踱了回来,在底下仰着脸看,你觉得他们这身打扮象是哪个朝代的?不象秦朝时候的吧?不象,电视电影里演秦朝衣甲不是这样子!我假充内行跟他瞎扯。

二兔子自打发现尸体变成中央空调之后心情一直不好(汗,鬼也有心情,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时候听我们两个鬼扯,骂道:你们懂个屁!我们不懂屁,你懂!我和孙威异口同声地回敬它。

别看我们哥俩平时凑一堆儿没事就掐,可枪口一致对外的时候,比什么都默契。

二兔子冷笑:你还自称是大师呢,连这都看不出来?这雕像根本一点活气都没有,地地道道的两死像!咱活人不跟鬼一般见识,我很有风度地问:那么依你之见,这两具雕像是怎么回事呢?我他妈的上哪知道去!总之我告诉你,这绝对不是活的!我切!鄙视了二兔子一下,我更仔细地观察雕像,在两具像身上又拍又捏,甚至剥下泥皮看里面。

孙威忙道:干什么呢你?当心人家告你性骚扰!等等我拍个照你再掀人家衣服!他跑过去,拿出手机扔给我,帮我拍得帅点,拿回去制成宣传画挂家里,绝对比打广告好用!去握女像的手,那模样象是幼儿园阿姨领着小朋友。

我拿着手机摆弄,将雕像各自拍了两张,可是镜头视角太窄,拍到雕像就拍不到孙威,你再往左边**……还不行……再往左……再过去一点……孙威依着我的指挥,拉着雕像的手挪动着身体……哗啦!一声,雕像忽然倒了下来,整个拍在孙威身上。

我傻眼了,这一家伙还不把他拍成肉饼啊!威子!扑上去就去拖那雕像。

出乎意料的是,雕像看上去又高又大,但并不特别沉。

我不费什么劲就把雕像拖一边去了——咦?孙威呢?地上一大滩粘乎乎的液体,混杂着从雕像身上掉下来的泥皮,什么都没有。

孙威是被砸成肉酱了还是被砸地下去了?我用脚踩踩地面,很坚硬的山石,不可能砸进去啊?那么——孙威去哪了?威子!嗯哼!耳边传来轻微的呻吟。

我毛骨悚然——这声音,竟然从雕像上发出来的。

老俞~~这下我听得更真切了,真的是雕像发出的声音!居然是雕像在叫我……它它它,它把孙威吃了?我一个箭步扑上前去,用力将雕像掀开,发现孙威整个人被嵌在雕像的肚子里!难道这雕像是空的?我顾不得重重疑虑,先把孙威拽出来,他身上粘嗒嗒湿漉漉跟刚出生的猫似的,提鼻子嗅了嗅,说不清是酸是臭还是腥味,总之十分难闻。

我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在他前胸后背仁中膻中地乱按摩,很快,只听咯!地一声,孙威终于顺过气来。

我也放下心来:你使那么大劲拉人家干嘛,老这么毛手毛脚的!把他推到一边,去看女雕像。

体内的液体流出之后,雕像跟漏掉气的轮胎一样——瘪了。

现在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雕像了,说是一张美人皮更贴切些。

美人皮平摊在地上,也不如站立时那样高,皮肤呈现灰白色,脸上眉清目秀的,长发宛然,瞪着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有个什么念头在心里一闪,又消失了。

孙威脱掉外衣,把头脸上的液体擦拭干净,很晦气地问:老俞,这雕像怎么搞的,太不禁碰了!威子,你感觉……没事吧?我问,心里有隐隐的忧虑。

没事啊,就是身上又湿又冷又难闻!嗯!我仍然没有放下心。

威子你帮我把这座男雕像也弄倒了看看,小心,别捅漏了!嗯!孙威上来帮手,我们两个轻轻地将雕像放倒了。

轻手轻脚地除去雕像表面的泥皮,露出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长的甚是英俊,眼睛跟那张美人皮一样睁的大大的,眼球跟玻璃一样,皮肤上有温度,也有弹性(估计是因为里面包的是液体的缘故),宛如活的。

老俞,这人皮是真人的皮吧?孙威问。

嗯!我点点头,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整张剥下来的皮,然后鞣制保存,用药物封住七窍、肛门等处,再蓄进虿液!想起古代那令人发指的活剥人皮的方法:将人整个埋入土里,只露个脑袋在外面,趁人还没咽气之前,在其头顶割一道口子,然后将水银从伤口灌进去,利用水银的重,将整张人皮剥离人体,最后,硬生生将剥掉皮的人从皮囊中挤出来……这一对青年男女就是这样被剥下皮来的?想必是事先服过迷魂药吧,不然面容不会如此平静。

柴液?不是柴液,是虿液,上面一个万字,下面一个虫字,换成你听得懂的话说吧,那是一种专门培养邪物毒物的营养液,这男女二人就是培养皿,长这么高大,就是被里面养的东西慢慢撑大的!这一种制蛊的方法,在《天机不泄录》上也提到过,发源于我国极南之地的一个少数民族,由于其培养过程残忍邪恶,所以除了族中极少数高级巫师掌握虿液的配置和制蛊的方法外,一向不外传,即使是在该族中,由于培养成的蛊毒极为厉害,弄不好还会反噬其主,而且几乎没有解蛊之物,因此如果不是血海深仇,也没有人弄这东东。

专门培养……孙威的脸色突然发青,那么,里面培养的东西呢?怎么会不见了?我看看他:你是在想会不会刚才打破女虿的时候,那东西钻到你的身体里去了?是……孙威声音颤抖。

我说:老实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别……别开玩笑……孙威都要昏过去了。

别担心!我拍拍他的肩,依你的块头,足够那东西吃喝一阵的,所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现我在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要不要听?操,我都这模样了还有什么高兴的事!孙威勉强开玩笑。

又安慰自己:你说那东西能将人皮撑这么大,肯定个头不小,如果真跑到我身体里,我再迟钝也能感觉得到,我现在没有感觉,说不定没事呢……眼看他这儿没完没了,我急忙打断他的唠叨:这两具雕像的眼睛不是真的眼睛!uU書萌 uuTxt.cOM 诠文字版越渎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三章 石门藏宝 字数:2859[吼吼,更新来了]你的意思是……孙威瞪着我,……宝石?老实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得得得,你就别在这里装B了!这样想那样想,不就是想让我敬你是大师吗?孙威暂时忘了那东西,俯身去看两张人皮上的眼睛。

啧啧,好象真是宝石啊!孙威眼睛瞪得比灯泡还亮,老俞,你说人皮活着那个时代,不会奸商用假冒伪劣的人造宝石、染色玻璃胡弄人吧?古代人没现代人这么不厚道!那还等什么,挖啊!孙威上去就把美人皮上的两粒眼睛摘了下来,老俞,你看,这是黑宝石,跟真的一样,里面还有瞳孔呢。

这下咱们两个发了~~他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不错,两颗宝石黑如夜色,中间还有小小的亮点反射光线,看上去真的和人的眼睛没什么区别——这就更奇怪了,用活人皮囊培养邪物、眼睛用黑宝石制作,说什么也算是大手笔了,干嘛外面只是马马虎虎地糊一层泥了事?这不偷工减料嘛!孙威又去摘男像的眼睛,我只是告诉他小心,别让虿液喷着了(其实他都已经被虿液泡过了,再喷上点也就那么回事),自己去拿先前男像挂在腰上的短剑。

短剑在我们搬男像的时候,就因为挂钩朽坏而掉在地上,此时我一拿,连剑鞘都碎为飞尘,然而,那把短剑却仍然寒光凛凛,一看就不是凡物。

学着古代试剑的模样,在头上抓下两根头发,在剑刃上轻轻掠过,头发顿时断为两截。

好剑!我脱口而出。

哎,威子,你说这剑要给我用,我是不是就魔武双修了?孙威已将男像身体里的虿液放净,将两粒眼睛取走了,揣进兜里凑过来,看,这边还有花纹呢!他指着*近剑柄的一个地方说。

我将剑翻过来一看,忍不住笑道:*!什么花纹啊!那是大篆!大篆?孙威摸摸脑袋,不认识,写的什么?这字念……我憋了半天,我也不认识!哈哈!早说啊,浪费我的感情!孙威说起了风凉话。

既然是好剑,当然要拿走了。

剑鞘已经坏了,我寻思半天,反正裤子已经人头怪撕破了,索性又撕下两条,将短剑绑在腿上。

又想起美人皮那张弓,立刻转头去找,找了半天才发现只剩半截,可惜,这东西不值钱了!看看男女人皮,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置。

扔在这里不管吧?这对可怜的男女不知道在这站了多少年,结果碰到我和孙威两个财迷,眼睛和宝剑都奉献出来了,总不能任凭他们朽掉。

怎么着也得超渡一下,然后火化或者找个地方埋起来,咱也不算白拿人家的东西呀!威子,咱们做个好事,把这两位埋起来吧!孙威一咧嘴:就埋这儿?他指着地上的山石问。

要挖你挖,我十个手指头可没练过点金指!呃……那咱们带出去埋吧!我伸手去卷人皮。

这人皮鞣制的相当不错,又薄又轻,卷起来不比挂历重多少。

孙威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玩意拿回北京,送潘家园请行家鉴定鉴定……我恶寒,连死人的钱你都赚!一转头看到二兔子远远的站着,便说:你躲那么远干嘛?是不是也想去潘家园诂诂价?得了吧老俞,你还嫌它不够气人哪?这次二兔子没有骂人,只是对着我们晃起了中指。

我跟孙威把人皮带好,又辎铢必较地趴在地上找了半天,再也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便把目标转移到石门上。

刚才注意力一直被两具雕像吸引,没怎么留神石门,现在一看哪,我跟孙威都很失望。

这哪是什么石门啊!分明是个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窟窿,用石头堵得严严的。

二兔子你真有见识,你们家石门是这模样的?孙威挖苦二兔子。

我转念一想,别看这窟窿小,说不定里面放着重要东西呢!要不门口干嘛戳对童男童女(声明,那二位是不是童的,我可没有下手检查过,只是这么叫着顺口而已)当门神啊!再说了,窟窿越小证明里面的东西越值钱,连人皮虿囊都戴两黑宝石的眼睛,里面八成都是珍珠玛瑙翡翠钻石什么的,否则真弄一车皮黄金来,看着山似的,我们能搬的动么?就算不为贪财,我们现在已经前进无路了,除了往回返,这狗洞是惟一的口,不管里面是什么,都得钻。

二话不说,上去就搬石头。

没想到这石头看着不大,还挺沉。

我一个人没搬动,孙威也上来帮忙,两人费了半天劲,又踢又踹的累得直喘气,总逄把石头弄开了。

看着那个狗洞,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

两人对望了半天,齐声说:二兔子,你先钻!*!就知道你们又得支使我!二兔子抱怨着,身体向狗洞渗了进去。

过了几分钟,我趴在洞口喊:二兔子,里面什么样啊?天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哪!二兔子的声音在洞里传出来。

*!纸钱吧!孙威说。

我们两当然不相信二兔子的鬼话,不过看起来前面没有危险,立刻躬身钻洞。

威子,我先你后,保持距离,别追尾哈!我拨出短剑握在手里,当先爬进去。

孙威答应一声,跟我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四肢并用往里爬,嘴也不老实,地道战,嗨,地道战,埋藏着雄兵千百万~~埋藏雄兵千百万~~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咱也念首诗,显示显示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我们俩一唱一合起劲地向前爬着,爬出大约二十多分钟吧,眼前终于出现一线光明——红色幽暗的光线到洞口了,心中一喜,刚一冒头,立刻又缩了回来。

孙威的脑袋砰地一声拱我屁股上,差点把我顶出去,先前那些被小红虫咬的伤口又沁出血来。

眼前的红光蓦地得妖异起来。

老俞你……退,快退!退回去!我使劲往后顶他。

***,费了半天的劲,外面却是我最初进来时的那个白骨窟!刚才虽只是一晃,但已足够我看清清,那些红虫还没歇着,跟亮着盏盏小红灯似的,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会排成S一会排成B(^-^开个玩笑)……五一之前,因为工作比较忙,更新时间可能不太固定,因此给各位兄弟造成的不便,老北这里深表歉意。

u憂书擝 UUtXT.COm 诠汶子坂月读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四章 太极鸳鸯 字数:2796我们又快快地爬了回去,我立刻拿石头将狗洞堵上。

孙威喘着粗气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先前的经历说了,他顿时沉默不语。

我当然知道他在愁什么,我是从那个白骨窟里逃出来的,爬过一个窄洞之后,进入寒潭,然后被黄先生从寒潭带到外面,这条路前面惟一的通道就是狗洞——结果,顺着狗洞我们又爬回白骨窟。

这不成兜了个大圈子,我胡汉三又回去了嘛!回去也不要紧,关键是出路在哪里啊?二兔子鬼影一晃又飘回来,兴灾乐祸地,我们俩谁都没心情答理它。

闷坐了半天,孙威突然开口了:老俞,你说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小红虫,会不会是在被咱们刚洗劫的雕像身体里养大的?我心里一动,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是极有可能的!那……刚才我被扣进女像的身体,你说蛊物可能钻进我肚子里了,是不是真的?我顿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安慰道:不会那么惨的。

我们刚才碰到雕像,已不是最初被制成的样子,肯定后来有高人来过,发现它们的危险,所以施法术,用泥把雕像糊起来了——啊,我想起来了,《天机不泄录》有写,这种人皮虿囊培养出的蛊,孵化之后是从皮肤的毛孔里钻出来的,那人用泥将雕像糊上,就是断了小红虫的出路,破了养蛊术,所以你就放心吧,那些蛊虫就算还有没孵化的,肯定也早就闷死在人皮虿囊里了!本来只是安慰孙威的话,说完之后仔细一想,还就是这么回事!我们所处的地方,第一个布局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用心,设计了那个战场和红虫、怪物、人皮虿囊等。

培养的一批批红虫蛊钻出来之后,嗅到对面有成千上万的血肉,便从狗洞飞过去,所以我看到的才只是成山的白骨。

后来又有一位高人进来了,这是个心地仁慈善良的人,发现这个情况,也无力将数量庞大的红虫尽数杀死,于是才封了人皮虿囊,并堵住狗洞,使红虫不能再回来。

可是为什么不索性毁了人皮虿囊,反而费很大的事将其用泥封死呢?哎!不知道这位高人是哪朝哪代的什么人,从他所布的制衡困龙灵穴、小龙脉和地血脉的局,到封死人皮虿囊,真是笔笔绝妙,处处从容。

太令人钦佩了——从布局手法看,第一个人最初布下的全是邪恶害人的东西,所以我坚信布制衡局的是那位仁慈的高人,。

不过,这位高人,究竟把生路埋在哪里了呢?他所布置的一切,处处可以看出他胸怀仁心,所以,所以逃生的路一定很明显。

不过,这个局是利用先天的山洞石壁的地势,加以后天改造而成,最初设下人皮虿囊的人心肠歹毒,肯定制作的是个死局,而这个高人要在这样的死局上留生路,则需要……脑海中灵光乍然一闪,想起了些东西,但是又把握不住,自言自语:从白骨窟到现在的这个山洞,绕个大圈子,中间虽然被山壁隔断,但却有极窄小的通路,使此通彼,彼通此,阴济阳,阳生阴,这情景有点象……鸳鸯锅!孙威可能是饿昏了,在旁边搭了句下茬。

我一拍脑袋,脑子里纷乱的念头终于融到一起了,哈哈!威子,我爱死你了!如果不是孙威脸上太脏,我恨不能抱着他亲一口。

吓得他直躲。

鸳鸯锅,吃火锅时用的一种锅形,可以一边涮清汤,一边涮麻辣,满足同一桌人不同的口味——各位啊,大家看到鸳鸯锅的时候会想到它象什么?太极!当然是太极图!我们目前所陷入的地形象不象鸳鸯锅?象不象天然太极图?一时间,脑海中想起宋朝周敦颐的《太极图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呸!怎么整成《爱莲说》了!那个《太极图说》是怎么写的来着?我绞尽脑汁: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后面的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太极图的圆形……对称……S曲线……阴阳双鱼……内含的阴阳双点……能量平衡……正反方向的旋转运动……白骨窟……山壁……寒潭……青石棺……诸脉汇聚……一时间,自己知道所有关于太极的知识都浮了上来,从结构、到规则、到旋转、均衡、圆融、变易、方向……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太极图形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简直都要晕了。

转到最后,我就是觉得想活着出去还得去白骨窟那边,原理嘛,就是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反正生命不息循环不止,意思就是让我们在这鬼地方爬过来爬过去地捉迷藏玩(嘿嘿,这句话当然是我胡说八道的,不过太极解释起来太麻烦,什么宇宙本源啦、阴阳统一啦,等等等等,就算大家看不迷昏,我自己也写迷昏了!)!心一横,我站起来大声说:威子,我们还得从狗洞里出去!孙威眼皮都不抬:年底了,你想给那些虫子加餐?我手一挥,我就不信它们连自己的爹妈都吃!什么意思?孙威问。

我对着他晃了晃人皮。

孙威大叫,不行!恶心死了!我有心理障碍!那随便你!我展开男人皮,小心地用短剑在上面开了个口子,穿着衣服就往里钻。

喂,你用那个女的,把这男的给我!孙威上来抢。

你不是有心理障碍了吗?我是对那个女皮有心理障碍!孙威抢过男皮套到自己身上。

男皮很大,穿上去虽然松松跨跨的,但并不碍事。

我无奈,只得把女皮也穿身上,女皮身上破的差不多了,尤其肚子,因为孙威嵌进过,现在简直皮不遮体,没法子,将就吧!我把胳膊伸女皮胳膊里,勉强拽着肚子上的破皮,尽力要多遮一些。

一想到自己脸上贴的是从人身上剥下的皮,那种湿滑冰冷、酸腥恶臭……就忍不住想吐。

我就奇怪了,古代江湖客咋就那么喜欢戴人皮面具易容呢?只怕不是变态就是有病!小娘子~~你长的好一双勾魂的杏眼~咿呀喂~~孙威不愧是学医的出身,对这种东西免疫力真强,居然一点都没觉得不适应,还跟我表演京剧恶少调戏良家妇女呢。

行了行了,别贫了,我们走啦,你可得机灵点!我叮嘱他,然后重新打开石头,钻进狗洞里。

二兔子跟在我们身边不住地嘲笑。

悠u書擝 uutXT.cOM 诠汶子扳阅镀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五章 虫爸虫妈 字数:2576我钻洞钻出经验来了,技术很熟练,这次很快就钻到对面。

探着向外看看,小红虫们好象是磕药了,兴奋过度,还在空中飞着。

为了试验人皮大衣有没有效,我大着胆子伸出一只带着皮手套的胳膊晃晃,空中的红灯一阵荡漾,嗡嗡的振翅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硬着头皮坚持没缩回去,把那只胳膊留在外面诱敌,小红虫们静静地围着我的胳膊悬浮着,既不散去,也不下嘴咬。

我胳膊都要举酸了,终于有一只小虫敛翅落到我手背上。

我一阵毛骨悚然,伸手就想拍死它。

可是紧接着,无数的小红虫落到我那胳膊上,除了感觉手臂上分量加重外,没有一点不良反应。

它们真不咬我?我又伸出一条腿,一眨眼,腿上也落满了红虫,还是没事,我索性就扒着石壁,慢慢地从狗洞里爬了下来。

脚步踩到地面的时候,人皮衣外,又穿了一件红虫大衣,红虫落了一层又一层。

身上的鸡皮疙瘩酥酥地往下掉。

孙威看没有危险,也钻出来了,等他下到地面的时候,我们都有些好笑,哥俩现在整个一对发光体,跟马路上的红灯有一拼,两个小红人!二兔子在一边捧腹大笑。

这么多白骨……孙威咋舌。

这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回答。

威子,咱们在这里好好找找,不一定出口在什么地方呢!当心啊,千万别惹这些虫祖宗,不然就完蛋了!知道,留神你自己吧!我们两小心翼翼地踩着白骨走,小红虫的的微芒汇聚到一起,也能照亮挺大一片地方。

不过我可没敢提醒孙威,白骨堆里可能混着不少值钱的东西,不然这财迷没准命都不要也得把白骨们扒拉一遍。

那‘黄先生’是从哪儿出去的呢?我喃喃自语。

这还用问?人家是什么?是妖!和二兔子它们齐名的!你问问二兔子如果想出去,用找门不?哼!你当什么都跟你似的,肉体凡胎啊,想出去非得钻门跳窗的……孙威我发现你有更年期的征兆,改明儿回北京我开副药帮你调调经……二兔子见我们只顾自己说话,没人理它,不耐烦了,你们俩贫不贫啊?管得着嘛你!孙威说。

战火立刻从我这里转到二兔子。

我于是定下心来仔细找路。

走了这么久,我一直没搞清楚自己身陷在何处了。

这巨大而又黑暗、诡异而又危险的空间,这个小龙脉、灵穴眼、地血脉汇聚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呢?想起小时候自己抓了蚂蚁放在瓶子里,看它怎么爬也逃不出去——自己现在,好象也是这种情况。

太极图,太极图,太极图……你别突突突的了,都让你突突晕了!孙威说。

我没理他,知道只要一搭上话,就又得掐起来。

嗯,太极图……我刚才的想法里漏了什么呢?这个白骨窟和石壁那头的空间可以看做是太极图上的阴阳双鱼,阴阳鱼上还缺……缺了两个阴阳点,这两个点象征着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衍化生生不息……眼看着脑子又跟着太极图转了起来,STOP!我急忙对自己喊停。

如果没猜错的话,盛二兔子尸体的青石棺所在位置,就应该是这个大太极上的一个阴阳点,那么,在白骨窟这边,还应该有一个相对的点。

这两个点,说不定就跟出路有关系。

回忆了一下青石棺的位置,我辨别一下方位,径直向理应出现另一个阴阳点的地方走去。

这是我先前走过的路,在红虫的萤光之下,路不那么黑了,走没多远,我还看到先前被红虫们啃光了的大怪兽的尸骨,跟孙威站在那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怪物。

孙威想带块骨头回去,结果找来找去,最小的骨头块都比篮球大,十分不便于携带,只得做罢。

刚才我就是在这附近的石壁上,爬到隔壁的。

抬头看看隐藏在暗中的石洞,想想出了石洞就是人头怪,不由摸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又是往前走。

我还一直担心会再碰到怪兽的同类,还好没有。

看来象这么大的动物实在不好大规模养殖,指不定多长时间才长出一个来呢!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在幽暗的红芒下,前方好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的。

孙威沉不住气了:老俞,走错路了吧?再这么走下去,我非得幽闭恐惧症不可!我心里也在嘀咕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不过当着孙威是说什么也不肯承认的。

咳咳,怎么会走错路呢!你不是也看到了嘛,反正就这一条路,不是向前走,就是向后走!说完,心脏突地跳了一下,这个天生太极图真的就是自己眼睛看到的一条路吗?两侧的石壁上会不会有其他的洞口?先前自己可就是掉到石壁上的洞里才爬到对面去的。

想想就生气,*!那些黄鼠狼精了太不够意思了,哪有把人扔在半道不管的!早知道,你昨天帮它家接生,四个胎儿就应该给它留肚子里俩!老俞我告诉你说,你可以轻视我的人品,但不可以侮辱我的医德,接生把人家孩子存肚子里两个,那是我们雷锋干的事吗?还雷锋呢,雷震子吧你!我掉头看二兔子:二兔子,你别没精打采的好不好?没见过做鬼象你这么窝囊的,来,给哥哥我打起精神,到前面探探路,我们哥俩歇歇脚。

去死吧你们!二兔子骂道。

你还想不想出去啦?二兔子恶狠狠地说:有你们两个陪着,我就不出去也挺好!*!这小鬼真不肯去,我和孙威也没辙,只得又小心翼翼地开路,身上披着红虫甲,走路太不方便了,两个胳膊伸得开开的,两条腿之间也很注意距离,生怕一不小心碰到疼这些红虫,给它们啃上两口。

哈哈,老俞,你看咱们两个这造型象不象‘大’字?象,象极了,如果蹦着走,跟两僵尸似的!我没好气地说。

说话间,眼前陡地一黑。

uU書盟 uutXt.coM 诠文子扳阅读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六章 冰寒黑火 字数:2493我的眼前重新陷入一片漆黑,心却突然一阵狂跳!我们刚才看见的光线,是由红虫们发出来的,那么,是什么原因,使这些红虫突然敛去了光芒?隔着人皮衣,也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红虫们起了一阵骚动,它们不再象初时落在我们身上那样安静,而是挤挤挨挨,不住蛹动。

有点象孩子受了惊吓拼命往父母怀里扎的样子。

老俞,怎么回事?孙威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嘘!你当我是神啊?什么都知道!我小小声,别说话,也别乱动,省得一会逃命找不着你!悄悄地将短剑拨在手里。

周围寂静无声,连空气都没有流动,我和孙威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忽然我觉得眉间印堂穴上麻酥酥的,就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指着我的额头一样(读者大大可以试一下,闭上眼睛,安静地坐或者躺着,如果被人用手指或者什么东西指着你的额头,额上便会产生一种酥麻紧张的感觉,只是大多数人感应力不强,要东西接近了才能感应到)。

我蓦地向后倒去,鼻尖上掠过一团腥气。

短剑向上刺去,只听啵地一声,似乎击碎了什么,有一篷热热的液体洒在身上。

我身上的红虫们突然又光芒大盛,它们纷纷从我们身上飞起,与身前身后不计其数的红虫一齐发出的光照亮了黑幽幽的空间,我跟孙威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我不敢跟孙威说话,怕一张嘴会有不长眼睛的虫子闯进我嘴里,打个手势,两个人*着石壁蹲了下去。

这些红虫又发什么疯哪?别兴奋大劲六亲不认,连爹妈都啃。

近路面附近红虫密度想对小一些,我看看地面,除了零星的白骨,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刚才我砍中了什么,摸摸身上被淋的液体,不象是血,放到鼻边嗅了一下,我恶!怎么这么臊啊,不是我一剑把那东西的膀胱豁开了吧?孙威捏着鼻子:老俞你掉厕所啦?薰死人了!废话!我……我这是驱邪避鬼的法术,越臭呛得鬼怪邪灵躲得越远,香了还不行哪!还有这么臭的法术?真的假的?你看,二兔子离我有多远……我跟孙威一齐向二兔子看去,这家伙明明是鬼,但好象比我们两个还怕死。

紧紧贴在数米外的山壁上,不住地对我们指手划脚。

它要干吗?孙威奇怪地问。

我也不明白!皱皱眉,这些小红虫是不是没电池了?怎么光线又暗下来了。

现在我和孙威挨得这么近,都已看不清他的脸了。

老俞,不是没电池了,是红虫的光线被什么东西吞下去了!孙威的声音有些发颤,就跟宇宙黑洞一样……真是越说越玄了。

割我的头我也敢肯定,我们的的确确是在地地道道的地球上,再怎么碰到怪事,也不会玩穿越、更不会被转移到外星球、异太空,更更不会夸张地碰上宇宙黑洞。

不过,孙威说的也没错,红光就是被吞下去了。

一种幽暗黑沉的东西悄无声息地侵袭过来,红芒在那黑暗的压制下,早已失去光亮,看上去就象红光被黑暗吞食了一样。

这又是什么怪物?它好象是融入在无边的黑暗中,或者,它本身就是黑暗,无形无质,非烟非雾,就象是夜,明明存在着,也感觉得到,可是谁也触摸不到。

在强大的黑暗侵蚀下,小红虫们最后一线光芒也被压下去,我跟孙威并肩挤在一起,才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黑暗悄悄地蚕食着我们——我他妈的太有才了,居然想起来用蚕食这个词,简直太贴切了!我感觉到有无数张蠕动的小嘴,在我的人皮大衣外面轻轻地亲吻轻啃着,每一下轻啃,都带来微微的刺痛,我感觉到人皮衣已被咬得千疮百孔。

这感觉太恐怖了,就象正被五六十岁的更年期女上司性骚扰一样。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不打不骂又难以忍受……孙威先受不了了,双手在身上一阵拍打,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啾啾的呼喊。

这呼喊声比用指甲刮黑板还要刺耳数倍。

我头皮都炸了。

估计就算在地狱,小鬼下油锅时也喊不出这么碜人的声音。

阿弥陀佛!菩萨饶命!一肚子《天机不泄录》里学的法术,到此时一个也想不起来,冲口而出的却是这八个字。

孙威以为我在念什么咒语,赶紧地跟着念了三遍。

人世间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明知道危险在即,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危险,也不知道如何防范,这种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感觉简直能把人逼疯。

耳边又响起振翅的声音,仿佛小红虫们也在承受巨大的压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乍然现出一星微弱的红点,是一只小红虫终于挣脱黑暗露出光亮了吗?这一点点光明带来很深的安慰,我刹时觉得这小红虫也可爱起来。

有越来越多的红虫亮出自己的光芒,虽然在黑暗之中,这点光亮几乎是奄奄一息的,但总算能够隐约看清周围环境。

周围,仍然看不到有什么东西,只有黑暗、黑暗、黑暗和无数的微弱红点……红虫们前赴后继地投入到黑暗中去,就好象是在和空气作战一样,黑暗中波纹扭曲,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让它们发狂。

我试探着向红虫扑击的地方刺出一剑,噗地一声,觉得剑是没入到一堆软绵绵的东西里,然后,剑上突然燃起一溜黑色的火焰,不等我反应过来抛剑,火焰已顺着短剑向我的手臂爬上来,一阵彻骨的寒冷,我手臂上竟然结了冰霜。

我大吃一惊,迅速地丢剑,把人皮大衣的袖子扯了下去……有千百只小红虫已飞了上来,落到那半截人皮上,鼻端闻到一股焦糊味,黑色的火焰渐渐地熄灭了——它们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压下了火焰。

干嘛这些小虫突然对我这么好?难道真当我是它们的妈了?UU书盟 UUtxT.cOM 诠纹字扳月镀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七章 火烧连营 字数:2576我又把剑拾了起来,再也不敢乱捅了。

自从被卷起地血脉里,碰到的红虫、巨兽、人头怪等等虽然恐怖厉害,但基本上可以肯定它们都是活的生物,而不是冤鬼恶灵!所以我认为这个脉局里,应该不适合鬼灵生存(这也可以解释为何黄仙们要驱逐二兔子的鬼魂离开),那么,我们面对的东西不论多么诡异离奇,都应该是生物。

对付活物,当然有活物的法子,不能用捉鬼那一套——再说了,我现在全身上下也没有捉鬼的法器。

又不能喷血,这倒不是我舍不得一点血,而是怕血腥味再把红虫刺激变异喽!因此,简单点说,就是魔法攻击无效,得用物理攻击。

可是物理攻击人家又会放黑火,黑火还会顺杆爬……操!你不会放火嘛?豁出去了!老子也给你放一把火!管你里面有什么东西,老子一把火全给干掉!伸手进衣袋里乱摸,身上已经什么可用的都没有了,威子,你身上带纸呢吗?呃……人民币算不算纸?给我一张!孙威把钱夹摸出来,抽了一张一百的给我。

换个一块的!我要用来施法术,干嘛拿那么多钱浪费,一百块钱足够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交两个月的学费了。

孙威赶紧换了张一块的给我。

我左手握钱,右手结印,默念咒语,一簇微小的火苗在纸币上燃烧起来。

光*这一块钱可玩不了火烧连营,威子把你衣服脱下来!我也撕下自己的外衣,先前曾经掉到潭里,衣服现在半干不湿的,还挺不好点着。

孙威的衣服也一样,被扣在女人皮肚子里时,浇了一身的人皮营养液、蛊虫脑白金。

我拿着纸币去烧湿衣服,冒着大黑烟,好容易才点着了。

我抡着衣服就向红虫扑击最疯狂的地方甩过去。

只听篷地一声,那幽黑的地方突然窜起大火,火势大的简直让我以为那黑暗的东西是汽油做的。

即使在火烧之下,这个东西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只看到一团大火在空中燃烧,很多的小红虫被烧死,空气中一股焦臭味道。

那东西又发出刚才那种惨厉的叫声。

看来我跟它赌气放火以牙还牙,还真是歪打正着啊!哈哈,看见了吗?暗黑破坏神就是这样练成的!我自吹自擂。

这把大火一烧,什么东西怪物都得烧没了。

没有凭借物,熊熊的大火在空中向我们扑过来。

看来那黑暗的东西是种奇怪的物质,可以吸收光线,所以眼睛看不见它,但却极易燃。

死老俞,你想烧死我们哪!孙威跳上来给我一拳。

还不他妈的快跑!掉头就向后跑。

我一把拉住他:不能向后去,后面全是白骨,如果烧起来这火没救,咱们肯定就得被烧熟了!那怎么办?孙威恨不能踹我。

死活就这一条路了!咱们向前冲吧!我把身上仅剩的那片人皮拉下来顶在头上,这会火势不小,估计小红虫也不敢追上来咬我们。

孙威无奈,也只好照作。

我们顶着人皮闪避着空中飞舞的火焰,迎面冲了进去。

那些小红虫们也义无反顾地跟了上来,一时间火海里各种各样的怪声都有。

冲进火焰之中,只觉得好象被埋在沙堆里,全身使不上力,身上传来一会冰冷入骨一会灼烧难忍的的疼痛,我跟孙威也玩了命了,管他什么,就是向前猛冲。

身前是可见的黑火,身后是我放的那一把火,一冰一热,完全相反的两股火互相抵消,所以虽然被烧得疼痛,但也不是无法承受。

逃跑中想起一个词反物质——这是科学家发现与物质对立的一种东西。

而这个黑暗物,吸收光线,眼睛不可见,会发出冷彻的黑火,也是与我们日常所见完全相反对立的,不知道在科学上应该归类于什么范畴。

我放的那把火已经烧了过来,火势已越来越大,我拽着孙威狂奔,身后的衣服几乎都给烧着了,孙威气疯了,一边逃跑还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骂我。

其实不用孙威骂,我心里也在后悔,肚子里骂自己一万多遍了。

脑子坏掉了才学诸葛亮玩火烧连营!人家是在江面上,而且有东风相助。

俺呢?俺是在闷罐子里点汽油,纯粹是在玩自焚哪!二兔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现在根本顾不上它,反正它也烧不死,没准几分钟之后,我跟孙威就留在这里跟它永远作伴了。

正想到二兔子,就看到它站在不远处的拐角跟我们喊,这里!这里!我们来不及细想,就冲它奔过去。

二兔子指着前面,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祭台,我匆匆奔过去,发现祭台黑漆漆的,拿手中短剑敲了敲,发出金属的声音,凹印中嵌着一块牌子,上面刻着字和花纹,我伸手去拿,居然没有拽动。

仔细一看,原来是嵌在祭台上的。

火又烧过来了,孙威急得直喊:老俞你就别财迷了,垃圾破烂咱们不要,逃命要紧!知道了!直觉上我认为这个祭台和牌子是很重要的,但确实没有时间了,我拿短剑用力一撬,把牌子撬下来,顺手别裤腰带上。

牌子被撬下来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呻吟样的声音。

怪声太多,我也没往心里去,此时前方已经没有路可逃了。

老天!您老人家不是真打算在这里把我们哥俩烧烤了吧?我们可真没做过什么了不起的坏事呀!自从进入这个地方以来,我不但被虫咬巨兽追,还掉到潭里被水淹人头怪打,然后又被火烧,金木水火土诸般大刑,也快受全了吧?金木水火土——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如果寒潭属水,青石属土,再加上黑火、金属祭台,五行之中,还差一个木。

火此时已烧到面前,阳火已完全迫退了寒火,我就奇怪了,那个黑暗的物质就烧不完了!那不成永恒动力了嘛,拿外面卖火电厂肯定能为国家节省不少的煤炭资源……火已经烧到眉毛,我跟孙威向祭台后躲去,能多活一分钟就算占一分钟的便宜。

悠優書擝 uUtXt.cOM 荃汶吇版粤读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八章 落井吓人 字数:2964孙威这会也认命了,闭嘴看着大火发怔。

老俞,我对不起你!又怎么了?我顺口问。

心里紧张地盘算,五行之中,木哪里去了?小时候你跟东大辽那些坏小子打架,是我报告老师的,害得你被喊家长,还有,班长书包里那个青蛙,也是我放的,谁让她偷偷喜欢你吧,还有……好小子!原来我小时候碰到的倒霉事都是你在捣鬼的!不过想想自己也没少算计他,嘿!就当这会不是算账的时候好了。

打住打住,我可不是牧师,没功夫听你临终忏悔。

我的眼睛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异象吸引住了。

可是这些事情不说出来,我死都不会瞑目……你放心,咱们死不了!死不了?孙威来了精神。

你看,那是什么!我指着前面说。

那是……孙威张大嘴巴,瞬间变白痴。

在金属的祭台上,我刚才撬掉牌子的地方,慢慢地裂开,一棵粗大的老根伸了出来(感觉这老根象是活的——有智慧的那种活,寒),很快地将祭台胀成两片,里面出现一口树井。

这是一个直径二米多的巨树之干,在中间掏空,我扒着井沿往下一看,井洞深入地底,一股寒凉水气,使饱受烤炙的我们感觉甚是舒服。

威子,永别了!我宁肯跳井自杀,也不愿意变成烧猪!我悲壮地和孙威说。

那还客气什么!要跳就快啊!孙威的头发都烤着了,他一边急着灭火,一边说。

趁我不注意,在我背后就是一脚,我连哎哟都没来得及叫,就被他踹了下去。

*!早知道你小子不怀好意!孙威自己也跳了下来。

就知道这小子聪明,一般情况下骗不了他。

我们两一前一后笔直地向下坠去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也不知道多久,扑嗵一声水花飞溅,我已落入水中,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吸力牵扯着我向水的深处拉去。

*!这么大的力气,不是水底下还有什么东西等着吃我的呢?我只来得及做两件事,第一件是先深吸一口气,第二件事握紧了短剑。

然后头下脚上被卷进漩窝。

接来下,我的身体在一点不听使之下,独自完成了许多世界体操名将也难以完成的动作,粗略统计一下,大约有水中前后翻腾三百多周半,水中360度转体三百多周半,单臂大回还N十来次,前摆分腿前空翻成反握前翻若干次……从自由体操到高低杠、鞍马、跳马、单双杠、平衡木、吊环……大部分高难动作,统统表演一遍,其中还掺杂了赛车时的越道翻滚碰撞若干次,然后还灌了一肚子的水。

正当我被撑的胃都要炸了的时候,终于发现曙光在前头了。

哗啦一声水响,我的眼前突然一亮,整个人已被抛出水面。

还没等我看清楚是在哪里,就又跌了下去。

立刻又毫不客气地喝了两口水,我昏昏沉沉地挣扎着用力游动,终于手臂碰到什么东西,然后被拖上岸去。

大师!这不是那位大师吗?耳朵边乱成一团,好象有无数的人奔了过来。

我顾不得抬头去看:哇~~~哇~~~~先吐水再说。

看哪,水池子里又冒出来一个!周围的人惊呼着。

快,快救人,是大师的助手!人们呼喊着,乱成一团。

我抬头一看,发现孙威出现在半空中,脚下是一条水柱,映着阳光,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此时此刻,我只想起一句话:我知道有一天我的爱人会驾着五彩祥云来接我,可惜我猜中了开头,猜不到这结尾……孙威丫的一不小心就成少女的梦中情人了哈!孙威只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秒多钟,就又落了下去。

我看有人去救他了,也放下心来,又抱着肚子吐了两口水。

没几分钟,孙威也被拖上岸来,他倒在我身边,都快灌成蛤蟆了,还贫嘴呢:哇~~~老俞~~~哇~~终于~~解放区的天~~~哇~~~晴朗的天~~~~哇哇哇~~~终于逃出生天,心里一阵安慰,精神一松弛,觉得冷极了,这大冬天的我全身湿得跟落水狗一样,没冻死就算便宜。

回头看看四周,哟嗬!这不白马坟村嘛!我们钻出来的那个地方,就是白马坟村水塘中央的那块未冻水面——好嘛!幸亏是在没冻冰的地方被扔出来的,不然再撞冰上,非把脑袋砸腔子里不可!俞大师,你们怎么在这里?居然是贺正国挤上来说话。

我……冷……我有气没力地说。

快,你们几个快把俞大师他们抬到我家里!动作快点!村主任四叔威风凛凛地指挥大家。

我跟孙威很快被大家搀扶到四叔的房子,四叔又指挥村人烧火炕,就势烧了两大盆水,我跟孙威赶紧洗个澡,把一身的肮脏和晦气霉气全洗掉,然后换上四叔儿子的衣服,两人对望,这打扮活脱一个小队会计,不禁乐了半天。

令我高兴的是,尽管历经磨难,那把短剑和我撬下来的牌子居然没有丢,这会儿没功夫细看,急忙把它们随身收好。

然后换到四叔家的大屋,火炕上已经摆好的热乎乎的饭菜,四叔、贺正国和村子里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在等我们,我跟孙威饿坏了,顾不得客套,脱鞋上炕就甩开腮帮子猛吃,四叔他们看的眼都直了。

吃了八成饱,我终于放下筷子,拍着肚子感慨,真是两世为人哪!一问,原来距离我们掉进地血脉已经一天半的时间了,大家都以为我们挂掉了。

四叔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大师,你们怎么会从水塘子里冒出来?我先不忙解释,去问贺正国:贺董事长,令堂怎么样了?没事吧?贺正国说:我从……咱们分手之后,背着老太太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子,然后找车回到县里,老太太直接送医院去了,我就马上回来办……你要我办的事情。

事情办得怎么样?我记起要他动员百姓搬迁的事。

贺正国看看大家,脸上带着苦笑:政府那边的工作好做,难在乡亲们不理解。

我已经答应为他们在县里安排住处,安排工作,可是很多人还是不愿意走。

不仅白马坟村是这样,我派人去附近别的村做动员的人,反馈回来的信息也是同样情况。

刚才大家就正在场院里开会,正闹哄着,就突然发现你们冒出来了。

看来钉子户队伍庞大,不仅城市里有,在农村也不计其数啊!四叔插话,不是我们不愿意走,只是大家祖祖辈辈地生活在这里,拉家带口的,实在不能走啊!贺正国说:大家都认为我在这里发现大矿场,是要占地开矿,还有人说我要开发旅游……总之,提的要求非常苛刻,我们会计算了一下,就算英裕破产,也无法满足乡亲们的要求……我无言!u优書萌 UUtxt.cOM 荃汶吇坂粤镀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三十九章 以杀止杀 字数:2537感应了一下,附近没发现二兔子的痕迹,我不禁有些担心。

虽然它是只鬼,而且嘴巴坏的让人讨厌,不过,也总是和我们出生入死来的。

现在自己和孙威虽然逃出来,但如果把它丢了,我答应它的事情一件也没做成,这是非常遗憾的。

而且我一时冲动,在地脉里放的那把火,也不知道烧成什么样子了,更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诸脉的异动,如果打破诸脉平衡,那么即使暂时没有什么祸乱,但长久下去也必遗害一方。

我的性格好象有点怪异,有的时候谨慎的近乎保守,但当谨慎已不足已解决问题的时候,在危急时刻又会豁出一切什么都不管不顾,在地下放那把大火对抗黑火就是这样,现在,因为这把火,我又冒出一个想法,考虑了再三,最终决定做了再说。

四叔,各位父老乡亲,我先前告诉贺董事长请大家搬家,是因为我觉得这块地下有不吉利的东西,时间长了会祸害百姓。

不过,既然大家不愿意走,也不能勉强,可是我门派中人慈悲心肠,又不能眼看着大家受害而不管,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四叔他们对我这个大师还是挺信服的,一听不用搬家,立刻高兴起来:请大师指点迷津,普渡众生!这词用的挺大,我可不敢担着。

我考虑了一下,与其留着地下的那个东西,跟定时炸弹似的,不如直接把它引爆了!看看大家张着嘴巴恭听的样子,我说:用最快的速度帮我准备炸药,越多越好,咱们炸开它!孙威睁大眼睛:老俞,这行吗?嗯!我其实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这话可不能说。

我这样主蛮干只基于一个原理,既然困龙、灵穴眼、地血脉和小龙脉都是因为山脉风水造成的,那么,我就毁了这个风水脉!妈的!管你是什么鬼东西,老子凶对凶,煞对煞,乌龟对王八,炸你个稀巴烂!什么灵脉地血脉,就让你们尽情地渲泄出来,看谁克得过谁!我就不信人力胜不过天去!估计我这会咬牙切齿的样子很狰狞,孙威看了我半天,没敢言语。

丫的这时候敢拆我的台,非掐死他不可!我在白马坟村和贺正国心目中威信挺高,四叔他们商量了一下,马上就同意了。

贺正国立即派人去自己的矿上取炸药。

我又吩咐他们再找几样其它的东西,贺正国偷着问我,二兔子哪里去了,我只好回答,暂时把它安置了。

吃完饭,我躺在床上休息,没一会就睡着了。

梦见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还梦见那张女人皮长到身上取不下来了,变成一两性美人,被当权人士霸占,我贞洁烈女抵死不从,最后被活活剥皮……这梦急得我哟,上吊的心都有。

好不容易睡醒了,已是第二天的早晨,我洗过脸吃了早饭,抖擞精神,查看村人帮我预备的东西,罗盘、县界地图和一撂黄裱纸及朱砂鸡血等物,先在地图上找准方位,做了标注,然后找毛笔蘸朱砂鸡血画了百十来张符。

出门一看,四叔已着数十人挑着炸药雷管整装待发,贺正国还从矿山调过来好几个会用炸药的专业人士,外加看热闹的人,约有一百五六十号。

我手一挥,很神气地说:出发!然后令向导带领大家向我在地图上标注的地方行去。

先用罗盘在困龙上找到正南方的火位,用法术灵符定住其风水气势,又请爆破专家看准山脉的方位,然后打洞分别把炸药放下去。

再留下数位人员,跟我对好表,调好对讲机,我告诉他们听我的号令,在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准时开炸。

然后又带人去另外的地方埋炸药。

根据地形,我又拿着罗盘在小龙脉周围的山脉上找到正北的水位、正东的木位、正西的金位,也分别下了法术灵符和炸药,同样吩咐之后留人看守,然后又回到我们小龙脉的龙头,这是风水阵的正中央,土位。

小龙头表面上跟我们前次来过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却敏感地觉察到,现在的小龙头,一点生机也没有,死气沉沉,十分的压抑。

我跟孙威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曾经挖坑的痕迹,两人怕这事吓着大家,没敢声张。

我先用罗盘定准穴位,怕有误差,又再次做法祭出灵符,咬破中指,以血滴在灵符上,大喝一声:去!那张符倏地飞上天空,缓慢地地往前送去,连转了几个方向,终于如坠重物般落下去,落点和我选定的位置恰好一样。

跟来看热闹的人发出惊叹。

没错,就是这里了。

我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下炸药!立刻有人上去打洞。

我跟孙威盯了半天,发现这次没有喷出红色的血浆来,稍稍放下些心来。

人多力量大,炸药很快被安置好,我们迅速撤离,一大群人呼噜噜跑到安全地带,静待午时到来。

望着微有些薄云的晴朗天空,我心中非常紧张,这次的事情是好是坏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地维持很长时间的风水局一旦被破,那么百姓的生活肯定会发生变化,只是不知道会向哪个方向发展——唉!如果我跟孙威不多管闲事去驱什么笔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方百姓还是照样过他们饿不死但也富不了的日子!说来说去,都怪我们两个人!孙威叹了口气:老俞你也别想那么多了。

这个东西既然存在着,虽然被压制着一直没有发作,但你也说啦,乌木白骨那里已经镇不住了,也许几年之后、几十年之后最多几百年之后,总有一天会暴发出来,既然已经形成宫外孕畸形胎了,就得及早下手,该切的切了,不然早晚成大患!你丫就别安慰我了!有你这么比喻的吗?太阳已移到头顶,我看看表,时间已是十二点四十三分。

我拿过对讲机,下了命令:时间就要到了,大家注意听我的号令,同时点烧炸药,注意人身安全……明白!是!嗯!好的!对讲机里乱嘈嘈地传来回话。

五、四、三、二、一,点火!这架式好象不是指挥同志们炸山,而是正在送神州火箭上天呢。

優u書擝 UUTXt.Com 荃文自坂粤牍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四十章 无知无畏 字数:2424似乎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眼前有火光冲天,然后是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接下来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然后,天空突然变成灰红色,有无数的闪电在空中乱窜,雷声隆隆,旋风呼啸着刮起细石草木,抽打着碰见到任何东西,我们被震得立足不稳,不得不卧倒在地保持平衡,鼻子中闻到的味道能呛死人,视线所及的地方全是那种令人心生恐慌的灰红。

看来山脉中积累了千万年的灵气血气都在这一瞬间冲了出来。

我伸手抓住身边的一棵小树,想稳一下身子,结果手刚碰到树干,小树突然化为齑粉,差点闪我一个跟头。

紧接着有无数的树木被拨上天空,在空中化成一团烈火,这烈火凝而不散,很快就被某种无形的阴气压熄了,烟尘弥漫,众人都不敢睁眼,将面紧紧地贴在地上。

大家被吓坏了,四叔抓着我喊:地震了地震了,快向上级报告,这肯定得比七六年唐山那场震级高……我趴在地上,紧紧抱着头部,以免被不长眼睛的石头砸着,根本就顾不上理他。

这场天地异变大约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地震、闪电、雷鸣、、狂风、大火……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察觉到不再飞砂走石,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抖掉一脑袋沙子,发现孙威早瞪着眼睛骨辘辘地乱看了。

我们爬了起来,大家此时也镇定下来,纷纷跟着站起,打听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说话,一看大家零伤亡,也放下心来,快步走上去查看情况。

登上一个高处,再向四周望去,小龙脉的龙头被炸掉一半,碎石满坑满谷,龙身龙脊也被埋在其它几处的炸药炸断多处,估计再厉害的风水师也看不出这曾经是个龙脉了。

我祭了两张符,测试了一下,再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反映了,这证明附近山脉气运流动已恢复正常,我打开对讲机,想问问其他人的情况,对讲机却只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根本就不能用了。

哎,肯定是天地巨变之后磁场变强的缘故!这下二兔子的尸骨是找不回来了,肯定也跟着炸毁了,它可以安心地往生了吧?我又赶紧去其他几个爆炸点看看,不错,炸的虽然没有小龙头严重,可也在不同程度改变了地形,尤其困龙,被炸开一个大口子,铁桶样的山势已完全破了,戾气恶气尽泄,白马坟村的空气似乎感觉都不一样了。

至此,我才完全放下心来,看来这最简单最笨拙最下策的炸毁脉眼,反而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

哈哈,咱本事虽然比不上那两位布局改局的高人,但手笔却比他们大多了。

想来古代人再有本事,也只是把事情弄得玄而又玄,谁也不会象我这么蛮干炸山吧?看得出我得意洋洋,孙威来了一句,难怪人家说,无知者无畏,今天我才明白……*!不理他,今天老子刚普渡众生,心情好!在白马坟短暂修整了一下,我们跟着贺正国连夜回县城,先去医院看望了胖老太,她昏昏沉沉地睡着,表面甚是安详。

不过,我看她面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死气,估计再也活不了多久了,但也不能说破。

这次我和孙威没去贺正国家,而是住进了泰姬陵。

事先已经跟贺正国说了,他的发家多半是因为二兔子的尸骨镇在风水绝妙的脉眼上,现在这个风水已经完全破了,以后的生意做好做坏就不是听天,而是凭人了。

贺正国沉默了半天,表示并不在意。

也对,生意都做得这样大了,怎么着抗风险能力也比一般老百姓小企业的强。

但是贺正国听说英裕大酒店是个死煞局,没了二兔子的风水保佑,估计会出事,倒真有点怕,恳求我帮他解了这个局。

哎,我俞越也有好生之德,不能看着这个泰姬陵害人哪,于是就住进了酒店。

这座泰姬陵依河势而建,坐东朝西,但并不是正方位,而有点偏东北西南向,五行混沌、气场浊滞不清,阴气重而煞气浓,要改变其气运,首先当以阳气克制,然后还要对酒店的外观和内在一些设施加以改造,从根本上改变陵墓格局。

我让贺正国不管用什么方法,连夜弄来八百一十面铜镜,然后把铜镜按照九宫八卦方位镶嵌在酒店各处,使整个酒店的角角落落都能在铜镜照射所及。

然后在酒店正西方位建设一个小型的太阳能装置,以太阳之刚克泰姬陵的阴邪。

将酒店的厨房移建到正东方,正北方属水,把网球场改建成游泳池,在正南木位开辟成花园,并按六合方位种桃树。

并当夜画下几百张镇宅平安符,让贺正国用红布包了,等酒店改建完毕后,封在每个客房的门楣上方。

最重要的,是让贺正国重新改建酒店外观,至于建成什么样子就不干我的事了,只要不是泰姬陵,哪怕他建成西湖的三潭印月呢!把这一切安排完,又用了一天多的时间。

这次本来才请了一天假,但一出来就一个来星期,回单位不定给社长部主任怎么骂呢!正琢磨着要跟贺正国告辞,他带着老婆孩子来了,表示了衷心地感谢,热情的让人受不了。

贺正国和老婆的事还好说,贺小晴那羞答答的表情却让我有点坐立不安,这丫头别是看我英明神武,爱上我了吧?自己也觉得很扯。

只得不去理会她,自顾和贺正国夫妻说话,跟他们说了明天要走的事。

贺正国夫妻又留了半天,也知道我们在北京还有工作,便同意了。

等他们告辞,孙威在沙发上发现一个大信封,这也在意料之中。

我们付出额外的劳动,当然要得到奖金加班费啊!孙威打开拿出支票一看,乐得蹦起来:五百万啊老俞!这把咱们哥俩赚到了,回家就辞职去,哈哈……我也挺高兴,哥俩对着傻乐半天。

操!你们两有点出息行不?没见过钱啊?哈喇子都掉脚面上了!我跟孙威一回头,晕!居然是二兔子。

uU書擝 UUtXt。

coM 诠文子版越牍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四十一章 恋恋不舍 字数:3320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看着它,还以为这家伙早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废话!你们把我丢在那个鬼地方,以为能甩了我呀!二兔子愤愤地说。

咳咳!孙威清清喉咙:我们那不是情况紧急顾不上嘛!再说了,你跟我们又不一样,我们也没法背着你一起逃命,反正火也烧不死你,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二兔子,这两天你去哪了?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我问。

妈的!你们两个不讲义气,自己逃走了!我当然也得跟着走啊,可是那个鬼地方我说什么也走不出去,在里面可以随便转悠,就是想出去不行!那,那可能是有什么防止鬼灵出入的法术吧?可是黄鼠狼精却可以来去自如,想来是因为妖鬼不同的缘故吧!我他妈上哪知道去!二兔子气稍微平了一点:喂,我说,你们打算拿我怎么办?这个……我考虑了一下:你的尸骨在爆炸中肯定连渣都剩不下,就算是做个火葬,然后把骨灰撒在青山上吧,跟撒入大海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是当今挺时尚的安葬方式。

你的心愿也算了了吧?那就该上哪上哪去!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投胎?二兔子郁闷地问。

你们正常的鬼是去干什么?这个我不太清楚,反正人间你是没得混了,如果实在不想投胎,就去地狱旅行也成,听说是十八层的,够你逛个几百年的……操,我跟你们说正经的呢!说正经的?我叹了口气,表情也严肃起来:说正经的就是,你应该回去了!人间虽然多姿多彩,但终归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

否则,你迟早会魂飞魄散,什么都不剩了……二兔子呆了半天,神色黯然,最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凄凉地说:那我走了。

我去看看我妈和我家里人,就离开……我跟孙威也沉默下来,说实话,这个鬼虽然满嘴脏话,而且又喜欢和我对着干,但我并不讨厌它,此时一想到它要永远离开,还真是舍不得——但,人鬼殊途,大家总得回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二兔子的身影飘出房间,孙威揉揉鼻子,勉强笑了笑:一想到它要离开,我心里还有点酸酸的……没等我说话,二兔子的头突然从墙壁上探了出来:喂,你们两个谁的老婆快生孩子了?老俞你帮我想个法子,我投胎给你们谁当儿子吧!去死!我和孙威同时对它伸出中指。

别说我们都没结婚(孙威有女朋友,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就算结婚,如果生个二兔子这样的儿子——那还不如从小就掐死呢,只怕不等长大就能气死老子!孙威拿枕头砸在墙上将它的头拍了回去。

虽然有了临别的一个小开心,但二兔子的离开还是让我和孙威闷闷不乐,五百万钱虽然可爱,可是钱是随时可以赚的,二兔子走了,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唉!没心情!我们两人草草地洗个澡,就睡了。

各位转载请注明起点中文网。

第二天一早,贺正国亲自来送我们,他的女儿贺小晴正好也回北京,大家就同车而行。

临走时,我在当地买了不少当地土产的山珍野味带回去,估计这次无故旷工,耽误的工作都分担到同事头上了,带点小礼物,也算表示对大家的感谢。

贺正国告诉我,炸山的时候他发现一条矿脉,这几天派人去勘测了,得到回报说挺有开采价值,准备在白马坟村建个选矿厂,村子的经济很快就能上去。

我也挺高兴,看看,刚把困龙破了,就给白马坟的老百姓带来财路了!他又说,因为三小子一家实在生活不下去了,最近他把这一家接到县城了,给三小子安排了工作,还准备派人送三小子的老婆去市里治疗,于是我和孙威在离开前先去看看他们一家,留下些钱,又教了三小子老婆一套健身功法,虽然不能治愈这种高位截瘫,但也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以后这一家子的生活如何,还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看到三小子一家又想起乌木白骨洞,那个埋葬方位很有讲究,虽然困龙已破,但它基本上仍处于白马坟村的风水位,于是我又建议贺正国将三小子房改建成一座小庙,供奉山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化邪克恶和积善行德。

贺正国也答应了,说马上派人去办。

总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利索了,于是一路无话,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回到北京。

在孙威老爸家,我跟贺氏父女告别,在贺小晴含情脉脉的注视下,我慌忙走掉。

孙威也跟了出来,哈哈大笑,老俞,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不就一女的嘛,对你有点意思就把你吓成这样!少废话!闭嘴吧你!我们俩自己带的东西全丢了,这会穿的是在县城买的衣服,挺土的,于是我要回自己父母家换衣服。

孙威从衣袋里拿出那四颗从人皮虿囊上撞下来的黑宝石,将三颗交给我保管,只拿了一粒,说去找个珠宝界的业内人士,估估值多少钱。

他这一说,我也想起不少事了,这次在脉眼下虽然九死一生,但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搞明白,比如万骨窟的白骨是怎么回事?太极图最初又是谁布下的?有什么目的?后来改局的人是谁?等等等等,这么多的迷,我也要想办法弄明白。

于是两人分手,各干各的事去。

我先去父母家蹭饭,然后开上我那二手车回自己家。

那把短剑和牌子我一直带在身边,这是惟一可以提供研究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家,把所有的事情安顿好,已是晚上了,我终于有时间坐到书房的灯下,仔细地看看自己燕山之行带回来的两件战利品。

那把短剑和牌牌我已经把玩过无数次了,只是一直没有看出什么来。

短剑大约长一尺三寸,比市场上卖西瓜的切瓜刀长不了多少。

剑的式样古朴,微带曲线,虽然被黑火烧过,但青森森的锋芒丝毫不减其锐。

剑柄部分呈象牙色,触手温凉得宜,握着十分的舒服,一侧镶着七粒各色的宝石和小钻,呈北斗七星状,看上去甚是华丽。

剑身上镌着两个字,先前我蒙孙威是大篆,但后来却越看越不象,而且两个字一个笔划繁多、交错复杂,另一个却简单的只有廖廖几划。

这两个字线条扭曲,形体古怪,象花纹多于象文字。

那块牌牌约有尺许长,三分宽,厚只有半个指节,下部有个小小的底座,颜色黑黝黝的,也说不清是什么材质的,只是拿着挺沉,大约有个十多斤,上面也有着繁杂细碎的花纹,纹路与剑上的两个字虽然不一样,但看笔法应该属于同一种类型。

这些纹路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但好在咱从小看杂七杂八的书多,知道古代很多人把秘笈宝图什么的藏在剑身剑柄里,而且这块牌子厚度也有一厘米多,中间塞本书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如果那书薄的跟马王堆出土的素纱蝉衣一样,这牌牌简直可以放下一本写了数年还没完成、又臭又长的现代玄幻小说。

对两个东西又旋转又敲打,折腾了很长时间,也没发现上面有什么机关,又想起倚天剑和屠龙刀的事情来,满心想用短剑砍牌牌,可是终究那种事太玄,不敢轻试,怕两败俱伤。

算了,改天拿去找朋友用高科技方式透视一下,不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嘛!我左看右看的研究上面的花纹,试着将之与甲骨文、金文、石鼓文和大小篆对比,也没什么共同之处。

至于传说中的蝌蚪文、梅花字、素女书,我一来没见过,二来就算见了也不认识,干脆就别费这个心了。

反正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花纹,绝对不会是现代满维蒙藏等少数民族文字就是了。

自己研究不出个所以然了,但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成。

我将短剑和牌子上的纹路拓了下来,晾干后又扫描到电脑里,再用数码相机把短剑和牌子从多个角度拍好,全部上传进电脑,简单写明发现经过,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自己认识的六七位在历史、考古和文字方面很有研究的专家。

Uu书擝 UUtxT.cOm 铨纹字板阅牍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四十二章 法由心生 字数:3297然后这件事便暂时放在脑后,第二天我开始上班,这次又被社长和部主任臭训了一顿,骂得我头上冒火,脸上还得赔着笑,没办法,这事是自己的不对,谁让自己无顾旷工不归,耽误工作呢!唉!做人真难哪!难怪孙威手里才有了这两个糟钱,就老惦记着辞职,也许辞职真是个好办法。

挨完骂把带回来的礼品分给部里的同事们,同事们挺开心,我一高兴,中午又请大家撮了一顿,大家喝的都有点高,一商量,几个不喝酒的女同事去单位上班,余下的就翘班去K歌,大家又是喝酒又唱歌,唱饿了又出去吃……总之,闹腾完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累得我回家就倒在床上起不来,敢情跟活人一起发疯,比跟鬼怪拼命还折磨人呢。

好在第二天赶个周末,我睡到快中午了才起床。

洗漱完毕,开电脑,习惯性地看邮箱,一看吓一跳,邮箱里的新邮件有四十多封,差点把邮箱撑爆了。

看看发件人,是我求教的那些专家朋友,急忙坐下来一封封查看。

由于邮件内容太多,而且这些信件有很多的专业名词术语,我自己也就看懂了个七八成。

不过这七八成,也足够我对燕山灵脉下的太极图做出比较完全的推测了——请注意,我是在专家们的考证分析之上做出的推论,只能算是对自己的疑惑有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但不一定是事实,而且里面BUG颇多,却也不是我能够凭空猜测就整明白的了。

考古学家陈惟,他回我的邮件里面说,从短剑和牌子的造型纹饰上看,初步认定是南北朝时期的文物,由风格判断是北朝鲜卑族常用的,而且一些细微的特征显示,是鲜卑皇室贵族的家纹,但具体时间还要用同位素检测才能知道。

(中间省略几万让人越看越晕的考古术语和文字)而且他强烈要求我告诉他位置,他要亲自组队去考察。

我可没敢告诉他那地方已经让我炸了,组队考察是不可能了,组队练级还可以考虑)历史学家刘静棠则告诉我,燕山在五胡乱华时代,曾经在北朝十六国中多个国家统治之下,最后一任统治者是北燕,没多久北燕被魏太武帝所灭,直到魏统一了北方,史称北魏。

我国有一位最著名的女英雄花木兰,据考证就是北魏时人,她替父从军十二年,在北方大地上纵横征战,从黄河岸边打到燕然山,也就是如今蒙古共和国的杭爱山。

(中间仍然省略几万让人看了会昏迷喷血而死的考证资料)不过,刘静棠提到花木兰,却让我精神一振,白马坟村不是号称当年花木兰葬马的地方吗?好象对上点号了呢。

中国著名的文字专家杜青研先生认为,我发过去的那些拓片,确实是文字而不是花纹,但却属于中国古代一个少数民族的文字,根据他的判断,应该是属于鲜卑族自创的文字,由于这种文字在隋唐之后已经失传,因此上面写的什么,他也不认识,所以爱莫能助了。

鲜卑族,大家不陌生吧?金庸的《天龙八部》里,慕容复就是鲜卑慕容氏后人,该书虽然有提到鲜卑文字,但实际上,这种文字在北宋之前就已经失传了。

其他的几位历史和考古学家的见解虽然有小的差异,但大体上却相类似。

看了他们的邮件,我是一会胡涂一会儿明白,总觉得还有很多地方不能合理解释,于是分别打过电话,请专家们一同上网探讨。

我们在网上一个语音聊天网站建了房间,大家进去后再把房间锁死,然后各抒已见。

我先详述了燕山之行的经历,包括自己看到的地脉风水以发现的乌木白骨、万骨窟,以及人虿囊的外观(可惜存有照片的孙威手机已因为掉进树井时浸水毁了)和祭台的形状等,一点没落地告诉了专家们。

然后几位专家各抒已见,气氛很是热烈,有两三次说着说着还因为意见不合大家吵起来了,好在他们都比较专业,很快达成基本一致的认识,把结论告诉我。

不过,专家们说,由于他们看到的都是图片,听到的也只是我的描述,本着严谨的科学态度,这个结论并不是定论,只是依据目前已知的历史,结合有关情况,暂时得到的一个解释。

换言之,他们告诉我的,基本上是大家连蒙带猜的结果,并不一定就是对的。

我又在这个论点的基础之上,把自己的有关看法揉了进去,因此,暂时得出下面的推论——或者说是臆测更恰当些。

虽然很多的细节并不清楚,而且还有很多的漏洞无法自圆其说,但这却是目前我惟一能对自己有个交待的解释——燕山,在一千五六百年前的五胡乱华时期,曾经处于北燕的统治之下。

北燕,史称由鲜卑部汉人冯跋在后燕基础之上建于公元409年,于公元436年,被北魏太武帝灭国。

当时的中国,由于连年战乱,佛玄两教都有空前的发展,而且佛道之间的斗争也非常激烈,以致后来有不同的统治者下令排佛崇道、灭道推佛甚至禁断佛道……当时的南北两朝从皇帝高官到民间百姓,多数都信佛信道(但无神论者也有,最著名的是齐梁时的范缜,其所著《神灭论》使我国唯物主义哲学前进了一大步),北燕的皇室便是坚定的道教信仰者。

当时在北魏的强大攻势之下,北燕皇帝见灭国已势不可免,但又不甘心就此亡国,于是请国中高人,在燕山深处觅得那块凶险地,并利用天然的太极格局,布下煞阵以养血脉,以备关键时刻引其血凶气,动摇北魏的国本,挽回败势以保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北燕还是被魏灭亡国,但这个煞局却留了下来。

若干年后,北魏与柔然暴发了战争(柔然,北方一个非常强悍的游牧民族,北朝往往泛称为匈奴、凶奴、鬼方、猃狁、北虏、北狄,最盛时势力遍及大漠南北,北达贝加尔湖,南抵阴山北麓,东北到大兴安岭,西边远及准噶尔盆地和伊黎河流域,曾进入塔里木盆地,使天山南路诸国臣服,此不详述)。

当时北魏战场紧急,向全国征兵。

一个传奇女子披上战袍,替父亲走上战场。

她就是中国历史上最灿烂最夺目的女人之一——花木兰。

经过连年浴血苦战,花木兰在又一次率军北征中,在燕山那个煞局附近与敌人展开撕杀,金戈铁马,血染征袍,战场上的肃杀、悲壮和凶厉与地血脉凶煞阵呼应,激起它的异变,于是,两军中的大部分将士在一瞬间被夺去生命,并从此镇入地脉,这又引发人皮虿囊中小红虫们的孵化。

当时花木兰的军中也有玄门高人,看出此局的危险,于是利用现成的材料,匆匆布下乌木白骨阵,然后设法进入地脉太极中,仓促地封了人皮虿囊,又布阵改局,暂时压下了诸脉异变,维持脉局不破。

北魏没多久分裂灭亡,此后又是不断的朝代更迭,风云变幻、战旗飘扬……数不尽的千年岁月一去不返,却没有一个朝代可以永保基业。

可见风水之术上承天意,妄图逆天而行,终是不能。

那瑰丽多彩的历史,悲壮豪迈的战场,为国尽忠的热血,美丽傲岸的女子,仁心侠胆的高士……想想就让人心驰神往,只恨自己生在和平年代,注定要碌碌为无为的过这一生……我躺在床上想东想西,把自己弄得热血沸腾激动够呛,手里把玩着孙威留在我这里的三粒宝石,多半夜了还没睡着,朦朦胧胧间,依然看到一个背弓挽箭的古代少女,与一个身披轻盔,腰配短剑的英俊少年正相偎相依,眉眼间有着千种柔情也有着不尽的愁苦……突然一队人马冲上前来,将少年少女抓了起来,被送到一个神色狰狞的王者面前,双方激烈的争辩起来,这一男一女神气傲然不惧,王者下令把两人处死……再来就看到他们被灌了一种药,然后拖下去剥皮,两人临死时对视的眸子依然是深情款款……转眼间,两张完整的人皮被剥了下来,露出一对血淋淋地肉球,肉球在地上不住的挣扎翻滚着,突然向我扑过来……我大叫一声,腾地翻身坐起,出了一身的冷汗。

枕上,三粒宝石映着晨曦,闪着幽幽的光,就象那深情互望的眼眸。

我心里生出不尽的忧惧和惘然,这怪梦如真如幻,感觉却是那样真实。

是被屈死的鬼魂托梦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这就是那一对人皮虿囊的来历么?定定神,天又已亮了。

uU書萌 uUTXT.com 全汶子扳月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一章 隔墙有鬼 字数:2718回家之后,很快是圣诞、元旦,二蛋之后进入2007年。

此前,孙威找珠宝师鉴定人皮虿囊上那四颗黑色宝石,得出的结论这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黑钻,而是一种类属于黑曜石的水晶变种,叫做妖瞳水晶,虽然数量也很稀少,但珠宝市场上只肯出每粒八千人民币。

这与孙威的心理预期差距非常大,因此他很失望,赌气没卖。

我反而觉得无所谓,三万二也不少了。

黑曜石在所有的水晶品种中,是能量最强大精纯,吸纳性最强的一种宝石,放在煞气重的地方可以镇邪挡煞,我国古代甚至西方古国都喜欢用黑曜石来制作驱邪的工具和宝物,尤其是我国的佛教文物中,就有很多用于镇宅的黑曜石圣物或佛像。

所以人皮虿囊用这种宝石做眼瞳,也算用得其所。

孙威听说黑曜石稳定平和,可以吸除负面能量,常带在身边可以改善人的病况,对失眠症也有一定的疗效,索性把四颗宝石串了个手链,送给他女朋友。

我觉得这东西毕竟是从人皮虿囊上摘下来的,可能不太吉利,告诉孙威把东西收回来,可孙威说已经送出去,不好往回要了,只得作罢。

这天上午,做了一个采访,眼看已是中午了,这个时候如果回单位肯定赶上堵车,于是我决定在附近随便找个饭店吃点东西,顺便把上午的采访记录整理一下。

开车在左近的路上绕了两圈,发现街角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饭店,名字叫湘汀小馆,装修虽然简单,倒也干净,看来是家湘菜馆,于是找地方把车泊了,走了进去。

饭店不大,里面放了五六张散桌,最*里面用屏风隔开两个雅间。

我看了一圈,选择在窗边坐了下来,左面是窗户,右边是隔雅座的屏风,这个位置相对清静一些。

可能现在时间还有点早,店里还没有其他的客人,两个服务员一口湖南话,是地道的湘妹子。

由于只有一个人,我只点了两个热菜和一道汤,在等待厨房上菜的时候,打开电脑笔记本,整理上午的采访笔记。

正在全神贯注,忽然就觉得一股阴寒之气,袭遍全体,我被冷得打了个哆嗦,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是店主没交取暖费被断气了还是空调坏了?我微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目光被饭店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这两人正在和湘妹子服务员说话,一口的湖南土语,虽然听不太懂,但因为我去过凤凰古城,所以感觉他说的是湘西一带的方言。

两个服务员一脸的不乐意,但看神气却好象有着莫名的恐惧。

我作记者养成的职业八卦天性来了,有兴趣地打量进来的两个人:当先的是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头,他面容焦黄,脸上的褶子又深又多跟菊花似的,黑天不点灯都找不到眼睛在哪,唇上带着一圈灰白色的小胡须,牙齿很长,黄黑色。

他穿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很不合体,如果不是脏兮兮皱巴巴,会让人以为这衣服不是偷的就是借的,袖口还露着磨破线的旧毛衣——大冬天的,这老头竟然只穿了这点单衣,而且脚上穿的是一双单布鞋!生活在城市边缘的农民工也没他这么惨的!唉!这位老人看起来有七八十岁了吧?他的儿女真是作孽啊!我的心里满是同情,那老头突然转过头来,那双混浊的小眼睛与我的视线一碰,锐利得象两颗钉子,我心里顿时打了个突,下意识地不想与之对视,只得做贼心虚般地马上移开眼神。

跟在干巴老头身边的是一个身形苗条的女人,身高在一米六零左右,看不出多大的年纪,因为她一直垂着头,头脸用红色的方围巾包得严严的,戴着厚厚的红毛线手套,身上穿着长款的鲜红色羽绒服,可能是衣服买大了,鼓鼓囊囊、肥肥长长的,下摆都快盖到脚脖子了。

而她的脚上,穿着一双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大旅游鞋,看号码得是四十四或者四十五号的,这个号码的鞋,身高一米八多的我穿都大——这个女人长的一双什么脚啊!不是划船来的吧?我虽然对女人的衣着不太了解,但就算没有那双鞋,也可以看出这女人穿的不伦不类,全体衣服好象都是在地摊上新买的,加一起也超不过二百块钱。

说话的是那干巴老头,那女的一直低着头,好象害羞一样不敢见人。

真是两个奇怪的人!老的不怕冻,小的怕冻死。

我摇摇头,这神秘的模样真象是老人贩子拐卖妇女呀!不过如果是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下馆子吧?或者是女的生什么病了,老头不顾家境贫寒带她去医治也说不定。

他们又说了几句湖南话,看样子是老头不想在大厅而是要进雅间吃饭,服务员们很快妥协了,于是干巴老头带着女人走向我旁边的雅间。

我发现那女的走路很奇怪,步履沉重蹒跚,一颠一颠地,好象关节都不会打弯,而且我无意中看到她提脚,在旅游鞋口发现一抹鲜红色,那绝对不是袜子,而是一双鞋子——她竟然在巨大的旅游鞋里面又穿了一双红色的鞋子!真是越看越古怪!我不安的挪动一下身子。

不会这红通通的女同志是一个本命年的(北方习俗在本命年的时候要穿红色的衣物以辟邪)、重症关节炎患者吧?身上越来越冷,我忍不住要喊服务员。

老头领着女人从我身边走过,进了雅间。

我一直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突然发生剧烈的扭曲颤动,然后一闪,黑屏了。

*!我低骂一声,刚才整理出来的东西还没储存,这下白干了!好在服务员很快把我要的菜全部送上来,油重色浓红辣鲜香的湘菜一上桌,立刻引起了我的食欲,于是提起筷子开吃。

几口菜下肚,被辣得头上微微冒汗,胃里也暖洋洋的。

这菜辣得好啊!服务员把隔壁老头要的菜也送进去,便匆匆地逃出来,好象一分钟也不愿意和他们多待。

老头和女人只要了一个菜和两碗米饭,看样子兜里很不宽裕。

我琢磨着是不是一会帮他们把账结了,可是又担心素不相识,人家说不定会以为我心怀歹意。

拿汤匙去喝汤,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才端上来还热腾腾的汤,表面上怎么竟然凝了一层油?居然——好象还结了薄冰?!两个热菜这会也冷冰冰的了。

我倒!犯什么邪了这是?刚炒出来的菜,直接放冰箱也不会冷得这么快啊!皱着眉头看着菜发呆,正想是唤服务员来将菜重新热一下还是换个地方,只觉得阴寒气越来越重,一股冷冰冰的气息从脖子后面灌进去,我突然激灵灵一下子——隔壁雅间,竟然只有一个人的咀嚼声。

刹时间我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那样冷了——隔壁,有一个阴灵未散的死人!U憂书萌 UUtxt.COm 全汶子版阅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章 女尸赴京 字数:2739湖南老客……红通通的女人……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湘西赶尸!湘西赶尸,大家应该不陌生吧?这是起源于苗族的一种神秘巫术,近些年来媒体多有报道,但见于媒体的,都基于教导百姓树立社会主义的科学观念,而将其统一定性为骗人,说是赶尸的有两个人,一个在前面领路,一个在后面蹦蹦跳跳的装僵尸跟着,身后背着砍下的死人肢体云云。

在《天机不泄录》里,关于湘西赶尸描述甚详,包括其赶尸的范围和方法、驱尸镇尸的辰州符的制作、阴锣和摄魂铃等各种道具的使用,甚至赶尸匠的着装和僵尸的打扮等等,都有具体讲解。

赶尸主要流传于湘西沅陵、泸溪、辰奚、叙浦四县,传统的赶尸匠衣着很有讲究,不管什么季节什么天气,都要穿一双草鞋,身上穿青布道袍,腰间系一条黑色腰带,头上戴青布帽,而且腰里要揶着一包符。

手里还要敲着小阴锣摇着摄魂铃,时不时的吆喝两声生人回避什么的。

而男尸一般都披着黑色的宽大尸布,带着高筒毡帽或者粽叶斗笠,额头上压上辰州符,日落而行,日出而息。

湘西赶尸,一般不出湘西,很少走到外省的,而且大多赶尸人都赶男尸,很少有赶女尸的。

因为一来女人位卑,所以死在外面多是就地敛葬,极少运回故里;二来赶尸者都是男人,赶女尸也不方便,虽然人家已是尸了,但好歹也是女的嘛;三来女尸性阴,怨念强,如果死的心不甘情不愿,赶尸途中经过的多为人烟密集的村镇,受到惊扰极易炸尸,而且很难克制。

正因为有了上面先入为主的观点,我才一时没想到这干巴老头居然是赶尸来京的!兄弟们,这可不是看本山大叔的贺岁片《落叶归根》哪!我真的在2007年元旦过后没两天的大中午,于北京一家小饭店碰到湘西赶尸人了!难怪那女的红头巾、红手套、红羽绒服,里面还套双红鞋子,红色克邪镇尸,看来还是个怨灵,老头也怕制不住这具女尸啊!哦啦!为了驱使女尸行走,她脚上穿的红鞋肯定是画满了辰州符吧?因为怕被别人看见惊世骇俗,所以才又给她套上一双大号旅游鞋!怪不得会越来越冷,连汤都冰住了,身边伫着一具有怨气的尸体,没法子不阴寒入骨的!心中疑窦丛生,这都什么时代了,天上飞的有飞机,地上跑的有火车汽车,水里游的有船只,还需要用赶尸的方法将死人押送回故乡的?看这两位风尘仆仆的模样,别是一路从湘西赶着走到北京的吧?开始的时候觉得碰到这种事情有点恐惧,但没一会,好奇心占了上风。

这还是我看《天机不泄录》以来,碰到的第一个会民间法术的人呢(先前那个日本的阴天乐似乎也懂点日本法术,可是能把日本鬼子算为人么?咱跟他不同类!),真想过去跟这个老头盘盘道,好好交流交流。

我这儿正琢磨着呢,老头已经速战速决吃完饭,把账结了,带着女尸一摇一晃地走出门去。

我急忙也结了账,抓起笔记本追了出去。

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搭讪才好,难道说:嗨,老爷子,靓女,要搭车吗?估计这爷两得上来挠我!跟出五六百米,眼看着老头领着女尸拐胡同去了,我也不假思索地拐了进去。

一进拐角,发现老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年轻人,我们身上没带太多的钱,你想抢劫找错对象了!他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腔说。

咳咳!这是误会……您误会了……一着急,我还是把刚才想的那句胡说八道端出来了:我……只是看您和这位……嗯嗯……走路太累,问您要不要搭车!老头冷冷地打量我。

我给他瞧得十分不安,*!瞧女婿呢?我可对你领的这位女士不感兴趣。

清清喉咙,咳!老人家,我看您赶的这位……好象不是一般的……呃,人吧!瞧瞧,话都说这么明白了,老头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老头勃然变色,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摊摊手,老爷子,我也是同道中人,您就别瞒我啦!我觉得自己挺无赖的。

老头上下打量我,表情忽然就变了,满脸皱纹象菊花盛开,笑着说:原来你是同道中人,怎么不早说,那边那位跟你是一起的吗?谁啊?我奇怪地回头看,除了三十米外站着一个卖冰糖葫卢的,没有别人。

立刻知道不妙,倏地回过头来:您说的是谁……眼前蓦地扬起一阵淡青色的药粉,我一惊立刻后退,但是猝不及防之下,仍然吸入一口,浓浓的腥香入肺,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四肢酸软无力,砰地摔倒在地。

眼睁睁看着老头带着女僵尸走远了,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也不能动。

心里这叫一个骂:老不死的,老家伙,老狐狸,老王八,背后暗算的小人……骂完他又骂自己笨蛋,怎么可以对这些老江湖一点都不提防,真是活该……眼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我不住以目求救,可这年头哪找那么多雷锋去啊,大家都怕粘包赖上他们,就几个闲得没事的老头老太太围着我看热闹。

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这才几点哪就喝多了!喝多了您就哪儿清静上哪儿眯着得了,躺大街上展览个什么劲啊!我看不象喝多的,象是给人打的,现在的年轻人爱搞多角恋爱,没准是撬了谁的墙角,被人报复了……不象不象,挨打了怎么都没伤,搞不好突发急病了吧?要不咱们帮着打个110得了。

什么急病啊,你看他瞪眼睛跟咱们使厉害呢,要我说就是喝多了……肯定是被打的……我看就是发病了……这几个大爷大妈在一边争辩得差点打起来,气得我够呛,可惜嘴也张不开,不然非跟这几位磨磨嘴皮子不可。

后来总算有好心人打了电话给110,很快来了好几位警察,围着我研究半天,又打电话把120急救车也叫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我抬车上。

车还没开出多远,身上的手机响了,我一听铃声就知道是孙威的。

这个倒霉时候如果给他看到,非被损出核(音:胡)来不可,说什么也不能接他的电话——就算我想接也接不了啊!这时一个警察拿出我手机按下接听键,跟他说我突发急病倒地,正在送医院途中,孙威急忙打听清楚是哪家医院,表示随后赶来。

UU書擝 UUtxT.Com 铨纹吇扳越渎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章 身化僵尸 字数:2930在医院又抽血又验尿又心电又CT,被折腾一溜够,好在钱夹带在身上,里面的几千大洋被交了医疗费,医生还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我躺在急诊室里,只觉得全身肌肉僵直,一动也不能动,如果不是眼睛还可以转,跟太平间的死尸也没什么区别。

妈的!那老家伙这是下的什么毒啊!想起《天机不泄录》里写的,湘西赶尸在起程前,赶尸匠会用一种特殊的草药涂抹尸体全身,以免中途会发生尸变,我吸入的不会是那种草药吧?孙威风风火火地赶进来。

我立刻闭上眼睛装死,懒得跟他罗嗦。

感觉到孙威把手伸在我的鼻子下面探呼吸,又被扒开眼皮查看瞳孔。

医生,我兄弟怎么样了?孙威的声音里带着惊惶。

我悄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发现医生正一脸严肃地摇头,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出病因。

据目击者说,他是突然倒在地上的,目前全身僵直,肌体没有一点活的迹象,只怕……只怕……你是他的朋友?麻烦你通知一下他的亲属,来办理一下手续。

孙威腿一软,坐到床边,跟医生了解一下病情,然后满脸的痛楚,傻傻地喃喃自语:怎么会!小越怎么会这样!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不会这样……看他表情蛮痛苦的嘛!算这小子有良心!如果我能动,此时一定从急救床上跳起来,吓他个半死。

可惜,目前除了眼珠,我也就只有心眼还能活动活动。

孙威猛地一抬头,与我的视线对个正着,我再闭眼装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用一种纯情无辜地眼神望着他。

孙威大喜:老俞!你还活着!我的眼睛左右转了两下。

医生说你……孙威急着问:……你没事吧?我又转动几下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不能说话?孙威有些发愣。

平时我们两个也算心有灵犀的,常常用这种眉目传情的功夫犯坏斗嘴算计人,不过,这次事情实在太复杂,孙威说什么也不能从我眼睛的左转右转中读出我要说的意思。

老俞,你现在是不是神智清醒?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

我眨一下眼睛。

孙威顿时放了心,脸上也露出笑容:你是生病了还是中邪了?生病眨一下,中邪左眼眨三下,右眼转五下!我就*!左眼眨三下还容易,右眼转五下,这他妈的也太高难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一只眼睛单独转过圈呢!我眼睛张得跟探照灯似的,恶狠狠的瞪着孙威。

要是能动,非上去掐着他脖子,让他给表演一个单眼旋转3600度不可!孙威也看出来我现在处境不妙,奈何他不得,笑嘻嘻地又问:瞪着眼睛是什么意思?我猜猜啊——对,一定是你看中刚才那个护士姐姐了!看看,这都流口水了,哈哈!我晕死!刚才那个是护士姐姐?都跟我妈差不多年纪了,叫大婶还差不多!妈的那个赶尸的死老头!下这么重的药。

哪怕给老子留条舌头能动也成啊!非吐孙威一脸唾沫不可!孙威又损了我几句,终于问到正经事:老俞,你怎么搞的?真是不长脑子,我要能说话还费这么大的事干嘛?懒得理他!我将目光调到一边。

孙威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点笨,搔搔了脑袋,老俞,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外国忘了叫什么名字的残疾人,跟你一样,得了木乃伊症,全身上下就眼睛能动,人家还写了一本书来着!他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前两年国内媒体确实报导过,有一个自强不息的外国人,全身除了眼睛哪都不能动的(跟我目前一个症状),在家人的帮助下,居然仅凭眼睛眨动,写了一本书。

他是用眨眼睛的次数代表26个英文字母的顺序,比如A就眨一下,B就眨两下,C就眨三下……简直毅力惊人。

急忙连连眨眼,先眨25下,再眨5下,再眨19下,眨得我眼睛都要抽筋了,才眨完一个英文单词YES。

孙威呵呵笑,既然你明白了,那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应该怎么办!我的眼睛狂眨,眨得自己都迷昏了,总算把GOHOME拼出去了。

幸亏我英文还没忘干净,不然只怕得上汉语拼音跟孙威交流了。

孙威问:你的意思是回家?你确定自己没什么事?废话!我是中那个死老头下的毒了,在医院待着干嘛?等开膛啊?别说开膛了,连颅一起开也检查不出什么来!不过,我想那个老头跟自己无冤无仇,就算自己惹到了他,他也不至于痛下杀手让我一辈子当木乃伊吧?忙给孙威眨出一个YES来。

那好吧,我去办手续!孙威说着,去找医生。

我急忙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这才眨了几句话啊,眼睛就觉得又酸又涩,估计国外眨出一部书来的那哥们儿,眼睛非落下后遗症跟风扇似的不可。

孙威去了好半天才回来,看来跟医生费了不少的口舌。

琢磨着凭自己一人把我弄走还有点困难,就去推来一辆轮椅,护士大婶帮着他把我从床上扶起来,孙威一手扶着我一手将我往轮椅里塞,可是我四肢硬的跟绑了钢筋似的,根本就不能打弯,他按了半天,我还是直挺挺地站着。

孙威累得满头大汗,喘着气说:老俞,我真服了你。

打小没看出来,还长身硬骨头!轮椅扔一边,他想背我,可惜我现在就是一条人棍,正常的背法根本就不行。

孙威一生气,把我胳膊抓起来,担在自己的肩头,一手抓着我的腰,往前拖。

别说,这下我还真动了,举着胳膊,双脚并拢,不由自主地啪嗒向前蹦了一步。

不仅孙威吃惊,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这动作怎么这么眼熟呢?孙威又往前拽了我一下,我又不由自主地往前蹦了一下。

旁边两个脑袋上扎着纱布的小青年大惊小怪地喊:嗨,快看快看,出僵尸了嘿!孙威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呼地一声向那两个小了蹦过去。

喀嚓一双手平伸着放到其中一个小子的脖子上。

这套动作简直就象是本能的反应,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考虑,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自己就奔那两个小子去了。

我就奇怪了,自己明明连一块肌肉都动弹不了,怎么行动还这么利落呢?那两个小子也吓傻了。

孙威大吃一惊之后,忙奔上来抱着我的腰就往后拖。

老俞你真的假的呀!别开玩笑了!我的身体还不服哪,蹦蹦嗒嗒大力地挣扎着,招来一群人围观。

孙威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赶忙雇了医院的两个护工,把我捆吧捆吧按倒在担架上,一溜烟推进电梯跑掉了。

我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妈的那死老头太损了!有这么祸害人的吗?我好端端一个人,愣被整成僵尸。

老家伙你别给我逮住,不然老子非给你添点堵,下个法术,策反了你那个真僵尸不可!幽u書擝 uUtxt.CoM 诠汶吇版越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章 湘人同会 字数:3483孙威好不容易把我弄回家,放到床上,然后问:老俞,怎么办?我眨着眼睛,回答了他一个词NO。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老头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谁让我多管闲事呢,估计不会要了我的命,最多当僵尸一样躺几天,慢慢的总会恢复的。

当下拿眼睛赶孙威,半天,他都假装不懂,愣是不走。

我一寻思,爱走不走吧,反正我不跟你说话,于是闭上眼睛不去理他,没多长时间,居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被手机吵醒,刚按了接听键就听到里面的咆哮声,是部主任的声音。

想来是自己采访一起不返,她终于怒了。

不管她,自己病着,正害僵尸症呢!随手将手机关了塞在枕头下面,翻个身继续睡。

眼睛还没闭严,忽然坐了起来,咦?我会动了!摸摸头,摸摸腿,跳下床走了几步,除了有点头晕之外,胃部也觉得不舒服。

看看窗外,阳光正灿烂,再看看挂钟,十二点五十分。

昨天自己被弄回家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看来现在已是第二天了。

距离昨天中毒倒地,整整十二个时辰。

难怪头晕胃空,原来是睡多了兼饿的!孙威推门进来,一脸的惊喜:老俞,你能动了?没事了?*!都给你吓死了!这一天一夜,都快赶上反恐24小时了!看来这小子怕我出事,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走。

威子,有吃的吗?我边去洗手间洗脸刷牙走边问。

我煮了猪脚花生汤,你饿了一天了,先喝一碗。

我停住脚步,威子,我听说猪蹄花生汤好象是给产妇催奶的吧?那是猪蹄黄豆汤!孙威笑骂:少跟我这儿不懂装懂!呵呵!我先去冲个了热水澡,孙威已经在餐桌上摆好餐具,只等我入座。

他自小就没有母亲,所以自理能力非常强,这两年和女朋友在一起,更被煅炼成做家务的一把好手。

餐桌上荤素搭配,汤汤水水俱全,我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往嘴里扒。

喂,你注意点餐桌礼仪好不!谁跟你抢饭哪!孙威嘟嘟囔囔。

*!谁抢饭了?我吃完饭还要去办事!办什么事?孙威很感兴趣地问,是不是跟你昨天的遭遇有关?对了,我还没问你昨天怎么回事呢!孔子教导我们说,食不言,寝不语……看孙威似乎想要拿碗砸我,急忙改口:我们现代人当然不能全听孔先生的,昨天我是碰到了……简要的将自己事迹讲述一遍,当然,最后因为不小心被老头迷倒的事情被我改编成自己英勇搏斗,勇救落难女尸,结果被邪恶的赶尸人暗算了。

孙威先是听得目瞪口呆,到后面的时候,就不住做出鄙夷状。

我急急地吃完饭,威子你把东西收拾了,记着碗洗了再走啊!拿了外套就走。

我又不是你雇的钟点工!孙威抱怨着跟了上来。

我也去!我去取车,你去干嘛?你不上班啦?今天我请假了!哼!你这种人睚眦必报,吃了亏能不找回来?你也别瞒我,老实交待,是不是要去找老头算账?嘿嘿……差点忘了带家伙!我回书房去收拾应用的东西。

我重新回到昨天用餐的那个湘汀小馆。

呈僵尸状的时候,我发狠要找到这老不死的跟他算账,不过北京这么大,外来人口多得人眼晕,怎么才能找到他呢?我一次次回忆见到这老头时候的每一个细节,想起他和服务员谈话时,两个服务员的又惊恐又惧怕又不敢得罪的表情——这两个湘妹子是在害怕什么?莫非她们知道那个老头是赶尸匠,正带着一具尸体光临她们的店?或者仅仅是人类碰到异物虽然不认识但却有的本能恐惧?湘汀小馆里大约有三四桌客人,都正用着餐。

昨天见到的两个湘妹子比较轻闲,站在前面一副随时等候客人传唤的模样。

见我进来,其中之一立刻满脸笑容地迎接上来。

两位先生,欢迎光临,里面请。

雅间还有吗?我不是来吃饭,而是来问话的,最好选个清静的地方。

雅间还有一个,就两位客人吗?暂时是!那……您跟我来吧!服务员嫌人少有些犹豫,但仍然答应了,在前面领路,巧了,刚好把我们引进昨天老头用餐的那个雅间。

两位先生,您请点菜!她笑着递过来一个菜单。

我接过菜单,随手放在一边。

问:你还记得我吗?昨天中午我就在你们家用的午餐。

这个服务员笑着点点头:昨天您是一个人,坐在外面*近窗户的座位。

我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来她不会突然得失忆症。

紧跟着问:那么,昨天中午,坐在我隔壁,也就是这个雅间的两位客人你还记得吗?服务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有些呆滞地问:那……那两个人!哪……哪两个人?我……不记得了……她反应这样强烈,这就证明昨天那两位在她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是一个湘西的老头子,带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确切地说吧,他们一个是人,一个不是人!你知道的。

服务员身子打了个突,颤声说:我……不不不,不知道……孙威推开我,从钱夹里拿出两百元钱,放到她面前,你不要害怕,我们也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他们了解一些事情,如果你知道——这是小费。

服务员看看桌上的钱,咬了咬嘴唇,看得出,心理很是挣扎了一番,终于,她摇摇头:对不起先生,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怕我们在店里嚷嚷,说你们这里有尸体?那么接下来这个饭馆可能会倒闭哦?你们也就失业了!我小小威胁她一下。

服务员有些惧怕,但仍闭着嘴,只是摇头。

孙威又从钱夹里拿出几张钱,铺面扇面,放在桌上,推在她的面前。

我看她下巴一下一下地点着,一共点了十下。

这是在下意识地数钱,点十下,证明孙威摆在她面前的是十张钞票,一千元。

她犹豫着,突然伸手将那把钱抓了起来塞进口袋里。

飞快地说:湖南人在北京有一个同乡会,位置是在×××胡同的215号,很多来自家乡的人都会和那里有联系。

谢谢!这一千块钱想必也不值得你骗我们,否则……我话没有说完,跟孙威一摆头,示意离开。

那个服务员面无表情地跟着送我们出来,另一个服务员上来问她,客人怎么走了?他们说有急事要去办……哦……两位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另一个服务员在后面说。

虽然我跟孙威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但某某胡同215号,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好找。

北京的胡同本来就多得跟牛毛似的,经过这些年的拆建,胡同消失大半,剩下的多是在一些偏僻的地方。

我在停车场取回车,开着车在街上绕了三个来小时,问了好多人,总算在西城找到这条胡同。

胡同很窄,看样子仅能容车通过,于是我和孙威商量一下,把车在附近找个地方泊了,步行进去。

这条胡同很深,里面七扭八拐的,脚下是青砖路,两侧是保存完好的四合院,高墙深户,光线昏暗,行人稀少。

我们仿佛一下子从现代城市穿越到清朝时期,好象随时会从对面过来一位长衫马褂瓜皮帽、提笼架鸟甩大辫的没落八旗子弟。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我们在胡同里来回找了两遍,也不知道这里的房子门牌号码是怎么设置的,东一个,西一个,19号挨着218号,218号那边又是136号……如此这般全无章法可言,我跟孙威就算掉进在八卦阵里也不至于象现在这么迷糊。

后来在一个小卖店里买矿泉水的时候,跟开店的大爷打听半天,他也说不清楚215号是哪里,但总算告诉我们,左拐再右转再右转再直行左数第三个门,那户人家常常有湖南人出入。

我跟孙威长长出了口气,丢下钱就按他说的地方找了过去。

憂U書萌 uUtxt.COM 荃汶吇扳月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章 关门扮鬼 字数:2957这是一所很漂亮的院子。

从其所处的方位和外观,可以看出这处房屋是个典型的四合院,建筑的相当讲究,地理形势的选择和建筑格局的安排定制都是按八卦方位。

它坐北朝南,正北是坎占水位,可以避免火灾,宅基高于地面三个台阶,寓步步登高之意,大门开在院落的东南角,这是巽位,也是吉位,现在大门正虚掩着。

我跟孙威互视了一眼,我走上前去,轻轻地推开了暗红色的院门。

绕过影壁,我发现这座四合院面积相当不小,依目前的房价,如果买下来,怕也得二三千万。

东西厢房对称,主房建在风水源头的位置,抄手游廊相连,院内树木扶疏,如果是春天一定非常幽雅宁静。

但是在冬天的傍晚,却只显得萧条冷落,甚至还有几分的阴森。

虽然现在时间已不早了,但不少的房间都黑着灯。

也不知道是住客还没有回来,还是目前没有人住。

只有倒座的南房有一间亮着灯,从窗户外面看去,正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在煮挂面,瞧模样倒是没什么特殊,我认为他是这个四合院的看门人。

估计那个赶尸的老家伙不敢带着具尸体在北京城里乱蹿,我猜他九成住在这个湖南同乡会的四合院中。

而且,象他这样特殊的情况,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住在大房里,多半是被安排在某个内房耳房。

我跟孙威挨间房子摸过去,外院的房子都很安静,过了垂花门,里面是内院。

过去内院一般住的都是女眷,人们常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中的二门就是指的这道垂花门。

当检查到一间后照房的时候,那种熟悉的阴冷感觉又袭了上来。

我跟孙威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留神。

在四合院的布局中,后照房过去多住的是女佣人,男佣人则住在外院,这样的安排可以有效地把男女佣人隔离,免去了很多的麻烦事。

我们现在面对的这间后照房,和别的房间一样,黑沉沉的,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寒冷彻入骨。

侧耳听听,房间里并没有动静!孙威小声问:老俞你确定是这里?怎么没有动静?那老家伙不是赶着女尸在北京城旅游闲逛呢吧!我压低了声音回答:不知道老头在不在,不过这房子阴气弥漫,冷得跟地窖似的,明显比别处低几个温度,应该是这里没错!管他的!咱们进去守株待兔。

等老丫挺的回来,咱们扑上去就动手,先制住他再说!我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行!不过这老头可是江湖老痞,咱们得小心点,要是哥俩一块再栽他手里,那就甭混了!说着,我摸摸这间房的门,门上钉着挂锁,锁是那种号称将军不下马的现代防撬锁,看样子挺结实。

不过锁鼻的年代却很久了,镙丝都有些松落。

这还真难不倒我,在《天机不泄录》里有关于江湖宵小溜门撬锁的法子,其中很多种要求高技术,我却没学会,但是我也根本不必费这个事,在衣兜里摸出一根子午钉,插入锁鼻下面,左手点金指用力一撬,就将那锁鼻撬了下来。

我轻轻地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孙威捅了我一下,轻点!我们两个摸着黑钻进屋子。

这房子冷得瘆人,老头并不在。

我不敢开灯,打开手机,借着手机的光打量着房间。

房间不大,约有十来平方米,窗帘拉得严严的。

室内的陈设非常简单,里面只有一张学生宿舍用的那种铁架单人床,上面放着行李,地上则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有茶杯,桌下放个热水瓶。

威子,咱们坐这儿等他!我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这屋子太冷了!孙威伸手去摸暖器,供暖呢,怎么还会这么冷?不告诉你了嘛,这屋子阴气非常浓,阴气入骨,暖器烧多热都没用。

我把另张椅子推给他,你老实坐会行不行?行!孙威刚坐到我的对面,突然屁股上装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

老俞……我给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骂道:炸尸了你!一惊一乍的吓人!孙威伸手把桌上的茶杯抄了起来,摆开架式,一字一顿地说:老俞,屋子里有……人!我头皮一麻,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慢慢地回过身来。

在墙角,赦然有一个人临墙而立。

这个人头上盖着一大块的布单,从头蒙到脚。

由于他的位置正在门后,我们进来的时候推开门,刚好把它掩住了,而屋子小到可以一目了然,我们也没有做仔细的检查,因此忽略了这个人。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静了大约半分钟,我忽然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是那具女尸!因为在这极静的半秒钟内,我只听到自己和孙威两人急促的心跳。

孙威显然也明白了,将茶杯放到桌上,自嘲地说:跟你在一块混的,我都成惊弓之鸟了!我好奇地走过去,揭开那张大布单,下面罩着的果然是那具女尸。

它仍然穿着那件红色的大羽绒服,只是头上的红围巾被拿了下来,在它的额头上,贴着一张黄纸符,上面画着古怪的符形,颈部以下涂着厚厚的辰砂(辰州产的朱砂质量最佳,因此称之为辰砂)。

孙威也凑了过来,我们两个一齐借着手机的亮观看。

这具女尸看上去大约二十出头,脸上皮肤青白,眼睛紧紧地闭着。

她生前一定很清秀,既使已经死了,面上也没有一点尸体的狞厉,只是肿涨的脸显得很不甘心。

在它的额头上用辰砂符镇着,耳孔和鼻孔里也塞着辰砂,我小心地捏开女尸的嘴,发现嘴里也含着辰砂,再拉起她的手,果然没错,掌心劳宫穴上也用辰砂画了符。

老俞,你看这姑娘是怎么殁的?我又不是法医!我说着动手去搬尸体。

那你对人家摸摸索索,好歹那也是个大姑娘呢!*!我那是想确认一下湘西赶尸的法术!赶尸的讲究很多,首要的就是用辰州朱砂画符压住死尸的脑门心、后背心,前心窝、左右手心、左右脚心,封住这七窍,以使死者七魄不外泄。

然后将朱砂塞入耳鼻口中,以留住死者三魂。

全身上下还要用辰砂画符镇尸,一保尸体不异变,二保尸身不腐。

一生气,将女尸塞给孙威,搬床下去藏起来!孙威脑筋一转,就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两一起动手,将女尸抬了起来,塞进床底下。

孙威不小心把女尸额头上贴的黄纸符碰到了,吓了一跳,林正英鬼片的经验告诉他,这张符一掉就等于僵尸复活,忙拾起符吐口唾沫又粘回去。

我们两个刚整理完,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我一个箭步窜到墙角,抢过布单蒙在自己头上。

孙威也钻进布单里。

出去,这里面藏不了两个人!我没处去!床底下有地儿!废话!你跟那女尸一块躺着去!*!说不定还整段人鬼情未了……孙威回嘴小声骂我,两人正鼓捣着,大门蓦地推开。

我们两个立刻端立不动。

u幽书盟 UUTXt.cOm 诠汶吇扳越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章 一箭之仇 字数:2659谁?老头操着浓重的湖南腔厉声问。

想来是发现门锁坏了,知道出了状况。

孙威我们两人屏住呼吸。

老头这会警惕性正高,这个时候如果跳出去,只怕不但吓不到他,如果被他捉住还会挨顿暴打。

可是如果不出去,老头最关心的无疑就是那具女尸,他马上就会来查看女尸的情况——孙威这个混蛋,如果不是他非跟我挤一起,还能骗一会,现在,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布单下面一个人和两个人的区别。

停了大约有一分钟,啪地一声,老头按亮了电灯。

我趁他这一疏神,从门后窜了出来,隔着大布单向他抱了过去。

老头右足反踢,孙威趁机掀着布单的另一边,没头没脑向他盖去。

趁着老头视线被布单隔断,我左手抓住布单一拉,一下将老头裹在布单里。

孙威我们两个迅速拉着布单围着老头绕圈,三两下将他包成个木乃伊。

哈哈!真是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报应啊报应!老头嘴里不干不净地拿湖南话骂我们,同时不住挣扎,劲还挺大。

我用力抱住他,孙威去床上把床单棉被拿下来,又在老头身上缠了两层。

这老头没八十也有七十了,哪里经得过我们两个小伙子的折腾,很快被我们两个扎得象个粽子,总算老实了。

我跟孙威相视大乐。

虽然欺负一个老人不太厚道,可是这老头来自巫蛊盛行的湘西,而且又是神秘的赶尸匠,我先前又吃过他的亏,所以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你们是什么人?老头的声音在层层包裹中闷闷的。

老爷子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昨天中午咱们见过面!我把老头抱到椅子上,自己坐另一把椅子,孙威没处坐,就坐在了床上。

原来是你!老头声音一顿:你想要干什么?我……我带的那个东西呢?您老放心,那个东西还是那个东西,我们对它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老爷子您!我怕把老头闷死,上去三两下扒开棉被,把老头的头露出来,不过最后一层布单还是照样蒙着老头的头脸。

这可不是我缺德,而是不想再被老头暗算。

《天机不泄录》里记载了很多奇怪的法术,甚至不用动口动手,只要看到这个人,或者仅仅知道他的名字,就可以暗中施法算计。

所以对待这个老头,还是谨慎些好。

老头喘了几口气: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我考虑了半天,觉得在行家面前不太好意思自称天机门弟子,便说:我们是中国民间奇术研究会的。

哦?老头很明显没听过这个研究会,连我也是刚在一秒钟之前听说的。

这么说吧老爷子,我的研究项目就是中国古老的民间巫术,湘西赶尸、苗族巫蛊、云贵诅咒、海南黎族的降头术等等都在研究之例。

所以昨天碰到老爷子你,也是缘分。

本来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了解了解这门学问,谁料到你老人家给来了那么一手,害得我差点被医生开膛不算,还悬悬掐死人。

可是我们研究玄异学术的人呢,一向宽宏大量,今天我和我同事找上门来,也不是为了报仇,初衷还是想好好的研究、保护、发扬民间法术,不想使之失传。

但是为了防止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两人对您老人家不礼貌了一点,请您还得体谅体谅。

我没什么好研究的!老爷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明人不说暗话,您带的这个‘女朋友’,我们也看到了,这当口您就别嘴硬啦!孙威插嘴。

老头激动起来:你们把它怎么样了?我们把它怎么样,要看您合作不合作!我说。

如果你能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否则只好把它弄到实验室里,解剖研究了。

不过老爷子,你当我们北京首都是湘西乡下了吧?居然赶着它在北京城里乱走,胆子可够肥的!就算不怕警察,还不怕它尸变伤人?虽然和老头没说几句话,但我感觉他性格挺倔。

好好跟他商量,绝对不成。

于是在话里我给他下了几个套,不论他怎么回答,都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开端。

它不会伤人的!老头冷冷地说。

老爷子你真有这个把握?根据目前我的研究结论,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高僧高道,生前心中被慈悲二字填得满满的,一旦死去,也只是鬼物,碰到合适的条件炸起来,一样会伤生害命!我这个就是不会!老头挺蛮,大声说道。

您这话说的就太绝对了!孙威捶捶床板,您随随便便给我兄弟下个毒,他就差点把无辜的人掐死,何况你这个纯僵尸!我也看了,好好跟你说话是不成了。

老俞,打电话找国家安全局的来吧!别啊,孙主任,这事真让国家安全局的人知道就麻烦了,咱们的主要目的不是研究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嘛!把这两位交给安全部门,对保护和发扬我国的民间文化是很不利的!唔……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为了百姓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不能任由僵尸横行在人类社会中。

我看这样吧,把杰克和史密斯博士找来,让他们给僵尸注射药物,彻底解决后患……我们两人一唱一合地胡扯,老头摸不清状况,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们两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嘛,当然是……我话说到一半,突然给孙威打断了。

老俞……孙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嗯?我向他看过去,孙威脸色的点发白,正用一只手指着下面。

我一低头,发现孙威的脚脖子,正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紧紧的握着。

那与其说是只手,不如说是爪子,上面长着一层淡粉色的茸毛,指甲发青,足有两寸余。

我勉强笑了笑:老爷子,你家的赶尸方法比较独特,我只听说长白毛黑毛的僵尸,第一次看到长粉毛的!原来女僵尸也挺爱漂亮!从椅子上跃了起来,顺手从腰包里掏出几张符拍那只爪子上。

从床下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磨牙声,然后是砰砰地撞床板声。

这只僵尸由于身子不能打弯,只能直着跳起来,只是上面被床板拦着,所以每一次弹起,都是撞到板子上。

撞之不开,那只爪子倏地收紧,用力将孙威往床下拖。

悠幽書萌 uutXT。

COM 诠纹自版越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七章 关门打鬼 字数:3024孙威给撞得身子一震一震的,他知道事情不妙,上半身全压在床上,两只手死命抓住床架,老俞,快!我从腰包里拨出五枚子午钉,第一枚先钉在那只爪子前臂上的寸关部位,没有血和想像中的粘液流出,爪子上只是突然冒起白烟,然后一下子松开了。

砰砰撞床板的声音更急。

孙威顾不得看看受没受伤,整个人跳上床,用力压住。

不能让它出来!那老头听我们闹的动静挺大,急了: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老爷子,你的这位女朋友不太争气,你不是刚保证它不会变心吧,这马上就变了!我一边气老头一边琢磨着怎么办,僵尸暂时是出不来,可我也不能钻床底下去。

不,不可能呀!老头一使劲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看,我看看!僵尸蹦不出来,急眼了,喀嚓一声,两只爪子穿过床板,正好插在孙威的颈部两侧。

孙威吓得不敢动弹,我也后怕,幸亏孙威的脖子上没毛病,如果有甲状腺肿,或者僵尸的手稍微错位一点,那双爪子非直接把他掏了不可。

我跳上床,随手拿起枕头放在僵尸乱抓的手掌里,然后把孙威拽了起来。

僵尸两把就将枕头撕碎,落了满床的荞麦皮。

我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脚上传来,急忙拉着孙威跳下床,只听喀吱吱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声之后,铁架床被僵尸掀了起来。

它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长了粉红色的毛,尖利的牙齿向外呲着,血红的嘴唇,眼睛象是两口黑洞,十个手指上生着黑色的锋利指甲。

我和孙威跟僵尸打不过止一次的交道,好歹也算有点经验。

虽然这僵尸很勇猛,但我们却不害怕。

眼见僵尸手上套着大床板跟举个盾牌似的,虽然动作不灵,但正面攻击肯定是打不到它,一使眼色,我跳到僵尸身后,在包里抽出一张镇尸符,反手一掌,用子午钉将符钉进它的后背心。

僵尸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我顺手又在它的卤门钉上一张符,还应该在它的胸前、眉心、咽喉、丹田和会阴等处下符,可是它这些部位都被床板保护着,我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由于只下了两个符,僵尸并没有被制服,只是动作稍微有些迟缓。

不要伤害它!你们不要伤害它!老头裹着棉被布单在屋里急得直蹦。

僵尸发了性,手臂用力,硬生生将半寸厚的松木床板撕裂。

孙威正跟它面对面,首当其冲,被它来了个无敌抓奶手。

不等它抓实,我在后面一个扫膛腿,绊住了它,孙威也英勇地冲了上来。

威子,小心点!没事!我有降魔利器!孙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大小的东西,一下子杵到僵尸身上。

只见僵尸全身一阵剧烈的哆嗦,咚地倒了下去。

我大奇,孙威拿的是什么法宝?怎么比我的子午钉镇尸符还厉害!定睛一看,倒!居然是警用防暴高压电棒!威子,真有你的!这小子脑瓜就是灵,不由得我不服!改天我也弄个电击枪、甩棍什么的,关键时刻真能救命呢。

老头都快急死了,快放开我,你们不要伤害它,我××××××后面跟的是纯正的湖南土话,说得又急又快,虽然听不清楚,但我跟孙威也不认为他老人家是表扬我们呢。

僵尸又跃了起来!看来电棒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灭了它还得用纯粹的法术啊!我趁它跳起的刹那,将一枚子午钉和镇尸符送进它的眉心。

僵尸怒吼一声,不等它反抗,孙威的电棒又捅了过去。

我急忙又在它的心口和咽喉钉上符。

现在只剩下丹田和会阴还没钉符,僵尸身上的红羽绒服太大太肥,胸部以下的穴位不太好找,尤其是那个会阴穴,更是没法下手。

一想,孙威是妇产科大夫,对付女人的会阴穴应该很容易。

威子,你把这个钉子和符钉到僵尸的会阴穴上去!能不能制服它,全看你的了!这种事你也让我干!孙威很不爽。

你技术熟练嘛!我来扒它的衣服,你瞄准了啊!我抄起一块床板,顶着僵尸的胸部将它按到墙上,七张子午镇尸符已下了五张,僵尸已不如初时的凶厉,反应明显迟钝。

我伸手去撩它的红外衣,孙威咬着牙举着子午钉去找它会阴穴。

估计它从来没看过这么流氓的人,连女僵尸都想凌辱,顿时害了怕,猛然发力,我跟孙威被它推得跌倒在地。

门关着,僵尸一跃,从门板上穿出去,跑了。

这要让它逃出去,非闯大祸不可!我二话没说追了出去。

老头被我们闷着,听到外面一通乱打,都要急疯了。

放开我,你们两个某某某,某某某!汗,又是听不懂的骂人话!孙威看事情不妙,也顾不得和老头别扭,上去将他放了出来。

等他们两个追出屋子的时候,我正跟女僵尸在院子里跳双人恰恰呢!它是东蹿西跳想逃走,我是左拦右挡要截住,它上来给我一招玛丽莲梦露(妈的脸,猛撸),我回它一个帕瓦罗地(趴洼捞底)……幸亏这四合院墙高院深,而这排后照房和前面相通的门先前已被老头谨慎地锁上了,所以僵尸一时半会出不去,既使动静大了一些,也没有好事的人过来查看。

老头见我把僵尸弄得一身泥,气得直骂。

仗着和它是老熟人,趁我和僵尸周旋的时候,上前在它面门上贴了一张辰州符,哪知僵尸急眼了,根本六亲不认,一点不卖账,反口向老头咬去。

老头急忙缩身躲过,手中一晃,在腰里摘下一面小锣,咚!地一敲,僵尸身体一震。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老头又连敲八下,趁着僵尸发怔,再从怀里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铃铛,叮当一摇,接着又摇了六下。

僵尸一头栽倒在地。

看得我真是佩服!自己刚才跟僵尸支巴半天,也没把它怎么样。

可老头上手,一符一锣一铃,僵尸立刻服了!这才是真功夫哪!我们三个人围着僵尸站了一会,老头发话了:还看着干什么?还不把它抬进去?抬它?我跟孙威异口同声,你还是赶它进去吧!抬着抬着,这家伙要再跳起来,我们离它那么近,非遭秧不可!老头气得直骂:这是城市,你们当是荒野乡村呢?我要引它走得先用阴锣和摄魂铃催动,招来人怎么办?我跟孙威一听老头说的在理,只好一前一后将僵尸抬进房里。

屋里已被刚才那一阵乱打,折腾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床也碎了,桌子也歪了,茶杯和暖水瓶也打了,椅子横一把竖一把在地上躺着,简直惨不忍睹。

老头气得直哼哼。

我跟孙威老实地抬着僵尸,将它*在门后,面墙而立。

门已被僵尸撞了个大洞,阴冷袭人,这屋子是没法住了。

老头抖着棉被,挡在门上,顺手将我钉进僵尸身上的子午钉拨了下来。

孙威赶忙在地上拾起一块木头递过去,老头拿木头当锤子,用棉被封住了门上的破洞。

滺优書擝 Uutxt.cOm 铨纹自板越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八章 煮酒论尸 字数:2703老头面色很难看,孙威扶起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送过去,老爷子您坐,还是你老有真功夫,你看刚才把我们两个忙活的,您老一出马,手到擒来!这粉毛僵尸束手就擒……老头瞪着我们:算你们命大,如果再迟一点,等它身上的毛变成紫色的,别说你们两个,连我都得交待到这!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乱子!老爷子,我只听说过白毛僵尸和黑毛僵尸,第一次见到这种红毛的,象这种红毛僵是怎么养成的?北方骂人常用红了毛了形容一个人不驯服不听管教,不知道是不是和这红毛僵尸有关系。

老头没理我们,自顾自走到僵尸旁边,替它拍打身上的土,又把它弄乱的衣物和头发整理了一下。

我发现,他脸上露出的,竟然是一种慈爱的表情。

脱口而出一句话:老人家,这位……不是您的女儿吧?老头微微摇一摇头,有些伤感。

老爷子,您看这样好不好,这房子暂时没法待了,我们请您出去喝一杯暖和暖和怎么样?我们哥俩个为了找您,从中午到现在,一点东西没进过肚子,刚才又经过‘剧烈运动’,这会饿的也前心贴后心了!老头指着僵尸,骂道:我咋个敢出去?刚才出去吃碗面条,你们两个就愣头愣脑闯进来,差点把它放出去,我再离开,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呢!我干笑了两声:老人家您放心,只要您肯定这个僵尸再也作不了乱,我就在这房前屋后布下个阵,保证活人一个也进不来,您看怎么样?老头怀疑地看看我:你们……真的是那个什么什么研究院的?这个一会儿咱们再细说,您老先跟我兄弟移移驾,我这就布法阵!我跟孙威使个眼色,孙威上前半扶半架将老头搀出房外。

喂,我说,你可不能再动它!老头临出房时一指僵尸,警告我。

放心吧您老!这回您求我动,还得看我心情好不好哪!我在腰包里摸出八张符和九枚铜钱——这次可没用五毛钱硬币胡弄,而是地地道道地在古董市场淘来的清康熙通宝,在房子正中按九宫八卦的方位布置好,然后拿出四枝桃木刻的小剑,插在屋门的四角,跟老头要了块辰砂,又在窗户和门上画了个大大的迷魂符。

最后从老头的包里找了七枝草香,在九宫八卦图正中摆成北斗七星状,依次点燃,香烟袅袅,眼前便有些迷朦。

我看看僵尸,此时它正老实地低头面壁呢,脸上手上的粉毛正在渐渐的褪下去,可以确定不会再次异变的了,急忙退出屋子,反手将门带好,那锁已被我扭坏了,也锁不上。

不过,站在屋外,借着从墙外漏进来的路灯光,却可看见那间房子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随着雾气渐浓又散,房屋竟然凭空消失了。

老人家,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我对自己露的这一手比较满意。

老头本来一脸的愤怒,这时也有了几分惊奇:你们那个什么什么研究会还研究奇门遁甲?这手太乙迷魂阵不错啊!呵呵,这点小伎俩,不值您老人家一晒!我心情比较好,文绉绉地回答。

年轻人,你师承哪位?令师想必也是个中高手吧?我可没敢跟他说是自学成才的,说了的后果,铁定不会是被他当做天纵奇才,而九成九是换来一脸的轻蔑。

于是说道:我们虽然都在中国民间奇术研究会工作,不过听我老师讲,我主攻研究天机门的秘术!天机门?原来是天机门……老头自言自语,天机门……没听说过!我正在暗中得意,给老头这句话闪了一个大跟头,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

孙威嗤地笑出声来。

我恼羞成怒,踹了孙威一脚,他敏捷地闪开,我一口气出不来,恶声道:您老爷子只怕连家乡都没出过吧?见识嘛,未免……嘿嘿,未免不太够……嗯!老头精着呢,听出我话里的讽刺,根本就没搭话。

我们三个悄悄地来到前院,这里仍然寂静无声,然后离开了四合院。

这片地儿我们跟孙威来回找了好几趟,路都摸熟了。

出了胡同拐上街,再转两个街口,有一家叫四川水煮鱼的饭店,不大的门面,人也不太多。

老爷子你看这里怎么样?要是不成咱们上北京饭店去!我指着这家店,相中其清静便于谈话了,而且湖南菜和四川菜都喜欢放辣,老头应该也喜欢。

就这里,蛮好!老头说。

我们进了饭店,在最角落里找了个位子,点了水煮鱼、夫妻肺片、干烧辣子鸡和麻婆豆腐,又要了一瓶56度的二锅头,等菜的时候大家相视无语,菜来之后,几杯酒下肚,气氛终于活跃起来。

我说老爷子,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您老怎么称呼?总不能一直老头老头地叫嘛。

我姓罗,大名叫罗根水!老头往嘴里扔了一块豆腐,唉,人老了,看到好东西也咬不动了,只好吃些软乎的!老爷子您吃鱼!这个对身体好!我挟了一大筷雪白的鱼肉放到他面前的碟子上。

罗根水吃了一片鱼,吱地一声喝了一盅酒,眯起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我趁机问:老爷子,我一直对你带的那个……感到不解,还是头一次碰到红色的呢!干这一行,你师傅没教过你?那东西的颜色是随着生前的气和身后的环境改变的!我边帮他满酒,边说:愿闻其详!罗根水压低了声音:僵尸也分等级,行尸、毛僵、飞僵什么的,白毛僵是其中等级较低的,只知不怕死地扑击咬人,普通的法术就能收拾。

黑毛僵稍微厉害一些,会驱利避害,暗中寻找时机下手,不过也不难对付。

依次还有黄毛、绿毛的,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智慧,可以设陷阱使诡计去害人,极为不好收,如果没有些本领,最好不要招惹它们。

最厉害的是紫毛僵,已经通灵,不但凶猛狠厉,还可以变化为普通人害人,刚才那个都已经粉色了,如果不是及时被制住,等它长成变紫就麻烦了!即使玄门高手,等闲也拾缀不下来!真没想到僵尸也有这么多的讲究,紫僵恐怕是僵尸领主级的了。

我咋舌:您老可真够大胆了,居然敢弄了这么个危险玩意闯首都!罗根水脸色一黯。

u优书擝 uutXT.coM 全蚊子板月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九章 侠骨柔肠 字数:2864孙威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开了口:您刚才说,紫毛僵可以通灵变成人形,你老人家不会是……放屁!罗根水骂道:紫僵化人,再象也有破绽,因为生机早绝,尸体的皮肤上面有尸斑形成,只要留心一些就会看出来!你看我身上有尸斑吗?我跟孙威仔细看,这老头脸上手上老年斑是不少,尸斑还真没找到。

孙威还不信:有尸斑的不是僵尸,这也是您自己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眼看罗根水的脸都气青了,我急忙一箸菜塞过去,堵住孙威的嘴。

老爷子,这养紫僵有什么条件?尸体在什么情况下会形成不同等级的僵尸?一是看死时人的怨气,怨气越大,化僵之后越凶猛;二要看死后所处的环境,有些地方风水险恶,山水恶气滋润之下,僵尸想不厉害都不行!三还要看收葬时用的方法,有些风水相士不懂殓尸之术,乱弄一气,反而会激起尸体的异变……罗根水简单讲了几句。

那您老带的这位……是因为什么原因呢?那女尸可能跟罗根水有什么特殊关系,所以一提到它,他脸上的神气就是又阴郁又愤懑。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

它……它是因为去世的时候,被压在一处断山去水的石头下,好些天才被找到,死的不甘,怨气不散,所以……断山去水地,在风水术中是殡葬忌地。

风水书有言,第一莫葬去水地,立见退生计;第二莫寻剑脊龙;第三莫觅凹风穴,误用人丁绝;第四尤忌无案山;第五只怕明堂跌,决定破家业;第六偏憎龙虎飞,更忌撞碰石,过独生凶并消福,一山出而合星辰,有用便为真……在这种凶地葬尸,便是安乐死的尸体也非跳起来不可,何况本来就死有不甘的人。

它一直都没事,那会儿怎么突然就活了?不会是看我们正……所以一怒爆发了吧?正欺负你老人家几个字被我吞回肚子,我再不会说话,也不能拿这个刺激老头!我一直用符镇着它,你们是不是把符弄掉了?我和孙威都想起将尸体塞床下时,他碰掉符,然后吐唾沫又将其沾回去的情景,谁也没敢言声。

罗根水叹了口气,这也不能全怪你们,本来……本来我带它出来,就很危险!那您为什么还带它出来?这是我和孙威最好奇的问题。

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要赶着尸体逛北京,难道这女尸生前的遗愿是看看伟大的北京天安门吗?罗根水闷头连喝了两杯酒,它……生前是我们寨子的小学教员。

哦?然后呢?我们村子是苗寨,在乌龙山最深处,基本上没有路,离最近的镇子要徒步走上一天,然后还要坐三个小时拖拉机才能到。

因为与世隔绝,寨子又穷,孩子们的读书便成了问题。

秀娣——它生前的汉文名字叫秀娣——秀娣的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退伍军人,在她十岁的时候,村子后山发生泥石流,村小学眼看要被埋在里面,秀娣爸爸赶过来,救了学校里的六个孩子,结果他自己却没有逃出来……我跟孙威放下筷子,仔细聆听。

秀娣的父亲为了救大家的孩子送了自己的性命,寨子里的乡亲便把秀娣当自己的孩子抚养,大家宁肯自己吃不上饭也要给秀娣吃饱,宁肯自己的孩子上不起学,也要送秀娣去上学。

秀娣也争气,读书聪明,人也不忘本,她在师范学校毕业之后,哪里也不去,又回到寨子里,教孩子们读书。

我跟孙威肃然起敬,没想到那个女尸,生前是这样一个可敬的女孩子。

可是,这样善良的女孩,究竟会因为什么变成紫毛僵尸呢?去年夏天,寨子里突然来了三个北京的青年人,二男一女,他们是志愿来寨子里援教的。

寨子里的人很感激,为这些北京人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可即使这样,跟他们原来的生活比起来还是非常艰苦。

开始的时候,这几个人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没过两个月,就开始闹别扭,越闹越凶,后来那个女的收拾东西跑出去,要离开寨子,两个男的也跟了去。

秀娣看到好不容易来的三个老师,就这样走掉了,十分着急,连夜翻山去找他们。

结果在断牙山深水涧,发现这三个人掉到涧下,一个男的摔断了手臂,女的头碰破了,另一个也受了伤。

秀娣急忙去救他们,那个地方又深又陡,天又黑,她好不容易将三个人救了上来,自己却滑进了涧里。

被她救的北京人根本没顾到她,得救之后又吵起来了,然后就自己出山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秀娣掉进涧水卡在石头里,又没有人救她,就淹死在里面……这也太过份了!人家救了他们,他们怎么可以一走了之!我十分愤慨,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渣,真不值得秀娣舍命救他们!秀娣救了他们,他们不救秀娣,也不再回寨子教孩子们读书,秀娣死也不能瞑目,大家本来选了地方准备将这个孩子葬下,可是秀娣死去的那个地方,风水太恶劣,她在涧底几天,连尸身都没腐烂,尤其她又心愿未了,尸体根本抬不动,十多个小伙子好不容易把秀娣抬到墓地,不等下葬,天降大雨,将人们冲得七零八落。

于是乡亲们请了我来,我一做法,秀娣的尸体笔直地从地上站起,但并不是向墓地去,而是蹦跳着向出山的路走,怎么引都引不回来!它是想……我沉吟着。

它是想亲自问问那几个北京人,为什么不肯停下来救她,为什么不回寨子教孩子们!罗根水愤怒地将一大杯二锅头倒进嘴里,乡亲们看孩子死得不甘,商量了一下,凑了几百块钱,请我送秀娣来北京,我一定要找到那三个人,让秀娣见到他们,然后安心地闭上眼睛!您就这样从湘西一路赶着秀娣来北京的?孙威低声问。

我年轻的时候在家乡走脚,那附近的路都记得。

这些年虽然变化很大,但也不难走。

离开家乡之后,我不敢走大路,也不敢乘车,专挑偏僻的地方走,白天藏着,晚上才出来,因为路不熟,常常走错,身上的钱也不多,住不起店……这一走就走了半年。

在家乡的时候碰到的一个人告诉我,北京有一个老乡开的会馆,可以到这里落脚。

昨天,才刚进北京,本来想吃一顿饱饭再去投宿,结果就碰到你!想象着一个老人,只因为答应了乡亲们的嘱托,便领着一位死不瞑目的女孩,走在无人的荒野中,风吹雨淋,餐风露宿……我对他和秀娣心中充满了敬意。

这两位,一个是充满爱心和理想却死不瞑目的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另一位是为了替死者圆梦而历尽艰苦仍一诺千金的风烛老人,他们也许不能感动中国,但却深深地感动了我。

在侠骨柔肠的罗根水和秀娣面前,我显得那样渺小,那些平时毫不在意甚至习以为常的狭隘观念、利己思想,烧得我脸上火辣辣的。

U幽書萌 UuTxT。

com 诠汶子坂月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章 请僵入室 字数:4083回头一看,孙威的脸上也涨得通红。

咳!他轻哼着,我酒喝多了!我也是!我说。

咳了一声,我问老人,秀娣去世了,三个青年走了,按道理讲您应该不了解具体情况,那么您是怎么知道秀娣救人的一段?我这样问,不是怀疑罗根水,而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过去有人讲故事,说某处闹厉鬼,如何如何凶猛,凡遇见者都会被杀死死,听众有逻辑缜密的人就问,既然所有遇见的人都被杀死,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兹事体大,所以我现在也是同样的一问。

罗根水说道:是秀娣告诉我的!你师傅没教过你吗?人虽然死了,但是也可以告诉你很多事的。

我心里话,这句话法医倒常说。

不过想必赶尸秘法里,赶尸人和僵尸之间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吧,那也不是我在短时间能弄明白的。

于是转头问老人:老爷子,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罗根水喃喃地说:我一定带着秀娣找到那三个青年人……?您……我小心翼翼地问:您找到那个三人之后想做什么?秀娣变得这么厉害,难道是要害死他们才甘心?我们秀娣是最善良的孩子,她不会害人的!罗根水断然说。

我跟孙威没有言语。

老人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这紫毛僵不会害人,有点太天真,颓然地又喝了一杯酒,一瓶56度二锅头他喝了一半还多,毕竟年事已高,带了七八分的醉意,黯然落下泪来:北京这么大,人这么多,我们要上哪里才能找到那三个人……老爷子,您别着急,这件事让我们帮您想办法!孙威说。

你们……罗根水努力睁大醉眼,你们……会帮我?老爷子,您记不记得那三个人的名字?我想办法查一查。

我想,既然这三个年青人是为了援教去的苗寨,那八成是通过某个组织的安排,只要知道姓名,去这些组织查询,很可能会找到他们。

就怕这三个人是私下自发去的,那么通过正常渠道寻找是没有希望的,只能做法术,通过秀娣不散的怨念,寻找她最念念不忘的人。

罗根水老眼亮了一下,那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叫陈蒙,一个叫杨剑之,姑娘的叫李笑笑。

他的湖南腔太重,我只能勉强听得懂他的话,因此不敢确定他说的名字按普通话的读音是什么,于是拿出原子笔,取出一个本子,根据他的发音在上面写下这三个名字,问他是不是这几个字,罗根水却说他不太认识字,也不知道。

无奈之下,我又问了一些情况,得知这位老人说的苗寨叫玛吉寨,玛吉是当地的苗家土语,翻译成汉语是明珠的意思,位于湘西乌龙山——这个地方从来民风强悍,过去土匪多如牛毛。

上世纪曾有一部电视《乌龙山剿匪记》和一部电影《湘西剿匪记》,演的就是我军在湘西乌龙山清剿悍匪的故事。

我把这些情况一一记下来。

孙威问:老爷子,湖南会馆刚才闹这么大的事,屋子也被砸了,床也坏了,门也破了,您回去住还方便吗?罗根水默然,隔了半天,回答:没什么,我习惯了!我把钱夹拿出来,将里面的钱全取出来,大约有三千多块,威子,把你钱包拿来。

孙威取出钱夹扔给我。

我打开一看,他这里还有二千多元,全取出来,放到一起,老爷子,今天的事是我们哥两个太鲁莽,这些钱,您拿上,是我们赔偿损坏东西的钱。

余下的,您老吃点好的,再买件厚衣服穿穿,咱们北京比湖南冷。

我……我身上还有钱,不用你们管!罗根水挺倔强,我跟孙威怎么劝,他也不肯拿。

孙威突然冒出一主意:老人家,我看不如这样,这湖南会馆您也别住了,干脆和秀娣一起搬我们老俞家去得了!反正他也一个人住。

我倒!孙威接着说:您看,这里毕竟是首都,您那个秀娣太惹眼了,如果被有心人发现,报告给派出所,肯定连您和秀娣一块折进去,您被遣返回乡,秀娣被送火葬场。

而老俞家,又安全又方便,他正好帮着找那三个青年,可以及时和您联系。

老俞,你看我这主意怎么样?我勉强笑了笑:这是个好主意,老爷子,我看您就搬去跟我一块住吧!谁给我把刀,我非宰了孙威这小子不可!我家在人烟密集的小区,如果光老人自己住也就罢了,偏他还带个秀娣——她虽然生前善良可敬,但死后却不那么可爱了,我一普通人跟只随时可能异变的大紫毛僵同居,就算想体验绝对恐怖,也没这么玩的!可是想想,除了自己家,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安置他们的。

罗根水犹豫不决,孙威又说:老爷子,您别多想了。

北京不比其他地方,外来人口是随时会被查暂住证的,如果检查到您这里,事情可就无法挽回了!罗根水从湘西一路走进北京,大概没少受各地查证警察的惊吓,听孙威这样一说,立刻答应了。

当于,我们商量之后,结了账,我跟老人家去湖南会馆收拾东西领秀娣,孙威去开我那辆破二手车——本来我可以换辆新车了,但因为这几天比较忙,还没来得及。

在会馆那间后照房,我先收了太乙迷魂阵,然后老人进去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归置背在肩上,又将秀娣严严实实地围好了,拿出阴锣和摄魂铃,因为就要离开了,也不在意会不会惊动邻居,开始敲锣摇铃作法领尸。

老人在前边引,秀娣拖拖沓沓地跟着,我在后边监督。

出四合院时,住倒座南房那位老大爷惊惶地跑出来看,我塞了一千块钱给他,说这是损坏东西的赔偿金,然后顺利出了门,转到胡同后,孙威已开车在等,老人和我费了半天劲,才把秀娣塞进车里,然后我们也上了车,孙威开车向我家驶去。

北京的夜晚灯光璀璨,我常常都会想,在这绚丽的灯色下,会掩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和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究竟谁比谁干净呢?很快回到我家的小区,孙威把车泊好,我们引着秀娣刚进电梯,一位邻居太太牵着两只狗过来,也想乘电梯回家。

那两只狗对着电梯一阵狂吠,说什么也不肯进来。

秀娣本来头蒙红围巾老老实实地垂着头站着,被狗惊扰,突然向前蹦了一下,那两只狗吓得屁都没敢放,夹着尾巴就逃。

我跟孙威也差点被吓掉半个魂,以为秀娣又要变身了呢。

罗根水急忙在秀娣身后连连比划,口里念着听不清的咒语,秀娣才老实下来。

我再也不敢耽误,急忙按下电梯的键,越早到家越好。

我住的是大爷爷的小四合院拆迁后分的三室二厅,回家之后,先将老人安排在客房,秀娣却没处安置。

放客厅里?我怕半夜起床吓着自己。

再说也危险,如果它突然有个变化,不容易及时发现。

那么委屈它待在卫生间?虽然它只是僵尸,但毕竟是女的,我一大男人如果上厕所方大小便,就算它不介意看我,我还介意被它看呢。

厨房也不行,里面刀具什么都全,紫毛僵就够厉害的了,拿菜刀的紫毛僵更惹不起。

再说了,万一对面楼上的人看过来,这不是吓人呢嘛!最后,老人说还是放在他的房里,才总算解决我的大问题。

看安排妥了,孙威想告辞回家,说女朋友这几天身体不好,总做噩梦,要回去陪她。

这小子做完了事情想溜,门都没有!我说什么也不放他离开,非让他一起住我家不可!他拗不过,只得答应留下来,拿手机给女朋友打电话请假。

我一边安排他的床铺一边冷笑。

刚把一个枕头扔床上,自己的手机也响了,看看来电显示,是外地号码:喂?老俞?声音很熟悉。

哟,是五哥!您这是从哪打来的电话?居然是五哥打来的电话。

自从去年长白山一别之后,我们除了给他汇过一次钱外,就再也没有联系,没想到他会突然打来电话。

老俞,我在长春呢。

你那里没出什么异常情况吧?五哥的声音很急。

没有……呃,你指的是什么事情?我瞄瞄罗根水和秀娣住的那间屋,异常情况倒不少,可我不信五哥长了一双千里眼,连这都能看到。

五哥说:是那几个日本人的事!道上朋友传来的消息,有日本人到处打听我,我担心是和那几个人有关系,所以跟你们打个招呼,大家防着点。

我皱起了眉,长白山那一趟活,几个日本人全死里面了,而我们三个中国人却活着回来。

虽然除了阴天乐,另外四个日本人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外人却不会这样认为,肯定会当我们三个人图财,将那几个日本人弄死了呢!老实说,虽然我从来不提,但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隐患,唉!是疖子早晚要鼓包的。

五哥,我们这里暂时还平静,你在长春怎么样?要不来北京吧!如果真是他们,肯定来者不善,咱们不能被个个击破,组到一起也好应付。

话说完,我也有些后悔,以五哥被公安部通缉的身份,来北京那不是送货上门嘛!五哥在电话那边考虑了半分钟,慨然说道:好,那我安排一下,安排好之后起程!五哥——你,小心些!我把自己在北京的住址告诉他,也不好直接让他注意警察,只好委婉地提醒了一下。

嘿嘿,你放心!要出事,早就出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保重!回头见!五哥轻轻放了电话。

我关了手机,有点发怔,好半天回过神来。

算了!咱家紫毛僵都来了,也不怕多住一个通缉犯!见孙威还在那儿跟女朋友没完没了呢,我也不理他,洗洗睡了。

滺u書盟 UUTXt.COM 全文吇坂月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一章 追查下落 字数:2684第二天一早,孙威已经弄好早餐,我们请罗根水用饭,然后孙威和我都要上班去了。

临走时我不放心,到房里看看秀娣,它正老实地对着墙角站着呢。

跟老人嘱咐了几句,大意是电话响了甭接,有人敲门甭理,又怕他待的无聊,告诉他怎么样开关电视、调频道,最后还把我跟孙威的手机写下来,放在电话边,让他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们。

这一通啰嗦,浪费了半个来小时。

孙威我们跑出门去,我送他去乘地铁,路上把五哥来电话的事情说了,他并没太往心里去。

我到单位的第一件事是挨领导的骂,前天上午说去采访,然后就一去不返,到现在才上班,部主任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可救要,我反正也被骂习惯了,心平气和地等她骂完,然后出去做自己的事。

诺大的北京城,找三个去年曾经在湘西贫困苗寨援教的青年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利用职业上的人脉,找了十几个青年志愿者组织,找到好几位陈蒙、陈猛、程梦、陈萌和杨剑之、杨建志、李笑笑、李小小、李笑,其他读音相似的还有十好几个,再确认有哪些人在去年曾经在湘西援教过,这就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那些青年组织的人很不愿意透露资料,最后我说是北京某杂志社的记者想采访一篇援教的稿子,他们才算答应帮忙。

这边在北京的青年志愿者组织里寻找,同时我也往湘西那边的团市委打了长途电话,询问去年北京在玛吉寨援教的青年志愿者的资料,两下一凑,终于确认2006年曾经在玛吉寨教书又半途而废,而且累及秀娣生命的三个人的身份。

陈蒙、杨剑之和李笑笑,去年毕业于北京的一所民办高校,毕业实习其间,三人同时报名参加了青年志愿者活动,被团组织派往湘西玛吉寨教书,时间为一年,期间因为个人情况,三人中途退出。

铁定就是这三个家伙了!我开车去了三人的学校,查询了一下,发现这三个人分别是从广西桂林、西安和哈尔滨入学的,家庭住址和家庭联系方式都有,只是本身自从毕业之后就和学校没什么联系,我不知道他们现在还不在北京——如果已经离开回到家乡,难道还要罗根水老人赶着秀娣再去广西、西安和哈尔滨不成?这不赶上孔子周游列国了嘛!何况,即使他们不在北京了,也不一定就回家乡,还有出国的可能呢!要是那样,难不成在我家的二位还要偷渡出国?只怕秀娣再死不瞑目、罗根再一诺千金,也混不出海关。

我叹着气,按三人入学资料上留下的家庭电话分别打了过去,先打到广西桂林李笑笑家,有一个老人接的电话,听我要李笑笑的联系方式,立刻很警觉地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学校的教务主任,去年她毕业前参加比赛,得奖了,我要把获奖证书给她寄去,老人这才高兴地告诉我李笑笑的联系方式——谢天谢地,她还在北京,目前在一家台资公司做职员。

我又分别给王蒙和杨剑之家打了电话,陈蒙家没有人接,杨剑之家是他的爸爸接电话,他也在北京上班。

找不到陈蒙我也不着急,相信他和李、杨两个同学一定有联系,现在他们三个就等于一条绳上拴的蚂昨,逮住一个,另两人就跑不了。

打电话给孙威通报了一下情况,然后回单位老老实实的上了半天班,不过心里一直在琢磨,秀娣虽然值得同情,但它现在已不是人,而是凶厉无比的紫毛僵,而且是为了救那三个背信弃义的青年而死,这口气一直出不来,如果见到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激起凶性,当场长毛变异,行凶杀人。

如果那样,就算秀娣死的再冤,也说什么不能让它见到三个青年。

想了想,还是回去问清楚,然后再看情况考虑和李笑笑三人联系。

趁主任没注意,我又溜了。

先去医院接孙威,这丫的必须跟我住到把罗根水和秀娣送走才行!想一个人躲心静,门都没有!孙威正在手术室里做手术,我等了约半个小时,他才出来,见到我就苦笑:老俞,你放过我行不行?我两天没回家,老婆都要分居啦!分居正好,把秀娣接你那儿住去!我看他一身血淋淋、油乎乎,瞧你这德性哪象个医生,这身油,整个一炒菜大师傅,快把这身行头换了,咱们回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孙威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刚才的产妇腹部脂肪太厚,手术刀一划开肚皮,就往出迸脂肪颗粒。

两人扯了几句,孙威跟着我走了。

家里冰箱食物已经不多,我们先去超市买食品,挑老年人喜欢吃的东西买了些。

转到服装区,觉得罗根水那身衣服实在不能穿,北方冬天这么冷,他年纪又大,再冻坏了。

于是我们又从里到外给他买了一套适合老人穿的衣服。

孙威提议说秀娣虽然去世了,但生前境界很高尚,不应该让它一直穿那么难看的衣服。

于是我们两人又跑去女服区,找漂亮的女装替她买了一身,当然也是红色的。

然后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乘电梯上十六楼,一打开房门,我跟孙威就傻了。

这是我家吗?我迅速退出,看了一眼门牌号,确信没有走错地方,这才再次走进房去。

房内跟刚刚被海啸、地震、龙卷风、火山爆发、殒星撞击结伴光顾过一样。

沙发翻着,茶几倒着,电视、音响在也摔在地上,家具摆件被砸得乱七八糟,罗根水住的房间整扇门都被卸了下去。

是秀娣!紫毛僵!我跟孙威同时喊了一声。

妈的!就知道那东西早晚得闯祸!同时奔向那间房,一见,心里凉半截。

这间房更惨,好象刚失了一场大火,家具烧得七零八落,墙被熏得乌漆麻黑,奇怪的是,火好象只在这间房里烧,根本不曾有半点漫延到外面。

罗根水脸朝上伏在一堆黑乎乎的木头中间,秀娣已经不见了。

老爷子,老爷子!我跟孙威忙奔过去,抱起老人,孙威急忙做检查,他身上并没有外伤,只是急怒攻心,才晕了过去。

我们又拍又打,好容易,老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

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秀娣伤的你啊?我急忙问。

房子被毁是小,秀娣不见了是大!这要凭它在北京城乱窜,如果伤了人,估计我也不死刑也得无期!罗根水轻轻地哼了一声,秀娣被人抢走了!啊?我跟孙威面面相觑,秀娣又不是马王堆女尸,充其量是一个比较罕见的紫毛僵,抢它除了闯祸还有什么用?难道弄马戏团巡回展览啊?悠幽书盟 uuTxt。

COM 铨纹自坂阅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二章 紫僵出逃 字数:3141再说了,除了我们三个,谁还知道老人带着紫毛僵住在我家啊?罗根水毕竟年纪大了,这个时候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不是问话的时候。

我跟孙威把他抱出来。

我的卧室也被遭踏的一沓胡涂,不过书房完好——包括《天机不泄录》在内,我所有的重要物品都放在书房里,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在书房东一个阵西一个局的布着玩,到现在连我自己都搞不清这间书房被我下了多少层防护了!别说只是一个紫毛僵,就算来一个各色僵尸雇佣军,保证它们也近不了我这书房的半步。

即使是活人想要入内,也得由我亲自引路。

我抱着老人进了书房,将他放在长沙发上。

孙威也很少有机会进这间房子,东摸摸西看看,刚拿起我炼制好放在书桌上的赤焰针,手上就被烫出一溜泡,疼得他直甩手。

喂,你别乱动行不行!我这里面的东西件件要人命!我恫吓着,让他来看护老人,自己在架子上找了半天,找出一小瓶药,倒了几粒,给老人塞在嘴里。

喂,你自己整的那玩意行吗?你别乱给老人吃药!我可没乱整,这药是速效救心丸!你丫的老气我,我得常备着,免得给你气死!可怜我的家,现在连找口热水喝都不行。

冰箱、饮水机、洗衣机全给砸个乱七八糟,我真怀疑进我家的这些是变态!喜欢玩SM你找鸡找鸭去嘛,跟堆家具较什么劲啊!有……黑衣……人……进来……罗根水已稍稍缓过来一些,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我听了半天,总算整理清楚。

原来,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老人正在屋子里看电视,忽然听到窗户响,一回头,发现房中多了两个黑衣人,不等他起身,那两个黑衣人就下了手。

老人年轻时也是走江湖的,虽然没有与时俱进,但当年那点功夫底子还在,与两个黑衣人打在一起,于是我的房子就遭了秧。

打斗惊动了秀娣,它竟然活过来参战,这家伙出手把我房子砸得乱七八糟,那两个人功夫虽然非常凶狠,却打秀娣不过,于是在房间里放了一把火,借火遁去,秀娣兴奋地追着那两个人也逃跑了。

老人打斗中已受了内伤,此时急怒攻心,倒地昏迷。

听完老人的话,我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的房子在十六楼,居然还有人从窗户进来?那功夫都赶上蜘蛛侠了!威子,你送老爷子去医院,我去找秀娣!我在书房找出一些捉僵尸的法器带在身上,想想不保险,又把在燕山人皮虿囊身上得到的短剑带在身上,这把剑仅仅比匕首长一些,我定做了一个鳄皮剑套,带在身上非常方便而不影响行动。

不……不能去医院……罗根水急促地说。

老爷子,您身体状况不太好,去医院保险!不……不能去……到了医院就……回不去了……罗根水喘息着说。

闻听此言,我心中升不详的预感。

与孙威对视了一下,他的眼睛里也掠过阴云。

小俞同志……你……来!罗根水的头歪在一边,唤我过去。

我急忙到他身边: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你们……那个什么研究会……除了研究中国民间方术……对……我们湘西的赶尸……有兴趣吗?有的!不然我也不会去惊动您老人家!我把罗根水的身子放平,这些事不忙说,当务之急是让孙威送您去医院检查检查,我去找秀娣!不……去医院的!罗根水本来是一个黑瘦的小老头,脸上的皱纹跟菊花似的,但却很有精神。

可是此时,他的神气萎蘼,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一股灰黯的死气笼罩着他。

我……我可以把赶尸的要诀……教给你……你要答应我……找回秀娣……送……我和秀娣……回家……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三个青年……我们……都要……回家……这不成交待遗言了嘛!我心中一酸,老爷子,您放心,没事的!咱们北京医院的医疗水平高着呢,只要去检查,保您没事……罗根水勉强笑了一下:我今年快九十岁啦……也差不多了……他大大地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五六分钟之后,脸上突然涌起一阵暗红,再睁开眼睛,说话也顺畅了许多:湘西苗疆,赶尸和蛊术是两大密术,现在懂的人已不多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赶尸匠,我一辈子也没碰到一个好徒弟,没想到快死了,还能把这门手艺传下去……我心中非常难过,虽然只和罗根水相处一天多的时间,但却非常尊重他,本来请他回家只是要照顾老人家几天,却没想到反而累及他的性命。

罗根水微笑了笑:我多半辈子和尸体死人打交道,死其实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们也不用挂心。

小俞同志,趁着我还有精神,把赶尸的绝法符咒都教给你……死亡在即,老人对死看得倒淡然,也许真象他说的,终生与尸体打交道,所以自己对于生和死也有独特的见解吧。

我心稍微舒展了一点,听他说要教我赶尸,又有些犹豫。

主要是我虽然没有正式入天机门,但这么长时间来,早把自己当做天机门的弟子了,跟罗根水学赶尸,不知道是不是要加入什么赶尸教一类的,虽然我对这门巫术确实很感兴趣,但也不能背叛师门哪!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拜您为师?罗根水似乎看透我心里的想法,笑了笑:没……没必要!我只是怕自己死在外面,和秀娣两个都不能回家,所以教你这门秘术,想让你将来送我们回去!再说……交给你们研究会就等于交给国家,我这门手艺也不会失传……我很惭愧,但这个时候可不是坦白自己非什么研究会人员的时候,只得点头答应了。

怕听的时候有什么遗漏,又拿MP4在一旁录音。

要学赶尸,先要学画符,苗疆赶尸用的符和你们玄门符箓不太一样,它分主符和变符,主符七种,分别是起灵、移驾、断行、涉路、援高、夜随和生人勿近,从起尸到领尸上路,跋山涉水、攀高就低、乘船下桥、投店避人……这七种主符一个也不能少。

变符一共四十九种,对应用在不同死因的尸体上,而且变符之间还可以有多种组合,比如两个人同是吊颈死的,一个被害一个自尽,尸体怨气和执念不同,所用的变符也不一样!罗根水挣扎着要坐起来,这个动作又引得他脸上红潮涌起。

我急忙拿*垫倚在他的身后。

听说赶尸不是有三赶三不赶的说法吗?比如绞刑、砍头和站笼死的可以赶,因为他们是横死,心有不甘,法术可以很容易将其魂魄招来,封于尸体内送回故乡。

而病死、上吊投河等自尽和火烧雷劈车祸等死者则不能赶,因为或者其魂魄已入鬼门关、或者新魂被旧魂拘住生人不能影响魂魄间的恩怨,或者尸身不全没法赶!所谓三赶三不赶,只是民间的说法,列入三不赶之内的,主要是因为其难度比较大,一般的赶尸人不愿意赶而已,对高手来说却并没有这些讲究。

他一顿,你拿毛笔、朱砂和符纸给我!我依言将东西拿过来放在小几上,罗根水颤抖地抓起笔,蘸上朱砂,在纸上画下一个个的红色的图形和线条,连画边解说着。

赶尸符虽然画法和中原道家符箓方法不同,但驱邪镇尸的原理却是一样的,因此我也能听得懂,拿来与我在《天机不泄录》里学到的法术一一对照,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前自学时候碰到很多不理解的东西,此时竟豁然开朗。

看来人家科班出身的,就是比我这自学成才的高明!u憂書盟 UuTXT.CoM 全汶子版越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三章 赶尸秘术 字数:2806孙威先还瞪着眼睛听着,很快就云里雾里听胡涂了,我扔给他一盒成品的高丽参汤,让他想法子给老人泡一碗来。

赶尸符除了主符和变符要画在尸体的身上外,还有镇魂锁魄符,也就是我们常见贴在僵尸脑门上的那张符。

此外还有引路符,过去赶尸匠夜行时,一边在前边敲魂摇铃,一边沿路洒符,那是因为有时一个赶尸匠一次要赶很多具僵尸,怕它们走丢了,替它们做的路标。

另外,赶尸是一个很危险的工作,为了应付尸变,赶尸人还要画两张写着死者姓名、家乡、亲人及生辰八字的生身符,一张藏在腰带里,投宿的时候把符朝西挂在停尸的门上或者门口树上,以使它们不要乱跑。

另一张则烧灰和水吞服,赶尸匠认为这样在某种程度上就和尸体有了亲密联系,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也容易应付。

说到这里,老人在纸上写了四张符,郑重教给我,我看了半天,字迹很乱,汉字仅有几个,大多数应该是苗文,这是……这张是秀娣的生身符,你烧成灰,把它吞下去!这个……不用了吧……秀娣跑出去了,我又不行了,你要想找到它,全*这张符了!这……好吧!别说符灰,就算他说吞鼠毒强能找到紫毛僵,我也试吧试吧!手指轻捻,指早燃起火苗,我点燃秀娣的生身符,看着烧成灰,咬着牙吞了下去,又干噎又反胃,还得假装面不改色。

孙威已经在楼下超市买来了矿泉水和电热杯,正帮罗根水热参汤,见我满嘴黑灰,扔我一瓶水,我急忙灌了几口,将灰冲下肚子去。

说也奇怪,这灰一下肚,我忽然就觉得肢体发凉,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心慌、恐惧和不安,秀娣红色的影子在我眼前一闪,依稀见它正扒在一个窗前。

窗内,依稀有几个字,学习园地……啊!我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这地方很面熟!没关系,没关系!罗根水急忙安慰我,秀娣还没闯祸呢,如果惹了事,你会感觉到的。

他拍拍我的手臂,示意我坐下,又将另三张符递给我。

我裂裂嘴:还吃啊?这个赶尸匠的活计也太不好干了,光吃符就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这三张符,一张是秀娣的生身符,你要记得上路时,塞在腰里。

另外两张是我的,待我死了之后,你送我们上路前,也要吞服一张,塞腰里一张。

是!我默然接过符,收藏好。

赶尸,符只是第一步,可以驱使尸体自动行走。

还要学会咒语,咒语也分几种,有引咒、镇咒、接灵咒等等。

喝了孙威端过来的参汤,他细细地讲解各种咒语,虽然我已在录音,但仍飞笔记录。

死难之弟兄,此处非尔安身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

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

尔魄尔魂勿彷徨。

急急如律令,起!罗根水悠长嘶哑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把我拽进湘西古道上,暗夜无星,领尸人在前行,一排尸体在后面蹦蹦跳跳地跟着……我急忙抬头看看门窗,今天我这屋子够热闹的了,这喊尸咒再让邻居听着,非去物业告我扰民不可!符咒之外,还有药物,尸体死因各异,尸体状况也多有不同,即使完好的尸体,经过长途跋涉,也会腐烂。

药物主要作用是保存尸体不腐坏,同时还要保证尸体的主要关节不僵硬,能走能跳。

这种药物的配制方法是……我一边听一边记一大串的药名和用量,其中很多种连听都没听过,突然想起一事,老人家,您前天给我下的那种又腥又香的毒,难道就是这玩意?罗根水尴尬地点点头,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好人坏人,这一路上老有一些小流氓欺负我们爷俩……我哑然,半天,转移话题:您老人家身上还有那种药粉吗?原来僵尸粉用在死人身上是可以防腐并保证尸体可以做出一定动作的,但用在活人身上,则可以把活人弄成僵的。

罗根水忙点点头,符和药物我包里还有些,等我死了,你就按我将你的法子处理我的尸体……咳!我清清喉咙:还有就好办了,万一我记得东西有出入,还可以把药物拿到实验室进行研究分析!我已经决定将罗根水传授的赶尸秘法补充进《天机不泄录》的巫字卷里,这本书,本来就是记录历代天机门人搜集天下的秘术的,赶尸法在里面也有记载,却没有老人说的那么详细,将之补充完整,也算是我这代后人为《天机不泄录》做点贡献吧。

赶尸还有三十六种功夫,分别是死尸站立功、行走功、转弯功、上山功、下坡功、过桥功等等,是驱使尸体行走的技巧功夫,最后一种是还魂功,功夫配合我刚才告诉你的药粉,涂擦尸体的身体,不但防腐,尸体行走起来也轻松自如。

湘西赶尸也分流派,除了各流派赶尸的手法不同外,这还魂药的制作也不太一样,质量最上乘的,尸体走起来和生人差别不大!他又详细解释每种功法的运用。

我想想秀娣的走路,多数时候是一颠一颠的,看不出是僵尸,说象关节炎患者还差不多。

老爷子,您用的这个药粉,算是第几流的?罗根水不答,只微微一笑,死气沉沉的脸上有一丝骄傲的神色。

赶尸的基本决法也就是这些了,你只要熟悉一下,将我和秀娣领回玛吉寨应该不难。

他口口声声让我领他回寨,仿佛当自己死定了。

老人因为一气说了这么多的话,明显精力透支,有点顶不住了。

威子,你留下来好好照顾老人家,我去找秀娣!孙威担心地看看我:你一个人行吗?我当然没把握对付紫毛僵秀娣,但我们又必须留下一个人照顾罗根水,孙威甭管主治哪科,好歹也是个医生,而且他也不会捉僵尸,所以留下来是最合适的。

放心吧!没问题!我揣好东西,又把罗根水的小阴锣和摄魂铃拿上,临出门前,看着满屋乱七八糟就闹心,想起这家不太保险,蜘蛛侠能爬上来,立刻在大门和窗户上都布了阵——这回别说蜘蛛侠,蜘蛛能爬进来,我俞字就倒着写!下了楼我有点茫然,秀娣是去哪里了呢?依罗根水的说法,它是在将两个黑衣人打跑之后,自己也跟着跑的。

我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个小市民,平时规规矩矩的上班下班,见到老板赔笑脸,走路怕被叶砸头,又没偷人家老婆,也没吞人家的钱,兜里就那两半子儿,哪一点值得黑衣人来我家打砸抢啊?这不是吃饱了撑是什么?想来想去也摸不着头脑,只得把黑衣人扔一边,先顾秀娣是正经。

一想起这家伙正大摇大摆地逛北京,我连哭的心都有。

悠優书盟 uUtXt.com 铨纹自扳粤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四章 大闹天宫 字数:3580仔细回忆吞下秀娣生身符那一瞬间看到的情景,它正扒在一个窗户往里面看的地方,那学习园地四个字……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熟悉到我认为那个地方是我们附近的小学校。

我拨腿就往那个学校跑。

学校离我家并不太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只是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学校的门早锁了。

我也没有从门走,绕到僻静处,双足点地,右脚在壁上一撑,两米高的围墙,一下就上去了。

坐在墙头上观察地形,发现校园内并没有什么人,便轻轻地跳了下去。

虽然学校面积不小,但我认为,秀娣肯定是在某个教室。

它生前是教师,往教室里面看的那个专注劲,难道即使变成僵尸了,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热爱的工作?想到秀娣,心中有种难言的感觉,立刻有一个影像从眼前闪过:黑乎乎的空间,它正挥舞着双手在一个讲台前,好象在讲课的样子。

仿佛有一根线牵着,我奔进楼里,悄悄向三楼走廊底的那间教室奔去。

走廊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拉长的人影,寂静的长廊,比完全的黑暗更令人恐惧。

我已经看见秀娣了!随着走近廊底,那种与它相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不知道僵尸有没有感觉,但我确确实实感觉到它的存在——也仅仅只是感觉到它的存在而已,并不能感应到它的想法——如果僵尸也有想法的话!这间教室的门大开着,不是正常的开,而是撞破了,就象在湖南会馆的后照房时,秀娣直接从关着的门走出去的那种开。

连湖南会馆那红松木的大门它都一撞就碎,何况现在这种大芯板做的门!透过门上的破洞,我看到秀娣穿着她那身行头,正兴奋地挥着双手,吱吱喳喳地嚷嚷着,屋里桌椅放倒一地,在它脚下,赫然躺着两个保安!我脑中轰地一响,腿都有些软了!这家伙还是伤人了!如果不制服它,肯定还会继续伤人下去!悄悄地拨出短剑,不管是多么热爱教师工作的僵尸,只要它伤了人,就决不能留下。

比比门上的破洞,比自己小了一号,想走进去有点困难,还得用钻的。

三清道尊,降下真身,五殿阎罗,斩妖除魔,疾!顺着洞扔两张符进去,秀娣嗷地一声怪吼,我立刻钻进洞,短剑上穿着符向它刺去。

秀娣呼地一声从我头上蹦了过去,夺门就跑。

哪里走!看剑!我掉头就追。

还在纳闷那天秀娣还跟我对打,今天为什么突然怂了?仔细一看,今天的秀娣居然没长毛!也就是说,现在的秀娣,只是一具会活动尸体,而没有变成紫毛僵尸。

难道是在教室过了一把老师瘾,心情好,所以才不变异?我想不通,也没时间想,照着秀娣又扔符又念咒,它也不跟我直接动手,来去如风,就在教学楼里飞逃。

三四十个教室被它折腾得乱成一团,碰到障碍物也不管,那些小学生用的桌桌椅椅一撞到它就碎,反而阻了我的路,草上飞根本发挥不出来——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先跟刘翔练练跨栏好了!看剑看剑看剑看剑……我也顾不得它是女的了,只求把它撂倒,拿剑直扎它屁股,可是每次都差那么几分。

它仿佛是故意的,我追它就逃,看我追不上了居然还停下来等。

我给它气得发昏,满世界追着它转了三四圈,才醒悟过来,自己跟一僵尸治什么气啊!用法术降伏它不就完了!趁它还没长毛,赶紧收了走人!僵尸一看我不追了,又在楼梯拐角处停下来。

我对着它嘿嘿一笑,决定试试罗根水的赶尸术。

从怀里把小阴锣和摄魂铃拿了出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按着节奏敲着小锣,然后又哗啦啦地摇铃。

说也奇怪,锣声铃音一起,刚才还活蹦乱跳地秀娣老老实实地站那儿不动了。

我急忙上去,在她脑门上贴了镇魂锁魄符,然后又敲一敲锣,念起引咒,往前走了一大步,秀娣也乖乖地跟我走了一步。

哈哈!还真灵!我又往前走,秀娣亦步亦趋地跟上来。

我先去三楼走廊底那间教室,得看看那两个保安怎么样了才行!过去一瞧,我终于擦去头上的冷汗,谢天谢地,秀娣没杀人,这两个保安只是昏了而已。

看看被完全破坏的教学楼,三四十间教室无一幸免,不禁感慨一番,这学校的灾后重建工作是任重道远哪!我当然没那么高尚,主动留下来承担责任,国内惯例,坦白的牢底坐穿,抗拒的回家过年,我要是正义感暴发,那么秀娣的去处是火葬场,我的去处是拘留所。

所以为了个人安全,趁着两个保安还没醒过来,我带着秀娣溜走了。

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我一边哼着歌一边领着秀娣走,很有成就感。

姜昆的相声里说,屁股后面跟一大老虎,是个人都能攀登珠穆朗玛峰!我后面跟一紫毛僵胚子,离地狱的距离可比珠穆朗玛近多了。

夜深人静,这种被人跟着……跟踪的感觉——我倏地回过身,后面除了秀娣,谁也没有!可是我刚刚明明感觉到是在被人跟踪窥视!虽然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但那感觉却非常真实,这是很奇妙的第六感。

怎么会有人跟踪我?抢劫的?卖身的?还是——蜘蛛侠?能躲过我眼睛的,应该不会是普通的小贼,是蜘蛛侠们的可能性大。

立在北京的街头,我感觉冷汗都下来了。

我不怕僵尸也不怕鬼,在我有限的接触异物的生涯,碰到的鬼无论是长白火魇、烈士英魂还是二兔子,甚至这个秀娣,好象都有简单的思维,所以也更单纯和可爱一些。

与它们打交道,虽然危险重重,但也深受感动。

但是,我怕人!没有什么比来自同类的暗算更危险的事情了。

我究竟哪里长的比别人漂亮,值得蜘蛛侠对我青眼相加呢?我在街上大约站了五分钟,那种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赶紧引着秀娣回家。

孙威正一脸紧张地在等我,见我把秀娣找回来了,他长长舒了口气。

罗老爷子呢?我边把秀娣立在墙角边问。

孙威微一摇头,低声说:情况不妙啊老俞,那老爷子好象挺不了多久了!这下麻烦大了!我们两个相视苦笑,这麻烦却是自己找的。

我去看看罗根水,他正在书房的沙发上昏睡着。

我去壁橱拿了两床鸭绒被,丢给孙威一个,裹着被子坐在地上,啃了两个面包火腿肠,我的书房是实木地板和地采暖的,也不冷,两人就在书房地上凑和一宿。

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会想蜘蛛侠,一会想罗根水,一会想紫毛僵,脑子乱得跟一锅糨子似的。

最后终于拿定主意,明天非约李笑笑三人见面,快点把罗根水和秀娣的事情办了是正经,想来在我的严密监视之下,秀娣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然后赶紧把这二位爷送走,回湘西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放在北京早晚被他们吓出心脏病不可!第二天一早醒来,先伸出头看看秀娣,见它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没动窝,于是放下心来。

又去看沙发上躺的罗根水。

吓了一跳,才一个晚上,他整个人好象都缩了一圈,脸腮深陷,眼睛都凹回去了。

心里一凉,这老爷子生机已断,已是说挂就挂的人,想把他活着送回湘西,是连门都没有哇!琢磨要把他送医院去,一来医院是救病不救命,二来又觉得应该遵守老人自己的意愿。

唉!心里总觉得惨兮兮地不落忍。

罗根水毕竟快九十岁的人了,一会明白,一会胡涂,孙威又喂老人喝了碗参汤,我趁着他精神稍有振作,跟他说了找到陈蒙、李笑笑和杨剑之的事,问他要不要安排见面。

他说要,然后又沉沉睡去。

然后我打电话给杨剑之,说我是记者,想采写关于青年志愿者的稿子,请他下午二时来某某小区的十六楼A1室。

他觉得很意外,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

又给李笑笑打电话,她的警惕性挺高,盘问我半天,我跟她说了工作单位、姓名、地址、电话,让她去单位查询。

十几分钟后,她打回电话,说同意接受采访。

于是我又从她这里拿到陈蒙的电话,同样联系了一遍,终于和三个人都约定今天下午二点来我家见面。

我和孙威两人也没法去上班了,先把一地破烂简单归置归置,破坏得太严重,得等送走罗根水他们之后才能再装修。

可不在家里见面又不行,我可没胆把秀娣领到光天化日之下去。

再说,罗根水的身体状况也不经折腾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终于移到下午二点了。

憂滺书萌 uutXT.COm 诠蚊子扳越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五章 尖峰时刻 字数:2652看着李笑笑三个人快来了,我琢磨不能让秀娣这样见人,拿出昨天为秀娣买的衣服,扔给孙威,威子你帮她换上!孙威翻着白眼,那位姑奶奶忒厉害,我怕再把它惊炸喽!我瞪了他半天,最后没招自己去给秀娣换衣服。

里面的衣服是没法换了,我把秀娣那件红羽绒服、白旅游鞋换成红色的羊绒风衣和红长靴,然后笨手笨脚地帮秀娣梳梳头发,还别了一只红发卡,又找来毛巾,把秀娣脏兮兮的小脸擦了擦,然后用朱砂笔给它画画嘴唇,孙威说它脸太惨白,提议再给画画腮红眼影什么的,说这样才显得秀娣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我说脸上顶着两块红脸蛋,一看就是柴禾妞,还是白的好,冰清玉洁小龙女嘛!这么一打扮,我们秀娣漂亮多了。

随手往秀娣头上戴了一只红色的帽子,遮住脑门上那张镇魂锁魄符,正往她脸上挂墨镜的时候,门铃响了,我示意孙威去开门。

门一开,来的却是五哥。

五哥!孙威高兴地打招呼,我也忙走过来往屋子里让。

五哥一脸错愕地看看空空的房子,然后才看着我们:你们要搬家?唉,别提了!先进来再说!把五哥请进屋子,五哥,家里刚遭了难,看着寒碜点,你别介意。

我不会影响你们吧?五哥看看秀娣,这位是……它叫秀娣,是湘西来的!它是……孙威说着平伸两条胳膊,笔直的向前蹦了几步:它是……这个!五哥惊讶地睁大眼睛:看来……我又赶上什么好戏了!我苦笑,简单把事情跟他说了,五哥的脸容平静下来,刚要开口,门铃又响了。

这次我自己去开门,门外是一对青年男女,都是二十四五的年纪,男的个子很高,看上去很帅气,女的穿件白色的大衣,眉清目秀的。

我正打量他们,那个男的开口了:您好,请问俞越先生在吗?我是俞越,这位漂亮的女生一定是李笑笑吧?您是杨剑之还是陈蒙?俞先生您好。

我是陈蒙!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李笑笑。

我伸手跟两人握了握,然后请两位进屋,还有一位杨剑之也是你们的朋友吧?我这话问出口,发现陈蒙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而李笑笑的表情则有些尴尬。

想起罗根水曾说过,三人在玛吉寨的时候因为吵架才离开寨子,并且累及秀娣丧命的,看来他们之间的疙瘩还没有解开——小时候陪老妈看琼瑶剧的经验告诉我,两男一女凑一起,不发生三角恋爱的机会等于零。

他们之间的矛盾多半都来自感情。

陈李两人进房之后,发现空荡荡的房子明显刚遭过劫,里面还有其他三个人,一时显得很紧张。

我急忙安抚:这间房子正准备重新装修,这两位是我朋友,这位……也是朋友!我指着秀娣介绍说。

客厅里有孙威上午临时买来的两对沙发,请他们两位坐下喝茶,再等了几分钟,门铃又响,杨剑之也来了。

陈蒙和杨剑之见面,连招呼都没有打,李笑笑对杨剑之笑了一下,杨剑之有些感伤地坐在他们的对面。

我没功夫理会三人复杂微妙的关系,咳嗽一声:电话中我已经跟三位认识了,我是××杂志的记者,想写一篇关于中国青年志愿者的文章,一位朋友介绍,三位去年曾经参加青年志愿活动,到贫困的地区援教,是这样吗?嗯!陈蒙说。

是,毕业前,我们班二分之一多的学生都参加志愿活动了,大家被分配到各地,我们三人去的是湖南西部的一个苗寨。

杨剑之说。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苗寨,人也非常淳朴,就是太偏僻了,在湘西乌龙山深处!李笑笑略有几分感慨。

我听说——三位并没有教满一年,就离开了那里,能问问为什么吗?这一问,三人都迟疑了,互相看了一眼,好半天,杨剑之说:我们……是因为有些个人情况,个人隐私。

听说三位是连夜离开的寨子吧?好象途中还发生了点危险的事情是吗?三人的脸上都露出惊奇的神色,互相看看,脸上露出疑问:俞记者,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我笑了笑,你们还记得寨子里的人吗?记得记得!李笑笑一迭连声地说:南嘎爷爷、玛妮婆婆、小树生、厄乃、布多、山丫、秀娣、木保、泰根……我都记得,你到寨子里去过了吗?他们大家好不好?孩子们怎么样?木保和布多今年应该上初中了,有没有考到山外?我很想念他们呢!陈蒙也问:还有满巴,他怎么样了?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刚摔坏了腿,山里出去不方便,没落下后遗症吧?族长石头老爹还好吗?上次老爹还说要带我去山上采药,可惜走的时候……都忘记和他打招呼了……望着这三个一脸热切的青年,我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本来以为这只是三个没有责任感、任性自私的人,但现在看来,在玛吉寨生活的短短三个月,已在他们心目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仍然牵挂着寨子里的人们。

我考虑了一下:秀娣,你们还记得她吗?当然记得!三人同声说。

我一指正墙角站着的秀娣:你们认识它吗?她是……三人看了半天,疑惑地摇头。

孙威上去把秀娣的墨镜摘了下来,露出它苍白的脸。

眼睛紧紧的闭着,涂着朱砂的嘴唇抿在一起,看上象在熟睡——站着睡着了!是秀娣!三人同时叫了起来,李笑笑奔上去拉秀娣的手,高兴地问:秀娣,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孩子们都好吗?大家都好吗?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你为什么闭着眼睛?我知道你一定气我们不辞而别,秀娣……她的声音叽叽呱呱,把我的头都吵晕了。

那两个男青年先也是面露高兴,但见秀娣一直都没说话,连眼也没睁,随着李笑笑的动作,身体竟然还摇晃起来。

陈蒙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上去将李笑笑拉开:笑笑,别碰她!幽U书擝 uuTxT.COm 全文子版越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六章 相见黯然 字数:2970怎么啦?李笑笑惊异地问。

杨剑之踏前一步:俞先生,秀娣她……出什么事了?记得你们离开玛吉寨的那天晚上吗?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秀娣去找你们?李笑笑打了个寒噤,喃喃地说: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陈蒙和剑之吵架了,我怎么劝也劝不听,心里又生气又难过,一赌气就离开了寨子,想要翻山回城里去。

因为路不熟悉,又是晚上,我走错了路,滑到山下,幸亏及时抓住了山边的树才没有落下去。

陈蒙和杨剑之一直在追赶我,见到遇险,急忙上来救,结果反而自己也滑了下去。

我们三个人都摔伤了,互相埋怨,又吵了起来。

后来秀娣听到我们的呼救声,赶过来总算救了我们!然后你们做什么了?我们得救之后,他们两个还是吵个不停,大家身上的伤都不轻,需要赶快找医生救治,大家就出山去了。

我森然问道:你们出山去了,有没有人回过头看一眼你们的救命恩人秀娣?秀娣?秀娣不是回去了吗?杨剑之,你记得你是最后一个得救的吧?秀娣回寨了吧?没有!我没注意,我记得我被救上来之后,还看到秀娣和笑笑说话来着。

秀娣是跟我说让我回寨,可是那时候我一心想离开这里,没有答应她。

他们七嘴八舌,总之就一句话,三人得救之后,谁也没注意到秀娣哪里去了。

趁着他们吵来吵去,我进书房看看罗根水,他还闭着眼睛睡着,正琢磨着要不要唤醒他去看看李笑笑三人——毕竟他老人家来京城的目的就是这个——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赶紧说:老爷子,李笑笑他们三个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们?要……要……我在后面将老人轻轻一抱,他费力的推开我,气喘吁吁地说:我……自己来……您现在的身体……话说到一半我就闭上嘴,罗根水黑灰色的脸,仿佛涂了一层黄腊,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左手握空心拳,拇指虚点在心口,右手合中间三指,拇指和尾指张开,拇指按印堂,尾指向天,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如此反复运功。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罗根水用的这种功夫是民间古术中的一种,叫做偷阳,很多玄门中人都会的一种法术。

主要用于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危险时刻,把全部的生命力调动起来,在一瞬间制敌人于死地,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用了必死无疑,所以不到生死关头,一般决不敢用的。

罗根水是抱着必死之心了。

几分钟之后,罗根水睁开眼睛,居然红光满面,看上去年轻好几岁,精神也明显好了许多。

他站了起来:小俞同志,你要记得,千万把我和秀娣送回家乡啊!您老放心吧,我一定办到的!罗根水笑了笑,迈步走出书房,来到李笑笑三人面前。

李笑笑三人愕然打量这个干瘦的老头。

半晌,杨剑之问:您是……罗爷爷?罗根水点了点头:杨老师,陈老师,李老师,又见面了!罗爷爷,您这样大的年纪,怎么也来北京了?是和秀娣一起来的吗?究竟……究竟是出什么事了?陈蒙问。

从你们离开寨子,我就带着秀娣出来了,现在终于找到你们了!罗根水答非所问。

我们已经离开……半年多了,您和秀娣一直在找我们?陈、杨、李三人惊讶地问。

嗯!是秀娣一定要找到你们才肯瞑目!罗根水坐在我搬过来的椅子上,孙威忙递来高丽参汤,五哥只在一边静静地观看。

罗爷爷,我不明白,秀娣要找我们干什么?我刚才和她说话,她又不理我!李笑笑似乎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脸上的笑容带了一点勉强。

小俞同志,把锣和铃给我!罗根水说。

我忙把小阴锣和摄魂铃递过去。

陈蒙、杨剑之、李笑笑三人真没白在湘西待,一见到这副家伙,立刻想起了什么,脸顿时变了。

秀娣啊,这半年来,咱们爷俩一路上吃尽了苦头,现在终于找到杨老师他们了,你有什么话,就自己问他们吧!罗根水喃喃地说着,咚!地一声,敲响了阴锣。

大家的目光全转向秀娣。

秀娣本来一直倚着墙扮酷,听到阴锣声,身体笔直地从墙上弹开,晃了两晃,脚跟一颠,向前蹦了一步。

杨剑之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连五哥都惊讶地一欠身。

李笑笑妈呀一声,钻进陈蒙的怀里。

杨剑之目光一瞥,脸色变得比秀娣还白。

秀娣往前跳了两跳,就已来到众人面前。

罗根水看我们把秀娣打扮的挺漂亮,微微点了点头,小俞同志,你去把秀娣的镇魂锁阳符摘了吧!那,它不会……那个了吧?那要看它心里的怨气有多大了!我没吭声,上去拿开秀娣头上的红色帽子,将符拿了下来。

同时做好准备,只要秀娣一变异,马上动手。

符一离开,秀娣的眼睛啪地睁开了。

大家又被吓一跳,我的心里也直擂鼓,这姑奶奶可千万别长毛啊!躲避着秀娣空洞洞的眼睛,杨剑之硬着头皮问:罗爷爷,秀娣是怎么了?她……她怎么会……没了?罗根水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天晚上秀娣救了你们,你们走了,她自己却掉了涧底,被卡在了石头之间,好几天之后寨子里的人找到她,她已经死了!啊!三个人都惊呆了,怎么会……这样……陈蒙和杨剑之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睛里充满着悔恨惭愧和痛苦。

罗根水叹了口气,秀娣一死,寨子里的孩子们就再也没有教师了。

寨子的人们想要安葬她,却说什么也葬不下去,大家说,那是她不放心孩子们,在等你们会回来,要看到你们教书才安心!李笑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秀娣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罗根水继续说:等了很长时间,你们也没回来,秀娣也不瞑目,大家看她实在不肯入土,于是请我带她来找你们,把生前的心事了了!陈蒙和杨剑之对望一眼,罗爷爷,秀娣是要我们偿命吗?我只知道让秀娣安心,就要带她来见你们,至于见了之后应该如何,要看秀娣自己的意思!秀娣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说话!杨剑之说,他掉过头对着秀娣:秀娣,你是要杀死我们报仇吗?你救了我们,我们却没有救起你,实在是对不起你。

秀娣木然站着,一动不动。

孙威捅捅我:老俞,秀娣现在根本不能说话,不如你把它的魂魄招来,附到身上,不就可以借别人身说出它的想法了吗?*!这丫的当招魂和招妓一样容易了吧?uU书擝 uuTxT。

COm 铨文自坂月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七章 事了拂衣 字数:2939我没理他,对着大家说:我想,我大概知道秀娣心里在想什么?它在小学教室里手舞足蹈的样子犹在目前。

那你快说,秀娣想要做什么?李笑笑问。

我闭上眼睛,试着和昨天晚上捉它时那样用心沟通一下,秀娣那里却暗沉沉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吸了口气,我说:秀娣,我现在说出你的愿望,如果我说的对,你向左边走三步!秀娣伫立如木。

秀娣,你是不是不放心寨子里的孩子们?希望他们能够回去教孩子们读书?大家屏住呼吸,目光盯在秀娣身上。

秀娣傻呆呆地,连根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大家又是失望又是轻松。

孙威忍不住说:老俞,秀娣已是僵尸,它怎么能听得懂你的话呢!通过几次与僵尸打交道,我越来越是相信僵尸也有自己的思维,尤其我们秀娣,是一个聪明的紫毛僵!只是,活人还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方式与它们沟通而已。

唉!我叹了口气,秀娣,罗老爷子好不容易带你来到北京,要见的人就在面前,如果你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那罗老爷子不是白白的……我的话没说完,秀娣突然直挺挺地向左跳出三步。

除了我跟罗根水,所有的人都傻了。

我大乐:你看,秀娣多聪明啊,它就是懂我的意思!看一眼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罗根水,心想,不是这老爷子在捣鬼吧?让我们回寨子里去教书……惊吓之后,那三个人默然。

室内一时沉默无语。

秀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也不知道它究竟有没有想法。

罗根水也疲惫地合上眼睛。

好半天,杨剑之突然说:这样好了,我先回寨子里教书一段时间。

李笑笑望了望陈蒙,迟疑一下,说:剑之,现在大学毕业找工作多难啊,大家好不容易才上了班,如果现在放弃,将来再回来就不一定会如何了。

杨剑之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

反正现在的工作我也不喜欢。

秀娣是为了救我们而死的,罗爷爷带着她走到现在才找到我们,这半年多寨子里都没有老师,孩子们的功课只怕都丢下了——我要让秀娣安心地走!那……你还回不回来?杨剑之犹豫着回答:我想……当地的政府部门应该会很快派人来接替我的工作吧?等新老师来了,我再回来,或者——或者回北京,或者去别的城市。

三个人商量着,站起来向我告辞。

杨建之说:俞先生,您找我们来,不是为了采访,而是为了秀娣的事情吧?那么,现在我们能不能告辞了?我要去玛吉寨,还有很多的手续要办,既然要走,我想快些办完,也让秀娣早些安息。

我又跟他们客套几句,三个人终于走了。

临走时,三人和罗根水告别,罗根水坐在椅上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无奈,杨剑之走到秀娣面前,说:秀娣,我们先走了。

你跟罗爷爷先回去,放心,我很快就会到寨子里的!我会好好地教孩子们念书,让他们都考上初中、高中,考上大学,走出大山……秀娣一直空洞洞大睁着的眼睛,忽然轻轻闭上,一粒水珠,从眼窝里滑落,悄悄地顺腮而下。

然后整个倒了下去。

我急忙伸手撑住它,告诉大家不要慌,这是因为支撑尸体的那股怨气散了。

又示意孙威去送客。

孙威唠唠叨叨吓唬着他们三个,说如果食言秀娣还是会找上门去,到时候厉鬼难收,只怕不仅自己危险,连家人也受连累云云。

我又在秀娣这一阵忙活,终于再次使之立起,然后在它额头上贴了镇魂锁阳符后,引到墙边去面壁。

五哥突然说:老俞,这位老爷子好象不太对劲!嗯!我黯然说。

透支生命之后,罗根水能撑那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刚才,他已走了。

虽然与他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的心底仍然有着深深的难过,孙威看上去从容的多,倒是当医生的,对生生死死看得比普通人淡然。

趁着老人的身体还没有僵硬,我叫孙威去买酒精和药棉,然后我把给老人买的衣服拿来,没想到这身衣服竟然成了他的装老衣。

很快,孙威把东西买回来,我们几个用酒精帮老人擦净身体,然后我在老人随身带的物品中,找出各种赶尸必备之物。

先用僵尸粉——正式的名称是九阴固形散——把老人的全身涂擦一遍,以保证尸身可以经久不腐。

又找到辰州朱砂,用新笔蘸了在老人身上画了起灵、移驾、断行、涉路、援高、夜随和生人勿近七种主符,再画上四十九种变符中的寿寝符,这是专门用于寿终正寝之人的。

接下来又分别在老人的耳鼻口三魂塞入朱砂,用神符堵住,在其印堂、前心、后背心等七魄处分别以辰砂镇住,用五色线缚住神符,总之,都是按照罗根水生前的吩咐去做的。

一切弄好之后,我念起咒语,一边使用老人教的赶尸三十六功法的站立功,敲起了阴锣和摇动摄魂铃。

随着锣声,罗根水直直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五哥和孙威虽然都有精神准备,但还是被骇了一跳。

我在老人头上贴了镇魂锁魄符,然后引着老人向墙边走去,由于技术不熟练,老人走的东倒西歪的,看得孙威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把老人和秀娣并排摆好,我去书房找到罗根水生前画的生身符,将他的一张烧灰吞服,然后把另一张和秀娣的挂在书房的门楣上。

老俞,你真要把秀娣它们的尸体送回湘西啊?我都答应他们了!我看看孙威:不然你说怎么办?难道火化之后送骨灰回去?你先想个辙,怎么跟有关部门解释我家有两具尸体再说,尤其其中一具女尸死亡时间在半年多前!可是要赶着它们回去难度也太大啦!难道也跟罗老爷子似的,走上半年?不用说一路上关卡重重,尸体也不听你的话呀!就你那现炒现卖的赶尸技术,让它们扭着大秧歌回家啊?!你怎么那么笨呢?我有车不用,干嘛非得赶着它们走啊!孙威让我噎没词了。

这时天已很晚,大家肚子都饿了,可是一来家里伫着那二位,不敢远离;二来五哥身份特殊,还是少到公共场合为妙,所以我们决定在家自己起伙。

孙威一直很细心,出去买酒精和药棉的时候已带回不少的食品,现在只要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大家边吃边聊,孙威说在楼下听邻居们讲,昨天晚上附近的小学被打砸抢,警察都来了,正挨家挨户调查呢。

不过坊间传说是在闹鬼,把学校的两个保安都吓病了。

五哥对警察比较敏感,立刻追问是怎么回事,我把昨天晚上找秀娣的事情说了,他一听到我说被人跟踪和偷窥,神色凝重起来。

我又把家里进来蜘蛛侠的事也跟他讲了,五哥的眉头一皱: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来北京找你的,没想到还是落在了他们的后面!憂优書盟 UUtxT.COm 铨纹吇板粤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八章 整装待发 字数:2484五哥来了之后,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根本就没来得及细问。

我想起他先前打的电话,忙问:五哥的意思,那些人是日本人?五哥点点头:东北道上的朋友传来的消息,说是田边等人的失踪引起了日本黑帮组织山口组的注意,已经有不少的山口组成员潜进中国,秘密调查田边事件。

居然是黑社会的!我跟孙威互相看看,都觉得脊背发凉,据说世界上有三种人最好不要与之打交道,那就是特务、黑社会和恐怖分子,原因很简单,其冷酷、血腥、残暴比之我们秀娣这样的非人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令人觉得恐怖的是,这些人的后面都有一个强大的组织,蚂蚁多了还啃死象呢,被他们缠上,绝对不能擅罢。

虽然在中国境内,日本黑社会不敢太嚣张,但咱自己却是一个普通人,真要对上黑社会,只怕还力有不及!老俞,你明天就送罗老爷子和秀娣上路,先离开北京城再说。

孙威说。

我离开了,你呢?知道孙威的担心,可我们哥俩是两位一体,哪能我避出去,把他自己扔旋涡里,真要出什么事,他一个白面书生对上日本黑社会,那还不是白给啊!孙威苦笑:我动不了,这些天老婆身体一直不好,老做噩梦,还盗汗,身体越来越虚弱,我不太放心,想这两天陪她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会是你们没做好防护措施就那个了吧?嘿嘿,搞不好你要升级当爹了!留神二兔子来投胎啊!我开玩笑。

瞧你说的!我是干什么工作的,还会连这都不懂!孙威瞪了我一眼。

威子说真的,把你一个人留在北京,我也不放心。

不如你把老婆交给萌姐照顾,咱们一起去湘西吧!反正现在通讯和交通都方便,如果真有什么急事,很快就能回来。

我看看罗根水和秀娣,再说带着这两位爷上路,我也没底,万一路上有什么事,也需要帮忙。

我——孙威犹豫了一下:五哥呢?五哥去不去?五哥淡淡地说:如果不碍事,我也跟你们去。

北京管的太严,办事不方便,我们把那些人引出京城,在路上收拾他们!五哥打算……杀了他们?孙威试探着问。

五哥脸上带着杀气:那要看他们想要什么!反正不能让他们把咱们干了!五哥这丫的太凶悍了!以黑碰黑,这杀气十足的风范和思维,绝对不是孙威我们两个一向生活正常的普通人可以跟得上的!我跟孙威相顾无言,他是医生,一向以救死扶伤为人生目标,而我从小到大受的教育也是做个良民,碰到五哥这样身份和性格的人,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天意。

当下孙威也答应同行,我们三人商量定路线、装备等一切具体事宜,然后睡了。

第二天,五哥在家待着,孙威去采购帐篷睡袋、炊具和食物等用品,因为我们根本不可能带着两具尸体住店,所以只好把一应野外用品准备妥当。

我则把我那辆二手车开到汽车修理厂检修。

我这辆车是别克GL8商务车,七座,买的时候花了七万人民币,车况还不错,平时都是在北京城里转悠,这次要跑长途,就得好好整理整理。

修车的时候接到单位电话,刚一按键就听到部主任呜啦呜啦的咆哮,我本来就心烦,哪有时间搭理她啊,顺手就切断通话!去他妈的,爱咋地咋地!把家里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我们决定出发。

临走时安排了装修公司帮忙装修房子,琢磨了半天,找林茉来监工,她和血婴树魅娘俩生活的挺不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重要的是,林茉有血婴树魅的保护,如果日本山口组的人敢惹她,***就让宝宝掐死他们!当然,也没忘了在自己书房又下诅咒又布阵,把制作出的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重重保护起来,《天机不泄录》不仅被锁在隐秘的保险箱中,防护上更是下了重手,用的是一种滴血诅咒和血灵戮仙阵,除了我,接近的人会立刻中毒昏迷,既使是我自己,救着也困难。

看着万无一失了,早晨四点多钟,天还没亮,我穿着一件衣兜很多的摄影装,兜里全装满了,各种法器、灵符、用具能带的都带着,赶着秀娣和罗根水进了电梯,孙威和五哥背着我们所有的用具,大家下楼上了车,然后悄没声息地离开北京。

我负责开车,孙威坐在副驾驶负责看地图指路,秀娣和罗根水换上了新衣服打扮的很整齐,并排笔直地坐在第二排位子上,虽然没有赶尸时尸体必备的毡帽、高帽或者粽叶斗笠,但它们两位也戴着围巾帽子,将脸遮去大半,以防万一过收费站、检查站的时候,被细心的人看出不对劲。

五哥坐在后面,和所有的装备一起。

这样的安排主要是怕出事,万一在路上秀娣和罗根水不高兴了,照着我脖子脑袋掐一把啃一口的,后面也有个人照应。

鉴于我跟孙威一起出去总没好事,而且要提防的不仅是僵尸,还有在暗中的日本人,所以这次我们都带了家伙。

孙威衣袋里揣了一个防暴高压电棍,还预备了一个女士防狼自卫双头喷雾器,一个喷头里面装满辣椒、芥末,胡椒粉,又跟我要了一大把僵尸粉装在另一个喷头里,自觉已是万无一失了。

我也带上那把在燕山带出来的短剑,本来还想给五哥找个家伙,五哥不要,说他有。

然后想想还是不保险,主要是怕秀娣和罗根水万一暴动闹革命,普通人会受不了,我又画了几道护身的宝符,让孙威和五哥缝在内衣里,这哥俩懒得要命,谁也不动针钱,只找几个别针把符别身上了。

车轮滚滚,上路没几分钟,孙威突然笑了起来。

咱们三个可真是组队升级打BOSS的最佳组合,老俞是法师,五哥是战士,我是医生,好歹也能充当个道士,哈哈。

五哥没言语。

我一听,可不就是这样嘛,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憂U書萌 UUtxt.coM 荃汶吇板越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九章 江湖切口 字数:3906虽然是送秀娣和罗根水回乡,但由于不是赶着它们走的,所以我们也没和传统的赶尸一样昼伏夜出,而是乖乖的天亮赶路,天黑就在野外搭帐篷宿营,白天三人轮流开车,晚上则换班守夜。

由于一路上要小心避开行人密集的地方,我们足足开了四天多,总算进了湘西。

不知道玛吉寨在哪里,又和杨剑之取得了联系,他告诉了我们进山路线,然后说他正在准备行囊,不日也将启程。

我们没有时间等他,决定自己先进山。

按照杨剑之说的,我们在湘西乌龙山界转了四个来小时,终于找到一个叫昂岩的村寨,这里虽然是镇政府所在地,但位置也已在乌龙山深处,能行车的土路到这个寨子为止,出了寨再往西行,就踏上去玛吉寨的山路,凭两条腿,在这条陡峭的山路上最少要走一天才能到玛吉。

看看已快中午,大家决定在昂岩寨打个尖,好好吃一顿,然后找个旅店休息半天,晚上上山。

由于下面的路车不能行,只能是赶尸上去,所以也只好依赶尸的规矩,夜行昼伏了。

我开着车进了昂岩,昂岩寨并不大,镇政府就在寨子的中间,是一座平地屋,屋前还停着一辆越野车,看车牌是黑龙江的。

大家都有些奇怪,怎么会有黑龙江的车来到这个偏远山寨呢?我也把车泊下,将秀娣和罗根水留在车里,拉好车帘,自己三人下了车,镇政府里面立刻出来一个人,自称是镇办公室主任,问我们是做什么的。

我说我们是杂志社搞摄影的,来这里进行艺术创作。

他显得很热情,一个劲地要我们多拍些好片,帮寨子宣传宣传。

问了他寨子里的一些情况,我指着那辆东北车问这车是谁的,主任说这些外乡客是来寨子收购土特产的,也刚到没多久,正在饭店吃饭呢。

又聊了几句,我们问清楚饭店的位置,就跟他告辞了。

这间所谓饭店是一座吊脚竹楼,看我们到来,一个穿苗族服饰的小姑娘立刻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去,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长的有点黑,但笑容甜甜的。

我们进了竹楼,发现火塘边已坐着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身材不高,但却显得精神,举着烟袋锅,正在抽旱烟。

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很精明,象个土老板。

另三个年纪都不大,三十多岁的那个紫黑色的脸膛,身子颇为结实。

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左边的那个一脸的横肉,牛哄哄的,右边的则有些瘦弱,戴个细边眼镜,很有几分文质彬彬。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齐齐转了过来,盯在我们身上。

我笑着对他们点点头,那个老头和中年人也回点了一下,另三人连理都没理我们。

于是我们三人坐在火塘的另一边,小姑娘过来送上油茶,然后问我们点什么菜,孙威跟她说捡最好吃的拿来。

结果没多久,饭菜就上齐了,油炸粑粑、酸鱼、砂锅焖狗肉、血灌肠,不是酸就是辣,我们三个吃得愁眉苦脸,有一个菜谁也没碰——小姑娘说那是红烧山鼠,这东西我们没敢吃。

那五个人吃喝之间比较沉默,除了偶尔交流一个眼神,并没有谈话。

不过我也对他们怀有疑心。

我们一路行来简直太平静了,那些蜘蛛侠——五哥判断的日本黑社会根本就不曾出现,这样反而让我心里很没底,不知道是大家判断错误还是人家根本就没跟出北京。

再说了,我当记者多年,虽然称不上见多识广,但也和三教九流打过交道,怎么看那五个人也不象老板,因此有点怀疑他们的真正身份。

边吃边和孙威五哥谈论谈论在路上看到的景色,五哥只是偶尔点点头,并不开口,孙威却和我侃得起劲。

五人之中,满脸横肉的那个突然开了口:顶梁绕弯子,谁家扯泥并杆?纯东北口音。

老头脸色微微一沉:莫洗莫干,闷图集事。

他操一口湖南腔。

我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却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日语。

因此,他们肯定不是日本山口组——但会不会是山口组在中国雇的杀手啊?我暗笑自己香港电影看多了!那个中年人说:撇梁白白去,亦格收了,莫格丢丢。

这回是河南音。

奇怪,这些人好象是从五湖四海走到一起来的,他们说的是什么方言啊?一句也听不懂。

这些疑问在心底一闪而过,嘴里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孙威闲扯。

戴眼镜的年轻人望望我们:三位是摄影家?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搭话,怔了一下,笑了:哪里哪里,我们只是摄影爱好者,离‘家’远着呢!那么三位是来这里摄影的?怎么跑这么远?凤凰周围的景色都被拍滥了,我们三个商量往山里面走走,说不定能有新的收获!我摊摊手:摄影可是个苦差事,怕远怕累不行,最美丽的事物往往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比如这个寨子,宁静而幽远,但如何才能把它的这一面完美表现出来,还得需要……我唠唠叨叨地给大家普及摄影知识。

连孙威都直打哈欠,那小子更顶不住了,先还陪着笑脸哼哼哈哈,后来干脆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我。

我们马马虎虎吃完了饭,问小姑娘有没有旅店,小姑娘说没有,但是我们可以在她家里住,就在后面的吊脚楼里。

我们答应了,和那五人打个招呼告辞,跟小姑娘来到后楼。

秀娣和罗根水还跟个人似的坐在车里,不过我已经把车帘拉得很严,即使有人看见,也不会怀疑是尸体——怀疑了又怎么样?反正现在也接近玛吉寨了,而且在这湘西大山深处,人们没见过也听过赶尸,应该不会大惊小怪吧?吊脚楼的地板上铺着毡子,我们三个脱掉鞋子躺上去,孙威正要开口,五哥连连摆手禁止,迅速在毡子上写了五个字继续谈摄影,我跟孙威会意,搜肠刮肚找到话题又继续侃。

五哥凝神倾听,好半天,轻轻舒了口气。

我和孙威又忍了一会,实在憋不住了,压低声音问:五哥,发现什么了?五哥轻声说:刚才那五个人,是黑道上的!我静了一下:是找咱们的那批人?五哥摇摇头:不是。

他们好象是来这里做什么买卖的。

刚才他们说了几句切口,露出马脚。

切口也叫唇典,是江湖黑话,那几个人用这种语言谈话,当然瞒不过同为道上人的五哥。

孙威很感兴趣,那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就是切口?是什么意思?五哥解释说:那个汉子说‘顶梁绕弯子,谁家扯泥并杆’,意思是‘这几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来抢生意的’;那老头说‘莫洗莫干,闷图集事’,意思是‘不相干,别惹事’;那个中年人说‘撇梁白白去,亦格收了,莫格丢丢’,意思是‘盘盘道去,是对手做了,不是的就不要理’!孙威啧称奇:江湖切口我只懂得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五哥微笑:你那是过去东北的匪话,现在都成通用语了。

我问:五哥,照你看这批人跟咱们不相干?嗯!五哥说,虽然不知道他们跑到这深山老林具体是做什么买卖的,但应该和咱们没有关系。

他们会不会是逃犯?孙威一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话,五哥就是逃犯!他懊恼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对不起,我跟老俞胡说八道惯了!五哥却毫不介意,笑了笑:这个表面上可看不出来!三人又谈了几句,便合上眼睛睡下。

[题外话:这里摘录几句解放前东北土匪的黑话,来自《林海雪原》,是英雄杨子荣到土匪内部卧底时,座山雕等人对他的试探和考验,如今已成经典,读来非常有趣。

土匪:蘑菇,你哪路?什么价?(什么人?到哪里去?)杨子荣:哈!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来了。

(找同行)杨子荣:拜见三爷!土匪:天王盖地虎!(你好大的胆!敢来气你的祖宗?)杨子荣:宝塔镇河妖!(要是那样,叫我从山上摔死,掉河里淹死。

)土匪: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你不是正牌的。

)杨子荣:地上有的是米,喂呀,有根底!(老子是正牌的,老牌的。

)土匪:拜见过阿妈啦?(你从小拜谁为师?)杨子荣:他房上没瓦,非否非,否非否!(不到正堂不能说。

)土匪:嘛哈嘛哈?(以前独干吗?)杨子荣:正晌午说话,谁还没有家?(许大马棒山上。

)土匪:好叭哒!(内行,是把老手)杨子荣:天下大耷拉!(不吹牛,闯过大队头。

)座山雕:脸红什么?杨子荣:精神焕发!座山雕:怎么又黄了?杨子荣:防冷,涂的蜡!座山雕:晒哒晒哒。

(谁指点你来的?)杨子荣:一座玲珑塔,面向青寨背*沙!(是个道人。

)]滺憂书擝 UUTxt。

COm 荃纹吇坂越渎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章 鬼才来看 字数:4066我一觉睡来,看看表已是晚上七点多,忙推醒五哥和孙威,唤来了那个小姑娘,大家匆匆地吃了一些东西,边吃边问另五个客人去哪里了。

小姑娘说他们中午吃完饭就走了,看样子是进山了。

吃完饭,我们给小姑娘留下饭钱和住宿费,问清楚去玛吉寨的路,只要沿着后山那条羊肠小道一直走,就能到地方。

然后来到车旁。

那辆东北牌子的越野车仍然停在原处,看来那五人也是徒步进山的。

山寨里人们休息的都很早,这个时间已经基本没人在寨子里转悠,我们打开车,把应用的东西背上,不能背的就留在车里。

然后把秀娣和罗根水从车内搬了出来,我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两位面容平静如昔,便放心地开始引尸。

摘下腰间的阴锣,咚!地一敲,然后哗啦啦摇动摄魂铃。

秀娣和罗根水马上立正,向前跳出一步。

在幽静的夜里,铃声锣声传出好远。

接下来就是叮叮咣咣的关门闭户声,寨子里家家都把门窗闩上了。

我不禁感慨,湘西老百姓还真有优良传统,经验丰富,听到锣声就知道是做什么的,立刻配合行动。

我默默地敲锣打铃走在前面,秀娣和罗根水跟在我身后,然后是孙威和五哥,大家排成一排,踏上了去玛吉寨的羊肠小路。

夜黑人静时,风吹竹叶动,在哗哗的竹啸声中,时时传出夜鸟凄厉地啼哭,掺杂着两个大僵尸一起一伏重重的落地声……此情此景,胆子再大的人也心胆俱寒!上山的路陡峭狭窄,宽的地方有三四尺,最窄的地方不过两尺余,路两旁有时是悬崖,有时是密林,实在不好走。

我赶尸的技术又不怎么样,秀娣和罗根水也欺生不听话,一路上故意跟我闹别扭,让转弯它们后退,让上坡又愣往坎下跳,累得我满头大汗。

前边有一个一米多高的石阶,我先跃了上去,站在上面领秀娣和罗根水。

这二位简直就是成心捣乱,吧嗒一下,跳起二尺,落下去。

吧嗒又一下,跳起一尺半,再落下去。

吧嗒这次跳得高些,接近三尺了,可还是没上来,又落下去了。

吧嗒、吧嗒、吧嗒……两位此起彼落,蹦上蹦下,就是上不来台阶!妈的!你们两煅烧身体玩哪!孙威哈哈大笑,我气得发昏,招呼五哥他们在底下推,我在上面拽,折腾半天,总算把它们两个家伙拎到上面。

五哥和孙威随后也跃了上来,我正指挥罗根水和秀娣重新排队,五哥突然大喝一声:出来!扬手一道寒光向一棵高树上射去。

那棵树高有五六丈,光影没入树冠中,却既感觉不到钉入木里,也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几只夜鸟悚然惊飞。

我心中一凛。

树上有人——或者,树上有东西。

一时间,我们三人凝神戒备。

我悄悄摸着腿上绑的短剑,孙威则直接把防暴电棍拿在手里,五哥则很有高手风范,身形保持不变,却一动不动。

然而,除了那几只惊飞的鸟,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武侠小说的经验告诉我,是凡晚上夜鸟无故乱飞,必是被什么东西惊扰。

看那树,怎么着也得有六七层楼高,究竟是什么东西埋伏在上面呢?而且,最重要的,这个东西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呢?如果是人,那么高的地方,还真难为他爬得上去!如果是异类,上去应该不困难,可我不相信它有这无耻,还会暗地里打埋伏。

孙威悄声问:老俞,你说会不会是蛇什么的上树掏鸟吃啊?我鄙夷地看看他:你家蛇大冬天的不睡觉,晚上没事还溜达出来掏鸟吃啊?咳咳!孙威被我损得直喘气,我……我那不是说溜了嘛,就算不是蛇,也没准是山猫树怪什么的!五哥沉声说道:是哪条道上的朋友,难道就会藏头露尾,这就出来大家见见罢。

除了五哥的声音,依然没有人回答。

虽然如此,我却并不认为是五哥听错了。

想起《天机不泄录》里记载了一个叫大罗搜魂术的道门符咒,以咒语配合符箓,可以使附近的生灵、鬼灵、妖灵显形,功夫越高,作用的范围越广。

术法高明之士在作法时,常用大罗搜魂术来寻找走失的生灵或者打压附体的妖灵鬼灵。

于是,我说:五哥,我请他们下来!五哥轻轻一点头。

我伸手到腰包里取出三张符纸,手指沾了朱砂,就着星光在纸上画了三道符。

这三道符针对的分别是生灵(人和动物阳气充沛之物)、妖灵(草木兽等精怪)和鬼灵(所谓阴魂),在制法上大处相同,小有差异,一旦祭出,周围的灵体将无所遁形。

不过凭我这二把刀水平,估计这个法术覆盖不了多大面积,所以还是针对一点比较保险。

当下默念咒语,符在我手中自燃,一团暗火过去,三股灰白的烟雾笔直的向那棵树射去。

只见烟雾到处,立刻便有瞳瞳黑影(鬼)、灰影(妖)四处乱窜,然后从那棵树上噼喱啪啦往下掉东西(生物)。

我暗暗咋舌,没想到大罗搜魂符这么霸道,惊扰一票大小虾米,比城管上街检查无证摊贩整的动静还大!(这儿俞越插句嘴,符咒之术也分佛道。

佛修来世,其真言和符箓通常是慈悲而温和的,多以感染教化的形式去解决问题。

而道家嫉恶如仇,讲究除恶既是为善和除恶务尽,所用的符咒也大多以高压和强制为主。

在佛道内又各有流派,但其符咒用法总的原则和方向不变。

)五哥和孙威看到这情景,也有点目瞪口呆,正在惊讶,树上扑嗵、扑嗵栽下来两个黑衣人。

蜘蛛侠!!!就是他们把我家砸了的吧?妈的!赔钱!我蹭地一声蹿过去,趁着这两个黑衣人摔得晕头转向的机会,上去把其中一个按住了,丫的还包着脸呢。

五哥、孙威也奔了过来,刚要按住另一个,他们已经反应过来,我只觉得手臂一滑,那个黑衣人象一条大鱼一样,从我手里滑脱了出去,然后身形一展,两个筋斗翻出去,溶入黑暗里。

另一个也如法炮制,从五哥手底税身,正要逃走,孙威猛扑上来抱住他的腰,一使劲,将这人撂倒在地,然后身子整个压上去。

抓住了,快来!他大喊。

五哥警戒,我立刻上前帮手,先用左手点金指掐住那个黑衣人的脚脖子,***,他要能从我这两根手指里逃走,我直接剁手!然后把孙威拽起来:好样的,还是你机灵!我表扬他几句。

少跟我们共产党员玩糖衣炮弹!孙威得意地说。

我没功夫打击他,转头看向掐着这个,一见之下,大怒:威子,你拿住的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五哥和孙威一齐来看,也是吃了一惊,这——这怎么可能?我手里拎着的,竟然只是一段黑乎乎的树干!一生气,将木头推过去,怎么不可能,你自己看——啊哟,不好!我拨出短剑劈向那截树木。

只见那木头在空中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砰地一声落地,然后就是大篷大篷的泥土向我们脸上打来,没几秒钟,地上就出现一个洞,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孙威一边揉眼睛,一边骂。

老俞,这他妈的是什么怪物啊?不是怪物。

是人!我跟他说:你知道日本有一种功夫,叫做忍术吧?当然了,我看过好几遍《火影忍者》、《忍者神龟》什么的呢!孙威呆了一呆,你是说,他们是忍者?嗯!别扯了你,现代社会,哪还有什么忍者啊!孙威不以为然地说。

我冷冷地看着他:现代社会,既然有我这样精通天下各派法术、功夫举世无双的大师,为什么就不能有忍者?这句话别的用没有,催吐作用挺强。

孙威弯腰干呕了半天,然后说才:你说的倒也有理!不过想起居然碰到传说中的忍者,感觉有点怪怪的!我也比较郁闷。

忍者这东西听着挺熟,关于其的动画片也看了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的。

从其应变和身手来看,这两个忍者功夫绝对不低,用隐身术化为枯木迷惑敌人的眼目,又用土巡之术借土遁走,这两招简直炉火纯青。

唉!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家住十六楼,他们居然还能从窗户进去了!日本黑龙会居然派忍者来找麻烦,真是看得起我们哪!孙威忽然又说:我感觉——后来逃跑的这个是女的!啊?虽然蒙着头,可是凭我刚才跟她‘亲密接触’的感觉,可以肯定是女的!他这一说,我也觉得刚才掐那个黑衣人脚脖子的时候,手感不象男人。

而且,第一个被我制住又逃脱的那人,好象也不是男的!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们说了。

五哥皱起眉:日本人怎么会派两个女人来华?也许——女人不容易引人注意吧?我们三个人猜测了一会,也不得要领,因为有任务在身,也不能追赶,于是大家小心戒备着,回到路上。

秀娣和罗根水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夜风吹动着它们额头上的黄符,发出轻微的纸声。

罗老爷子,秀娣,咱们走喽!我招呼这两位上路。

滺悠书盟 uuTXt。

Com 铨蚊子扳月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一章 坟头砖头 字数:3347我、秀娣、罗根水、孙威、五哥,大家按顺序排好队形,继续前进。

虽然是冬天,但因为上山的路难走,我觉得身上都有点出汗了。

走着走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奇怪,怎么会出汗了?秀娣和罗根水都是僵尸级的,所到之处阴寒入骨,这可不是普通的寒冷,从前在我家住的时候,暖气空调开得十足,气温能达到二十五六度,可是在屋里还得穿厚羊毛衫。

而且一路行来,那两位不论是坐在车里,还是被我赶着上山,大家离得近了,都给它们冻得的发抖。

可是现在,我竟然出、汗、了!一想明白怎么回事,身上顿时又出了一身汗,这次是冷汗,被吓的!当下先不敢声张,屏息仔细倾听,除了我们三个活人的脚步声,就只有僵尸扑嗵、扑嗵错乱有致的蹦跳声。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暗骂自己太蠢,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注意到,不但自己后背的要害全卖给人家了,而且孙威和五哥也毫无防范,攻入攻击范围之内。

怎么办?怎么办?三人同时陷入困境,应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我的脑子都乱了。

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孙威一起调皮捣蛋时候的事,现在是考验我们哥俩是否真正有默契的时候了。

我突然开口唱道:水牛儿水牛儿,先出犄角后出头噢哦,你爹你妈,给你带来烧羊肉,你不吃,猫儿刁走,在哪儿呢?在坟头儿后头~~~~这是北方民间很老但流传非常广的一只儿歌,在老北京东西南北城的唱法一样,但歌词小有差异。

水牛儿不是南方常见耕田用的水牛,而是一种蜗牛的俗称,灰白色,扁圆壳体,有两只肉触角,一般生于树上。

孩子们常常捉来玩。

水牛入手,身子立刻受惊吓缩回壳里,于是孩子们便伸开小手,唱着这只儿歌,等着它慢慢地把头伸出来。

孙威静了大约有一分钟,开口接着唱了下去:水牛儿水牛,先出犄角后出头噢哦,你爹你妈,给你买了烧羊肉,你不吃,不给你留,在哪儿呢,在砖头后头~~~~我大喜!威子不愧与我是开裆裤之交,默契指数百分百啊!我们两个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总被几个初中生抢劫,后来哥俩受古龙小说中,陆小凤唱儿歌的启发,商量放学两人一前一后分开走,用这只歌做暗号,谁先发现那几个初中小流氓,就唱上半段提醒有危险(第一段结尾有‘坟头’两字),后一个则回唱第二段表示知道了,已经做好战斗或者逃跑的准备(第二段结尾有‘砖头’两字,当时我们哥俩书包里还真总装着板砖)。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我心中默默数着,估计孙威差不多已做好准备,突然单足点地,身形猛地后转,一个旋身高扫后踢,踹向秀娣的头部。

这下攻其不备,秀娣只来得及一侧身,躲开要害,被我一脚踢在肩头踹了出去。

眼角一瞥,发现孙威也在背后对着罗根水下了黑手,猛然掏出他的法宝防身电棍,捅在罗根水的腰眼上,罗根水立刻开始哆嗦。

我飞身扑向秀娣,眼前突然寒芒闪过。

不好!暗器!我一个打滚,那寒芒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

秀娣本来躺在地上,突然弹了两弹,手臂间射出一枝绳箭,嗖地钉在前方一棵高大的树上,她倏地飞了起来。

留下!五哥一扬手,也扔出飞刀。

秀娣在空中,根本来不及闪避,被刀扎进大腿。

她甚是强悍,只是闷哼一声,身形却丝毫没有迟疑,三下二下跃上高树,没入枝叶中。

那树看上去得有七八丈高,我歪着脑袋看了一下,自己是肯定上不去的,只得作罢。

回头,发现孙威还在那儿拿着电棍捅罗根水呢,好在他抓住一个!哈哈,老俞,快来贴符,丫被我制服了,*!老子不当妇产科医生,改行当法师了……去你的,你瞅准了,这丫的是鬼嘛?不是鬼是你二大爷啊?告你说,不要妒忌我哈!就算这鬼傻点吧,你也不能抹杀它的鬼民身份!孙威兴高采烈。

我彻底崩溃,真拿他没辙!五哥都忍不住笑了:老孙,你仔细看看,这不是罗根水,是日本忍者!孙威仔细一看,面前的人穿着罗根水的衣服,而且额头上也贴着符,虽然在黑夜里极难分辨真伪,但如果留心一些,仍然可以看出细节之处和罗根水的不同。

他大是沮丧,妈的,我好不容易捉一只鬼!还是个假的!我安慰他:日本忍者的化妆术,即使是高手也难以分辨,何况你这个低手。

我能发现秀娣和罗根水假的,也并不是看出来的,而是因为感觉不到到僵尸特有的阴寒之气,再细心一听,发现它们行路的起落声与过去不同——秀娣和罗根水因为我赶尸技术不到位,一路上竟跟我闹别扭,绝对不肯好好走路,而那两个人却蹦的有板有眼,乖得跟受过良好训练的僵尸一样——因此我这才确定情况有变。

五哥,你注意点情况,我来审审这丫的!他日本***!老子们是怎么得罪你们了,还阴魂不散了!嗯!五哥答应一声,伸手入怀,掂出一只枪来。

看看端枪的五哥,再看看在高压电棍下哆嗦的忍者,我兴起一种悲哀的感觉,这年头,绝对是武者的末日,纵使你功夫再高又如何,仍然敌不过随便一个普通人手里的现代化武器。

趁他被电昏过去,我伸手揭下这个忍者额头上的符,面前是一张木无表情的大白脸,眉眼模糊不清,倒吓了我一跳。

丫的那白比我们秀娣还吓人!转念一想,这可能也是忍术中化妆法,不会是此人本来面目的。

在他脸上乱摸乱揉,抓了我满手的白粉,越发看不清此人的本来面目了。

正琢磨着干蹭不行要不要吐口唾沫的时候,这人发出一声呻吟。

我立刻缩回手,这是个女的。

只不知道她们,与前一批是不是同两个人。

一想别看人家是女的,可却是有真功夫的忍者,可不能大意让她再跑了。

找了一下,身上没绳子手铐什么的,就算有,估计也捆不住人家。

而且虽然她们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但毕竟现在社会,修习这一身功夫是相当不易,就算是对武者的尊重吧,我也不想捆她。

想来想去,这时候最保险的只怕还是我左手的两根手指,于是我先把她两个细手腕拧到身后,牢牢掐住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中了障眼法让她逃了!我开始问话,一着急忘了自己曾经学过日语,张嘴就是:你的,什么的干活?别丢人了你!孙威把我推一边,流利地吐出一串日本话:@#¥%&×¥#@!¥#……大意是问她什么来历,为什么跟踪我们。

这女的很是倔强,虽然没按照忍者的规矩,当场自杀,但却闭了眼睛,任凭孙威怎么问,就是一句话不说。

我心头火起,明明俘虏在手却装死装哑吧,我们偏拿她没辙——总不能当真的打她杀她强暴她吧?那样做不成驻伊美军了嘛!可是这么拖下去也太耽误事了,我们那两位爷,秀娣和罗根水不知道被这两个忍者扔哪去了,还得赶紧找回来,不然产生异变就麻烦了,就算不异变,碰上个猫了狗了的,再啃它们两口,咱一来对不起它们两位,二来也没法跟玛吉寨的乡亲们交待。

想想《天机不泄录》的记载,里面着人吐露心事的法子倒是不少,既有用强制的,也有用迷惑的。

比如对付女人,有自动脱衣法,往这女的身上洒一种主要成分为植物金樱子毛的药物,此人立刻会觉得全身刺痒难熬,想不脱衣都不行,用以逼供,那更是百试百灵。

不过咱可是正人君子,宁肯去看日本AV,也不能用这种卑鄙手段扒日本女忍者的衣服。

嗯,那就用上点小药,迷惑她的心智,让她自己说好了。

滺悠書萌 UutXT。

com 诠纹吇版粤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二章 拍花之术 字数:3217因为这次来湘西办的事情比较离奇,我在身上装备了多种符、法器和药物,当下在衣内取出一个小盒,打开,用手指沾了一下,然后一指点在这女的脑门上。

这里我用的是拍花术。

拍花术主要是利用特制迷魂药、魔幻法术和语言催眠,使人精神麻醉、不能自控,从而听从施术人摆布的一种法术。

《天机不泄录》里对拍花术有很详细的介绍。

过去拍花者行事前,多在掌心涂着摄魂散,只要照着对方脑袋轻轻一拍,立刻药迷心智,受害人便不由自主地跟着拍花者的指示行事了。

因为药物的制法不同,所以受害人感知到的东西也各不相同,但结果是一样的,就是绝对不会反抗拍花者的指令,而解法也简单,只要用冷水一浇就能清醒。

而且那时候拍花的对象多是儿童,因为孩子比较好哄骗,拍走之后异地拐卖,风险较小。

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拍花术也与时俱进了,拍花团体越来越扩大,已很少使用掌藏迷花的老土方式,而改用口服迷魂糖、迷魂烟和喷雾剂等,拍花的领域和群体也越来越宽,他们善于利用人性弱点,因此老人和中青年人也屡有中招,丢财丢色丢人,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拍花术最关键的是药,我用的是按照《天机不泄录》里面配方密制的失魂落魄散,本来是怕秀娣它们突然长毛,所以备下准备关键时候迷晕了它们。

这不是专门的拍花药,作拍花之用有点药不对症,但其功效却强于一般拍花用的迷魂药。

没几秒钟,眼见得那女的眼神都直了。

很好,药见效了,我很满意地问:喂,你!@#¥%……&×?我的日语不太好,勉强听着可以,说就困难多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蹦日文单词。

那女的瞪着眼睛看我,终于呻吟着开口了:亚美爹……以太以太……孙威噗嗤一声,笑开了。

五哥搔搔头,纳闷地问:这句日语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嘿嘿,五哥常看日本AV吧?这是AV女优叫床声,是‘不要,疼’的意思。

孙威捏着嗓子哼唧:可-其莫……一库……锁扩……打灭……哈那西贴……哈次卡西……啊她西诺喔库你……毛淘毛淘……啊……一库……威子,你可真龌龊!他那些淫词艳语,我都不好意思翻译。

不过日本人真是够变态的,这女忍被我拍晕了,居然还惦记那事呢!我接着用日语审问:你叫什么名字?藏边……藏边……静子……我皱皱眉,藏边静子,好象有点熟悉的感觉。

你们来了几个人?先摸清敌人数量比较重要。

藏边静子精神恍惚地说:两个……才两个?我一听放下心来,两个就好对付了。

要是来一个排的忍者,估计我们就算躲到银行保险柜里,也难免会被人家做了。

另一个谁?你们是什么人?她……她是……姐姐……美代……我们……是京都月……刀流……藏边静子和藏边美代,京都月刀流!我跟孙威对视一眼,猛然想起长白山之行,那个阴天乐——藏边弥月,只怪自己一直阴天乐阴天乐的喊,差点忘了他的本姓也是藏边的。

你们干嘛找我们的麻烦?老公……没回家……被中国人害了……我和姐姐……报仇……难道她们是阴天乐的老婆!在长白山对付索尼的时候,阴天乐确实说他有两个老婆,当时自己还很龌龊地想这老小子居然玩三P。

你老公是谁?迟疑了半天,我终于还是问出这句话来。

弥月……弥月君……猜测得以证实,我心里却越发沉重起来。

长白山那事我其实觉得挺不是滋味的,虽然阴天乐是日本人,而我对日本人也没什么好感,但因为他的的确确是死在五哥手里,如今他两个可怜的寡妇不远万里前来寻仇,一时让我难以决定应该如何处理。

杀是不行的。

我跟孙威都是良民,平时在道德虽然不要求完美,但也只限于拨拨同学自行车的气门芯、砸砸人家的玻璃、背后扔石头熘人脑袋什么的,可不敢触犯法律杀人了。

而且这是失去丈夫的可怜女人,虽然暗中缀着我们不怀好意,但为夫报仇其志可嘉,甚至我还觉得有那么点钦佩的意思,这两个女人大有古风呢。

可是放又不成。

我再缺心眼也不会明知道人家是来要自己的命的,还把仇人放掉!电影、电视剧、小说什么的里面倒常用这种手法,来表现主角光明磊落、善良正义,我却一向觉得,那样做法简直只能用一个词形容——NO!那个谁谁谁,你猜错了,我想说的不是宽容,而是SB!杀之不忍,赦有后患,不能杀也不能放,那——除非把藏边静子弄成植物人。

植物人太残忍,整成动物人也行——只是象动物一样的活着,用法术抹杀她关于过去的记忆!一边想着处理她的法子,一边问:既然要给你们老公报仇,为什么一直只是跟踪,被我们发现才下手?姐姐说……跟着你们……找到老公的……遗体……你老公遗体又不在我们家,你们干什么上我家砸去?想起这个就有气,罗根水就等于是被她们害死的。

以为……有……线索的……我又问了半天,总算搞明白,这两个女人是日本京都月刀流的弟子,这一派的传人现在已经不多了,她们修炼的忍术以武功为主,阴天乐是她们的师兄,修练的却是阴阳道,以法术为主。

阴天乐受田边的聘请,与他同来中国寻宝,但田边事先也并没有和他说全部的情况,只是到了中国之后,才慢慢的告诉他。

因此阴天乐的两个老婆也不是很了解他来中国做什么。

只是在电话中简单知道他碰到几个身手不错的中国人(就是我和孙威和五哥三人)。

后来阴天乐死在长白山的九煞绝脉阵里,两个老婆左等不回来,右等没消息,估计可能遇难了,于是拜托日本黑道山口组的人打听了我们的下落,然后就来到中国。

开始的时候一心想了解老公是否还活着,如果真是被我们害死了,就要给老公报仇。

结果她们两个胆大包天,也欺我中华无人,大白天从窗户潜入我家,恰碰到罗根水。

这老爷子却也不是吃素的,以为她们是对秀娣不利的,当时双方动起手来。

罗根水年纪已老,又在没防备的情况下以一敌二,因此很吃了些亏。

结果打斗中,不知怎么搞的,把秀娣惊起来了。

秀娣把她们两个一顿好揍,这两个女人一看打不过,只得使用火巡之术,利用烟火掩护逃走,秀娣也追着她们跑去!妈的!我家客房被烧得半拉糊片的呢,果然是她们放的。

这两个死女人,就不怕一旦火势扩大会伤及无辜!从北京到湘西的一路上,我们的戒备比较严,她们要暗算也没机会。

然后就进了湘西山中,本来忍者山地伏击的功夫一流,却没想到还没下手就被我们发现了。

她们两个脱身之后,一商量,索性趁我们在谈话之时离秀娣和罗根水比较远,把尸体搬走到不远的一个山洞里,快速换上它们的装束,然后冒充僵尸混进我们队伍里。

由于怕这女忍再使个什么遁跑了,我一直掐着她的手腕,也不管她以太不以太,当下问孙威和五哥怎么办,得快点把她处理了,好去找秀娣和罗根水。

五哥和孙威一时也没有主意,最后我们只好押着藏边静子一起返回去找秀娣它们。

我担心她会恢复神智,就又沾了一点药粉拍她脑袋上了。

Uu书萌 uutxT。

com 铨文子坂粤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三章 寡妇断腕 字数:3155走回到我们初次停下的地方,打着手电四处查看,当时比较仓猝,两个日本女忍应该没有时间把秀娣和罗根水丢到远处,大家便在附近的草从山缝里寻找。

忽然孙威欢呼一声,在这里了!我们赶紧过去,发现一篷枯萎的蒿草丛里,露出一只脚,穿着我和孙威买给秀娣的红色靴子。

我心里一动,觉得好象有点地方不太对头。

孙威刚要伸手去拖,五哥突然拦住他,手一晃,有柄匕首出现在掌中,他手腕疾翻,向着那具尸体扎了下去。

我猛然想起不对头的地方在哪儿了——那双红色的靴子,早被两个女忍冒充秀娣和罗根水的时候,换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个逃跑的藏边美代真够剽悍的,腿上被五哥给来了一刀,居然不逃,又打埋伏来了。

小心!还没等有什么反应,异变又生。

草丛里那具尸体忽然腾空跃起,一柄弯刀割向孙威的脖子。

孙威事先也有了警觉,一个大马趴,在地上滚了两滚,虽然模样狼狈,却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妈的!我们可怜这两个寡妇不容易,一直不忍伤害她们,可她们却想要我们的命!孙威一介书生,没练过功夫,刚才要不是运气好躲得快,脑袋就得被她扑拉下来。

五哥的匕首反划,那女忍身形突然弹起数米,弯刀从上向下劈我,我一摆头,身体向后退去,藏边静子被我扯得踉踉呛呛地跌倒,拖累了我的速度。

女忍藏边美代身体倏地又弹开,这次弯刀对准我的胳膊砍去。

情急之下,我根本来不及考虑别的,手臂往回一缩,都忘了藏边静子的手还被我控制着,这下等于把她的胳膊送到刀口上。

然而,那把弯刀丝毫没有迟疑,仍然对着藏边静子的手臂砍了下去。

耳听得刀锋切肉断骨那令人牙酸的声音,手指间蓦地感觉到温热,随后血腥扑鼻。

我大吃一惊,忙不迭地松手跃开,一只断手被扔在地上。

藏边美代反手挽住藏边静子的腰,身体倏然上升,转眼间飞到树颠。

这几下兔起鹘落,从藏边美代再次冒充秀娣,到弯刀暗算,到藏边静子断手被救走,只用了十几秒钟,如电光石火般,快得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太多的反击。

摸着刚才她们腾空飞去时,洒在脸上的藏边静子断腕之血,我不禁遍体生寒。

日本人真是个残忍可怕的民族,不但对敌人凶狠,连对自己人都这么残酷!藏边美代刚才为了救藏边静子,可以毫不犹豫地砍断自己妹妹的手,而她,还只是个女人!身边有这样一个可怕的民族在时时的觊觎窥探,实在是我中华的心腹大患!呆立半天,扪心自问,如果是我和孙威碰到这种情况,自己会不会狠得下心砍他的一只手?答案是,不会!也许这是软弱,也许不够决断,但是,让我砍自己兄弟的手,我宁肯砍自己的!孙威也在看着那只断手发怔,他当医生,给人开膛破肚是家常便饭,对血腥的东西比我的承受能力强,好半天,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丫真狠毒!这种事我说什么也做不出来!五哥深吸了一口气:毒蛇噬手,壮士断腕,这个女人真是冷静果断,刚才只要再拖延几秒,她不但救不了人,只怕自己还得搭上!我勉强笑了笑:好了,我们快去找秀娣和罗根水吧!夜长了梦多,先把这两位送回玛吉寨,再和这两个日本女忍周旋。

好在她们都受了伤,藏边静子的伤尤其严重,所以咱们也不用担心!那只断掌,我们谁也没去动,如果藏边姐妹有美剧《越狱》里那个T-BAG的本事,尽可以去找个兽医把手接上。

其实这个时候应该趁着她们带伤,顺着血迹追上去打落水的东瀛女狗,但是,我实在是不放心秀娣和罗根水。

两个女忍为了易容得象,不但换下了它们的衣服(它们衣服上也被下了符咒),还将镇魂锁魄符揭下来贴在自己脑门上了。

没了符咒的镇克,秀娣和罗根水一旦发起飙来,遥山架岭地乱跑,指不定能捅出多大的篓子呢。

罗根水也就罢了,去世后他的尸身我处理的很好,按正常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异变,最多只是惊炸,形成走尸。

但秀娣可就没谱了,没长毛的时候都够气人的,这丫一旦长毛变成紫毛僵,那谁还制得了啊!大家一边戒备一边又找了半天,附近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秀娣和罗根水的踪迹。

我的心又开始拨凉拨凉的,好在吞了秀娣和罗根水的生身符,于是凝神静气,心沉如水,去尝试与它们两个的沟通……思维被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牵引,向着正东方位延伸,一路的树木石块之后,心头浮上一片灰乎乎的景象,依稀是个山洞,秀娣和罗根水两个正瞪着眼并排站着,都被扒的只剩下秋衣秋裤,光脚穿着袜子,小样那叫一惨!山洞似乎不太大,但洞中的其他景象也却看不清楚。

我闭上眼睛,半天,舒了一口气:它们被藏在东边的一个山洞里。

说着向东方看去,那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唉!走吧!孙威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着手电向林子里走去。

森林里枝缠叶蔓,植被很茂密,我们三个怕走散了,相距不超过两米。

路很不好走,我们得时时留心脚下,免得被树根藤蔓绊住。

苗疆的毒物,名慑天下,幸亏现在是冬天,毒虫毒草之类的东西无形中减少许多,不过我们也都小心着,不敢在树上藤上乱碰,怕被什么刺到。

五哥怕迷路,边走边在沿途留下记号。

走了约半个小时。

孙威奇怪地问:老俞,你没弄错地方吧?按说藏边寡妇没有时间把秀娣它们弄这么远啊?嗯!我说,其实是罗根水和秀娣自己走的!啊?它们二位变得可真勤快,都快赶上孙悟空了!五哥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我跟孙威一起停步看他。

五哥拿手电,照着前面一棵树。

那树在齐胸的部位,被剥掉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块树皮,呈三角形,锐角的尖部指着正前方。

在我们前面,还有其他人经过这里!他用手指在三角里按了按,说:树伤处还是湿润的,这个记号应该没有做下多久。

我皱着眉,这深山老林是开庙会还是怎么的?居然还有别人来凑热闹。

是两个日本女忍者吗?还是——可能是我们在昂岩寨碰到的那几个道上人!五哥说。

我相信五哥的眼力和判断力,但是却越发摸不着头脑,那五个人不知道搞什么鬼名堂,三经半夜钻林子玩。

不过这和我们没关系,还是快找到秀娣它们是正经。

当下继续往前走,这次留心一些,果然沿路在树上发现不少那种锐形三角。

锐形三角指示的方向,居然和我们是一致的。

我心里突然有种预感,我们这本来井水不范河水的两批人,弄不好最后还得掺和到一起去。

又走了十几分钟,越过一条山溪,林子里的树木稀疏起来。

再往前十几丈,拐过一道树墙,前面突然出现一个非常小的村落。

小到只有十几个吊脚楼和三五座平地屋。

不论是吊脚楼还是平地屋,都显得颓败破落,有的楼塌了半边,有的屋只剩四壁没有房顶,村子里到处是荒草,渺无人声,看得出是一座久无人居的荒村。

我因吃生身符而和秀娣罗根水建立的那种微妙联系,突然断了。

悠滺书萌 UUtxT.cOm 诠纹自坂越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四章 落阴之地 字数:2907失去了秀娣和罗根水的位置,我一阵茫然,而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村,又让我本能的不喜欢。

在有限的冒险生涯中,夜里碰到荒村院落,总是没什么好事。

随便如此,我们还是一步步走到村子里。

因为,那个三角形的路标,最后是出现在荒村外一根粗大的毛竹上的。

这个村子太过诡异,我们试探着推开一个吊脚楼的门,哗啦一声,门掉了下去,不但拍得尘土飞扬,在黑夜中还显得动静挺大。

等尘土落定,大家走进去,发现屋子里没有人,但却充满着有人的痕迹。

铺上散乱地扔着衣服,屋中有一个火塘,灶上放着半碗煮熟的薯类,其中一只还有被个豁牙子的人咬过一口的痕迹,伸手捏捏,居然柔软得象刚蒸出来一样,留下两个指印。

再推开另一家,情况也差不多,地上扔着一只绣花的鞋子,甑里有饭……我们只用了几分钟之内,就搜索完整个村落。

这个村子里没有任何新鲜的痕迹,屋子里桌椅俱在、锅碗皆全,但尽是残破不堪。

所有的物品上都落着厚厚的灰土,样式古老,村子里看不到一点有现代气息的东西。

这一路行来,贫困的山寨也看到了少,但再穷的地方,也有些现代的痕迹——这令我觉得,这个村子好象发生过什么事,所有的人来不及收拾东西就离开了,而且,看情形,好象发生在几十年前。

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是发生在几十年前,为什么这些人家甚至食物都没有腐烂朽坏?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密封的空间,而是温暖潮湿的湘西。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理解不了,我们决定不在这个村子多停留,还是去找秀娣它们。

正打算穿村过去,手电无意中一晃,目光瞥去,我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了?老俞?孙威问。

我用手电晃着:你们看那间吊脚楼!那有什么好看的?孙威嘀咕着看过去,也不禁瞪大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五哥也沉声道:奇怪!那座吊脚楼,是我们第一个进的那间。

我清楚得记得,推门进去的时候,门掉在地上,拍得尘土飞扬,声音还吓我们一跳。

然而,此时,那扇门却好好地安在门框上,就如我们没进去之前一样!我两步上了吊脚楼,这次很有经验,小心翼翼地扶着门,将门打开,那半碗薯还放在原们,被咬过的那颗也和过去一样,上面我手指无意中捏出来的指印,却已不见。

唉!真是上得山多,终会遇到鬼!这不,邪门事又来了!就知道夜入荒村肯定没好事,我反正都习惯了!无奈地叹着气,在身上翻出几张驱邪符点燃,念动咒语,扔上半空。

几张符在半空中,停了两秒钟,忽然间火光大盛,倏地向我们三人打过来。

啊哟!不好!我急忙闪避,还是差点被火符砸脑门上。

五哥和孙威也被符打得手忙脚乱,孙威的衣服被燎着了,他一边胡撸一边跑。

邪门!真邪门!这符好象被什么东西操纵着一样,如附骨吸髓一样追打我们。

我们三人被火符赶得在荒村里狼狈逃窜。

孙威大骂:老俞,你是不是下错符了?符是没下错,只是这地方太邪性!妈的!出鬼了!符也会被‘策反’?我已再三确认,自己的的确确用的是驱邪镇鬼的普通符咒,而没有错拿成招鬼符。

自己下的符居然反噬主人,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刚缩身躲过火符,呼一个重物又拍来,我匆忙向旁边一跃,躲过一口大铁锅,锅里还装着半锅水,如果不是我脚下还算利落,差点全浇身上。

真他娘的晦气,刚躲过铁锅,又飞过来一撂破碗,又眼看着一把豁牙露齿的菜刀没头没脑地向孙威头上砍去,而他的脑袋正跟一堆破衣服纠缠,吓得我心惊胆战,威子,他妈的你小心点!五哥一脚踢飞一只三条腿的桌子,匕首下挥去斩缠住脚腕的一条草绳子。

结果没顾得上后面,屁股被一只竹扫帚狠狠地抽了几下。

他大怒,*!老俞,怎么回事?我要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退,我们退出去,离开这个村子!说话的功夫,脑袋被一只鞋底敲了两下,力道甚重,打得我头晕眼花。

再也不敢废话,当先向村子外面跑。

孙威和五哥也跟着跑,百忙中我往身后一看,后面跟着一堆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衣帽鞋袜、被褥枕头、水桶水缸,烧火棍、大菜刀、破铜镜、烂木梢……乖乖!玩具总动员哪!这村子所有东西仿佛突然间有了妖异的生命,全体跟我们干上了。

小村明明不大,正常走路五六分钟绝对能走出去。

但我们三人边跑带蹿,足足用了十多分钟,好几次没留神,被井绳下的绊马索绊倒,有一次还差点被耙子搂着腿拽过去。

终于逃出村子,三人又奔出十几丈,觉得身后没动静了,这才停下脚步,喘着气向后望去。

身后,那些成了精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小村仍然安安静静的,和我们初来时候,看见的一样。

村子荒烟蔓草,破壁残垣,吊脚楼和平地屋破败欲堕。

我们三个几乎同时揉揉眼睛,发了一会呆,忽然同声笑了起来。

***!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一堆家私日用品什么的追得跟过街老鼠似的呢!这事说起来不觉得恐怖,倒觉得非常好笑。

五哥摸着屁股上被竹扫帚打的地方,喃喃骂道: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啊!我揉揉脑袋上被鞋底敲出的包,忍笑道:刚才我们碰到的那些,如果不是被人用法术操纵,就是些修行浅薄的小妖精!什么小妖精?昵称?孙威问。

威子,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们胡同把边那家程奶奶?特会讲故事的那位!嗯!孙威问:小妖精和程奶奶有关系?你记得程奶奶讲的故事吗?笤帚精、炊帚精、油伞精、菜刀精……民间传说中,甚至连脚丫子泥都能成精!倒!孙威吃惊地瞪着眼睛,我以为那都是骗小孩儿的!你的意思是说,那都是真的?我耸耸肩,不然你怎么解释刚才我们碰到的事情?笤帚、炊帚、油伞、菜刀等等都是老百姓最常用的生活用品,普通而廉价,在北方的民间流传着很多关于这些物品被阴气或者阳气滋养,从而修炼成精的故事,不少的孩子也都从老人嘴里听到过。

可是,这些物品想成精却极为不易,它们不象动物和植物,有自己的生命,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是死的。

死去的东西要想修炼有成,需要许多的条件,最重要的,是需要一块阴气充沛的落阴地。

Uu书擝 UUTXT.cOM 诠汶自版粤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五章 立体尸符 字数:2853在《天机不泄录》里记载:落阴地也称养阴地,是一种独特的风水格局,依山形水势的不同,而又有许多的讲究,如牛肚穴、狗头穴、猿睛穴、木硬枪头、破面文曲、土不成山等山形脉相,简单说就是一种大凶大煞的龙脉穴气,是滋阴养邪的恶地。

有辨阴宅美诀曰:天机难识更难精,仔细寻龙认辰星。

发脉抽心穴秀嫩,藏风避杀紫茜丛。

欲知骨石黄金色,动静阴阳分合明。

此是阴坟尊贵格,留为后代作真经。

而落阴地,是以上优点一个没有,占的全是与之相反的。

在青乌子的《葬经》、郭璞的《葬书》、管辂的《地理指蒙》、杨筠松的《三龙经》等许多葬理辨龙经书和民间传说中,均认为落阴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

生灵遗体误葬其中,人体肌肉及内脏器官等不仅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

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有如死魄转活便会幻变成僵尸,四处游荡吸人的精血。

落阴地细分,还可以视其所派用场不同,分为养尸地、养蛊地、养灵地等。

日常用物虽是死物,但因常与生人接触,得到人的阳气浸润,一旦误入落阴地,又得到阴灵的滋养,假以时日,必成妖孽。

这与僵尸的形成原理差不多,均属于置之死地而后生(学究们不要追查这个成语的本义了,俞越在此只取其‘望文之义’)。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打量着这块土地,此时,由于深入林中,不知其处,也看不出地形特征,但根据我们处身的这个山脉走向来看,南北向龙脉,两侧山如断牙,前方溪涧去水如弓,这个小村正处于凹风结穴位,上仰日月星辰如扣,恰是一个十足的落阴地。

不禁摇摇头,幸亏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住在这样的环境下,男男女女都极少能活过四十岁,就因为村子的阴气太重,把活人的阳气都压制剥夺了。

想想又有点奇怪,刚才在村里,攻击我们的那些家什,虽然不是现代产物,但也绝不会超过百年,照我看,其中大多数物品多半都是解放前的,距今多说也不超过七八十年。

七八十年,对于人类是很长的时间了,但对于修炼之灵物,简直连睡一觉的功夫都不够。

就算是顶极的落阴地吧,在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把全村的破东烂西都养成妖啊?再说了,如果这块落阴地真那么狠,连那些垃圾都能养大,那我们处的这片原始森林,千百年来有不知道多少植物和动物的死灵,不是全林皆妖了嘛!可是这些看上去有千百年树龄的林木藤蔓,却毫无异状。

望着荒村发了半天的呆,模模糊糊想到一些什么,但是自己又把握不住,随口问:威子,你看这村子布局象什么?孙威皱眉看了一会儿,我也好象在哪见过,特别熟悉……啊!我猛地想起来了,象不象镇魂锁魄符?就是秀娣和罗根水脑门上贴的那种符形?不等孙威说话,五哥脱口而出:象,太象了!孙威也连连点头称是。

那就没错了!我一直觉得这村落的屋子建设好象有问题,从吊脚楼和平地屋,看似杂乱无章,随意搭建,实际上却是按照湘西赶尸的镇魂锁魄符的符形建筑,换言之,这个村子,是一张大的、立体的镇魂锁魄符!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符也可以活用到这个样子!苗族的巫术,脱胎于中原术法,但却在漫长的实践中,在各辈巫师的努力下,形成自己独特的流派,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中原术法,例如放蛊,即使是中原同道也觉高深莫测。

我的兴趣被勾上来了,一是因为见识到不一样的苗域巫法,二也觉得这片落阴地愈加的神密——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布一个镇符锁魄符呢?布这个局的人,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威子,五哥,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再进村去看看!孙威一缩脖子:你还进去干吗?还没被鞋底子打够啊?我摸着头上的包,干笑一声:我觉得,秀娣和罗根水可能在这里!这个镇魂锁魄局,以超大的符咒力量,将秀娣和罗根水吸引而来,这也是我突然感受不到它们信息的原因——我的心灵力量,敌不过这座大阵所借的的山川水脉之力,那微弱的联系被隔绝在阵外。

而且,我认为,这些明显不足百年的物件成精,说不定也是这个镇魂锁魄局搞的鬼,它将周围生灵的魂魄困在这里,与落阴地相辅相成,互相呼应,所以阴力益增,村子里那些破烂垃圾得到绝阴大补,能不跟嗑了药似的疯狂成精嘛!。

所以,在怎么挨揍,我也得进去好好找找。

而且,我们初时进村没什么异变,是我用上驱邪镇鬼之后,才把那帮小妖们勾搭出来的。

也不知这苗巫和中原道门巫术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势不两立还是两两相吸,最多进去之后我再也不随便用符去惹它们就是了。

不成,我跟你一起去!孙威说。

大家一起去!五哥也说。

我觉得做三角形路标的那批人,多半也进了村子,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和具体情况如何,我们不能分散,聚在一起,有个照应。

我觉得五哥说的有理。

做路标的如确实是我们先前碰到的几个人,他们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还有两个日本女忍,虽然都受着伤,可也不能大意。

呃,好,就听大家的意见,咱们小心些就是了!大家整理了一下装备,我在身上摄影装的衣袋里,找了几个先前炼制、用来防备秀娣和罗根水变异、镇克护身的小法器,让他们两个揣在身上,又拿朱砂在他们的前后心画了几道防魔护身符。

这些东西的主要作用是隐藏生人气息,混在怪堆里,如果不是主动招惹,僵尸、妖精、鬼怪也不会察觉到他们是活的,从而上来抓他们了,然后才再次踏入荒村中。

这村子果然还是和我们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一样,所有东西各归原位,大家全神戒备着,仔仔细细地搜查。

还是没有什么异状。

我有些不耐烦起来,刚要开口,村东突然啪地一声,象是走路踢倒碎砖的声音。

夜深人静,我们三人都是一惊。

互相看看,我一猫腰,向村东潜去。

五哥和孙威紧紧跟随在身后。

村子依山而建的,村东是向上坡走。

我几步就蹿了过去,可是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奇怪,难道是砖头成精,自己绊自己玩呢?地上一枝柱形的影子突然动了一下,耳边传来孙威和五哥倒吸冷气的声音,我心中一寒,慢慢地向那个影子的来处看去。

抬头抬头抬头,头部仰成45度角,终于看见那是什么了。

uu書盟 UUTxT.CoM 全文字板月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六章 胖虫肥猴 字数:2676一条巨大无比的虫子,看上去长足有二三丈,肥滚滚的身子,身上长满了也不知道是脚是毛还是刺的东西,长长地打着卷,虽然有月光,但天还是很黑,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

它口部相对较小,微张着,露出两排细密而锋利的牙齿,上面是两只大大的眼睛,正仰望着夜空。

我的第一印象是,蜈蚣烫头了!其实我并不认识这是什么虫子——就算是天天见的蚂蚁,突然发育成这么大个子,估计也没几个人会认得出来。

但我觉得,与其说是蜈蚣,不如说它更象菜青虫、松毛虫一类的肉虫子。

如果是这样就不用太担心了,没听说过菜青虫松毛虫吃肉的!超级大肉虫(现在流行‘超某’,因此,以下简称超虫)仰望着天空,肉体(这词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微微起伏,随着呼吸间,有一片青濛濛的薄雾在它的嘴边喷出,悬在半空,旋转着,凝而不散,映着月华,异彩流光。

看到这奇异的景象,我霍然一惊,传说中的吸收日月精华,修炼内丹的情景,竟然在这只超虫身上看到了。

他妈的这块落阴地实在是极品之地,不但养妖,还养灵,什么都能修行啊!看来就算突然养出个土地爷,都不应该感到奇怪!超虫的内丹还只是气状,没有成形,看来修行尚浅,想到一只小虫居然也能修炼,不禁感慨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人,妄自得了奇书《天机不泄录》,却从来也没有静下心来修习过,真是连虫子都不如呢!我跟孙威和五哥打个手势,示意不要惊动它,三人一步一步悄悄向后退去,就算它平时是吃素的,也离着越远越好。

才往后退了四五步,觉得有人在拍我的肩,我以为是五哥或者孙威,压低声音:有事离开这里再说!鼻间突然嗅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我侧头去看,左肩上,赫然放着一只奇怪的手!那只手有点象人手,但是上面有寸许长灰黄色的毛,指甲长长的,磨得甚是锋利,我脑袋嗡了一声,差点被吓掉半个魂,这丫的是什么东西?要是一高兴,还不当场把我脑袋揪下来啊。

头上冷汗也冒出来了,隔着衣服,感觉到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阴寒刺骨,一点生气都没有,在那阴寒气息的辐射下,我觉得左半个身子竟然象被冻住了,身上的热力一点点被抽走,心脏麻痹,甚至还能听到血液带着冰碴在血管里流动碰撞的声音。

我心知不妙。

我再不懂,也明白活人的血液不可能冻成冰碴,而且即使我挂了,血冰碴也不可能在血管里碰来撞去的,但这种感觉却又那么真实,我被冻得剧烈地哆嗦起来。

照这样下去,我非活活被冻死不可!心中明白,自己这是在被妖物汲取生气,等生气散尽,人就得交待到这里了!我心一横,慢慢地抽出短剑,闪电般贴着颊边向后刺了出去,却刺了个空。

那只爪子蓦地用力,我只觉得左肩痛彻入骨,疼得眼前发黑。

我也急眼了,执剑向肩上那只爪子上削去,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剁下那东西来。

剑斩进爪子里,发出噗地一声,被切掉一半,用劲太大,短剑没收住,割进外衣,切点连自己的膀子都切伤了。

我早已卯足了劲,趁那只爪子掉下去,立刻向前蹿出,脚下一用力,上了附近的一座墙头。

回头看去,发现地上站着一只长尾小耳、凸嘴缩腮的胖大猴子。

它受伤的爪子嗒啦着,看似竟然毫不介意,上面微有白色的雾渗出,慢慢的那伤口竟然愈合了。

我不禁非常妒忌,这丫的真是是玩道士的啊!还练过自愈术!这个东西是猴魈吗?我不能确定,因为它长得一点也不象某些书上介绍的猴魈那样。

猛然想起,这块落阴地是死灵修炼的无上宝地,但对于生灵来说,却恰恰相反。

那么,超虫和大猴何以会长得这样壮?除非——它们也是死灵的。

想起民间俗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说的是蜈蚣,但由这句话,我又想起《天机不泄录》里好象有说到,有些兽、虫之类,如果死得其所(这个词仍然请大家望文生义,所,指处所),恰有天时地利,也可成僵。

道理和死人可以被养成僵尸是一样的,换言之,这只超虫和大猴子,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僵虫和僵猴!这块落阴地真是了不起,处处给人以惊喜啊!看看手电刚才扔在地上了,等会得想着带走,万一在这块风水恶地待个百十来年,还不得养成探照灯啊?!下面,虽然被砍了一剑,那僵猴也没生我的气,只是很感兴趣地看着超虫。

超虫也一返常态,不再对月吞吐青气,而是身子紧紧地缩起,卷成一只巨大的轮胎,身上的卷毛全伸直了,看上去象个刺球!八成是要打架嘿!我趴在墙头东张西望找孙威和五哥,想招呼两人一起躲远点,可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只好自己跳过几个房顶,估计不会被秧及池鱼了,八卦天性又犯了,舍不得就走,于是爬上最高的一座吊脚楼顶准备看热闹。

僵猴围着虫子转了几圈,虫子微微滚动着调整位置,将自己防护的严密紧实。

猴子几次伸爪子想去抓挠,一碰到虫子那一身的刺,立刻被扎了回来,想必那刺还挺硬,被我剑砍都没动声色的猴子,居然被扎得别别乱跳。

僵猴也挺精,吃了点小亏之后长了经验,从地上拿起根树杈子,隔挺老远去捅超虫,可惜虫子体形胖大,那根树杈一碰到它就折了。

猴子不耐烦起来,搬起身边的一块青石,向虫子砸去。

青石一碰到虫子,就被弹了出去,刚落地,骨辘辘向另一边滚去,滚得那叫一快,眼睛一花的功夫,就到几十米外了。

我不禁深深地怀疑这块石头也是成精之物,怕虫猴打架再拿自己当武器,所以脚底抹油,开溜了。

猴子趁超虫弹开青石的功夫,调过头,屁股对着虫子,却把尾巴伸过去。

那虫子虽然蜷成一圈,但也并不是密不透风的,尾巴刚好伸在它鼻子下面,不住搔挠,那虫子耐不住痒,发出哧哧的声音,身子微微有些松弛,大僵猴闪电般地蹿上去,在超虫的肚子上挠了一把。

超虫身子猛然一展,张开小嘴,一口青气喷向猴子。

猴子吱吱叫着,张嘴去吸那篷青气,看来它是贪图人家的内丹来的!超虫趁机一头撞了过去,顶在僵猴的身上,将它砸个跟头。

滺滺书擝 UuTXt.CoM 全汶吇坂粤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七章 蛊神之庙 字数:2779这虫儿果然是不吃肉的,个子虽然大,看它那张小嘴,牙又细又密,虽然尖利,但多半只会啃树皮咬树叶,现在明明占了便宜,却只会用身子压着大猴子,头一拱一拱地。

看得我直替它着急,真想下去帮把手,捅那僵猴两剑。

僵猴被砸在下面,努力翻身也爬不出来,它挥舞着两只锋利如刀的爪子,在超虫身上猛抓,超虫吃痛,胖身子已被抓出好几道沟,流出看不清黄白但很象鼻涕样的东西,它笨拙挪身滚到一边,身子又缩起来了。

僵猴跳上去,张嘴想咬,可超虫这一身毛刺,哪里也不好下口,它急将上来,大脚上去,将虫子踢得骨辘辘滚,然后疼得抱着脚丫子蹦了两蹦,又扑了上去。

超虫给逼得再次喷出一口青气。

大猴急忙又伸头去吸,超虫看样子还想故技重施,又向它撞去。

这次猴子却早有了准备,呼地一声从虫子的头顶跳过去,超虫撞了个空,收势不住,一头顶进一间屋子里。

我真替这虫可惜。

猴子是仅次于人的聪明动物,这只胖虫的智商和它差着不是一点半点,跟它斗,虫子是吃定亏了。

不过看来僵猴子其意只在超虫肚子里的那口内丹,并不是存心要灭掉它,两个打来打去,每到危险时刻,虫子喷出一口丹气,猴子立刻就放过它。

但等虫子要逃的时候,猴子又把它捉回来。

两个打得虽然激烈,却也没有毁灭什么东西,因为这寨子里从房梁到井绳,林林总总的物件,没有一个善良之辈,几乎全是成了精变了妖的,一见风头不对,早都躲得老远。

我坐在房顶上看了半天,见它们也打不出什么新鲜的来了,渐渐觉得没意思,正想着转移,又觉得身上不得劲,下意识地扭了下脖子,砰,头跟什么东西撞在一起。

这下正撞在先前被鞋底子敲出来的包上,我眼前直闪星星,疼得差点从房上栽下去。

急忙稳住身子,回头一看——扑嗵!吓得我直接从房上掉下去了。

这下摔得我半死,险险背过气去。

趴在地上好半天才恢复神智,稳住呼吸,先不忙爬起来,悄悄地侧头望去,正对上一对黑沉沉的死白眼。

又是一只僵猴子!只是看眉眼要比跟超虫打架的那只看着漂亮一点。

丫的居然趴在我背上,两只手搂着我的脖子,脑袋伸到前面来,跟我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呢。

我们互相瞪了半天,谁也没有先行动,半天,我终于觉得这样趴在地上不太象话,如果给孙威看见我跟只僵猴子趴在一块做亲热状,不定会被他遭践成什么样的。

一边伸去去摸短剑,一边做出善良的微笑状,小小声打商量:嗨,金刚,下来!它动也不动,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不知为什么,在它身上,我感觉不到恶意。

心里有点画魂,这丫僵猴子不是个母的吧?莫非情窦初开,迷恋上这我这超级大帅哥了?勉强又笑了笑:悟空?泰山?丛林之王?你别抓我这么紧行不行?很不雅观的!僵猴子理也不理。

我一咬牙,做好全力防护准备,站起身来,看着月下的影子,这只僵猴子整个趴在我身上,两条下肢圈着我的腰,上肢抱着我脖子,天哪!丫的不是想让我背着它耍吧?我一手提着短剑,琢磨着怎么下手,才能够摆脱它又不至于带来危险。

心中突然有某种警示,那是种慌慌的感觉,微一迟疑,心间蓦地掠过秀娣和罗根水的影子,秀娣已头上手上全是紫色的毛,让人吃惊的是,罗根水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弄了一身黑毛,它们光着脚正一前一后乱跑,好象碰到什么危险似的。

我顿时紧张起来,糟了!在这个落阴地的培养下,秀娣终于长出紫毛来了!更可气的是,它居然把罗根水也带坏了!本来经过我用法术严格处理的罗根水只是一个普通的行尸,在秀娣的教唆下,再加上落阴地的大补阴气,愣变成黑毛僵了!而且,更令我担心的是,有什么样的危险,能让一只紫毛僵加一只黑毛僵的超级无敌组合,吓得四处乱窜呢?如果受到伤害,我怎么对得起它们!来不及寻我身后这个僵猴的晦气,感应着和秀娣罗根水的微妙联系,背着僵猴奔村子偏南一点的地方就下去了。

这只僵猴子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它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一点重量,如果不是经知道了,几乎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它也不象开始的那只那样霸道,上来就掠夺我的阳气,它好象只是跟我沾光,就象冬天猫猫觉得冷,会钻到人的怀里取暖一样。

不过,这背着僵猴子的造型,我觉得挺酷,整个一忍者神龟!跑了几步,想起孙威和五哥来,也不知道这两人跑哪去了,忙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他们,结果在这块落阴地里,居然没有信号,只得做罢。

想了一下,我在沿途明显的地方做上标记,写的是个越字和一个箭头。

这样一来如果孙威和五哥找我就不会错过,而且便于我自己认路。

奔出去大约十来分钟,我发现在丛林掩映中,露出一挑灰檐,檐角造型奇特,扭曲如蛇,口部衔着一只小小的铃铛——这东西我熟,并非普通挂在寺庙殿宇檐上的惊鹊铃,而是镇魂铃,赶尸用的这种,我怀里就揣着一只。

虽然是在密林之中,但也时时有冷风吹过,可是檐角之上,镇魂铃却一些声息都没有。

我也没当回事,更邪门的事情都见到了,神经早就被煅炼的粗壮无比,见惯不怪了。

转过树丛,面前呈现出一座不大的竹楼。

这座楼是起脊的顶,四只檐角都挂着镇魂铃,建筑风格不伦不类,既不象是当地少数民族的,也不象其它地区汉人建筑,象住家,又象庙祀,四壁竹墙上坏得大窟窿小眼睛,但房门却好好的关着,上面隐隐可以看到符咒的痕迹。

观察下四周,虽然此处地势已较荒寨高,但仍然摸不清山势全貌,不过却可以看出,这座建筑在那个立体镇魂锁魄符中,处于符灵的位置,而其所在地,则是整个落阴地的风水位。

吉脉的风水位,通常建些亭台庙宇或者放些镇克之物,来化龙点睛,锦上添花。

而落阴地这种大凶之处,风水位是阴力最充沛的地方,心术不正的风水高手,往往会在地表设阵,引魂摄灵,使落阴地更加凶邪,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站在这座竹楼前,清淅地感觉到,秀娣和罗根水正在里面暴走,这两位爷八成生前都是共产党员,风格太高了,真是哪有麻烦往哪里去!唉!明知道这个建筑必定惊险非凡,但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愣往里闯了。

悠u书盟 uutXt.cOM 诠文字版越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八章 奇怪雕像 字数:2296当下跃上竹阶,离得近了,竹楼门上画的那个暗色的符看得越发明显,这只符虽然同样是由点、线组成的图形,但是我看了却觉得很陌生,似乎有点象中原道家的聚灵符,又有点象佛门的金刚大摩诃符,《天机不泄录》里并没有并于这种符咒的介绍。

不忙着进去,先拿手机把这个符形拍下来,希望可以弄明白它的用途及配合的咒语,然后写到《天机不泄录》里面去——我可不想这本天机门历代祖师精心整理的宝书,在我这辈人手里什么建树都没有。

推开竹门,眼前一下子陷下黑暗中,这竹楼虽然四面透光,但在夜里仍然黑沉沉的。

刚才给背上这只僵猴子一吓,手电也忘了拿回来,好在咱有先见之明,在裤袋里掏出防风防水的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着,橙黄色的光焰虽然微弱,但也可以看清室内的情况。

室内空空荡荡的,面积大约三四十平米,在正北位,有一个石台,上面坐着尊不大的雕像。

我实在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的像,它高矮仅有七八岁孩童大小,但雕刻的非常细腻,猿背蛇身,身子盘踞着,四肢短粗,上肢长着鸟的爪子,下肢是偶蹄动物的蹄子,长着人头,鬃发如狮,发间是一对树杈样的弯角,唇似花瓣,面容丑陋,虽然不狰狞,但却充满着难言的诡异,多看一会便觉得好象全身上下爬满小虫子,麻麻痒痒的。

这个雕像全身黑色,在它身上能找到多种植物动物的特征,相比于一种叫四不象的动物来说,称它为N不象更恰当,而且和我在燕山绝脉下面看到的寒潭人头怪颇有相似之处。

我伸手摸摸,周围气温很低,它的感觉却触手微温,质地也很特殊,说不清是石头还是木头。

一瞬间心头掠过:这要是玉的就好了,这么一大块黑玉,那可老值钱了!突然手指间就一阵针扎样的刺痛,倏地缩回手,心中惊疑不定,这是怎么回事?犹豫一下,试探着又把手放在N不像上面,仍然如初时的感觉,温温的,并无不良感觉。

那么,刚才的刺痛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东西有灵性,感觉到我心地不纯准备拿它换钱,所以给我一个小教训?这也太神了吧?心中思索,手指延着雕像的身体一路摸下去,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又蹦出来:丫的塑造的挺真实,居然还有胸部,这尺码赶不赶得上武腾兰?武藤兰是日本AV界著名的女优,我心中龊龌,手下也情不自禁的用力捏了捏,一股大力传来,我被弹出好几米远,噗嗵坐在地上,屁股差点被摔成八瓣的。

我就晕!就算自己心怀不轨吧,难道这丫的还知道武藤兰是谁?太他妈的邪了!我就不信了,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爬起来,大步上前,左手打着火机,右手又在雕像上面一阵乱摸,这次却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我的手指划过雕像的面部,突然一痛,定睛一看,雕像脸上带着一个诡异的笑容,自己的右手食指竟然被它咬住了。

哎哟!我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拼命往外夺,妈的,它也太大力了,就算老子有点毛手毛脚吧,也不至于让老子变九指神丐啊!左手忙把打火机灭了,揣兜里,在身上翻东西,因为不知道这雕像是什么类型的东西,一时间全身的符箓和法器,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才好。

正在迟疑间,身后的僵猴子突然蹿了出去,啪喳一掌,拍在雕像的脑袋上,将它打得歪在一边,我趁机把手抢回来,拿在嘴边连连吹气,却见手指不红不肿,连个伤痕都没有。

雕像倒地,原来盘踞的地方出现一个圆形的洞口。

直径也就五十公分,跟大街上的污水井口差不多,我探头下望,里面黑洞洞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秀娣和罗根水给我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我甚至都看到它们两个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目中流露出的惊惧和恐怖来。

我在包里抽出一张符,将之点燃,在洞口扔下去。

符慢慢地飘落,我发现这个洞呈喇叭状,里面虽然然暗沉无边,但空间却不小,洞口边有极窄的台阶,每阶大约有十来公分,勉强能放下半个脚掌,呈螺旋状向下延伸。

秀娣它们在下面!但这个地方太诡异,里面不定有会么的危险呢!我心里很是挣扎了一会儿,终是放心不下秀娣和罗根水这两个大僵尸,决定下去找它们。

小心翼翼地扒着洞口,踩着台阶身子探了下去,忽又想起僵猴子,它还站在雕像的脑袋上耀武扬威,微一犹豫,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只是觉得人家帮了我,不管它是什么,我都不应该丢下它不管。

于是我又爬上来,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

它一入我怀,立刻两只大胳膊搂住我的脖子,乖乖的爬到我后背,我也挺高兴,如果这些玩意都这么乖的话,那么养个僵尸僵怪的可比养猫养狗什么的好玩多了。

我又重新钻入洞口。

一边提心吊胆往下爬,一边琢磨,这个竹楼太诡异了,《天机不泄录》里有写,苗疆之地,巫蛊盛行,在一些偏远之地,常建有蛊神庙,也许地面上那个N不像就是传说中的蛊神也不一定。

蛊神像本来就不知是什么邪门材料制成的,又在落阴地里滋养,即使变不成真的蛊神,也说不定变成什么外貌象它的怪物了呢。

如果是这样,自己要不要想个法子,下个阵咒,把它破了?又想自己干嘛这么命苦,安生日子不过,麻烦事一件接一件,这条小命老是系在裤腰带上,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归自己玩了呢。

心里胡思乱想,脚下一圈一圈的爬下去,地形渐渐地开阔起来。

憂优书萌 uUtXt。

coM 全蚊子扳越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二十九章 暗河无边 字数:2578从上往下爬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石阶很滑,爬到石阶尽处,已来到一个口小肚大的坛腹中。

耳中似乎听到有水流的声音,一股水气扑面而来,眼前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停了片刻,发现这里除了水声,并无异状。

于是伸手到裤袋里摸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本来可以用光明符照亮的,但在这个邪门地方,我可不敢乱用任何跟法术沾边的东西了。

打火机火苗吐得很长,但也仅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地方,我发现除了自己脚踩的石阶,往前是一片平整的山岩,山岩上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尽处,有一个小小的码头。

我快步走过去,河面很宽,河水暗沉,打火机的光投射上去,微微有些闪亮。

码头上雕着一只蹲立的怪兽,材质和造型都与上面洞口的那只一样,只不过上面那只有胸部,象是个女的,而这只胸部平坦,胯下突出,显然是男性。

虽然好奇,但刚被那女的咬过的疼痛犹在,我可没兴趣去摸它。

在雕像的口里,衔着缆绳,上面拴着一只漆黑的竹筏,画着金色的符文,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是什么符。

尽管这只竹筏看起来很不妥当,但我只稍一犹豫,便解开竹筏跳了上去,因为除此外也没别的法子可想。

上了竹筏又觉得不妥,自己从小北京长大,只亲自掌握过公园湖里的脚踏船之类的,根本就不会撑竹筏,何况,这里好象根本就没的竹篙。

正要再跳上岸去另想办法,脚下突然猛地摇晃起来,我没留神,差点掉进水里,急忙扎稳步子,只见竹筏四周多出数十条女人的手臂,白生生的,手部纤丰盈润,玉指如葱,非常漂亮。

我吃了一惊,身形一纵就想跳上岸去,同时拨剑护身。

但已来不及,那些手臂甫一搭在竹筏上,竹筏飞快地向前射去。

郁闷!这年头,竹筏也带D字头,赶时髦玩提速哪?要不是我腿上有点功夫,还不飞出去?急忙伏下身子,紧紧扣住竹伐。

打火机早已熄灭,我全神戒备着,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胸中烦恶,头痛欲裂,竟然有种晕车的感觉。

同时也想起来,竹筏上的符,好象是中原道家的瞬息千里符,这种符和神行符类似,都是提升速度的,只不过一个做用之于车船舟马,一个作用于人。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瞬息千里符用起来居然这么快,跑起来时速足有百八十迈。

我能想到的惟一解释是,竹筏长久在落阴地待着,成了精!突然有一只手摸上我的腿,*!有女色鬼趁机揩油!我毫不客气地一剑剁了下去,噗地一声轻响,感觉到那只手被砍了下来,掉在我脚边。

同时,觉得竹筏左侧微微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我飞起一脚,将落在脚边的手向那个方向踢了出去。

竹筏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要在北京街头,后边得追上来一堆警车!我刚才抬脚一踢,差点被甩出去。

谁知道这水里有什么鬼东西啊,看这些漂亮手臂就知道,落进去还有个好?当下再也不敢乱动,只是手上用力,刚稳住身形,又觉得有几只手在摸我的腿,这些手有的轻有的重,我腿上麻酥一阵疼痛一阵,感觉到居然有手沿着我的腿往上爬,眼看就要摸到关键地方了,情急之下急忙用剑乱砍。

可是来偷腥的手太多了,我眼睛看不到,又要稳住身子,闹了个手忙脚乱。

眼看就要惨被性骚扰,背后的僵猴子突然发了威,吱地怪叫一声,纵身跳了下去。

耳听得劈啾啪叉地怪声不断,在我腿上乱摸的手一个个缩了回去。

我真是感激涕零,如果不是僵猴子,自己差点贞操不保!这只僵猴子简直是孙悟空转世啊!在蜘蛛精、老鼠精等一票色女妖手里保护师傅——呃,那我岂不是唐僧投胎?竹筏的一头突然被抬了起来,我脚下打滑,急忙贴紧,左手两根手指牢牢钳住竹筏上的竹子,那竹子常年在水里浸泡,仿佛被涂了油一样,滑不留手,总算我手指上功夫比较到位,勉强稳住自己不掉下去。

感觉到竹筏越来越陡,到后来简直已竖成90度直角,我全身的力量都凭着两根手指挂在上面,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好整以暇地表扬自己一番,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挂画的中国功夫嘛!僵猴子——以后我决定叫它悟空——扑到我身上,两只胳膊牢牢抱住我的肩,好在它没什么重量,不然我那两根手指,只怕说什么也支撑不住两人份的体重。

刚心中稍安,便觉前面吹来的气流有些不对劲,还没等想明白是为什么,已感觉到竹筏带着我狠狠向山壁上拍去。

完了!这下要是拍实了,非被拍成肉饼不可!情急之下正要冒死松开手,竹筏咕咚一声,沉入水里,水一下淹到脖子。

我忙深深吸入一口气,做好潜水的准备。

在水中,那竹筏突然又渐渐倾斜,慢慢放平了。

现在,变成我趴在竹筏上了。

竹筏速度依然未减,凭感觉,好象是钻进了一个小小的山洞。

那山洞极为低矮,有点象乘火车时,住在卧铺的上铺的感觉,我平躺在竹筏上,下意识地尽力吸气缩胸,生怕不小心擦到洞顶,就这么快的速度,整个人非被掀开不可。

竹筏在山洞中跑得忽快忽慢,还常常来个急转弯,这套动作即使冲浪高手也做不来,简直就是存心折磨人的!不行了我晕船了!张开口想吐,可是在这速度之下,呼吸都困难,根本吐不出来,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别提多难受了。

黑暗中的时间过的仿佛特别慢,正当我以为这黑暗永远到不了尽头,并怀疑这提速的竹筏跑得太疯,已刹不住车时,眼前突然跳出一片微芒,可是竹筏的速度太快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已经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光线蓦地变强,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突然遇光一阵刺痛,我下意识地紧紧阖上眼帘。

然后就觉得全身大震,竹筏撞在什么东西上,不由自主地被抛上岸去。

惯性之下,我一头栽倒在很柔软的东西上。

闭着眼睛,我手中的短剑乱挥,舞了半天,没发觉有什么异常,眼睛也慢慢地适应了光线的变化,终于可以睁开了。

一时间,我以为自己来到了异度空间。

幽u書擝 uutxt.com 诠汶自扳月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章 另类桃源 字数:2460眼前是一处清幽的山坳。

山间修篁成林,竹林中杂着无数的桃树,桃花浓艳,偶有风吹过,便落英缤纷,隐隐有朱檐翠栏的竹楼数间,雾气缭绕,似真似幻。

我揉揉眼睛,几疑是在梦中。

刚才自己还被发飙的竹筏精折腾的半死,现在就进入仙境了?这情景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学过的一篇古文:晋太原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便舍船,从口入。

初极狭,才通人。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不错,这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此情此景,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一夜之间,误入桃花源。

误入那个中国人自己的乌托邦世界!虽然这事听起来很扯,但仔细想想也不感觉到奇怪。

《桃花源记》发生故事的地点是在武陵山,武陵山东北至西南走向,纵贯湖南西北、湖北和贵州边境,乌龙山脉恰是在武陵山的腹地。

可是,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桃花源?此刻,我坐在芳草鲜美的地上发呆,身边是一条清澈的山溪,回首来时路,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那幽秘诡异的山洞已看不见。

如果不是竹筏还在溪边,我都怀疑刚才的经历只是在做噩梦。

再仔细看前方,这个地方和陶氏的桃花源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之处。

首先这里静得出奇。

别说鸡犬之声,连风吹叶声都没有。

其次,如果我不是穿越了时空的话,现在应该是一月份。

冬天,桃花怎么会开?而且明明没有风,桃花瓣还会纷纷坠下,可桃树上的桃花却好象一朵也没减少。

同时,这里的光线也很有问题,明明是白天,但抬头却见不到太阳,说是阴天吧,但又没有阴天的那种压抑,而是给人另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抬腕看看表,时针指向四点钟,但是我已经些有糊涂了,按正常时间计算,从我们在昂岩寨出发,到现在应该是早上四点,但一月的早上四点不可能有这么亮的光线。

如果是下午四点钟——那我中间的十几个小时跑哪儿去了呢?我深深地怀疑,眼前所见,不是幻术,便是被法术改造过的地方,并非那个传说中的桃花源。

或者说,这是个盗版的桃花园。

此时秀娣与罗根水和我的联系又断了,悟空倒老老实实地趴在我身边。

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地方,一向鸹噪的孙威不在,有悟空做伴,使我感觉不那么孤单。

古人有言,既来之,则安之。

江湖又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在草地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我摸摸身上,居然一点也不湿,自己不是曾经浸入过水中吗?衣服和头发怎么会是干的?难道那水中历险,也只是幻术不成?心中纳闷,站起来,把悟空背在身后,慢慢地向着竹林走去。

草地很柔软,连走路都发不出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竹林,发现林间有数条纵横交错的小径,铺着白色的卵石,间中用其他颜色的石头点缀,向不同的方向延伸。

嘿嘿嘿!我忽然笑了起来。

小样的!老子是看着金庸小说长大的,看到满谷的桃花,第一想到桃花源,第二想到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第三便想到桃花岛,对桃花岛的桃花阵简直熟得不能再熟。

这地方又这么邪,看上去就不象善良之地,就算我再笨也不会冒冒失失就闯进去!蹲在林外看了半天,发现这竹林和桃花果然有名堂。

中国阵法,几乎都脱胎于我国古老的奇门数术,什么混沌初开无极生,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什么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等等,无不建筑于同一理论基础之上,又各自衍化,即使有千般讲究万般变化,终究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这竹林当然也不例外,我在里面看到很多熟悉的东西。

比如一簇一簇竹子的种类、棵树、前后间隔,是按九宫方位设置的;桃树看似凌乱,其实却是依八卦位栽种;那纵横的小径,分明是七星位的星路走向,而小径上各色卵石,细分之下,却是五行之色。

这简直是中国阵法的大杂烩。

分着看每一样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可掺和到一块,就不知道是什么名堂了,更不明白应该怎么办才好。

心里愁得慌,蹲得有点累了,便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一侧头,发现左边一丛山竹后面,有点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仔细一看,那里居然垂下一角淡绿色的袖子。

由于颜色与山竹相近,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我微吃一惊,在这待了半天了,居然都没发现有人躲着——不过我可能太武断了,谁说有袖子就有人了?左右看看,再没发现别的,这绿袖是惟一的线索了。

别说这只是个杂烩阵,就算是地狱,也得咬牙走过去。

右手握紧短剑,伸脚踏进竹林。

记得过去看小说,提到进入什么什么阵之后,立刻会有幻象发生,或者看到感觉到猛兽恶鬼、悬崖峭壁,或者是刀山火海、冰刃霜剑的,我也已做好充分的精神准备。

谁知道这竹林和外面相比,却没有一丝异样,甚至连竹叶都没有动一下。

我心里嘀咕,这阵法怎么还没发动啊?不是虚有其表装装样子,拿来唬我这种半懂不懂的假内行的吧?几步来到那丛山竹前,这时已能够看清楚,是一个淡绿色衫子的女人倚在竹上。

她的背影相当的窈窕,圆领短衣,袖口处绣着细碎的花,露出一只白皙的手,腕上带着银子抽丝绞成的镯子,乌黑的头发挽着髻,斜插着一只小巧的银梳,鬓边还压着一只银花,从着装看,象是湘西苗族妇女的日常装扮,只是没有用帕子包头。

我在她身后屏息静气站了一分钟,然后慢慢走到她面前。

u優书萌 uUTXt.coM 诠文字扳阅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一章 收集女尸 字数:2988可以说,没有大家的力挺,就没有现在的《天机勿语》,现在这本书进了VIP,老北心里也是百味杂陈,想到需要大家付费才能阅读,实在颇有些汗颜,好像是背叛了大家的感觉,如果大家也感觉到不爽,老北在这里跟各位兄弟姐妹们谢罪了!]这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确切些说,应该是女尸,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眼睛半张半闭,嘴角微微下垂,似乎有数不尽的愁苦,容颜鲜丽,栩栩如生。

我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但用脚趾头想也明白,这绝不是摆来当花瓶的。

游目四顾,发现右前方约十步左右的地方,也伫立着一位。

这也是一具女尸,只是比前一具看上去年轻一些,相貌清秀,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她梳着旗髻,长袍垂地,齐腰的对襟坎肩,衣下露着一双花盆底的鞋子,全身上下典型的满族女人的打扮——难道这是一位清代满族女子的尸体?距离她不远,又有一具女尸。

同样的年轻貌美,但却穿着淡黄色斜襟右衽至膝长袄,下系百褶襦裙,裙袄窄瘦,袖口宽大,腰系丝带,脚是三寸金莲,头发三分,左右两绺在耳际倒挽,形成双髻,后面还在脑后挽了个圆髻,罩着发网,别着簪子——我对服饰没研究,不过也看得出来,这八成是明代女人的装束。

尸体越来越多,几乎走出几步,就能看到一具,全是女尸,最大的不过三十来岁,有些小的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女尸身上的服装打扮从明到清到民国、从汉到满到苗族,几乎全有。

我是越看越心惊,竹林自己还没走进三分之一,这些尸体已有数百上千具,诡异的是,尸体居然来自不同的朝代,最早的居然做元代妇女打扮。

哪个人这样变态,居然搜集各朝各代女尸,还摆到外面搞展览!真难为他从哪找来这么多品相完好的古尸的……转念一想,不对!这些女尸也许不是哪一个变态收集的,很可能是个变态家族,从元明清到民国各代族人都有这变态嗜好,一代一代的网罗搜集,最后才形成这样的规模。

从女尸的装束看,她们里面还有五四时期白袜黑裙女学生,里面最晚的一个应该是解放前夕的,居然穿着二战时美军女兵的衣服,船型帽歪扣在头上,跟电影里演的女特务一样。

那么为什么女尸只收到民国后期就没有了呢?我猜,很可能是解放之后,我解放军大兵压境剿匪,而后中国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中国人的警觉性变得空前绝后的强,那个变态家族或者在各种运动中被整得绝了根,或者逃走了,因此才没有解放之后女性的尸体。

哗零零零……正在琢磨着,静极的空间,突然传来一阵铃声。

我被吓了一跳,本来站在无数诡异的女尸之中就很紧张了,这铃声又耳熟的很,正是摄魂铃发出的那种沉闷而又诡异的铃音,急忙横剑在胸前,做好战斗或者逃跑的准备。

铃声响过,隔了半天,周围仍然是静而无声,既不见女尸们有什么变化,又没听到其他的异动。

***!我喃喃地骂,抹抹额头,都出冷汗了!老这么一惊一乍地,心脏也受不了哇!背后,悟空突然吱地一声尖叫,嗖地向上蹿去。

三把两把爬上一棵高大的毛竹。

我的目光追了过去,发现悟空正蹲在毛竹的顶部,长长的尾巴在竹叶中一荡一荡的,紧紧地盯着竹尖的一件物事。

那东西是青灰色的,象是一面小幡,被挂在距地面十多米的竹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似乎有暗红色的花纹。

幡,梵语音是波多迦,是一种由三角形幡头、长条形幡身及幡手、幡足等组成的旗子,在佛教中用于显示佛和菩萨降魔的威德,按颜色、用法、图案、放置场所等不同,有许多的讲究。

单以用法而论,就有灌顶、续命、荐亡、送葬、布施恶鬼等。

我国民间在出殡时,常常举的由白纸剪制、形状窄长的那种,就是幡,用于招魂引路。

在道教法术中,幡也是一种法器,常用于祭祀、做法、排摆阵式,用特殊方法祭炼的幡也常常被用在邪术之上。

这只小幡,仅尺余长,从下面望去,看得不太清楚,虽然不知道具体代表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善意的东西。

正想着,悟空一把将这只幡扯了下来,还没等我眨眨眼睛,它咚地一声从十多米的竹梢掉了下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它爬起来,胡撸胡撸毛,眨着一双死白眼,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我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摸摸它的头。

这明明是一只僵猴子,可我却觉得挺好玩的。

伸手把它手里的幡拿了过来。

这是一只青色软缎幡,制作的相当精致,幡头、幡身和幡手、幡足俱全,比较引人注意的是幡上的花纹,是用暗红色的丝线绣成,针法细腻,变化多端。

我虽分不清苏、京、蜀、湘等绣艺的微妙的区别,不过这里是湖南地界,想必这绣法应该是湘绣一派吧。

幡上绣的花纹很是古怪,不是常见的花样纹章,而是以奇怪的点、线组合成图形,毫无规矩和美感可言。

不过这种图形于我而言并不陌生,这是一张绣在幡上的符。

从其笔势走向看,纯属湘西巫符的画法,和罗根水教我的小有差异。

我认不出这是什么符,也不知道其主要起什么作用,只知道绣符的人绣功一定相当出众,随着我翻看青幡的动作,这张符蠢蠢欲动,好象要破空飞去,看上去诡异的很。

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随手将幡卷成一团,塞在裤兜里。

拉住悟空的大毛手,继续前行。

虽然一直以来都很平静,但我心里老觉得不踏实,仿佛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走几步,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没有影子!我大声地对悟空说。

和孙威搭档习惯了,碰到什么事都想和他贫两句嘴,但现在他不在,身边只有悟空,瞪着眼睛瞧着我。

是的!这里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没有影子。

任何东西都没有影子,不论是桃树、竹子、女尸,还有——我!有光线的地方,就有影子,这是常识。

我所在的山坳,虽然没有太阳,而且看上去象阴天,光线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但总规是光亮的,所有的事物怎么着也应该有点淡淡的阴影。

竹林间的草地柔软而鲜美,可是,上面就是没有任何东西的影子!影子丢了,我浑身不自在,仿佛多年的老朋友突然不见了,心里有点闹得慌。

身上突然无力,只觉软洋洋地,眼睛也慢慢地睁不开,只想躺下来睡一觉。

我疲乏地停步坐了下来,后背倚着一株桃树溜了下去,眼皮沉重地阖在一起,意识也慢慢地沉入到无边的黑暗里。

只有一丝微弱的神智,还在迟钝却顽固地惦记着:影子……影子……影子……民间传说……影子……是……人的……灵魂……灵魂……被暗算……这个念头仿佛是一根针,刺得我激灵一下,突然惊醒过来,墓地睁开眼睛,目光所及,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自己是躺在草地上的,悟空坐在我的肚子上东张西望,而我的目光所及,却是脸颊边上那一双小小的红色绣花鞋。

优u書擝 uuTxt.coM 荃纹字版月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二章 僵尸娘子 字数:3593有没有搞错!这一吓,我的脖子都有点僵硬了。

努力斜着眼睛观看,发现身边全是女人的脚!三寸小金莲,满族花盆底,平地白皮鞋,敞口黑布鞋,老式高跟鞋,美国大马靴,盗版耐克运动休闲鞋……..晕!这些女尸什么时候都到我身边集合来了?我躺在地上,心里正暗暗叫苦,鼻子突然闻到一股异味——典型的臭脚丫子味道。

谁没洗脚啊这是!这些女尸看上去打扮得挺象那么回事,一个比一个漂亮,怎么还有这么不讲卫生的?身上仍然没有力气,我转动眼睛,跟个变态窥足癖似的,偷偷打量着,想看看哪个女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懒婆娘——突然,蹭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再也顾不得别的,死死地盯者一双穿盗版耐克鞋的大脚。

这双鞋本色应该是白的吧?不过经过长途跋涉,早已经变成灰黑色,上面的耐克标志倒挺醒目,些是2007年的新款,跟我前阵子在杂志上看到的一样,中国的盗版事业就是发达,居然跟时尚步伐这么紧,人家新款刚面世,盗版就出来了。

可惜这双盗版耐克质量和做工却差了很多,左脚有个地方已经张了嘴,露出一线袜色,浓浊的臭味正从里面传出来!我的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是喜是忧!良久,缓缓地抬起头来,这双盗版耐克的主人,正呆呆地俯视着我。

在一圈姹紫嫣红,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尸中,伫着一个脏了吧唧的大老爷们。

我认得他,也是熟人——在昂岩寨碰到的五个人中,那个一脸横肉的小伙子。

他脸色青紫,眼睛凸在外面,鼻子下垂着两道血丝,舌头伸在嘴巴外面,神气非常的狰狞。

我打个寒噤,不用去翻眼摸脉,也看得出来,这小子已是一个死人。

我虽然对他没有好感,但在这个诡异神秘而又危机重重的地方,能够碰到熟人,总是件好事,谁料到这个熟人却已是死人,来不及兔死狐悲,心中疑虑丛生。

如今看来,先前在我们前面做路标的,肯定是在昂岩寨碰到的五个人。

只不知他们何以会突然来到这里?又是抱着什么目的?这小子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其余的人呢?又想起自己只怕是做错了事,居然会留下路标,如果孙威和五哥真的找到这个鬼地方,按可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身体突然一震,我知道了!我知道这竹林地的烩阵大概是怎么回事了!难怪自己会觉得越来越疲倦,简直只要一躺下去就要睡死过去的样子,原来这个阵是专门收摄生灵之气的。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死的,竹子,树木,桃树,草地……都是被那个阵法吸走生气,形成死身。

那光线并不是自然光,而是杂烩阵利用法术,以生克之力直接作用于人目,通过视觉神经传达到脑部,从而感觉到光亮,这也是为什么看不到影子的原因。

可是,这又绝不同于幻视,我所见的物事,又确确实实存在着。

只不过不是由我亲眼看到,而是被法术将影象直接传递到眼睛里罢了。

换句话说,那阵法想让我看到什么,我才能看到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青幡之所以挂在空中,应该就是起在这个作用上的!不过,仅凭幡阵是不够的,应该还有什么邪物在与之呼应。

大费周章地弄这样一个阵法有什么用呢?我猜想,很可能这个地方有两个世界,一个明的,一个暗的,阵法让我看到的是明世界,而暗中的那个,只有破了这个阵法,自己才能用眼睛看到。

打个通俗的比方,假如面前并肩站着两具女尸,但在阵法的作用之下,我只能看到它让我看到地一具,而另一具即使就在旁边,我也看不到。

但是,看不到并不等于它不存在,只是阵法不让我看到而已。

这么绕来绕去,想的我头都疼了。

不知道这个阵法叫什么名字,但我发现其有三分类似于佛家的悯人悲魔阵。

悯人悲魔阵主要是佛教用来降妖除魔的阵法,但却是以感化魔头,促使其心静宁和,自身省悟为主旨。

而这个杂烩阵,却邪恶无比,居然使我在不知不觉中上了道,刚才要是睡过去,只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摸摸裤袋里悟空扯下来的小幡,这东西很重要,决不会只此一面!很想让悟空再去找找其他的,又觉得不妥,因为这个阵只有三分似佛家的悯人悲魔阵,我没看出来,主要是因为这个阵势法术布在十数米的空中,幡被茂密的竹叶挡住,并没有看见。

而另七分则纯是中原道家理论构建的,这个我在没进阵前已经察觉了,而且我坚信自己绝对不会走眼!给我感触最深的,是这么一个阵法里,充满着矛盾,但又奇异般地融洽和谐。

例如,佛家和道家的法术从理论基础到实践应用就是矛盾的,但最后却归于一点,都是教人得以超脱;而这阵法既是摄灵又是养灵,一方面以阴气培育死灵生长,一方面又利用桃木辟邪克制;那些女尸,可能既是被阵法害死,又反过来护佑这个阵法…….真是高手啊!知道后世要提倡建设和谐社会,居然提前创造了一个调节利用诸般矛盾,却又极为和谐的大法阵!我坐在地上,被一群尸体围在中间,这情景很象为我举行遗体告别,群尸集体默哀,又诡异又滑稽。

我屏息静气地等了一会,群尸并没有对我上下其手,只是默默地望着我。

我给它们看得全身发毛,那种懒洋洋的倦怠感渐渐地又要占据我的意识。

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疼痛使我霍然一醒,不行,不能在这里等着了,非睡死过去不可。

我勉力站起来,在众尸的包围中,大着胆子去搬横肉男。

一来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些女尸虽然漂亮,但也太古怪,我是不敢动的,二来横肉男总算是熟人,应该不好意思对我出手吧?横肉男的尸体肌肤柔软,摸上去犹有余温,鼻下的血痕还是新鲜的,看样子刚死未久。

我刚动他一下,他的肚子突然暴开,一股腥臭的气息差点喷我一跟头。

这个时候,我发现,他的肚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是被什么掏了五脏六腑。

我又惊有怒,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抬头看看似乎无尽的竹林,叹了口气,把它挪到一边,本来应该按照人道主义精神,将之就地安葬,不过现在可没有精力,只是将它放在一从雨竹下面,做好记号,等找到他的同伴或者到自己能够安全离开的时候,再来想办法将它带回故乡——哎!学了赶尸的技术,我是不是也落下职业病了?老实说,这些尸体并不是象别的僵尸那样凶猛,看到生物扑上来就咬,它们一直是温和的,迄今为止没有做出任何粗暴的举动来伤人,只是瞪着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看着我,但惟其这样,才更让人心寒。

唐僧落入女妖手里被逼成亲时,感觉一定是九分害怕夹杂一分男人的欣喜吧?老子我却连这一分信息都没有,老是提心吊胆,不知道这些女尸下一步准备怎么对付我——是拿来当老公还是当美食?不管怎么样,都是被分而食之,这下场简直惨绝人寰!用剑砍下一段竹杆,削去竹叶,做成一枝打狗棒——呵,赶尸棒。

我用这只棒子,将女尸们一个个拨开,趁它们东倒西歪露出的缝隙,侧着身子在里面挤了出去。

悟空自动跳上我后背,我们爷俩,小心翼翼地在尸林中穿行。

无意间一回头,发现身后跟上来一大队女尸,它们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行动呆滞却无声无息。

*!搞什么鬼啊它们!我头皮发麻,身上掉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干吗跟着我啊?再跟老子把你们拐到城市里,也开个天上人间,不,开个地狱桃源,凭这一票艳尸,生意应该错不了,难老子就不当法师了,当老鸹去!哦,在那种特殊的行业里,男的好象叫龟公吧?不是我思想龌齿足,而是这个鬼地方,只要脑子一停下来,我就想躺地上睡觉。

所以只好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乱走。

在外面的时候,竹林看上去并不太大,可是,现在我已经走了一个小时,居然还没有找到出口。

身后那群女尸好象都走累了,有的头发散乱,有的衣襟松懈,有的鞋子都走丢了。

哎,它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我摸摸头发,拽拽衣角,自己究竟是那儿有魅力,这么吸引女尸呢?只有一丝微弱的神智,还在迟钝却顽固地惦记着:影子……影子……影子……民间传说……影子……是……人的……灵魂……灵魂……被暗算……这个念头仿佛是一根针,刺得我激灵一下,突然惊醒过来,墓地睁开眼睛,目光所及,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自己是躺在草地上的,悟空坐在我的肚子上东张西望,而我的目光所及,却是脸颊边上那一双小小的红色绣花鞋。

UU书萌 uUTXT。

Com 诠纹字坂越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三章 湘匪重宝 字数:3545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指北针,这是户外必备的装备之一,我现在只要出门兜里就会揣一个。

可是指北针拿在手里,不论怎么转,就是一动不动。

也许此地磁性太强,指北针不好用了?无奈只好将指北针又放回去,接着走。

前方,终于不再是竹林,而是一座小巧玲珑的竹木结构吊脚楼。

由于分辨不清方向,我也无法揣度这座竹楼的地理风水布置,但大体上也能看出,楼是依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标准格局建筑,其造型和在地洞上面的那座竹楼差不多,起脊的顶,檐角如蛇,上挂摄魂铃,门和墙壁上的符也一样,既象中原道门的聚灵符,又象佛门的金刚达摩诃符。

我犹豫一下,决定进竹楼里看看。

纵身跃上竹楼,凭着栏杆回身对僵尸娘子军发表命令:咳!姐妹们,我现在要进这楼里去,麻烦大家在外面等,就不要跟近来了,留神把楼挤塌喽!众女尸仰着脑袋看我,谁也不言语。

好!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啊!说完,我转身推开竹楼,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竹楼里面是黑暗的,我的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这种光线。

隐隐约约间,看到室内正中盘膝坐着一个人。

我在衣袋里摸出打火机,将之打着——倒!居然又是熟人!昂岩寨碰到的五人中,那个戴眼睛的小伙子,还跟我们说了半天话地。

他盘膝坐在屋中,身子佝偻成一团,头跟折了似的搭拉着。

我屏息将手指房在他颈侧的动脉上,从指尖传来微微的跳动。

我心中一喜,他还活着!忙上前将他放平,检查一下,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他是突然中风还是犯了心脏病,或者是受到外界的伤害,如果是前者,那还真不能乱动,否则只怕会加重病情。

这个时候,要是孙威在就好了,他好歹也是个医生,救人比我要有经验的多。

打火机的火焰跳动,我发现小伙子面上左右太阳穴,印堂穴和鼻下人中穴好象都有点异样,仔细看了一会,心中突地一阵大跳。

当下也顾不得别的,用力将他抱了起来,带到竹楼外的平台上。

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我发现这小伙子脸色象画符地黄表纸,在他的两个太阳,印堂,人中和下巴正中的承浆穴处,淡青色的血管凸出,竟然形成五个小小的符篆,却各不相同。

在印堂位的,是赶尸时贴在尸体额头地镇魂锁魄符,在左太阳穴的,是竹楼门壁上画的那种符,右太阳穴的和青幡上的符形差不多,人中穴和承浆穴两个符也是我不认识的。

眼睛脸上怎么会出现这五个微型符呢?而且这符不是画上去的,而是利用人体血管走向,控制隆起形成。

这是什么手法?太诡秘了!踌躇了一下,我决定试用《天机不泄录》里传授的一种急救手法。

这种手法不是用来治内外伤的,而是唤回中了法术之人的神智的。

本来在这个世界,我是不敢随便用法术的,怕反而与当地法术相生或相克,激起异变。

不过事到如今,救人要紧,我也只好试试了。

瞄瞄栏杆下的众位女尸,都很乖地站在下面,把悟空也放到远一点的地方,我在身上找出三枚拇指大小的白色蜡烛,名为定神烛。

定神烛应该也算是我自制的吧。

是在市场上买来成品的蜡烛,放在容器里加热融化,再添入相关的符灰,法物和香料,重新炼铸成烛。

(有人说我身上带了个机器猫的百宝袋,想要什么一掏就出来了。

其实并非如此,而是我此行专门穿了一件摄影装,身上的大小口袋林林总总有二十多个,装的全是我认为可能会用到的而从家里带出来的符纸法物)。

定神烛按天地人三才位摆好,放在眼镜的顶门,心口和下腹处,点燃,烛焰如豆,三缕极细的灰烟缭绕,如线如丝,漫漫地三条烟首尾相衔,在眼睛的上方半尺处形成八卦太极图。

这是《天机不泄录》里记载地正宗玄门道术,不知对会苗疆巫术管不管用。

此时我本应该用金针在眼镜的耳朵上放血,可是此次出京,身上没带针,情急之下,摸出枚子午钉,在眼镜的耳垂上捅了两下,年轻人倒是火力旺,血滋地一声射出好远。

对不起了兄弟,不小心给你扎两耳朵眼,纯粹是要救你命的副产品,不是我的本意啊!这两股血并没有落地,而是突然悬上空中,与三条烛烟混合在一起,颜色突然转为血红。

眼镜的脸色也突然由蜡黄转而涨得血红色,他面上的五个微型小符,突然爆开,鲜血大量涌出,人却不住咳嗽起来。

嗅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僵尸娘子军里微微起了骚动。

安静!安静!大家注意纪律!我急忙安抚众家艳尸,同时手忙脚乱的帮眼镜止血。

他爆开的血管太多,而且位置又很关键,我又念咒又点穴又撒云南白药,忙活了半天,总算把他的血止住了。

眼镜呻吟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

救人成功,我感觉十分的欢喜,急忙说道:兄弟,你是怎么搞的?按中国电视电影的惯例,我第一句话本来应该问你感觉怎么样?不过,反正人已救回来了,他感觉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关心的是这一切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眼镜呆呆地看了我半天,突然坐了起来,身上的三只定神烛被掀了下去,我急忙拾起,先吹熄了烛火,这三只烛已由原来的白色,转变成血一般的红色。

你……是你!我们人呢?秦叔和泰哥他们呢?眼镜声音嘶哑。

我把三只烧剩半截的定神烛揣进口袋,同情地看看他: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不过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你们那个同伴,一脸横肉的家伙,已经挂了!你……你是说……阿豪?他喃喃地问,眼角突然涌出泪来,挂了也好,反正我们大家都不能活着出去,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喂,你想死我还不想哪!我没好气地说,这丫的也太乌鸦嘴了吧!眼镜揉揉眼睛:你……不是摄影家吗怎么也跑来这里?谁知道哪,我走走道,不小心就掉进来了!我顺嘴胡扯。

眼镜怀疑地看看我,眼睛往竹楼下一扫,顿时哆嗦了一下,惊恐地问:那……那是什么?他指着我的僵尸娘子军问。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朋友,来自五湖四海!我打个哈哈,重操旧话:你是怎么搞的?我……他犹豫着,眼光有些闪烁。

喂,兄弟,现在这个地方可是危机重重,你也看到了,底下这一大票家伙等着吃咱们的肉呢。

大家精诚合作呢,没准可以逃出生天,可是互相藏心眼,闹不好两人一块折进去。

眼镜似乎有些意动,神色犹豫起来。

我再加把劲:算了,我也算救你一命了,咱们各自走各自的吧!谁也别连累谁!兄弟,保重了你!大家后会有期!假装站起来要走。

眼镜忙一把拖住我,别价大哥,我这不是正在想,应该怎么说呢嘛!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逃命最大,任何有利于活命的事情,都要大家共享,如果我们想活着出去,还要坦诚相见才是。

眼镜连连点头:大哥你是怎么进这个鬼地方的?看来不透露点情况,这小子是不会说实话的。

我和我同事上山摄影,这地方丛林茂密,走着走着就失散了,我在找他们的途中,一不小心,掉进一个地洞,然后晕头晕脑地就到这个地方了!这话当然不是真的,不过即使是真话,于事情也无补,反而造成眼镜的困扰。

我把事情简略地和他说了一下,然后问:你呢?怎么进来的?眼镜苦笑:我是跟秦叔泰哥一起来的……眼镜说话遮遮掩掩,但从他的话中,我在已知资料的基础之上,带蒙带猜外加合理的推测,还是了解这个鬼地方的一大半真相。

眼镜说的秦叔,就是我们在岩昂寨看到六十多岁的老头,抽烟袋,满口湖南腔的那位,当时就觉得他是五人中首领,事实也确实如此。

而泰哥,则是那个四川口音的中年胖子,眼镜叫王南,河南人,挂掉的臭脚横肉男叫陈小兵,另一个酱紫色脸膛的三十多岁男子叫周汉,是广西人。

他们这四人,全是被秦叔招集到一起的,五个人里,泰哥是文物贩子,秦叔对巫术和风水术颇有研究,王南是秦叔的亲戚,陈小兵和周汉也全是道上的。

大家聚到一起,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埋藏在盗版桃源的土匪宝藏。

悠优书盟 uutXT。

COm 荃蚊字板月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四章 黑屋麻花 字数:3450湘西古属荆楚,地有五溪,一向有‘五溪林泽之间,多生草寇’之称。

草寇者,土匪也。

而在湘西,尤有‘匪风甚炽,安居不遑’的说法。

据史了记载,湘西的匪患,最早始于明代。

甚时,湘西沅水、澧水一带,便有‘蒙面大盗’剪径于林莽水泽。

到清朝咸丰年间,湘西土匪已‘成群劫掠,啸聚为患’。

至清抹民初,匪势愈演愈烈,有的一股多达数百,到了新中国成立前夕,湘西的土匪恶性膨胀到10万之众。

民间流传‘湘西无处无山,无山无洞,无洞无匪’。

这个时候,真可谓‘土匪流寇,多如牛毛’了。

历代官府,包括国民党政府,对湘西土匪没少清剿,但多是虎头蛇尾,如盛夏之‘地皮雨’,浅湿辄止,结果养痈遗患,日益坐大。

直到解放前夕,人民解放军挥师南下,才彻底歼灭各路土匪,湘西从此海晏河清,走向太平。

湘西匪患数百年间,多数匪伙是此削彼长,其中惟有一股土匪,从明代开始,一直世代相传,差不多延续了五六百年的时间,据说,这股土匪第一代的头子姓秦,后代称之为秦三爷,本是中原的汉人,江湖豪客,因冒犯官府获重罪,因此跑到湘西老林里啸聚山匪,麾下奇人异士无数。

从明代到解放前夕,秦家这股土匪劫掠了大笔的财富,但世人多不知其下落,解放军剿灭秦氏土匪之后,曾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寻找这批财宝,终是无果而终。

由是人们甚至怀疑,坊间传闻的秦氏重宝,究竟是真还是假。

秦氏土匪最后一代匪首叫秦重叶,在解放前夕可以说是名针湘西,当初解放军为了剿灭这股土匪,简直费老了劲了,出动重兵,在湘西山间打了两年。

秦匪虽然负隅顽抗,但终是挡不住大势所趋,被全体剿灭。

秦重叶被抓到长沙,于闹市间被枪毙,哄动一时。

这遭遇听着有点像萨达姆,也不知道是应该悲哀还是欣喜。

我们在岩昂寨遇到的那个拿烟袋的湖南老头秦叔,就是秦重叶最小的私生子。

秦重叶被枪决的时候,他才十岁,母亲是省城的一个小家碧玉。

因为独身住在省城,一向没有去过匪窝,身份被掩饰的比较严密。

秦重叶死后,她带着儿子逃到异乡,从此隐姓埋名。

秦重叶死前,曾将秦氏宝藏的秘密告诉秦叔的母亲,后来,这个秘密又传到秦叔这里。

于是秦叔一直在谋划着去起出家族宝藏,直到日前,才算条件成熟。

因此纠集了一批人,秘密赴苗疆取宝。

秦叔他们和我走的并不是一条路。

我是从蛊神屁股下石座的黑洞钻进来的,其间经过一条暗河。

而秦叔他们却是通过那个全是妖精的寨子里的密道进来的。

由于他们比我们先行,进密道的时候还是白天,所以也没碰到孙威、五哥被妖精追打的遭遇。

据眼镜说,秦叔透露,秦氏祖上,有位精通法术的巫师。

当年在乌龙山深处,发现一块凶地,因此将家族历代劫掠的宝藏藏贮于其中。

并在起上建寨,因凶地极阴,寨中也只住阴性的女人。

她们多为土匪在周边抢来的民间女子,被放在寨中做妓女,一方面供土匪发泄,一方面也以其阴气与落阴地互补。

这些可怜的女子时时被落阴地吸取生气,又被土匪蹂躏,往往活不久,最大的也不过三十来岁就香削玉殒。

死去的女子则被深埋入落阴地里,培养成煞,成为永久的财宝守护人。

解放前,秦重叶看到已临灭亡之际,于是派人将寨中的女人全部杀死,但已来不及细心处理,只是草草做法就丢入暗河之中——可能我在暗河里碰到的那些白手臂,都是这最后一批被害死的女人的。

我们之前进入那个荒寨,就是秦氏祖上按照镇魂锁魄建筑的妓女寨,此处聚焦亿万年的阴气,又经人可以培养,已形成极品落阴地,是凡进入其‘势力范围’的生灵或者沾有生人阳气的东西,皆受到影响,生灵的生气会慢慢被吸尽,化儿为僵,沾有阳气的东西则可借而修炼成精。

我看看栏杆下面那一群女尸,原来,她们都是几百年来被土匪劫掠为妓又被残害的可怜女人。

那么,你们这一路,是碰到什么了?居然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我问眼镜。

眼镜面容露出惊恐的神色,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进了密道,走着走着,突然所有的手电都灭了,我只听秦叔喊大家小心,接着听到陈小兵的喊叫声,然后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看到你了!看来这小子挺怂,我问了半天,他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竹楼里。

只好说:你现在能不能走?我们得找个路出去。

丫的休想让我背,要是说不能走,老子就把他扔这儿勾引女尸,省得它们老跟着我。

好在眼镜挺有自知之明,他抓着栏杆,腿上一使劲,站了起来,活动几下,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但仍面有惧色:下面......这些女人是干什么的?穿的这样古怪......我探身看看僵尸娘子军,说:她们不是女人!是女尸!啊?眼镜吓得又坐地上了,这这这......这么多?全是女尸?不多,这也就六、七百具,连林子里的一半都不到呢,估计我要是在全竹林里划拉一圈,能凑够两个加强团的!这话可一点都不夸张,我才揍了竹林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积,就跟上五六百具女尸了,剩下没走到的地方,还指不定有多少呢。

五六百年的时间,秦氏土匪害死不知道多少人!要说还是解放军好啊!铲除了这个变态家族,挽救了广大受苦受难的妇女同志。

走不走不?不走我自己走了啊!我去把悟空抱过来,走开几步,进了竹楼。

刚才只顾得救眼镜了,都没仔细看看这楼里的情况。

打死洋井也不敢独身和一群女尸待一块啊!他立刻跟了进来,没话找话说:咳,这是你养的宠物?长得好丑啊!这小子真不会说话!我们悟空长得且比你漂亮呢!悟空也不爱听了,趁眼镜走近,冷不防伸出大手。

‘嗤啦’,在他脸上挠了一把,他脸被挠出三道血印子,眼镜也掉到地上。

哎呦哎呦!眼镜捂着脸喊疼,上来就要打悟空。

我封住他的手臂,轻轻一推:干嘛?是你先招它的!这小子是不是不想活啦?敢惹悟空!这可是僵尸级的猴子,不来咬人吃人就不错了,眼镜居然还想惹它。

眼镜被我一推,‘噔噔噔’后退几步,‘咯嚓’一声,踩在什么东西上了。

哎呦!我的眼镜!蹲到地上乱划拉。

先前我看他的眼镜年轮不少,看样子度数得上千。

这屋子黑的很,估计他眼镜一掉,就等于半个瞎子。

我忙打着火机,给他照亮。

他的眼镜是高级树脂镜片,一般是摔不破的,但如果摔完了再加一脚,那可就保不住了。

我打火机晃了一下,果然发现一副眼镜残骸在左后方不远处。

看着眼镜鼻子都差点贴地上了,还在四处乱划拉,不禁心中怜悯,近视眼可怜,高度近视眼更可怜,高度近视眼眼镜又被自己踩碎了的,更更可怜!走过去拾起那副眼镜,镜片全碎了,镜架是钛金的,倒是挺结实,没有断。

正要说话,眼镜高兴的喊:找到了!他伸手一抓,拽起一个‘8’字型的东西,像个麻花。

他把麻花凑到眼前,眯起眼睛仔细看,然后失望的说:咦,不是眼镜!这是什么定息?我目光一瞥间,已觉得不对劲。

大喝一声:放下!闪电般出手,左手二指将麻花夺了过来,重重的抛在地上。

麻花就地一滚,胖胖的身子突然出现一张浓墨重彩的人脸,随着它的动作,那人脸又掀鼻子又瞪眼,就好象扮了个诡秘的鬼脸,肉身上伸出四条小短腿跑向黑暗的地方。

我大脚去踩,但它的动作实在太迅速,没有踩到。

眼镜纳闷的问:那是什么呀?我的眼镜呢?不知道!我也没看清楚!我心里话,那小怪物,身子胖的象海参,跑起来比耗子都快,后背还有京剧脸谱,谁知道是什么东西,看清楚了也不认识!只有你这SB,能把一个肉乎乎的东西当眼镜,居然还凑到离脸不到一寸的地方去看!干嘛?想跟它接吻啊?被这丫的咬一口,你就直接撂这吧!顺手将眼镜架推到他鼻子上。

举着打火机四处查看,明明看到麻花向墙角跑去了,可是现在借着火光仔细的找,也没找到,而且没发现有什么洞可供它钻的。

Uu书萌 UUtXt.cOm 铨文自板越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五章 白毛石头 字数:3509我不去理它,转而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里没有家具,但是建的比较古怪,居然没有建窗子,地板和墙壁全被漆成黑色,墙壁上还有桑皮纸糊得严严的,难怪屋里会这样黑,只要门一关,就是一密封的盒子。

刚想到关门,只听‘砰’的一声,那门重重的合上了,我这只防风防水的打火机,即使在风口里也不会被吹熄,但被关门的风一带,竟然熄灭了!眼前蓦的一黑,眼镜怪叫一声。

我凭着记忆,扑到门的方向,伸手去摸门,触手所及,则光滑坚硬的墙壁,竟然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门呢?门到哪里去了?我重新点燃火把,在房子里寻找。

触目所及,四面墙壁黑漆漆、光溜溜的,根本没有门的痕迹。

眼镜仍然在怪叫,我踹了他一脚,妈的!闭嘴!本来老子心里就没底,让他这一叫,更慌了。

眼镜可能是被吓破胆了,从前昂岩寨那副文质彬彬、自信满满的小样一点也找不到,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给我踢了一脚,他总算老实的合上嘴巴。

我上上下下打量,这间吊脚楼很小,只有一间屋,房顶距地面三米来高,梁上雕刻着各种古怪的符。

我看了一会,一个也不认识,不急,咱们以后慢慢研究去。

于是让眼镜帮我举着打火机,我找出手机,一米八多的个子,抬起脚跟,伸长胳膊,可以近距离的将梁上的符文都拍下来。

刚拍完。

正要说话,眼镜突然又尖叫起来。

有......有东西......手一抖,打火机掉在地上,‘噗’的熄灭了。

漆黑中,我正要骂他,摹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腿边掠过。

悟空!我叫了一声,回答我的是一片追逐声,我利用手机的光亮一照,悟空正,满屋子追那只小怪物麻花呢。

麻花行动极为敏捷,随着动作,背上的花脸也不时做出各种怪动作,看上去恐怖又搞笑。

悟空动作也不慢,但麻花仗着体形小巧,几次在它的大手下逃脱。

悟空发了性,跟麻花飚上了,三蹿两纵,麻花被追急眼了,往角落里一钻,又不见了。

我抢上去观看,那个角落仍然是连条缝隙都被有,我在墙壁上敲敲,声音沉实,没带夹心,也不知道麻花钻哪去了。

看看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上面有没有信号。

不如倒可以跟孙威、五哥聊聊。

我去把打火机拾回来。

正要打着,突然又停住,微弱的手机光芒下,眼镜正用两手握着自己的脖子,脸仿佛涨大了数倍,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啦?我问完,自己也觉得胸闷头晕,仿佛空气不够用,要窒息的感觉。

倒!这屋子密封的太严,氧气渐渐被我们耗光了。

我拉开眼镜的两着手。

他这个掐法,只怕不等氧气吸没了,就自己把自己扼死了。

他嘶吼着,挣扎着,看样子有点神智不清,这样剧烈的运动更消耗氧气,再说我哪有工夫跟他玩啊,顺手一掌,拍他顶门百会穴上,将他打晕了。

自己也坐在地板上,不敢开打火机浪费氧气,便这样摸黑呆着,还要防备麻花跑来偷袭——其实我并不知道麻花是个什么东西,但进入落阴地以来,能跑会动的,除了我和眼镜,就没有其他‘生’物,连菜青虫都能养成僵,麻花也错不了。

脑中缺氧,再加上符阵的力量,那种要命的困倦又袭了过来。

我忙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以保持清醒,同时也在考虑如何才能不被做成罐头。

苗疆的吊脚楼是我们民间建筑中的一枝瑰宝,通常以椿树,紫树为建筑材料,依山就势,呈虎坐式,木材之间榫头连接,在平地上用木柱撑起分上下两层,上层通风、干燥、防潮,是居室,下层是猪牛栏圈或用来堆放杂物。

房屋规模可大可小,以4排扇3间屋的结构为例,中间为堂屋,左右两边称为饶间,作居住、做饭之用。

饶间以中柱为界分为两半,前面做火炕,后面作卧室。

吊脚楼上有绕楼的曲廊,曲廊还配有栏杆......想着想着,我的心亮了起来,自己可真够笨的,连这都想不到!摸出短剑,用剑柄在地上敲了敲,发出空空的声音。

本来嘛!吊脚楼是悬空建筑的房子,地板下面,是空的!其实又岂止地板,这只是一座孤立的竹楼,它的每一面墙壁都不难被打开拆掉——只怪自己一直是循规蹈矩的好孩子,从小受的教育是学好文化‘建设’国家,从来不曾想过‘破坏’什么东东!我摸黑用短剑在地上切挖起来。

这把剑是我在燕山带回来的,钢口极佳,切起竹木的地板来,真是大材小用了。

地板很厚,我谨慎的割着,生怕不小心伤了宝剑。

悉悉索索的切割声中,夹杂着我和眼镜沉重的呼吸。

一边工作,一边纳闷,这布阵的高手是什么意思啊?建这么和闷罐头怎么会连别人会挖穿墙壁和地板逃出去都想不到?不会是百密一疏吧?割着割着,我头上的汗猫、冒了出来。

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变化,但心却如堕深谷——不知从何时起,耳中听到的呼吸声,变成三个人的。

在这间竹楼里,已知能动会跑的有四个,我、眼镜、悟空和小怪物麻花。

会喘气的却只有我跟眼镜,悟空和麻花属于死体,根本不需要呼吸。

那么,第三个呼吸声是从哪里来的?这时,楼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只觉得血管突突的跳,胸口闷的不行,呼吸变得急促而浓浊。

眼镜虽然昏迷着,但‘呼啦呼啦’的喘气声也越来越重。

暗中,那个呼吸声似乎就在我不远的地方,但却忽东忽西,摸不准方向。

这个呼吸,深棉悠长,一吸一呼之间,往往要经过十几秒钟,有点象内家高手在做吐纳功夫。

但正宗的内功在吐纳时,有着说不出的宏大和从容淡定,而这个呼吸声,却带着轻微的尾音,奇怪而杂乱的‘咻’声,象是吹着无数的哨子,充满这掠夺和贪婪的意味,而且呼吸间全无规律,有时接连呼吸几次,有时半天没有一点动静。

搞不好这人是练的邪派内功心法呢!我胡思乱想,手上挖的却一点也没放松。

不管这家伙是什么,只要它没向我动手,我绝不主动招惹。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屋子挖穿了,不然非憋死在这里不可。

地板虽然是木头和竹子的,但我此时只能用一分的精神挖地,却得拿出九分精神防范暗中不知名的敌人,挖了大约十五六分钟,‘啪’的一声,最后一层木版被我撬开,光亮和新鲜的空气一起涌了近来,我用力的呼吸着,而那奇怪的呼吸声,也大了起来。

屋子里有了光线,顿时显得不那么压抑。

眼镜这时候也醒了过来,爬到我身边,高兴的说:我们能出去了!嗯!我也很高兴,加大撬挖地板的力度,没两分钟,又弄开一块地板。

照这样再开个四五块,我们就可以从洞里钻出去了。

蓦的洞口一大篷白丝扑面而来。

我大叫一声,向后一个翻滚,躲了过去。

眼镜却猝不及防,被那篷白丝缠个结实,连拖带拽向洞口拉去。

眼镜惊声大叫。

那洞口还小,他卡在上面,白丝拉直不去,越涌越多,将眼镜缠的象个茧。

倒了!莫非竹楼下面是蜘蛛窝、盘丝洞?我扑过去拉住眼镜的腿,往回猛夺。

那‘咻咻’带哨音的呼吸声急促起来,我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喀嚓’一声,楼板破洞被撑裂了。

眼镜被白丝裹了下去,我由于抓着他的腿,饶是及时撒手,但也被带着从破洞翻滚而出。

这座吊脚楼的下面,不是寻常苗族人家用来做猪圈和牛栏的,而是建了一个半圆形祭龛。

祭龛用暗红色的原木制成,上面雕这符形花纹,龛上摆着一个——石头?没错!就是一块大石头。

只不过,是长着白毛的石头。

这石头呈玉白色,形状如人头,五官俱全,眼睛和嘴都闭着,面部隐隐有龙形火焰样的花纹,令人称奇的是,这石头长了一头茂密的白毛,就象头发一样,长长的,眼镜就是被那些白毛缠裹着,正在拼命挣扎。

这地方不是这么邪吧?连石头都长成白毛僵了?我抓着短剑扑了上去,去斩那些白毛。

丁的一声,剑在白毛上砍起一溜火花,那明明伸缩曲蜷自如的毛发,却比石头还硬。

其余的白毛飞舞着,向我卷了过来。

我向后倒纵,头‘砰’的一声撞在顶上的楼板,撞的我眼冒金星。

这么一迟疑,左腿已给石上白毛缠住,被拉了过去。

优悠書萌 UutXT.COm 荃蚊吇坂粤渎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六章 恶石呈凶 字数:3454它的力气非常大,我妄图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子,可是地面十分的光溜,一点凸起之物都没有,我很快被拖到它面前。

石头上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神非常的恶毒,嘴也裂了开来,露出诡秘的笑容,整个人头呈现出邪恶的表情。

妈的!干嘛用这么恶心的表情看着我?老子有不是GAY!虽然左腿被缠,但我右腿还是自由的,当下用力一脚蹬在那张脸上,*!让你笑!老子给你毁容,踢你个满脸花!用脚踢石头是什么感觉?这点相信大家都知道,不用我解释了吧?我这一脚踢过去,差点没把脚骨踢折了,疼的我悬悬掉眼泪。

好在白毛石也被我一脚踢飞出去。

缠着我腿的白毛攸的松开了,‘啪嗒’一声,眼镜也被扔在距我不远处。

我忍着脚疼站起来,去看眼镜。

顿时吃了一经,这哥们哪是眼镜啊!分明是一堆带皮的排骨!虽然眼镜本来就比较瘦弱,但总是一和小伙子,该有的脂肪和肌肉一点不却。

可现在,他竟然完全变了样。

身上干瘦脱水,似乎血肉尽失,只剩一张皮,包着骨头,脸上瘦得皮肤紧缩,连眼睛和嘴都闭不上了,两排牙恐怖的呲着,目光呆滞的盯着我。

此时他还活着,心脏还有微微的跳动,四肢仅剩的一层薄皮下面,血管很明显,但已看不到血液的流动。

他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已没有办法表达,眼神焦灼的瞪了我一会,那微弱的生命之光突然熄灭了。

我慢慢的把他放下去,这小子完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冲上心头。

先前横肉男的惨死,已令我心生愤恨,但总算他不是死在我眼前的,感觉还能忍住。

现在轮到眼镜,我虽然跟这两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好端端、活生生的人,被邪法残害死在自己面前,仍然愤怒莫名。

这种愤怒,不是虚伪,而是来源于对生命的尊重——或者有很多时候,我做事不是那么正义和善良。

但是当面对生命被残忍剥夺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人性仍然激起我的同仇敌忾之心。

那白毛石被我一脚踢得老远,已经滚出竹楼底,趴在那一票僵尸娘子军面前,面孔向下,后脑勺向上。

那头百发刚吸完人的血肉,已变成红色,兀自张牙舞爪着。

我发现那白毛石——现在已经是红毛石——在慢慢的涨大,心中电光火石的一闪,我终于知道这石头是什么东西了。

上古时期水神共工与祝融大占,共工输而怒撞不周山,将天捅了个大窟窿,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

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上YIN水......’当时,女娲的五色石并没有用完,剩下的五色石便洒落人间。

由于这种石头本是补天之才,但却不能得到重用而埋没荒野,因此虽灵气十足,但也怨气十足。

就好比同班同学,本在一个起跑线上,但后来人家混的好。

娇妻爱子、家财万贯,生活幸福,而咱却下岗在家、老婆怨天尤人,孩子读书交学费都发愁,没法不心生怨恨!经过漫长的岁月,五色石汲取山川和日月的精华,可幻化通灵。

民间传说中,不乏五色石成精成怪的故事。

《封神榜》中的石矶娘娘、《西游记》的孙悟空、《红楼梦》的贾宝玉,都号称是五色遗石所化,秉承天地间的灵气和戾气,在天上人间焕发出独特的光彩。

据《天机不泄录》记载,白毛石,即是五色遗石中的白色灵石,据称这种石头养好了,石屑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功效非凡。

可惜我面前的这块石头生不逢时,误入落阴地,吸收的都是天地间的凶煞气,好端端的一块美材,被养成血凶灵石。

我拈下腿上缠的一根白发,在口袋里找了一张纸片,用打火机点着去烧发的一端,却有烟气和火花从它的另一端冒出。

这证明其白毛是中空的,空气在其间急促流动,所以形成宛如哨声的呼吸。

而这种中空的白毛还有一个作用——捕捉*近的生物,并吸去其血肉。

这块白毛石被有心人利用,以邪法驱使其发挥全部凶气,吸引捕捉一定范围内的生灵接近,然后不仅吸食血肉,还能够抽走人的魂魄生气,物理攻击魔法攻击兼备,端的是令人头疼。

想来次处落阴地功能如此强大,白毛石至少贡献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好在其吸取生灵也有一定范围,超出那个范围,便算再有本事,也不能强行将生灵摄来。

又记起眼镜生前说,在秘道走着走着,碰到异变,手电灭了,然后他就昏迷不醒,被我救醒已经在竹楼里了——我先前一直怀疑他是怎么进竹楼来的,现在看来,这事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秘道里被布下巫蛊法,这种巫蛊的主要作用是使生灵失去自己的意志。

从眼镜脸上那五个血管凸起形成的小符来看,他误中巫法或者蛊毒,迷失了神智,于是听从法术的神秘召唤,自行来到竹楼,以供白毛石摄灵吸血肉。

想必这座吊脚楼,就是当年施法人建筑来替白毛石盛放食物的地方吧?白毛石,这个邪物,只怕就算不是落阴地的‘主犯’,也逃脱不了干系。

(注:白发石确有其物,我国已多有发现。

对于石上白发的形成,目前公开于世的解释是附着于石头上的海洋生物,经过亿万年的成长延伸,最终形成直管空心状无脊椎动物化石。

)次时,白毛石已经膨胀到足有原来的两个大,一头血色长发慢慢蠕动着向我伸过来。

看样子丫的没吃饱,还想拿我添补添补!打鬼拿怪捉僵尸都好办,可是石头应该怎么对付呢?打了手疼,骂人家听不见,用法术又怕天雷勾动地火,再引起这鬼地方邪术的异变,那我两面都讨不了好。

要是有炸药就好了!把它炸碎了——想到‘炸’。

我立刻有了主意,石头这东西性刚,过去没有炸药的时候,工匠开山裂石,通常是用火烧,然后浇上冷水,急速的热胀冷缩。

石头自然会炸裂。

白毛石虽然灵异,但始终是石头,这法子虽然不一定灵,但也和值得一试——我才不信它真的是女娲补天用剩下的呢,就算真的是又怎么样?有种别在这长毛吃人,给我蹦出个六耳弥猴来!正好,我还有个悟空等着它呢。

回头一瞧,悟空正蹲在竹楼的栏杆上。

悟空,过来!我上去将它抱走,放到一边,。

然后又招呼那票僵尸娘子军:姐妹们也让让,留神伤着你们!也不知道它们听懂没有,反正一个个傻傻的站着,没动地方。

我快速闪到竹林,捡细的用短剑砍断一棵,把枝枝杈杈的削去,截了一丈多长。

远远的去捅白毛石。

刚一接触,石头上的白毛立刻缠到了竹竿上。

我立刻挑起它,放到竹楼的平台上,然后脱下自己里面穿的羊毛衫,掏出打火机点燃,甩到竹楼上。

竹楼是竹木结构,慢慢的被引燃了。

我又怕引起竹林大火,忙把周围的杂草竹子简单清理一遍,幸亏短剑锋利,很快的清理出一片隔离带。

这个时候火已经慢慢大了起来,‘哔哔剥剥’的烧竹声清脆入耳。

我手提竹竿,将着火的东西尽量往白毛石上推。

正堆着。

‘吱溜’从火里蹿出一个东西。

麻花!我刚要举棒打去,悟空上去一把就将它按住了。

麻花都被烧成为能够小黑炭了,差点看不出是什么来,悟空死死抓着它,就是不松手。

我也顾不得它们,粥楼现在整个都烧光了,房顶半塌,烤得人受不了。

白毛石可没麻花那本事,能长腿自己逃出来,它被烧的眉眼皆张,火舌在那一头白毛里钻进钻出,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我一边注意不让火势蔓延到别处,一边想办法取水。

在这个地方,法术不敢用,但不代表不可以用幻术。

在中国古老的民间文化中,幻术的定义和现代有很大的不同,它主要是指‘百戏之法’(现在的魔术和杂技等全涵盖在内),是在佛、道教法术基础之上延伸出来的一派奇术,以娱乐、眩目、感人为主,而不具备法术的攻击和威慑作用。

中国古代关于幻术的传说很多,据说在中国里很有名气的‘八仙’吕洞宾、张果老、韩湘子等人,其实现实中就是幻术高手,因其幻术功夫极高,被民间推崇为神仙。

《聊斋志异》里讲到‘抛空爬绳’、‘种树取梨’的故事,用的也是幻术。

滺U書萌 uUtxt.coM 铨蚊字板月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七章 幻术取水 字数:3422南唐尉迟渥《中朝政事》里,有一个‘杀人复活’的幻术故事:唐懿宗咸通年间,有个幻术艺人在京城偏僻处撂地表演。

他带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孩作助手,只见他用刀把小孩的头切下来,把小孩卧在地上,然后向观众请赏,大家给钱之后,他一声呼喊,小孩便立即站起来行走,毫无破绽。

第二天,他照样表演,可四他呼唤失灵,小孩起不来了。

他向观众赔礼致意说:某乍到京城,还没有参拜各位高手,以致今天我的小术不灵,务请放开我的小孩,某大概拜为师父。

说完了,再次呼唤小孩依旧不起。

正好来了巡吏说他杀认人,要逮他去打官司。

他央求说:在这么多人之中我一个人也难以逃窜,我还有别的法术,请您观看,如果救不活小孩,再把我逮走也不晚。

于是在一个小盒里取出个瓜,用刀划开,他再次呼唤小孩,但仍然无效,便连声叹息说:我的小儿要杀人了。

说罢用刀削手中的甜瓜,大喝一声,小孩立即站起完好如初,与此同时,在观众中有一僧人的脑袋突然落地。

他赶紧收拾道具连同小儿一块装进布曩里,结在背上。

同时用嘴吐气一道,如同一条白练冲上空中,他用手攀援而上,升起丈余人就不见了,那个僧人身首异处,再也起不来了。

这个故事文字不多,但写得却跌宕起伏,既有身怀绝技的流浪艺人,又有心藏不岔踢馆的僧门高手。

艺人一忍再忍,最后无路可退。

只好出手,而且一击必杀。

双方暗地里幻术相都,甚至都未曾对面。

而最后艺人引身遁去的潇洒,直如天外飞仙,端的令人心折。

一个绝世的高手,却要撂地摊打把势卖艺为生,不着痕迹切有无劲的想象余地,这样的人物在唐传奇里并不罕见,实在令人对那个高人辈出的年代,神往不已。

《艳异篇》里也有一个关于幻术的小故事。

据说唐明皇开元年间,都城里有盛大的百戏表演比赛。

各州县也奉命举办。

嘉兴县牢房里关着一名幻术艺人。

管狱的把他放出来,让他参加这场表演,等赛完了之后,再把他关进去。

这个人拿了一团大绳作道具,只见他把绳子的一端向空中抛去,愈抛愈高,绳子直直挺立,好象上面有人拉着,抛完这根二十多丈长的大绳之后,他就缘着大绳往上爬,非常敏捷迅速,等爬到顶端,一下子就不见了。

呵呵,前阵子我看了美剧《越狱》最后越狱的MS等人先玩‘八仙’打洞,几乎将狐狸河监狱打通了,但是最后最关键的一步竟然也是从绳上爬走的,可惜他的越狱手法太复杂花哨,和中国的幻术高手有着天壤之别,相较之下简直可以哟感笨拙来形容了。

在《天机不泄录》里,也有一卷专门是讲江湖幻术,将其诸般法门,奇淫技巧和修炼要点阐述非常清楚。

我现在要用书里所载‘隔空取水’的法子,将竹林外的山溪水汲进来。

摸摸身上,全是炼制过的法器,没有一样可可以用来施幻术。

游目四顾,在一位明代女尸肩上解下一条水红色的长绫,也不知道这玩意是用来当披肩还是裤腰带的,反正古代仕女画上,一般都画着这么一条长长的东西,不过我看,除了上吊,做别的都不好用。

大姐,对不住,借来用下啊,一会就还的!我说着,将红绫放在手折好,默默的想着《天机不泄录》上的技法:混元武斗分,天罡护金身,六丁现本相,六甲随吾神,出幽入冥处,挥指千万人......迅速咬破中指,在红绫上画请神符,念通咒语:谨请诸天神,伏望降灵验,吾持法东行,树摧木枯朽;吾持法南行,病消灭灾痛;吾持法西行,天崩山裂缺;吾持法北行,江海水枯竭;吾持法上行,云散星光暗;吾持法下行,地破五行绝......伏惟向北去,水行祝我威,急急如律令!一口气吹在红绫符上。

那条红绫,本来整整齐齐的折叠在我掌中,在一吹之下,一端突然立了起来,如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冉冉向上空升去,它似乎自己会生长,升到数十米高,便折向山溪的方向,一眨眼的功夫,空中一条红色匹练似虹似桥,铺了大半个上空。

长虹饮练,只见一团光华潋滟的水气,沿着红绫慢慢的爬过来,慢慢的在红绫的这一端凝成一片磨盘大的乌云,月的墨色越来月浓,似乎随便绞一把,就能绞出水来。

我也是第一次使用幻术,这奇丽的景象看的自己有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竹楼也烧得差不多了,没有了火焰乱射,全剩下烧的红红的木炭,这比火焰的温度还要高。

我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估计这会的温度就算了钢铁也能烧话了,可是白毛石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算了,不等了!再等乌云吃不住劲,都该掉下来了。

我捏了一个法诀,大喝一声:咄!定定指向白毛石。

哗啦一声,什么倾盆大雨,根本形容不来此时的景况。

那乌云可能憋的狠了,跟高压水枪似的,全射在白毛石上了。

随着冷水浇热石的‘滋滋’声响,眼前顿时水汽蒸腾,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是一声令人牙酸骨软的刺耳声音,本来应该是白色的水蒸气,竟然呈现出一片血红色。

与此同时,四周也响起一阵鬼哭一样的呻吟,眼前的光线一暗,然后又复明,再暗,又明。

脚下也隐隐传来一波一波的震动,空气中的味道十分的难闻。

我急忙避出好远,念动咒语,伸手一招,那条红绫自动缩回,轻轻飘飘的落在我的掌上,仍然是折叠整齐的。

我把它挂在先前那具女尸上,说声:谢谢啊!然后焦急的等待雾气散去。

水蒸气终于慢慢的散去了,我定睛望向白毛石,顿时乐了,丫的真得已经被炸分尸了,碎成大大小小的六七块。

废墟上火虽然被浇熄了,但温度还是很高,我不敢凑过去,仍然用老办法,斩了根长竹竿,伸过去将那几块石头拨拉出来。

石头碎开的地方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灰白色,那头白毛,已经被一热一冷断的七零八落,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这石头,‘死’了吗?它虽然碎了,可是其凶灵还在吗?细胞分裂之后,每个细胞都可以单独存在,白毛石会不会也这样?我承认自己疑心过重,但我实在不知道,用着种方法,是暂时的还是彻底的毁灭了它!不过,这也不是目前我能够解决的问题。

相信就算白毛石复活,长到原来的规模,时间怕也得千百年的吧?用竹竿拨着石头,无意中发现,这几块石头的心部,都有一块缺口,在脑海中将石块对到一起,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圆形空洞。

奇怪,怎么会有洞?莫非里面藏着东西?看缺口的痕迹,如果真有东西,应该是在石头碎的时候掉出来了,不知道有没有被烧毁。

好奇心上来,我用竹竿在灰堆里拨了半天,正要灰心放弃的时候,终于在一块黑炭后,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木炭后,是一只鸽卵大的珠子。

在黑乎乎水淋淋的一地狼籍中,这颗珠子却丝毫没有沾到脏东西,幽幽的闪着暗沉的光。

珠子很漂亮。

它一半是红色,宛如新鲜血液的颜色,看久了觉得妖异而令人心生惧意。

另一半是白色,白的晶莹却不剔透,近乎乳色,里面似乎有云气流动。

红白交接处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有着‘S’型弧度,两边泾渭分明,即使在接界处,也没有一丝的混沌。

莫非这珠子是传说中的石魂?石魂也叫石心、石灵,《天机不泄录》里有记载,奇石,多秉天地灵气而生,比美玉还难得,灵性充足的,有的会自己择主,也有的知道趋吉避凶。

这是秉其天性使然,讲不出什么道理来。

很多奇石都有魂魄,其魂魄和人的一样,大多数以人类无法触摸感知到的形态存在,但也有些可以凝聚成形,只是大小形状不一定。

这白毛石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不可否认,它无愧是一颗奇石、灵石,所以有魂并不奇怪。

我用竹竿将珠子拨出来,它在草地上滴溜溜转着,妖艳而动人。

要不要拾起来?《天机不泄录》上说,石魂珍贵无比,以之入药,可以长生不老。

这话虽然很夸张,但想来延年益寿应该是可以的。

可是,白毛石魂会不会带着白毛石的凶厉?我犹豫再三,终于决定还是把珠子带走,于是上前将它拾起来。

石魂一入手,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阵烦恶,丫的果然煞气犹在。

不过在我手里。

也不怕你翻出天去。

悠U書盟 UuTxT。

com 全文吇坂粤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八章 僵尸军团 字数:3497我在包里找到几张符,用符纸将珠子一层层包起来,果然,心中烦恶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我的衣服是摄影专用服,上面大大小小的口袋二十多个,专门用来装各种法器灵符的,这珠子被我随手将之塞入兜里。

看看那几块碎的白毛石,这也是很珍贵的药物,如果能拿回北京磨成石粉,配些药来用多好,也省得我担心它会细胞分裂,得以重生。

可是石块太大,实在没有地方放,只得做罢。

觉得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便想喊着悟空离开。

一转头,发现悟空还咬牙切齿的抓着麻花在较劲呢。

麻花揪得跟橡皮糖一样,拉得老长,又弹回去,不官悟空怎么搓磨,它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拉长就长,揉圆就圆,简直是一滚刀肉。

走啦,悟空!我把它抱起来,不知道僵尸娘子军们还要不要跟着我,虽然不知道它们跟着我要干嘛,但出于对女同胞的尊重,还是回头问一下好了。

姐妹们,还要不要一起......:我话没说完,张大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

这是啥时候的使啊?‘姐妹’们的身边,多了这么多的‘兄弟’?现在,我这票娘子军中间,还混杂着无数面无表情的男人。

他们衣着同样的遍及古今,从明代到清代到民国,从贩夫走卒到书生匠人到士兵差役,各种职业的打扮都有,但数量比娘子军少了很多,大约也就三四百个。

显而易见,这些也全是栩栩如生的尸体,估计也应该是被历代秦氏匪徒杀害的。

干嘛呀这是?男僵尸来这找对象呀?要不要我给你们开个联谊会啊?吃惊了半天,我下巴终于合上了。

反正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已经有这么多女僵尸粉丝,再来几百个男僵尸粉丝也无所谓。

只要你们不咬我,我......我保证也不咬你们!现在,僵尸男女混杂,娘子军的称呼已经不合适。

我还是替粉丝起个新名字吧。

我姓俞名越,叫鱼头?鱼尾?鱼肚皮?都不好听。

月亮?月子?月光光?太女人。

嗯,我是天机门的,难道的粉丝团叫——围!那个谁呢,说你呢!别那么龌龊好不!脸泛桃花的小样,想哪去了?别动不动就往下三路招呼啊!我已经决定了,我的男女僵尸混合粉丝团,简称,僵粉!当然喽,跟厨房提拔法的姜粉还是有区别的。

正这儿琢磨呢。

我在僵粉里发现一个理着毛寸头,穿深色冲锋衣、背后背旅行包的人。

顿时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坐地上了。

孙威!居然是孙威站在男僵尸团里,跟大伙一样,瞪着眼睛,傻傻的看着我。

横肉男和眼镜的惨死在心头迅速掠过,我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心脏疼的缩成一团。

威子,我的兄弟,你怎么也到这个地方来了?你......你现在......我呼吸紊乱,头脑一镇的眩晕,拼命咬进牙控制着自己,好半天,终于能够慢慢的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的走进僵尸群里,慢慢的接近孙威。

威子......我颤抖这去摸他的脸,不敢想象如果威子没了,我怎么能够自己回北京!他皮肤凉凉的,很有弹性。

我一触之下,觉得有些奇怪,又在他太阳穴上摸了一下,这次竟然感觉到血管的跳动了,正要去摸他的脉——*!你个死变态,摸我干嘛!我顿时心中大喜:妈的!威子你丫还没断气呢!差点把我吓死!孙威保持僵尸的姿势不变,眼睛骨碌碌的转,我当然没死,早看到你在那站着了。

干嘛?演讲呢?他妈的,看到我你不和我打招呼。

你看看吓我这身汗!以为你挂了呢!我看他一副僵尸模样,心中来气:你丫的有病吧?没事装什么僵尸啊?哼!幸亏我聪明,知道冒充僵尸混过去,不忍早被它们吃了!孙威肢体仍然一动不动,向僵粉们努努嘴。

行了行了!它们是我哥们,不会吃你的!我推他一把,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孙威给我推的差点摔倒,忙后退一步,稳住身体,仍然不死心:它们是你哥们?怎么回事?你肯定它们不咬我?告诉你说,我可亲眼见它们吃人来着!都这么半天了,你看我挨咬没?我把他拽出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五哥呢?你先说!孙威偏不回答。

*!这丫的最爱跟我闹别扭,明知道我着急,偏偏卖关子。

无奈,我只好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孙威一听说白毛石可以当药材,立刻奔过去将碎块全拾到旅行包里,嘿嘿,这次我不算他贪财,就当是医生的本性好了。

他反复追问为什么僵尸们不咬我,还跟着我走,我说因为我答应替它们开个僵尸婚姻介绍所,所以大家都给我面子。

孙威当然不信,转而又对悟空产生兴趣,刺刺痒痒想上去摸摸。

我说悟空抓人,你要不怕毁容尽管去摸。

他总算消停下来,可以给我讲他的事了。

原来,在荒寨里,我们碰到超级菜青虫之后,孙威和五哥一同退了出去,等了很久,也没见我出来,立刻就想进来找我。

可没想到,那两个女忍者死性不改,居然不顾手断,一直在暗中缀着我们。

一看到我们这拨人里‘三缺一’(三人之中,缺少一个),认为机会来了,于是对着他们二人下了埋伏。

老实说,如果真的论起功夫来,她们虽然是女人,又带着伤,但却受过日本传统的忍者训练,是有真功夫的。

五哥虽然不知道太多底细,但看他身手敏捷,反应迅速,攻击威猛,应该是具备不错的现代技击功夫。

两者各有所长,功夫本身无法区分孰高孰低,但功夫却可以分出高下。

如果五哥对上女忍者,就算打不赢,应该也不会吃亏。

可是孙威——不是我瞧扁他,就他那白面书生的小体格,平时抓只耗子都费劲,还能跟日本忍者斗?看得出我的怀疑,孙威不满的瞪我一眼,从裤兜里掏出一件物事,往我眼前一晃。

我一看,居然是那只从北京带出来的女士自卫防狼双头喷雾器。

我记得一个喷头里面装的是辣椒、芥末和胡椒的混合粉,另一个喷头里装的是跟我要的僵尸粉。

哈哈!我都忘了,这小子还揣着这个东西呢。

嘿嘿,我就说嘛。

如果比阴谋诡计,谁也不如你。

说,你是怎么对付日本女人的?孙威没练过功夫,但智商一向不低,如果比鬼主意、坏点子,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嘿嘿嘿!孙威笑得很奸诈,那个女人手都断了,还是很凶悍,老子一看打不过她,趁她没注意,掏出家伙就冲她脸上来个颜射!龌龊!我训他一句,这丫的也不是色情狂啊,当妇产科大夫的,那玩意也没少见,怎么老满嘴跑AV术语呢。

那女的立刻就倒地上不动了,我一看,噢,原来用的是装僵尸粉的那头。

看五哥和另一个女的打得热闹,我又在背后给了丫一喷,把她也撂倒了!我竖起手指,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不过说实话,如果我是孙威,也会这么干。

什么正人君子,什么公平竞争,狗屁!老子们是拼命,又不是玩友谊赛,只要能打倒敌人,谁管得着我用什么手段哪!眼看这俩女的,都跟当初你一样,直挺挺躺地上了,我和五哥反而犯了愁,咱好歹也是爷们,凶女人可以打,可人家都撂那了,咱又不好意思下手了。

可是不快点处理了又不行。

一来我们惦记你,二来当初中了这药粉的时候,那剽悍劲跟僵尸也差不多,差点在医院把两个小子掐死。

我也怕它们蹦起来。

跟五哥商量了一下,我们一人拖着一个,进了寨子。

即是去找你,也是想把她们俩丢妖精窝里,,是生是死看她们的运气。

而且万一这二位僵尸病发作了,啊寨子里有的是破铜烂铁的东西陪她们玩。

然后呢?你们进了寨子,看没看见一只大僵猴欺负那个胖虫子?没有啊!我们在寨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

不过五哥却发现那些道上人做的标记了。

还以为你循着标记追去了,怕你一个势单力孤,于是我们也跟上来。

走不多远,发现一栋房子后面的山坡上,用桃木剑钉着黄纸符摆了一圈,里面还点着香烛和其他一些古怪的东西,我和五哥都认为是你在做法,在附近一找,也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黑,也不知道是掉洞里了还是怎么着,反正感觉就象被传送阵转移到另一个空间了......U優書擝 uuTXT.coM 荃文字版阅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九章 纯属巧遇 字数:4665我沉吟片刻,你看到的法阵是什么样子的?阵怎么摆?符是什么画的?镇克之物用的是什么?还记得不?孙威仔细回想一下,说:当时我跟五哥拖着两个女人,又忙着找你,也没太仔细看。

我记得,那个阵是用五只小木剑钉着黄符纸摆成的五芒星形,角与角之间距离大约三四米,用一种细红的粉末连接,我认为这粉末是朱砂,在阵内,摆着一个黑色雕像,象是木头雕的,造型很古怪,其他还有七柱香九只白蜡烛,都烧的七零八落的,还有一堆灰,我看到里面好象有没烧完的骨头,但我认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然后......好象没什么了。

孙威的智商就是高,当医生的也细心,惯于观察细节,他说是没留神,仍然记下这么多的东西。

我考虑了半天,顺手在地上画了几个符形,问:你看到的黄纸符,是哪一种?孙威看了一眼,凝神想了下,指着其中的一个:和这个差不多!那么,你有没有发现在五芒星阵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距离大约......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大约十六步左右,各有一面八卦镜?孙威摇摇头:我没注意这个。

不过......他迟疑一下,接着说:不过我记得在附近找你的时候,草丛里好象有光闪过,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眼花。

会不会就是八卦镜的反光?应该是吧!我有点不确定。

那是什么东西啊?问那么多干嘛!说了你有不懂!*!孙威骂着就要动手。

喂!你别乱来啊!当心僵尸造反!我可是它们的BOSS!我笑着避开。

刚才孙威说的那个阵法,排布方式颇似道家的‘灵血去阴阵’。

此阵行法时要以生灵的鲜血和魂魄为引,具有破开阵法迷障、吸引怨灵归附的功能,道家多用于识破障眼迷魂,以使鬼怪受灵血吸引自投罗网。

但是,孙威他们看到的法阵,又不是纯粹的‘灵血去阴阵’。

先前曾说过,湘西苗家的巫法,是源于中原,但自成一派的,这阵法当然也不例外。

我在地上画给孙威看的符,是我在落阴地及这个小桃源看到的那几种不知功用的符,而孙威挑出来的,是锈在幡上的符形。

闹了一会儿,我又问:进了异空间,然后又怎么样。

那个鬼地方老黑了,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我正觉得可能是掉黑洞里了,五哥把手电按亮了,我也把手电打着。

这是个山洞,洞壁很糙,每隔几步,就钉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整张的剥下来的,头部很完整。

而且眼睛在手电照耀下居然跟活的一样,闪着光,凑近了居然还能发现影象。

皮上画着古怪的花纹,依我看,象是你们法师用的什么符。

我跟五哥一看,这地方不象是什么善良之地啊,正商量着是进是退,两个日本妞突然蹦起来了。

啊?都到这鬼地方了,你们还拖着那两个日本女人哪?就是啊,那不没来得及放外头嘛!孙威说,我说,你别老打岔行不?是你说还是我说啊?好好好,你说,你说!我不打岔!这臭小子!我说哪了?日本妞!啊!对了,那两个日本妞突然一家伙就蹦起来,直着就冲我们过来了。

我一看不好,掏出电棍就捅。

五哥那边一个背口袋,将另外那个妞——叫什么来着?不断手的那个?孙威拍着脑袋苦想:***,都给吓失忆了!我又忍不住插嘴:藏边美代!断手的那个叫藏边静子!我知道!还用你说!孙威不管我在一边直翻白眼,接着说倒:五哥使了一招‘背口袋’将藏边美代从头上扔了出去,我把‘一只手’也给电躺下了。

正这个时候,从山洞里面跑出来一个怪物——他掉过头看看我,意思想让我问问是什么怪物,就好象两个人说相声,这会儿需要捧哏的搭句茬,才能把下面的话接下去。

我嘴唇微动,就是不开口,笑嘻嘻的看着他。

孙威等了半天,见我没有接口的意思,无奈只得给自己搬个台阶:那是什么怪物呢?只见它,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停!我再也忍不住了,这形容词听着太耳熟了,你丫别顺嘴胡吹了,合着山洞里边跑出个张飞!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这几句是《三国演义》里形容张飞张翼德的词!孙威‘嘿嘿’一笑,说:差不多吧,反正都这副德性。

那怪物跑的近了,我一看,小样那叫惨呦,半张脸上没脸皮,身上的皮也被撕的一片儿一片儿的,肋巴扇都露出来了,肠子拖的老长,就这样还没死呢,它后面还跟着好几十只大僵尸——一努嘴,喏,就我身边这些哥们!那怪物是——我刚要开口问,但一看孙威存心吊胃口的得意样,就换了口气:是昂岩寨里碰到的五人之一?是瘦老头还是那个中年人?还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孙威惊奇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的?我耸耸肩:纯属巧合!切!孙威不屑的鄙视了我一下。

那怪物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谁了,如果不是穿着人的衣服,连是人不是人都看不出来!就这样还没死呢。

这时候,他一看到我跟五哥,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存心的,领着那群僵尸哥们奔我们过来了,我们一看不好,撒丫子就跑。

那两日本妞别看身子不利落,蹦得比我们两个还快。

她们这一蹦不要紧,那群僵尸忽悠一下就追上来了!我没跑出几步,就被个什么东西绊了个大马趴,头还没抬起来呢,这帮僵尸全从我的后背踩过去了......嘿嘿,这帮家伙还会踩背按摩哪!哼!孙威咬牙切齿的说:我差点让它们踩出屎来!五哥呢?我去看孙威后背,他背上有不少浅灰色的大脚印子,幸亏有鼓鼓囊囊的背包,不然被踩死也说不定。

五哥跑在我的前面,我们当时跑散了。

孙威说:这帮哥们竟然全从我后背上踩过去。

我好不容易抬起头,发现先一个怪物已给僵尸们按住了,这个扯一条腿,那个撕只胳膊,正在那嚼呢。

还有一个搬着脑袋啃......看得我差点没吐出来!当时就奇怪了,咱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在这趴着,为什么僵尸就是不吃我呢?这是为什么呢?他以手托头,做沉思者状,很纳闷的问:哎,你说,为什么僵尸就是不吃我呢?人家嫌你的肉臭!这丫的变态。

僵尸不吃他还觉得挺没面子似的!他跟五哥身上不仅带着我的防身法器还被我画了多种护身宝符,甭管有没大用吧,反正在僵尸眼里,根本就没拿他们当活人!只要不跟在动物园逗狗熊似的,欠手欠脚的逗僵尸玩,就不会有什么事。

我在地上趴了半天,看僵尸对我好象没什么兴趣,就趁它们会餐,慢慢站了起来想溜走,刚才摔跟头,手电被我扔出去了,这会正在僵尸脚下。

我有心不去拿,但这山洞实在黑,如果没有光,我根本摸不着路在哪,只得咬咬牙,偷偷潜了过去,拾了手电就要跑......然后呢?然后就觉得后背一紧,背包给什么东西揪住了!我一挣两挣没挣脱,正想使个金蝉脱壳,把背包甩下去,那帮僵尸已经把我围了起来!明明看到孙威好端端的站在面前,我手心里仍然捏了一把汗,这小子平时嘴欠手欠,这个时候千万千万老实点啊!它们围成一圈拿眼睛瞪我,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我也没敢乱动,屏住呼吸,跟它们大眼对小眼,就这么着混到僵尸堆里。

僵尸们越来越多,它们走我也走,它们停我也停,本来想趁机逃走,可是手电突然灭掉,我连脚下都看不清楚,摸着黑胡里糊涂的跟着僵尸们瞎转悠,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突然间眼前一两亮,光线刺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睁眼一瞧,就发现你在前面站着,刚想打招呼,可是一见身边又多了成百上千的女尸,怕把它们喊起来,就没敢张嘴。

我想象着孙威经过的黑暗通道,眼镜生前也说过这个地方。

那个黑暗世界......人看不见东西是因为没有光线......可是盲人即使是白天,也看不见东西......黑暗通道是真的黑暗无光还是因为法术作用,使人看不见呢?想想孙威说,通道洞壁上帖着许多动物的整皮,头部带着眼睛,能反光而且‘看见’影象,皮上还有符......《天机不泄录》里倒是记载过一种皮符,利用活剥下来的动物皮和血制符,因为动物不同,皮符的用处也不同,比如黑狗是克邪的,其皮常用来镇灵,而兔子——尤其是大白兔子阴性大,容易成仙做祟,其皮、血常用来招灵。

(作者注:行文至此,关于白兔子,讲一讲老北亲身经历的事情。

约十年前,我几位师友前辈在河北某地做地质勘探,返回途中,在国道两侧的荒郊野外拾到一只非常肥胖的大白兔,当时他们本来想杀了吃肉的,我见其毛色雪白,耳朵长长,眼红如炭,非常可爱,很不忍心,于是讨了过来将之带回家。

我母亲心善,将白兔养了起来。

当时家住胡同四合院,时值冬天,母亲准备了一个竹筐,白天将兔子放在院中自由活动,晚上怕它冷,就装在筐里抱进屋子,对它很好。

白兔也乖,吃东西的时候样子尤其有趣。

不过,不知道兔子是不是有这个习性,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不好好睡觉,老发些怪异的声音,象是拿头顶筐盖,又好象是大喘气,我家里人也没有介意。

当时我们院住着三家,一天左邻的叔叔趁我们没有人,抓住白兔打死了,皮活活的剥下来,趁着血热平整的粘在阴面墙上,准备阴干之后拿去硝制,兔子肉跟两只鸡炖了一大锅。

当天晚上全院的人大吃了一顿。

只有我母亲心里难过,一口没动。

事情当然不是象一般传说中那样,兔子仙如何如何报复云云——只是,没过多久,那位杀兔子的叔叔,晚上看着电视的时候,突然一头载倒在地,才46岁居然得了脑血栓,从此卧床不起,老北也不知道这和他杀兔子有没关系。

老北到现在仍然觉得奇怪的是,那只兔子究竟是哪里来的呢?据前辈们讲,他们拾兔子的地方,附近根本连个村子都没有,而这只兔子就那么老实的趴在路边,身上的毛光鲜如雪,一点脏土都不沾,也根本不象是跑远路从养殖户家逃出来的。

另外,当初拾兔子的几位、前辈,其中最重要的一位已经过世几年了。

他的去世也比较古怪,十二年前某日曾经出过车祸,在床上昏迷数日才被抢救回来。

十二年后的同一天,早晨起来去遛弯,走到一出路边,突然对面驶来一辆大车,当场将之撞死。

老北一直以为,也许前辈命中就有这一劫,而且十二年前寿命就已应该到了,因为他素日行善积德,多积阴功,所以被阎君延寿十二年,但有些劫始终是不能破的,就算这次避开,但迟早都会碰上,一个生肖轮回之后,这位前辈仍然还是应了他的劫。

上述关于白兔和车祸而殁的前辈,事件虽然不诡异,但老北心里却一直无法自解。

)U憂書擝 uUTXT。

cOM 诠文子坂粤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十章 与僵同乐 字数:5781威子,你注意到那个黑通道墙上贴的是什么皮吗?那我上哪认识去!动物把它穿身上的时候还差不多,脱下来就不好认了!虽然没有得到答案,可是我的心里也隐隐有了点想法。

先前曾说过,我认为这个小桃源里有两个世界,在由道、佛两家法术发展而自成一格的苗域巫法作用下,我的眼睛,只能看到它让我看的世界,为了叙述方便,姑且称之为明世界。

而另一个与之平行的世界,也就是孙威他们进去的世界,黑暗无光,则称之为暗世界。

明世界有光线、竹林、桃树、竹楼......属‘阳’,而女人性阴,将女尸放入明世界,可以平衡阴阳。

暗世界为‘阴’,而男人性阳,放在一起也是为了水火调济之意。

这个明暗世界构建基础,仍然是中国古老的阴阳哲学。

这两个世界其实只是同一个世界,也就是我们立足处在的这个世界。

只不过在法术的作用下,我们的眼睛不能看见彼此,你不见我,我不见你而已。

如果仍不能明白这两个世界的关系,不妨理解一下,一个分不清红绿的色盲,即使把红色跟绿色混在一起,他的眼睛仍然只能看到一种颜色,但那并不代表另一种颜色不存在,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或者说,大家在看三维立体画的时候,本来只是一张平面图,但如果视线调整合适,则可以看到平面图里看不到的东西。

只不过,这种的能不能看到,又大家的主观做主,而目前我们看到和看不到的,是由法术的外来力量起作用而已。

那么,是什么原因,突然打破了这种法术的制衡,而将两个世界重合在我们面前了呢?我仔细回忆自己刚才做过什么——莫非白毛石是这法术的关键?烧了它就等于破了法术?我摇摇头,不对。

白毛石只是提供法术需要力量的物质之一,我烧毁了它,只不过是打破法术的平衡,而不是彻底破了法。

老俞,发什么呆哪?孙威捅捅我。

快想个法子出去吧,跟这帮东西在一起,我老觉得生命安全没保障!我看看男女僵尸,得找到秀娣和罗根水才能走。

谁知道这爷俩是不是混在僵粉团里哪!可惜现在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与秀娣和罗根水联系不上。

没办法,只得接着往里找。

那就赶紧的找,抓紧时间啊,你还磨蹭什么!废话,我这不琢磨事情呢嘛!我把悟空抱过来。

它也没空理我,正扯麻花扯得不亦乐乎。

那化被它扯得越来越长,悟空还不时上去啃两口。

哎,人家是吃饭睡觉打豆豆,换悟空这里,是闲极无聊扯麻花。

麻花究竟是什么东西呢?看样子悟空还和它势不两立了!我在悟空手里看看那小东西,不管悟空怎么拉扯,它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滚刀肉样,肉滚滚的身上看不到头。

四肢也不见了,身上的脸谱是一张大花脸,我对京剧没有研究,也不知道那是谁的脸。

不敢把悟空背后面了,一是怕孙威损我,说我冒充忍者神龟;再者也怕万一悟空手不利落没拿住。

再把麻花掉我脖子里——谁知道这麻花小怪物是什么东西啊,脖领子里掉只虫子都够吓人的,何况这玩意。

威子,你抱着它!孙威一口拒绝:不抱,你说了,丫的挠人!无奈,只得自己抱着。

也不用看方向,反正分不出东西南北,我当先向竹林的更深出走去。

孙威立刻跟上来,边走边回头看,僵粉们也迟钝的跟着走。

老俞,真他妈的邪,这帮东西又跟上来了!它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废话,我这不也纳闷呢嘛!顺口说:它们啊?它们在十送红军!拿我当大救星了!《十送红军》是一只民歌,从红军下山一直送到望红台,为了体现军民鱼水情,送了十回还恋恋不舍,歌曲倒挺好听的。

拉倒吧你!让它们送,送到望乡台还差不多,再灌一盆孟婆汤,咱们哥俩算是直接玩到姥姥家了!我们俩一边贫,一边走,真是万水千山走遍哪,竹林没去过的地方全都溜达到了,一路上有捡了不少男尸女尸。

这些尸体也是古怪,见我们过来一动不动,只要我们往前一走,自己就加入到身后的鸡抗粉队伍里。

整个竹林转下来,我的僵粉队伍壮大,快能顶一个师了。

我跟孙威相视苦笑,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想的,男尸女尸不去阴阳调和,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老跟着我等拿出场费啊?前方,又是一座建筑。

这是一间小小的石屋,高度仅到我的腰部,看上去也就一米二三,方圆有二但平方,墙壁是整块的厚重赤褐色花岗岩,衔接处无缝隙,顶部覆盖着薄薄的褐色石板,正中还有一个很大的石纽。

墙壁个石顶上雕着符,符形仍然是那几种我仰慕了很多次,却仅熟悉而不认识的样子。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熟,啊,对了,好象是古代当官的用的那种大印。

孙威纳闷的问:奇怪,怎么会冒出一个狗窝来?什么叫狗窝啊!这是翻天印!我习惯性和孙威抬杠,但私下也认为,这间小石屋,虽然外部造型很象古代的金印玉玺之类的,但的的确确应该是一个狗窝,只能给狗住。

只是,在一成不变的竹林之中,出现的任何异状都值得关注,就算突然冒出个狗窝,也肯定不是无用之局,必须弄个明白。

我站在狗窝前,心中踌躇,这竹林看似平静,其实步步凶险。

到处是一些歪门邪道,如果不是我人品好,说不定早载了。

刚才在那竹楼,差点被闷成鱼罐头,然后又差点被抱毛石吸成人干——你可别认为这‘差点’是我的运气好,说实在的,俞越我的运气虽然一向不错,但总是碰到‘差点’。

却跟运气的关系不大,这多半是领导大力栽培、同事无私帮助、亲友全心支持和我平时小小的努力的结果。

嘿嘿,说句不怕恶心大家的话,每次碰到危险的时候,如果不是我还算机敏警觉、反应迅速、应变极快,只怕就算上天存心眷顾,也不可能一路走到现在!再说了,上天再眷顾,也没派个天兵天将给我当保镖吧?他倒是派了个悟空给我......我瞄瞄怀里的悟空。

跟它打商量:悟空,这个狗......房子实在太低了,要不,你替我进去看看?我对悟空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它虽然是猴僵子,但仿佛很聪明,常常莫名其妙、出其不意的露一手,而且这一手常常能帮上我的忙。

也不知道它是有心还是无意。

切!孙威鄙视的说:你就会糊弄傻子!欺负人家智商不高啊?好!我不糊弄傻子,我糊弄你个精子!***你进去查看!我把悟空放在一边,抓这孙威想往狗窝里塞,可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不由大是气馁。

孙威哈哈大笑:想让我去排雷,门都没有哇!他说的没错!这间屋子。

连门都没有!四壁全是红色花岗岩,根本就没有开门,甚至连个耗子洞都没有,整个一口石棺材!是棺材也不难办,揭开盖就成!我把手放在房顶上,却不敢去掀——谁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东西?万一掀出个......外星人怎么办?《天机不泄录》里可没有教我怎么收拾外星人、外星鬼的!手掌之上,突然传来奇热,烫得我蹦起三尺。

孙威又吃惊又好笑:干嘛你?有......有古怪!我大力甩着手,这红房子初摸上去毫无异样,但刚才突然就传来一股巨热,仿佛摸在烧红的铁块上一样。

什么古怪?孙威好奇的想伸手去摸。

我刚要阻止。

一转念,微笑着说:这石屋摸上去手感很奇怪,就好象......摸咪咪一样......小样,好奇心这么重,也烫烫你的爪子!孙威半信半疑,真有那么奇怪?手指将要碰到房顶,突然又缩了回来,笑道:***,险些上了你的当!你丫的长这么大,摸过女人的咪咪嘛!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不错,自己平时为人比较严谨,虽然也看过日本AV,但却是极品处男一个,不怪孙威如此严重的‘侮辱’我!干笑一声:谁说没摸过?小时候吃奶,不摸啊?你丫可真早熟,婴幼儿时期摸老妈咪咪的手感,能记到现在!孙威嘴里嘲讽我,手指还是落到房顶上。

这不明明是石头嘛,你丫的咪咪是石头做的!一、二、三......我数着数,等着他蹦起来。

谁知他没烫蹦起来,却‘吱吱哇哇’叫开了:哎呦!哎呦呦!我的手拿不下来了,粘上头了!哎呦~~~他半蹲成马步,拼命往后拽手,可是手指在房顶上粘得牢牢的,说什么也拿不下来,因为使劲,一张脸涨的通红。

哈哈哈!我忍不住放声大笑。

威子,你便秘呢吧?瞧那脸憋得,比悟空的屁股差不多!别站那儿废话了!快来帮我看看!孙威大怒,边使劲拉边骂我。

呵呵!我笑吟吟的上前,去查看他手指与屋顶的粘连处。

奇怪的很,孙威的手指并没有与屋顶的石板接触,相距还有大约两毫米的距离,表面上看不出异状,但我的手刚往旁边一凑,立刻感觉到一种炽热粘稠的吸力,如果不是缩手的快,八成也得粘在那。

完了威子,你的手指不是粘在石头上了,而是长在上面了!我看得剁手才成!放屁!孙威还在运气呢,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没站稳,跌跌撞撞的向前扑去,情急之下,另只手臂往上一撑,然后悄无声息穿进屋顶,周围石板却严丝合缝,真的宛如天然长在上面一样。

孙威傻眼了,半天。

破口大骂:老俞你个乌鸦嘴!我也有些发怔,这分明是石板制作的屋顶,孙威居然能捅进去,是练成铁臂阿童木了怎么地?担心孙威出事,情急之下伸手去推,可是一碰到石板,温度奇高,立刻被烫了回来——这温度,孙威趴在屋顶上还得了?还不得被烤成熟的啊?威子!我大吼一声。

顺手把身边的两个僵尸的帽子摘了下来。

一个清代的瓜皮帽,一个是明朝的卫生巾,呃,是书生巾,垫在手上,抬起房顶猛掀,房顶石板却一动也不动。

孙威骂道:傻冒啊你!我趴在上面呢。

你能掀下去嘛!*!你就不会也往上使使劲!我是傻!我他妈的傻得‘单知道下雪的时候狼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嘴里念叨着祥林嫂的经典台词,赶紧的在身上掏东西。

同一快石板,孙威一碰就被吸猪,而我却被烫得够呛。

这是什么原因?因为孙威比我漂亮?我呸!顺手一摸,把短剑拔出来,为了救命没别的办法,威子你忍忍疼,一剑就好了!我挥剑向他手臂的方向砍去......孙威吓得大叫:妈的你真给我剁手啊!嘿嘿!我吓唬完他,回剑在自己左手的中指上轻轻刺了一下,然后就着血,在石屋顶上画可一道符——这道符是我天机门祖师以佛道教的符咒术为基础,融合了中国儒家的忠恕宽忍,自己研究创造出来的,名字叫‘殊途同归’。

《天机不泄路》虽然是以搜集中国数千年的民间秘术和江湖奇方为主,但我门派历代前辈个个天纵奇才,沉浸于各体系芜杂地方术之中,也摸索总结出自己门派的独门术法。

其中的‘殊途同归’就是结合了佛、道、儒三教的精义,包含佛教的慈悲、道家的严正和儒家的宽宏,天下间凡是与这三教沾边的东西,全部可以包容约束,使之沿着自己的方向发展。

前面说过,我发现在这个地方的符咒阵法都很熟悉但又全然不识,就是因为它是与佛道同缘,却杂烩到一起自成一派的,现在看来,着些符虽然邪气,但与我天机门的‘殊途同归’,还真的就是殊途同归了!血符作用之下,因同源而同化,则不会激起异变,只怪我在荒村用错符激起大堆的精怪之后,如惊弓之鸟,后面太过谨慎了,一直不敢对不认识的东西乱下符,所以一路以来都吃瘪。

现在一是被逼无奈,孙威被陷住了,不论死活都得救他;二是灵机乍现,脑子里突然跳进‘殊途同归’。

说得形象一些,着种符其实就是仗着自己的特性,根据对方的术法,起随波逐流或者推波助澜的作用,然后慢慢蚕食,最后反客为主,来个鸠占鹊巢黑吃黑而已。

我这道血符一下,初时无事,没几秒钟,感觉到空气似乎震动了一下,然后眼前一花,孙威已一个大屁墩坐在地上,正捧着胳膊左看右看。

没事吧你?我走过去查看。

没事!孙威用力的甩甩手臂,一跃而起,骂道:这他妈的什么邪门东西啊!老子就不信碰不得你!抬脚要踹,忽然又停下,看样子是怕腿再陷进去。

他出不来这口起,一直骂骂咧咧的。

看看那个屋顶,居然完好无损,仿佛刚才根本就没‘咬’过孙威的胳膊一样。

我跟孙威对视一眼,都觉得很邪,终于还是有点不服气,非要把这屋顶弄开看看不可。

不过,虽然用上血符‘殊途同归’了,但我也不想自己冒失的动手。

关键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万一掀开的时候冒出来给我来一下子,我一个凡夫俗子哪受得了啊!想了又想,看到僵尸们木然站在我身边围着,不禁拍拍脑袋,放着这么多的状劳力不用,难怪孙威老说我傻冒呢!我赶紧找出十几张镇魂锁魄符,在僵粉团中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把符贴它们脑门上。

然后一个一个的引过去,使其将两只手放在屋顶上,四方的屋子,每边是三个僵尸,一共十二个。

然后我开始念动咒语。

这些僵尸一开始什么动作也没有,我一想,大概它们听不习惯汉咒语,也许应该用湘西土话才成。

可是湘西土话咱又不会,要不我把咒语翻译成英文的?比如‘日月同辉’就翻成‘SUNANDSTARY什么什么的’!u滺書盟 UuTxt.CoM 铨蚊吇坂阅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十一章 搬山之术 字数:5780由于胡思乱想,心思没有集中,一套咒语念了十多遍,僵尸们也装没听见。

正当我恨不得对僵尸手把手示范的时候,终于有一个清代僵尸很给面子,迟疑着慢慢举起了手。

我顿时心花怒放,狠不能上去亲它两口。

急忙加紧催动咒语,直念的口干舌燥,这十二位僵尸终于全部听从了指挥,往上掀起屋顶来。

孙威在一边起哄:同志们加把劲啊~~~嘿嘿呦啊~~~好好干哪~~~有饭吃啊~~~劳工号子中,僵尸们终于举动迟缓的将石板屋顶掀了开来。

我赶忙指挥着僵尸们把石板放到一边去,探头一瞧,发现石板下面,并不是屋子,而是一个空间,严格来说,那是一个‘臼’形的空间。

‘臼’是一种舂米或者捣物的器具,多用石头制作而成,样子和盆子相似,例如普通人家用来捣蒜的蒜臼,很多中间凹下的器具也因形似而以臼名,如臼齿。

‘臼’是象形字,小篆子形很象中部下凹的舂米器具,中间的四点表示有米在其中,虽然是百姓常用之物,但在民间数术中,又有很多其他的的含义,《易.系辞下》称,‘臼,舂也。

古者掘地为臼,其红穿木石’,‘臼杵’,以其形象比喻男女的性器与交合,由而引出阴阳之合,而‘臼中无釜’则不吉,常比喻妻子亡故。

民间术士便以其具阴阳之象,加以祭炼,从而使其成为法器。

这是一整块切割得非常整齐的巨大红色花岗岩,在中间凿成臼形,臼里外都雕刻着符文。

在臼的中间凹处,有一团粘稠的黑红色物质,就象凝固的血的颜色,半透明状,中间可以看到一个足球大小的核,似酱非酱,似胶非胶,表面竟然还微微跳动,象是心脏的频率,离的近了,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孙威面色有些发白。

老俞,这东西......好象是一个胎儿......什么?胎儿?嗯!我说不上来什么道理,也不认识它是什么东西,但我就感觉到,这是一个胎儿!外面那堆粘粘的东西,应该是保护内里胎儿的。

孙威边伸过头去看边说。

这是一个胎儿!我相信孙威的判断,这是他做为一个妇产科医生的直觉!只是,什么东西的胎儿,会是这么恶心的样子呢?唉!其实也不用追究它是什么,就冲这风水环境,灵芝草也得长成狗尿苔(一种长在厕所边的菌类)。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威子,你说这玩意是胎生的还是卵生的?我一边和孙威说话,一边四处寻摸应用的东西。

孙威迟疑了一下,象是胎生的,这东西还活着呢!他一转头,喂,你要干嘛?我有削了一根竹竿,去捅那玩意,软软的,还有弹性,什么胎生的,我看这整个一大松花蛋!你别乱捅,当心弄伤了胎儿!孙威夺下竹竿。

看来职业病又犯了。

我岂止要捅它!只恨现在手里没汽油......现在我玩火攻有点上瘾了,看什么都想烧一把。

大臼里烧怪胎,应该很爽吧?周围虽然是竹林,但青竹太湿,不利于引火,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放火的东西。

算了,不烧了,但是,这个臼好象缺少点——配套设施。

它没配杵!如果有杵,那我就可以直接把怪胎捣成肉泥。

转念一想,虽然人家自己没配齐,可是咱可以代劳嘛!《天机不泄录》的幻术里不是有一招叫移山倒海吗?我‘移山’可能不太行,但搬两块大石头,应该差不多吧?正在回忆书上的法诀,突听孙威喊:生了生了!老俞快看!臼中那团暗红的的物质竟然裂开一条窄缝,一只小小的灰绿色爪子,从那缝里探了出来。

爪子左挠右抓,把缝隙撑的稍大,然后有一个三角形的脑袋慢慢从裂缝里挤出来。

那团物质非常厚,它挤得实在太困难了,好半天也没全出来。

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初次目睹‘生产’过程我还是觉得很新鲜。

威子,这家伙难产了吧?真想伸手帮一把。

我把它拽出来行不行?没用!你别动它!科学上认为,胎儿在生产的过程中,只有经过产道的挤压,才能够成长的更好,所以让它自己出来吧!那东西终于把脑袋钻出来了,光滑的灰绿色皮肤鳞片,上面带着暗褐色的花纹,三角形的脑袋双睛突出,还有一个黑乎乎的洞,正觉得这个洞象嘴又不象嘴的时候,突然从洞里闪电般射出一条细细的红舌,如果不是我躲的快,差点给舔到鼻子。

被突然袭击吓了一大跳的我,终于给这条红舌勾起了记忆!石龙子!这东西象是一条石龙子!石龙子又称四脚蛇,其实就是蜥蜴的一种,我国南方常见之物,行动迅速,一般情况下出昆虫,与守宫(壁虎)昼伏夜出不同的是,它是白天出没,其性寒、味咸、有毒,是一味很好的中药,有镇痉祛风和发散消肿的功效,可治疗淋巴结核、乳房肿块、治瘿瘤结核,瘰疡及九子烂疡未溃等。

(注:石龙子制作为药品的过程比较有趣,充满着神秘色彩。

找到两个民间验方,大家可以看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仅凭鸡鸭蛋和夏冬季不同,却可以治疗不同的病症。

一、治疗疡未溃及瘿瘤结核症:用鸡蛋一个,于顶端打一孔,将四脚蛇切碎装入蛋内,封固,挂于当风处。

冬季经七周后,取下,用火炕干研细。

每次服一分,兑黄酒吞下;二、治疗九子烂疡:用绿壳鸭蛋一个,在顶端打一孔,将死脚蛇切碎放入蛋内封固,悬挂于当风处,夏季约经四星期,等蛇化后,与蛋汁搅匀,搽患处。

)难道这东西真的只是一条四脚蛇?正在琢磨的时候。

它已经完全爬了出来,下半截身子果然是细长的,四肢宛然,在臼中伸展着身子。

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身周凉飕飕的,怎么起风了?刚想到风,便发现臼地上空气流汹涌,形成一个旋风,不住的转动,一股极大的吸力扯着我不由自主的往臼中扑去。

不好!我大力挣扎,却敌不过那股吸力。

眼看就要载进臼里,无奈只得坐下去,两脚蹬着花岗岩的墙壁,还是吃不住,被那股吸力一个劲的往上拔。

我索性躺在地上,全*两只脚稳住身体,只觉得空气似乎都扭曲了,身上如被一大包棉花压着,说重不重,说不重又透不过气来,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孙威看来也没好到哪儿去,赶紧学我的模样也躺地上了。

怎么回事,老俞?我心中烦恶,随即觉得有些懊热,也没空理他,***!刚才只顾得看怪物出生了,一时没忍心下手,这家伙一出世,就引起阵式这么大的变化,看来,它也是守阵之物,估计作用约等于白毛石。

还是趁它刚出生,还不太厉害,趁早作了省心。

这时,那旋风越来越大,刮得众僵尸东倒西歪,悟空早一溜烟跑出老远。

我躺在地上,双手掐诀,默默的祭起幻术‘移山倒海’的咒语:大相有形,大道无边,风起星和,月下江波,山移海动,谓夙流年......口诀刚念完,空气中隐隐有些土腥气,未几,呼吸间发觉有砂尘入喉,嘴里牙碜。

眨眼间,空中开始飞沙走石,我急忙闭眼,生怕迷眼睛。

孙威大惊,叫道:老俞,有妖怪!当心!还有妖怪!这丫《西游记》看到了吧!虽然这个鬼地方也出现不少的小妖小怪,可是此妖怪非彼妖怪,别的不说,道行上也和唐僧师徒碰到的差着不是一点半点呢!连给人家当巡山喽罗都不够。

大王派我来巡山哪!我来了一嗓子,结果差点被沙土呛死,只得立刻闭嘴。

耳中只听得‘呼呼’的风声,无数的小石头大砂将脸刮得生疼,在原来那股吸力的作用下,砂石都是奔石臼的方向而去。

第一次使用移山倒海的幻术就有妖怪出洞的效果,我是又高兴有担忧——如果招来的都是这么细小的砂石,就算把沙漠搬来,又能产生多大的作用?最多不过是把这里也变成沙漠罢了,也不见得能整死四脚蛇。

对了,这玩意好象不是四脚蛇吧?头上狂风舞砂,躺在地上什么事也做不了,心里又开始想东想西。

忽然想起蛊神庙,那座竹楼的飞檐造型古怪,与四脚蛇极为相似。

啊!莫非这个小怪物真的不是四脚蛇,而是传说中的螭吻?中国民间传说中,龙生有九子,其第九个儿子即‘螭吻’。

螭吻也叫鸱吻,是龙形的吞脊兽,口阔嗓粗,平生喜欢在险要处东张西望,也喜欢吞火。

我国古代建筑中,殿脊殿角或者屋顶上卷尾龙头便是其像。

传说里螭吻的形状,就象是四脚蛇剪去了尾巴。

虽然我们刚才见到的这条新出生的小怪物,尾巴又细又长,而且形貌与螭吻也多有不同,但——蝌蚪变成青蛙之前,不是也有长长的尾巴?虽然蝌蚪身上几乎找不到什么成年青蛙的特征,但谁也不能否认,蝌蚪是青蛙的小时候吧?《太平御览》记述道:唐会要目,汉相梁殿灾后,越巫言,‘海中有鱼虬,尾似鸱,激浪即降鱼’遂作其像于尾,以厌火祥。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汉武帝建柏梁殿时,有方士上疏说大海中有一种鱼,虬尾似鸱鸟,也就是鹞鹰,能喷浪降雨。

可以用来厌避火灾。

其中所谓的‘巫’就是方士、术士、玄学家,而‘鱼虬’则是螭吻的前身。

可见最少在汉代,中国古代的术法大师就已知研究过了,认为螭吻属水怪,所以用它作镇邪之物以避火。

想到那小怪物四脚蛇居然可能就是传说中龙王九太子螭吻,我的心里不由一阵兴奋。

虽然沙尘已浓厚的连呼吸都困难,但仍悄悄把眼睛张开一条小缝,入目所见是厚重的灰黄色,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是用错幻术了吧?记得还有一个幻术叫‘聚沙成塔’意思好象差不多的,难道用错了?心里正在嘀咕,忽然听到‘呜呜’怪声,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头上一个大黑影拍了过来,虽然能见度低,但仍可以看到那家伙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这丫的要拍到我和孙威身上。

非当场将我们拍成肉酱不可!我急忙念动咒语,指手画脚的向花岗岩石臼比划。

那块大石头静静的在我们上空悬着,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幻术失灵它掉下来。

好在它只在我们上空停了几秒钟,然后便向石臼里拍去。

一声巨响之后,空气急骤的变化,原来那种吸力和压迫感突然消失了。

我心中一喜,又等了片刻。

再无异状,于是撤掉幻术——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天空中悬浮的土沙石头全掉下来了,虽然都不大,但也砸得我和孙威哎呦哎呦直喊疼。

又过了好半天,总算一切都消停了,觉得天上不再掉土,我在脸上胡撸几把,坐了起来。

嚯!以石臼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五六米的范围内,土石堆起足有一尺来厚!咳!人们老用土埋半截来形容一个人离死不远了,现在我跟孙威,就差点被活埋。

这时候孙威也坐了起来,一边擦脸上的土,一边往外吐沙子,一边还忘不了犯贫:呸呸,老俞你真是一牛B法师,丫把沙尘暴召唤出来了吧?少废话,快看看螭吻怎么样了!我站起来用力拍身上的土,然后探头到石臼上方去看。

那块大石头准准的掉在石臼当中,刚好把新生小螭吻压在下面。

边缘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它的头已被砸的稀巴烂,有一截尾巴尖还露在外边,周围四溅着一种似血非血的灰绿色液体。

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螭吻,不过,不管它是什么东西,脑袋都砸烂了,应该兴不起风浪来了吧?什么吃吻?孙威没听明白,问。

我把自己的推测跟他说了。

孙威一听,直骂我作孽,是败家子,恨我把这小东西弄死了,不然那可是独一无二的活国宝啊!其实我心里也觉得可惜,我们老自称是龙的传人,如果这真是螭吻,那岂不还是我们祖先了?可是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在这块诡异邪气的地方,绝对不能任凭它长大。

唉!死就死了吧!最多和悟空它们一样,将来修个死身罢了!螭吻一死,这个阵眼就等于破了。

我仔细观察周围景况,除了觉得眼前光线亮了一些之外,并无其他的变化。

即使已一路走到现在,我对这个阵除了大体上明白是根据什么设计摆布的,其他细节上仍然没有特别明确的认识和了解,目前的行动就等于是盲人摸象,摸到哪儿算哪!仔细想想,如果白毛石和螭吻是阵眼的话,这个阵似乎仍然以五行的相生相克为基础的。

比如白毛石,应该是土的属性,放在竹楼之下,取木克土之意,我用短剑将竹楼地板撬开,以金克木,无意中破了竹楼的克煞,结果把白毛石放出来了。

此后我又放一把大火,本来火生土,白毛石是烧不坏,只是后来又被我引水一激,冷热交替的物理作用下,它才被炸开;而螭吻为龙子,又克火,是水属性,于是放在土属性石臼中,虽然当时我没想到这点,但阴差阳错,却用移山倒海术搬来砂石,无意中应了土克水的一说,因此恰恰破了这一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路上,还有什么呢?我跟孙威把自己收拾利索了,重新上路。

根本就不用打招呼,只要我一移动,僵尸们立刻跟上来,八成我真跟唐僧似的,是什么金蝉子转世,天生就对鬼怪有致命的吸引力!僵猴主动窜到我的背上,我急忙将它抱到前面来,与孙威继续出发,没走出几步,孙威突然说:老俞,看,那东西象不象一枝铅笔!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竹林深处,果然有一枝花里胡哨的‘铅笔’。

那还用说吗?发现怪东西,当然要凑上去瞧瞧。

当下分枝拂叶,没几分钟走到怪铅笔的脚下。

离近了看,怪铅笔个子不矮,虽然在高大的竹林里并不太显眼,但站在其脚下,却有着说不出的压抑感。

优優书擝 UUtXt。

com 铨纹字扳月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十二章 香煞人花 字数:3543这其实是一座削尖的铅笔状建筑,极细极高,底座直径不会超过三米,但高度少手也有二十米,身体呈六角星形,上下一办粗,只有顶部是尖尖的锥状,如果不是造型太象柱子的话,应该是一座塔,或者说,它本来就是一座造型依照柱子建筑的塔。

其通体是铜黄色,上面镌着深褐色的花纹,这造型这颜色配上这花纹就跟一条昂起头的蛇似的。

更奇的是,这塔根本就不是用砖石砌就,全身没有一丝勾缝镶接的痕迹,看上去象是以黄铜整根的浇铸而成。

我提着短剑在塔身上敲了敲,发出金属声音!倒了!这不整个一定海神针金箍棒嘛!绕着塔走了一圈,发现在塔的底部,*近东侧的地方,有一个三尺见方的朱红色‘倒插门’。

这可不是我在塔的底部发现入赘僵尸一类,而实实在在是一种‘门’。

我不知道应该形容这种门才好,门是上下方开启的,上方有一个金色的兽头,口里衔着环形拉手,在两侧和下方都有滑道,开的时候往上用力抽,门洞便会露出来。

我拿了僵尸的帽子垫着,拉着把手往上提了提,入手沉重滞涩,也不知道是年代久了锈住还是它压根就那么重。

拉不动?我帮把手!孙威磨拳擦掌就要上来。

等等,等等!我急忙制止他: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东西是怎么回事!这座怪塔明显是金属的,五行属金,而金克木,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座塔里,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应该是木属性的。

对付木属性的东西,我全身上下也只有这柄短剑能挨上边。

反正怎么着也得打开,没那么多的时间细想。

我拉着把手两膀较力往上就拽,大喝一声,起!那门没给面子,纹丝没动。

呦嗬!真不听话哪!我运了运气,再次用力往上拉,起!*!这‘倒插门’还真够犟的,一点活动的迹象都没有。

孙威一看不性,拉住把手的另一端,一、二、三、起!两人喊着号子用力。

可还是白费事。

我们两连拉带拽半天,也没把它弄开。

不行了,老俞!我看丫是锈死了,撇大条的劲都用上了,拽不开!孙威累得喘着气*着塔基坐了下去。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非把它弄开不可!我趴到门前仔细观察,想要找条缝隙,然后想法子撬开。

孙威用手摸着塔身。

省省力气吧你,这可是黄铜的!我看没有金属切割机,别想弄开它!废话,要是有切割机我跟这儿费那事干嘛!我抓着把手上下左右的摇动,也不知道孙威还是我碰到什么了,忽然上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吱~~呀呀~~我跟孙威同时往声音来处看去,塔顶尖部离地面二十多米的地方。

突然钻出一支淡黄色的短管,一股极细的乳色清夜徐徐注下——我来不及说话,拉这孙威跳出数,站得远远的观看。

只见那股清流沿着塔体,缓缓的向下流。

颜色象是牛奶,但却有着重重的胶滞感,流速比较缓慢。

老俞,你看那液体的流向!不用他提醒,我早看到了,那液体是沿着塔身上镌刻符纹的纹路流的。

就仿佛那符纹是河道,河水要顺着河道流淌一样。

这也不奇,奇的是当符纹随笔意向上去的时候,那液体居然也跟着向上流去,完全无视地球引力。

短管中液体源源不断的往外涌,我再看一会,又发现液体也不是所有的纹路都要流遍,它似乎会自己选择,有的地方即使镌刻的笔势向上挑的角度很大,它也要费尽千辛万苦的爬上去,在那里打个转,然后顺着另一端流下来。

而有的地方明明笔势很低,它却偏偏要拐过去,一滴也不溢进去。

这东西还挺挑剔!我说。

可不!孙威难得的随声附和。

当乳色液体流遍塔身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发现被白色填满的沟壑竟然构成一张大符——镇魂锁魄符。

这次苗疆之行还真是开言,既见过荒村的立体符,又见到皮符、石符、木符,现在还有这种镌金符——越看我的心里越有点没底,这塔里究竟是镇着什么东西。

需要费这么大的心机设计出这个大家伙来?乳色液体流了大约十分钟,总算到了符文的最后一笔,最前端的一滴终于冲出符的纹路,滴了下来。

塔!的一声轻响,可桥就滴在大门的兽头眉心处。

鼻端突然间闻到一股浓酸味,然后就见兽头的昧心处被蚀了一个洞。

难道这乳色液体竟然是某种强酸?我惊疑间,生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于是拉着孙威又退出几步。

乳色液体先是一滴一滴的流,然后是一股股的流,没到三分钟,那兽头已被腐蚀下去了一半,‘啪’的掉到地上。

那扇我怎么拽也拽不开的朱红色的门,突然向上面缩了去。

然后便有一股极香的气息从塔里面渗了出来。

这股香似乎是有形有质的一样,包容着我,一口吸入浸润心肺,身体立刻暖洋洋的竟然还有几分醉意。

我急忙掩着自己的口鼻,正要招呼孙威,却见孙威的脸涨的通红,眼神也奇怪起来。

你干嘛?我掩着口鼻,闷声问。

我......我......孙威期期艾艾,憋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这香味他妈的有毒!我本来也觉得这香很不对劲,急忙问:怎么了威子?你觉得怎么样?妈的!我全身热的难受!现在觉得你的僵尸都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孙威破口大骂道:***!这丫的铜塔不是制春药的作坊吧?我倒!莫非这香气有催情的作用?我怎么没有这个感觉呢?正纳闷间,发现在塔身的门上,伸出一只白白的小手。

那只手象是七八岁的孩子的手掌,嫩生生的,淡红色的指甲,五指微微屈着,掌心向上,正中劳宫穴的位置白的发青,筋络隐现,香气越发的浓郁。

小手微微拂动,似乎是轻轻的向我招着。

我心里一阵迷糊,突然觉得那塔里面藏着一个小孩子在向我求救,下意识的一步一步走过去。

心里知道不妥,但身体竟然全不受控制。

老俞,站住!别过去!孙威大喊。

我对他的声音闻而不听,其实不是我不想听,而是没办法听!此时,我已走到塔门边,那只小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腕上,然后向塔里缩了回去,我的胳膊也被带了进去,醺醺然的感觉越来越重,使我暖暖欲醉,竟然真的弯腰欲钻进去。

悟空一直蹲在一边玩自己的。

孙威喊我没反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急智,突然冲过去,抱起悟空抢在我前面一把将它塞进塔里。

吱!悟空一声怒吼,反爪子去挠孙威。

孙威逃的快,悟空这一爪子正抓在我手背上,顿时出现五条血印,疼痛使我精神蓦然一振,想也不想反手抽出短剑将那只小手砍了下来。

小手落在地上,伤出流出一种淡青的的液体,只几秒钟的时间,小手就变成黑褐色,枯萎了。

没错!是枯萎!而且是花朵那样的枯萎,不是木乃伊那种脱水的枯萎。

而且原来让人冲不破逃不去的浓香,也在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定定神,刚才还觉得砍伤了小孩子或者小孩僵尸的内疚已不翼而飞——现在我终于知道,这根本不是小孩子,而且跟人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它是一种植物。

这种植物在湘西土语里叫做‘香煞人’,是蔓草类,不生叶子,如果碰到条件合适就会开花,一开就开得繁繁盛盛、满藤都是。

其花形绝肖人手,味极香浓,而且一开一萎时间极是短暂,长的仅数分钟,短的只有几秒。

它属于食人花的一种,类似于捕蝇草那样,其香气有强烈的致幻作用,主要用以迷惑草丛间的小昆虫和小动物,使其自投罗网为食。

其实,‘香煞人’还有一个用处——它是制作僵尸粉的主要药材之一。

罗根水生前曾经详细给我说过僵尸粉的配置方法,其中这味‘香煞人’就是必不可少的主料,可以使僵尸保持身体一部分灵活性,不至于僵得跟棍子似的不好赶。

但用在活人身上,作用却相反。

还记得我跟罗根水初识时,中了他下的僵尸粉,跟僵尸似的被送进医院,还差点掐了两个毛头小子的事吧?主要就是拜这‘香煞人’所赐!前不久孙威装在防狼喷雾剂里喷倒日本女忍者的也是用的这个。

滺幽书盟 uUtxT。

COM 诠文吇板月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四十三章 七窍开花 字数:3509这种植物在苗疆虽然罕见,但因其香气实在是太浓,所以有经验的药师也不难采到。

只是普通的‘香煞人’植株很小,花也只有钱币大小,而且花色是深红的,因此学名也被人称为‘红袖招’。

我们现在见到的这个,花形却大的出奇,而且是白色的,此外致幻和迷惑作用也很强大。

分明是同一种东西,但作用在不同人身上,却有不同的效果,比如让孙威对女僵尸动心,而让我觉得那是个真的孩子,明知道不是好东西,砍了其一剑还内疚半天!哎!又是一个厉害的变异品种!我不知道僵尸粉有没有解药,罗根水也没告诉我,只知道中了僵尸粉的活人,最少要拟僵尸状态十二个时辰,才能解除僵化。

也因此,我并不知道如何解除‘香煞人’的致幻作用,真是书到用是方恨少!无奈之下,警告孙威:威子,如果觉得不对劲,就咬自己舌头一下!干嘛?孙威翻着眼睛问:我又不是处男,咬舌头喷血有什么用!谁让你咬舌头喷血啦?我是担心这香味使人迷失心智,如果一旦发现不对劲,就咬自己一下保持清醒!说完了不再理他,心思转到悟空身上。

这家伙被孙威塞进塔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香煞人’是肉食植物,可悟空只是个僵猴子,应该不会被吃掉吧?侧耳细听,塔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有心钻进去看看,但自己可是活生生的人,要真被‘香煞人’吃了,岂不是很冤枉,因此一时犹豫不决。

悟空!出来!我在塔外不住喊它。

手背上被悟空挠的伤火辣辣的疼,还不住往外渗血。

我这次出来为了防备万一,只带了一小瓶云南白药。

在竹楼救眼镜的时候,为了帮他炸开的血管止血,全用上了,现在自己只能挨着!我这里有药。

伤风感冒、跑肚拉稀、蚊虫叮咬、伤药蛇药全的!孙威在背上解下背包,在里面翻出一个急救包打开。

我一看,里面除了他说的药物及酒精、碘酒、红药水外,居然还有简单的手术刀剪和缝针等外科器械,难怪他在北京背出这么大一个包,带的东西真是全活!当下一边喊悟空出来,一边任他把我手背上的伤痕消毒上药。

可是等了良久,悟空还是不出来,塔里也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再也耐不住了,想想‘香煞人’最厉害的其实是其香气的致幻作用,它虽然吃人,但却有个过程,并不是一口就吞下的,只要有这个空隙,我再打起精神,谅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暗算。

当下决定自己进去看看。

威子,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找悟空!不行!孙威坚决的说:我绝不和这些僵尸单独待在一起!怎么是单独!不是有这么多的僵尸嘛!再说这塔你也看到了,本来建筑面积就不大。

刨除墙壁和里面未知东西所占的公摊面积,估计实用面积更下,我一个人进去地方都不见得富余!得得得,你别跟我建筑面积、使用面积的算帐了,我又不是收物业费取暖费的!孙威说:反正我是非进去不可!要不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你摇刚才陷害了悟空,不怕进去它把你挠成一条一条的啊!我拿他没法子,骂了一句,只得当先向塔里钻去。

塔上露出的门洞只有三尺见方,朱红色门扇是金属铸的,在上面悬着,看上有颇有些分量。

我刚要钻,一想不对,如果自己钻了一半,这门掉下来还不得把我腰斩了啊?就算我人品好,不至于遭受腰斩之刑,可如果我们等钻进去,这门往下那么一落,那岂不是更糟!这种情况有词可以形容,不是‘关门打狗’就是‘瓮中捉鳖’,反正没有一个中听的。

这塔又不象白毛石的竹楼那样可以拆,凭我手中这把短剑,估计真关里面也就能自杀用了!威子,来使把劲,咱们把这个破门拆下来!我招呼孙威。

两个又费了半天事,总算把朱红的的大门拽出来了。

这门实在太沉了,足有二三百斤,我们抬着它走出几步,差点被累吐血,孙威支持不住了,跟我招呼一声,我们同时撒手将它扔地上。

*!我现在眼前一阵阵发黑!孙威坐到地上,平复一下心血,说:这破门要是黄金做的多好!不是我要打击你,我在旁边冷冷的来了一句:就算是黄金做的,你能把它抬走是咋的?还不是只能光眼馋!说完掉头往塔里钻,孙威也跟着我钻进来。

出户我的意料,在外面看着塔的空间并不大,但我和孙威两个都钻进来,却也不显紧迫。

塔的内壁并不是光滑的,就象中国大地上许多浮屠佛塔一样,壁上都有‘龛’,只不过大多数的塔龛供的是佛祖菩萨,而这座金属塔体内遍布的龛内,放置的却是我曾在荒村竹楼见过的那种咬我手的黑色蛊神雕像。

这些雕像都很小,大约有巴掌大,有的坐有的站,有的支颐沉思,有的搔首弄姿,既然有男形也有女形,神态各异,均栩栩如生。

我数了一下,塔底上最下面的一圈共有一百零八座小雕像,其中男形的三十六座,女形的七十二座,恰合道家所谓天罡地煞之数。

这座塔是上下粗细相等的,二十多米的高度,至少有上万座的雕像。

在我国各地,万佛塔是很长常见的,但这个万蛊塔却是闻所未闻。

看到着,我想起不知道在哪个单机游戏还是网络游戏里看到过一个招术‘万蛊蚀天’,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孙威也被这些诡异的黑色小雕像震住了,好半天,他叫了起来:这雕像我见过,前先我和五哥找你的时候,在村外碰到的法针里面,就是这种雕像!他拿起一个看了看说。

我本来想制止他不要乱动,但嘴唇动了动又停住。

我搞不懂这雕像究竟是起什么作用的,苗疆蛊术盛行,我跟孙威、五哥一路行来遇到这么多古怪东西,如果有人告诉我们已被暗算中了蛊,我一点都不觉得稀奇!不过,反正现在身体也没反映,大可不必自乱阵脚。

而且要中早就中了,*触摸才能下的蛊,估计也不是什么上乘东西,至少在这座处处精心设计,讲究排场的盗版桃源里,不应该用这么低劣的手法。

哎,对了,我们是来找悟空的,竟顾着看雕像了,进来半天了,都没注意悟空在哪里。

我抬头寻找,从下看到上,根本就没有悟空的影子。

塔虽然很高,但也一览无余,小小的顶部虽然跟炮楼似的开着透光的地方,但依悟空的块头,绝不可能钻出去。

此外,‘香煞人’花也不见了,除了最开始的‘露一小手’,现在塔内连条蔓都看不到。

难道悟空和‘香煞人’都凭空失踪了?真是奇哉怪也!正在琢磨着,突然‘嗤嗤’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往四周一看,在小雕像的眼睛、耳朵、鼻孔、肚脐等等只要带洞的地方,不绝的喷出细细的黑蔓。

我倒!刚弄死一个白毛石,不是又冒出来个黑毛石吧?威子,快走!我用力向门外推孙威,但是已来不及,那些黑蔓已密织如网,将门封了个严严实实。

转瞬间塔内又布满了浓郁的奇香,细细的黑丝网上,绽放出数不清的‘香煞人’花,一片白花花的小手张着向我们伸了过来。

操!我骂了一句,被这香熏得晕头胀脑,难怪现在人都说香氛污染,有些公司都不允许职员喷香水呢,原来香大劲了真能把人呛昏过去。

我挥剑想去砍封门的黑蔓,然而转了一圈,竟然找不到门在哪里了。

蓦然听得耳后恶风不善,有东西扑袭我的后脑。

我反手一剑挥去,‘噗’的一声,是剑刃刺入肉中的感觉,随即闻到温热的血腥气。

我心里一寒,这塔里只有自己和孙威,自己这一剑是刺中了什么?威子!我大吼一声,迅速回头,身后,除了漫天的黑蔓和白手,什么都没有。

刚才砍到什么了?怎么没有东西?威子!你他妈的倒吱一声啊!我再次大喊,用剑狂砍那些小白手。

这把剑端的是锋利,所到之处,黑蔓白手碰着断挨着亡,可是这玩意实在太多,简直斩不胜斩。

没多会,除了握剑的手,我全身上下就被黑蔓缠得象个开花的纺锤,甚至能感觉到黑蔓在我的七窍里钻了进去,而且眼睛、鼻孔、耳朵眼、嘴巴等处都开出花来。

此时,已深切的感觉到,全身的精血正在迅速的流失。

优優书萌 UuTxT.COM 诠文吇坂粤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十四章 赔我断手 字数:3608我嘶吼一声,完了!这次是真的要挂了!人家常说一堆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可倒好,整个成了一化肥厂。

想到会活活的给‘香煞人’消化掉,我的心里一阵发寒,仿佛黑曼已顺着七窍钻进我的脑袋和身体的内部,正在蚕食脑浆和内脏,这种活活被吃掉的感觉恐怖至极。

一阵突如其来的自暴自弃涌上心头,罢了!我俞越一百多斤,就送给你们了!提剑往心口刺去!手腕上蓦的传来剧痛,全身如被电击,剧烈发抖,直接趴地上了,短剑撒手而落,随即听到孙威大骂声:老俞,你疯了!?在剧烈的疼痛和麻痹的刺激之下,我呆呆的缓了半天,睁开眼睛,忽然发现孙威站在面前,定定神,想起自己七窍开花,急忙用手在脸上摸摸,哪里来的花啊,不仅没有花,刚才简直让我抓狂的黑蔓也没有一根。

心中一喜,拾起短剑,慢慢爬起来,骂孙威:你他妈的上哪去了?刚才我那么喊你都不回答。

孙威直叫委屈:我一直就在这儿站着,哪也没去!你怎么搞的?突然就跟发疯了似的,拿把破剑乱砍,要不是我躲的快,差点被你砍伤了!谁知道你砍不到我,居然想要自杀。

要不是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来那么一下子,你就死到这了!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孙威说的如果是真的。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那么真切的被黑蔓缠咬,那么真切的七窍开花——等等,有点地方不对劲了,我是怎么看到自己七窍开花,而且被缠得象纺锤的?按照道理来说,我是根本不可能看见自己的情形的。

最多是感觉到而已。

可是那会‘看’的感觉却是那样强烈,好象我是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在审视着自己。

这不是修炼之人练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的内视,而是真真切切的,‘我’是站在一边,观看着另外一个我。

这,很象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可是好端端的,我怎么会灵魂出窍呢?咦?难道这塔里最重要的不是食肉植物‘香煞人’,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取人的魂魄?我一边想着,一边问孙威:你拿什么东西打的我?要不是他,我可能真的着道了。

孙威得意的一笑,从兜里掏出高压电棍。

*!你居然拿这个东西电我!挨电棍的滋味可实在太难受了!孙威嘿嘿乐:我那不也是急了嘛!谁让你刚才突然发疯呢!哎,我说,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我也没搞明白呢!我无心细说,问他:你看见什么东西了吗?孙威摇摇头,:没有!我转头看见门仍然好端端的在那里,便说:算了,咱们出去再说吧!这鬼地方不可久留。

孙威答应一声,我弯腰去钻门,视线一瞥间。

忽然发现孙威的脸上带着一种森然的青气。

我身子一停:威子,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我能有什么事!孙威笑了,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我刚觉得不秒,孙威说:老俞,你脸上这是什么?竟然伸手来摸我的脸。

别动!我自己看!我急忙伸手打落他的手。

只听‘啪’的一声,孙威的手竟然掉了,眼前只剩一截光秃秃的断腕,腕断处还滴着血。

我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幻觉幻觉幻觉,这是幻觉......一边念叨着,一边使劲拧了自己大腿一下。

疼痛之后,我眨眨眼睛,眼前断腕犹在。

威子?我小心翼翼的叫他。

孙威看着我不住的诡笑,老俞,你看我的手断了,你来帮我接上,好疼啊~~举着一只血赤糊拉的断腕往我脸上杵。

我侧身避开,一时又惊疑不定,难道是我又出现幻觉,看到孙威断手了?不管怎么说,我也不相信,自己只是随便一拨拉,就能把孙威的手拨拉下来,除非我是剪刀手爱德华,或者孙威的胳膊是纸扎的。

给我接上~给我接上~给我接上......孙威算跟我没完了,举着胳膊缠着我。

我躲不过去,只得投降:好好好,我给你接上!搞什么东东啊,明明知道是幻象,还玩的跟真的似的。

我左避右闪,眼睛随意在塔里转了一圈,假装寻找那只断手。

我就晕!地上还真的扔着一只断手。

定睛一看,首先确认不是‘香煞人’花。

于是我顾不得惊奇,抢上去拾起来。

这种拿着只断手的感觉是那样真实,以至于我也不认为是幻觉。

这只手冷冰冰的,已经僵直了,灰白的,手形纤细,手指修长,骨节有力,指甲修剪的很整齐,而且涂着无色的指甲油,皮肤也很细腻,但说是保养不错也不对,因为手掌之上分布着茧子。

看到茧子,我心里有了底。

自己就算没有仔细观察过孙威的手,但也可以确定,这绝不是他的。

第一,因为他是个医生,从来不干粗活,而且经常做手术的手,绝不会让其磨出茧子来。

第二,我认为,这只纤细的手是某个女人的。

我看看茧子分布的位置,自己试着握了一下,只有长期握着棍状器械的手才能形成这样的茧子。

至于这只手是谁的,我没往深处想。

一来‘香煞人’花形就是手状,我刚才幻觉也好什么也罢,见的多了都审美疲劳了。

二来,我外面还有一大票女僵尸呢,突然冒出只女人手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孙威还追我要接手呢,我也不管是不是幻觉,将断手往他怀里一塞,自己拿着玩去!孙威用另只手将断手拾起来,往断腕上就按,居然就真的接上了。

接上了,接上了,你看~~那只手又杵过来摸我。

孙威丫的是怎么了!这幻觉也太真实了吧!我心中发毛,避之不开,顺手一推,‘啪’!那只手又被我碰掉了。

你这绝对是豆腐渣工程!我又好气又好笑,权当自己陪他演电影呢吧。

孙威也傻眼了,看了半天,勃然大怒,扑上来几打我,连踢倒掐带咬。

喂喂喂,你玩真的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孙威的反应会这样激烈,连声大叫。

到现在,我越来越搞不清楚,究竟孙威和我,是谁在幻觉里呢。

是孙威真的觉得自己手断了,从而跟我没完没了,还是我所见的一切皆幻?不过,就算是幻觉,也不能对兄弟动手。

我招架不住,给他追的在塔里飞奔。

塔的空间还是不大,我一着急,两步踩着塔壁的蛊神龛爬了上去。

塔壁是直上直下的,往上爬的难度还挺大,好在我玩过攀岩,而且腿脚利落,上去也不太费事,只是碰的黑色雕像纷纷往小掉。

我爬上去三米多,孙威上不来,在下面跳着脚的抓我。

你丫有病啊!我居高临下的骂他,不告诉你咬着舌头省得出现幻觉嘛,谁碰你的手啦,看你跟我不依不饶的!孙威仰着脸,喉咙里发出‘胡胡’的声音,神气越来越狰狞,竟然抓起黑雕像向上扔着砸我,而且准头奇劲,砸得我挺疼。

我急忙又往上爬了两米,伸头向喊:打不着,打不着,我气死你!没留神,脚下一滑,险些掉下去,急忙四肢并用稳住身子。

心里发愁,自己这样扒在塔的半截腰上,就相当于把生门死门全卖出去了。

如果一旦有什么变故,连还手、躲避都不行,这不等死嘛。

孙威中什么邪了这是!我也不能老在半天空挂着呀,实在不行,就跳下去,先拍晕了他再说。

正这么想着,居高临下一看,下面的情况已经不对了。

孙威不知何时已躺在地上,正扭着一个人翻来滚去打得激烈呢。

跟他对打之人一身玄衣,面目抹的很黑,身形甚是苗条,虽然看不清,但我一下子猜出这是谁来了。

藏边静子!那个断了一只手的日本女忍者。

孙威曾说,他和五哥掉进黑暗世界的时候,把藏边美代和藏边静子也拖了进来,那个时候两人中了僵尸粉,真僵尸一来,她们两个蹦着派了。

只不知她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这么小的空间,我竟然没有发现。

想来那只断手是藏边静子的。

刚才应该是她冒充孙威,追着我打了半天,但这绝不是什么日本忍者的易容术,而多半是这古怪铜塔的缘故。

我四处看了一下,只有藏边静子一个人,她的姐姐藏边美代却不在。

孙威一个大男人,跟个受伤的日本女人打架,竟然还处于下风,给骑在下面狠揍。

我急忙跳下来帮忙,藏边静子一只手死命的卡着孙威的脖子,另一只断腕在他头上猛敲,血肉飞溅,孙威的脸上全被血糊住了。

幽悠書擝 UUTxT.cOm 荃文字版越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十五章 变形悟空 字数:3445我一看急了,我二话不说,狠狠一短剑,平着拍在藏边静子脑袋正中的百会穴上。

藏边静子翻翻白眼,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还是掐着孙威不放!晕!难道她还练过铁头功?我也不客气,又一拳头砸在她太阳穴上,她身子一侧,却仍然没什么事。

我*!再也不能对这个残废女人手下留情,上去猛踹,连着好几脚,才将她从孙威身上踹下去。

我急忙去看孙威,他都快被掐死了,脸上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肉还是藏边静子断腕上的,我急忙抢救。

藏边静子在地上打个滚,又蹦了起来,这回奔我冲过来。

我咬咬牙,冲着她心窝就是一脚。

如果是普通人,心窝处挨了重踢,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可丫的藏边静自子简直不象是肉做的,被我踹的重重撞在塔壁上,鲜血直喷,眼神狂乱的仍然扑上来拼命。

这时候孙威也缓过来了,他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嘶哑着嗓子喊:老俞,她不是活人,她是死的!我心里一动,如果是死的,那就好办了!虽然我不敢杀人,但虐尸应该不算什么吧?反正人也不是我杀死的!随手一摸,在口袋里抓出几枚子午钉,迎上去在藏边静子的眉心扎下去,‘噗’的一声,子午钉钉进去,随即又将两枚钉子送进藏边静子的肩井穴,脚下用力,将她踢个跟头,然后又定住她的足三里,最后一根钉子踩进她的心口。

藏边静子身体本来‘别别’乱跳跟刚打出来的鱼似的,突然挺直了,她的眸中涌出一片血红,眼珠‘噗’的迸裂开来。

我看看她不动了,稍微安下心,孙威已在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抚着脖子,上面五个紫黑色的指印,十分的明显。

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忙问。

还......好!孙威咳着说,嗓音很沙嘶劈哑,一边拿袖子抹脸,一边问:你丫今天怎么回事,一会发疯拿剑乱砍自杀,一会四处乱窜往墙上爬,那个大猴子悟空附你的体了吧!看他一无所觉的样子,我就奇怪了。

难道这个破塔里的东西只针对我一个人起作用的?我哪儿这么招人待见呢?看看藏边静子,她的身体上除了断腕之伤,左胁下还有一处明显的外伤,伤痕极深,肌肉翻着,我觉得有些不妙,看看短剑,上面也带着血,又拿去在伤口处比了一下,痕迹吻合。

孙威哑着嗓子说:别比了,那伤就是你那把剑弄的!我没说话,想起那会儿曾觉得有人在背后偷袭,于是反手砍了一剑,下耐还当成是孙威了,后来又认为是幻觉,难道,这并非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砍在藏边静子身上的一剑?如果是这样,那藏边静子之死......只怕还是我搞的!孙威不愧是我的发小,知道我想什么,在一边说:老俞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看那牲口,血的颜色都是发黑的块状,如果是活人受伤,血是鲜红的,只有新死之人血液还没凝固的,才是这种颜色!你的意思是说,我在砍这一剑之前,她就死了?嗯!孙威悻悻的说:我正和你说话呢,这东西凭空就冒出来,然后就见你上墙了,我就跟它打起来了,那个时候,就感觉到它不是活人,力气大的简直没边!看把我掐的!他的喉咙被掐受伤,说话一直嘶啦嘶啦的。

我松了一口气:不是我杀的就好!虽然还是觉得有点自欺欺人,但却稍微放下心来。

起先我还想着这地方邪门,快点出去。

可莫名其妙连番两次被折腾,我反而不急着出去了。

怎么着?弄这么大的阵仗,不也没把老子怎么着嘛!这回老子还铁了心了,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回事!藏边静子的尸体还在塔里横着,我觉得碍事,先把它从塔门里推出去。

这东西虽然死了,危险性犹在,极可能也会被养尸变。

不过,那也不是眼前的事情,无需太担心,何况眼下它身体里还插了子午钉,说什么也起着镇克的作用呢!威子,我要好好检查一下这里,你在外面接应我,如果我这儿出了什么事,你就想法子救我!我怕他不听话,又补了一句:咱们里应外合,保险系数大些!孙威想了想,这次没顶嘴,痛快的答应:行!老俞你小心些!我就在门外边站着,有不对劲的,你就喊我。

他弯腰钻出去。

见他出去,我松了一口气,这下就毫无顾忌,随便怎么折腾都行了。

站在塔里东张西望,这塔只是一根通柱,如果有机关,应该会是在哪里呢?高顶上洒下一缕光线,颇有些坐井观天的意思。

塔壁下层的黑色雕像被我们弄得乱了一地,我用脚把它们扫到一边去。

如果问题是在这些雕像或者像龛里,那可就有得玩了!一万多个,我得找到哪辈子去呀!还有,先前外壁流乳白酸液的机关也应该仔细看看,那只短管是在顶上伸出去的。

那么高,我徒手怎么爬上去呢?背手转悠着,发现光线投在地上的那片光斑里,好象有什么东西。

我俯身观看,这片光斑里有一个黑影,正在手舞足蹈。

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怎么有点面熟!我盯着它看了一会,怎么......象是悟空!看,它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那不是麻花嘛!奇了奇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光斑里投射的影子,顺着找去,费了半天事,终于发现塔顶的天窗部,有一个东西正在晃荡。

倒!这不就是咱家的悟空嘛!怎么缩水的如此厉害!悟空!下来!我站在下面喊,张开双臂。

悟空探头探脑往下看,然后顺着塔壁上的像龛爬了下来,离地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往下一跌,跳到我的肩头。

我把它抓到手里,这家伙变化之大,都赶上变形金刚了,现在也就半尺来长,正瞪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琢磨半天,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难道是因为误挠了我一把,它一个猴子僵尸,沾不得我纯阳血的缘故?我的血又不是敌敌畏,有那么厉害吗?找到悟空,我的心放下大半。

在塔里东敲西打,正乱翻呢,觉得这塔好象是动了一下。

我一怔,静下来查看,却又什么变化也没有。

刚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塔又动了。

正要喊门外的孙威是不是塔长腿了,异变又起,这塔就跟洗衣机滚筒似的,剧烈旋转起来。

我在里面被抛得上下左右一个劲的翻腾,东撞西撞简直就散架了,怕被撞到头部,想要摆出‘虎抱头’的姿势,却根本控制不住。

悟空倒是机灵的很,紧紧搂着我脖子,说什么也不撇开。

我两手乱划拉间,左手碰到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急忙扣住了,还没等松口气,耳中听得‘咔吧’一声,那东西被我拧下来了。

(注:虎抱头是中国武术的一个招术,取虎扑食之前的动作,大体上是屈膝弓身蜷成一团,双臂屈肘抱头,与蜷起的双腿一起护住柔软而多脏器的腹胸和头部,以相对较坚硬的背部和身体外侧承受外界力量的撞击和拍打,攻守兼备,很多门派的武功都有这一招,名称和修炼要决大同小异。

)塔来了个急刹车,翻滚猛然而止。

我由于惯性在里面又翻了半天,好容易才停下来,趴在地上吐了半天,胃里的食物早就消化没了,只吐出几口清水,不由心里问候这个破塔的姥姥一百遍啊一百遍!好容易翻江倒海的胃舒服了一些,我用手背擦擦嘴角,小悟空骑到我脑袋上,一只手揪着我的头发。

我看看周围,咦,什么时候被甩到外面来了?身周是成片的竹林,桃树杂陈其间,身前就是这座又象铅笔、又象炮楼、又象古井,但更象金箍棒的塔,所有的景物都和在塔外看到的一模一样!不过,这并不是原来的地方。

第一,原来的塔外,有孙威和一票僵尸粉丝在等我,而这里并没有;第二,这里的竹林、桃花和塔都小的可怜。

此时我是半跪在地上的,但是看那塔和竹林的时候,却还要俯下头去——它们虽然外观没变,但高度最多都不超过一米,简直是原物的袖珍版。

一时间,我觉得是进了小人国了。

相对于从前的仰视,很有一种奴隶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我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不由自主的晃晃头,眨眨眼再看,依然如此。

看来,自己真的被扔进一个微缩的世界。

顿时想起《天机不泄录》里写过一种‘芥子纳须弥’的佛教奇术。

优優書萌 UUtXt.COm 铨文字坂月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十六章 须弥芥子 字数:4336芥子是一种极纤细轻微的东西,却能把须弥山收容起中,这个典故出自佛经,细说起来禅意盎然,颇有意韵,但我辈俗人却颇难领会其中的深意。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一则古代逸事,才对‘纳须弥于芥子’有了更感性的了解。

据说在唐代一位江州刺使李渤曾经认为佛教‘芥子纳须弥’的说法是骗人的,因此质问智常禅师。

禅师回答颇为机敏,显露出高僧的大智慧。

他问李渤:人称你读书破万卷,是不是真的?李渤说:当然是真的,我读书何止破万卷啊!禅师又问:那么你读过的万卷书都保存在哪里呢?李渤用手指着脑袋说:当然保存在这里!禅师说:奇怪,你的头颅只有这么一点大,怎么能装下万卷书呢?莫非也是骗人的?李渤始无言以对,继尔豁然大悟。

佛经的典故只是讲述一种禅理,其中芥子是虚幻的,须弥当然也没有实质,但根据这个禅理,经过中国古代佛门高手的发扬和改造,已真的形成一种奇妙的法术,可以把很大的东西收藏在很小的空间之内,而且虚虚实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这听起来倒不稀奇,真的有些象机器猫的百宝袋,而且现在很多网游、修真、仙侠和玄幻类小说里写到什么‘贮物手镯’、‘乾坤宝囊’之类的,似乎也有这个功能。

但那毕竟只是小说和动画中的东西,而这个法术,却是确确实实流传于中国的民间。

只是没有人可笑到用它来当贮藏室,更多的是被数术高手用在设阵和布局之中。

既然认定眼前所见是‘芥子纳须弥’一类的法术,那么——是我变大了还是景物变小了?是我身体仍然在原来的塔内,还是塔在我的身体或者意识内?换句话说,我是芥子,还是须弥?塔中之阵,阵中之阵,我越绕越糊涂,越想理清楚就越不清楚。

这种古朴的哲学思想,正想反想都是道理,大师们研究一辈子也辩论不明白的,简直可以活活把我着俗人折磨疯了。

唉!看来老俞我是一点慧根都没有啊!只知道如果解不了这个局,我不管是须弥还是芥子,只怕都得在这里面混一辈子出不去了。

平时我并没有特别关注过这种奇法的破解之术,只隐约记得这种阵不是‘破’的,而是要‘解’的。

破和解虽然目标一致,但也有细微差别。

前者含有破坏毁灭之意。

而后者却平和的多。

主要落实在解密上,所以使用的数术手法也有差异。

可惜,不论是‘解’还是‘破’,我都没有成形的想法。

心里有些烦躁。

瞧着那小塔很不顺眼,从它想到它那个大塔哥哥,又由此想到孙悟空挥舞着铁棒喊大大大、小小小的威风,又想起托塔李天王,再联想起雷锋塔和白娘子及中学时学的一篇文章《论雷锋塔的倒掉》,脑袋乱七八糟转得跟风车似的,下意思的伸出手去扳住小塔摇一摇。

满以为这塔虽然小,但怎么着也是金属的,分量一定很重,轻轻一摇不会弄坏。

谁知手刚往上一放,它就歪着倒了下去,我急忙抱住它,差点被压的坐那儿。

正要使劲将它推正,看到底座上放着什么东西,于是我把小塔放躺下,凑过去细看,我倒!小塔下郑重收藏的居然是一碗米!其实,说是一杯米更贴切些。

因为这座小塔高不过米,直径十几公分,所以小碗也只有普通的茶杯大。

我伸手就将它端了起来。

碗是用藤根挖的,柔和的原木色,很精致,杯壁打磨的很薄,厚度不到半毫米,外面用极精巧细致的手法雕着花纹,一看就知道是那几种在苗疆常见的符。

杯里放着多半杯的米,还不是一种,幸好我还有点生活常识,分的清里面是大米、小米、麦粒、黄米和豆子,也就人称五谷的‘黍、稷、麦、菽、稻’。

这五种米掺在一起,在民间术法中很有点讲究。

五谷米,在法术中一直有吸引灵魂的作用,长被用来将阴间的死魂灵引到阳间,但反过来,当然也可以将阳间活人的灵魂吸入阴间。

难怪我先时曾有灵魂离体的感觉,八成就这一小杯米在捣鬼。

在南方民间流行一种法术叫问米,会做这种法术的人一般称之为米婆。

米婆作法必备的不是普通法术常用的符咒,而是五谷米。

她们以特殊的法术借助五谷的力量,可以引渡鬼魂附身,为别人卜问前程、姻缘和吉凶。

米婆,其实在北方就是‘跳大神的’,只是二者虽然最终目的相同,但技分流派,南方米婆和北方神婆所用的法术不同,后者不常用到米而已。

即使是现在,北方很多地方还有这样的风俗,人死后陪葬之物,术师都要死者家人必备‘五谷杂粮囤’,也就是一个容器装着五种谷物,这东西在一般的纸扎葬品店都有的卖,不信的可以去这类店问问。

说了这么多关于五谷米在我国南北民间法术及敛葬中的用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对这杯在塔下镇着的杂合米更重视一些而已。

不过重视归重视,中国的术法太也博大精深,我从书上看的知识终究还是死的,对着这杯米横看竖看了半天,除了对其不知道历经多少年头也不腐朽表示佩服之外,也不明白其放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不过,谷物无疑是木属性的,正合了我推测的金克木之说。

从衣袋里找出一张纸巾打铺在地上,将米倒在上面,想看看问题是不是出在杯子里面。

背子底部略厚。

刻着米粒大小的符字,还用朱砂填着,内壁很光滑,明明是藤木的,但因为太薄,外壁雕的符在里面隐约可见。

我翻来覆去的看这个杯子,总觉得这上面有些什么东西是很熟悉的,是符吗?符当然是熟悉的,进苗疆以来,走到哪儿都跟这几种符打交道。

喏,这个符脚大开大合的,是道家的‘乾坤正气符’,这个笔意朴拙的是佛家的‘千叶慈悲符’,而这个细密有致的是‘地煞夺天符’......陡然一楞。

我怎么突然认识这些符了?呆呆的看着藤杯,蓦然大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咚咚咚’在自己胸膛上擂了三下,悟空吓得‘嗖’就蹦出去了。

俞越你这个笨蛋!白痴!蠢材!居然到现在才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你脑袋是干嘛吃的?养鱼用了?还是被驴踢过、被门夹了?我痛骂自己!他妈的我居然一直被那些不认识的符糊弄的蒙头转向的,刚才透过藤杯内壁看到外壁的符痕印迹,才明白过来。

这他妈的是反符!是把符反着画的!我拿出手机,在像册里调出一路走来所拍的符形照片,按相反的比笔画划在地上,果然差不多每一张都是认识的。

想想又生气又觉得可乐。

我因为这个盗版桃源里融合了佛道两家的法术,因此也一直认为那些符是兼具佛道两家的特点,其实也不过是因为这两派的符同样是用字、线和点构成,一反过来看,当然什么都象又什么都不象了,倒把我蒙够呛。

弄明白这个东西,胸中豁然开朗,笑骂道:你***!骗的我好苦!符反着画,是不是就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比如这‘乾坤正气符’变成‘乾坤邪气符’、‘千叶慈悲符’变成‘千叶残忍符’什么的?虽然这种说法我在书上找不到根据,但瞧盗版桃源的邪恶劲,也知道是差不多这样了。

这些种正符从名字就知道其是‘弘扬天地正气、光大慈善事业、推广爱心工程’用的,可现在你瞧瞧,这快地儿都成什么了!僵尸横行,邪物作祟——哎!看书只会把人看成书呆子,知识还真是活学活用最重要哪!既然知道了其中的奥秘,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琢磨着,也甭管自己是须弥还是芥子了,就算是芥菜头再被腌渍成咸菜疙瘩,也得搏那么一搏了!‘解’这个仿‘芥子纳须弥’局的关键,应该依其势而推它一把,让它‘过犹不及’,什么事情做得过了,也就是做错了、做坏了,跟没做和没做好的概念一样。

这是儒家的中庸之道,刚好暗合我天机门祖师自创的术法。

想了想,这事只怕还是得让我放血。

将纸巾上的五谷米重新装入藤杯中,一狠心把手背上伤口敷的药布揭了下去,孙威医术还挺高明,悟空挠的那几道血痕居然慢慢收口,揭药时缺又给碰裂了,有少量的血渗出。

我咬咬牙,用力在伤口上挤压,疼的直冒冷汗,血流加快,滴入杯中。

当然不能放满杯的血,那太浪费了,我估摸着差不多够拌米的了,急忙又把伤裹上了。

手指伸到杯里搅和搅和,让每粒米多少都沾上点血。

然后捏着米粒在小塔的塔基上,画了那道‘殊途同归’——声明啊,程咬金号称三斧子半,而老俞我总用这道符,却并非我天机门自创的功夫就这一下子,其实还有不少的武功术法呢,只不过这里用不上,所以先不提了。

这道符一下,脚下陡然传来剧烈的震动,身子也跟着晃动起来。

周围的竹木‘簌簌’作响,接着就是猛烈的摇摆,我先前被‘洗衣机’甩怕了,反正现在也站不稳,索性一个鱼跃,扑倒在地,牢牢抓住一大把竹子,可惜这些小竹子还没手指粗呢,也不知道顶不顶通用。

悟空一家伙跳到我背上,一只手握着麻花,一只手搂着我脖子。

震动越来越强烈,头上异声呼啸。

我身体被扔上扔下,跟个口袋似的,但抓着竹子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心里胡琢磨:搞不好引起地震了吧?还不得是八级的呀?这得给苗疆人民找多大的麻烦哪!手中那篷竹子,突然被我连根薅了出来。

我一个晕字还没说完,人已被高高掀起。

随即‘啪’的摔在地上,这一下摔得甚重,我‘哽’了一声,差点背过气去,直翻白眼,心里这叫一个骂。

老俞!老俞!你丫可真神,都学会瞬息移动了!突然就从半空掉下来,没摔死你真便宜!耳中停到孙威在叫我,然后感觉到他在我前胸后背连拍带按。

过了好半天,我缓过劲来了:去去去,一边去!将他推倒一边,睁开眼睛。

随即看到面前。

‘竹桃与怪塔同立,孙威和僵尸齐在’,顿时高兴起来,俞家祖宗积德啊!我俞汉三又回来啦!正要开口,悟空‘嗷’的一声怪吼,奔着孙威就蹿过去了,大爪子就往他脸上挠。

看样子还记得先前孙威拿它当替死鬼塞进塔里的事情呢。

孙威吓得妈呀怪叫,掉头就跑。

哈哈哈!我大乐,既幸灾乐祸,又担心悟空真的挠上孙威,就它那爪子,一把下去他脸上就得开花,急忙拔腿追了上去。

咦?悟空不是缩小了吗?怎么现在又变的和原来一样大了?是真成会变形的金刚还是我看错啦?一时间心思紊乱,这鬼地方,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幻的?悠U書盟 uUTXT.Com 荃文子板阅渎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十七章 阴冰之殿 字数:3465悟空追孙威,我追他们俩,后边跟着蹦蹦达达的上千个男女僵尸粉丝,一路行来蔚为壮观。

孙威和悟空的脚程哪有我的草上飞快,眼看悟空就要跳到孙威的背上了,我急忙紧跑两步抓住它,摩着它的毛安抚着:算了算了,你们两个都是姓孙的,全是一家人,就放过他吧!悟空还不依不饶的往前挣哪,这小家伙丫的也太记恨啦,跟它爷爷孙悟空可不太一样!我揪着它的脖子,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放手。

正跟悟空纠缠呢,忽然听得孙威一声怪叫。

我一惊,往声音来处看去,前面,孙威已不见了人影。

我立刻奔过去,明明孙威离我都不到十米远,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这是一片普通的竹林,看上去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林立的竹竿,间杂着桃树,桃花纷落如雨也不见稀少,幽雅宁静又诡异压抑。

我正东张西望的找人,觉得脚下的感觉有点怪,着地处软软的,又有些粘猾,好象踩在一堆油乎乎的肥肉上似的,还有种下陷的感觉。

不禁低头看去,身体竟然有悬空下坠感,光线突然一暗,然后又蓦的光亮刺目,我不由用手挡住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光线。

睁开眼睛一看,再用里揉,还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是一座晶莹剔透的殿宇建筑。

室内很大很宽敞,是按着过去大户人家的书房的布置,有条案、软椅、屏风、古董架、八仙桌、掸瓶等等全套家具,上面放着笔墨纸砚、书籍和式样各异的珍玩,看家具的样式,都应该是明代的东西,只是壁上没有画轴。

不论是墙壁、屋顶还是所有器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全部用一种流光隐隐、水润通透的材料制成,似玉非玉、似水晶非水晶。

悟空,咱们可能到水晶宫了!我忍不住伸手去摸身边古董架上一个透明的双耳梅瓶,手指刚触到瓶腹,一股极寒之力攸的的顺指尖钻入心脏,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别摸了。

那是冰的!留神一会摸化喽!孙威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一扭头,发现他站在殿的另一角。

丫还说我会瞬息移动呢,你移动的也不比我慢。

一眨眼的工夫就掉沟了。

我怕悟空还扑上挠他,把它往怀里塞了塞。

谁知悟空这会儿还老实,居然一动都不动,眨巴着一双死灰沉沉的眼睛乱看。

我也确认,这殿堂里从上到下,所有的物品都是冰制的。

反正对怪现象都西怪了,此时也不觉得惊奇。

不过冰即水也,水克火,则此屋之内,必镇伏有火性的邪物。

唉!既然自己是这倒霉蛋的命,那就别等着,赶紧的干活吧!早晚不都是这么回事嘛。

我先在冰殿里转悠一遍,虽然找不到什么机关,却发现这里的冰,并非我们日常所见水受冻所结的,而是阴煞之气在特定的极阴地作用下凝炼成的水,当然,这里所说的极阴地也是风水里的认定,而非字面上‘特别不见阳光’的意思——即使南北极有半年的极夜,也不能算是极阴地。

这种冰凝聚地脉的阴气,即使三伏天在烈日下曝晒,也不会融化。

但其厉害之处却并不在于能够形成物理性冻伤,而是以其无形的阴煞力侵蚀生物的阳气,不过这是水磨功夫,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奏效的。

书上说,这种阴气凝冰,惟有以极阳之物方能克之,可惜这个地方属什么怪物都好找,就是属‘阳’的找不到。

我翻箱倒柜,把阴冰古董架上的坛坛罐罐都搬下来里外细看,这些东西也系阴冰制品,虽然精巧,但内外通透,一览无余,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转过冰莹晶白的屏风,我又去翻看条案上阴冰制的笔墨砚,仍然是没啥看头。

倒是那张所谓的纸——其实也不过是一片薄冰而已——有点吸引人,细看之下,上面好象还真有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拿起来,冰片上有细微繁乱的笔画,细看刻的也是符,当然仍是反符。

孙威好奇心很重,也凑近来看:这是什么?一张冰符!我拿给他看,这东西太薄了,仿佛喘口大气都能吹碎了似的。

冰符?孙威兴致勃勃:是生死符吗?给我看看!《天龙八部》里天山童姥的生死符就是冰的!我动作极轻的递过去:你小心些,别碰坏了......他伸手来接。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忘了悟空了。

这位爷本来很老实的蹲在我身边,看孙威离得近了,突然一爪子抓向孙威的面们,我们两人同时大惊,他一闪避,我一错身,‘啪’,冰符掉地上摔碎了。

我气得狠狠打了悟空一巴掌!这闯祸胚太不象话了!报复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不严加管教还了得!简直逮个耗子都要攥出尿来啊!看看它一直抓在爪子里的麻花,我倒有三分佩服它的死拧脾气。

可怜麻花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一到它手里,就从来没得好,一直被掐巴着搓来啃去,这也就麻花吧,换另一个东西也被它折腾稀烂了。

孙威瞪了悟空半天,看样子如果不是我护着,非扑上来跟它玩命不可!不过——赤手空拳他还真不见得打得过悟空。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到此为止吧,谁再挑事,别怪我不客气!我立起眼睛看悟空:尤其是你!知道没?悟空把头转到一边,象是生闷气的样子。

又看孙威还是不服气,便转移他的注意力,:威子,你看这里,屏风上的画是什么?我记得刚才还没有呢,怎么冰符一打碎了,这上面出东西了!屏风仍然是原来的那个阴冷屏风,却又与刚才大不不一样了,上面似乎隐隐有血色流动,还有些极淡的粉白的线条。

线条的颜色越来越浓,由粉白色,转为桃红色,又转为薄绯色。

其所构成的图形也越来越明显:满屏的火焰翻腾中,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飞禽走兽,形态各不相同,正中有一只个头和非洲鸵鸟差不多的赤色巨鸟正在引翅梳翎。

孙威叫了起来:嘿!这鸟我认识!乌鸦!大个的乌鸦!什么乌鸦!那是金乌!金乌是什么你懂不懂?日!孙威说:金乌三条腿的,这东西才两条!你看,它尾巴后面那个东西,不就是蜷起来的一条腿吗?金乌,又称赤乌、三足鸟,是,是太阳的别称,正如玉兔是指月亮一样。

上古神话中,太阳里住着十只金黄色的三足乌鸦,因为不听领导安排争着抢着上岗值班,结果扰乱人间正常秩序,被后羿射下来九只,剩下的那个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太阳。

白毛石——土、螭吻——水、五谷米——木,按照盗版桃源的国际惯例,这个金乌八成就是第四个东西了——还有比太阳更火属性的东西吗?金乌的颜色越来越红,很快变得跟发暗的血差不多,而且全身妖光流溢。

孙威捅了我一下:快看!它好象是活的,那只腿伸出来了!果然,金乌尾巴下面的腿,正在慢慢的伸出来。

脖子也开始转动,只是很僵硬,一格一格的慢动作,象是生锈了,让人恨不得扑上去给点些机油。

接着,它的翅膀也慢慢的伸展开来,我正觉得这不是什么好鸟,要想办法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之时,鸟左顾右盼着,忽然恶毒的看了我一眼,翅膀扑棱两下,昂首挺胸的从屏风上款款走下来了,屏风上只留下一片水蒙蒙的雾状的东西。

我顿时感到一股烫热扑面而来,就象被放在烤架上的快糊了的鱼,全身上下都在冒烟,甚至感觉自己的肌肉被烤得滋滋响,全身的水分也一下子就被抽走了似的,嘴唇焦裂、口干舌苦,同时仿佛有一朵躁热的邪火在心里往外拱,立刻心浮气躁、心烦意乱、心神大变。

孙威拉了我一下:老俞,快闪开!滚!我邪火冲头,粗暴的一甩胳膊,差点将他扑拉个跟头。

金乌斜着眼睛睨视我,眼神炽热热邪恶。

我跟它对视了二三秒,无名的怒火烧得我不能自己,骂一句:瞅你妈个叉!*!抽宝剑就奔它去了。

这么冲动根本就不是我的性格,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短剑不见得能对付金乌,它是火属性,火克金,正克我这口剑,但仍然不管不顾的大骂着扑上去,照着它肚子就是一剑。

金乌翅膀一拍,打在短剑之上,一股极热缘剑而上,烫得我直跳。

滺幽书萌 uutxT.COM 铨蚊自板月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十八章 燃烧火鸟 字数:3422‘呱呱呱!’它引亢叫了一句,语调很怪异。

在此时我满肚的愤恨中,听来就觉得它妈的是在骂人!日你妈我骂回去,直接问候太阳,又挥着剑往上冲。

孙威那边也冲来,掏出电棍绕到金乌屁股后头,就往它的鸟菊花里塞。

感情人家第三条腿可不是白长的,轻轻一抬,将孙威踹了出去,同时一翅抽在我腰侧。

它的力气甚大,而且就象是块烧红的火炭,虽然不见火星却有极高的温度,我给这一翅扇得眼前发黑,腰骨欲折,肌肤一凉,衣服被烧糊一大片,是明显的翅形痕迹。

我见孙威躺在地上不动了,不由一阵惊慌。

身体上的伤痛还好忍,但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那种焦灼煎熬的滋味简直让人发狂。

我怒吼一声,不知死活又冲上去。

什么叫飞蛾扑火?这就是!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这么莽撞就等于是送上去给人揍,但在心火的烧灼下,有种狂暴的冲动,就认为这么着舒服、解恨。

放到中医上说,这种症状叫邪火内侵,内火攻心,内外火毒并用,导致肝火旺盛,人的五脏六腑里,肝胆属木,遇火而受害,人当然失去常态,肝暴胆肥,不知利害,易怒、易冲动了。

这次我有不拿剑砍了,扑上去抱金乌的脖子。

我们的高度差不多,它一嘴向我头上啄来,我一低头从它颈下钻了过去。

顺手在它脖子上拔了两大把红毛,烫得我两手全是燎泡。

忙撒手把毛扔了,跑到旁边的阴冰古董架上,抱起一个大大的阴冰瓶子降温。

被我薅了两把毛,金乌脖子下面秃了一大片。

顿时暴跳如雷,拍着翅膀向我追来,反正腿多,它下边抬脚踢、中间用翅打,上头张嘴啄,能用的招全用上了。

这家伙简直碰不得,打它一下倒容易,只是烫得受不了,简直就是两败俱伤。

我不敢还手,也来不及放下瓶子,就被它赶得满殿乱跑。

它身高体胖力气大,但也幸亏如此才不会飞,要不真没我的活路了。

饶是这样,几圈之后,我还是被它赶到死角,坚硬如钩的嘴向我咽喉啄了下来,眼看避无可避,情急之下,我抱着阴冰瓶子往上一迎。

‘噗’的一声,将它脑袋套里面了。

金乌愤怒的大叫‘呱呱呱!’虽然声音在瓶子里显得不如先前脆生。

但我怎么听怎么象是那句最著名的国骂,不甘心吃亏,赶忙原样奉还骂了一句。

我随口叫做瓶子的那东西,它的正式名称应该算是古代‘赏瓶’,这种瓶子口微敞,颈长而细,胜在肚子大。

我是顺着金乌的来势往它嘴上套的,它劲又大,一下子脑袋就钻进去了,颈上羽毛乍开,刚好卡在瓶肩部位,要想好好拿下来是不可能了,除非楞往下拽,这样只怕得把脖子和脑袋上的毛全撸下来(想象一下鸟和鱼撞进网眼里为什么出不去)。

当然,把瓶子敲碎了也能脱身——现代的科学家研究说,乌鸦是一种非常聪明的鸟,会使用简单的工具,小时候也听过乌鸦喝水的故事——不知道金乌有没有智慧,不过我可不能等它想出办法把瓶子打碎了再来啄我,先把它收拾了是正经的。

金乌顶着‘头套’,顾不得追杀我了,忙着上下左右的乱摇脑袋,嘿!丫就算嗑摇头丸也甩不下那个瓶子来呀!我的脑袋也没闲着,考虑人的肉体如何对付高温的火炭?我国民间术法中,‘赤手握火炭而皮肉无伤’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而且流传甚广,许多普通的江湖艺人都会这手,只不过功夫不强的要借助一些药物或者小符咒而已。

在中国武术里,气功练到一定地步,陡手抓火直如儿戏。

眼睛一亮,武术虽然没专门练过气功捏火炭,但咱有两根点金指!我在这两根指头上下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即使不能握火不伤,但也不至于烫到顶不住吧?虽然金乌的温度不低,但我认为它最厉害阴损的地方,在于具备煽动人心里的那股邪火的能力,这招用起来完全可以使人自乱阵脚。

我们日常的生活也是这样,一个充满极度愤怒、焦虑、烦躁、妒恨等等不良情绪的人,绝对会影响到工作水准和人际关系,这种人通常是被自己打倒的。

如果不及时进行心理疏导,严重者有的会自杀,也有的会伤人。

后者知名人士如中国锤王马加爵、韩国双枪将赵承熙等。

这个金乌就不是个正经东西,纯粹的阳光使人精神开朗愉悦,而它却让人心暴如狂。

要不怎么说它是邪法呢!我不再迟疑,左手上去就在它身上拽毛,先拔一撮试试,手指果然不那么烫,这就好办了,立刻又薅了一大把。

金乌大怒,飞起爪子踢我,我一闪身,躲过去,顺手又拽一把。

它‘呱刮’大叫,翅扑脚踹脑袋撞,可能是头上带着东西不习惯,我手脚又灵活,因此屡屡失误。

给我左一把右一把的拔,没一会,就光了脖子。

小样!刚膀子你也打不过我!我又奔它屁股上的毛去了。

金乌见势不妙,飞腿就逃,可惜身上没毛,逃跑不牢,它保持不了平衡,跑的歪歪斜斜,后来硬被我给拔成白条的了!偌大的冰殿里血羽飞舞,里面跑着一个头顶瓶子‘呱呱’乱叫的光腚三足鸟,那身肉倒是雪白肥嫩的很。

妈的!不能这样放过它!老子哥俩竟跟你们折腾了,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

想到吃,我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饥火中烧之下,我也发了狠,非要做世界上第一个吃三足鸟的人不饿!它全身冒火,也许天生肉就是烤熟的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士,我他妈的吃了邪恶金乌,还不得成——烈士啊?孙威被金乌踢了一脚之后,有半天没缓过来,等回过劲来,就冲上来帮我拔它的毛,可惜只拔了一下就被烫跑了。

我抢上几步,纵身上了金乌的背,金乌发了狂,使劲撂蹶子想把我掀下来。

我虽然没骑过鸟,但也骑过两回马,反正技术要求差不多吧,哪是那么容易被甩下来的?只不过裸奔的金乌温度虽然不那么高了,可坐在它背上还是挺烫屁股的。

威子,准备家伙,开饭啦!我两腿死死夹住它的身体,左手搂住其脖子,右手在那光背上拍了拍,手感弹性不错,只是上面有突起的鸡皮疙瘩状东西。

*!这肉怎么长的!也太粗了!金乌‘呱’的一声巨啼,头上的大瓶子里突然一片血雾,它斜着奔出两步,‘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哗啦’瓶子终于碎了。

它的突然倒地令我猝不及防,因此被压在下面,此时一看瓶子碎掉人家自由了,立刻爬起来跑出几步,防备它起来拼命。

可是好半天,金乌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一看,它已经死了,头部仅余的羽毛仍然是红的,但已失去光泽。

不是吧?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和我闹腾呢,才不过说了一句肉粗,就气死了?我实在是纳闷,拔出短剑——我只是想解剖来看看它是什么构造的,其实当它倒地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感觉平时的自己又回来了。

这个时候就算再饿,我也不能吃它啊,别忘了它是从阴冰屏风上走下来的,还指不定是什么玩意哪!杀这玩意,应该和杀鸡似的吧?可惜平时我鸡虽然没少吃,但还真没有亲手杀过!踌躇之下,用剑在金乌身上拍了拍,我准备在其胸膛上部剖开。

当下用左手去按它的尸体,谁知道竟然一下按空,身子向前一倾,手臂穿过金乌的身体一下子戳在地面上,差点把臂骨头戳折了,顿时大疼。

我吸气甩着手臂,纳闷的看着金乌,此时,它雪白的裸尸已在发生变化,颜色变得月越来越空淡,渐渐由实转虚,突然就破碎了,纤细如粉,纷纷扬扬的四处飘洒,那些被拔掉的红羽毛,本来已落在地上,此时也无风自起,漫天飞舞,有的还落在我的头上。

我拈起落在衣上的一枚红羽,还没等做出什么动作,仿佛只是眨眨眼的功夫,满天的细粉和羽毛忽然就消失在空气之中,殿里什么也找不见了。

我有些发傻,如果不是手中还有一根羽毛,刚才的惊险简直如梦里一样。

孙威指着屏风大叫:老俞快看,它又回去了!我抬头一看,果然,在阴冰屏风的正中,那只金乌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是不再做刚才展翅梳翎的傲岸状而是垂头丧气蹲在地上不起来,而且,此时的它仍然是光腚的鸟样,看上去就好象一大只烤好的火鸡。

优优书萌 uUTxT.COm 荃蚊字扳粤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四十九章 毕方之役 字数:3535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是法术还是幻术?古代有流行玩恶搞?嘎嘎嘎嘎......殿堂里传来一阵大笑,声音怪异,粗厉短促。

我回过头:威子,你的声带可能被藏边静子掐伤了,笑起来可真难听。

‘格啦格啦’跟鸟叫似的。

回家得上医院瞧瞧耳鼻喉科,别落下后遗症。

孙威脸色有点异样,说:我没笑,不是我笑的!我皱起眉:不是你笑是谁笑的?难道是我?孙威眼睛瞪的大大的,抬手指着身后:是他!是他笑的!他?谁?我刚要回有,又硬生生忍住了,在孙威眼睛里的影像看到,我的身后,站着一只怪鸟,正好整以暇的用长嘴啄自己的毛玩。

我强自收摄心神,脚下猛的一用力。

蹿出数米远,立即回身观看。

那怪鸟被吓了一跳,歪着脖子看我们。

这是一只大小、模样都很象丹顶鹤的鸟,白嘴,青蓝色的羽毛,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红色斑点,翅甚短,翎羽鲜艳。

它之所以能称为怪,是因为只有一条腿。

真他妈的迷昏!这都是什么怪物啊,刚才来个三条腿的,这会又来个一条腿的!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呢?孙威在一边告诉我:这只鸟也是从屏风上走下来的,我看到了。

我瞄一眼屏风,上面果然又有一块地方变得水雾模糊,看不清楚。

再仔细看,妈妈呦!除了金乌,上面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不下几百上千只。

这要全都能走下来跟我们群殴,谁劈得过它们哪!就算一只一只下来玩车轮战,只怕我跟孙威不被它们咬死也得累死。

这又是什么鸟了?怎么看着眼熟呢?小样,以为改行当飞行员我就不认识你啦?不久是斑点狗的亲戚化妆的嘛!大不了叫你斑点鹤!我正想按过去战场上的规矩喝问‘来将通名’,脑筋一转,想起来了。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鸟应该叫做毕方。

在中国的神话中,毕方是火灾之神,所到之处,必生火患。

传说黄帝在泰山聚集鬼神之时,乘坐这蛟龙牵引的战车,而毕方则伺候在战车旁。

记得好象在一本《五藏山经》还是什么经的书里介绍过,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

称其‘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意思是毕方的名字取自竹木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见到它的地方预示将有大火。

这衰鸟整个一纵火犯哪!为防万一,我抢上去,先在古董架上抱起一个冰坛子再说,孙威赶忙也抄起案边放的一个阴冰掸瓶,那么大的瓶子他也不嫌沉。

来呀!来呀!你它妈的过来呀!我双手举着坛子舞得呼呼响,以拳击手兼斗牛士的步伐,一点一点凑上去挑衅。

毕方的眼睛被我晃动的坛子吸引。

脑袋跟着坛子左转右转,就是不伸过来,看来是吸取了三足鸟的教训。

小样,还挺精哈!我突然伸腿在它那唯一的脚上用力一勾,它也没留神,‘嗽~~~啪!’就给我绊趴下了。

毕方‘嘎嘎’乱叫,翅膀乱扑,好容易才站起来,没等站稳,我在旁边又一伸腿。

‘啪’它又倒下了。

哈哈,一条腿的就是比三条腿的好欺负。

毕方被我摔急了,这次也不忙着起来,全身青蓝的的羽毛都乍开了,红色的斑点就象是流动的火焰,它趴在地上一张嘴,一溜火线向我喷了过来。

我只顾得意了,匆忙间一低头,火线从头上掠了过去,饶是躲得块,脸上仍然感觉到火辣辣,抬手一摸,*!眉毛被烧没了。

我顿时大怒,衰鸟你可太损了!烧哪不好,非烧我眉毛,这不成心毁我形象嘛!你烧我眉毛,我也薅你毛!故技重施,张手就扑上去。

毕方从地上蹦起来,张嘴又是一口火。

*!吐火谁不会啊?民间戏法表演时,先用带有麻醉、收敛、耐高温作用的石榴皮或者硼砂水漱口,然后含一口由五分火油、一分食盐和一分冰片搅成的混合物,点一根火柴就能喷出大火,不比这死鸟的差。

我在思想上虽然藐视敌人,可行动上却一点也不敢怠慢,毕方就跟个甲烷喷射器似的,烧的我和孙威哇哇怪叫,忙不迭的逃窜。

这样被追打的滋味可不好受,得想个法子收拾它。

我瞄一眼毕方那条粗壮的腿,看来还得在这上面打主意。

甭管这条腿多粗壮,就算跟网上那个三道弯的肥婆‘某某姐姐’的大象腿一样,老子也得把它弄折了。

毕方跟金乌很不一样,金乌全身都是高温的,别说碰,离得近了都受不了,可以归于‘群攻’招式里。

而这毕方来来回回只有嘴巴喷火这么一下子,这溜火再厉害吧,也只能单体攻击,一次对付一个人。

我和孙威挪出一个人来,对付它就容易得多了。

威子,接着!我一手挟着坛子,一手拔出短剑抛给他,还生怕毕方听得懂人话,便来个形体表演,学着它的样子蹦了几下,然后手掌一挥切在自己的腿上,孙威打出个‘OK’的手势,表示明白,在奔跑之中,悄悄的落在后面。

各位看过耍龙灯的吗?也就是舞龙。

过去每逢节日,我国民间从南到北都有这种节目表演。

前面有人高举着龙珠,逗引着后面以竹、铁结扎外罩绸缎或者布匹的彩龙,有‘单龙戏珠’和‘双龙戏珠’之分,以乞求上天让人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我现在就是模仿着曾经见过的耍龙动作,两手举个大坛子,忽而高耸,似飞冲云端;忽而低下,象入海破浪,蜿蜒腾挪,上下翻转,一会碎步小跳,一会儿大步跨越;蛟龙漫游、龙头钻裆(穿花),头尾齐钻,龙摆尾、蛇褪皮......也不知道他妈的是毕方耍我还是我耍毕方,反正我们两个都累得气喘吁吁,不过总算把它的注意力都引到我身上了。

毕方也傻,估计从来没看过这么花哨的耍坛子,两豆儿般的小眼睛直盯着坛子转,喷火也多数是瞄准坛子的,我的压力减轻许多。

孙威拿着短剑跟在毕方的屁股后面,运着气等待时机,我突的站定把坛子高高举起,斜眼瞄着。

毕方也停住了,脖子高高昂起,一溜火奔坛子扑来,我顺手一抄,把火线抄进坛子里。

反正阴冰也烧不坏,就算烧坏了也没关系,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两个突然一停,孙威跟毕方来个追尾,直接趴在它的后背上了,造型宛如A片里的老汉推车。

哈哈!你个变态,还想强暴它呀!我哈哈大笑。

孙威这个笨蛋。

毕方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拍打着翅膀往前跑。

同时扭转长颈,吐火去烧孙威。

孙威倒也机灵,扑倒在地往前一滚,挥剑对着毕方的腿砍了下去。

毕方扇动翅膀跳了起来,我一看机会来了,扑上去左手就掐住了它那如仙鹤一样的长颈。

只听‘嘎巴’一声,毕方颈部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不象是骨头,倒象是玻璃。

我也不管它是什么了,挽着它的长脖子,三下两下打了个结。

这下可好看了,毕方脖子上一个大包,抻着脑袋直梗梗,火也喷不出来了,撒腿就往屏风方向蹦。

孙威鱼跃而起,抓住它那条麻杆独腿。

毕方斜楞着翅膀拼命往前扑,冰殿的地面又滑,拖得孙威坐冰橇似的。

我一看他一个人不行,飞身上去抓住孙威的腿,‘砰’的一声,我们两个同时撞在阴冰屏风上,顿时眼前金星乱闪,差点被撞晕了。

缓了一会儿定定神再看,毕方已经不见了。

我们两个一起在屏风上找了半天,左下角的火焰中,有一个脖子打着结的单腿鸟老老实实的趴在那,耷拉着脑袋,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老俞,我看咱们把这破屏风打碎了得了!老这么往外跑怪物,谁受得了啊!上面还好几百个呢!我立刻同意:我看行!搬过一只阴冰掸瓶,用力向屏风砸去。

‘哗啦’一声,掸瓶碎了,屏风上却只有一个小白点。

不行,太硬了——换金号毛巾!孙威顺嘴接了一句广告词,然后说:把屏风推倒!对!我们两个一人一边一个,抓住屏风拼命往前用力推,屏风却稳如泰山,根本连晃都不晃!这玩意怎么这么重?不是直接铆带地面上的吧?我低下头去看。

孙威指着殿中的宽大的条案,拿这个撞!不信撞不开!我一瞧,这东西长约三米,宽有一米五,厚度在三十厘米左右,整个一块大冰坨子,怕也得有上千斤。

憂幽书擝 uUTxT.COM 铨汶子扳月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章 险中求胜 字数:3538这东西咱们俩抱得动?笨!抱不动不会推啊?下面是冰,不是砂地!呵呵!我干笑一声,再次承认孙威比我聪明细心。

当下两个人来到条案的一头,调整好呼吸,一同用力推。

这种阴冰和普通的冰不一样,如果是普通的冰水,只怕条案早已与地面凝结到一起,那我们就没辙了!而阴冰给人的感觉更接近于水晶或者玻璃这一类的,光滑如镜,始终保持独立完整。

条案虽然大,但好在地上滑溜,在我和孙威的大力推动下,缓缓的向屏风的方向滑去。

我们渐渐加速,条案运动的越来越快,眼瞅着就要撞上屏风,突然一股反作用力从那头顶可过来,停在了屏风前。

我抬头一看,屏风里伸出一只大角,正顶在条案的另一边,抵住了不让前进。

这是一只怪兽,外形如豹,全身赤色,只是头上长着一只独角,它大半个身子还在屏风里,只有一个角伸出来,正跟我们比力气呢。

是独角兽吧?孙威问。

我瞄着屏风里怪兽的身体,它的屁股上有五条线状物,我敢跟你赌,如果这五条线不是尾巴,我把它们吃了。

不是独角兽!我一边用力推,一边说。

那家伙力气太大,条案渐渐被它顶了回来。

好象是传说中的狰!这东西是我和毕方一起在书上看来的,书上说有一个‘章莪之山,无草木,多瑶碧。

所为甚怪。

有兽嫣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应该就是面前这个家伙了。

它推着条案使劲往外挤,先只有一只角在外面。

接下来露出脑门,然后整个脑袋钻出来了,再一看,前爪也出来了......说什么也不能等它全爬出来,还是趁它卡在屏风当中,先灭了再说!威子,你先跟它顶!我去看看!孙威正使着劲呢,脸都憋红了,怕泄了气,不敢开口,只是用力点头。

我绕到条案前边。

看我走近,那只狰口中发出愤怒的‘昂昂’吼声。

声音大得刺耳,一边顶条案,一边拿前爪捞我。

我笑嘻嘻的看着它。

嚷嚷啥?嗓门大你就有理啊?老子专治各种不服的!一指插向它的眼睛。

这只狰机灵。

头往回一缩,闪了开去,孙威趁机推着条案向前好几步。

它一看不好,又把角伸出来抵住了。

你***!治不了你还叫兽医!我拽出短剑,在它头上独角的根部开挖,‘嘎吱嘎吱’的声音简直令人牙酸。

同时使劲踹它脑袋,挖一剑踹一下。

现在演艺界、职场上流行‘挖角’一说,就是打我这儿开始的!嘿嘿!狰一边和孙威顶,一边被我虐待,脑袋被踹得跟个大土豆似的,‘喀嘣’一声,角折了,它终于承受不住,‘吱溜’一声,缩回头去,屏风上它的影子恢复成线条状的没角动物。

这次再也不能怠慢了,要快把屏风打碎!我纵身跳开,正要去帮助孙威,一转头,发现屏风偏左上的部位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动物,正一只手握着什么东西,一只手做抓耳挠腮的困惑状。

我揉揉眼睛仔细看——倒了我!那不咱家悟空嘛!记得在冰殿,悟空挠孙威被我教训之后,就跑到一边生气去了。

然后我们和金乌、毕方及狰连番打斗,就没注意它去哪儿。

什么时候它也跑屏风上去了?老俞,你快来帮忙,这东西太沉了!孙威喊。

先不能撞!悟空在上面!我指着屏风说。

悟空!那只死猴子!撞死了省心!话是这样说,孙威仍然停了下来。

它上去干嘛?里面有母猴?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悟空是公还是母呢!悟空这丫的越来越不象话,前次在怪塔里就跟变形金刚似的,这会儿又跳到屏风上去跟我捉迷藏玩!等它出来,非好好揍一顿不可!有点发愁,悟空在上面,应该怎么办?它是自己主动去逛逛的,还是被摄进去的?怎么样才能把它弄出来?把那片阴冰挖下来行吗?阴冰是收摄生物阳气的,悟空一个僵猴子跟着凑什么热闹!嗯——也许那些东西不单纯是法术作用产生的怪物,而是真正的生物被阴冰吸尽阳气,形成僵兽僵禽,以精魄渗入阴冰之中。

悟空虽然只是普通动物,但它也是散尽阳气形成的僵类,道理相同,所以才被摄入屏风吧?我用拳头锤着脑门,不住苦笑。

人家各种上古有名有姓有来历的怪物一个接一个往出冒,咋就我们悟空不争气出不来呢!不会是这里面的世界也跟我们单位一样,选拔人才一要看会不会潜规则,而要看家庭背景,还要讲究论资排辈吧?要是那样,估计人家出来转悠八百遍,也轮不到我家悟空这个长相一般、家世平平、没资历、脾气还挺大的‘刚毕业大学生’。

老俞你可得快想!我看这个鸟又有点不对劲了,这次好象是凤凰!孙为指着屏风火焰中的一个羽毛灿烂仪态高贵的鸟说。

这只鸟的身体正在急剧的膨大,长长的尾羽抖开如锦。

撞碎屏风顾忌悟空,不撞孙威我们哥俩有小命难保,眼看那只凤凰就要出山,我一着急,提剑就往还在屏幕里的凤凰身上捅。

‘叮’的一声,剑在屏风上滑了过去,我的手腕震得发麻,上面却仅留下一道浅浅的滑痕。

不行,屏风太硬,又要换‘某号毛巾’了!这一关的布置很有几分古怪,水火的相克,落实在这里是以阴冰克制上古火类禽兽,但现在,非但见不到二者间的克制反应,反而有一种水火和谐、刚柔调济、相辅相成的感觉,火力不见衰退,阴冰的功用也未曾减弱。

可是,我们最初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异状,是悟空抓孙威时,将那片薄薄的冰页打碎,之后屏风上才渐渐出现变化的。

莫非那冰页——确切的说是冰符,才是左右这个局变化的关键?如果那样的话,我再弄一个冰符,不知道成不成。

爪子!爪子出来了!孙威指着屏风探出的一只大爪子喊,掏出电棍去电,那只爪子攸的缩回去,我刚要松口气,屏风上的火凤凰又伸出另一脚来,孙为立刻又去电,凤凰立刻换脚。

孙为刚把它这只脚电回去,屏风上又有一只什么怪物露出了鼻子,孙威的手也利落,一电棍杵了上去。

然后又有另一个东西伸了蹄子出来......孙威拿个电棍,左一电右一电上一电下一电......这真是考验功夫,满屏风不时的伸出东西,孙威飞快的电来电去,虽然手忙脚乱,但居然也能跟得上,看来平时没少玩打地鼠!我看着满屏风上的动物,除了先前被打败的金乌和毕方,和我们那个不争气的笨悟空之外,身影全部隐约入雾却活灵活现,看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这帮玩意儿要搞集体暴动。

老俞,你别站那看热闹了,电棍快没电了!孙威急得喊我。

别吵!我怒声道,没看我正在想问题嘛!要想破局,就要打破其水火相济的平衡局面。

阴冰,当然要以纯阳之气克之——在这个盗版的桃源里,最纯阳的就是我那极品处男血了吧?看看手背上的伤口,说什么也舍不得再放血了——自己本来都饿的不行了,失去血过多,再晕过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嘛!想个屁!孙威急了,你再不快点动手,我把它们全放出来,给你开丫的动物园!好吧!那就退而求其次吧,自己的衣袋里还有不少朱砂呢,用这个制符效果也是不错的!我伸指在口袋里沾了朱砂,边拍屏风上不时冒出来的禽兽肢体,边运指在屏风上按照冰符的纹样,写了一个符。

写完一看,屏风上照样鼓包,那些怪物根本没理会,还一个劲的往外挣哪。

*!你那什么鬼画符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孙威这会儿忙活得差点把脚也搬上来,火气大的要命。

我也奇怪呢!这符怎么不管用呢?*!突然想起来了,符是要和咒语配合着才有威力的,反符当然也是如此。

我照虎画猫,又不懂咒语,如果能起作用,那可真是成鬼在画符了!反着画的符的咒语虽然不会,可是正着画的倒记得很清楚。

那张冰符正过来是‘太一正灵符’,咒语是‘太而如初,一而无辞,正浩乾坤,灵圣未元......什么什么的!’要不,咱们换正符试试?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算是激起异变也说不得了!反正也没别的办法,就爱咋地咋地吧!優U書盟 UUTxT。

cOM 全汶自扳越渎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一章 移形换位 字数:3525只微一踌躇,圣人有言道:死马当做活马医、死猪不怕开水烫、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死死死的不吉利,不过后边还有一个‘生’嘛。

心一横,口中念念有词,食指在屏风上画下了‘太一正灵符’。

耳边突然响起奇怪的啸声,声音非常的尖锐刺耳,仿佛是地狱里传出来的。

我只觉得头脑微微一阵眩晕,定定神再看,眼珠差点没掉出来。

眼前仍然是冰殿,家具物品也都在,地上的碎冰片和屏风前的大条案也在,屏风上的奇禽怪兽也在......只是,我看着它们的视角,却和以前不一样了,感觉它们离我很近又很远。

正在感觉奇怪,面前踱过一只鸟,是那只毕方,似乎很不习惯脖子上的‘领结’,一边走一边抻脖子。

侧过头又看见,金乌光着腚在殿角,仿佛小姐卖春时被警察抄个正着,因为没有衣服遮体很害羞的样子。

狰肿着个大脑袋在地上走来走去,看上去很兴奋,而一只骄傲的火凤凰站在古董架上伸颈高啼‘喔喔喔’——这凤凰怎么和公鸡似的?它倒是会叫不会叫啊?难道也跟丑小鸭一样的遭遇?鸡窝里长大的?我正看这凤凰冒充鸡不爽,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了!它怎么是站在古董架上的?我揉揉眼睛,没错!不单凤凰站在古董架上,那边的一张冰椅上还趴着一只赤虎,条案上有几只大鸟唧唧喳喳的互相狂吵,一只半大的熊踩着个掸瓶玩杂技......我‘咕咚’一声,载倒在地,却发现孙威早就躺在地上了。

我们两个互相看看,然后抱在一起,心里那个憋屈哪,差点放声大哭。

完了老俞。

你简直太有才了!我打小就认识你,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有才呢?!孙威心酸的说。

我错了!我该死!我有罪!威子你骂我一顿吧!要不打我一顿也行!我垂头丧气的说。

我再笨也知道这会儿他不是夸我呢!我那太一正灵符一下去,还真他妈的起作用了——不知怎么搞的,把屏风上所有的动物全放出去了!这也罢了,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还把孙威我们哥俩整进屏风里来了!我伸伸胳膊腿,身上一无挂碍。

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如果不是视角问题,根本发现不了自己进了屏风。

爬起来试着走走,前后左右哪都去得,但不论怎么动,脚下都是冰洁澈骨,仿佛无边无际一样。

我东掏西摸,拳打脚踢,处处都是虚空,和站在正常的空间感觉一样。

但又感觉有很大的不同。

折腾了半天,我又发现一个令人郁闷的事,不论我怎么折腾,怎么走,眼睛所看到的视角都不曾有半丝改动——这意味着,我自以为自己走出好远,但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动地方。

我趴那儿喘气!*!我他***要抓狂了!我不打你,也不骂你!孙威趴在我身边,满怀酸楚,我现在想打想骂的是自己,我他妈的怎么就这么信任你这个半瓶醋二把刀四门斗三脚猫,把这条老命交到你手里呢!现在可他妈的好,不但命交到你手,还得交代到你手!我被骂得老羞成怒,脸红脖子粗,孙威嘴太损了,骂人还带绕口令的,不过想想确实是自己的错,怕招来他更多的话,只得忍气吞声。

正有气没处发,觉得有什么东西碰我的腿,低头一看,居然是悟空。

顿时大怒,一把揪只它后颈,骂道:都是你这个闯祸精,就不会老实在哪呆着,没事你跑这里来干嘛?连累老子也跟你进来!悟空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一把抱住我的腿。

去!一边去!老子烦着呢!我把它拎到一边。

孙威在旁边冷嘲热讽:你自己笨,找猴子麻烦做什么!我愿意!管得着嘛你!冰殿里这会儿挤挤攘攘真跟马戏团似的,数百上千的禽兽们可劲的撒欢。

我在屏风里看着它们,想起现在自己的处境,唉!总算明白动物园的动物是什么心情了。

悟空看我生气呢,又爬了过来,讨好的看着我。

去去去,那边玩去!我赶它走,同时思考出路。

悟空突然呲牙一乐,顿时吓了我一跳。

自从和它混到一起,这还是第一次看它乐呢。

我还以为僵猴子不会乐的!笑什么笑!瞧你笑的,跟哭似的!悟空果然捂着脸,脸上做出哭泣的样子,皱鼻子抹眼泪,惟妙惟肖。

我顿时心软:喂!你还真哭啊!我也没说什么啊!不就是让你一边凉快去嘛!那是为你好,这地方太热,我怕你上火......悟空突然两手按在胸口,做出西子捧心的样子,袅袅婷婷来回走了几步,虽然形容丑陋,但却别有一种千娇百媚的风韵。

接下来,它又做出愤怒状,戟指大骂,也不知道是荆珂刺秦还是击鼓骂曹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曲目。

是我有毛病还是悟空出问题了?如果我没毛病,那悟空铁定是被什么玩意附体了?呃,放着我和孙威两个大活人在这儿,有什么东西如此没有眼光,附到一只僵猴子身上啊?用力擦擦眼睛,仔细看悟空,发现它跟平时长的不一样了。

心里有点不踏实,不是孙悟空碰上六耳弥猴了吧?它脸上带的这是什么玩意?跟个面具似的。

这......这不是麻花嘛?!麻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以被抻成薄薄的一个假面,悟空把它罩在脸上,随着动作,假面上做出各种表情,忽而轻颦浅笑,忽而横眉怒目,忽而刻薄讥诮,忽而娇羞垂首,悟空在这些表情的变幻中,一会含情脉脉如江南少女,一会箕距袒腹如关东大汉......晕啊!这哪是悟空啊,这分明是一表演艺术家嘛!我在一边热烈鼓掌,孙威也给吸引过来,连声叫好。

悟空在喝彩声中,表演的越发卖力,窜蹦跳跃,翻筋斗玩劈腿,表演猴拳,一整套功夫做得完整又漂亮,显然受过极好的训练。

收势之后,它居然拱手为礼,然后捧着两只小爪到我们面前不住鞠躬。

我怔了一会,突然明白了,急忙在兜里找出几枚硬币放到它的掌心,悟空高兴的跪下磕了一个头,又跑到孙威前面讨钱,孙威忙也给了钱,这次悟空给他翻了个筋斗。

看着它熟练至极的动作,我认定悟空绝不是只野猴子,生前的主人一定是打把势卖艺跑江湖的,它被训练得简直太好、太专业了。

而那个麻花被拽卡可这么象面具,它八成真的就是面具成精,而且一定是悟空过去表演时常戴的,不然悟空干嘛老抓着它不放!我摸着悟空的头,心中疑惑不解,悟空在怎么成了僵猴子的?它的面具——麻花。

又是怎么掉到盗版桃源中的竹楼里的?悟空乖乖的蹲在那里,脸上的面具立刻做出小鸟依人状,肉麻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悟空和麻花的时候,我要做的,是想办法出去。

不然早晚被阴冰吸成僵尸——僵尸也就罢了,可被镶在屏风里,还是一僵尸标本。

那些禽兽类的东西是怎么出去的呢?当然,这是指在我跟孙威进进来它们出去之前,与我们车轮战的时候。

仔细回想之前的情况,它们出来的时候,好象身周围起了一团水隐隐的雾气,水雾不就是水嘛?这些东西是火属性的,克制之物起了变化,禽兽们便活了,而且因为水之变,屏风布局性质也有了微妙的改变,所以它们便能够出去了。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这样,怎么样激起水的变化呢?除了这几百CC的血,身边没有任何跟水有关的东西......我猛的站起来,背对着孙威,拉开裤子,放了一泡水。

呵呵,差点忘了,咱还有至阳的法宝童子尿呢。

虽然我的岁数离童子还是远了点,但可确确实实是童的!因为不知道管不管用,我也没跟孙威商量,省得他又罗嗦。

喂!你憋不住去那边尿去,还让不让人活了?孙威嚷。

热尿落地,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模糊,身周突然起了大雾,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就象个盲人一样,伸手一划拉,先把悟空抱起来,又抓住孙威,试探着向前迈出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眼前越来越清晰,等到终于能看清楚了,赫然发现我跟孙威是站在屏风前。

终于出来了!我们根本来不及松懈,便感觉到无数的小火球、大火球、疾光火线、爆裂火焰、三级火墙术......向我们喷过来。

滺U書盟 uutxT.Com 铨文吇扳越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二章 脱身而出 字数:3546群殴开始了!我跟孙威几乎同时缩身躲在身边的条案下面,两人使个眼色,拼命顶着条案向前撞去。

也知道禽兽们都跑出来了,撞碎屏风也没有用,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让它们有家归不得!而且这辈子都别想着回去!就跟很多的神话传说似的,仙女妖精什么的洗澡呢,被一穷小子偷去衣裳,于是这仙女妖精的回不去家,便留下来成了他的老婆,从此穷小子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要吃有吃要穿有穿要钱有钱......终于发达了。

不过如果这些禽兽回不去家,想留下来当我老婆,那我可不干哪!忽然屁股上一热,不好!着火了!我急忙坐下来,将屁股按在阴冰的地面上。

那边正有一个不知什么鸟伸着勺子状的大嘴,到条案下叼着孙威的衣服往外拖,孙威回手把电棍扔进它嘴里,然后这只鸟就跟得了脑瘫似的,不住晃来晃去。

威子,这里交给你了!我就地一滚,从条案下滚了出去,迅速接近古董架子,抄起上面的一个三足冰鼎,狠狠的对着一个正张大嘴巴放火墙的狮子砸了过去,想当年玩传奇游戏的经验证明,PK时要先秒了对方阵营里的法师,法师的火墙和疾光电影最是讨厌,皮粗血厚只会肉搏的战士往往吃亏在这上面。

冰鼎砸的挺准,那头火狮子被砸出一溜跟头。

我又抄起另一个东西,把一只疯狂吐火球的熊砸躺下,然后再对付下一个......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身边所有能搬的动的都被我当成暗器,就差冲着它们喊‘向我开炮’了。

一时间,冰殿里火焰腾腾,冰碴四溅,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哪!我这里一边忙活着吸引动物的‘炮火’,一边注意保护自己的老命。

如果给喷上火,非直接变成烤鱼片不可。

在满屋里会弄火的禽兽中,我想要白痴‘完壁’之身,难度可太大了!唉!想我俞越生平一向‘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善念为本、慈悲为怀、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尽蛾罩纱灯......’最大的坏事也这是放过两三次火而已,怎么报应来得这么快啊!忙里偷闲,看了孙威一眼,他正撅着屁股,拼命往前顶条案呢,条案缓缓移动着。

我一看,这哪行啊!这么慢的速度,哪里是‘撞’屏风,分明是触摸嘛——还得是母亲触摸孩子的那种!躲闪着禽兽们,我跑到屏风后面。

后退几步,脚下猛然用力,腾空而起,一膀子撞向屏风。

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就山。

先前,我们也曾试过推屏风,但它非常沉稳,孙威我们两个联手都没推动。

这次我也没什么把握,拼了老命撞这一下,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哪知不知道是不是动物全出去放风了的缘故,屏风仿佛变轻了,给我这狠命一撞,顿时向前倾去——‘唏里哗啦!’屏风倒地,摔得粉碎。

我则‘砰’的一声掉在条案上,怕被袭击,也顾不得疼痛,急急的坐了起来。

只见满屋很嚣张的怪物,齐齐的撒开腿爪、乍着翅膀向我扑过来,势如疯狂。

*!这帮家伙要玩命了!我吓得魂飞天外,抱着头,一骨碌滚下条案,这时候发了疯的禽兽们已奔近了,看这架势了,不用吐火,每位吐一口唾沫也能把我淹死!或者准备来个更干脆,几百上千的禽兽一齐上来,肉山战术,直接把我压成披萨。

孙威大叫一声,扑上来护住我。

此时,禽兽们‘忽悠’一下,全涌了上来。

我跟孙威同时闭上眼睛,完了,这么多玩意,被她们踩也踩死了。

然而等了大约半分钟,身上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满室禽鸣兽吼的嘈杂突然就不见了。

我屏住呼吸,又等了几秒,悄悄睁开眼睛——咦?禽兽们哪里去了?只见冰殿里一片狼籍,到处是碎冰片,然而刚才那批怪物,却一个都不见了。

我推推孙威:威子,我眼花了,你看看难帮东西哪去了?孙威也睁开眼睛东张西望,然后啧啧称奇。

看来误打误撞,还真把它们消灭了!从地上站起来,我猛然想起悟空,它可千万别再跟着人家凑热闹一起跑了!悟空!提声喊了一句,它攸的从一座椅下蹿了出来,牢牢的抱住我的腿。

我把悟空抱起来,它的脸上居然还戴着麻花面具,这次是一个奸臣的大白脸。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找路出去。

正要招呼孙威,发现他聚精会神的看条案。

我走过去,看到原本光滑莹致的条案上,现在居然满是半虚半实的雕画,仔细一看,竟然都是那些突然不见了的禽兽,裸体金乌、领结毕方、猪头赤狰......都在。

莫非是看到屏风碎了,大家集体移民到条案上落户了?威子,别管那么多了,咱们得出去了!我推推他,两人开始在殿里找出路。

冰殿的四壁非常光滑,我和孙威把能找的地方都早遍了,也没有发现门。

又想起武侠小说里常用的机关暗门,于是重新开始,殿里是凡稍微特殊一点的东西,全被拍拍打打左旋右拧上拔下按的折腾一遍,可是想象中的机关暗道根本就没出现。

我仔细思索进来的过程,虽然进来的路未必便是出去的路,但多想想总是没错的,好歹也可能有点线索可寻的;在竹林里追孙威和悟空,然后象踩到肥肉一样往下陷,然后是下沉的感觉——我们进来的时候是坠下来的!我不禁抬起头向殿顶看去。

冰殿很高,殿顶距地面大约有五六米,站在下面看,仍然是如玉如晶的阴冰质地,承尘也是光洁如镜。

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正中心似乎有一处地方微带氤氲之气,冰质不象别处那样剔透。

于是在地上捡起一大块碎冰,瞄准那地方扔了上去。

碎冰一碰到那块殿顶,便没入进去,悄无声息就不见了。

我仰头等了半天,也未见落下来。

成了!应该就是这里!孙威半信半疑:你确定是这里?别钻进去之后,被转移到外太空!我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也不等他回答,自己比量距离,垂直高度大约有六米,相当于二层多高的楼,但是爬二楼容易,想要在这四壁冰滑的地方爬上去,再在冰殿天花板上悬空着爬到这上面——除非我手脚上长吸盘。

孙威瞧了半天,解下背囊,翻了翻,在里面找出一捆小指粗细的登山绳。

我拿过绳子,思索怎么样才能把绳子固定在上面。

灵机一动,我招呼:悟空,过来!悟空听话的蹲到我脚边。

我将登山绳牢牢的缚系在它的腰上,语重心长的说:悟空啊,我把你抛出去,你看看外面的情况啊!如果能出去,就想法子把这条绳子固定住,然后我们才能出去!也不知道悟空是不是听懂了,眨着眼睛不言语。

不过就算听不懂又如何?反正还是得这样做!希望全寄托杂它身上了。

我把悟空抱了起来,在它的脑袋上亲了亲。

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距离,威子,准备!孙威点点头,双手合握。

我远远的退出去,助跑,然后猛然发力,凌空跃起,去势将尽的时候,孙威在我脚下用力一托一送,我身形再度上升,此时算上我的身高,已到了距地面四米多的空中,我拼力将悟空往上一抛,对着殿顶正中那片氤氲之地抛了出去。

悟空尖叫一声,继续向上窜起,脑袋顶进那块地方,然后整个身影都消失其中了。

我从空中落下,着陆时就地一滚,卸去余势,望着地上迅速上升的登山绳,心里默默的说:悟空,我们能不能出去,全看你的啦!绳子上升到一定程度,终于不动了,地上只剩下一小卷。

孙威拾起绳端看了看,我这卷登山绳是十五米的,现在大约还余有一米多,这样算起来从殿顶到外面,还有七八米的未知空间。

我接过绳子,轻轻的拉了一拉,上端似乎被卡在什么东西上,只稍微一坠,便扯不动了。

手上再加大点粒度,仍然扯不动......直到我试着差不多能承受我一百多斤的体重了,绳子仍然没有脱落的迹象。

我心里非常高兴,咱家的悟空真聪明啊!威子,我先上!如果外面一切正常,我用力摇绳子,然后你上来!嗯!孙威说。

你自己小心些!你也小心点!这地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就什么都别观,往上爬!我嘱咐完他,攀住绳子,向上爬去。

憂滺书萌 uuTxT.cOm 铨蚊子版月渎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三章 又见故人 字数:3544感觉到绳子蓦的绷紧,怕上面撑不住,急忙加快速度。

当我的头钻进殿顶的氤氲之地时,眼前突然便灰蒙蒙的一片,仿佛陷在胶里,有浮力,但身形沉滞,而且感觉到几乎不能呼吸——这里氧气怎么如此稀薄?我被鳖的脑筋直跳,拼力向上爬。

好在虽然行进困难,但距离并不长,大约一二分钟,眼前突然亮了起来,身上的沉滞感也减轻了,口鼻里也涌入新鲜的空气。

终于出来了!我一激动,手竟然松开了绳子,正觉得只怕要糟,便发现自己跌落在草地上,周围竹林杂着桃树,还有一大票男女僵尸,看得我那叫一个亲切!哈哈!原来没掉回去啊!吓了我一跳!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转目间,瞥见悟空,心头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悟空正抱着一颗碗口大的毛竹,登山绳仍然系在它的腰上,连它带竹子绕了好几圈,因为承受我的体重,它的腰勒得跟小孩子胳膊那么细,幸亏还有根竹子,要不它得被勒成两截的。

饶是这样,它也被勒得呲牙咧嘴。

我的好悟空!在这一刻,我下定决心要把它带回北京,人家养狗,我养狗!哪个部门和个人敢不让,老子跟他们死嗑!那根登山绳,便那么笔直而突兀的悬在空中,根本就不知道另一端伸向何方。

如果说是伸向异度空间都有可能。

我赶紧上前,先把悟空解下来,将绳子的一端在毛竹上绕了一圈,然后再系在自己的腰上,这样拉孙威上来的时候,他的体重主要是由竹子承受的。

我用力摇摇绳子,没几秒种,遍感觉到绳上的力量,我为助孙威一臂之力,用力往回拽绳子,悟空也上来帮忙。

几分钟之后,空中突然出现孙威一颗孤零零的大脑袋,我吓了一跳,差点把绳子吐鲁回去。

急忙又用力,总算把他整个认为内从虚空中拉了出来。

孙威‘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居然一声不响,爬起来抱住悟空就亲。

把悟空吓得‘吱吱’叫,挥舞着爪子又要挠他。

我急忙把悟空抢回来。

行了行了你。

知道你激动,也不至于这样表达感情啊!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我们悟空没准还是处猴呢!孙威‘嘿嘿’直乐,把登山绳收回背囊。

我们两人在地上休息半天。

前路漫长,还得继续行走,于是抱着悟空领着僵尸又出发了——咦,我怎么感觉有点象电视剧《西游记》的意思?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没,除霸道,斗罢艰险又出发。

又出发......孙威大概和我有同感,轻声哼起这歌歌。

悟空竖着耳朵听,面具的表情笑眯眯很神往的样子。

我看到它,想起它生前不知道有怎么样的际遇,有一歌歌蓦的兜上心头:五百年。

桑田沧海,顽石也长满青苔。

长满青苔!只一颗,心儿未死,向往着逍遥自在,逍遥自在。

哪怕是野火焚烧,哪怕是冰雪覆盖,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不知道有谁记得,这只歌是六小龄童版的电视剧《西游记》里。

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在冰雪雷电中苦熬岁月,而天庭玉皇大帝及众神、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和西天众佛举行庆功宴,在觥筹交错中播放的歌曲。

歌曲有种英雄末路的苍凉和悲壮,但又充满着昂扬不屈的斗志,我小时候看到那个镜头,再听到这支歌,甚至还被气哭过好几次。

即使现在长大了,心也硬了,这支歌仍然能触动我心里和柔软的地方。

不知怎的,我现在怀抱着悟空,这支歌的旋律就从心里悄悄的流淌出来。

这次一直往前走了半个来小时,我们很谨慎的行进着,但沿途却没碰到什么异样。

现在回竹林已被走过大半,竹木渐稀,看来离出去也不远了。

老俞,你热不热?我怎么热得浑身出汗呢!孙威一边擦汗一边问我。

热啊!我稍微解开了领口。

空气中热流窜动,我已汗流浃背,身上粘乎乎的难受,如蒸桑拿。

这不是冬天吗?可是这儿的温度只怕比北京三九的天气都闷热,怕得有四十五六度吧!早知道这么热,我抱个阴冰家什出来啊!这天气,我都快中暑了!拉倒吧你!你当那阴冰是什么好东西哪?侵蚀人的生气阳气,十分的邪恶!我跟你说,咱们在那里待的时间不短,还不一定有什么后遗症呢!搞不好咱们俩都得大病一场!我一边和孙威说话,一边寻思,这么热的地儿,可能是又要出事!正想着,头顶竹叶‘簌’的一声轻响,我警觉的抬起头。

这个地方被阵势控制着,如果不是法术突然变化引起异常,平时是无声、无息、无风、无动,简直就是一片死寂。

所以头上这一声虽然微弱,但却足够引起我们的重视。

正在仰头观察着,心脏部位突然有一阵锐痛,不是被利器割伤的那种疼,而是被一种无形的杀气笼罩控制的感觉。

我心里打个‘突’,几乎来不及细思,整个向前扑去,同时脚在孙威足下一勾,将他也带倒在地。

三道寒光在我上方掠过,‘叮叮叮’三声,斜斜的钉在一枝水竹上。

这是三只锋刃锐利的星形镖,呈三角形,在竹上钉入极深。

日本忍者暗器!我被惊出一身的冷汗。

如果不是奇异的第六感,肯定已中暗算了!暗中出手的人,绝对是藏边美代!藏边静子已经交代了,但她还在。

这个女人比她的妹妹静子老辣的多,我们几度交手,都未曾正式见面。

想起她为了救藏边静子,居然不惜砍下妹妹的手来,那种狠辣决断,实在比她的功夫还要让人心寒。

看来她被孙威喷的僵尸粉解了啊!山中不知岁月,我们进来早就超过一天一夜二十四小时了!我全神戒备着,一跃而起。

藏边美代判断错了。

她如果先向孙威出手,孙威肯定避不过去,只要他一伤,我心必乱,则她不露面已占了八分的胜算。

但是,她可能是恨我最多,所以宁肯选择我下手。

哎!不管多么冷酷的女人,有的时候总是让情绪控制理智的。

竹林中,依旧无声,藏边美代一招出手未中,立刻隐匿起来。

我望向暗器射来的方向,她绝对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潜伏,否则虽然当时情况危急,但她如果移动过,必逃不过我的耳朵。

那么,藏边美代会躲在哪里呢?如果我是她,会藏在哪里?忍者最重要的功夫就是隐遁之术。

一滴水,最好的隐形是溶入江海;一颗砂,最好的隐形是放进沙漠;一个人,如果想成功藏匿,就要混在人堆里。

我的身后,‘人’可是不少的!男男女女,一两千还得挂零。

如果她藏在其中,那还真是难找。

本来藏边美代的衣着也好认,但我敢肯定,她必趁我们不备时,跟其他的僵尸换过衣服了。

我们的僵尸又老实,不会保护个人财产,还不是任她予取予求啊!孙威也想到了:老俞,我看那个人就在这群僵尸堆里!是!我笑了笑:她以为藏在这里面,我就找不到了?哼!也太小瞧我俞某人了!哈哈,就是。

有咱们俞大师在此,任她什么妖魔鬼怪也无所遁形!孙威捧着我说话:老俞,咱们怎么办?你吩咐,我去干掉她!嘿嘿嘿!我伸手入腰包摸出三张符,然后冷笑一声——这是跟孙威做暗号呢。

大家一定注意到了,我俞越微笑、坏笑、奸笑、哈哈大笑,皮笑肉不笑......都有,却很少冷笑。

因为我比较讨厌这个词,每逢看到别人书里的人物很自已为是的左一个冷笑,右一个冷冷的笑,就觉得这人很能装B。

不过这时候,我也冷笑一把,以孙威对我的了解——他很粗俗的形容了这种了解,说是我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肯定知道我别有用意。

老俞,你要用千死千挂的法术?孙威嘴里胡诌着,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

这些话当然不能翻译成日语,所以为防万一藏边美代听不懂汉语,还可以让她在他的表情上产生疑虑。

于是我接下来假装义愤填膺的指着僵尸群中暗器飞来的方向大声嚷嚷,仿佛是要用极厉害的手段对付。

而他越来越恐惧的劝阻,两个人做了一会儿的戏,后来他终于屈服了,但却表现的不情不愿,脸上担忧不已。

我指间挟着三张符,耍了几个正宗的道士造型,藏边美代虽然是忍者,但她的老公藏边弥月却是专门修阴阳道(忍术中注重法术的一派)的,耳濡目染也能明白点,不玩真的吓不着她。

幽憂書盟 UuTXT。

CoM 诠纹子板越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四章 阴阳和合 字数:4473架子功夫做足,我狞笑一声,用日语说了句:去死吧你!三道符向僵尸方向扔去。

其实,我扔的这三道符,没有加持任何法力,就相当于扔三张草纸一样。

最重要的其实是先前和孙威的一番做作,说这一招叫敲山震虎也行,叫打草惊蛇也没错,我就是要给藏边美代造成心理压力,让她自己跳出来。

只见僵尸群里,蓦的蹿出一个‘五四学生妹’,一枝忍刀射向竹林深处,随后她缘绳而起。

我喝了一声彩,这女人动作真是利落,不过,她快,我的草上飞也不慢,脚下一用力向她射去。

悟空动作更快,只见空中一道灰影,它已落到‘五四学生妹’的背上,一爪子下去,‘五四学生妹’身形一顿,衣服被撕裂了,露出里面褐色的忍者服。

这么一耽搁,我已赶了上来,左手两根手指在她左肩上一搭,然后用力一捏,‘喀’的一声,将她的左臂卸了下来。

‘五四学生妹’不惊不叫,右臂反掠,攻向我的咽喉,指间微芒闪烁。

我急忙缩身避过,擒住她的右腕,一拉一拽,又将她小臂从手肘上摘了下来,‘叮叮’几声,数枝飞针从她指缝间掉了下来,针尖带着黯蓝色,一看就是喂过毒的。

这女人简直太剽悍了!两条胳膊被我下了,却只是闷哼一声,撩阴腿又无声无息的向我跨下袭来。

我急忙抄住她的腿,一扭一甩,再将她的左腿从胯骨处摘下。

然后索性将之打倒在地,把她右腿也卸了!老俞!漂亮!孙威跟了上来,大力的拍着手称好。

悟空也跟学着他拍手,面具上是兴高采烈的表情。

我故做谦虚的拍拍手,哪里哪里,这是大家的功劳嘛!如果不是党和国家的栽培,大家哪里能配合的这么亲密无间!我只是替集体领奖的嘛!刚才我摘藏边美代四肢的这一招,其实并非什么高深的功夫,就是人为的是肢体‘脱臼’,只要对中医或者武术有点研究,便不难做到。

很多中医正骨科大夫、甚至高明的按摩师,都可以轻易的将人的肢体摘下或者装上。

在中国武术中,也有很多功夫是专门卸人骨节的,大家也都耳熟能详,比如分筋错骨手,大、小擒拿。

还有鹰爪功的一些招势,这些功夫流传甚广。

现代有些门派为了不同的目的,将其不太重要的招法宣传出去,虽然真正的绝技尚是保密,但如今已不难找到基本功法。

只是,名利社会,良师难求,现代人不是投师无门,便是误投师门,又或者想仅凭自己揣摩领悟学习,只是要练得大成谈何容易。

我虽然知道这些武功的秘技,但一来练之不易。

而所用到之处甚少;二来任何功夫没有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工夫难得大成(即使是我保命防身的点金指和草上飞,也是从小练到大的),因此从来没想过提要去修炼。

我露的那一手,只是因为研究法术的副产品——由法术而涉猎了中医,又由中医而学会‘错’人家的骨头而已。

藏边美代被我卸得跟一块肉似的堆在地上,四肢软的象面条,奇怪的扭曲着。

仔细打量,她大约三十岁,面容倒也清秀密植是一双眼睛充满怨毒和恨意,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想用日语问她话,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半天,我说:威子,你告诉她,藏边弥月不是咱们杀的!我的日语不如孙威远矣,只好让孙威当翻译。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四!藏边弥月之死我们虽然脱不了关系,但天地良心,的的确确不是我和孙威下的手!嘿嘿!我当然不会欺骗寡妇的!孙威按我的话翻译了过去。

藏边美代平静到可怕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激动:那么,弥月君,真的是死了?她用日语问。

我点点头,很遗憾,当时......事出意外,我们救不了他!我仍然没有说谎。

只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当时还来得及,我会不会出手救他。

藏边美代沉默片刻:我妹妹呢?你们把我妹妹怎么样了?!#¥#%¥%%......孙威把藏边静子的事情讲给她听。

藏边美代惨然一笑:这样也好,我跟妹妹,本来就没想活着回日本!只是不能和你们同归于尽,实在是遗憾的很!我们并不想伤害你,是你要杀我们!我犹豫了一下:如果你发誓以后不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就把你肢体接上,放你走!哎!明知道斩草除根才是最正确的,可我还是不忍杀人哪!藏边美代唇边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咕哝一声:没必要了!报仇不成,我有什么脸独自回去!一家人全死在中国好了!她的头突然向侧边歪去,肢体虽然不能动,上面的肌肉却一阵剧烈的抽搐。

啊!做为一名医生,孙威本能的上前救人,可是只检查了一下,便站了起来,脸色很难看:老俞,她死了!服毒了!毒药好象就藏在她的嘴里!我也默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早听说日本忍者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防止被俘败露机密,都在嘴里藏着毒药,以备随时自杀尽忠,今天算是见识了。

好半天,我苦笑了一下,说:她也算求仁得仁了!她们姐妹两个都死在这里,也算有个伴!死在这里,也用不着安葬,从我这些僵尸男女,到新近的眼镜、横肉男等人,大家都是露天待着的,就不要搞特殊化了吧!孙威默默的点点头,叹息一声,我们并肩离开。

空气中仍然是那种难当的懊热。

这盗版桃源是极阴的地方,根本就不应该有这么热的温度,而且我身后跟着这么大一群的僵尸,每人的阴寒之气差不多都算得上一台中央空调。

现在居然镇不住高温,也只是古怪。

哼哼,八成是‘那话儿’又快来了。

正想着这个问题,悟空突然将两只爪子按在眼睛上,表情害羞的‘吱吱’叫。

干嘛这是?我疑惑的看看前面——哈哈!前面竟然是一对赤裸的男女,叠加在一起,正在表演A片。

男的表情亢奋,女的神色媚荡,显然正在逸兴神飞之时。

两人的赤身上全用朱砂走着符文。

这里还有!孙威指着左侧方。

那有两个人在玉女吹箫。

随后,我们又发现无数对裸体男女,身画符形,或立或坐或躺,以各种不同的动作交合,每个人的神情都沉浸而投入。

只是动作是静止的,说是表演A片,其实更象是一副副立体的活春宫。

数了一数,一共是十八对男女,当然也已是尸体了,一点都没有死人饿呆板。

这十八对男女年纪都不大,虽然身上都没穿着衣服,但从发式上,可以看出全是明代的。

孙威在一边感慨: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哪!一个动作做了几百年,也不嫌无聊!我嘀咕了一句,幸好自己平时没少在网上看A片三级片和宾馆偷拍什么的,实战经验虽然为零,但眼界还是比较开阔的,换个抵抗力弱的人来,只怕当场就得喷血。

忽然想起一事,咱自己是钢铁战士。

可其他人不行啊!看到这些黄片现场直播,悟空一个僵猴子都臊的直捂眼睛,身后这些男女僵尸们还不直接跟着它们学坏了啊!一想到可能会‘群尸玩过界’,集体大乱道,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赶紧的防患于未然,回身对着它们喊:大家闭眼,转过身,此处儿童不宜,打码打码!男女僵尸木然的看着我。

老俞,你别发飙了,它们要听得懂你的话,我都输你点啥的!孙威说:我觉得这些东西有古怪,***,本来就热的不行,看了活春宫,我就更想脱衣服了!当然有古怪了!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党是怎么教育你的?要时刻带着三块表,忘啦?我琢磨着,盗版桃源里当不当扬不扬摆这么一幕,是唱哪出戏呢?男女交合,听上去很色情、很淫荡、很鄙俗,其实却只不过和吃饭睡觉一样,是人类的本能之一,是世人自己将之弄得神神秘秘难以启齿。

在佛道两界里,一方面主张禁除淫欲,一方面也对这种人类繁衍必不可少的行为有不同的定义和解释,还设有专门管这种行为的神佛,有的流派修行之人修到高段必须要男女合籍双修才能更上一层楼。

比如佛教密宗,便有‘欢喜佛’。

传说印度崇尚婆罗门教的国王‘毗那夜迦’残忍成性,杀戮佛教徒,释迦牟尼派观世音化为美女和‘毗那夜迦’交媾,醉于女色的‘毗那夜迦’终为美女所征服而皈依佛教,成为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

欢喜佛的造型是明王与明妃裸身相拥而立,以老树盘根之势交合。

这在修行上叫做‘先以欲诱之,后令入佛智’,恰好暗合了佛教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利用‘空乐双运’产生了悟空性,达到‘以欲制欲’的目的。

在我国藏传寺庙中,供奉双身欢喜佛的庙宇不在少数,但参观者受佛性感召,望之心中却一片平和,不起丝毫欲念。

而修密宗‘欢喜禅’的,也一般都有女伴同修。

在中国的道教中,合体双修的流派就更多了。

例如丹鼎派,就要用到女人为炉鼎;阴阳派,认为阴阳配合才能成丹,人体的内丹修炼也须男女双修才能炼成;双修派,以男女阴阳载接修炼为宗旨,将房中术和行气术结合升华——双修派丹法也要用女鼎,但不同于房中御女术,其目标也不是追求性高潮的房中之乐,而是采取先天一炁结丹长生。

传说双修派中有几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如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和已是中国武侠世界神仙般的人物‘张三丰’等。

不过在此要声明一下,我只是根据一些流传下来的道教典籍如实记述,可未曾确指吕洞宾和张三丰当年修行的时候也用到‘鼎器’,卫道之士和吕洞宾及张三丰的粉丝们,实在犯不着开口骂我,要骂您骂著作典籍那人去。

老俞我上述这番话,其实只是想说明白,有些事情,人为的遮遮挡挡反增诱惑,而如我这样坦坦荡荡的倒是心无杂念。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正所谓智者见智,淫者见淫!此时,这对对男女杂合的裸像毫无遮掩的呈现在眼前,我毕竟不是圣人,修行也离‘智者见智’差得远呢,所以还是觉得有点脸红。

只是心中却一片宁静——刚才还以为自己定力有多深呢,现在看来,其实还是法术作用!因为这八成就是一座以参‘欢喜’而入‘禅’,以炼‘双修’而‘结丹’的阴阳合和阵。

由于只是静态的场面没有变化,我也看不出阵法设置是依据佛道两家哪派的法门的,不过,照一直以来所见情景,我认为它应该还是佛道兼备的——其实我一直认为,‘天’只有一个,‘人神’也只有一类,佛教也好、道教也罢,甚至伊斯兰教和基督教派,虽然大家的拜祭修行方式不同,理论阐述不同,表达方式也不同,但所追求的终极目标的实质内涵是一致的。

优悠書盟 uutXt.Com 诠蚊子板粤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五章 前世如幻 字数:4515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象有一种植物,有的地方叫玉蜀黍,有的地方叫舜王谷,有的地方叫禹谷、玉谷、御麦、玉麦、玉秫、玉茭茭、玉茭子、玉稻秫、玉高粱、玉秫秫,在国外却称之为CONN一样,其实,都说的是同一种东西——玉米(北方土话也叫棒子)。

脑袋里面乱跑马车,眼看越寻思越没边,我急忙拉回思路。

我也不太明白,这座阴阳和合阵摆在这里有什么用,按道理来说,在破除竹楼白毛石、石臼螭吻、铜塔五谷米术和阴冰殿喷火禽兽之后,这里应该出现一个火的阵法,而其中的镇克邪物是金属性的。

此时此地温度奇高,空气闷热,这和推测中的火阵比较*谱——可是摆在这里十八尊的赤身男女起什么作用?我皱起眉,在草地上闲走。

交合正浓的男女倒也不是和火没关系,人家所说的欲火焚身、干柴烈火都是形容这个场面的——咦?莫非这就是那个火阵?只是它与前四个实体阵局不同,是一个抽象意义上的火阵?想到这个,胸中豁然开朗,立刻换种全新眼光看黄片直播,顿时觉得不一样了。

在中国术法中,‘九’为极数,十八对男女,恰是‘九九归一’,‘一生万物’,生生不息,循环不止之局,这意味着,要破此阵,得先改变九九归一之象。

那位看官说了,看你费了这么半天的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这还不简单,搬出一对裸尸,‘九九归一’局不就完了嘛,剩下别管‘八八’、‘七七’还是‘六六’、‘五五’都没用了!要是这么简单,那感情好了!老俞直接做个法术,把大哥您摄进来。

请您棒打鸳鸯,踹翻几对男女交合尸,替我破阵去!这十八对尸体,在数量上是暗合了‘九九归一’,但这只是表象,稍具法术常识的人便会看出来。

但要注意的是,尸体们排布的方位,是一个‘卍’字。

‘卍’和‘卐’(后者向右旋,后来被希特别勒利用。

此后文内提到这个字,皆以第一个向左旋的为主)是上古时代许多部落的一种符咒,在古代印度、波斯、希腊、埃及、特洛伊等国的历史上均有出现,后来被古代的一些宗教所沿用。

最初人们把它看成是太阳或火的象征,以后普遍被作为吉祥的标志。

‘卍’字中文一般读作‘万’,意思是‘吉祥海云相’,也就是呈现在大海云天之间的吉祥象征。

它通常被画在佛祖如来的胸部,被佛教徒认为是瑞相,能涌出宝光,能集天下一切吉祥功德。

就是这么一个象征着吉祥和功德的东西,此处却被以男女尸体布成了邪阵,来集结阴气邪魔——切!不是我小瞧希特勒,他仅会用这个符号当党旗标志,与中国人相比太小儿科了!我堂堂中国上下五千多年的文明史真不是吹牛的!我越看越叹服,布阵之人太有才了,将道家的循环不息和佛家的‘卍’字符咒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而且和谐有致,凶险暗伏其间。

如不留意,根本察觉不出。

许是看我半天都沉吟不语,孙威沉不住气了:老俞,想出法子了吗?想出来了!那还不快破!快完活早收工,你还打算在这儿定居啊?我看了他一眼:好!你往旁边站站,我要做法了,这个法术动静大!孙威半信半疑的退开几步。

我反手拔出短剑,在剑上穿了几张符。

足踏天罡步,摆出架势。

大喝一声,开始念咒: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啪啪’!孙威气得照着我屁股就是两脚。

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玩!我‘嘿嘿’一笑,身形向前一纵,落在男女尸体之中。

这个位置是我先前看好的,正是‘卍’字的中心点。

我认为,‘卍’中心点,应该是这个欲火阵的阵眼,就如旋转的东西,正中心总是相对静止的。

曾经有人被龙卷风卷走很远后抛下却不死,即是因为他被裹在平静的风眼里,根本体会不到外面的风雨暴虐。

只是,谁知道这个阵眼,会带来好的还是不好的变化呢?不论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变化,我都做了充足的准备。

提气凝神,以防万一。

可是等了许久,居然什么动静也没有,这倒大出我的意料。

莫非自己判断错了?四周寻望了一会,确实没有什么变化,不禁大是悻悻。

正要迈步出来,猛然发现那些裸体尸体们似乎有点异样-啊呦喂!这帮裸男怎么都长成孙威模样了!我用袖子擦擦眼睛,再仔细瞧,顿时勃然大怒。

他妈的这阵太缺德了!把裸男整成孙威也就罢了,居然把裸女变成我的脸!裸尸们有些动作是十分不堪入目的,先前看别人表演,觉得无所谓甚至挺有兴致的,可一旦那脸变成自己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仿佛真的是自己被人按在那里蹂躏着!心里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我心里陡然窜上一股火!我就*了!凭什么把女的变成我啊!我哪里长的象女的了?尤其是还让那些男的顶着一张孙威的脸,这不明摆着讽刺我们两个玩断臂嘛!刚觉得怒火中烧,气得不行,就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懊热无比,只几秒钟的工夫,从发间、七窍、毛孔......窜出火苗来,顿时被吓呆了,自燃?自焚?自虐?急忙就地一阵翻滚,火势非但未见减小,反而成熊熊大火了。

我甚至听得见骨骼烧裂的‘噼啪’和脂肪滴在火中的‘滋滋’声,亲眼见着自己的肢体被烧成炭般焦黑,心中大骇,自己和火有缘,曾不止一次差点被烤成鱼片,看来这次是真的了!*!今天老子要当邱少云!正在暗暗叫苦,又觉得有点不对,按说被这么大的火烧,我只怕疼也疼死了,根本没时间想邱少云吧?可是我偏偏很有闲心的想到了!这是为什么?我问自己。

答案是因为自己身上一点都不疼,所以虽然害怕,但不失理智——难道自己根本就没着火?刚想到这里,就发现身上的火奇迹般的没有了,而我还躺在地上不住翻滚。

汗!境由心生。

难道刚才我见到的皆是幻象?不管是什么吧,没有真的自焚就好!我赶紧的从地上站起来,刚要拍拍身上的土,却又是一呆。

手臂上明显有烧伤的痕迹!虽不至于真的象焦碳,但痕迹红肿隆起,象被烙铁烙过一样,虽然不疼,却非常明显。

我一阵迷糊!再也分不清楚刚才那火究竟是真的还是幻的!从竹楼一路闯来,这五座阵真是一座比一座厉害!定定神,我再查看阵的变化。

首先发现的是,自己刚才一阵滚动,早已滚离了‘卍’字的中心位置!眼前烟气缭绕,只一瞬间我便仿佛孤身立在海云之间,翘首八方,云海翻腾,茫茫无际,既不见来者,也没有古人;既没有前途,也没有归路......三分寂寞,三分伤怀,三分厌倦,从遥远的天际向我款款走来!刚觉得不妥,眼前景物又有了变化。

云海翻腾间,露出一片丈许方圆的空处,平如镜莹如晶。

上面云雾涌动,演电影般,现出一幅幅画面。

第一幅,一个古代的乡村少女正在出嫁,大红的花轿走在苍凉的黄土山路上,去了夫家,热热闹闹的拜堂成亲入洞房,新郎是一个温厚的农家少年,轻轻挑开红盖头,四目相视,都带了淡淡的羞涩......成亲没几日,少年应征入伍,从此一去不返,新娘生下儿子,含辛茹苦将孩子带大,替儿子娶妻,儿子媳妇却不孝,要将她卖给一个恶汉为妻,于是,它用一根麻绳悬颈自尽,了却残生。

这幅画在女人高悬空中晃来晃去的尸体中渐渐淡出,画面黯了一下,又开始了第而二幅。

战场上厮杀正酣,一个青年将官英勇善战,在敌军中冲杀,斩得敌酋,立功升职,成为人人爱戴敬仰的将军,然后是他和豪族女儿成亲,文武联合,一时炙手可热、权倾朝野,谁知好景不长,老皇去世,新皇继位,他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和宠爱,被派到前线与敌作战,处处受到掣肘,身陷重围之际,与士兵苦苦抗敌,但援兵粮草却被克扣和拖延,无奈之下,他为保存实力,举卒诈降敌方,以图后事。

然朝廷震怒,将其父母妻儿九族皆枭首,他闻讯后,一头撞死在阶上......画面在脑迸裂桃花四溅的惊心动魄中,又变了。

这次好象是在一座青楼,宾客如云,樱红柳绿们与一掷千金的嗯客不住调笑嬉戏。

二楼有一名异常美丽的女子倚栏而立,看来她是头牌红姑娘,脚下有一大群的富人豪客,争机邀宠。

女子神情傲岸,睥睨不屑。

直到门外出现一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美少年,她才面带喜悦的迎上去,然后是携手入内,说不劲的柔情蜜意、浓爱轻怜。

转眼尖红颜老去,满腔热爱也一找散尽,青楼里有了更年轻妖媚的女人,那个美少年也有了新欢。

一个清冷的夜里,她孤单单的独立中宵、形削骨立、衣着寒薄,然后决然从楼上跃下......一幅幅画面如水流过,弹指间便走完一个人生,而且每个画面中的主角都是那样熟悉,他(她)们的欢和喜、伤和痛、爱和恨都让我有锥心切肤的同感,仿佛自己就是画中那个人。

看着看着,我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这些画面,难道表现的是我的前世今生!真的还是假的呀?原来,我的前世竟然如此惨淡,繁华转瞬成空,前路百转千回,最后都是一个‘空’......心中蓦地涌起悲观、颓废、厌倦、慵怠......等等不良情绪,顿觉生而无味,不如归去。

完了!我抑郁了!哭哭啼啼的擦一把眼泪,心中觉得不妙,自己一向乐观豁达,现在竟然悲从中来,觉得人生苦痛不如去死——这种认为‘生而无欢,死而无惧’的想法,究竟是想不开还是想太开?是彻悟了还是着道了?八成自己有莫名其妙的被暗算了!因为我虽然觉得活着不见得比死了快活,但向天机门列祖列宗保证,可从来没动过寻死的念头。

云海漫卷,画面又起了变化。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走江湖卖艺的中年汉子,满脸沧桑,背着道具箱,牵着两只猴子,踯躅走过长街,在一个街角摆开地摊撂下场子。

两这小猴一个敲锣一个打鼓,‘叮叮咣咣’的招徕看客,不一会儿,周围几围上来十几个人。

中年汉子先抱拳说了一套江湖话,大意是初来贵宝地,少了盘缠,请父老乡亲帮助则个。

然后两个小猴子开始表演,它们穿着戏服带着面具,开始作戏......我看着就觉得面熟,那两和小猴子,其中一个小些的长得机灵又漂亮,很象是悟空,而我——这次我感觉到自己的前世情况不太秒,不是那个中年汉子,竟然是那只大猴子!*!还跟悟空成哥俩了!难怪这家后一见我就很亲热呢!原来是老相识——说不定还是老相好,前辈子我跟悟空是猴夫妻、两口子?!前世是寡妇也好、将军也好、妓女也好,虽然下场都挺惨,但总归是人。

这次居然还变成猴了!真他***郁闷!滺幽書擝 uutxt.COM 诠蚊字版月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六章 银甲战将 字数:3509想起自己做猴也不是威风自在猴、逍遥快乐猴、齐天大圣猴,还得被人拿小鞭子抽着扮小丑赚钱,我差点憋屈死!自己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我哭!可如果我是那只大猴,先前在荒寨里和菜青虫打架抢人家内丹的僵猴是谁啊?不是我跟悟空生的儿子吧?我打个寒噤,猴儿子都出来了,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不然没活路了,非当场自刎不可!这个时候画面中,我——呃,是大猴子表演失误,中年汉子举着一根小皮鞭教训它,大猴抱头‘吱吱’叫着,被抽得猴毛乱飞,也不敢躲闪。

我一时怒气勃发,*!你他妈的比资本家还狠了!就算老子做错了动作,打两下得了呗,老子给你赚钱还挨揍,容易嘛我!忘了是幻境,冲上去就抢鞭子!画面微微一晃,我竟然真的冲了进去,当时也没有理会,一把从中年汉子手中夺过鞭子,‘喀吧’一声,折成两截,扔在地上,怒吼一声:放下你的鞭子!这情景好象那部‘最’著名、‘最’有代表性的街头剧《放下你的鞭子》重演,充分反映了在旧社会我们这些穷人,在受苦受难的悲惨生活中奋起反抗的革命精神。

中年汉子呆住了,立刻满脸陪笑,不住的说好话。

我抢上去抱住那只大猴子和悟空藏在身后。

这会我又有点糊涂了,抱悟空也就罢了,如果自己真是那只大猴,我可以自己抱自己吗?一边想着,一边义正言辞的告诉他,要爱护动物,踩猫烧狗都要受到舆论谴责的。

虐待小猴子更不行!如果这两只猴子品种是国家保护动物。

你这样虐待它就是犯罪,要罚款外加蹲拘留所!中年汉子问我罚款是什么意思,我说就是把他兜里的金子银子铜板钱票统统拿出来,交给有关衙门。

他一听急了,捂着口袋跟我嚷,说你那不是抢劫嘛!比咱湘西的匪头子秦二爷还狠哪你!我说不罚款也成,你得把两只猴子交出来。

这是我跟城管部门学的,罚不来钱就没收工具。

中年汉子咧着大嘴说,你收了我的饭碗,还不如干脆点直接要了我的命呢!我们三说两说,中年汉子急眼了,在箱子里拽出一把刀向我扑了过来。

喂喂喂!你敢暴力抗法!我闪身躲过,丫觉得杀城管就能白杀是吧?咱北京可有例子。

卖香肠的小贩把抢自己车的城管捅了,结果到现在还在死刑边缘徘徊!中年汉子狞笑:你不让我活了。

大家一起同归于尽!挥刀疾砍。

咱不跟他一般见识!我掉头就跑。

正在东奔西窜之间,劈空打来一团黑影——有暗器!我躲闪不及,‘噗’的一声被砸在头上。

我差点被砸蒙了。

脑中一阵晕眩,眼前群星闪耀,,好半天,才看清楚,砸我的居然是一只花盆底的满族女人鞋。

那木质鞋底足有三寸,硬邦邦的,没被砸成脑震荡算我便宜。

说也奇怪,被砸了这一下后,眼前倒清晰多了,云海、明镜、中年汉子、两只猴子......包括我的前世今生都消失不见。

眼前仍然是竹林、孙威、悟空、僵尸和那十八对裸尸阵。

我擦了一把冷汗,急忙走到孙威身边。

这个阵太讨厌了,它居然能让人看到那么多的幻象,也不知这所谓的前世今生是真还是假的,但却足够夺人心魄。

孙威伸手过来探我的额头:老俞,我发现你精神有点不太好,可能是压力太大的缘故。

刚才你一会儿在地上懒驴打滚,一会哭天抹泪,一会盛气凌人,干嘛?演戏呢?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脱下那个女人一只鞋扔你,你八成得魔症了!我看看旁边那个只剩一只鞋的清代女尸,简单跟孙威说了自己看到的东西。

孙威哈哈大笑:亏你还是法师,难道不知道所谓万法由心生?这一切的错觉,都是因为你的心不净造成的!我承认他说的对,但是——我把手臂上的红肿烧痕给他看,如果一切都是空幻,我自己臆想的,那这是怎么回事?孙威立刻拿出急救包来检查,疼不疼?不疼!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伤!看上去挺重,就是一点不疼!孙威不笑了,皱起眉看了一会,考虑了下,说:老俞,你听过那个放血的故事吧?嗯?我问。

就是有人做实验,事先告诉一个死囚将被放血而死。

然后将其躺平,床边放大盆,蒙他的眼睛,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割了个小口,血流了几滴就自动止血了。

这时实验者用水管继续往盆里滴流,模仿放血的声音。

死囚不知,以为自己还在放血,慢慢的脸色发白直到毫无血色,最后竟然真的死了!我知道这个,你的意思是心理作用?我自己吓自己?还有一个实验,实验者举着烧红了的烙铁,告诉被实验者要用这个烙他。

然后在被实验者蒙住眼睛的情况下,用一只冷的烙铁按在他的胸膛,同时将烧红的烙铁按在猪肉皮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实验过后,这个被烙铁按了一下的人,身上居然也出现烙痕!我明白孙威的意思,这就叫意志力烫伤,主要是精神作用引起。

我们两个正在讨论我身上伤痕的来历,悟空起了一阵骚动,双臂搂着我的大腿,不住的哀叫,面具表情惊惶、恐惧,还带着眷恋和热切,随即是嚎啕大哭。

我莫名其妙的将它抱了起来,炽闷懊热的空气,似乎有波纹流动,面前空地上,蓦然出现了一个银甲天神。

他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身材高瘦,足有二米五六,从头到脚被一副银光闪闪的甲胄包得个严严实实,甲上以银白色的线条镶着符,手提一枝银枪,缓缓向我们走来。

来了!我精神一振,就是他了!第五座幻火阵里的怪物,估摸着就是这个大个子银甲人!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次终于碰到个‘人’拉!威子,我先上,你小心!老俞,咱们跟人家不一个重量级的孙威从背囊里掏出登山绳,‘阴险’的说:只宜智取,不宜强攻。

知道!他块头大,我不跟他硬碰硬!我笑嘻嘻地,你就瞧好吧!非漂漂亮亮打完这一仗不可!猱身奔银甲神去了!奔得近了,我也有点发愁,这家伙全身都罩着严丝合缝的衣甲,脸上也被罩得跟一张白板似的,连耳鼻口目都没开,想跟他打,简直没地方下手。

妈的!外国的铁面人和《天龙八部》里的游坦之戴的那个还有通气孔呢,设计这副盔甲的人太缺德了,生个孩子准没P眼!他动作迟缓的举着枪,向我刺来——也不知道他打哪儿看见的,刺的位置还挺准。

哈哈,这么慢!我一低头,从枪下闪过,钻到他身后,头上突然恶风压下,不等站稳就地一滚,‘砰’的一声重响,我原来站立的地方被砸了个大坑,都没看清是用什么砸的。

刚站起来,银枪慢慢的又到了。

这次我不敢躲闪,试探着伸手去抓枪,手指一碰到枪尖,一股古怪的力气波浪般袭来,我胸口如被大锤擂了一下,感觉心脏都要被砸碎了,差点就从嘴里喷出来。

我撒手扔枪,几乎‘栽于马下’,急忙转身便走。

银甲战将提枪赶来。

我边走边往后偷瞧——熟听评书三百回的读者都知道,一般战场之上碰到这种情况,就是要用回马枪或者弯弓搭箭射敌人一家伙了!可惜我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有能用得上的。

要不把短剑当飞剑撇出去?咱这柄剑虽然锋锐,但却不知道能不能砍破人家的银甲,不过就冲它薄薄的剑刃,我也不敢冒那个险。

银甲将跑的虽然不快,但腿长步子大,我又不敢快跑,怕把他落太远,只好东拐西拐跑‘之’字形。

眼看孙威把机关布置好了,便向着他的方向奔去。

我三蹿两跳蹦了过去,挥剑斩下一口手腕粗的竹子,来个鲁智深倒提竹扫帚,向那个银甲战将脸上胡撸过去。

一扫两扫三扫,银甲战将被激怒了,加快速度向我冲来,好样的!真乖!爷爷要的就是这样!我敏捷的往后一闪身,银甲脚下一绊,‘扑通’一声,趴地上了!银枪也扔出好远。

孙威我们两人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刚才我去挑敌骂阵,他在后边用登山绳做了个绊马索,这下完全成功!耶!我学着驴脸李咏做了个胜利手势。

優幽书盟 UUTXt.cOM 全文字扳越渎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七章 悟空前主 字数:3672银甲的块头实在太大了,身上着副零碎怕得有个五六百斤,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穿起来的。

这么重的身体,倒地就不容易起来。

银甲双臂在地上一撑,往起一弹。

我纵身上去,落在他的背上,将他踩下去。

从他背部又传来那种捶人心肺的劲力。

这是什么金属?还带传异辐射的?如此古怪!我急忙按着心脏,怕它从口腔里掉出来,然后跳下银甲的背。

银甲身形又往起一弹。

孙威也蹦上去,将他踩倒,然后一脸古怪的表情跑下来。

银甲又要起,我觉得心脏舒服些了,于是又上去踩......什么叫做‘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这就叫!孙威我们俩你一下我一下,踩得个不亦乐乎。

好玩是好玩了,可这样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也不能跟他泡一辈子啊!老俞,想法子揭了他这身铁皮,露出肉来就行了!你说的倒轻巧,照我看哪,他这身皮只怕不是可以穿脱的盔甲,很可能是直接用金属甲叶贴着身体焊死的,根本就解不下来!*!那也得想个法子啊!还用你说,我早就在想了!这不是还没想出来呢嘛!《天机不泄录》江湖奇术中,还真记载了一些‘脱衣法’,比如用金樱子毛为主料制作的一种药物,撒在人身上便可以驱使其脱衣解裤。

但这些都是下五门的手法,一般是采花贼用来对付贞洁烈女的,拿到咱们这里根本用不上。

再说了,我手头也没这种东西啊。

老俞,不行了!我心脏受不了了!我也是!只要一接触到银甲战将这身皮,心脏就抽搐一次,都赶上电击疗法了!他这身皮让咱们在外面无从下嘴,要不就从里面下手!你的意思是——放把火囫囵整个的烧!得了吧你!就知道烧烧烧!这一招你都使了几次了?你不腻,别人看也看腻了!孙威说。

可是,我就是觉得这招有用!火克金,这丫的没准就是怕火的!我也觉得自己黔驴技穷,不过面对一个铁包肉,实在是没地方下嘴。

正当我们愁眉不展的蹂躏银甲战将时,悟空突然冲了上来,一把将我从银甲战将的背上推了下去,我猝不及防差点摔个大跟头。

眼看银甲战将要跳起来,孙威忙跳上去,悟空毫不客气就向他脸上挠。

孙威一吓,也从银甲的背上跌可下来。

我很生气:悟空,你干嘛!这家伙发疯了?悟空蹲在银甲的背上呲牙咧嘴。

疯了你!快下来!我伸手去抱它。

悟空两只爪子紧紧抱住银甲的腰,说什么也不松开。

*!他是你爹呀!我心里痛麻,银甲战将已经利用这个机会,从地上弹起,奔我就扑过来。

我扭头就跑。

孙威一看不好,上前就解登山绳。

老俞,接着!他拎着绳子的一头,向我抛了过来。

我纵身接住绳子,我们俩一人拽着绳子的一端,向银甲战将腿部兜去。

7银甲吃过绳子的亏,也学的精了,直身一跳,在绳子上跃了过去。

呀嚯!小样还挺有心眼!就不信治不了你了!我跟孙威使个眼色,绳子又用力的兜了回来,银甲又直身跳过。

娘的!孙威我们用力摇绳,银甲就在绳子上跳来跳去。

一、二、三、四......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成跳大绳了嘛!老俞,再这么跳下去。

估计得破吉尼斯世界跳绳纪录了!孙威愁眉苦脸。

死悟空还抱在银甲的身上不肯松开。

这定息绝对和银甲有暧昧的关系,搞不好......灵机乍现,银甲没准是悟空生前的主人!脑子里闪过在幻象里看到那中年汉子的形象——虽然高度不同,但身形还真有些神似。

至于身高,这快地儿除了不养活人,什么都养,菜青虫也被养的跟公共汽车似的,僵猴子象个大金刚,谁说就不能把死人也养高了的?要是那样,这副盔甲岂不是也可以随着身高增长延长了吗?咦耶!看来这金属比较有个性,是一种性质柔软的东西,也许我真可以试试用剑是不是能割开。

想到这里,我把绳子一端系在一根竹子上,威子,你继续!孙威答应一声,继续摇绳子。

我重新拾起先前砍下的竹竿,截下一段,又割了一条衣服,将短剑绑在竹竿顶端,这就做成了一枝长长的剑矛,提起来向银甲刺去。

虽然枪甩没了,但银甲也是用过枪的,今天让你开开眼,看看我俞越的俞家枪法。

上一枪下一枪左一枪右一枪......我提枪四处乱扎,瞅哪不顺眼捅哪儿。

银甲战将一边跳绳子,一边躲闪,一没留神,给绊了个屁墩!我剑矛趁势向下,在他的小腹处划过,,着力处甚是柔软。

随着剑刃,那件银甲被破开一道尺许长的大口子,‘哗啦’一下,银甲人的小弟弟跟大甘蔗似的骑着二轮车破甲而出,小腹上也露出古铜的的鲜润肌肉。

肌肉一见风,有几秒钟之内,转为焦黑,迅速干枯脱水,同时甘蔗变花生。

银甲‘砰’的一声躺倒了,悟空趴在他身上捂脸‘嗷嗷’叫,做伤心大哭状。

我示意孙威先别过去,远远的又在银甲上连划了十好几剑,将衣甲割得七零八落,终于露出里面完整的身体。

现在,这副身体已经缩得跟个悟空差不多,头部也仅仅跟颗香瓜似的,自动从面胄里脱了出来。

我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看,发现这个人骨骼变形得太严重,双眼微微睁着,面容狰狞,根本已看不出生前的面貌。

不禁叹了口气,不管是谁,总之生前也是个可怜的人!想仔细检查一下他的尸体,悟空挥着爪子不让我*近。

真是翻脸不认人!无奈之下,我拾起一片衣甲,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金属,但却发现甲叶内部涂着一种胭红色的药粉,闻之有股淡淡的硝味——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个人,是活着被封在盔甲里面,生生闷死的。

悟空,让我看看这具尸体行不?我做出一付和蔼可亲的模样,跟悟空打商量。

悟空只是哀哀的哭,理也不理我。

悟空,我只看一眼,然后就还给你!一狠心冲上去抱起悟空,就不信它一点交情都不讲,真的忍心挠我。

悟空‘吱吱’大叫,挺给面子,居然没用它那双大爪子毁我的容,只是气得拼命揪我的头发。

我忍着疼,威子,你检查一下那具尸体,看看是不是活着被闷死的!哎呦!妈的死猴子,你还真跟我玩命啊!!孙威哈哈大笑,迅速去检查尸体,没几秒钟,他抬起头回答:他的口腔鼻腔内都有红色的粉末,确是活活窒息而死!我脱手放开悟空,丫的抓着我两把头发,扑回到尸体身上,抱住不放。

我疼得揉着头皮,*!再晚放一会,这死东西非把我脑袋拔秃了不可!老俞,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一种邪恶的法术,利用硝——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普通的都是白色结晶,可以入药、做炸药。

那红色的粉末是赤硝,性阳大热,火力十足。

这种法术是用硝把人活活的腌起来,使人即使死了,魂魄也不能脱体而去,非常恶毒。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的灵魂还被禁锢在这副残躯里?我认为是这样的!不过,现在咱们把他从赤硝里放了出来,他也算解脱了。

抬头看看四周,我看这一关差不多就算过了,咱们得接着走。

好!孙威答应着收拾物品。

把短剑解下来交给我,竹竿自己拿着当手杖。

我看看没良心的悟空,还是不忍把它一个扔在这里:悟空,我们要除非啦,你跟不跟来!悟空不说话(汗,它当然不会说话),但也并非一点表示都没有,抹抹眼睛,抱着那具尸体等着我抱它。

你想都别想!我明确拒绝,就算我不怕它再薅我头发,也不能抱着它和那具尸体一起走。

悟空只得自己抱着变形尸体跟在我们身后。

金木水火土五阵算是破了,此时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一直弥漫在竹林里的那种压抑竟然一扫而空。

又走不多远,终于离开了竹林。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算是有点盼头了。

又走出十几米,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不禁回头一看——全体男女僵尸都站在竹林边上,不再跟着前行。

UU書盟 UuTxt。

Com 全汶吇板月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八章 秀娣来也 字数:3583孙威搭茬:你说的,它们十送红军,现在可能算是送到望红台了!你不说是望乡台?找找有没有卖孟婆汤的!我正跟他胡扯,心头蓦地掠过一个场景:一个全身长着紫毛的僵尸与一个长着黑毛的僵尸,正瑟缩畏惧的抖成一团。

我大叫一声:秀娣和罗老爷子!差点感激涕零!失去联系这么长时间,二位爷终于又出现了!虽然它们已经长毛了,可在我心里那叫一个亲切。

孙威急忙问:在哪儿?它们在哪儿?我的感觉越发的清晰和强烈,它们一定就在附近,快找找!不用找了!你看那里!孙威指着前面,惊声说。

前面,是一座山峰,峰脚下修建了一座颇为宏大的建筑,青砖、灰瓦、红色的梁柱,正房耳房的有数十间,不象是普通的住家,但也看不出是寺庙还是道观。

娘咧!怎么还有哪!那几阵不是全过完了嘛!我咧着嘴说。

孙威也苦笑。

我喘了几口大气,没办法,天生命苦,该来的躲不掉。

于是硬着头皮拔出短剑,沿着台阶走了上去,孙威走在我身边,悟空也抱着尸体跟了上来,可是走到台阶上面,就说什么也不坑再进一步。

当然是要先进正中最大的房子。

等爬上台阶顶,望着正殿,我有些发怔,这地方刚遭过劫吧?三寸来厚的门窗都被砸烂了,黑乎乎的,好象一豁牙的老太太。

我看看门窗的断茬,折得干脆利落,看样子都是一击必断,而且茬口还是新的,看来也没有多久的事。

再看看别的房子,门窗却又完好,朱门紧闭,窗户上糊着厚厚的窗纸窗纱,在外面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怎么茬啊?不是我们秀娣和罗老爷子干的吧?想想目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还有五哥、秦叔和泰哥。

但这三位捆一块,也没本事一下把这么厚的门窗砸喽。

我站在外面是越看越没底。

最后一咬牙:进去!一猫腰从门上破洞钻了进去。

殿内很深,从门窗透进些光线,所以并不太黑。

但是很幽暗,眼睛适应了半天,才算隐隐约约看清楚里面的结构。

这是一间极长的大屋,我们在外面看是几十间的房子,其实里面并没有做墙壁隔断,就象一个大通铺,但越往里越黑,几米外便看不清楚是什么样。

屋子正中摆着香案。

案子后面似乎供着三尊像,中间的坐着,两侧的站立,因为光线不够,也看不见是什么模样,更不知道是神还是佛。

我在地上拾起一条断的窗棱,找出打火机点燃。

制作了一个简单的火把,去看那三尊像。

正中的一尊全身被一件明朝式样的黑袍笼罩着,连头带脸也全蒙在黑色的帽子里,大马金刀的往那里一坐,气势十分骇人,多看一眼便觉得身上毛酥酥的。

站着的两尊也是同样的黑衣,但却没有蒙住头面,两个面目都是惨白如涂重粉,左边的一个双手合十,右边的却结着天尊印。

三尊像都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不过我可没傻到当它们是泥塑木雕的,这是三具真正的尸体!谁家的尸体待遇这么好,居然被造成像供着?我举起火把凑上去,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关于这三具尸体的产品说明书。

不过,照我从眼镜那里得来的信息推测,这三座像最大的可能是秦氏土匪的祖先。

先前曾说到,从落阴地的荒寨到盗版桃源,是湘西秦氏土匪中某位精通巫术的先祖筹建起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家族多年劫掠来的藏宝。

这一路行来,见招拆招,虽然磕磕绊绊的走出来了,但这位土匪法师的手段实在令我好生的钦佩。

这座殿盖的从外观看,盖的非常讲究,但却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镇符。

这绝非疏忽大意,而是有意为之。

桃源里的尸体和邪物太多太多,旗幡、竹楼、石臼、铜塔甚至冰殿和银甲人、裸体男女的身上......符文随处可见,主要是起镇克作用,令那些东西保留凶煞,但又不至于壮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但自从*近这座殿以来,我还没发现任何一个和符文有关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里虽然放了三具尸体,但人家有恃无恐,根本就不怕它们强大到无法控制,因此不设任何镇物,任凭其自由发展——搞不好还另加法术催化剂,促使其恣意进化呢。

从整个法术的总局中,可以看出秦氏这位巫师是精通佛道界法术的,应该是对生与死有着不同的理解,我们认为活着、会喘气、会吃喝玩乐是生,但在佛道界高人眼里,那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

我们认为人死了一了百了,什么功名利禄都完蛋了,但在佛道界高人眼里,恰恰认为这才是解脱和永生。

这种思想对这位高人的影响,可以从他布的整个局可以看出:这里面尸体如云,显见他没拿人命当回事,但他也没亏待这些尸体,创造了一样极好的养尸之地,象桃源一样的美丽地方,将这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全养成了形——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应该算是一种生命。

甚至可以说,他夺取了这些人短暂的几十年生命,却给了它们差不多等于永远的另类生命。

可惜,他看破的是别人的生死,对自己和亲人的‘短暂的’生命还是非常宝贵的。

因此才不惜弄了这么个大局,来守护抢来的财物。

这种人才也难说是大善还是大恶,为善必然是造福于人类,而如果作恶那也不是一般的危险凶强。

很显然,在我们看来,他走的是后一条路。

而他的后世传人,秉承了他的衣钵术法,当然也不能脱出其巢轨。

扪心自问,如果我也这样看待生死,会不会在自己挚爱的亲人‘短暂生命’逝去后,也让其‘拥有永恒生命’?甚至会不会把自己也弄成所谓‘永恒的生命’?我不敢肯定。

再换一种说法,传统意义上生与死的本质差别就在于,前者有思想和意识,而后者没有,假如死后也有意识思维,那就不应该叫做‘死’了吧?盗版桃源里的僵尸只是能行走,是低级僵尸,在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中,还是僵尸幼儿。

虽然似乎也稍具思想——它们默默的跟着我走,当然并不是看我长的英俊潇洒,而肯定另有他意——但比之高级僵尸,还差得远呢,须要加大修炼力度才行。

而高级僵尸则有意识和思维,甚至可以通灵变化。

想起罗根水生前提过的僵尸的一些常识,紫毛僵已经得天时地利,据说进化的可以通灵变成人形,算是很厉害的了,但在它上面还有更高级的,比如飞僵。

僵尸修炼成妖之后,变为魃。

变魃之后的僵尸能飞,也称为飞僵,据说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能造成赤地千里,算是僵尸之王了。

想想一直以来感觉到秀娣和罗根水的惶恐惊怕,能把我们秀娣这么高级的紫毛僵吓的够呛的,估计得是顶级僵尸王才行了吧?如此推测下来,这三具尸像多半便是秦氏先人,而且搞不好其中之一还是那位布局的巫师高人,他很可能对自己和亲人用了法术,把自己家人养成了高级的僵尸。

或者,这三具尸像被养成僵尸王了?正在琢磨,猛然发现尸像的衣袍上微微起了水纹,袖子也在轻轻的飘动。

不好!盗版桃源里一直是安静而诡异的,这当然不会是风吹衣动,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具尸像——我不知道‘复活’、‘苏醒’这一类的词用在这里合不合适,因此只能简单的称之为——要‘起来’了。

只见中间那尊像无声无息的站了起来,刚觉微风扑面,它已迈下台子,来到我们身边。

我陡然一惊,想也不想推着香案向它撞去。

黑像袍袖在香案上轻轻一按,‘喀嚓’数声,香案碎成数片。

孙威倒吸一口起:丫的整个是暗黑破坏神!我眼光一扫,嚯!香案下还挺热闹,居然藏着两个熟人——熟僵尸!秀娣和罗根水直挺挺的躺在香案下,身体不住颤动,却说什么也站不起来。

我一看就急眼了,妈的你这死僵尸,把我们秀娣和罗根水怎么样了!举起火把就点黑像的袍子。

丫的就算是僵尸王老子也烧死你!黑像身形直着拔起,向我扑过来,动作又猛又疾,帽子被掀了下去,露出一张惨白发青的脸、血红的眼睛和两排呲在唇外的利齿。

它袖下一双曲勾的手毫不避忌,攥住火把的上部一夺,大力之下我差点也被扯过去,急忙放手,火焰在它手里闪了两闪,顿时熄灭。

uU書萌 uuTxT.COm 荃汶子坂阅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五十九章 拳王泰森 字数:3536孙威一见不好,拿着充作手杖的竹竿向黑像抽去,‘啪’的一声,正正抽在它的腰杆上,可惜这家伙简直铜皮铁骨,挨打了没怎么着,竹竿却断成三截,孙威手里还剩下半米多长的一段。

黑像大怒,奔着孙威就上来了,孙威顺手掷出断竹,转身就跑。

黑像如风般跟上,一只爪子已抓住孙威后背的背囊,往回就拖。

孙威用力挣扎,也挣之不脱。

他这背囊是国外的名品,买的时候花了六千多元,不但外形美观、设计符合人体承重和曲线,而且用料、做工都极为精细结实,所以孙威再怎么挣扎,那背囊也撕不开!我估计此时此刻,他肯定是无比深切的怀念中国的假冒伪劣产品。

黑像轻而易举的将孙威拉到面前,另只爪子叉开,向孙威的头颈插去。

我一个急劲,纵身上前,左手在后面勒住它的脖子,右手揪着它的脑袋,拼命往后扳。

孙威趁机把背囊解了下来,终于脱身。

他拾起一块比较尖利的香案碎木,向黑像的胯下乱扎乱捅,嘴里还骂:*!我就不信,你金钟罩铁布衫还练到小弟弟上了!黑像发出一声怒嚎,用力的甩动,想把我甩开,可惜我左手点金指狠狠的掐着它的脖子,想要甩我,要么剁我的手,要么砍它自己的脖子!我一脚插在它的腿间左踢右踹,想将它别躺下。

可惜黑像的力气太大,根本别不动。

*!我就不信弄不趴你!用膝狠狠在它膝弯处猛顶。

这黑像的身体又冷又硬,骨节也是僵的,我撞得自己膝盖生疼,它却连个弯也不打。

黑像见我属牛皮胶的,粘上就甩不去,而对面孙威已经快把它的裤子捅下来了,便暂时不再管我,专心对付孙威。

猛然伸出手,卡住他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

我一看,不好!今天孙威大概触犯什么了,连累脖子遭殃!前次刚被藏边静子掐完,这又掐上了!如果再被黑像扔出去,非当场玩完不可!危急时刻,我脑海中突然‘刷刷刷’闪过古往今来无数英雄豪杰的影子,其中有一个外国英雄的身影在我的心里越放越大,他的英雄事迹给了我无比的启示和勇气,他就是——拳王,泰森!妈的老子和你拼了!我揪住它的发髻,张大嘴,‘啊呜’一口,把黑像的左耳朵咬下来了!我呸!恶心!冰冷梆硬,味同嚼蜡,这叫一难吃!不过,反正第一口也咬了,老子一闭眼,就当它是扒猪脸了!我照着黑像的脸颊乱咬,妈的!你不放下孙威,老子就把你肯啃成骨头!黑像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饿疯了似的,连僵尸都啃,它又是一声长嚎,爪子一松,孙威掉到地上,脸都憋青了。

只怕再晚几秒钟就彻底交代了!孙威坐在地上,一手按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却急得用另只手直指我的后面。

我后面是什么?方自一怔,蓦地想起后面还有另两具站着的尸体,八成是这二位也出动了!急忙松开手臂跳下来,威子,扯呼!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撒腿就跑,孙威跟在我后面狂奔。

由于事出突然,我又慌不择路。

并没有向殿外跑,而是向着这一长排房子地左端奔去。

这一跑可坏菜了!敢情这长排房子是一个高级僵尸之家。

房子内侧几乎每隔五六米就供有一组黑色的尸像,有的时候是一个,有的时候是两三个。

所到之处,黑像们全参与到‘追捕’我们的行动中来。

这些僵尸确实厉害,行动间迅捷无声,出手动作又狠又准,如果不是它们数量太多,配合不好,互相牵制羁绊,我跟孙威早就遭了毒手。

孙威哑着嗓子说:老俞,咱们捅了僵尸窝了!眼看已跑到房子的尽头,再无退路,我心里暗暗叫苦。

威子,想法子把门窗打开!想想那三寸厚的门,虽然我们撞不动,但有‘人’能撞动。

我趁三个黑像去抢孙威的时候,看好角度,快速闪到其中之一的身后,大脚冲它屁股就是一下。

那僵尸被我踢得向前跌去,刚好撞在门上,‘喀’的一声,门被撞裂了,光线透了进来。

我在僵尸间钻来钻去,趁一个黑像没注意,在它脚下一绊,它踉跄前冲几步,‘哗啦’一声,脑袋将门顶开了。

孙威我们急忙冲了出去,黑像们也在后边跟上。

威子,你快跑,奔着竹林里去!你呢?我得把秀娣和罗老爷子抢出来!我匆匆奔了几步。

又想起一事:对了,听说顶级僵尸BOSS能变幻通灵,你可得留心,别傻了吧叽的认错了!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得了!孙威掉头奔台阶跑起,悟空还抱着那具尸体在台阶上伤心呢,给孙威一把捞住了,一起逃向竹林,可惜他脚下不利落,连人带悟空一起滚下去。

我一闭眼!丫还不得摔冒泡喽!不过这会儿我可顾不上他,撒开腿猛跑。

黑像本来分出一部分去追孙威,被我三逗两逗,又引了回来。

这一排房子足有三十多间,我逗引着僵尸一间一间的砸门,跑了一圈之后,三十多个门窗全被砸烂了。

虽然我跟黑像们实力悬殊,但门一被砸开,对我来说,就极为有利了,打不过咱还跑不过吗?僵尸们都是习惯跑直道的,我动不动就来个急转弯,引得它们撞成一团。

与黑像打了这半天交道,我心里也有点数。

这里面,大多数的黑像修行不够,是紫毛僵、绿毛僵什么的,最厉害的就是那个被我咬够呛的坐像,只有它够的上飞僵级别。

它来去如风,追踪如影,力气又大得惊人,而且在追了我们一会之后,它便不再跟着乱跑,而是站在殿中自己原来的供位上,厉啸着指挥别的黑像。

本来跟一群没头苍蝇似的黑像,在它的啸声中,竟然渐渐的进退有矩,而且有的还学会兜圈子、下绊子、打闷棍、装死狗了!我*!难怪就它在正中坐着呢,原来还真是个僵尸大佬!我在三十多个门里穿进穿出,左右插花,秀娣和罗根水就在僵尸大佬脚底下躺着发抖,可我根本站不住脚去看看它们怎么样了。

好容易逮个机会,跑过秀娣身边的时候,飞快的在它脑门上贴了一张符,然后接着跑。

又跑了几圈,抓紧时机又在罗根水的额头上也贴了一个。

摸摸怀里,罗根水送我的小阴锣和摄魂铃都在。

心里默默的念叨:秀娣,罗老爷子,我找到你们可不容易,你们两位可要机灵点,争口起啊!再次路过它们身边的时候,留神着不被黑像们抓住,我敲响了小阴锣‘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然后一边摇着摄魂铃一边念动赶尸的咒语。

秀娣和罗根水的身体弹了两下,终于不再抖动,稍一停顿,便笔直的站了起来。

这么一迟疑,我的左手臂被一只黑像钳住了,捏得我骨头欲裂,秀娣‘嚓’的婶出手,扎进这只黑像的胸膛,往下一划,把它掏了!黑像们动作同时止住,飞僵大佬发出一声锐厉的尖啸。

黑像们群情涌动,一股冷彻心底的阴寒之意弥漫开来。

秀娣和罗根水僵直的身体同时剧烈的震动。

我手臂得脱,疼得连连甩动,咬咬牙:好样的秀娣!跟着我往出冲!什么都别怕!有我呢!咱们秀娣是多好的僵尸姑娘啊,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它和罗老爷子完好无损的送回玛吉寨!加紧的敲着阴锣,我当先向殿外冲去。

因为怕被黑像捉住,所以脚程不慢,但又怕秀娣它们跟不上,所以我跑的路线是‘S’形,跑着跑着,回头一看!倒了!秀娣和罗根水这傻爷俩居然也不走直道,跟我一样玩‘S’曲线!我又好气又好笑,正待招呼它们快点,蓦地发现黑像们追得更加卖力,身后不远,飞僵大佬如飞赶至,这次它亲自出马了!这玩意太不好对付了!我顾不得想别的,使劲敲锣摇铃催着秀娣和罗根水快走。

只要进了竹林,天地就大了,跟孙威和悟空会合,大家利用地利逃出去。

我就不信了,斗力咱们比不过飞僵大佬,难道斗智的也不行?算它再聪明吧,也不过是和僵尸而已!难道生前的智慧还能保留不变?退一万步说,飞僵那脑袋就算是电子芯片的,智慧也能保存下来,可还跟老子差着好几百年呢不是!再牛B,不也给老子咬掉半个脸嘛!我那群僵尸粉丝们还在竹林边静静的站着,眼看我和秀娣、罗根水冲入其中,它们竟然也起了一阵大乱——这还是我认识它们以来,第一次见它们骚动不安呢!不会是对我表示热烈欢迎吧?憂U書萌 UUtxT。

COm 诠纹自坂阅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章 群尸暴动 字数:3466看到飞僵大佬带着黑像们到了近前,僵粉们个个诚惶诚恐,吓得不得了。

我倒忘了,飞僵是僵尸之王,连紫毛僵秀娣都害怕,何况这些普通的小僵尸了。

跑啊!大家跟我一起跑!我大声嚷。

怎么自己跟刘备似的?逃命也带着难民!不过,这几千具僵尸一起乱哄哄的逃,飞僵再想找我们就不容易了吧?既然这样,那就越乱越好!对了,我们自己也得小心这别走散了!我和秀娣罗根水三个紧紧的挨在一起,急急念动咒语,同时在腰包里扔出大把大把的赶尸符洒向天空,纸符纷纷扬扬满天飞舞,虽然这些僵粉们并没有被我用赶尸秘法安置过,但此时此刻,也管不了许多了,有枣没枣也得捅一竿子!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给我这么一通乱搞,僵粉们有的竟然犹犹豫豫的伸出手臂去阻挡黑像的前路,结果因为级别太低,不用飞僵大佬出售,就被其他黑像打的东倒西歪,有的还被撕碎了。

其他的小僵尸稍一退缩,立刻便又有冲上去的。

我心中大奇,这些小僵尸造反啦!莫非它们被害死之后,生前怨气不散,又被镇在盗版桃源之内以自身的阴气壮大此阵,因此怨气弥甚,只怕若非打不过飞僵,早就暴动了吧?当我无意中进入之后,可能是因为自己学了赶尸秘术,在无形中有了某种特殊的‘亲和力’被僵尸们信任,因此它们把反抗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一路跟我走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帮它们对付飞僵王吗?不管是不是象这样,我胸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气!好!咱们就并肩作战,推翻处于统治阶级的飞僵王和黑像!它们多说不超过一百个,咱们家僵粉有好几千,用尸体堆也压死它们!我变换节奏,敲香了阴锣。

锣声其实就是赶尸人与僵尸沟通的一种方式,我现在敲的这种节奏通常是赶尸人在走脚的过程中,遇到野兽蛇虫等危险,不得不驱使僵尸帮忙救命用的。

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因此用到的时候也极少。

僵粉们闻锣之后,再不迟疑,纷纷冲了上去和黑像们打成一团。

飞僵厉声长啸,啸声中充满镇摄威吓!僵粉们除了几个特别胆大的,吓得退下来不少。

叫你妈个头!我把阴锣往怀里一揣,拔出短剑蹿了上去。

兵对兵,王对王,老子为了这群可怜的僵粉,跟你丫死嗑了!还没等我蹿到飞僵的身边,从头顶的竹叶间流星般坠下一个东西,‘噗’的落在飞僵的身上。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悟空。

它不是被孙威抱走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顾不得思考,我大声吼:悟空,挠这丫的!抠它眼睛!*!你别薅它头发,那没用!悟空呲牙咧嘴的在飞僵脸上又抓又咬,一把下去,飞僵一个赤红的眼珠被它挖了出来。

飞僵嘶吼一声,举手抓住悟空,狠命一撕——悟空!我肝胆俱裂,不要命的扑了上去,挥剑猛斩飞僵的肩膀骨节处。

‘铮’的一声如切金属,幸亏我这把剑虽然不知道名字,但钢口却极佳,饶它是铜皮铁骨,也被短剑刺了进去。

我手比较毒,短剑刺进去,飞快的在里面旋转了几下,抽剑出来的时候,挖下它好大一块肉,青白色,却没有血流出。

飞僵的动作一缓,悟空趁机‘吱吱’叫着逃走了——刚才这么一下,它的尾巴被飞僵揪了下来!现在整个一秃尾巴猴,很是影响美观!既然我的短剑能砍得动飞僵,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黑像们被缠得死死的,僵粉们虽然是小僵尸,道行不高,但以十打一、百打一,一个倒下去,涌上来一片,蚂蚁多了啃死象,暂时应该是没问题了。

我现在只需要注意自己不被飞僵碰到,这一仗多半就输不了!只是飞僵实在迅猛无比,我想要不被捞到,谈和容易。

被它逼得手忙脚乱,根本顾不上下手刺它。

这个时候,秀娣猛冲过来,长着紫毛的手平伸出去,从后面卡住了飞僵的脖子。

飞僵反手回去,又卡住秀娣的脖子。

我生怕它一使劲再把秀娣脑袋拽下来,飞身上前一剑刺进它的心窝。

飞僵都没在乎,身形拔地而起,双脚蹬向我胸口,这要踢中了,胸膛非被踢碎了不可!我大惊着后退,但已来不及,正拼命想砍它腿,罗根水从边上窜过来,一胳膊抱住了飞僵的双腿。

飞僵、秀娣、罗根水三个全都摔在地上。

我也冲上去,趁着飞僵两只手和秀娣互掐,双腿被罗根水控制的机会,短剑在它的要害地方狂砍,将它砍的皮开骨断,独自都砍开个大口子,可是它仍然没事一样,生龙活虎、生猛海鲜,只是不住怒吼。

我一看,得了吧!爷今天也不跟你客气了!伸手在身上的口袋里乱摸乱掏,将随身所带的纸符、药物、法器......一股脑的塞进它肚子那个大口子里。

也不知道是哪种东西起反作用了,飞僵竟然猛的发力甩开秀娣和罗根水,在地上弹起老高,一把抓住我的前襟,另一只手向我胸腹掏来。

我只觉得肚腹一凉,心理更是拔凉拔凉的,壮志未酬身先死啊,哥儿们这一百多斤算是交代!输人不输阵!我瞪着眼睛狠狠的怒视飞僵,飞僵只剩一只独眼,也恨恨的盯着我,我们两个对视大约半分钟,它‘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我被带的也趴在他身上,差点来个接吻。

这个动作可太恶心了!我急忙连滚带爬的翻下去,躺在地上先摸摸肚子,外衣都被撕开了,胸膛和肚子都露在外面,可是上面却一点伤痕都没有。

莫非自己没被它掏了?在肚子上按按,确信里面的零碎都在,顿时放下心来,哈哈!原来这飞僵刚才是回光返照,倒吓了老子一跳!不过......这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样是死什么样是活,不把它彻底灭了,保不准一会又蹦起来吓唬我!我拿起短剑,把飞僵的尸体割得一块一块的。

老子给它分尸!然后撒向蓝天大海、扔遍祖国各地,看你丫有那个本事化零为整重新‘木乃伊归来’不!差不多就行啦!再切都成饺子馅了!孙威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一抬头:你丫跑哪去了?打完仗才来!这家伙脑袋上怎么顶着一个大血包?让谁揍的这是?妈的!我一不小心掉台阶下面了孙威说,不过我发现了一个东西!什么东西?我看看飞僵的尸块,不行!还得放把火把它烧成灰!不然我老也不翻新。

用它自己的衣服引火,又跑起找了些大殿的碎木头,将尸块点燃了。

火势一起,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嘶呜喊叫。

听着我那叫一难受!说实话,鬼哭狼嚎都比这声音好听!这边烧着,我让孙威看着火,自己上去帮着收拾其它的黑像,这些东西就好对付了。

但数量实在太多,我们打倒一具拖过来烧一具,足足忙了大半天,总算把黑像们全处理完了。

地上的骨灰敛吧敛吧足有两水桶。

看看差不多没事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妈的都要累死我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恨不能立刻倒在地上睡死过去。

一场大战,僵粉们也损失了不少。

此时,它们默默的走到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我坐在地上仰着脖子回看它们——残暴的讲史王已经被铲除,接下来应该是‘叮’的一声,系统提示,你的某某任务已完成,奖励声望多少、经验多少点、属性多数点,奖励一件神器,然后是世界系统刷屏公告,某某玩家成为第一个完成某某任务的人,某某地图正式开放......我心里想着垃圾网游小说里的情节,不知道僵粉们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可惜我没法子和它们交流。

我跟它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男女僵粉们慢慢的回过身,走向竹林。

孙威静了片刻:它们走了!嗯!它们走了!我的心里有一丝不舍,这些可是刚才和我并肩作战的僵尸战友啊!我生平所做最威风的事情,就是领导僵尸闹革命,勇斗僵尸王!将来吟游诗人还不得到处传唱我的光辉事迹啊:帝国历某年某月,圣王俞越带领僵尸粉丝团打败了邪恶的僵尸王。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的此举已掀开了帝国壮大荣耀的序幕,那些僵尸将会是他在征战中威慑四方的铁血部队,敌人闻之丧胆。

在此役,孙威会成为他永远的兄弟......啊哈!我脑子里胡思乱想,嘴里可没闲着:威子,你记得你上小学掀胡同里那个满脸雀斑的孟小丫裙子的事不?U悠书擝 UUTXT。

coM 全汶字扳月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一章 阶底天地 字数:3549哪个孟小丫啊?我怎么不记得这个人?孙威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掀过女生的裙子啊!我笑嘻嘻的点点头:呵呵,那就是我记错了!刚才我疑心病犯了,在试探孙威是不是本人呢!主要是听说高级僵尸可以幻化人形夺人庐舍,我有点担心,万一孙威跟玩网络游戏那样,号还在却换人玩,皮囊还在灵魂换了,我提前哭还的得及!这个时候秃尾巴猴悟空不知又打哪把那具尸体找出来了。

抱着蹲到我们面前。

想起它勇敢的行为,我立刻表扬了几句。

可是一看到它老抱着那具尸体,又有点心烦,得想个法子让它把那具尸体丢下才行,老这么抱着,我都有心理障碍了!忽又想起一事:威子,刚才你说你发现了什么?孙威不满的看着我:现在才问,我还当你不关心呢!你跟我来!我跟着他,走向大殿的方向。

在高大的台阶下,孙威指着一块石碑说:你猜这里有什么?我凑过去一看,这只是块普通的石碑,有一米多高,正面雕刻着四个隶书大子:‘秦氏仙居’!看来我先前猜的还真没错,这殿里养的那些东西就是秦氏现任。

我又转到石碑背面,光滑的石面上,什么字都没刻,本来还以为会有秦氏家族或盗版桃源的简介呢。

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疑问的望着孙威。

笨!孙威上前推开我,指着石碑与地面接触的地方,看这里!我看了看,还是没看出来。

你趴地上看!孙威来按我的脑袋。

我只得趴在地上,往碑地相接处看去。

那是一条极窄的缝隙,贴在地面往里一看,我顿时跳了起来。

孙威得意的说:看到了吧!这么隐蔽的东西,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边问边再次趴了下去,仔细观看。

孙威轻按着头上的红包,说:我从台阶上跌下来,脑袋碰在石碑上,晕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视线正对着这个方向,所以无意中发现秘密!那条缝隙里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它只是一片布料,灰蓝的,质地很厚。

这种衣料穿在身上轻便、挡风又保暖耐磨,一般用来做户外装备。

你要问我为嘛知道的这样清楚,我可以很响亮的回答你。

因为——这件衣服是我买的!临出北京的时候,我特意去户外装备店,买来整套的上下衣,送给五哥地!五哥的衣料怎么会出现在石碑下面?我看看孙威,他的眼睛里也流露出担心。

把石碑搬开看看!我上前去搬。

孙威也来帮忙。

我们俩又推又挪,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这石碑动都没动。

如果不是与地面接触的那条缝隙,我真要当它是长在地下的了。

我擦擦汗,这里不是有什么机关吧?要不旋转着试试!行!左旋右旋?哪边转得动哪边转!如果这个机关被打开过,一定很容易就试出来!于是我们二人又推着石碑左摇右晃。

先向顺时针方向扳,石碑没动静,我们俩又向逆时针方向转,‘咯’的一声轻响,石碑微微一动。

我们大喜,急忙加把劲,手感轻快许多。

跟推磨似的转了大约有二十多圈,‘咔吧’一声响,石碑大大的震动一下,底下伸出数片簧片,我躲闪不及,裤脚被勾在上面,急忙后撤时,‘嘶啦’被扯下一片。

我跟孙威同时明白,为什么五哥的衣料会在石碑下出现了。

那几片簧片伸出,把石碑顶起半尺多高,然后飞速反向旋转,风车似的。

我看的眼都有点直了,合着刚才我跟孙威推半天的磨,是给这风车上发条的!在机关的力量和速度下,殿前巨大的石阶,突然左右裂开,与此同时,,石碑蓦然而止。

一道台阶向黑洞洞的内里延伸进去。

老俞,你说这个机关如此隐秘,五哥怎么会知道的?五哥和秦叔在一起!我肯定的说。

这并不难推测,根据时间先后顺序,整个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秦叔一行布阵行法破开阵门,是最先进入盗版桃源之幽暗世界的。

随后我们在山道上遇到日本女忍,在她们的捣乱下,秀娣和罗根水跑了。

由于落阴地的吸引,秀娣和罗根水本能的就向这个方向溜达,它们应该是第二批沿着阵门进入盗版桃源的。

然后我沿着另一条路走入明世界,五哥和孙威在找我的过程中,无意中陷入秦叔破开的阵门,拖着两位日本女忍进入幽暗世界,但不久在幽黑古道中被男僵尸冲散。

当时,秦叔等人不知道碰到什么意外,早已分别遇险,至少有横肉男、眼镜等三人被害。

五哥很可能在与孙威跑散后,碰到秦叔他们。

秦叔因为人手不足,或者是其他原因,吸收五哥入队。

秦叔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当然不会知难而退,于是继续深入。

眼镜说他本来就是秦氏后人,而且又精通术法,多少对自己历代先人布置的阵式有了解,我跟孙威在竹林里历尽艰险,他们走的是另一条道路,虽然也未必一帆风顺,但速度却不我们快得多。

现在,我们已踏到了他们的脚印。

基本可以断定,这石阶秘道,绝对是取秦氏财宝的必经之路!对于财宝的态度,孙威我们两个一向是心心相通的。

也用不着废话,彼此看对方一眼,便在对方的眼睛里发现金光闪闪。

嘿嘿!三十六拜都拜过,只欠这一哆嗦了!那是!咱们可不是黑吃黑!主要是这鬼地方把咱们折磨苦了,怎么着也得付点精神损失费才合情理!一对狐朋狗友奸笑着确定了行动方案。

孙威生怕一会儿碰到财宝没地方装,先跑回大殿里,把自己的背囊捡回来。

要说这六千多块钱的外国货质量就是好,被飞僵扯下去,楞没拽坏!我拢拢衣服,衣服被飞僵把前襟都撕开了,我嫌袒胸露腹不好看,勉强把破布条打上结遮体,要饭花子都没我惨。

不过摄影服里的符纸、药物和法器都被塞进飞僵肚子了,现在兜差不多都空出来了,估计真要有宝藏,捡值钱的装也能装不少。

整理完毕,我砍了一根竹竿做探路用,然后又做了根火把,率先向石阶秘径走去,身后跟着秀娣、罗根水和孙威。

悟空也抱着那具疑似前主人的尸体跟在我们后面。

说实话,悟空挺仁义的,虽然对前主任较忠心耿耿,但除了薅头发,对我也不差。

还有秀娣和罗根水,我好不容易找到它们,在没到玛吉寨之前,绝对不能再让其离开我的视线!再说了,它们一个紫毛僵一个黑毛僵,如果秘径里再有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这两位绝对是好帮手。

二人二僵一猴,超级无敌抢钱组合,鬼鬼祟祟摸进了秘径!秘径空间很高,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我们走在其中也不显得憋屈,石径左侧是山壁,每隔不远的墙壁上挖着一个洞,上面放着灯碗。

石阶稍微有点倾斜——不是前后倾斜,而是左右的斜,因为台阶的右侧黑沉沉的,黑得似乎是一片虚空,让人见了本能的就心怀不安。

孙威把一块石头扔过去,隔了好久,居然没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着实令我吓了一跳,看来那边还不一定是什么呢!我急忙招呼孙威*左侧的石壁走,又调整下队形,孙威我俩分头站在队伍的头尾,孙威右手握竹竿一端,另端我的右手握住了,算是制作了人工护栏,以防秀娣和罗根水不小心蹦到石阶另侧去。

前行了大约五六百米的样子,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深沉的吼声。

我一下子停住了。

这一声怪吼,仿佛撕心裂肺一样,令人牙酸心悸。

随着吼声,前方石壁上隐隐有红光闪动,随着红光,一条火线迅速的从里面延着石壁烧了出来,火线所过之处,石壁上的灯碗一个个点燃了,绿色如豆的灯焰突突的跳,光线倒是挺亮,只是颜色幽绿,照的四周如阴城鬼域,我们几人更是全身绿油油的,拍鬼片不用化妆。

现在石径里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绿的,孙威‘啧啧’称奇:这鬼地方竟然装的是‘声控灯’!我心说,这丫的孙威真不知道愁,听听这动静,里面能是好货嘛!踌躇了一下,问:还要不要往里走?要啊?为什么不要?孙威理直气壮的反问。

要钱不要命!我骂他一句。

反正他说不要我也会接着走的,我们哥俩一个德行,于是一边小心戒备,以便继续往前走。

優滺書盟 UUTxT.Com 全蚊吇板越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二章 侏儒人偶 字数:3612根据声音判断,那个怪物离我们不会太远,可是我也没想到它居然离我们是这样近的!才走了不到十米,便发现前面-趴着一个大箱子,才一走近,便发出怪异的声音。

仔细一听——我倒!箱子居然在唱歌!声音忽男忽女,粗嘎沉闷嘶哑,仔细聆听还可以辨别出歌词来。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座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醉人自醉,胡天胡蹉跎了青春。

晓色朦胧倦眼惺忪,大家归去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呀嚯!这不是《夜上海》嘛!威子,这声音铁定不是金嗓子周旋的!我跟周旋有年龄差距,上哪知道她声音什么样啊!孙威说。

不过,我觉得这声音挺难听,不象周旋,倒象夜半歌声。

......如梦初醒如梦初醒如梦初醒......歌声唱到这儿开始不断的重复,我又听它唱了一会,心中越来越奇,发出声音的怎么会是一只箱子?孙威也凑上前来,上上下下打量半天:那有什么难猜的?依我看哪,这根本不是箱子,而是过去那种大型留声机成精,而且用的是一张跳了针的破唱片!这在别处说是个笑话,但在这个盗版桃源里,没准还真是这么回事。

威子,你说留声机要是成精,还用不用电的?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孙威说着就要伸手开箱子。

我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回去:留神,咬着!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呀,就敢乱摸!我将火把扔到一边,用竹竿去挑那个箱子盖。

竹竿往箱子搭扣上一挑,箱子盖弹开了,倒吓了我一跳。

随着箱子打开,从里面缓缓升起一个......侏儒小胖子,身高大约七八十厘米,白白胖胖。

上唇两撇小黑胡,全身赤裸,只穿一条大花裤衩子,那裤衩号码太大,简直能当他的裙子。

我正瞧着这小侏儒面熟,孙威打了个寒噤,老俞。

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咱们在昂岩寨碰到的中年胖子?仔细打量小侏儒一会,我不得不承认,这小东西就是那个中年胖子的缩水版。

那胖子叫什么来着?好象是泰哥是吧?侏儒站起来,便对着我们诡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再笑老子戳你鸡鸡!我看他那大花裤衩子极不顺眼,用竹竿去捅他裤衩。

嗯哼!不来了嘛!你性骚扰人家!侏儒跟我撒娇,小胖手按在脸上,羞答答的说。

我......呕......妈的这个老玻璃,恶心死我了!我在这边伸着脖子干呕。

孙威壮着胆子问:你是谁?侏儒小胖子兰花指一翘,摆了个造型:奴家姓杨,小字玉环,人称杨贵妃的是也!我*!这东西丫的也太狠了!我本来胃里就没东西,让他刺激的一个劲的干噎。

孙威因为职业关系,多各色‘美女’的免疫力极强,因此也没有我反应那么大。

他边笑边接着问:那个,杨......杨大姐,你老人家没事不在马嵬坡躺着,跑这儿唱什么夜上海啊?嗯嗯!侏儒小胖子一个字音拐了三道弯才罢休,捂着嘴娇嗔的说:人家喜欢嘛,不要你管!我地妈呀!受不了了我!孙威也顶不住这轮攻击,退到一边吐去。

这丫的侏儒小胖子简直太强了,真是一妖当关,万夫莫开。

侏儒小胖子迈腿从箱子里出来,枭枭婷婷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慌忙用竹竿的一端顶住他的肚子:呔!站住!再往前走,老子不客气了!小胖子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嗷’的就是一声兽吼,震得我耳朵里一真乱响,石化三秒。

倒了我!这小胖子还是双声道立体声的呢。

小胖子‘吱溜’一声,闪过竹竿向我胯下钻来。

啊呦!我纵身跃起数尺,从他头上跳过,反手用竹竿去抽他。

这丫的究竟是什么怪物,个子不大,但灵活的很,向前一扑,去钻秀娣腿间。

妈的小流氓!我一脚踢向他的屁股。

他紧爬两步,又在罗根水的腿间爬过,与悟空打了个面对面。

悟空一爪子抓过去,小侏儒一掉头,又奔孙威腿下来了。

这死变态要干嘛?有钻裤裆瘾是吧!小侏儒两条小短腿紧捣赤,跑的挺快。

孙威一脚向他脸上踹去,我一竿打在小侏儒身上,将他抽到一边:威子,别碰他!知道!我把竹竿抛给他,自己去抓小侏儒。

这玩意在地上‘出溜出溜’利索着呢,偶尔还唱两嗓子,好几次我都被他气乐了,猛然想起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活人偶!《天机不泄录》里搜集到一种人偶术,是用邪术将活人制成玩偶,来达到某种目的。

据称这是一门来自南洋的邪术,多是民间艺人或者乞丐用来制造侏儒小丑来卖艺赚钱的,通常都是拐带诱骗儿童作偶,施以药物和法术,以使之身体可以按自己的需要长成任意的畸形,这是一种丧尽天良的邪法,但却一直在民间秘密流传。

(现在我们常在街头看到身体畸形残疾的人在乞讨,据了解其中不少人的残疾都是被制造出来的。

乞丐集团偷了小孩子,故意弄残其肢体,以博取世人的怜悯乞讨钱财,这种令人发指的手段与活人偶如出一辙,残害生命,必遭天谴!)那么,是泰哥被制造成活人偶了吗?可是泰哥从前少说也有一米七五吧?要将一个成人的身体原版缩到只有七八十厘米高,基本不走形,而且保持正常活着,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何况他看上去似乎还有正常的思维,虽然很变态,但却神智清楚,答话时虽然荒谬但条理分明,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精神病大傻子。

乖乖!这法术太毒了!这遭遇搁我身上,非立刻自绝于人民不可。

泰哥虽然没舍得死,可也被刺激大劲了,这不就变态当自己杨贵妃了嘛!想了又想,也不明白石径之中,小泰哥当不当扬不扬,在箱子里唱歌干嘛玩呢。

难道给俺表演然后讨赏呢?那不跟咱家悟空生前同行了嘛!不成!好歹泰哥也是一大活人,不能放任他在这里当彪子,还是得把他带出去,看看有没有法子恢复他的身体。

再说了,他变成人偶猫到箱子里冒充杨贵妃牌留声机了,五哥哪去了?还有那个老头秦叔——秦氏土匪的后人,他总不会也玩完了吧?一边想着,我都没留神就被小泰哥引着渐渐向石阶另侧的黑暗虚空里走去。

回来!孙威一声大吼。

我一惊,蓦然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踏进黑暗之中,急忙缩了回来。

咦?孙威和我同声大叫。

老俞,你腿呢?我......我也没看见!我哭丧着脸说。

绿油油的灯焰之下,自己的右腿,自膝盖之下,刚才没入黑暗的那一截,竟然不见了。

这是怎么搞的?腿没了我居然不疼不痒一点感觉都没有?试着屈伸一下右腿,发现膝盖下面好象还是有东西的。

可怎么就看不见呢?我伸手摸摸,膝盖下方确实挂着个什么玩意,有婴儿手臂粗细,长有三四寸,前面穿着一只寸许大小的——鞋子!?我左腿一软坐地上了。

用手使劲在那玩意上摸呀摸,没错!那东西是一只鞋,而且就是我穿的那只登山鞋!只是,现在这只鞋小的还没拳头的一半大呢!......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一转头,发现泰哥又从黑暗处钻了回来,脸上带着狡猾的笑,站在那里得意的扭着屁股唱《香水有毒》呢。

这丫的疯不疯傻不傻,你说他正常吧,他干的分明不是人事;说他有毛病吧,他流行歌曲还唱得很溜,词也记得挺熟——真他妈的难练!唱你妈了13!这不存心气老子呢嘛!我随手在石阶上划拉一块石头向他砸了过去,他躲闪不及,脑袋被砸了一个包。

让你孙子阴我!这里石阶造成左右倾斜的,而且一半有光一半黑暗,是因为黑暗这一面布置了邪术,人入其中,一不留神就会走到地势低的一面中暗算。

五哥、秦叔和泰孙子进来的时候,这孙子应该就是不小心或者其他的原因,误入黑暗一侧,结果变成了这德性。

看他这阴毒样,多半是自己变侏儒之后,心理阴暗面大发作,极度仇视社会,要害五哥和秦叔,结果不知道怎么被扣进箱子,又让我和孙威这两个财迷、好奇兼傻大胆给放出来了。

u优書萌 UuTXt.cOM 全文字板越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三章 无形之人 字数:3383然后,我善心爆棚一时不察,被他引向了陷阱,幸亏省悟的早,只进去一条腿,结果这半条腿中了暗算。

幸亏没全进去,不如我八成也已经是一个小侏儒了。

不过,我好象和那孙子还是有点不一样。

比如他虽然变小子,可是身上零件一点不少,哪都看得见。

而我这条变小了的腿,摸着是存在的,但却连自己都瞧不着——这样也好,不然就冲这条腿的造型和长短粗细,碎嘴鬼孙威非说我腿上又长个JJ不可!擦擦汗,心中小小的庆幸了一下。

其次,泰孙子变小,好象衣服没跟着变。

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衣服肯定是穿不起来了,可能是觉得光腚不好看,所以勉强拿自己的大花裤衩子当裙子穿了。

而我呢,虽然看不见,但摸着的手感是膝盖之下,连裤腿带鞋袜全缩小了N倍。

我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小脚丫,破口大骂:姓秦的老土匪!这次我真的要*你祖宗!孙威在一边撇嘴:那些几百年来的老僵尸,你也下得去手!饥不择食呀你!*!老子现在单肢摩了都!骂两句快乐快乐嘴都不行!不就单肢摩嘛!啥时候你成三支箭老母壳了再哭!我们小时后捉蛐蛐玩,管掉了一条后腿的蛐蛐叫单肢摩,三支箭老母壳是母蛐蛐。

孙威把竹竿伸过来。

兄弟,接拐!我就*!这丫卖拐的这是!我快给他气疯了,劈手夺过竹竿,拄着站了起来。

当时真想把孙威也踹进黑暗里头去试吧试吧,转念一想,就冲咱这跟JJ差不多的小腿脚,估计以后是甭想踹人了。

在没想到办法把腿变回来之前,还是装点怂吧。

腿虽然暂时没了,可是——咱是身上总点着三块表的人,一旦树立了远大目标,就要百折不挠、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爬也要爬完二万五千里长征!我单腿点地,抬头挺胸,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大义凛然的说: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黑吃黑,冲啊!孙威一竖大拇指:老俞。

好样的!身残志坚。

轻伤不下火线,你真是我们新一代青年学习的好榜样哪!那是那是!我悲壮的回答。

瞅冷子一竹竿狠狠抽在泰哥那侏儒孙子身上,将他抽出一溜滚,撒丫子跑进暗处了。

妈的!等半天就抽你这一下子,总算老子有好生之德,不如冲你陷害老子短一条腿,也非把你切吧切吧喂悟空不可!威子,保持队形!我拄着拐归队,人家是铁拐李,俺是竹拐俞。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要留神!注意看好了秀娣、罗老爷子和悟空!放心吧您哪!孙威答应一声站到队尾,在口袋里掏出防狼喷雾器端在手里,那架势,仿佛手里拿的是AK47,谁来谁爆头!剩一条半腿,老子的草上飞算是废了。

现在我跟秀娣和罗根水保持同一步调,石径里就听咱们五条腿的蹦达声了——早知道有今天,我也练练单腿蹦啥的,省得现在这么费劲了!左侧石壁上红线流窜、绿灯油油,左边石阶乌漆麻黑,时不时传出泰孙子的南腔北调唱歌和吼声。

我则一边蹦以便小心泰孙子出来捣乱。

娘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不缺腿不知健全人的好啊!再往前走,就又看到新鲜玩意了。

在石阶之上,飘着一套衣裳,帽式上装,右袖子举在额头上方做擦汗状,两条裤腿走来走去不住的转磨磨。

在绿灯的晃射之下,衣服的颜色虽然看不清楚,但样式却一览无余,那是一套轻便保暖、式样简单的户外装备,是俺老俞亲手买来送给五哥的。

我心里一喜一忧。

喜欢是因为——衣服在了,五哥还会远吗?忧是因为——衣服自个在这儿发飙,里面裹的人呢?这套衣服这会儿正起飞脚在空气中四处乱踹呢,只是一条裤腿忽上忽下,甩出去如棍,收回来似风,耍得那叫一个好看。

我金鸡独立站稳,老远用竹竿去挑那件衣服,只觉竿头似乎微微一滞,随即毫无阻碍的穿了进去。

竹竿刚搭住衣服领子,衣服袖子翻了上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竹竿另端,正在拼力跟我争夺。

我急忙两手紧紧抓住竹竿——这根竹竿本来不值得费事,要是在以前衣服架子想要就给它也无所谓,了现在却是我竹拐俞的一条腿,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方抢去。

对方的力气不小,我现在一条腿站着,根本吃不上劲,忙喊:威子!孙威上来跟我一起抢,我们两人齐用力,眼见竹竿一点点被拔回来,正高兴呢,那衣服架子突然松开了。

‘咕咚、咕咚’我跟孙威顿时摔了个八脚朝天,气得直骂。

哈哈哈!衣服里发出爽朗的笑声。

五哥!孙威我俩坐在地上同时叫了起来。

老俞、老孙!衣服迈着正步走到我们面前,一条袖子伸过来,做伸手搀扶状。

我惊疑不定的望着这条袖子,试探着伸手去握,却握了一个空。

横着划拉两下,总算碰到个东西,仔细摸摸,是只粗糙的大手,还有温度——可是眼中却看到自己是在摸一团空气。

那只虚无飘渺的手一用力,将我从地上拉起。

孙威也爬了起来,拍拍屁股,老俞,搞什么东西这是?这套衣服里面有人,好象是......五哥!我解释一下,问:五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变成透明人?他妈的别提了!衣服回答:我被人设计了!我跟老孙在黑地道里跑散了,正在瞎转悠,路上碰到昂岩寨的那个老头和中年胖子,我一想这鬼地方危机重重,好在秦叔——那个老头——还真有几下子,他说这地方是他祖先设计的,他这次来就是要取回祖先留下的东西,后来我们终于摸爬滚打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碰到五哥,我挺高兴,但对于他的遭遇还是挺好奇: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五哥破口骂到:我是长年打雁,今天被雁叨瞎了眼睛。

一进这黑地道,胖子泰哥不知道怎么搞的跌了一跤,顺着石阶滚进黑乎乎的那边去,我对这两个人和这块地方一直都加着小心,不明情况也没管过去捞他,反正那么如果有危险,救也来不及,如果没事,自己就会出来的。

没过多长时间,泰哥还真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怎么会变成一个侏儒。

大家又吃惊又好笑,不过也没办法,只能继续上路。

谁知道小侏儒又狡猾又阴损,走没几步就在背后对我和秦叔下毒手,幸亏大家一直都防着,才没中招。

我和秦叔将他制服,总是同伴来的,不能下手要了他的命,秦叔不知打哪儿弄出一口箱子,将泰哥塞了进去,说等离开时把他背走,出去再想办法治病。

孙威在一边插口:这样就剩下你和秦叔两个人了,嘿嘿!要我是那老家伙,肥肉到嘴,肯定不能分别人一口。

袖子重重的往裤子上一拍——这是以掌击腿的动作,可惜只见衣服不见肢体,所以现在看上去是袖子打裤子,有点滑稽——五哥怒声说:本来我也想到这个了,加倍的提防着。

谁知防不胜防,还是被秦老头摆了一道。

走到这个地方,前面突然冒出一只大蜘蛛,兜头一口粘丝向我喷了过来,我向后一纵,躲了过去,跟那蜘蛛动上了手。

老头过来帮忙,三下两下,蜘蛛突然不见了,我发现自己无意中已走到台阶黑的这一面了,急忙走出去,便发现不妙,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正想问老头是怎么回事,秦老头哈哈大笑说,就让我在这里永远守护着他家的宝物吧!我正想揪住他,这老东西指手划脚不知搞的什么邪法,我便发现自己被困住了,四周是看不见的墙壁,怎么拳打脚踢也出不去!幸亏你们过来,老俞用竹竿捅我,我发现竹竿竟然能破除障壁,便抓住竹竿,利用这东西终于逃出来!妈的!差点被那老东西困死!认识五哥以来,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多的话,看来是有点气飙了。

我跟孙威也随声附和着骂了秦叔那老不死的几句,他们一家祖祖辈辈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老娘们骂人常说‘缺了八辈的德了’,就是形容他们家的!逮住这老丫挺的非交给僵尸们菊爆了他不可。

我摸摸自己右膝下的小腿小脚发狠!自己都这德行了,五哥变透明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合着我们哥仨,现在就孙威一个全可人儿!優幽書擝 Uutxt.com 全蚊吇扳越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四章 秦氏宝藏 字数:3594老俞你腿是怎么回事?五哥问我。

我简单把事情跟他说了,然后三人一核计,还得接着向前走,抓秦叔那老家伙是次,抢他们家的财宝是主嘛。

五哥归队,他走在最后面押阵。

现在的他等于是一个隐形人,还是走在后面看着比较舒心,否则任谁老看着一套衣服在自己面前迈大步,只怕也会有心理阴影。

不管怎么样,我们哥几个连秀娣罗根水算是又凑齐了,虽然一个透明一个少半条腿,但也没有影响我的心情——我坚信着只不过是法术的作用!法术这玩意,既然有人能布下,就有方法能解开,大不了回家之后猛K《天机不泄录》,想点子破法呗!我们这支成员复杂形状怪异的队伍继续前行。

途中泰孙子又悄悄跑出来,这次他居然好死不死的骚扰我们秀娣,被秀娣一把捞住了,‘喀嚓’撕成两片,与罗根水两人各分一半,张口就咬!眼看着泰孙子被两个僵尸分吧了,一地零碎血腥,吓得我脊梁骨都冒冷气,妈的妈俺的姥姥!那虽然是个侏儒吧,却也是个大活人哪!完了完了!我们秀娣和罗根水在这鬼地方学坏了!居然开始吃人了!这可说什么也不能让它们吃,万一吃上瘾了怎么办?我们哥几个谁还跟它们二位一起走啊!到时候只怕非遗弃它们不可了!放下!放下!不许吃!你们两个馋鬼!我一条腿蹦着上来夺,秀娣抱着半个尸体就往前蹿。

罗根水立刻跟了上去。

给我站住!我火冒三丈,这两家伙太皮了!非好好教训教训不可!当我不舍得打你们是不是!我跳着去追哦它们,竹竿加腿的组合跑得也挺快,孙威和五哥也跟了上来,悟空抱着它前主人的尸体一直不肯撒手,见我们一跑,它跟不上,‘呼!’的一声蹿起来,跳到我肩上做稳,一只手揪住我头发。

*!人要瘸了,连猴都敢来欺负!照这样下去,我的脑袋非让悟空揪成洋葱头不可!臭猴子你给我下来!我伸手上去抓它,一把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哎呀’一声又把手缩了回来。

死悟空居然还把它前主人也带上来了,一想到给这么个东西骑在脖子上,顿时气得我发昏。

正跟悟空别扭着,听带前面‘咕咚、咕咚’两声,有什么东西栽倒的声音。

哈哈!肯定是秀娣和罗根水两个家伙中了什么机关,被撂趴下了!该!我让你们嘴馋不听话!摔死你们两个东西!顾不得再找悟空的麻烦,我竹竿点地,奔了过去。

前面路上,丢着半拉胡片的两半侏儒尸体,看来机关埋伏就在这附近了。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仔细观察。

蓦然发现前面有一个深坑,坑上有一层隐若实质的东西流动覆盖着,和路面的颜色一样。

这里路面本就不平,在又黑又绿的光线下,即使是我如果不是处处留心而且看到侏儒尸体的提醒,都注意不到地面上还有个坑地存在,何况我那两个瞎么糊眼、呆头呆脑的大僵尸,可不找着掉坑里的嘛!我把悟空从肩上拽下来扔到一边去,趴到坑边往下看——顿时一阵气血上冲,头晕眼花,差点自己也栽下去。

哇哦!这么多多多多......的财宝啊!我嘴唇都哆嗦了:威子,五哥,快来!身边立刻伸过来一个实体脑袋和一个衣服领子——五哥透明的脑袋也伸过来了。

这大坑,其实是一个不大的悬崖。

离地面也就六七米高的地方,已到崖底。

崖底其实方圆也就七八十平米,上面堆满了金银珠宝。

那金砖垒的地面、元宝堆的小山、珠宝随意抛洒、古董乱丢乱放......而在金光耀眼间,趴着一男一女两个大僵尸。

什么叫金山银山?什么叫金堆玉砌?什么叫富可敌国?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这......这么多财宝......咋没好好归置归置......看得我头都晕了......孙威激动得直揉眼睛,‘哎呦哎呦’叫:不行了!眼花了!受不了!我要跳下去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了了了的有完没完了!我已琢磨好怎么下去了:把你的登山绳拿来!在......在包里......你自己拿......孙威舍不得移开眼睛,仿佛只要一眨眼财宝就会不翼而飞似的。

我伸手到他后背把登山绳拿出来,眼睛四处寻摸,想找个地方系绳子。

这地方是台阶凭空下陷形成的悬崖,周围被开凿得很平整,根本找不到地方系绳子。

威子,要不我把绳子系你腰上,我跟五哥下去,你在上面......想都别想!孙威眼睛都不眨就拒绝了,要我命容易,要我见财不去拾难!你是一条腿的残废,你在上面拉绳子,我和五哥下去!不是我非要和你抢,是这下面有机关!我耐着性子解释,你看,这底下珠光宝气瑞彩千条的,光线却根本透不到上面来,这里面要没猫腻,你踢着我走。

就因为这样,我才要下去!难道我两条腿的,比不过你一条腿?逃命也是我快点吧?别争了你们两个!看那边是什么!五哥的袖子指向悬崖内角。

我探头一看,那个角落里居然垂着一架藤制软梯,黑中泛绿的色泽,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先前没发现,一来是其藏在不起眼的地方,二来我一上来就被财宝晃花了眼。

这东西不知道朽坏没有,我去试试!我蹦了过去,左手点金指用了四分力气扯了扯,没有拽动,看来软梯的质量还不错,基本能撑住人的体重。

能用!我喊他们。

老俞,我跟老孙下去,你在上面守着!五哥说。

别忘了,还有一个姓秦的到现在没见着,别大家全下去被人抄了后路!两个人都让我留在上面看热闹。

二比一!知道他们是担心我一条腿上下绳梯不方便,而且上面也确实需要有人守着——虽然不能亲自大把大把的往兜装金银财宝有些遗憾,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唉!就这么着吧!你们下去,千万要小心!我就趴在悬崖边上瞅着,有事喊我!还有,也许秦老头子在下面呢,要留心!再有,看到上面这一层和路面颜色一样的流动物质没?肯定不起什么好作用......喂喂,威子你倒等我说完再下啊!最关键的一句我还没说哪!甭废话了!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叮嘱我捡值钱的东西拿嘛!孙威抓着软梯一点点的向下面而去。

*!这小子说的还真对!我千言万语汇成的一句话:千万别抱金砖元宝什么的,那东西又重又不值钱又不好卖,要拿就拿干货。

老俞,你放心吧!五哥的袖子在我肩上拍了拍,跟在孙威的后面延软梯下去。

一时间,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唉!人生寂寞啊!我趴在悬崖沿上往下看,悟空也在一边探头探脑。

我清楚的可以看到孙威和五哥下到崖底,两人站在金银财宝间东张西望,互相说着话,然后是绕着崖底走,不时的敲敲打打——就是不动手捡东西。

急得我头上直冒汗。

喂!我趴在悬崖喊:哥几个快干活吧!咱们是来发财的,不是地质考察的!喊了半天,这二位连头也不抬,假装没听见。

我觉得有些不妙,在身边划拉一块小石头,照着孙威扔了过去。

小石头一接触到悬崖上部的那层如幕如烟的深色物质,便如击在水面一样,激起层层的波纹,一圈一圈向远处荡去。

然后便是这水纹的荡漾间,那粒小石头竟然弹了回来,‘噗’的一声砸在我脑门上,还挺疼。

我一边揉脑门,一边佩服——这层东西古怪,能放秀娣和罗根水这样的僵尸下去,能放孙威和五哥这样的活人下去,但却将一块小石头弹了出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不管是什么,我在这里再瞪也瞪不出花儿来,只怕非得涉身其境才能弄明白。

看着孙威和五哥还在东敲西打乱转圈子,将金银财宝踩在脚下视若无物,我不由发愁,这二位铁定不是在下面发现超大贮藏量的石油矿,而八成是中邪了。

秀娣和罗根水也一直保持落崖的姿势在财宝堆里趴着,不知道是摔冒泡了还是怎么的——唉!这几位真是让人操心!悟空,我下去找他们。

你给我在上面看着,只要有东西接近这架软梯,不管是什么,上去就连挠带咬甭客气,听见没?悟空眨着眼睛看着我,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u优书萌 UUtxT.cOm 铨蚊吇板粤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五章 七七八八 字数:3718我先把登山绳一圈圈系到腰上,然后甩着一条腿,胁下夹着竹竿,拉着软梯就往下去——哪位兄弟试过一条腿爬梯子的?甭管是向上还是向下,都不是人干的活!我‘踢了秃撸’好不容易顺到下面,刚站定身子往四周一扫就傻了眼——金山银山呢?翡翠珠宝呢?古董字画呢?我*!老天爷你不要这么玩我好不了?我拼命用手揉眼睛。

别揉了,就算你把眼睛揉得跟兔子似的,这下面也是什么都没有!孙威冷冷的说。

面前确实是一块空地——这空地可真他吗的空呀,我们在上面看到的金银财宝,居然一件也没有。

打击呀!被残忍的打击了!我简直想‘嘎’的一声抽过去!既然什么都没有,我喊你们你们怎么不回话!妈的我一残疾人,上上下下爬软梯容易么我!五哥口气里微带诧异:你有喊我们?我没有听到!我喊你们半天呢!我抬头向上看,这是跟从上往下看全然不同的感觉:顶上是流光溢彩,宛如深蓝色的天幕上缀满各色的星星——我晕!这不全是宝石嘛!还他妈的糊弄人!我在地上寻摸半天,想找石头扔上去试试,可这空地上收拾得光洁平整,地面如镜般光滑,除了映照的人影,什么东西都没有,便顺手把竹竿扔了上去。

竹竿向上飞去,碰到那块天幕样的东西,既不破幕而出,也不落下地来,竟然粘在上面。

***!迷昏了我!看看秀娣和罗根水还在地上趴着。

生怕这两位被摔烂了没法交代,伸手在身上一摸——半张符也没有。

先前率领群僵大战时全塞飞僵肚子了,现在只好干吆喝。

在怀里掏出小阴锣和摄魂铃,‘咚咣咚咣’一阵忙活,这两位总算站起来了。

仔细检查下,还好还好,被摔了下狠的,居然身上没受什么伤。

真不愧是我的铜皮铁骨黑毛紫毛僵。

老俞,你看看这地方有什么机关吗!孙威说。

嗯~我明白他的于是,常言道空穴不能来风,这地方凭空弄个悬崖、软梯种种物事,肯定不是因为老秦家人吃饱了撑的。

那么先前所见的财宝,未必就是真的幻觉——说穿了其实就是我们哥三个贼心不死!竹竿上了房,我便金鸡独立着蹦来蹦去四处查看。

细看之下,这个空地并不仅仅是天然形成的。

地面和四周的岩壁明显经过人工的打磨,光滑如镜,都能照出人影来。

我们三人二僵的影子在崖壁上跟集团军似的,根本数不清是多少个。

威子,五哥,你们说这地方象不象个万花筒?万花筒是一种儿童玩具,利用光的反射原理可以制造令人眩目的图案。

象!他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

假如崖壁是万花筒中的镜片,那么——孙威脑子动的极快——那么,不管是反射也好,折射也罢,必然有一个地方真的有金银财宝,才能被映照出来。

别他***跟我说放幻灯片啊!谁再打碎我这个唯一的梦想,我跟谁玩命!光线不会拐弯,我们从上面的角度看下来,金银财宝是占据全部的岩底,那么,实物的物质应该是——我测量着方位和距离,在岩壁上仔细搜索,终于找到了一些异常。

平滑的四面岩壁上,我们三人二僵乱七八糟的影子中,有是极细小的洞眼。

洞眼只有黄豆粒大小,隐藏在满壁人影间,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我数了一下,四壁之上,一共是十五个小洞,我目光追随着这些小洞正对的方向,发现如果从上面引直线的话,每三条线最终会联结到一起,这样就形成五个交叉点。

我在地面上将这五个点标出来,形成一个不大的平面五芒星阵。

这五芒星阵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我左看右看不明所以,孙威和五哥也凑过来一起研究,我们三人瞪着五芒星阵半个多小时也是黑瞅白瞅。

我心中焦躁起来,难道这个思路是不对的?重新去看那十五个点,在脑海中将点与点之间按各种方式东连西连,联得我脑袋都大了——*啊!老子咋就没长一个天文学家的脑袋呢?人家把满天的星星都连成各种图形了,还怕这十五个点!咦?这十五个小洞的排列是七上八下,七上如果这样联接,倒有些象北斗七星,八下又象什么?八仙过海?不贴边!天龙八部?不*谱!八星报喜?那时候周润发还没演这部剧咧!八星八箭?卖钻石哪你!不会是‘八荣八耻’吧?我呸!秦氏老土匪哪有这个觉悟啊!要不就是八荒!嗯!看着倒挺象的,这下面的八个小洞可不就是按‘东西南北东北西南西北东南’八荒方位排列的嘛!又八荒而八卦,由七星而七喜——带‘七’的可就多了,七剑、七仙女、长江七号......妻妾......我脑子里乱七八糟,行动上可一点也不慢,奔着石壁上的某一个点就扑了过去。

胡思乱想中,这些七七八八的交叉点,在空中形成一个立体的五芒图形,几个星面的交合处,正指向石壁离地面三米左右的一个空白处。

站在石壁前蹦了几下,不行,现在一条腿,上不去。

倒把孙威吓了一跳,扑过来抱住我:老俞老俞,金银财宝身外之物,没有就没有,你别想不开啊!蹲下蹲下!我使劲按他脑袋。

干嘛啊你!孙威虽然纳闷,还是依言蹲了下去。

我蹦山去踩在他的肩上,一条腿站不稳,五哥急忙上前扶住我。

威子起立!孙威慢慢的站了起来,嘴里抱怨着:*!少一条腿也没见你体重轻到哪里去!我没空理他,双手在石壁上不住摸索着,嘴里还指挥着:左边左边,右边右边,高点高点,低下二寸......*!你抓虱子哪!快点成不!一会顶不住你摔下来可别怪我!孙威在地下喊。

我的手指终于在石壁上摸到一个异样的东西。

那只是个微凹的空点,如果不是手指的触觉敏感,在外面根本发现不来。

我在这个凹点上掀了又按,觉得似乎有点活动,便凑上左眼细看:一个黑豆样的眼睛也正在盯着我——哎呀一声,我从孙威的肩上栽了下去。

怎么了怎么了老俞!孙威和五哥急忙上来慰问。

有......有个东西在看......我......我们......我指着那个地方说。

什么......什么东西?孙威问。

此刻我惊魂稍定,顿时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好笑,跟个眼睛对视了一个就吓得这模样——有只眼睛怕什么?那块石壁本来就是有问题,后面八成就是藏宝的地方了,这样说来......哈哈!秦叔,老朋友来了,还不出来见面,非得我去请你哪!我指着石壁大笑。

他妈的刚才被吓个半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双眼睛其实就是秦叔这个老不死的,他先我们一步,当然已经找到秦匪宝藏了,却一直躲在里面装神弄鬼!等了半天,一点反映也没有,身边是死一般的沉寂。

嘿嘿,光棍眼里不揉沙子,俞某赤手空拳都走到这里了,秦叔还觉得能瞒的过俞某这一关吗?老俞,别跟那老丫挺的废话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废了他得了!孙威在旁边跟我一搭一唱。

嗯!五哥赞同说。

好!我一使劲,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叔,俞某本来有好生之德,但您老人家既然这么不开面儿,可怨不得我们哥几个心狠手辣了。

今儿个给您老爷子见识见识俞某人的灭魂大法!不用那么费事!孙威解下背包拎在手里,我这里有炸药,炸死这老东西!那可不成!炸死他无所谓,别炸坏了那些宝贝!你就瞧好吧!不是我吹,凭我老孙的爆破技术,说炸这老丫挺的左眼,不会炸到他右眼!保证把他炸掉一层皮,里面骨头还是好的!其实我们现在是即没有东西可以施法,也没有炸药。

要知道,我们湘西此行,根本就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现在身无一物,当然只能*虚张声势、胡说八道的废话扰乱对方心神——否则真有那些东西还用站在这里叫板,早闷声不响的掏家伙干了!这一招未必会瞒过秦叔这样的老江湖,不过,我们就赌个万一——万一秦叔不肯冒险,真的现身出来呢?可万一他真的不出来——那我们只好另想辙破了他这个藏身的石室了。

至不济的也得来个堵门大法,爷爷们跟他死拼磕,反正我们三对一,饿也先饿死他!U優書擝 uUtXT。

COm 诠汶吇扳阅牍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六章 落入陷阱 字数:3644秦叔能看到外面大多数的地方,但对于自己所处石壁下却不见得能看清,五哥跟孙威在石壁上假装忙活,仿佛下炸药的样子,我则在一边警戒,不时再说上几句。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石壁上突然响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我精神一振,老东西沉不住气了!随着‘沙沙’的声音扩大,石壁上渐渐的移开一个山洞,秦叔枯瘦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嗨!老同志好!我单腿点地热情招手。

我跟这老家伙只能算是第二次见面,开始的时候对他是既没好感也没恶感,但前面碰到五哥,听他简述被秦老头暗算困住的经过,才觉得遗传学实在是最玄妙的学科——妈的!王八家族就生不出耗子来!秦叔面色阴沉,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我出来了,你们想怎么着吧!嘿嘿!哈哈!嘎嘎!吼吼!我跟孙威发出怪里怪气的笑声。

我们也不想怎么着!就是想老爷子你的身后东西,也分我们哥几个尝尝!反正你老自己也吞不下!就这么点要求?秦叔的脸上带了一丝讥笑:行!能走到这里也是缘分,大家见者有份!老头还真是光棍,眼见反抗不得,答应的倒也痛快。

不过这样一来,我心里反而起了疑惧,这老家伙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想要的,进来吧!秦叔往石洞里就走。

对孙威和五哥使了个颜色,示意要小心,然后领着秀娣和罗根水一起跟在老头身后蹦。

秦叔看了我一眼:想不到俞小哥还会驱尸术!这两位是——这两位是湘西人,俞某受人之托,送它们回乡的!秦叔瞥了一眼我的残疾腿,看来小哥也是道中高人哪!这老头太损,明明是嘲笑我学艺不精折了条腿,嘴里还言不由衷说我是高人。

我也不跟他生气,拍拍右腿:嘿嘿,这个啊。

刚才在上面一个破屋子里,收拾了一堆黑衣僵尸,不小心把腿碰到了。

小CASE,回头做个法术接上就成!什么?你说你——收拾了一堆黑衣僵尸?秦叔面带诧异之色。

我脸上做出得意之色,嘴里却轻描淡写的说:那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些道行稍微高一些的僵尸罢了,已经全部被我一把火烧成灰了!哼!没错!老子就是收拾了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咋地吧!秦叔听到我一把火将他祖先烧了,惊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走了没两步,转过一个弯子,终于到了地头。

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

我们先前曾经见过的金银珠宝,全部凌乱的放在石室内。

不过这次有外人在,我跟孙威可没跌份,表现出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模样。

都在这里了,你们随便拿吧!秦叔一指满室的东西说。

您老不拿点儿?我客气的问。

这么多玩意,全给你你搬得走吗?我着什么急呀!秦叔走到室角,随随便便的在一个一尺半见方的箱子坐了下来。

请,请请,请请请,千万别跟我客气!孙威二话不说,‘哗啦’一声,把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视满室的财宝如无物,直奔老头坐的地方:老爷子你移移架,我就相中您坐的这口箱子了!秦叔瞪了他半天,极不情愿的移开了屁股。

孙威一把将箱子拖过来,看来箱子不太重——要是重咱还就真不要了!越是贵重的珠宝越不会是傻大憨粗的!哈哈!我兄弟就是聪明!箱子上的锁只是虚扣着,他打开箱子盖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将整个箱子用力塞进背包里。

我看得心痒搔,五哥,您跟秦叔聊会儿天,我帮威子收拾收拾去,这些阿堵物,唉!留在这里真是亵渎了这块宝地,还是带出去污染寻常人间比较合适!我言下之意是告诉五哥盯着点秦老头子。

五哥明白我的意思:嗯!秦叔咱们爷俩亲近亲近!刚才您在上面那一招不错啊,是什么法术?真差点被困住......我和孙威视金砖元宝如垃圾,只是拼命往衣袋和背包里塞珠宝玉器什么的。

要说秦氏土匪虽然家大业大,但除了金银财宝,也没别的什么值钱了——这世界上比珠宝还要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唉!土匪就是土匪,不管事业做的多大,也永远不会跟王侯大户那样,拥有很多举世无双的无价之宝。

打个比方说吧,玉与和氏璧都是一样材质的,但其价值如天壤之别——这个地方名贵玉器不少,但却没有和氏璧这样的无上珍品。

不过,要饭吃不嫌馊,这些珠宝玉器的我们也凑合着拿了。

我一边装腔作势一边往起装东西,直到身上被财宝塞得鼓起一个个大包,孙威的包里也被塞得满满的再也放不下哪怕一粒珍珠了,才恋恋不舍的停了手!眼看室内的东西一点都没见少,我和孙威对望一眼,心里那叫一个肉疼!唉!算了吧!拿多少算多少啊!就这些,也足够我们哥几个可劲造的了!成了!我们就要这些了!告辞告辞!我一拱手。

慢走慢走!不送不送!秦叔皮笑肉不笑的说。

您老不走吗?搭个伴一起出去得了!这老头子不对劲。

我年纪大了,不急着出去!秦叔不阴不阳的说着走向墙角。

那好吧!大家有缘再见了!我摇摇手,转身向后就走。

不好!五哥大叫一声,只见一团衣服‘嗖’的扑向秦叔。

然而‘喀嚓’一声,顶上掉下一个铁栅,将室门封住。

铁栅粗如儿臂,间距不足三寸,上下左右严丝合缝,连个手指也插不进去。

我们三人二僵被封在内,秦叔被隔在外面。

*!我说。

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这老狐狸暗算了。

秦叔在外面哈哈大笑:几位既然这样喜欢珠宝,就在这里多看看吧。

孙威抓起一个元宝隔着铁栅向他打去。

秦叔笑吟吟的闪过,拾起元宝又打了回来,如果不是五哥接了一下,差点就砸在孙威脑袋上。

孙威气得还要再拿元宝砸他,我急忙拦住他:行了行了威子,别给这老家伙送弹药了!秦叔嘴里不住的冷嘲热讽。

我们也懒得理他,将满地的珠宝推过来推过去,在室内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于是五哥的衣袋里也塞满了东西。

哈哈!死到临头,居然还在想着发财!秦叔哈哈大笑:别费事了,这铁栅的唯一机关在我的手边!你们就在里面待着吧!我们倒也没那么傻,谁制造了害人的机关,会把枢纽将在被害人的手边啊!之所以细细查找,只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里面还有什么更值钱的玩意嘛——这种天下财宝任我予取予求的感觉可不常有。

我们三人坐在地上把玩珠宝,不时还品评一番,意态悠闲,仿佛对被关起来毫不放在心里——实际上我们能不急吗?心里窝的火能把圆明园再烧一次!可是越急这老头就越得意,*!偏不让他高兴喽!秦老头瞪眼瞅着我们,既舍不得走,又不敢打开机关进来。

大家情况差不多都是一样,进来之后水米没沾牙,而且一路上过关斩将消耗甚多,身体早就有点顶不住了,可咱们三人毕竟是小伙子,对方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咱们四人就这么耗着!看他妈的谁熬得过谁!只要他有一个疏忽,就有他好看。

秦老头先只是笑嘻嘻的看热闹,后来见我们三个拿着珠宝玉器瞎品评,有点沉不住气了,居然不时的插几句嘴。

别说,他的珠宝古董知识还真是丰富,听了大开眼界。

大家抗了有三四个小时,我的心头渐渐烦躁起来,秦老头不是打了兴奋剂了吧,居然一点都不倦嘿!不行!还得继续麻痹他。

我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残疾人身子弱,我先睡一会,你们慢聊。

秦老哥,回见!在珠宝堆里划拉一块地方,面向外躺了下去。

心头洋溢这无限幸福的感觉,在珠宝堆里睡觉,人生至乐不过如此了。

孙威也找了块地方躺下:我也睡会!长时间不睡,于身体有害。

五哥休息会吗?嗯!只见一堆衣服倚着墙壁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室内响起了微微的酣声。

我是真的困了!不过却不能真的睡。

闭着眼睛,尽力对抗着睡意,耳朵贴着地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老头如果有行动最好,不管怎么行动都是一个变数——否则这么泡着只能等两边人马泡秃撸皮之后一块玩完,可是玩完之前,我们也能落得个休息,养足精神再跟他耗。

悠U书盟 uUTxt.com 诠汶自板越渎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七章 脱身而出 字数:3638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之后,地面上微微传来一丝异动,老头终于沉不住气了。

我呼吸都不曾异常一下,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发现秦老头正在铁栅外面布置着什么。

九根细细的竹签便那么笔直的伫立在岩石地面上,签头暗红,九签之间以黑色丝线牵系,中间围着一个手指大小的黑色雕像——正是那种漆黑的蛊神像。

他将这些东西布置好,左手凤啄,右手拇中二指环接,其余三指并展,摆成一个奇怪的手印,一边注意着我们,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咒语声,那九根竹签剧烈的摇晃起来,竹签间的黑色雕像,似乎也在悄悄涨大着。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跟着咒语激烈的动荡起来,心脏‘砰、砰、砰’的跳动,每一下都似乎要跃喉而出——老家伙在做法害我们,我无意识的呻吟一声。

老头停了一下,看看我,我身体不安的扭动着,装做是在噩梦的样子。

身边,孙威和五哥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仿佛很不舒服。

老头看我们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放心的加快了念咒语的速度。

眼见雕像长的越来越大,没一会就到了半尺多高,他突然瞪大眼睛,在自己左手中指上咬了一下,迅速将血指按向黑像的顶门。

便趁这个机会,我一跃而起,早已藏在左手两指间的一块银子脱手而出,目标是秦老头的太阳穴。

老头身形一缩,我那锭银子打空,心中正暗叫可惜,老头突然慢慢的委顿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他的咽喉处扎着一柄飞刀,血咕咚咕咚往外出冒着,那个黑雕像突然就缩了下去。

身边一堆衣服坐正了身形。

是五哥!这飞刀是五哥扔的!先前我曾见过他用飞刀扎藏边美代。

却未料到他的飞刀功夫竟然如此精进。

孙威也睁开眼睛:五哥,真有你的!莫非你修炼的是传说中的小李飞刀?保命的手艺,见笑了。

那堆衣服站了起来。

来到铁栅边,老头死了,我们怎么出去?孙威爬了起来:不知道老俞那柄短剑能不能削断栏杆!或者挖断岩石在下面钻出去也行。

我摸出短剑,看看那粗如儿臂的铁栏,还真不敢轻易尝试。

在爱护宝剑还是爱护生命之中挣扎了半天。

终于下定了决心,宝剑虽好,烈士了也用不上!提剑在铁栅上削了一下,‘叮’的一声,只削下一片铁锈,短剑也没什么事。

我稍微放心,又用力在铁栅上砍了一下,铁栅没动静,短剑却崩出米粒大小的缺口,把我心疼够呛。

又用剑去挖下面的岩石,虽然仍然坚硬,但我的短剑却不再崩坏,于是加大了挖石的力度。

挖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只挖出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洞。

我有些泄气:照这么挖下去得猴年马月才能钻进去,估计在这之前,咱们也饿累而死了!孙威在财宝堆里捡了一根金条,用力的塞进那个小洞,用这些东西往起垫!嘿!对啊!我跟五哥去财宝堆里找合用的东西,不同粗细大小的金条、元宝、金砖,一点一点被砸进铁栅下地面的缝隙间,铁栅终于被垫起二寸多高,正是一块金砖的高度。

我们三人累的满头大汗,盯着那个二寸高的空间,这么点距离,就算泰哥小侏儒也钻不过去。

何况我们三个正常人。

唉!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当耗子也有当耗子的好处啊!歇了一会儿,我们三个站起来往上抬铁栅,这东西顶部的机关也不知道是卡住了怎么的,居然一点也不动。

我喘着气,一扭头,看到秀娣和罗根水正木然的站在一边:劳二位的驾,来帮个忙呗!我敲着阴锣指挥着它们两个过来抬铁栅,这两家伙别别扭扭的蹦过来,每人搭住铁栅的一边往起抬——真不愧是力大无穷的僵尸!我们折腾半天都没弄动的铁栅,在‘吱扭扭’的响声中,缓缓向上升去。

趁铁栅离地面有一尺了,五哥的衣服一个打滚,从下面翻了出去,直奔先前老头先前动手脚处,在里面捣鼓了半天,铁栅‘呀呀’的升了上去。

我们赶紧的走了出来,生怕万一铁栅失灵再掉下来,那可不是玩的。

站在秦叔身边默立了一会,要说这老头也怪可怜的,怎么着也算身有异术之人,可是从小爹就被枪决了,临老又死于刀下——不过总算是葬于他们老秦家的地盘里!哎!可这块地盘自打我进来之后,还能姓秦多久呢?默然了一会儿,我们往外看去,现在是钱也拿到了,事情也办完了,应该回家了吧?只是来时如此艰险,去时有那般轻松吗?离开石室,我们站在悬崖底下准备出去。

抬头上看,顶上依然是蓝幕沉沉,宝顶流光的,我那个竹拐还笔直的沾在上面。

我在腰上解下登山绳递给五哥,五哥,你和威子先上去,然后把秀娣和罗根水拽上去,最后我再上!好!五哥说。

只见绳子在他衣服外缠了几圈,衣袖去握软梯,‘噌噌’几下便爬到顶了。

还没等我当下心来,只听‘啊’的一声,半空中那套衣服掉了下来,‘砰’的一声栽到地上。

我晕!这可是六七米高的地方,五哥这一下还不被摔死啊!我跟孙威急忙上去抢救,可是见不到五哥的身体,检查半天,也不知道是哪摔坏了。

忽然想起一个主意:威子你先照顾五哥,我去拿个东西!不等他回答,一条腿蹦进石事,在秦老头的尸体上搜索一番,找到一个袋子,翻开一看果然有我需要的物品,于是带上退了出来。

孙威正在半空虚按,看样子象是找到五哥的人中穴了。

我在那个袋子里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

孙威伸头一看:你拿朱砂干嘛?勾脸儿!我右上上抹了一大把朱砂,左手划拉着摸到五哥的脸,右手抹了上去......手底下终于出现一张红通通的脸了!呵呵,这下五哥现出原形了!我笑着把他的头颈手臂全抹上朱砂,正弄着,五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醒了过来。

五哥,你没事吧?还好!五哥站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他妈的,差点摔死我!我和孙威看他还有精力骂人,也放下心来,只要不摔出内伤就好!五哥,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掉下来!不是我不小心!五哥抬头看看上方,那层东西很邪门!嗯?我扬扬眉,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什么邪门?我都到顶了,眼看就爬上去了,头一碰到那东西,就觉得嗡了一声,好象被橡皮锤砸到,脑袋一晕就掉下来了!这么奇怪?我上去看看!孙威说。

还是我上去!威子你在下面接着我,万一我掉下来,别把我这条腿也摔折了!伸手将右手剩的朱砂在腿上擦了擦,就要上软梯。

老俞!孙威突然叫了一声。

我一回头,瞥见孙威正张着嘴巴指着我的腿。

我低头一看,立刻麻酥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的右腿上,有一层层细细密密的暗绿的东西,仔细一瞧,是比针尖还要小的虫子正在蠕动着,那真是成千上万哪!我当时就不敢动弹了。

老俞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夏天雷雨前无意中看到成堆蚂蚁集合搬家,都能让我汗毛竖起来,何况这么一堆东西就趴在我腿上蠕动!我*!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还让不让我活啦!我脸部扭曲,强忍着没有叫出妈来。

老俞别往下看!孙威知道我这个毛病。

把你裤子脱下来。

我——我哪还敢用手脱裤子啊,抽出短剑就往腿上划去。

孙威一把夺过剑:不要腿了你!他小心转动着剑尖,在我屁股部位划了一圈,裤子顿时向下落去,我急忙坐到地上两腿抖动将裤子踢了出去。

俺娘咧!差点没‘袄应’死我!孙威的眼睛又直了,老俞,你的腿......我一听就打了个哆嗦,以为里面还有虫子呢,差点咧嘴哭出来:总不成让我光腚吧!不是!我是说......你丢的那条腿又回来了!啊?我的注意力终于从一堆虫子的震撼中被拉了回来,咦?啥时候我的右腿又回来了?右腿膝盖之下,可不就是我那好端端的一条腿嘛!不长不短,不粗不细,不象婴儿手臂,有不象JJ......我试着站起来,没事走两步,我走,我再走,我跳,我再跳,我大跳......正常,太正常了!他妈的正常到我以为自己不正常了。

悠憂书擝 uuTxT.CoM 荃文子坂粤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八章 财迷僵尸 字数:3588这腿究竟是怎么回事?八成就是那那堆小虫子有关系。

为了弄个明白,我以大无畏的革命奉献精神,凑到被割下来的裤子上看虫子。

细细小小的虫子,身体暗绿色,象一匹绿色的丝绸......联想到悬崖上面一盏盏同样暗绿色的灯......莫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隐身蛊之类的东西,被布置在甬道黑暗的一面。

那绿灯便是媒介,通道里有了活人的热量或者阳气或者其他的什么,绿灯便自动引燃,受到媒介的呼唤,蛊虫复活,如果有人误入其间,便会附在人身上,产生某种变化,因而才有了泰哥、我和五哥的遭际。

那么刚才是我用朱砂擦在裤子上,打破了蛊冲的自然形态,然后它们失去作用,所以我的腿才回来了吗?弄这么大的阵仗,难道这么简单就破了?我凝神思索,一时也不得其解,不过,腿回来了总是好事。

威子,你帮五哥把全身皮肤都涂上朱砂,我上去看看!抓着软梯飞身而上。

两腿俱全的感觉真好,比揣两兜珠宝的还要爽哪!三步两步到了顶,头一碰到那层黑色流质的东西,果然便觉得如遭重击,头疼欲裂,脑袋简直被打成一锅糨糊,如果不是左手两指扣死了软梯,肯定跟五哥一样倒栽葱了。

好半天!脑子里的乱哄哄才平息下来,再试着以手去触碰,手指顿时如被铁烙针刺,疼得我缩手不及直吸冷气。

这东西好古怪,假如是在YY无极限仙侠小说里,肯定会是一件防御性法宝,可是在这里,我只能当它是一种法术形成的障碍——业障。

佛家有云,业障是元始劫来所造的业因。

障碍自己所行所为的一切逆境,包含有形的和无形的。

其种类繁多,依何种业感召何种障。

例如贪有贪之业障、嗔有嗔之业障、痴有痴之业障、无明有无明之业障、怒有怒之业障、赌博有赌博之业障、好酒色有好酒色的业障、贪官污吏有贪官污吏的业障等等,种下的业因越深,所受果报也就越大,丝毫不爽。

业障由心声,消除业障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小的业障好除,大的业障难消。

比如起了不好的念头、说了不好的话,真心忏悔,知道错了,以后不再这样,则这个障已消除。

而那些大的业障,只*忏悔当然不能消除,否则正应了一句话: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如果这真是法术形成的障,那么必因我的满怀金银珠宝之业而来,此为贪婪之业障。

为了验证一下是与不是,我跳下去,将口袋里的宝物全拿出来扔在地上,努力平心静气,再次援软梯而上。

果然,此次便顺利无碍,一头窜了上去。

悟空就在软梯边守着,见了我立刻‘吱吱’叫。

好猴子!我摸摸它的头,转身再次延梯而下。

孙威帮五哥抹了一身的朱砂,在他身上我倒没看到绿虫子,却看到平镜般的地面上,一层红屑,似乎会动一样,颜色忽明忽暗的。

我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把眼睛移开,把业障的事情说了。

一听要丢下珠宝才能出去,孙威当时就不答应了。

到手的东西再放回去,打死也不能干哪!老俞,你平时人五人六的,关键时刻就不能想想办法?我手一摊:我是没办法!这东西是由心而生,心动,则业深,障自然就强,心平障消,难道我还能挖你的心出来!我不服,我要上去试试!孙威说,背着背包就往软梯上爬。

随便你!我做好了准备在地下接着他。

果然没几分钟,孙威一头从上面栽下来。

幸亏我手快,把他接住了,却把我砸得眼前直冒金星。

孙威咬咬牙,把背包放下,再上。

没几下,又跌了下来。

*!你再折腾几次,自己没事我都被你砸死了!把你身上装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再上去!孙威只得把兜里的珠宝也掏出来放地上,这次再上,果然直接出去,几分钟之后,他返回来,一句话不说,围着背包绕圈子。

五哥又试验了两回,还是那样,干干净净的出去,啥事没有,身上只要带着一丝珠宝器物,必破不开那层业障!我们三人无计可施,商量了半天,终于决定钱财是身外之物,不妨先放西这些东西,赶紧的出去是正经。

大家已经在长白山‘存’了一个宝藏了,再‘存’下武陵山的这个也无所谓,就当这两地方是长白山银行和武陵山银行好了,财宝暂时取不出来,就譬如买国债存死期储藏了,总比套股市里强!啥时候大家混不下去了,再回来取也一样!达成共识,我们把东西掏干净,放到地上。

孙威从背包里把珠宝一捧一捧扔出来的时候,脸涨得那就一个红。

我好心的劝他:威子,你也别激动了,当心高血压犯了!孙威瞪我半天,忽然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箱子,‘哗啦’一声打开,一阵珠光宝气顿时耀花了我的眼睛。

这小箱子里宝石坠子、羊脂玉屏、两枚兽纽金印、绞金宝镯、掐金丝镶宝石的玉兽、双璃玉璧......还有两串珠子串成的项链,颗颗珠子浑圆饱满,发着幽幽的光,每粒都有指头大小,此外,居然还有一个金饭碗——大吉大利啊!拿了这东西回家供起来,多有象征意义!我看着小箱子,悲痛欲绝:威子你可真毒!这小子是存心让我心疼难过的!哼!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放下箱子,头也不回的上了软梯,五哥也跟着上去。

没一会,登山绳垂下来,我将绳子系在罗根水的腰上,他们两个将它提了上去。

等绳子再垂下来的时候,我又系在秀娣身上,正抖动着绳子想叫上面拉,秀娣突然窜出去,一把将地上的小箱子抱在怀里。

我眼睛都直了!倒了!秀娣一大僵尸,拿这个干嘛!不会是跟孙威我们俩学的成财迷僵尸了吧?惭愧啊惭愧!心里微微一动,立刻拼命将某种念头压了回去。

秀娣,咱们不要这东西啊!快放下!我好声好气和它打商量,伸手去它怀里取。

秀娣理也不理,将小箱抱得死死的。

乖啊秀娣,把箱子给哥哥!回头给你买花戴!取不过来,诱之以利。

秀娣无语。

不放下我打你了啊!我加大力量夺箱子,同时胁之以武。

秀娣两眼看天,无声的蔑视。

我开!就不信管不了你了!家长的权威遭到挑战,我火大了!奋力跟秀娣抢起箱子。

秀娣不耐烦起来,在场子里飞奔,我在后面猛追。

登山绳一圈一圈在它腰上绕着,上面一个没留神,绳子被它拽下来了!气得我直翻白眼!抢了绳头,延梯上去。

孙威问:你跟秀娣在下面干嘛呢?跟猫追尾巴似的一圈一圈跑!别提了!下次我再赶尸,非跳老实的赶不可!秀娣这样的,打死我也不伺候了!我气哼哼的说。

探头向下看了看,秀娣见没人追,自己也不疯跑了,老老实实的站在地上,怀里挟着那个箱子。

心里再次动了一下,急忙甩甩头,来!大家一起用力,拉它上来!秀娣手里有箱子,能拉上来吗?业障起于心而止于心,秀娣又不是活人,有没有心还两说着!孙威‘砰’的跳了起来,老俞......我看着他,你要敢下去,我保证你还是上不来!孙威丫的是想把那些财宝放在秀娣身上一起带出来,不过,业障是从心而生的,只要有这个心,不管财宝是在谁身上,都一样出不来——这主意在我心里冒出过不止一次,不过咱可不敢深想,立刻将这念头甩下,让秀娣放下箱子,就是为了坚定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决心,不然只怕我也出不来了。

孙威叹了口气:好吧!我们把秀娣拉出来吧!唉!可惜了!嘴里说着可惜,脸上却笑得跟花似的。

如果秀娣能把箱子带出来......嘿嘿!我们三个一起用力,您别说,秀娣还真是抱着箱子一起被拉出来的。

看来这业障是只防活人,不防死鬼啊!也不知道从前老秦家把宝贝放进去之后,是怎么取出来用的——搞不好他们是只往进存,根本不往出取!哎!教训哪!有钱该花就得花啊,人世无常,不定哪天两腿一伸,到头来还不一定便宜谁呢!我跟孙威看着秀娣就是不怀好意的笑,这箱子——在秀娣手里不和在我们手里一样嘛。

两个人打着眼色,准备骗秀娣把箱子交出来。

嘿嘿,秀娣再聪明,也不过是一淳朴的紫毛僵,跟我们两个的智商根本不在同一档次。

U憂書萌 uutxT.coM 铨纹子版阅渎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六十九章 何去何从 字数:3469不过,这却不忙,箱子也不轻呢,先让秀娣抱会,出去再跟它讨。

现在,我们已经井冈山大会师,而且秀娣怀里也抱着珠宝了,可以说任务基本已经完成,应该是认认真真的找路出去的时候了。

也看不出这盗版桃源还有哪些奥秘,但我可不想再往未知的地方瞎逛了,想了一下,自己和悟空进来的地方要经过一条暗河,路途是比较惊险的,不适合我们这一队人。

那么就只又五哥、孙威、秀娣、罗根水进来的那条路了,也就是被秦叔用法术开出来的路。

五哥,你还记得你来的路线吗?我问五哥不问孙威,是因为孙威一直糊里糊涂的,而且后半截是跟我混在一起的,估计不会记得路。

而且五哥他们一路行来,路上有惊无险,秦叔把该清理的东西都清理,就算没清理,五哥走过一次的也应该有经验懂的驱避。

五哥仰着涂了朱砂的红脸,想了一下:应该是差不多的!那咱们就顺着这条路回去!我请五哥带路,自己引着秀娣和罗根水在中间,然后是悟空和孙威。

我们一行人延着石阶退回去,当然是小心翼翼的走有石壁的一面,这次也没有人捣乱,谁也不会发疯再去那片黑暗地带玩一下子。

很快的退出去,钻出台阶密道,我和孙威先跑到一边去推石碑,把石阶复回原位。

然后萨那人坐在台阶上休息一会儿,五哥指着竹林右侧较稀疏的地方说:我们是从那里过来的,进了竹林有一座小桥,过桥之后沿溪边走,是一条小路,路两旁一片草田,找到一处红草,在田里穿过去,就进了山。

那咱们走!我们立刻整装出发。

转过竹林,是一条小小的山溪。

溪水清澈,从林中蜿蜒而出,看方向应该是与我来时经过的那条河相连的。

溪上有一座小竹桥,在桥上过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溪水表面似乎有一层油光。

问五哥,他说来的时候刚一上桥,溪面上就升起了一种烟雾样的东西,是铺天盖地的虫子,如果不是秦叔发给每人一枝熏香点燃,差点就被虫子们裹住。

我一听‘铺天盖地的虫子’。

立刻拔腿就走,一只虫子不可怕,两只虫子不可怕,十只虫子也不可怕,老俞我怕的是一群虫子和——半条虫子(*!写到这想起来7月30日中午去乐口福快餐吃牛肉米线,吃到最后在碗底发现一大胖虫子,带着褐色的花纹,密麻麻的小黑脚,更气人的是虫子居然是半条的,分尸处拖着一条黑肠子。

到现在我还纳闷另半条虫子是进我肚子了还是在别人碗里呢!妈的恶心死我了!要不是老俞我一贯保持着先进性,当时差点把这半条虫子塞乐口福经理的嘴里!)。

飞快的过桥,沿溪边小路而行,路两边是碧绿的长草,也没有人打理,但却长得整整齐齐,只是草色绿的很象石阶下甬道中绿焰的颜色,有点妖异,而且无风自动,不是传出异响,害得我老觉得曾经在自己右腿上驻扎的那种绿虫子,其实是在这里被养出来的!长操高过人顶,简直很有北方的青纱帐的味道。

我们连人带僵带猴在里面一个跟着一个,生怕不小心走三了,这么大片草可没地方找去。

在草里行走了四十来分钟,前面终于出现一片妖红——五哥说的红草到了!我们精神一震,立刻加快脚步。

这片红草和前面的绿草差不多,只是多了一根葶,葶上顶着碗口大红通通的花苞。

孙威看看花苞,又看看悟空,突然说:真象!我笑出声来:是象!五哥纳闷的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哈哈!威子说,花苞和悟空的屁股差不多!拿十字路口都能顶红灯用了!嘿嘿!我跟孙威打小混到大,很多时候想法都差不多,所以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的。

悟空听到我说它的名字,眨巴着小眼睛看着我。

五哥也笑了:我们来的路上,这些花都开了,秦叔说花香其实也是一种蛊毒,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才让这些花闭上!他说着,当先带路从红草丛里穿了过去。

草太高,我怕悟空跟不上,狠狠心将它抱了起来。

悟空怀里还抱着前主人的尸体,这就等于我把它们两个一起抱起来了。

***!就当老子玩恐怖版洋娃娃好了!分花拂叶,我们一行平静而安全的穿过花田。

秦叔为了出入方便,做事干净利落,一点手尾也没留,这倒方便我们了。

出了花田,面前横亘的是一条青黢黢的山脉,山上溶洞一个连着一个,密如蛛网。

五哥一指,就是那里,山上有一个溶洞,进洞就是我们进来的那条路。

这么多的洞,哪个才是?五哥一笑:我出来的时候怕记错了,在洞口做上记号了!出路就在眼前,大家精神一震,于是继续前行。

深山老林,高树巨藤、乱径迷目、蛛洞层层......五哥不愧是在长白山里混出来的,如果是我和孙威,别说找路,只怕三转两转就迷昏了。

终于找到五哥做记号的那个洞口了!当我和孙威看到一人多高的裂缝岩边,划的一个画圈的‘拆’字时,都直了眼睛——这个字倒不陌生,常常出现在城区拆迁时的就房上,五哥太有创意了吧?五哥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前阵子在东北帮房地产公司对付钉子户,这个字写顺手了!我跟孙威哑然。

当下大家也不废话,直接进洞。

这个洞是天然形成,又经过人工整理的。

洞里的光线虽然不亮,但也不黑,只是幽幽暗暗的,壁上隔不远就钉着一张完整的动物皮,隐约可以看到有古怪的花纹。

这大概就是孙威曾经说过的皮符。

我凑上去仔细的看,这么看虽然不认识,但反过来就熟悉了——仍然是那种反着画的符。

这种反符真是相当的有意思,回去有时间的话,非好好研究试验一下不可。

再深入没多远,孙威说:这里好象就是我们进来时的那个地方,看看这儿,那片黑乎乎的东西是血迹,就是僵尸们在这儿吃人的。

只是那个时候很黑,现在有光线反而认不太真切了。

阵破了,明世界和暗世界现在基本已经混沌成一个了,当然这里会有光线,而且是正常在山洞中那种幽暗的光线,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找到他说的那滩血迹,没错,旁边还有人的头骨肋骨腿骨什么的,秦叔一行五人中,有四个是我看到的,想来这副骨头是另外那个人的。

眼镜说他叫什么来着?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昂岩寨的一面之识,连他长什么样子我也模糊了——唉!人生一场,真真无趣,到头来谁不都是这样,死就死了,连个影儿都留不下......我在心里感慨一番,情知这个地方附近,应该可以找到出路了。

借着幽幽的暗光,我在地上壁上一通搜找,终于发现一处地面上有点异样,似乎微微有点向下凹。

我趴在地上看了半天,发现地上刻的是一个‘九宫八风’盘。

‘九宫’之论是我国古代最复杂的知识之一,其法用多端,有‘九宫占’、‘九宫术’、‘九宫算’、‘九宫八风’、‘太一下行九宫’、‘太一坛’等等等等,涵盖了占、术、算、医、纬、建等等方面,几乎无所不包。

我对于九宫的研究并不深,除了在《天机不泄录》里看到过,就是平时无聊在报纸上玩玩九宫格的数独游戏。

九宫上应天象,下对无行,说起来复杂无比,想起来头疼欲裂。

一、六为水,七、二为火,九、四为金,三、八为木,五为土。

从图中看,一六→七二→九四→三八→五→一六......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的无行相克循环。

方位是:水数一居北,水数六居西北,火数七居西,火数二居西南,金数九居南,金数四居东南,木数三居东,木数八居东北,土数五居中央......我趴在地上念念有词,一边不住的在地上标出方位,又喊孙威来帮忙算帐,好半天,才大致推算出这个‘九宫八风’盘的启用方法。

也不知道对是不对,不过反正得试一下。

于是吩咐大家一起站进来,我准备行法催阵运转了。

五哥和孙威都站进来,秀娣和罗根水却动也不动。

噢!我忘了!这两位爷架子大,得人三催四请才行呢!于是在怀里拿出阴锣和摄魂铃,‘咚咣咚咣’一阵敲。

U优书擝 uUtXT。

COM 全纹子坂月读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七十章 僵尸乐园 字数:3578可是秀娣和罗根水这次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干嘛啊这是?舍不得走是不!我走到罗根水面前,张臂将它抱起来,放进‘九宫八风’盘。

然后刚要去抱秀娣,‘嚓’的一声,秀娣两只胳膊挟着宝箱伸到我面前。

这个举动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它是要打我呢!退后一步,摸摸脑袋,好生纳闷:干嘛?给我啦?这财迷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刚才我在悬崖下面满世界追它都不肯松手呢。

秀娣举着宝箱,木然不动。

真的给我了?那我可不客气了哈!我试探着伸手去它胳膊间拿箱子,居然轻轻松松就拿到了。

喂!秀娣!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不能怪我欺负傻子啊!激动啊!如果不是男女有别,真想亲它一口。

秀娣和罗根水瞪着我,不动不言。

我抱着箱子,回瞪了它们两个片刻,将箱子交给孙威,转身又将罗根水抱了出来。

怎么了老俞?孙威问。

威子,你说,如果我们把秀娣和罗根水送回玛吉寨,它们会怎么样?它们——会被埋掉吧?孙威迟疑了一下:更大的可能是会被烧掉。

毕竟它们是僵尸了,就算生前是雷锋在世,寨子里的人也会害怕,不会冒险把它们留在世上!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一想到我辛辛苦苦从北京带回来的秀娣和罗根水会被埋掉毁掉,我的心都疼了。

它们是两个多么懂事多么聪明多么勇敢的好僵尸啊!我宁肯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能让人家动它们一个指头!秀娣和罗根水木立当前,一动也不动。

它们屡遭劫难,身上都只穿着内衣,光着脚,头上也乱篷篷的,看上去可怜兮兮。

没有梳子,我用五根手指替秀娣和罗根水重新拢拢头发,又把它们两个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孙威突然脱下自己的外衣,用力的抖了抖尘土,将之披在秀娣的身上。

老俞。

你想把它们留下?停了一下,我说:我们答应把它们送到家乡,这里虽然不是玛吉寨,但也应该离得不会太远,也是它们的家乡了吧?这个盗版桃源,建筑在极品落阴地之中,而且被法术改造,阴气充沛,风景也不错,是难得的僵尸乐园。

对于秀娣和罗根水来说,世上只怕再也没有比这更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了!何况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同伴——大批的僵粉团。

五哥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穿在罗根水的身上,是了,这里就是它们的家乡了!如果我是秀娣和罗老爷子,一定更愿意生活在这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秀娣,罗老爷子,你们愿意留在这里吗?明知道它们不会回答,仍然要问上一句。

不说话?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啊!我们可自己走了!你们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去玛吉寨一趟,把事情安排好的!吱!悟空在旁边叫了一声。

别吵!难道你也想留下?我看着抱着主人尸体不放的悟空,问。

吱吱!听不懂!我一步踏进‘九宫八风’盘,五哥和孙威也跟着进来。

如果你想走,就跟进来吧!这家伙如果是要跟我走,非得先想法子把它手里的尸体夺下来不可!悟空跟着我跳进来,但只一下下就又跳了回来,跟秀娣和罗根水并排站在一起,瞪着眼睛看着我。

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儿啊?我心里也有种酸酸的感觉,强笑着重新出去,搬着秀娣和罗根水、悟空转个圈,背对着我们。

虽然它们的眼睛里死沉沉的看不到任何感情,但我仍然不忍心在它们的注视里催动法阵就此离开。

哪,你们三个留下来,可要好好生活啊!秀娣你现在可能是这里级别最高的,别胡乱欺负人——欺负其它同伴僵尸。

罗老爷子,你生前虽然年纪大经验丰富,可是做僵尸却是个新手,平时要老实做尸,别跟着秀娣瞎起哄啊!悟空,你不能乱闯祸,你这家伙最不听话,这里面还不定有什么危险东东的,别手也欠脚也欠给你弄出来,你们三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还有,如果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你们。

别跟它们客气,该出手时就出手......老俞,该走了!五哥说。

嗯!我嘱咐它们几句,它们是新来的,万一有东西欺负它们......虽然它们只是三个僵尸僵猴子,不过我心里也挺难受,硬着心肠转过身就要进‘九宫八风’盘里。

悟空的一只大胳膊忽然搂住我的腿,秀娣和罗根水也慢慢的转过身来,默默的注视着我。

我使劲在悟空毛茸茸的脑袋上亲了亲,狠狠心拉开它的手臂,又将秀娣和罗根水抱了一抱,跳上法阵,闭上双眼不敢再多看它们,急急念动咒语。

忽然有种失重的感觉,一时间天旋地转、头昏眼花,然后就有水灌进喉咙,因为猝不及防,被呛得一边咳嗽一边喝水,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在急流里,手刨脚蹬挣扎半天,手终于触到一根伸到水里的树枝,急忙攀住了,连拖带拽,把自己弄上岸去。

还没来得及吐水,从上面又漂下来两个人,当然是五哥和孙威,于是又去帮忙,把这两位也拉上来。

三个人趴在地上好一阵吐!刚缓过点来,孙威就问:老俞你是不是又搞错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掉水里?我就不信过去人家出入的时候也都是在水里冒出来!别说我不知道错没错,就算真搞错了我也不能承认哪!当下强词夺理:切!什么叫‘又’啊,这不好端端的出来了嘛!抬头望望,此地是一个深深的峡谷,两侧岩壁斧立,山势如断牙,涧底急流深湍,水色寒碧,各种植物藤蔓纷乱,不时还有怪声传来,看上去让人心生凉意。

正所谓‘只才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如何出去,但目光所及,此处虽然山险水恶,但却绝对是自然风光,而非用法术可以营造过的,这证明,我们三人算是逃出生天了!可惜,秀娣和罗根水却留在里面了!唉!还有悟空!明知道留下是对它们最好的选择,可是我心里还是很失落的。

老俞,别舍不得了,你不说这里最适合僵尸生存吗?秀娣、罗老爷子和悟空,在这里会生活的很好,而且依我看哪,还大有前途呢!将来还不得养得白白胖胖,成僵尸仙、僵尸妖什么的啊?不懂别瞎说,哪有什么僵尸仙、僵尸妖啊!僵尸最高级别也不过就是飞天僵尸了,跟那个黑像飞僵那样!当飞僵也挺不错的,只要没有人招惹它们,还不与天地同寿嘛!孙威说。

再说了,如果不碰上天崩地裂,这块地方也毁不掉,将来你不是随时可以回来看看秀娣它们的!你就别娘娘腔了!看你那熊样,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至于嘛我!我给他说的挺不好意思,赶紧的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威子,你把箱子里的东西分成三份,大家各占其一!孙威看了我一眼,脸色有点古怪。

但一句话没说,将箱子里的东西倒在地上,随随便便分成三堆,珠光宝气柔和而耀目:五哥先挑,剩下的是我们哥俩的!五哥说:还是你们先拿,自己哥儿们,那么见外干什么!孙威摇摇头:五哥,老俞心里想什么,我明白,你要不拿,这些东西咱们哥几个一样也落不着!五哥面上微有诧色:什么意思?孙威一努嘴:你问他!老俞?五哥转头向我。

我本来不愿说,但想想秀娣和罗老爷子,终于还是开口了:这些东西是秀娣带出来的,我想——我的那份算是秀娣和罗老爷子的。

五哥也聪明:你的意思是用这笔财富,来实现秀娣和罗老爷子生前心愿?是啊是啊,他准备建和秀娣纪念堂、湘西赶尸博物馆什么的。

孙威说着,将其中的两堆划拉到一起,五哥客气,那我们就先挑了,这两份算老俞跟我的,归老俞支配,随便他折腾到什么地方去!五哥笑了:认识这么长时间,几次并肩出生入死,可是老孙老俞你们还是不了解我啊!他一伸手将另堆珠宝推了回来:嘿嘿,这些东西见不得光,只能卖到黑市,卖的钱够咱们哥仨一辈子享用不尽——可是要想实现秀娣的愿望,只怕也未必够用的!那不单单只要建一座学堂就成,最好能让玛吉寨富裕起来,这就要修建公路、联结电路、通讯线路......他语气一顿:不知道湘西还有多少这样的村寨——所以多一分钱算一分钱!悠憂书萌 uUTxt.Com 诠文子版阅镀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七十一章 搬师回朝 字数:3690我心里一热,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五哥,谢谢你!哈哈!谢我干什么?那本来就应该是秀娣的钱!五哥豪迈的哈哈大笑。

孙威默默的将财宝重新拾回箱子,我们谁都不是很懂古董鉴定,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最终值多少钱。

不过,我却知道,如果将玛吉寨的公路等设施修建好,这个偏僻的村寨就等于和所谓的文明社会真正的联结到一起了,来此的人会越来越多,原始的风貌会越来越受到侵害,属于其它物种生灵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少......我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也许对于玛吉寨和其他邻近的村落的人类是幸运的,但对于秀娣它们却可能是不幸的。

我已经打算好了,落阴地和盗版桃源距离昂岩寨到玛吉寨山路并不太远,开发公路之后这块地方肯定要受到影响,但这里是秀娣它们生活的天堂,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去打扰它们,而我也要断了自己的后路,让自己永远不能再去打剩下那些财宝的主意。

所以,我要在这块地盘上,利用地形风水,重新布置一个无解的大阵,外界的生灵无论谁也走不进去,里面的僵尸们也走不出来,大家互不干扰的生存就好!而且要规划公路的方向,宁肯绕些路走,也不能让它影响到落阴地的地形气势。

不过,这个大阵却不是目前手无寸器的我就能做到的,我要回到北京,仔细研究一下《天机不泄录》,看看如何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好在自己比古人条件优越,过去要想设阵,必须拿着罗盘山上山下跑几个月,了解当地的地形风水,然后才能因地置法;而到我这里,只要在电脑上搜索到卫星地图,确定位置,就可以很明了的了解整个湘西、武陵山脉、乌龙山的风水地形,大处可宏观山脉走向,细处甚至可以看到树木村寨。

既精确又省事,一目了然。

高科技就是好啊!呵呵。

哼哼!建造一个巨大的僵尸乐园,这将是我活了二十多年,做的最伟大的一件事。

我在心里制定了远大目标,顿时轻松了许多。

三个人沿着溪边而行,准备找路出去。

这湘西地形真是复杂,原始密林里,竹木林立、蔓藤缠绕。

不过,反正我们早就迷路了,也不管什么了,乱七八糟有路没路的都走。

饿了就捕捉点野兽吃,到了晚上则睡在地上。

据不完全统计,这几天我们吃的野兽有六七种是上了等级的国家保护动物。

大约在山里转了五六天,终于看到一个山坳里有炊烟升起。

大家欢呼一声,奔着那地方就去了,可是山里的路就是这样,看着近,一走就要走半天,等我们终于出现在那个有炊烟的村寨,把寨子里的人都吓坏了,一时间吆喝连连,村里的男女老少全体出动,有的掐着镐,有的拿铁铣,有的拿棍子,有的举着火钎子......我们三人也被吓了一跳,干嘛啊这是?拿我们当逃犯了吧?看看彼此衣冠不整、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惨样,*!这模样被当逃犯的都比我们顺眼!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大哥大嫂大姐大姐夫......孙威上去先来了一鞠躬,我们三个是北京来的游客,一不小心迷路了,在山里转好几圈了,总算见到亲人了!你们是游客?人群里出来一位老大爷,警惕性挺高:有什么证据?我有身份证!孙威伸去去掏兜,把钱包找出来,拿出身份证递过去。

老俞,你的!我也忙把自己的身份证和记者证交出来。

老大爷示意一位小伙子上前接过,然后戴上花镜拿到手里仔细比队,左看右看也不放心——这老人家一准是湘西民兵,没准还配合我们解放军打过土匪呢!我陪着笑脸:大爷,您老人家这么看看不出啥来,不如找个地方让我们歇歇脚,把脸洗洗、胡子刮瓜,再重新梳梳头,然后你老人家爱看多久看多久!老大爷一挥手,说了句当地土话,我们也听不懂。

只见过来几个小伙子,押着我们三人进入一个吊脚楼里,楼里放着缺了半条腿的桌子,上面还散放着文件什么的,象个村部的样子。

然后便有女人真的拿来面盆用具,我们哥仨也不客气,就是水连头带颈一顿好洗,又找寨子里的人讨了刀片,把脸刮刮。

刀片也不知道用了多久,钝得割胡子割不动,割脸倒挺利。

等我们三人收拾差不多了,老大爷再拿着证件一比对,终于满意了,然后我们三人也终于受到正常的宾客待遇,老大爷还给我们上了一顿好饭,吃得我们三人这叫一个美。

席间,跟老大爷谈话得知,这个寨子叫青崖寨,是一个土家族寨子,也是一个很贫困的山寨,离我们要去的玛吉寨是对角方向,相距差不多五六个山头,要走得一天。

我们在青崖寨休息一天一夜,问清楚去玛吉寨的路,就再次向玛吉寨出发。

长话短说吧,当我们三人总算到达玛吉寨的时候,都很激动——这一路九死一生,虽然秀娣和罗根水没有回来,但总算达成它们的心愿了。

我们进寨子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碰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杨剑之——想不到他最终还是走在了我们前面——此时正穿着当地的服装站在一间破房子前,送几个孩子离开,大家一见面,吃惊之余都很高兴。

杨剑之一边招呼我们进房子,一边要孩子们去喊寨子里的人。

他大概早把我们的事和寨子里的人说了,所以我们在寨子里受到极为热情的招待。

等‘招待会’结束,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情知他们是关心罗根水和秀娣。

我主动把这两个人的事跟大家说了。

不过却保留了把它们留在盗版桃源的事情,而只说自己因为初次来湘西,走迷路了。

多日找不到出路,因怕尸体生变,所以就地掩埋了,然后恭恭敬敬的把罗根水给我的小阴锣和摄魂铃给几位老人家过目,这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几位族人倒也通情达理,望着这两件东西落了一会泪,便也释然了。

事情算是顺利办完。

同样,我们在玛吉寨休息了一天,去罗老爷子的‘蜗居’看看,因为老爷子没什么亲人,我便以其赶尸术传人的身份,将他一些东西分给村人。

找到的草药及与法术有关的东西便老实不客气的揣进自己包里,准备带到北京有时间好好琢磨下,然后便跟玛吉寨的大家告辞了。

临走时鼓励杨剑之用心教书,说些玛吉寨的明天是美好的、前途是光明的之类的话——这当然不是空话,是用孙威身后背的一箱子财富做保证地。

然后又走了一天的山路,回到昂岩寨取车。

秦叔他们开来的那辆东北牌照的越野车还停在原处,看得我又是一阵感慨,真是物是人非啊!唉!世事无常,也管不了许多!当下我们开了自己的车打道回府。

一路无话,没进北京先将五哥送回东北,孙威我们私下商量过了,五哥虽然不要这些财富,但不能白让他跟我们哥俩跑这一趟,我们银行的小金库里还有先前贺正国给的五百万没怎么动呢,到家之后定要给五哥汇去一部分——人家高风亮节,我们哥俩却也不是一味的财迷心窍!回京之后,开车先把孙威送到他住的小区,然后有回自己的家。

离京前把家里装修事宜托付个林茉了,现在也不知道装修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在路上打个电话给林茉,她刚巧带着宝宝在我家里,于是赶紧回去。

到家一看,家装公司效率还挺高,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林茉的品位真是没得挑,房子简洁大方,空间利用实用合理,绝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令我非常满意。

林茉在厨房煮饭,粉粉白白树魅宝宝穿着小棉袄坐在沙发上玩玩具,看上去甚是可爱,它见我进来,小脸一板,理也不理,这小家伙算是恨上我了。

我也不招惹它,直接进书房把那些财宝放好,然后去厨房找林茉,姐弟俩见面挺高兴,我谢了又谢,拿出在湘西买的银饰送给她,虽然不值什么钱,可却是一份心意。

当初本来还想帮宝宝买个银锁银镯什么的,可后来一想,宝宝为槐木精魄所化,属木,银饰属金,金克木,这类的东西对宝宝健康成长不利,于是便作罢。

(可惜我们带回来的宝物都已经安排好用场了,不然倒可以给宝宝挑一个可用的戴)我先去冲个澡换衣服,这一趟行走实在累得不行,饶是我身强力壮也有点吃不消。

师姐帮我把饭做好,就要告辞,我极力挽留,于是她答应吃完饭再走。

我们刚把饭摆上桌,还没等吃上几口,孙威电话就追过来了。

干嘛?这么快就想我啦?我拿起家里的固定电话。

我们的手机早没电了,因为去的时间太长,怕听唠叨,也就一直没和家里联系,现在孙威电话是打到我家座机上的。

孙威张口就说:*!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我都快让你害死了!什么事这么严重啊?我以为他是挨老婆骂了,找我出气呢,也没当回事。

我老婆,可能中邪了!孙威的声音非常沉重。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不是这么倒霉吧?刚进京,就又出事了?效率也太高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幽U书盟 UUtxt.com 全纹吇板越渎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一章 失魂引 字数:3608啊!这饭也别吃了!我用力往嘴里划了几口饭,姐,孙威丫的又有事了,我得过去看看!林茉放下筷子:那好!我跟宝宝先回去了!师姐辛苦这么长时间帮我忙,连饭都没吃就要带孩子回去,这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急忙说:别回啊,咱们一块去孙威那里,如果没什么事,大家一起去外面吃饭,然后我再送姐跟宝宝回家。

林茉微一犹豫,便答应了。

于是我们换上外套,我抱上宝宝一起下楼。

宝宝极讨厌我,在我怀里不住挣扎,我深切怀疑它想咬我一口。

孙威的女朋友叫洛蓝,是他在医科大学时追到手的,从事私人营养保健师职业,是一个温柔秀美的江南女孩,目前两人正在积极赚钱,准备在北京买一套差不多的房子然后结婚。

我从前老骂孙威财迷,那只不过是兄弟之间不损不快。

实际上,孙威是个很自强自立的人,按说他家就老爸一人住在拆迁分来的九十多平房子里,他结婚后可以和老爸住在一起,可孙威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沾老人的光,宁肯辛苦工作也要自己张罗一个小窝。

前阵子燕山之行贺正国给的那五百万,我连问都没问,全部交给孙威打理,其实他完全可以拿一部分去买房——即使全部拿去我也无所谓——但他却以我们两人的名义存进银行,一分也没动用,号称准备用这五百万当钱母子,生钱闺女钱儿子玩。

我对孙威这种固执的骄傲和自尊非常不理解,明示暗示几次让他先把房子买下。

他却根本没答拢,于是也懒得管他,随他便爱咋地咋地。

孙威电话里只简单的说,洛蓝中邪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感觉事情远比中邪复杂一万倍。

想起我们出京去湘西之前,孙威就说洛蓝生病了,总是做噩梦,一身一身出虚汗,身体也越来越弱,但当时我们被秀娣喝和罗根水的事牵扯了全部精力,孙威也没有机会陪洛蓝去检查。

在我的建议下,孙威出京前把洛蓝交给他老姐孙萌照顾。

才出京没几天,洛蓝的病情就发生出人意料的变化,这变化有多么恐怖离奇,我是亲眼见到洛蓝之后才了解的。

当下开车来到孙威租的公寓,正准备乘电梯上去,就听到楼梯上有人悄声喊我。

我一抬头,孙威正在安全楼梯里猫着。

看清楚他之后,简直吓了一跳。

这家伙还是孙威吗?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全是被挠的血道子,还有一个巴掌印。

大冷天的只穿着一见衬衣缩在楼道里,冻得直吸溜鼻涕,光脚只穿一只拖鞋——这家伙不是遭抢了就是给洛蓝打出来了!看来是怕丢人,所以藏楼梯里了。

为了给他留点面子,我咳了一声:威子,你家的猫得好好管管了,挠人可不形!孙威家里还真养着一只黑色的长毛波斯猫,紫铜色眼睛,很聪明乖巧,是洛蓝拾回来的流浪猫。

孙威摸摸脸。

跟林茉打招呼:林姐,你也来了!上来就扒我衣服:*!冻死我了!我急忙脱下外衣扔给他:怎么搞的你?出什么事了?*!真是一言难尽!孙威骂道:我那死老婆。

不打不行了!我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你是说......你这模样是洛蓝......孙威也不怕丢脸,蹲楼梯上把事情给我讲了:老俞,刚才你不是把我放在门口了吗?我回到家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洛蓝,我回来了!孙威乘电梯上楼,按响门铃。

他也不知道打哪什么垃圾电视剧里学来的臭毛病,回家从来都按门铃让洛蓝来开门,尽管兜里装着钥匙。

叮咚、叮咚、叮咚!连着按响好几次,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奇怪!洛蓝不在家吗?孙威只得拿出钥匙自己开门。

门一开,眼前光线一片昏暗,屋子里所有的窗子都被厚厚的帘子挡住了,然后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气。

孙威吃了一惊,后退一步,发现客厅正中有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盘膝而坐。

这个人影长长的头发,穿着真丝的睡袍,看身形和衣着,分明就是洛蓝,但不知怎么的,却给他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仿佛又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洛蓝?他试探着叫了一声,那个人坐在毯子上一动未动。

咪呜!一声衰弱而凄厉的猫叫响起。

声音是在角落里发出来的,分明是自己家养的波斯猫‘阿呸’的声音。

孙威吓了一跳,阿呸的声音怎么这样沉闷怪异?他目光在角落里找了半天,发现一个白色布包在不住蛹动,急忙奔过去一看,是用床单缝制的一个布口袋,针脚密密麻麻,封的严严的。

阿呸在布袋里不住哀哀的叫,声音凄凉而痛苦。

孙威顾不得别的,费了半天事,才弄开口袋,旋即又发现波斯猫阿呸被一根绳子捆得象个粽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急忙解开绳子,阿呸挣扎着把头扎进他的怀里,不住恐惧的呜咽,好象在哭泣诉委屈,孙威突然有种莫名奇妙的心疼,他忍了忍,问:洛蓝,你在练瑜珈吗?为什么把阿呸捆起来还关在包里?差点要它的命!洛蓝垂着头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

孙威大步过去把窗帘拉开,一缕光线透窗而入,室内亮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在洛蓝身前,摆着几样古怪的东西,九枝香、七面画着符纹的三角形小旗、五个纸人、三小杯液体,分别是深红、墨绿很纯黑,和一张血淋淋的符。

孙威打了个寒噤,洛蓝在搞什么东东?看上去好象在举行什么仪式或者是在做什么巫术。

她一个营养学研究生,什么时候弄这个东西了?洛蓝,你在干嘛?孙威走过去,端起那杯深红色的液体一闻,血!洛蓝本来垂着头盘膝而坐,猛然抬起头来。

她平时红润秀美的脸上泛着青白色,眼睛里射出的光冷得怕人,孙威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放下!洛蓝慢慢的说。

洛蓝,你怎么了?病了吗?身体不舒服?孙威虽然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但仍关心的伸手去按她的额头。

‘啪!’他的手被打到一边,洛蓝冷冷的说:滚出去!孙威有些不悦:洛蓝,差不多就行了啊!我刚刚出差回来,本来已经很累,你又闹什么情绪!他到门边把鞋子和外衣换下,家里今天吃什么?说着向厨房走去。

洛蓝‘嚯’的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我让你滚出去!孙威生气的说:你别没事找碴啊!心中极其纳闷,洛蓝是怎么了?平时她再不高兴,也没有反映这么强烈的,别不是肚子里有了吧?又一想,这事不大可能啊,自己办事一向谨慎,而且出京之前,洛蓝的大姨妈才来,这才离开几天哪,哪有那么快的!洛蓝,我看看!他伸手去搭洛蓝的脉,手指刚一碰到洛蓝的手腕,‘啪’脸上挨了一个大嘴巴!啊哟!洛蓝手劲不小,孙威被打得眼前发黑,捂着脸就火了:你太不象话了!居然还动手打人!他轻轻一推,洛蓝只稍后退两步,便扑了上来,又挠又咬又踢。

孙威招架几下,发现洛蓝出手相当的狠毒刁钻,专门挑他要害地方下手,他竟然对付不了,又不敢真的打她,没几招就让洛蓝踹了出来。

孙威气得眼冒金星,站在楼道里半天,才缓过劲来。

一想,事情不对头了!洛蓝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向有爱心的她差点憋死自己养的猫、在家里搞妖法,连打人都好象出手有素,根本不是一般女人那样乱抓乱挠,这技能不可能是突然就会了,怎么着也得受过些专业的训练才行。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洛蓝中邪了!于是立刻到邻居家借电话......*!老俞,要不是你非拉我出京,我也不至于碰到这种事......孙威脸上伤的不轻,一边呼痛一边骂我出气。

当初确实是我力主要孙威跟我去湘西的,所以他再怎么骂我,我也没法回嘴,后来终于给他骂急了,恼羞成怒: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啊你?*!就这么点破事,你还想逼死我啊!妈的见过重色轻友的,没见过重色轻友这么严重的!怪不得人家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谁动我衣服,我剁谁手足’呢!*!这叫破事?感情不是你老婆!孙威大叫:你他妈的赶紧的给我死进家看看!有你在这废话的时候,事情说不定都解决了!我和林茉、树魅宝宝、孙威刚进电梯,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女人,妆容精致,姿色普通,但看上去却有说不出的动人。

Uu書擝 uutXT。

cOM 全文吇板月渎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章 妖气动 字数:3555姐!我跟孙威异口同声的说,来者非别,正是孙萌。

孙萌一见孙威的惨样就火了,谁打你了?是洛蓝不?丫的当我真怕她不是!把我弟弟挠成这样,老娘跟丫拼了!抱着孙威的脑袋一个劲的心疼。

孙萌平时最是护犊子,惹到她还好说,如果惹到她弟弟孙威,那事就大发了!她们姐弟从小没了妈,她虽然比孙威大不了几岁,但却一直跟母亲一样保护着弟弟,小时侯孙威受欺负,每次都是孙萌领他一块打架报仇的。

即使孙威都长这么大了,孙萌仍然跟个老母鸡似的,谁动他就叨谁。

孙威把脑袋从孙萌手里夺回来:姐你怎么来了?孙萌眼睛一翻:还不是为了你家那个小妖精!我也不敢惹她,陪着笑脸:萌姐,出什么事了?孙萌气呼呼的:你们小区业主管理会,今天打电话找我,说落蓝偷他们家的狗!偷狗?象落蓝这样受过高等教育而且收入不菲的女子,我无法将她和‘偷’联系起来,而且她偷什么不好偏偷狗?这事真的是......古怪。

可不嘛!业主们说,这些天全楼居民丢了有十七八条狗,有人看到是落蓝把狗抱走的,可是去敲门,洛蓝根本就不开门,所以我不得不来看看。

姐,洛蓝偷人家狗干嘛?这不胡说嘛!谁丢狗谁报警去,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啊!虽然刚挨了老婆打,孙威还是偏向洛蓝的。

就是就是!我这不刚在业主管理会那里和保安人员吵完架吗,凭什么他们诬陷洛蓝哪!捉奸还得拿双,捉贼拿脏,给我拿出证据了!孙萌一手掐腰一手指指点点,意气风发表演骂大街。

我实在有点不忍看。

可惜我还用法术替她张扬魅力呢,现在的她简直是一母老虎——有魅力的母老虎!萌姐,你再给我讲讲丢狗的事!我打断她,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那些狗究竟是哪儿去了?那些狗......虽然电梯里没有人,但孙萌仍然小心翼翼的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那些狗——还真就是洛蓝偷的!我倒!孙威也呆了。

真是洛蓝偷的?我也压低了声音问。

孙萌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敢那么大声的和人吵?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年头小偷比失主还要理直气壮!我声音大些,人家就不敢轻易来找麻烦了嘛!孙萌瞪我一眼,不然不让我怎么办?如果我承认是洛蓝偷的,陪钱还在其次,人家狗主人也不会答应哪!威子让你勾搭走了,他老婆又神经病,出了事还不得老姐我来兜着!声音大的有理,这虽然不合乎逻辑,但却符合普通人们的心理——就算不是声音大的有理,但声音大的多半都蛮横惹不起总是真理吧!洛蓝——偷人家狗干什么?孙萌面色发白。

她......她......偷狗......吃肉的......啊?!我印象里的洛蓝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喜欢小动物,经常收养流浪的猫猫狗狗,怎么会突然偷狗吃肉的?她这个营养师莫非是突然发现用‘偷’得来的狗有美容瘦身的功效?孙萌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她是吃生肉喝狗血的!姐你胡说!孙威有些激动的打断了孙萌的话。

洛蓝她......她......孙萌上去就给孙威一下子,没出息的东西,我告诉你说,你那老婆神经不正常,你最好离她远点,要不然......要不然......她打了个寒噤,面上现出恐惧的表情。

萌姐,是不是出过什么事了?孙萌定定神,轻轻的点点头:威子出差,打电话要我照顾洛蓝,我其实也挺关心她的,我女儿乔乔也喜欢她。

于是,有一天我做完家务,中午的时候就带着女儿去看洛蓝......孙萌用力按着门铃,她和乔乔在孙威家门前站了快十分钟了,这门还没有敲开呢。

奇怪,来之前和洛蓝通过电话,她说会在家等我们,怎么现在又不开门呢!孙萌很生气,自己带女儿来看洛蓝,只不过是因为看在孙威的面子上而已,否则她算哪棵葱啊!架子那么大,居然连门都不开!屋子里不时有声音传出来,她明明在家的!孙萌性子倔,洛蓝越不开门,她越使劲按门铃,非要把洛蓝敲出来训一顿不可。

又敲了半天,孙萌火大了,狠狠的在门上踢了一脚:洛蓝,你再不开门,我可喊保安了啊!她隐隐有点担心,洛蓝八成是在家里藏了什么人了吧?*!我弟弟刚离京,就给他带绿帽子,你也太缺德了!今天我非捉奸不可!她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

门‘哗’的一声,打开了,洛蓝站在门边,无精打采,脸色苍白。

孙萌带着乔乔就冲了进去,从卧室的衣柜、床下找到厨房的碗柜、操作台,这间六十多平米的公寓被她在几分钟之内翻了个底掉,放文革时代铁定是抄家的好手。

房子什么都没有,她有些不甘心,又把头伸到卧室和阳台的窗户外面——虽然十楼跳窗户逃跑的可能性不大,但什么事都可能有个万一不是?还好!窗户外面也没找到奸夫,她稍稍有点舒心。

门仍然敞开着,洛蓝面容古怪的站在门边,一句话都不说,仿佛随时恭送的样子。

我还就不走了!孙萌发了狠,带着女儿坐在沙发上,洛蓝,刚你在干什么?怎么我叫了这么半天的门都不开。

我......洛蓝仿佛很不愿意开口,迟疑了半天才道:......我在睡觉,没听见。

哦?是这样吗?孙萌看着洛蓝发黑的眼圈、苍白的脸色,突然觉得有些不妙,洛蓝撒谎是为了什么?她提提鼻子,屋子里一股怪味,说腥不腥,说香不香——洛蓝吸毒?!孙萌暗暗吃了一惊,如果是这样,说什么也不能让孙威跟洛蓝在一起,不然非害了孙威不可!她眼睛轱辘辘转着,在想办法对付洛蓝。

女儿乔乔坐不住了,她才四岁,本就是一个顽皮的小姑娘,扑到洛蓝怀里撒娇:舅妈,我口渴啦!如果是以前,洛蓝早就把还吃好喝好玩的给乔乔拿出来了,可现在,她却一把将乔乔推开,仿佛很不习惯的样子,躲得老远。

乔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孙萌当时就急了,腾的站起来:洛蓝你干嘛?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打孩子干什么!洛蓝呆了一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乔乔还在哭个不休,孙萌生气的给了女儿一巴掌,乔乔哭得更厉害了。

无奈,她自己去冰箱里准备拿些吃食哄乔乔。

冰箱门一打开,从里面滚出一堆东西,孙萌定睛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声大叫。

在冰箱里掉出来的,竟然是三只鲜血淋淋的狗。

这些狗身上的皮被剥掉,但头上的皮却一点没动,眼睛睁着,在冰箱里跟玻璃球一样,居然还有光泽,流露着生前的怨念。

叫了半天,她终于镇定了一些,稳了稳神:洛蓝,这是什么?自我安慰的想,洛蓝是营养师,也许这是在制作什么营养物品也说不定。

想是这样想,心却不住的发抖。

洛蓝看着这堆血淋淋的狗,目光一阵迷惘,好半天,才迟钝的摇摇头。

看到乔乔仍然在哭,她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个东西递给乔乔。

孙萌定睛一看,吓的魂都要飞了,扑上来将那东西打飞——那竟然是一个身上扎着无数钢针的染血洋娃娃。

洛蓝,你干什么!孙萌将女儿抱在怀里,厉声问。

洛蓝眼里的迷惘更深,嗫嚅着不知说些什么。

孙萌狠狠的瞪着她,好一会儿,抱着女儿就走。

洛蓝是存心逼自己走啊!她肯定有不告人的秘密!而且一准是对威子不利的!我岂能容你害我弟弟!哼!等我把乔乔送回家,不管你搞什么鬼,我一定要揪住你的狐狸尾巴!孙萌心里发狠。

临出门时想再瞪洛蓝一眼示威,可回头一看,却吓得差点又坐地上。

只见洛蓝半跪在冰箱前,正神色木然的抱着一只血淋淋的狗在那儿慢慢的啃,由于狗已冻得很硬,她啃得‘咯吱咯吱’响。

孙萌不敢再多看,抱着孩子飞似的逃了。

Uu書擝 UuTxT。

COm 全蚊字坂粤牍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章 计无策 字数:4714威子,你这老婆不能要了!她精神有问题!孙萌说完,犹有余悸,摸着孙威脸上的挠伤,心疼的说:看看给她挠的!听老姐说完,孙威脸都绿了。

我在旁边插嘴:萌姐,后来你又去看洛蓝了吗?我......孙萌偷眼看了看孙威:......我没敢来,如果不是今天业主管理会打电话到我这里,我还不敢来呢!这不,孩子都没敢带着一起来!我皱起了眉头,听了孙威和孙萌所言,洛蓝好象是中邪的样子,不过也没准,有些人被歪理邪说洗脑,也会变得神秘诡异,搞些乱七八糟的东东——真正的情况是怎么样,定要看过才知道。

忽然想起一事,孙威刚才说看到洛蓝在搞什么东东?记得他说在洛蓝面前摆着什么九枝香、七面画着符纹的三角形小旗、五个纸人、三小杯液体,分别是深红、墨绿和纯黑,和一张血淋淋的符。

一、三、五、七、九,全是单数,玄学上历来以双数为阳,单数为阴,在河北民间,素有‘神三鬼四’的说法,意思是敬神的时候,香枝、供品数量等等都应该是三或者三的倍数,而伺鬼品的数量则是四个,即是取个阴阳平衡、莫轻易现身之意。

而以阴数所行之法,虽然我尚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名字,但却知道,那是一种招魂聚鬼之术,可是,洛蓝她怎么会懂这个?还有那个染血的洋娃娃,身上插着针——这分明是一种巫术,世上的愚妇常用来诅咒陷害敌人。

不过,这种巫术用起来复杂的很,并非如民间流行所言,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就可以咒死对方云云。

但不管那招魂术和诅咒娃娃有没有用,事情的关键是这些东东洛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想了一会不得其解,便道:咱们去威子家看看洛蓝!我们怕给别人看见,一直躲在安全梯那里窃窃私语来着。

大家同意了。

我、孙威、孙萌和林茉抱着宝宝,悄悄来到孙威家门前。

现在已是傍晚的时候,楼道里很安静,我制止了正要敲门的孙威,示意他把门直接打开。

孙威摸摸兜,总算钥匙还在裤袋里,便直接开了门。

房门大开,一团血腥气扑面而来,我激灵灵打个冷战,血婴树魅本来老老实实趴在林茉怀里,这会突然转过头来,眼睛张的大大的,童稚的面上浮现出兴奋之色。

我知道树魅宝宝为何如此兴奋,我要是它,估计得比它还高兴呢——吸引我们的,不是在屋子里的血腥气,而是随着血腥气而来的一股浓厚的阴气。

树魅宝宝毕竟非人类,它喜欢阴气,就和大多数活人喜欢阳光一样,属于本能。

屋子里很黑,孙威在门边墙上摸了一会,‘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

嚯!这屋子乱的!没有一个东西放在正常的位置,简直象一个大杂货堆。

客厅里,乱七八糟的家具物件中,洛蓝仍然在盘膝而坐。

我大步过去,绕到她身前,地上果然摆着孙威说的那些东西,制造材料非常可笑,香是普通的淡绿的卫生香,三角旗好象是剪碎了衣服将就制作的,上面画的红色的符纹,血符的符纹也是一样,都不是用朱砂红笔画的,而是血画就,五个纸人就是普通白纸撕成的,身上要害部位密密的点着红点。

不过,这些东西的排列,在我这个半业内人士看来,绝对的大有讲究。

九枝香,按‘蓬、任、冲、辅、芮、柱、心、禽’布置,这是九星方位,七面小三角旗封死休、生、伤、景、死、惊,开七门,杜门方位以血符铺开,五个纸人,占据着金、木、水、火、土五形方位,而那三杯颜色不同的液体则放在乙、丙、丁的三才奇位。

这是奇门遁甲之术!洛蓝用的居然是奇门遁甲术!奇门遁甲是我过一种神秘的文化,由‘奇’、‘门’、‘遁甲’三个部分组成,共一千零八十局,自古被称为帝王之学。

用途大致有两个方面,其一是用在法术上,主要是道教中的玄学,如各种遁法、隐身、障眼、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等,都属于这一范畴。

其二是用来预测占卜、择吉时吉位之用,广泛用于求财、考试、求职、索债、求医、赌博、战斗、围捕等等社会各方面。

此外,这门学问里还包括了大量的布阵设局之法,兵法、孤虚之法等。

所谓‘奇’就是乙、丙、丁三奇;‘门’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是隐藏的意思,‘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戊、甲申、甲午、甲辰、甲寅,‘遁甲’是在十干中最为尊贵,它藏而不视,隐遁于六仪之下。

‘六仪’是戊、巳、庚、辛、壬、癸。

隐遁原则是甲子同六戊,甲戊同六己,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甲辰同六壬,甲寅同六癸。

另外还配合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九星。

奇门遁的占测主要分为天、门、地三盘,象征三才。

天盘地九宫有九星,中盘的八宫(中宫寄二宫)布八门,地盘的八宫代表八个方位,静止不动,同时天盘地盘上,每宫都分配着特定的奇(乙、丙、丁)仪(戊、巳、庚、辛、壬、癸六仪)。

这样,根据具体时日,以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局,可以占测事物关系、性壮、动向,选择吉时吉方,就是‘奇门遁甲’的主要构成部分。

(本卷内容多涉及到奇门遁甲术,所以在这里我简单介绍一下,主要是些专业术语,大家知道即可。

)不论是三奇、八门还是六仪九星,都各有讲究,洛蓝排的这个阵术,休、生、伤、景、死、开、惊七门皆用旗符镇死,唯杜门是一张血符。

杜门是隐藏之门,适合隐身藏形躲灾避难,其余诸事皆不宜——洛蓝是在用奇门遁甲术在搜找什么人吗?我心里吃惊非浅,还没等说话,一只长毛黑猫从沙发底下窜出来,钻进孙威怀里,呜呜的哭嚎,孙威心疼的搂着它不住安慰。

这是阿呸吗?原来长得挺胖的,现在怎么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多久没喂了?不对!这阿呸......好象有哪里不对劲。

黑猫在巫法界中,一向被认为是灵性而诡异,阿呸它......洛蓝!我试着叫了一声。

洛蓝垂首而坐,腰挺得笔直,却头也不抬一下。

我又叫了两声,她仍然不理,心一横,攸的伸手,将那九枝卫生香按一、三、五、七、九的排列折断了。

洛蓝的头猛的抬去来,额头正中隐隐有青色纹格,恶狠狠的看着我,眼神完全是陌生的。

我没理她,一不做二不休,将七面小旗拔下四面,三杯液体中纯黑的一杯倒过来,全扣在那张血符之下,这些刚一做完,五个纸人突然烧了起来。

洛蓝尖叫一身,伸着爪子来挖我的眼睛。

幸亏我早有防备,急忙后闪,就这还险险被她在脸上挠出五条沟来。

她跟疯了一样,上来就对我下了毒手,两只手不离我的眼睛,间中偷袭我的胯下部位,好几次都差点被踢中。

妈的这是女人应该用的招数吗?她是存心想要废了我啊!*!洛蓝肯定是被什么东西附了体了!不然再怎么样她也不会这样毒辣!我被她打得在屋子里乱跑,倒不是我怕她。

而是她——她的身体——毕竟是孙威的老婆,说什么我也得管叫嫂子,不能跟她当真的对打。

威子!快他妈的按住她!我一边跑一边叫!孙威扑上来帮忙,洛蓝对他也一点不留客气,孙威身上又添了几处抓伤,最后急眼了,一个恶虎扑羊,把洛蓝按在地上,我们才算把她制住。

洛蓝拳打脚踢,不住的挣扎,但被孙威牢牢的按住了,旁边再加上我和孙萌、林茉三人‘助纣为虐’,她当然脱不了身,费了半天事,折腾累了,才渐渐安静下来。

我抹抹头上的汗:洛蓝,你听的懂我的话不?*!整个疯女人,比跟僵尸打架还累。

洛蓝冷冷的看着我,半天才点点头:你们放开我!孙威抬头看我。

我说:放开你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再发疯!否则我不管你是谁,都对你不客气!洛蓝眼中光芒一闪,再次点点头。

威子,你放她起来!孙威伸手去扶她:洛蓝,你怎么样?手还没接触到她的身体,‘啪’的一声,脸上又着了一耳光。

你——他捂着脸叫。

孙萌一看弟弟挨了揍,扑上来就打还洛蓝一个耳光。

我急忙大叫:哎呀别打!洛蓝毫不在意,冷冷一笑,不知道打哪儿摸出一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臂扎了下去,顿时豁开一个大口子,血喷了出来,然后挑衅的看着我。

这一手把大家全镇住了。

丫的洛蓝从哪儿学的流氓手段,打不过就自残啊!喂喂喂!你干嘛!有话好好说,别伤害这具身体!洛蓝脸上浮起一个冰冷的笑容:你们,滚出去!我刚一犹豫,她举着刀,又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好好好,我们出去!你别动不动就拿这身体出气!我*!真是投鼠忌器。

这东西占据了洛蓝的身体,乱刻乱划,她不心疼,我们还心疼呢,还真不能硬来。

威子,萌姐,我们走!洛蓝——流血呢!孙威又气又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孙萌挺来气:犯贱啊你!她打你你还惦记她!爱流血不流,有本事割动脉我才算她牛叉呢!我一看这姐俩要吵起来,急忙说:行了行了,大家有事出去说,别打搅洛蓝!我连推带劝将他们推出房子,顺手把孙威的衣服鞋子扔给他,回过头对洛蓝说:那个谁,不管你是谁吧,这具身体现在你用着呢,弄残了对你也没好处,我们出去你最好弄点止血药什么的,不然......话没说完,洛蓝抓过一个金属茶杯扔过来。

我急忙出去带上门,‘砰!’茶杯砸在门上。

站在门外,大家一时无语,孙萌气得脸发青,指着孙威就开骂。

我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啊,便说:算了算了,大家都别生气,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商量应该怎么办!大家也没别的办法,只得答应了。

我们刚要乘电梯下楼,只听‘咪呜’一声,黑毛波斯猫阿呸钻进孙威的怀里,它刚才是和我们一起跑出来的。

看到阿呸,我心里又是一动,阿呸看我们的眼神,无限的幽怨,好象在诉说着什么......一行人到楼下随便找了个小饭店,点了几个菜。

等服务员退下,孙威憋屈到现在终于开口了,老俞,你看这是咋回事?洛蓝她——出什么事了?我吃了一口菜,慢慢的说:我说了你可不许着急!废话!我能不着急嘛!有话快说,有那个什么快放!孙威今天是倒霉到家,先挨洛蓝的打,后被孙萌骂,这些人里,他也就敢冲我撒气。

那我放了啊!呸!那我说了啊!都让孙威骂糊涂了。

我跟你说你可别害怕,我怀疑,洛蓝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洛蓝了!什么意思?你是说她变心了吧?哼!我就知道这小妖精不是好东西......孙萌开始骂人,阿呸正在孙威膝上坐着,突然跳上桌子,打翻了她的茶杯,茶水洒了她一身,孙萌气得直骂,什么人玩什么鸟,什么妖精养什么猫......u優書盟 uUtXt。

coM 荃纹字坂阅渎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四章 血婴行 字数:4972孙威不想听老姐骂老婆,说:死老俞,你就直说洛蓝被鬼上身不就完了,还拽什么文言文啊你!我瞪着他,你再多嘴我可不说了啊!好好,你说你说!孙威闭了嘴。

我在洛蓝的额头上发现隐隐有一个淡青色的水纹,那是被异物夺舍之后,由于身体不适应,血气翻涌形成的......孙萌在旁边插了句:哦,排异反应!这个......萌姐说的对,跟肌体移植之后的排异反应差不多,只不过这个是灵魂移植!我对着孙萌点点头,很是对她的经典形容表示折服。

洛蓝被鬼上身了!好在这里的人在玄异方面全是见过世面的,虽然觉得惊奇,但谁也没表示害怕,只是都没说话,看得出是在仔细考虑。

停了一停,我看大家把这个信息消化的差不多了,这才又接着说:上洛蓝身的这个东西,很不简单,她在屋子里摆的那个奇门遁甲术手法古朴高明,绝不是一般的异物能做到的。

孙萌点点头:这么说来,这是个厉鬼?我摇摇头,这个也不一定,与其说它是厉鬼,我认为不如说它生前是位高人更恰当!我觉得这东西没准生前跟我是同行。

它......为什么会找上洛蓝?洛蓝平时打死个蚊子都觉得是杀生呢,她杀那么多狗生着啃......她杀狗可能不是为了吃了,而是为了取血做法术!按说鬼物最怕的就是鸡狗等动物的血,这个东西居然一点都不怕,真是不好琢磨。

那么多条宠物狗的血!得多少CC啊!她拿狗血泡美容浴吧?孙威急忙说:老俞你碰到内行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它!要想收它倒也不难,只是这东西太狠,它附在洛蓝身上,我怕伤着洛蓝。

你也看到了,刚才我们还没怎么样呢,丫就狗急跳墙,在自己身上划了两刀,要是把它逼急了,它在把自己捅了,拼着跟咱们一拍两散,大家一起玩完就惨了!而且它占据了洛蓝的身体,那洛蓝的本灵被它赶到哪儿去了,这也是个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这个要从长计议!孙威叫道:从长个屁!再从长洛蓝得毁到那东西手里!我摸摸下巴,要想不伤害洛蓝的身体就将那东西赶出来,确实有点难度。

目光无意中落到血婴宝宝身上。

这宝宝很乖,大人说话,它就坐在一边喝矿泉水。

我顿时有了主意,轻轻的咳了一声:这个,只怕要借宝宝用一下。

林茉明显一楞,自从来到孙威家之后,她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于是扬扬眉,问:怎么?师姐,上洛蓝身的那位,对我们肯定有警觉,我们要想接近它不太容易。

宝宝是个孩子,而且身份特殊,那东西不会对它下手,办事情容易一些!我的意思其实就是一句话。

血婴树魅和那东西是多半个同类,同类较量,比较合适些。

林茉面有难色:不行吧!宝宝这么小,哪里打得过那个东西啊。

我不是让宝宝去打架,而是想让它接近洛蓝去找一件东西。

我进一步解释:我认为,那个东西会选择上洛蓝,绝不是因为它看她顺眼,而肯定是洛蓝自己招惹到它了,所以人家才对洛蓝的身体不占白不占。

我想宝宝帮我去孙威家里看看,凭它们同类的本能,寻找件特殊的物品,这件物品很可能是那东西先前寄灵的地方。

如果找到最好顺便把这东西偷出来,然后我们才好利用这东西对那东西下手。

什么这东西那东西,都让你绕晕了!林茉问,说明白一点,你就是想让我闺女去帮你偷东西是吧?嘿嘿!什么叫偷啊!咱那叫——替天行道!林茉瞧着宝宝,面上十分的舍不得,沉吟不语。

孙威眼巴巴的看着她,林姐!师姐,你放心,别看宝宝个子小,那是没让你看过,其实它的本事大着呢!看异物可不是块头大就厉害的。

凭血婴树魅本身的血厉怨气和百年榆树的精魄,一般异类想要弄翻它还真不容易。

林茉有些意动,我又说:师姐,要不问问宝宝,看是不是肯帮这个忙吧?林茉犹豫着:那,你问问它。

我问?笑话!宝宝最讨厌的就是我,如果我问,人家本来肯的估计也不肯了。

不过当初我收拾它的时候孙威曾经替它说过好话,它应该对孙威印象不错。

我对孙威使颜色,示意他开口。

孙威讨好的帮宝宝倒了一杯水:宝宝,拜托你帮帮忙,替舅舅回家看看情况行吗?他也不嫌恶心,宝宝什么时候认他当舅舅了!宝宝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一瞬也不瞬。

咳!你如果帮我去看,舅舅给你买好吃的,咱买......买外国产的矿泉水怎么样?孙威无耻的利诱,波斯猫阿呸也在旁边冲着宝宝‘喵喵’的叫着,好象也在帮主人哀求。

我们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宝宝,也不知道它懂不懂孙威的话。

宝宝看了孙威半天,突然咧嘴乐了,张着小手呀呀的叫:抱抱,抱抱。

孙威大喜,张开手臂将它抱在怀里,在宝宝脸上猛亲,连亲边问:你是答应了吗?好宝,你真的答应了吗?看到孙威和宝宝这样亲热,我猛的想起悟空来,要是悟空跟我回京,还用得着求宝宝吗?我们悟空的聪明机灵可不比宝宝差呢!唉!行了行了,宝宝答应了。

你别亲了,弄了人家一脸口水,脏不脏啊你!我也放下心来,招呼着:大家快吃,吃完饭回去战斗!林茉看着我,表情很不以为然,我掉过头,假装没看见。

大家迅速解决了温饱问题,然后我们一行人又杀回孙威家。

不过大家聚集在门外,谁也不敢闯进去——不怕洛蓝杀人,怕它自杀!***!那东西算是摸着我们的脉了。

宝宝,你进去之后,想法子找一件东西哦。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全看你的啦......我悄声的叮嘱着。

宝宝对我眼皮都不抬。

孙威把宝宝放在地上,掏出钥匙,准备去开门。

宝宝蹒跚的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身子一跌,林茉惊呼着去扶,谁知宝宝这一跌,整个身子跌入墙壁,然后就不见了。

这宝宝也挺牛,还会穿墙术呢!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四个人等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房内突然传来砰砰嘭嘭的打斗声。

林茉顿时急了,扑上去就要打门。

我急忙拉开她,喝道:威子,开门!孙威刚拿出钥匙,房门‘哗啦’一声自己就开了。

宝宝从屋子里爬了出来,跟斗败的公鸡似的,小棉袄被扯得破破烂烂,鼻青脸肿的。

看样子是挨了一顿好揍。

林茉冲上去抱住,心疼的差点掉眼泪。

我将林茉拉到身后,面对着大开的房门。

那里,洛蓝正双手叉腰,凶猛的瞪着我们,头上脸上都带着伤。

哼!我们宝宝虽然挨了打,但也没让它占便宜喽!可是,挨打的不是老鬼,而是洛蓝,让我们幸灾乐祸都乐不起来!郁闷!我跟洛蓝对视片刻,洛蓝面上浮起一丝冷笑,这个树魅是你制的?居然敢用血婴为胚,胆子不小啊!声音比冰还冷。

我大吃一惊,丫的居然认识血婴树魅!它它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谁?我勉强压下心中的惊疑,故作平静的问。

我?洛蓝的口气突然转为凄凉:我是谁,早已不重要,你就当我是你祖宗罢!声音突然带了三分的喑哑,绝对不是洛蓝先前那种软糯的江南口音。

*!丫的还骂人!我还是你爹呢!你——不等我说完,‘砰’人家把门关上了!郁闷!我正生气,林茉拉拉我的衣襟,小越!嗯?师姐!我回头问。

这个,是宝宝刚才给我的!林茉伸出手,掌心上放着一串铂金手链,上面系着四粒龙眼大的黑色石头。

这石头怎么这么面熟呢?我正思索着,孙威突然打了个冷战:老俞,这是我给洛蓝定制的手链,上面的石头是咱们从燕山底下带回来的黑曜石!可不是嘛!这不正是先前我们在燕山摘回来人皮虿囊上的四粒眼珠嘛!宝宝偷它出来做什么?难道......难道那东西先前曾寄住在这黑曜石里?想想先次咨询我那帮研究中国历史的朋友的结果,他们认为燕山地脉里的东西是五胡乱华时候的产物——那么说来,上洛蓝身的,可是一个千多年的老鬼了?晕啊!要这么说,我还真不敢给它当爹!踢了孙威一脚:我告诉你这东西不吉利,不让你给洛蓝,你非给,看看,现在出事了吧!孙威一楞:你是说......那东西是这几块石头带来的?那可不!要不宝宝拿这玩意干嘛!孙威呆了一呆,上来就还我一拳,*!告诉你不要财迷非不听!干嘛好端端的把这玩意拿回北京!这不存心害人嘛!我告诉你说,洛蓝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你害的!那能赖我一个人嘛?就知道这小子得迁怒于人。

你还有理了!你是法师我是法师啊?我啥都不懂乱拿乱动,你倒拦着我点啊!孙威满口歪理。

事情全赖我头上了!我苦笑不得,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啊!孙威唠叨了一会,自己也觉得没劲,转口问:那现在怎么办?我看看表:这会儿有十点了吧?回家洗洗睡吧!师姐,我送你和宝宝!伸手在宝宝头上摸了摸,宝宝一脸的不乐意。

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洛蓝怎么办?孙威抓着我不让走。

不走我给你家当门神啊?切!竟提无理要求!他爱咋办咋办!有本事回去跟那老鬼嘿咻嘿咻去,那也算他小子有种!哈哈。

想是这样想,我可不敢说出来,那不等于火上浇油,孙威非跟我急不可。

散了散了,师姐,咱走!我拉着林茉钻进电梯,孙威孙萌立刻跟了进来。

下了楼,刚把车门打看来,孙威抱着阿呸抢在林茉前面,钻我车上了。

干嘛你?我上你家混一宿去!别啊,我家不提供食宿!孙威死活不下车,我有心赶人,一看孙萌正虎视耽耽的看着我,终于不敢对她弟弟下手,只好作罢。

看来今天我甭打算好好休息了!无奈之下,分别把林茉娘俩和孙萌送回家,孙萌临下车时还逼着我发誓一定要把老鬼赶走将洛蓝换回来,好容易打发掉她,终于可以返回自己。

到客厅里坐正,孙威脸上也恢复了正经,老俞,你说怎么办?我想了想,这事要从长计议,你不能急,容我想个法子,把那老东西请走!你今天都已经说了好几次从长计议了?事情是不是特别严重?孙威一脸的担忧。

嗯!我也不瞒他。

刚才我们在两个姐姐跟前不住斗嘴,一是吵习惯了,二来这样嘻嘻哈哈的省得两位老姐担心,现在就剩哥俩个,就没必要那么做作了。

如果那东西真的是跟这四粒黑曜石来的,我怀疑它其实就是人皮虿囊的生魂。

记得我跟你说过,人皮虿囊是活生生从人体上剥下来的,这个人死前受尽折磨,怨气极深,又被封在黑曜石里,在燕山绝脉下受到天地诸脉血阴之气的浸润,因此凶厉难挡。

憂悠書擝 UuTXT.COM 全汶吇版阅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五章 觅灵器 字数:4692孙威面色惨然,那洛蓝......洛蓝会不会已经......我无法回答。

这东西占据洛蓝的身体,洛蓝的灵魂必已被它赶走。

若只是平常的怨魂也就罢了,最多是洛蓝的灵魂无法归依,我还可以做法将之招回来。

但这怨魂并非是死魂,而是生魂,是人活着的时候就被摄出体外的魂魄,它保留着生前的全部记忆和本能——从目前看,它居然也是弄法术的,而且看来见识不低。

这样一来,洛蓝的灵魂就不一定被它做什么用了,要找到她并不容易。

换句话说吧,就算这老鬼再厉害,想要收了它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难的是要把洛蓝完整无缺的找回来!威子你先睡,我去看会书!我要去临时抱佛脚,看看《天机不泄录》里有没有好法子。

孙威没精打采的说:我睡不着!睡不着——那你数钱去!琢磨着把这些东西卖了能换多少钱!我进书房顺手把那箱子的财宝递给他。

你老婆的事我负责,你呢,反正也帮不上忙,就考虑下这些吧!反正闲着他也是闲着,不如让孙威把这些宝贝归归类,从明儿开始,就得拿出去黑市也好白市也罢的变卖了,湘西的事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把孙威安顿到客房,我就进了书房,小心翼翼的拿出《天机不泄录》,慢慢的翻看起来。

可是只看了几页,实在困得不行,只好放下书,悄悄回卧室去睡了。

临睡前还安慰自己,反正那老鬼也不差这一会半会的,咱还是先养精蓄锐吧!还以为这一夜是睡不踏实的,谁知道一宿好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才醒过来,伸个懒腰睁开眼睛,面前四只眼睛正盯着我猛看,吓得我一声怪叫蹦了起来,定神一看却是孙威和波斯猫阿呸爷俩。

*!你吓死我了!我愤愤然。

本来也不至于这样害怕,可是这段时间精神一直都是紧张的,而且孙威可能是一夜没睡,脸上胡子拉碴,眼窝都陷下去了,冷不丁一看根本就看不出是人来。

看来这小子这一宿被折磨的够呛啊!干嘛你?数钱数到手抽筋啊?嘿嘿,我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跳下床去卫生间放水。

孙威居然也跟了进来。

出去出去!没看过是怎么着!不客气的将他赶出去。

我当然知道孙威的心思,他这是急出毛病来了——老婆被老鬼附体夺舍,自己有家难归,这事搁谁身上能不急啊!我把自己收拾完毕,出来看到孙威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威子,出来这么长时间,你不去医院看看?我好心的提醒他,照我们哥俩这工作态度,估计回去得挨一顿臭骂。

孙威看我一眼,摇摇头:不去!我想跳楼!那随便你!我说着去换衣服。

孙威上来就把我衣服夺下来扔到一边。

压着火气:老俞,洛蓝怎么办?我双手一摊,我让你去单位你不肯,你让我怎么办?*!还给你脸了!我上单位和洛蓝的事有什么关系?废话!你不去医院我上哪找妇人的血污之物去?*!当这千年老鬼是二兔子那样的小家伙呢?随随便便用个法术就能制伏它?要是那样,昨天晚上我还至于让它打走?孙威的眼睛亮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摸着下巴,很深沉的说:我考虑过了,收拾这东西,得用点狠的。

先污了它的阴气,灭了它的道行,将它逼出洛蓝的身体,然后再想办法找到洛蓝。

昨天我一直不敢下手,主要是担心洛蓝的生魂不知道被老鬼弄哪去了,不过现在想来,如果不收服老鬼,就不可能找到洛蓝,万一洛蓝的生魂被它用在邪法巫术上,那也只能从它嘴里逼问出下落然后再找。

我做法术,一般都只用鸡狗之血,从来没用过妇人血污,一来书觉得这玩意恶心,二来也确实难找——说什么我也拉不下脸来,去和女人讨要或者去厕所偷用过的卫生巾!想想就汗!不过,妇人的血污,在玄门里一直被认为是最污秽之物,先前在燕山白马村,只不过因为地面上堆放了产妇的沾血衣物,血气便透了下去,污染破坏了地下的法阵。

既然洛蓝(应该是老鬼,但为了叙述方便,暂时先用这个名字称呼它)偷狗,很明显绝不会是真的吃狗肉,而应该是取血做法之用,这就证明老鬼并不怕狗血一类的东西,所以我只好下猛药了。

不过,妇人的血污有没有用我心里也没什么底,因为洛蓝本身就是女的,自己也有‘那个’,老鬼好象也没怎么在乎,所以除了这种血污之外,我还得再找些别的东西。

这老鬼还真引起我的兴趣了,想想看,这个老鬼被关了一千五六百年,现在突然解放了,不好好逛逛去,却闷在家里利用奇门遁甲的搜魂术在招魂聚鬼——它究竟是用奇门遁甲在寻找什么呢?把孙威打发走了,我自己也没去上班。

明知道去了单位就好受不了,索性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我溜大街去了,主要是逛潘家园、琉璃厂和报国寺这类的地方,希望可以有意外的发现。

在琉璃厂的一家铺子里,我买了一个飞爪百链索,这东西其实就是一根绳子,前面带个爪状物,主要是用来爬高之用。

‘飞爪’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主要是看中那根‘百链索’了。

这条索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筋绞成的,里面掺着几股极细的银丝,坚韧而有弹性,我用点金指扯了几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来要想把这条索扯断,没个千八百斤的力气都不要试。

现代的同类工具也许比它更有科技含量,但却绝没有这条索那种大巧若拙浑然一物的感觉。

在潘家园转的时候,相中串玉髓佛珠。

玉髓是玛瑙的一种,主要指颜色不复杂的天然玛瑙。

这串玉髓佛珠色泽红透,应该属于锦红玛瑙,又称赤玉或者琼。

佛珠一共十九粒,其中十八粒葡萄大小,上面雕着一尊罗汉,正是十八罗汉。

正中一粒大若核桃,正面雕如来坐像,背面则是布袋和尚箕居憨笑。

佛珠雕刻手法圆熟,刀工古拙,颇有意趣。

这么一串东西,老板开价一百六十万人民币。

*!这家是开黑店的吧!当爷爷我是冤大头坑哪?我沉住了气和店主讨价还价。

最终以四万五千元人民币成交。

我带着老板找了一家银行把钱取出给他,然后把佛珠揣进怀里。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这个店主黑心。

玛瑙这种东西,虽然是玉类,但由于产量多,而且是中低档玉石,所以价格并不昂贵。

四万五千远,买一串玛瑙制品,可以说是相当不便宜,我等于是被痛斩了一刀。

但令我稍有些安慰的是,看雕刻的刀法,这串玛瑙必已是三四百年前之物,绝对属于纯天然,而非现代染色优化过的。

而且佛珠色泽光润柔和,显然是久经人手磨梭,得人体血气和阳气滋养。

此外,常用佛珠的必是一心向佛之人,这串佛珠不仅有十八罗汉和释迦牟尼护佑,而且经持珠之人的向佛执念,已具备一定的精神力量。

(古刹古观的佛像神明一直最为灵验,据说就是因为千百年来求佛向道的人多,心诚之下,形成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场。

在这种力场的作用下,所以便有不同的神气现象产生。

)这样说吧,玛瑙玉髓在古代被认为是长寿之石,而且号称所谓‘第三眼’,可以避邪挡煞,避免巫术的侵扰,用四万五买一串玛瑙珠作装饰品比较亏,但若是买一件沾染几百年佛气的法物,我又觉得心理平衡了一些。

从古玩市场转到中药铺又转到菜市场,买了好几件东西,孙威打来电话,说已经回到我家了,就在门口等着,我便也打道回府。

孙威提着个大包,一见我就喜上眉梢的迎过来。

停停停!我皱着眉,把你手里拎的东西离我远有点!不用动脑子也知道孙威手里拿的什么。

妈的一想到过会儿要弄这些玩意,就恶心死了。

开门进屋,孙威把袋子放到卫生间。

老俞,你家有吃的吗?我上哪知道去!打回来我还没进过厨房呢!孙威奔厨房就去。

喂!我在他身后大叫:你摸完那些东西,洗手了没啊?洗了!再洗两遍!我家有84消毒液,非典那会的存货......一变絮絮叨叨,一边带着自己买的东西进了书房。

我得抓紧时间做点东西,今天晚上就去跟那老鬼法师较量较量!先将飞爪百链索的爪头拆下来,只留筋索。

然后拿出黄纸画了几道灵符,烧成灰,以朱砂、雄黄、乳香液、五灵脂等物以鲤鱼胆汁、雄鸡冠血和少量黄酒调和,均匀抹在筋索之上,挂起来晾干。

这个东西是我根据捆仙绳的原理发明的,就叫做——缚鬼索吧。

灵符是龙虎门专门伏鬼的五斗米天师符,朱砂等混合的药物是茅山秘法,专门制鬼之物,这两样被我来个二合一用在了绳子上。

到时候见到洛蓝,我这边跟它白话着,那边孙威拿着绳子就上,把洛蓝按那儿一捆,然后把那串玉髓佛珠往脖子上一套,管它是千年老鬼还是万年老龟,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缚鬼索是以邪克邪,玉髓佛珠是以正压邪,咱这是恩威并用,甭管它三七二十一,只要打倒了老鬼就是胜利。

当然,光凭这两个其实并不够,我又备了其它的符和法器,不过最重要的还得*咱老俞的一身正气、二袖清风、三招功夫、四把刷子......老俞,开饭了!好啊!孙威动作倒挺快,也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我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怎么吃饭,正饿着呢。

兴冲冲的跑出书房一看,*!煮个破方便面也叫这么大声!知足吧你!你们家啥都没有,方便面还是我下楼现买的呢!孙威递过来一碗:爱出不吃啊!对了,我还买了好几鲤鱼呢!在书房里。

我是让鱼贩杀鱼取胆的,结果把鱼也拿回来了。

没工夫做!孙威自己坐到桌边开吃。

算了!方便面也将就吧。

我也坐下来,边吃边跟孙威说了我的计划。

孙威频频点头,事关自身,他也没心思跟我犯贫了。

想想不放心,叮嘱他:我告诉你说,你捆人的时候下手狠一点,别当是洛蓝就手下留情!那东西可不容易对付,要是给它腾出手来,还不定大家谁收拾谁呢!你放心,我一定——拿它当阶级敌人那么捆!孙威摸着脸上的伤,恨恨的说。

对了,你让我拿女人的血污做什么用?今天医院有个做人流的,我把她流下的东西都拿回来了!还有个血腥糊啦的死胎,我寻思这东西没准更厉害......*!这饭没法吃了!我差点吐出来!行了行了!你就别形容了!拿上那玩意跟我走吧!我去穿外套,看到洛蓝的时候,只要我一使眼色,你就把那玩意往她身上一倒,估计不吓死它也恶心死它。

好嘞!咱就这么办!孙威说。

当下带了东西开车直接去了孙威的家。

到了门外,我示意孙威把门打开,直接就闯了进去。

现在是晚上,屋子是黑的,我留神戒备,威子,开灯!孙威在墙壁上摸了一下,将灯打开。

悠滺书萌 uUTxT.Com 全文自版越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六章 惊绝色 字数:4665柔和的灯光下,洛蓝手里掐着一把德国菜刀,正坐在地板正中严阵以待。

她坐的方式很奇怪,是古代人的席地跪坐式,这种姿势比较古雅,配上白色真丝的睡袍,和一头长长的头发,很有几分古代淑女的味道——当然,这要自动忽略她怀抱的菜刀。

我们进来,她一点都不惊讶,这样的从容镇定反倒让我有点不适应,如果她扑上来拼命反倒好了,那我们可以直接下手。

现在人家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咱,咱总不成招呼也不打,跟孙威扑上去泼血就捆吧?我忽然有种罪恶感,这情景象不象电视里演的,恶霸流氓强抢民女,那民女却是贞洁烈妇,怀揣利刃保护贞操?几秒钟的冷场,望着她一脸的平静和无惧,我忽然放弃了马上跟她动手的打算——现在啥都讲民主,就算是千年老鬼,也有说话的权利吧?人要人权,鬼也有鬼权哪!拍拍孙威的肩,示意他不要激动。

然后我把门关好——万一谈不拢打起来,省得招来没事劝架的——直接走到洛蓝面前,站着觉得居高临下很不自然,于是拉过一把椅子,刚坐下,又觉得这样和她说话,仍然是一高一低,也不合适,想了又想,干脆自己盘腿坐在她的对面,可以平视了,感觉才好一些。

突然觉得自己很奇怪,我从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平时做记者,就算采访的是国家政要和经济界巨头,也没在这些大人物面前觉得束手束脚,但现在在洛蓝面前,竟然有种不知如何自处、坐立不安的感觉。

仔细看看,洛蓝还是洛蓝,虽然被老鬼压了舍,但外貌一点没变,可是,她却又与过去明显的判若两人。

甚至都不用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过去的洛蓝,是甜美温柔的江南女子,爱使小性,典型的小家碧玉型。

而现在的她,静静的往那里一坐,即使一声不吭,全身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种融合了漠然、傲岸、决绝、淡定和高贵的风仪,整个人显现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她是一个天生的贵族。

没错!就是那种天生不可雕饰的贵族气息,这种气质绝非是现代那些暴发的新贵们所可比拟的。

与洛蓝对视了半天,我刻意的忽略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平静的开可口:你,究竟是什么来历?洛蓝的唇角轻轻向上一挑,是那种无言的轻视,不用说话,仅这一个动作就能激怒对方。

不过我没上当。

老俞我又不是那种爱冲动的毛头小伙子,连别人一个眼色一个动作都承受不起——不过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居然会给一个老鬼看不起,我*!这老鬼要是聂小倩那样的也就罢了,万一长得跟黑山老妖似的,那还不定谁看不起谁呢!而且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

当即嘴角同样向上一挑,来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嘴角还嘴角,同时用更轻蔑的眼光盯着她看。

洛蓝穿的是白色真丝睡袍,这件衣服薄而露,胸开的也低。

我的目光本来也没瞎看别的地方,孙威可不干了,在背后捅了我一下,小声骂我:*!你那双贼眼盯着我老婆干嘛!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反而提醒我了。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溜,怎么拽也拽不回来。

虽然我认为象俺这样纯洁而胸怀坦荡的人,目光也是正而不邪的,不过,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歪了想。

嘿嘿,那可不能怪我,就算是柳下惠吧,当初虽然没行动,未必没有心动嘛!洛蓝的颊突然涌上一片怒红,她的眼里一抹暗红掠过,手中寒光一闪,长长的切菜刀向我颈上劈来。

我早留意着它呢,叫声不好,身体向后一仰,险险躲过。

洛蓝反手挥刀,追斩我小腹。

老鬼手还挺毒,我正坐在地上,砍下盘确实是让我避无可避。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看来老鬼也一样啊!不过,总算洛蓝的身体没有受过武术方面的训练,反应能力不够,因此出手虽毒,但破绽百出,我就地一滚,躲开了她这一刀。

好样的!就等你先动手呢!不然人家说我老俞欺负女人,将来把老鬼赶走,孙威两口子得拿这事磨叽我一辈子!大吼一声:威子,上!孙威‘哗啦’一声,抖开手提的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全倒洛蓝身上了,那还真是有血有肉啊!孙威是把什么玩意都敛罗回来了!我恶!洛蓝一呆,伸手到脸上抹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起身就往卫生间冲。

小样,想跑?知道你奇门遁甲厉害,这次是借水遁还是尿遁啊?我掏出精心制作的缚鬼索追了上去。

哇!哇!洛蓝趴水池边就吐!我也不跟她客气,拿绳子就捆。

洛蓝蓦的抬头,眼睛都红了,再加上满头满脸满身的血污,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她大力的挣扎,口中叽里咕噜的急促念诵着什么。

不管她是念什么,都不能让她念完!堵住它的嘴!我伸手从架上取下毛巾就往她嘴里塞——这也是防那老东西狗急了跳墙,鬼急了咬舌。

哎哎哎,那是擦脚的!孙威一边帮我按着洛蓝一边叫。

当医生的就是有洁癖,这当口谁还管得了是擦什么的啊!话没说完,马桶里突然激起一股水箭,兜头向我双眼射来。

我一看,这可不妙,先别说这水箭是不是足以将人眼睛射瞎,只说它的来处是马桶,就够壮观的。

如果给这臭水淋一头,跟洛蓝被污血泼一身简直可以称为双璧。

我一闪身,躲到孙威后面。

孙威却闪身不及,被淋了个正着。

趁这工夫,我紧三扣慢三扣,将洛蓝捆得结结实实。

就这身上头上还挨了好几下了,估计眼睛都被她打青了。

洛蓝大概是牛精附体,力气极大。

用力的挣扎,每一次挣扎,缚鬼索上都有黑气缭绕。

我简直捆不住她,急忙在身上掏出几张符,卷着塞进洛蓝的领口,动作潇洒自如,直接模仿人家泡小姐之后将台费塞出小姐的胸罩,又惹得孙威一真咆哮。

几张符下去,洛蓝老实了一点,挣扎得也不那么厉害了,只是脸上神色越发的狞厉。

我一看有门,拎起洛蓝,提出卫生间,往沙发上一扔,呼呼喘气。

洛蓝歪倒在沙发上,目光中充满着怨毒。

你看我干嘛?恨我也没用,谁让你......话没说完,孙威忽然大叫着扑上来,将我撞倒在地。

我猝不及防,被摔了个结实,顿时火冒三丈,刚要骂人。

一柄利刃‘嚓’的一声剁在我刚才站的地方。

定睛一看,正是刚才洛蓝怀抱的德国菜刀。

还没等我跳起来,屋子里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沉重,先是厚重的窗帘攸的无风自起,房间里蓦的卷起阵阵的小旋风,随着风力的加强,房间里的东西都造了反了。

茶杯、*垫、椅子、菜刀......凡是能动的,全飞了起来,电视、冰箱、电脑等比较笨重的东西剧烈的震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好!我堵住洛蓝的嘴,堵不住她的心。

那老鬼现在是念不出声来的,但是心里却可以默念咒法......真是谓为奇观哪——我不是被这满屋子的异动吓着了,比这再厉害的东西咱也见识过——我是被老鬼的道行给折服了!这就是奇门遁甲之术!我一直以来所知不多的高深道术,被一个老鬼玩的如此娴熟漂亮,用之前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用时却声势惊人!佩服归佩服,不过我可不能等着人家揍我,心念电转,如何才能让老鬼心里不能有啥想法?要做到这点,看来老俞我不出绝招是不行了——当即扑上前去,在洛蓝头上重重一拳,直接将她打晕了过去。

不管对方是什么物种,有的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类似的话好象古龙在哪本书里说过吧?我在心里悄悄向这位已逝的前辈致敬了一下。

洛蓝是打晕了,接下来怎么办?当然是要制住那老鬼,不能让它再有精力跟我们斗。

这可有点犯愁,常言说的好,管住它的人,管不住它的心,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想了又想,还是先得拿朱砂将洛蓝镇上再说。

朱砂可是捉鬼的必备之物,少了它做不成席。

洛蓝现在一身污血,实在找不到干净地方可以画符,而且,我好象也不方便在孙威的老婆身上动手动脚,琢磨一下,用朱砂在地板上画了一道大符,然后提着洛蓝放到符中。

一看蹭了自己一手血,恶心!赶紧去卫生间洗好几遍手。

光用朱砂还不够,我掏出玉髓佛珠,看看洛蓝,没舍得往她脖子上套,那一身的污血,对老鬼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污我这串佛珠可跟玩似的。

又在带来的东西里找了半天,拿出下午在潘家园掏的一个小小的铜莲坠子,塞到洛蓝的口中,压在舌下。

这铜坠是出土的明器,死者在下葬之前,家属要在死者的嘴里放置一些玉珠或者铜钱之类,除了人们赋予了一些特殊的意义外,其实主要是镇尸用的。

但在死者心脏部位压上莲花,则是安魂之用,富者多用玉莲,家境一般的则以铜莲代之。

因莲花在佛教中是一种圣洁之物,用这个镇尸,是冀望死者安心超脱,来生做个好人。

这朵铜莲坠因为在土里伴尸埋了很长时间,阴气较重,所以镇魂之力更强。

洛蓝不是尸,而只是被老鬼夺了舍,用它镇住老鬼的凶魂再合适不过。

然后找出一张红纸,撕成七片,封住洛蓝的耳鼻口目七窍。

来的时候在路边柳树上拽下来好几条柳枝,我把柳枝拧成鞭状,‘唰’的一下抽在洛蓝身上。

只见孙威心疼的脸上一真抽搐,但总算他知道事情严重,这次没开口埋怨我。

柳枝抽人能疼到哪去?何况我又没使劲。

不过这一柳枝下去,洛蓝身子突然一阵痉挛,整个人被一层黑气笼罩,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只有身上的缚鬼索,此时突然变成金红色的光圈,在这种光耀之下,洛蓝头部现出七点暗红的光芒,正是七窍的位置。

此时,呈现在我眼前的那张脸,完全是陌生的。

苍白的瓜子脸,纤长的眉毛,眼如杏子,黑若点漆,鼻高而挺直,嘴角微微向上弯着,仿佛带着浅浅的笑意,挽着高髻,鬓边几绺散发披坠如流云......宛若古代仕女画上走出来的人物。

我惊呆了。

好漂亮的人......鬼!聂小倩!这绝对是聂小倩哪!只是眼神太凶悍,眼睛里恨意太浓,有点破坏了它的美感。

不过也对,谁被收拾得只剩半条命了也不会给人好脸色看。

仔细看,这女鬼却有着窘然不同于画上仕女的婉弱气质,虽为鬼物,身上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倔强、三分孤傲、三分贵气、三分凛然......者绝对不是过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能够形成的。

如果忽视性别,倒有点象我心目种的赵云赵子龙。

这就有点扯远了。

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间,我打了个冷战——花木兰!莫非她是花木兰!从古到今,傲岸不群、超卓须眉的女子英豪所在多有,但有哪一个能如花木兰那样光芒四射!这种凛然凌绝,孤傲云端的气质,除了花木兰这样的天纵奇女子,何人能有之!嗯,近代鉴湖女侠秋瑾应该也算一个。

呆呆的看着它,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见过你!Uu书擝 uutxt.cOM 铨蚊自扳越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七章 岁月伤 字数:4971是的,我见过你!我在梦里见过你!那个梦里有一个背弓挽箭的古代少女,还有一名轻盔短剑的少年将军......我猛的把短剑抽了出来,你,认识这把剑吗?那女子(我实在有点势利眼,看到这么漂亮而且气质出尘的,真的不忍心用老女鬼来称呼之)看到这把剑,脸上的恨意更浓,如果不是已经被法术克制削弱了力量,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切!牛叉什么啊!你再厉害还不是被我制伏了!要不是看你还算漂亮,我哪会跟你这么客气!我知道你恨我们,不过你占据了我兄弟老婆的身体,我们这样对你并不过分!我盯着她的眼睛:如果我放开你,你能不能冷静的和我们正常的交流?那女子大大的眼睛瞬也不瞬,冷冷的盯着我。

为了保险,我当然不能将她全部放开。

就算她真的是花木兰的生魂也不成——最初的震动过后,我回想了一下黑曜石的来历,觉得它是花木兰的可能性不大,年代对不上。

我上前将封住洛蓝嘴巴的红纸揭下来,让它七窍通了一窍,可以借助洛蓝的身体正常说话。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旧话重提,心平气和的问她。

你们又是什么人?一个清冷冷的声音反问。

呃——这话应该怎么回答呢?我们是什么人,说了你也不认识。

同理,她是什么人,说了我们也不认识。

想了一下,只好说:我姓俞,俞越。

他姓孙,孙威。

你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是他未婚妻的。

那女子明显迟疑了一下:现在......现在是谁做皇帝了?这个......这话更不好回答。

现在执掌朝政的不是皇帝,据说是人民,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切!我说话也有毛病,啥叫执掌朝政啊!人民是谁?人民就是......就是人!眼看再问下去,我就要拿党章给她开一堂共产主义理论课了。

急忙抢回发问权:你是谁?从哪里来的?我......我叫慕容绝色。

字龙颜。

慕容绝色!这名字起的太有才了!就算这女子长得是挺好看的吧,但自己说自己绝色,会不会过分了点啊?那你是从哪里来的?慕容绝色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辛酸,我是燕国人!孙威问:哪个燕国?我有些不满他的插话,回答:她自称是姓慕容的,中国历史上,鲜卑慕容氏建国是在五胡乱华时。

当然是那时候的燕国,你以为是战国的那个?慕容绝色眼睛一亮:你知道我们燕国?知道一些!五胡乱华时历史我倒也了解一些。

问:你是前燕后燕北燕南燕还是西燕的?慕容绝色一怔:什么什么燕?呃——我是说,你们燕国的皇帝是谁?五胡乱华那会儿乱乎着呢,这前后左右燕是后人为了方便所以这样称呼的,当时却未必是这个国名。

慕容绝色眼里涌起悲伤之色:我的父皇名讳是慕容盛,不过......他已经去世了!这不废话嘛!要是不死才怪了!等等,她说什么?父皇?难道她还是个什么公主不成?威子,你家电脑还能不能用?我的意思是让他查查这个慕容盛是什么来头。

我试试!孙威看了她一眼。

去另间房子。

没几分钟,他在屋里喊:老俞,你进来!什么事啊?我问。

这小子!没见我正看管犯人呢嘛!哪能擅离职守!孙威抱着笔记本出来了:你来看!我到他身边,去看网页上的东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位慕容绝色,如果真如她所说老爸是慕容盛,那她们一家还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呢。

五胡乱华时,鲜卑慕容氏有着十足的风光。

慕容盛是后燕皇帝慕容垂之孙。

慕容垂是一世英明,不仅功高盖世,威震北方,而且爱情转移至圣,是一个令人心折神往的人物。

慕容盛的父亲慕容宝却是个超级糊涂蛋,窝囊到被自己的亲家所杀。

此时慕容盛临危不惧,到岳父家为父亲奔丧,忍辱负重手刃父仇,复兴燕国。

这位慕容盛‘骁勇刚毅’、‘雄果英壮’,其身世一向是历史之谜。

他自幼羁贱流漂,遭家多难,甚至生母是谁都众说纷纭。

慕容盛是由伯母丁氏照顾长大,对丁氏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情,但从不越礼,并将之奉为太后。

丁氏是一个尤物般的风流女人,照现在的说法是天生的狐狸精、骚货。

慕容盛严于律己,苛以待人,因法令过严杀戮过多而激起宫廷政变,29岁身死。

之后,四十多岁的丁氏拱手将皇位送给了自己16岁的情人慕容熙。

慕容熙是慕容盛的叔父,慕容垂的小儿子。

他是一个超级流氓,*着老情人丁氏上位之后,一脚将之蹬开,寄爱一对符姓姐妹花。

姐妹花爱游园,他命令老百姓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挖人工湖。

姐妹花爱看打仗,他带人打契丹打高丽,忙得不亦乐乎!姐妹花死后,他痛苦的人鬼不分,当众奸尸。

灵柩太大,出不来城门,他就让人把城门给拆了,结果一出城,城里部将高云就政变了。

这小子脱了皇袍溜进树林,还是丢了命。

这真是多姿多彩的一家人!我看看慕容绝色:你是慕容盛的女儿?她脸上露出傲岸的神色。

孙威本来对慕容绝色占据自己老婆的身体不满,又见她一副高傲的模样,更是看不顺眼,张口就问:历史上记载,你老爸慕容盛是恋母狂的变态,跟自己伯父慕容令的老婆丁氏胡搞是吗?慕容绝色愤怒的嚷:你敢胡说!我杀了你!又大力挣扎。

我急忙说:别生气!别生气!不是他胡说,是历史在胡说!史书上摸不准的东西多了去了!慕容绝色瞪圆了眼睛:你......你说这是史书上写的?嗯!后来的史书很多都这么写的!慕容绝色尖声叫道:是谁?是谁写的?告诉我名字!我非要找到这个人!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他,割了他的舌头!乖乖!脾气好大啊!她说上天入地也要找到那人,八成还真不是吹牛的,凭她这手奇门遁甲,真想找谁——不管是人是鬼,一点也不难。

不是这样又是怎么回事?孙威问。

慕容绝色迟疑一下,似乎不想说。

说不出来就是你撒谎!慕容绝色不受激,嚷道:丁太后......太后是我亲奶奶,是我父亲的亲娘!这倒说的过去,丁太后如果是慕容盛的亲妈,他对自己老娘无论怎么孝敬热爱都不为过。

史书上对慕容盛的生母一直含糊不清,八成就是为了避讳这件事。

哈哈!原来丁老太婆是你亲奶奶!你奶奶可了不起,嫁了慕容令,跟自己小叔慕容宝也就是你爷爷偷情生下你爹。

然后有跟更小的小叔慕容熙也就是你爸的叔叔偷情,把你老爸弄气死!孙威是存心气人的,一套话说的绕口令似的。

你胡说!你胡说!我要砍了你的头!来人哪,把他拖出去杀了!慕容绝色脾气挺大,嚷了半天,没有人答话,想起风云变幻,早已今非昔比,自己已经连个人都不是,顿时气得哭了起来。

(嘿嘿,她心里的念头是我替它想的,想来也不过是如此吧。

)对付女人哭,我没有什么经验,只好跟她打商量:那个,公主,要不等你哭完了,咱们再继续?慕容绝色抽噎着,用力的咬住嘴唇,忍住泪,转过头去。

几分钟之后,它重转过头来,神情已渐渐平复。

我犹豫了一下,公主,你是怎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刚才在电脑上看到鲜卑后燕的一点历史,从慕容盛死后到后燕灭亡,只用了几年时间,慕容绝色是一位亡国公主,自杀、被害都不意外,意外的是她的遭遇太也残酷惨厉——我握着黑曜石睡着的那个晚上,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的少男少女被一个狰狞的王者下令,栽种在地上,活活剥皮,鲜红的肉体不住翻滚......那是一种神奇的感应,我相信这应该就是这位亡国公主被残害的情景。

照这样推测,她的生魂被妖术摄入黑曜石,永世不得超生,而被剥下来的皮则制作成人皮虿囊被放入燕山绝脉。

那么,与她一起罹难的那位少年将军又是谁呢?她的爱人么?慕容绝色的脸色变得凄厉而怨毒,那股强烈的恨意不禁让人心底发寒。

我二话没说,上前揭下封洛蓝六窍的红纸,轻轻托开她的下颚,将铜莲坠拿了出来,然后又将缚鬼索解开。

洛蓝仍然是昏迷不醒,我不禁有点担心,别是自己手太重,将洛蓝打坏了吧?威子,你来看看洛蓝怎么回事!孙威急忙上前,手刚一接触到洛蓝的身体,公主就尖叫起来,不要碰我!我倒!她倒不见外,还真当这具身体是自己的了!我劝道:公主,孙威是医生,让他检查一下就好,再说洛蓝是他老婆......公主大声说:不要他检查!这......这女人是饿......饿昏了!什么?饿昏了!我跟孙威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洛蓝竟然是饿昏了!慕容绝色占据洛蓝的身体之后,究竟是做了些什么!难道竟然不给洛蓝吃饭的?孙威大怒:你怎么能这么虐待这具身体!我老婆呢?洛蓝呢?你快把我老婆还我,不如我们对你不客气!公主面上有几分惭愧,但仍倔强的说:那也不能怪我,你家那个很冷的柜子里,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了!我又不能出去找吃的,只好饿着她了!你不是弄了那么多的狗来!而且孙萌也看见洛蓝啃生狗嘛。

很冷的柜子?我猜八成是冰箱?这古代人当然不识现代货。

我摄那些狗来是做别的用的!孙威气得没法,老俞,你给我看着,我去弄牛奶来给洛蓝喝!他去厨房各处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脸上沉得更加厉害,开门出去了。

我皱着眉看着洛蓝。

现在她一身的污血,偏又昏迷不醒不能自己清理,没别的办法,只好等孙威回来再说。

这个时候,慕容绝色的面容又渐渐隐到洛蓝身上。

公主,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奇门遁甲术,真是高明!这是我最好奇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事情比较诡异,昏迷中的洛蓝竟然开了口,你这卑鄙小人倒也有点见识!知道我用的是奇门遁甲!无缘无故的挨骂,感觉不爽。

不过我很有风度,不和女人一般见识,切!奇门遁甲有什么了不起?我门派之中,奇门异术多了去了,奇门遁甲根本不上榜!哼!不是我要打击她,而是我要故意打击她!奇门遁甲术是厉害,她的道行也确实不低,可是咱一大活人,学习研究《天机不泄录》比高考时还上心,说什么也不能让一女人比下去啊!你什么什么门派?天机门?听说过吗?依你的见识......量你也没听说过!我说。

后半句话谁给自己长脸的,万一人家没听说过我也省得跌份。

洛蓝的面部看不出表情,声音突然变得异样,你是天机门弟子?咋?你知道天机门?我自己倒惊奇起来,难道我天机门在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是相当的有名?连公主都听说过?真是兴奋啊!我倒要好好了解了解,在那个时代天机门是如何辉煌的——憂幽書擝 UuTxt。

Com 诠文吇板阅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八章 天机现 字数:5914要知道,天机门发展到今天,差点在遭际奇特的大爷爷手里消灭。

如果不是有我这一个硬贴上去的传人,天机门现在早已绝根了。

可是我一个人如何撑得起整个天门?这些日子来,虽然和孙威一起走南闯北,但在风光无限、多姿多彩的背后,却常常有一种孤独的感觉。

仿佛茫茫天地间,一条别样的崎岖道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走着......屡屡遇险,在险象环生之后逃命,碰到那么多别人根本就不会相信的东西......我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

和孙威说,他明白但是不理解,更没办法为我答疑解惑......我心底是真的感觉到寂寞。

所以,听到公主可能知道天机门,我也激动起来。

我是那么的渴望了解天机门,了解我那些前辈师祖,了解玄学里那些难以明悟的知识,可是除了独自摸索手中五卷不会说话的《天机不泄录》,我却无处可以问过。

公主缓缓的念道:玄道法尘生,悟心月镜名,静妙观沧海,无处夜汐清,冰慧问落雪,觉满暗萧净,谁临流雨素............我本星澜阔,孑然有亢龙,北松莫言悔,了远南山溟,空然如心诚,碧绝乱无诚......我跟在她的后面往下念,越念越感觉到震撼。

她怎么知道这个东西?我们两人念的不是诗词竭语,不是金丹道歌,也不是打哑谜玩切口,这是我天机门的师门排行,端端正正写在《天机不泄录》的扉页之上。

第一代师祖是‘玄’字,第二代是‘道’字,第三代是‘法’字,以次类推,到我大爷爷的那代应该是‘绝’字辈。

我看到他的笔记里有的时候自称是‘绝崖’。

汗,天机门祖师莫非真的有先见之明?到了‘绝’字辈,天机门可不真差点绝了嘛!不过这个排行在‘绝’字辈后面还有好多句,接下去是‘乱’字。

实际上我虽然自认为是天机弟子,但却从未正式入师门,要是算起来,我应该是‘乱’字辈的。

这也挺*谱,《天机不泄录》到我手里,我的生活可不就乱成一团了嘛!余音袅袅中,公主的面容再次浮现出来,我们对视片刻。

公主问:你排行在哪里?迟疑一下,我回答:我爷爷是‘绝’字辈的!这里我藏了点心眼,谁知道天机门有没有什么古怪规矩,我还是低调点好。

嗯!那你是‘乱’字还是‘无’字?应该......是‘乱’字!天机门到这代就我一个了!公主嘴唇微微嚅动,似乎在计算什么。

停了一下,原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声音说不出的凄凉。

是!按你说的慕容盛的年代算,距离现在大约......我想了一下,慕容盛大约死于公元401年,现在是公元2007年。

......大约已经一千六百多年了!公主怔怔的看着虚无的前方,神情说不出的凄绝哀伤。

她来头不小,而且肯定跟天机门关系不一般,我不敢打扰她,静静的在一边等着。

过了很久,她轻轻说:我是‘觉’字辈的,师门中的名字是觉色。

啊?你你你......说什么?这次我是真被吓着了!迷昏!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我天机门的先人!‘觉’字辈,那可比我这‘乱’字辈的高了二三十级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刚出生的时候,一位高人为我推运,说我八字磊落面相清奇。

身为大富大贵之家,却非红尘富贵中人,且生不逢时,命远乖蹇,受制于父母和家族,不但生时曲折,死也孤绝惨厉,以身尝前人之恶,而且运道势难扭改。

这位高人就是天机门当代的掌门雪墨,他本身是身怀异术,因为与我父皇交好,所以收我为徒,想用玄术偷换天机,挽我一条生路,谁知,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后来......怎么会......公主脸上神情不变,声音却有些喑哑:国破之后,我在部将的保护下,杀出城去,次后数年,转战疆场,图谋复国。

可惜天绝慕容氏,在一次交战中,我被人出卖,中了敌人的暗算,纵然身怀天机秘术,仍然无力回天。

战败被俘后,贼贼逆我一身法术,怕害我不死,戕害了我的身体,用‘血拘魂’将我生魂摄出禁锢祭炼,师傅带着师弟赶来救我,已经不及......她近乎漠然的说:这也是我的命数!一个孤弱的少女,在国破家亡之后,引兵复国。

我眼前出现一幅幅画面:她批坚执锐,攻城掠地,即使身入重围仍然傲立不惧,生而何欢,死又何惧,短暂的一生活得轰轰烈烈......难怪她会有这种凛然的气质,原来是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的!我对这位公主心中充满了敬意。

她突然冷笑一声:没想到我慕容绝色竟然还有出头的一天!师傅的偷天之术毕竟不凡,就算是一千六百年的禁锢血炼又如何?还是使我又见了天日!我心里一跳,听这意思,洛蓝的身体,她是想强借不还哪!那可不成!就算她是咱师门前辈,也不能伤害洛蓝啊,蓦然想起她先前布置的奇门遁甲之阵搜魂,脱口问道:公主,你打算做什么?公主的语气淡淡的:有恩的还恩,有怨的报怨!人欺我,我灭人!天欺我,我屠天。

这样的话以如此平静的口气说出来,却听得我不寒而栗。

如果是普通人这样说,我最多一笑置之,而她,不仅是一位惨遭虐杀的无辜女子,还是一个血染疆场杀气冲天的亡国公主,一位身怀异术却被血炼的千年孤魂,这句话里,怨念有多深,报复就有多深。

公主,虽然你的遭遇很不幸,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一千六百多年了,而且时代变迁,这世界跟你那个时候早就不一样了......公主淡然的问我:一千六百多年又怎样?恩不偿,仇不复,我做鬼都不瞑目!那你打算怎么办?关键是什么时候把洛蓝还来。

公主的遭遇再惨烈,都跟洛蓝没有关系,不能陪上她的性命。

公主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不用担心,这么一具身体还不至于要我恋栈不去,只要心愿得偿,我就还你这身体。

公主,洛蓝是无辜的,不如你放过她,我是你的后辈弟子,你上我的身来怎么样?你看我身体壮的很,你想做什么事情,都比用一个女人的身体强!我建议道。

不是我舍己为人情操有多高,而是洛蓝的身体实在经不起她折腾了,如能先把她骗到自己身上,用点小手段,让她只能暂居,而不能占据,这对大家都好。

你的身体阳气太盛,我的灵体太弱,承受不住!否则以你的下流手段,我慕容绝色焉能被你制住!公主忿忿的说。

我讪讪的一笑:公主,咱天机门从你到我都传承了三十来代,你的仇人也肯定早就轮回转世好几十次了!这辈子还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呢!你要上哪儿找去啊?换句话说,你借的身体什么时候能还啊?公主傲然说:我要找的人,就算他的魂魄在十八层地狱,也要把他搜出来!何况......她的声音转冷:他们害我,我又岂甘被戮,早已布下手段,即使过了千年万载,他们转世为猪狗虫豸,也一样叫他们逃不出我的附魂血祭。

我吃了一惊,你竟然使用附魂血祭!附魂血祭在《天机不泄录》里有详细记载,这是一种极为刻毒的咒术,使用时以施法之人的生命为血祭,中术者被血祭附魂,生生世世都要承受痛苦,而施法者也因法术太毒受到报应天谴,世世没有好下场。

所以除非怨毒极深,否则没有人用血祭害人。

附魂血祭依施法者诅咒不同,使受者有不同的结果,也就是说,有的人可能什么反应也没有,有的人却可能极度痛苦,而且除非施法者中途收手,别的人是无法解救的。

这就有点象天山童姥的生死符,每一片的制作方法、轻重分量、阴阳内劲......都是不同的,使用起来手法也不一样,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反应,解错了则会酿成更大的祸端,如果想解开,只有下符的人自己可以做到。

公主森然道:如果不用附魂血祭,你叫我如何在一千多年之后,再找到他们?她冷笑一下:我承受了一千多年的炼魂,只怕他们也不会比我强到哪里!你的仇家......都是什么人?公主微微一笑:也不全是仇人,还有几个我想找到的人!他们......突然语音一顿,说:好了,这具身体醒了!地上,洛蓝发出微微的呻吟,慢慢的张开眼睛。

我急忙上前扶起她,这现在可不是洛蓝,而是我的师祖奶奶公主殿下。

‘啪!’没有防备之下,我脸上挨了一耳光,愕然之后,顿时火冒三长。

*!如果这下打在别处,我一点都不生气,但居然打在我脸上,男人的脸是轻易给人打的吗?虽然打得并不疼,但打人不打脸,伤树别揭皮,老子的脸连自己的妈都没打过,你一个臭老鬼居然敢打!别他妈的当自己是天机门前辈,我就得敬着你,老子认不认还两说呢。

我正在这里怒发冲冠,琢磨着打回去合不合适,门一响,孙威进来了。

老俞,你干嘛?怎么气成这样?*!这死女......她居然打我!妈的!孙威看我一眼,:打你怎么啦?我的就打得?你的就打不得?他指着脸上的伤说。

*!那是你老婆......我住了嘴。

那还是他老婆吗?他老婆早不知道被鬼公主弄哪去了呢。

公主冷冷的说:我是替你师傅教训教训你,你不服吗?天机门的法术是这么用的么?拖泥带水。

连对付我都这样费事,你师傅怎么教你的?我一听人家说我法术用的不好,顿时没词,颇感委屈的回答:我又没有师傅教,这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谁知道高人用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哦?在书上看来的?那么说来,《天机不泄录》是传到你手上了?嗯!我戒备的看着她,干嘛?想讨回去啊?告诉你说,门都没有。

孙威听着摸不到头脑,老俞,你们说什么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提到你那几本破书了?他把在外面买回来的真空包装的热牛奶和火腿肠等物放到洛蓝面前,示意它喝。

公主拿起牛奶盒子看看,笨笨的摆弄着。

我看不顺眼,夺过来打开递给它,她捧着盒子去一边喝。

我简单的把公主的身世告诉孙威。

孙威一听就差点哭了:老俞,她来头这么大,那我老婆不是惨了!不会不会!有我在哪!肯定会把洛蓝换回来!我安慰他,心里也有点愁,洛蓝被公主弄哪去了呢?现在跟公主拉上了关系,我还不能强行把她驱走了!公主,这具身体原来的魂魄呢?公主抬起头来,脸上浮现一个狡黠的微笑:你倒猜猜看!我猜你个头!妈的!我揉着脸,在屋子里绕圈子,公主真正占据洛蓝的身体是在什么时候呢?孙萌说她带女儿来看洛蓝。

那个时候洛蓝已然很不对劲了,但既然那时她还会接电话,还知道开门迎客,照我看来,当时公主虽然已经上了身,但还没有完全的控制权,洛蓝的魂魄应该还在身体内,只是也被挤兑的差不多了。

不久洛蓝的魂魄被公主驱离身体,公主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门。

她作法用的东西都是用家里现成的东西将就材料,这样说来,洛蓝的魂魄应该还在这间屋子里。

那么,会被关在哪里呢?花瓶?器具?衣柜?冰箱?消毒柜?洗碗机?这屋子里的东西,哪一件能系住洛蓝的一缕魂魄呢?心中灵光乍现:威子,阿呸呢?孙威一怔:阿呸?在你家啊!那只黑毛波斯猫,一定是它!公主作法,需要大量的血,但是她宁肯用法术将左邻右舍的狗摄来,也没有杀死阿呸。

联想起孙威曾经说过,他回家来的时候,阿呸被绑着装在布袋里,此后阿呸又跟我们一起逃出家门——既然公主的魂魄可以占据洛蓝的身体,那么,洛蓝的灵魂为什么不可以占据阿呸的?我一竖拇指,公主,你了不起!洛蓝的魂魄被你换进黑猫身上吧?她没有弄死阿呸,我就很承它的情。

要知道,洛蓝的灵魂在阿呸身上,阿呸死,就等于洛蓝亡。

公主笑了笑,点点头。

孙威愤怒的说:怪不得我觉得阿呸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是你搞的鬼!威子,别急!洛蓝找到就好办了。

我拉拉他,示意别再多说了。

孙威一把甩开我:我能不急吗?你老婆要是好端端的突然变成一只猫,你能不急吗?公主也不生气,喝光了牛奶,施施然的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你干嘛去?我问。

仍是不太放心,怕她又搞什么鬼。

身上都是血,洗一洗!公主拍拍身上的血迹:你用这种东西,是觉得我会怕吗?呃,一般的鬼都会怕!你是二般的鬼!嘿!我又不是鬼!生魂和死魂,有很大不同的!施法降伏手段也不一样。

哦?这个我看到书上也写了一些,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囫囵吞枣不懂装懂的,请公主指教指教!我立刻追问。

《天机不泄录》记载的东西虽然不难懂,任何一个初级法师都可以明白。

可我对于法术简直是一介白丁,很多粗浅的知识都不甚了了,一直是马马乎乎用的——天降公主,这等于给我送来一个良师啊!有时间再和你细说!你是我天机门这一代唯一的传人,不能连这些都不懂。

公主进了卫生间。

她这人还不错,虽然有时偏激,但对我这个晚辈还真肯照顾。

又想起一事:公主,你会用自来水吗?哦?这个东西叫自来水吗?一碰这个钮水就来了,很好用啊......趁着公主在里面拾掇,我悄悄很孙威说,既然知道洛蓝的魂魄无恙,那事情就好办了,只要再找具合适的身体让公主住进去,把洛蓝换回来就行。

优悠书盟 UUTXT.coM 诠蚊字板月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九章 神话游 字数:5882孙威一听挺高兴,直跟我说他们医院太平间里合适的身体多了,高矮胖瘦都有,让我现在就带公主过去淘换一个。

我说这哪行啊,你当公主傻啊?死的时间太长的,换上去跟僵尸似的,她才不干呢。

孙威说新死的也有啊,今天下午还送来一个车祸死的呢,才二十岁一个姑娘。

我一想这也不错,如果把公主换那姑娘身上,大家全都省事了,姑娘家里人反正也不知道是谁,见闺女活过来,肯定也挺高兴,真是一举多得的事。

但是细细一问,孙威说实话了,那姑娘都被车撞得只剩半拉了,这样的身体哪成啊!我肯公主也不肯哪!孙威又说,实在不行他发动同学朋友去别的医院找找去,世界上每天都因各种情况死N多的人,就不信没合适的。

我对这个注意比较赞同,只要找到合适的尸体,不管公主乐意不乐意,我就强行把洛蓝换回来。

就算我的法术水平一般般吧,但趁她不备换个魂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正在小声商量着,公主回来了,她洗得干干净净,已经换了另一件睡袍——公主怎么就喜欢穿睡袍呢?难道是因为睡袍跟她过去穿的衣服很相似,她穿的惯不成?只是洛蓝的睡衣都是比较暴露的,我不介意,孙威很介意啊!公主跪坐在地板上,你们在商量什么?明白告诉你们,在我的事情办完之前,想要我还这具身体,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跟孙威面面相觑。

丫的耳朵也太长了吧?这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孙威奈着性子问:你究竟要办什么事?公主下巴一指:我跟徒孙说了!你问他!徒孙,你祖师说什么了?孙威问。

我*!眼睛一眨,就成孙子辈的了。

忍气吞声的回答:公主说,她要找到恩人和仇人,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也下巴一指:你问它!孙威的目光又看过去。

公主没有回答,脸上带了淡淡的愁云,停了半天,她说:把那柄短剑个我看看!我一怔,随即把短剑拿出来,调转了将剑柄递过去。

公主握住短剑,指尖在剑身上轻轻抚摸,胸口急骤起伏,神情很是激动。

我想想那个梦里的少年,又想起燕山绝脉下的人皮虿囊,心中又是一动。

那个少年,莫非是她的爱侣?试探着问:公主,这把剑......这把剑,叫做龙颜!公主声音略有些沙哑。

哦!那两个字是念龙颜啊?是你们鲜卑族的文字吧?现在都已经失传,没有人认识了!我记得龙颜是公主的字来着。

公主面上无限苍凉。

喃喃的说:原来这种文字都已经没有人识得了,岁月呵......她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把剑递回给我说:这把剑当初是一位名动天下的将军所佩,现在既然落到你的手里,你就好好用吧,不要辱没了它!我没有接,只道:这把剑的主人是你的......好友吧?那么,剑还给你好了!笑话!什么叫我辱没了这把剑啊!当徒孙也不能当孙子啊!切!还给你好了!大不了我和孙威一样,左手掐电棍,右手喷射器,未必便不好用了。

自己也对这种心态觉得有点可笑,我这是跟谁赌气呢?公主定睛看了我一会儿,把剑放在地上,轻轻的说:这把剑的主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我回来之后,找了他很久都没有找到。

啊,难道你用奇门遁甲术,是在找这把剑的主人?嗯!找他还有其他的人。

公主,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象这么挤牙膏似的,太费事了吧?我好心的给她解释:牙膏就是洗洁牙齿的东西,通常指说话一截一截的不痛快!如果用羊拉屎来形容估计她能听得懂,不过在女人面前说话太粗俗了不好。

龙颜是我大燕国威扬将军段冷亲手所铸之刃。

国变之后,段将军保护我一路杀出重围,此后,他与我水里来火里去,纵横沙场,直到我被一个侍女出卖,身中巨毒,他仍然不肯弃我独自而去,与我一同被害。

你很喜欢他吧?我问,喂!不喜欢你脸红什么?别否认啊,口是心非就不好了!公主狠狠的瞪着我,良久,重重的‘哼’了一声,我用奇门遁甲术寻找,只要这世上还有他的一丝影子,就会显现他现在的位置。

可是其他人的信息全有了,只有他的没有出现。

公主,时间都这么久了,你找到他又怎么样?他也许早把你忘了!公主缓缓的说: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亲眼看到他很好很好,就可以了!只是,我担心他和我一样,是生魂被禁,一直在受那炼魂之苦,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

哦哦,伟大的爱情!真是——死了都要爱啊!公主,你的魂魄是被禁锢在黑曜石之中,那么这位段将军应该也不会远吧?心中暗暗叫苦,若是段将军的魂魄还是在燕山绝脉之下那可太惨了,那地儿都让我炸可个稀巴烂,可没地儿找去。

公主摇摇头:不会!他没有和我在一起!我感觉得到!我猜——他是被拘在其他的地方,我的法术之下,连藏匿极深的那个人都显身出来,惟独没有他的下落。

这个藏匿极深的人又是谁?她是我的侍女,就是她,大战前在我身上下了毒,将我卖给叛军,导致我二十万军中将士尽皆覆亡。

她跟我时间比较长,也学了一些法术,卖主之后,担心万一我有反手,所以用法术把自己处理的很干净。

哼!这样就以为我找不到她吗?也不想想,她的功夫是谁教的!连这个人你都找到了?不管此人今世是谁。

她还不得把这人千刀万剐啊?乖乖,要出人命啦!公主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还有叛贼冯跋、用‘血拘魂’残害我和段将军的拓拔流云,冯跋的老婆和女儿。

当时我们被害在场观看的一共五人,一个都跑不了!她抬眼望天:嘿嘿!我慕容绝色岂是那么容易害的?拼尽最后一分力气,以附魂血祭,将诅咒刻附在这些人的魂魄之上,哈哈!我受一千六百年炼魂之苦,你们这一千六百年,也未必活的快活!想想那五个人生生世世要为当年一念之残还罪,女人的报复真是够可怕的。

感慨了一会儿,我问道:那么。

找到他们,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公主反问:是你,怎样?那个什么炼魂的咱没体会,可是被活活剥皮,这个仇搁谁身上谁不十倍的血债血还?公主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现在社会和过去不一样,太血腥的报仇,和政府也不好交代啊!得慢慢的开导公主,太偏执了可不好。

我叹了一口气,你想怎么样报仇?公主声音里带着一丝的胆怯:我不知道......这个天下全变了......我......我甚至都不敢出门去......孙威是一心想快些把她弄走,立刻说:公主你别担心,有老俞你这徒子徒孙在呢!让他帮你!我看现在你就跟他走,让他保着你明天就打上仇人家!公主转过头看我,眼睛里全是忧伤和期待。

我掉过头,假装看不见,肚子里骂孙威一百遍又一百遍!让我帮公主去报仇?她是去害人要命,这不等于直接把我送上刑场嘛!怎么着也是个故意杀人的从犯啊!公主也不说话,慢慢的抓起身边的短剑,慢慢的放在颈子边上比划了一下。

孙威吓得魂飞天外,慢来慢来!你千万别动这具身体!老俞丫的不管,这事我帮你!短剑稍稍一顿,又压下去。

没看见!没看见!对付女人,不能事事都由着她的性子来!我就是没看见。

一丝血迹从洛蓝的身体颈子上渗了出来。

孙威不敢动公主,扑上来给我一拳:老俞,老俞,你再不说话,洛蓝的脑袋要下来啦!好了好了!你说怎么报仇,我帮着你就是了!算我怕了你这个凶女人!不过,就算我带你去找他们,可不见得能由着你的性子害人——毕竟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没听说过一千六百年前犯下的错,一千六百年后还的。

要是那样,人的一生一世,可什么坏事都不能做了,还债战线拖的太长,简直是利滚利了。

公主嘴角微弯似在偷笑,又把短剑递了过来。

我犹豫一下,自己虽然嘴硬,还真舍不得这把剑,于是厚着脸皮又接了过来。

咳!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犯贱哪我!既然大方向已经说妥,接下来大家商量如何行事。

孙威坚持要公主搬到我家去住,我当然不答应,结果孙威把我拽到厨房,‘哗啦哗啦’,拉开冰箱和几个厨柜的门,从里面滚出好几一堆血肉模糊的狗,虽然是冬天,可也变质了,味道腥臭难闻。

他指着这堆东西:老俞,你看这个地方还能住吗?能住!她都住很长时间了!我扬声问:公主,你一共用法术弄来多少条狗啊?四十九条!二十六条白色的,十一条黑色的,九条黄色的,还有三条花的!公主回答。

公主您记性真好!我言不由衷的恭维。

咱天机门这位大姐,最适合去城市打狗队工作,估计这阵子小区附近的狗都被她干掉了吧?这房子被公主弄得一团糟,实在没法子住人了。

我虽然满心不情愿,也只得答应领公主回我家。

而因为她用着落蓝的身体,孙威又不放心,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定搬到我那儿暂住。

声明啥时候把洛蓝弄回来,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让公主进去快换衣服,自己收拾了洛蓝的一些衣物和女性必备用品,又找来大袋子把那些大狗小狗的尸体装起来。

分期分批的弄到我车上,然后我们开着车把狗尸分开丢掉,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给人看见当我们是杀人丢尸块的。

当然,这次带公主出来,很多的东西都令公主惊讶新奇,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畏惧,一千五六百年的距离,有这种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她要有各种穿越小说男女主角那意淫无极限的两下子,也轮不到我跟孙威保护她,而多半是我和孙威象那些小说一样,成了她的下三滥的跟班小弟。

把事情办完,我们终于回到家,请公主住在我的客房,师姐帮着新装修的,想不到她竟然成了第一个住进去的人。

孙威抢占了我的卧室,我只好睡书房的沙发。

洛蓝附体的阿呸本来对公主敌意很深,孙威直接把她抱走,自去解释......这些事情都不必细表,大家相安无事的各自过了一夜,终于到了第二天。

二十一世纪新好男人孙威已经把早饭端上桌子,他在桌上替阿呸也摆了碗碟,公主不爱见人,她的饭是我送到房里去的。

吃饭的时候,孙威和我商量怎么办。

我说别的都押后再议,自己旷工多日,愁着没法和单位交代。

孙威说索性帮我弄个假病历,然后拿单位请病假去。

我觉得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反正公主的事估计短时间也不会完,只怕工还的旷下去呢。

于是叮嘱孙威弄个差不多的病就行,什么这癌那癌非典爱滋的都别整,还有,千万别职业习惯成自然,弄成子宫肌瘤宫颈糜烂啥的......孙威拍着胸脯保证让我放心,说现在的医院,茶水都能检出肾炎来,没啥搞不定的。

等他走了,我请出公主,实在是对很多细节上的事仍然不太明白,要问个清楚。

通过与公主的交谈,我才得知,她所谓的已经找到要找的人,其实颇为语焉不详。

公主用奇门遁甲术搜找段冷和当初被自己下了附魂血祭刻骨之诅的仇家,前者是一点影子都没有,而后者,也都只是找到大概的方位,如果落实到某个人头上,还得再下一番苦功。

公主还透露了一个信息,她在五个仇家身上下的血祭,其实是分成五片的图,只要将五个人找到,就能用法术使图显现,五图可以凑成一张完整的地图。

这其实就是一种人墓术,古代有些法术高明之人,因种种原因会以人的身体为棺,将重要的物品葬入人体。

有些人墓是实的,以尸体为载体,有些则是虚幻,以魂魄为载体,葬入之物会随人转世。

人墓不稀奇,我只是比较好奇那是一张什么地图。

估计不是藏宝的就是战略地形的。

不过如果是藏宝图之类的,我可不感兴趣,长白和桃源两次实践证明,我跟横财无缘。

书房里现在还放着一箱子珠宝没处理呢,而且我一毛钱也花不着。

公主却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图,是祖先传下来的,燕国曾屡遭破国之难,但没多久家族必出英雄人物力挽狂澜,重振国业,据说便是因为有此图的缘故。

祖训曾有‘图在山河在’的说法。

因此国破之后,丁太后将这张图交给她逃走。

当中毒被俘之后,为了不让图落在敌人手里,她不得不用出玉石俱焚的手段,以法术将图随血祭附入仇人魂魄,并随他们轮回转世。

现在她之所以要找到那五人,一是要报仇,更重要的是找回这张图。

我忍不住提醒它:就算找回这张图,你也不能能再复国了!醒醒吧大姐!连你自己现在都身份不明,就别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都啥时代了,不管你拿的什么图,也别指望能恢复燕国。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复和你一样想法,最后不是疯了么!哎,也别说,那图要是埋藏核弹的,说不定能把世界炸毁,然后重新建一个燕国。

公主沉默了片刻,换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帮助我找人?我苦笑:现在世界上人口太多,六十亿哪!在茫茫人海中想找五个陌生人,实在是难上加难。

我们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上路,奔你确定的方向去。

然后再想办法用法术将寻人范围缩小,总能找到的!唉!要是象动动嘴皮子这样轻松就好了。

嗯!难为你了!公主轻轻的说。

UU书盟 uUtxT.CoM 诠蚊吇坂月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章 崇公道 字数:6969然后我开始向公主请教,将接触玄学以来,所有概念模糊,弄不清楚的东西一项一项拿来问询。

有些公主做了详细解答,但有些稍晚出现的术法它也不懂,于是我索性拿出《天机不泄录》来请公主共同参阅——孙威跟我讨了几次书也没给他看过,不过公主是我门中前辈,当然用不着对它藏私,而且她论起玄学来侃侃而言头头是道,我心中已当她是老师一样尊敬了。

公主看着《天机不泄录》,又是一阵感慨,翻到其中的几页,指着上面娟秀的字迹说,那是她尊师命,亲笔写上去的。

这本书我基本都已倒背如流,公主指的那几页,正是关于奇门遁甲术的一些阐述,字不多,却句句精辟。

我现在都顾不得惊讶了,只是越来越敬佩公主!你看看人家,年纪不大,又是女子,居然都在《天机不泄录》上留名了,看来当初她还真是我门中的翘楚呢。

同时自己也很惭愧,人跟人比得死,货跟货比得扔,咱这么大一男人,人五人六的冒充法师,其实居然不如个丫头,郁闷。

人家好比是博导亲自带出来的徒弟,我则是民办学校里混毕业证的,既不是高徒,也没碰上明师,彼此差距当然何止天壤之别。

谈着谈着,想起在燕山下面自己还带回来一个刻满鲜卑字符的牌子,急忙找出来给公主看。

公主接在手里,看了几眼之后,随有丢在一边,不住冷笑。

我她它上面写的什么。

公主不屑的说,这是当初用血拘魂害她的那个老贼拓拔流云的表功牌,全是写的替自己吹牛的鬼话,不看也罢。

凭着孙威帮开的假病历,我成功的向单位请了一段长假。

终于可以不用因为旷工看领导的脸子,心底着实舒了一口气。

快过年了,我本来想一切事情等过完年再办,可是孙威比公主还急,天天逼着我行动。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带着公主再次离京。

孙威当然跟着,而且他执意抱着黑猫阿呸同去,决定只要碰到合适的身体,就请公主挪挪窝,让洛蓝魂魄还身。

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齐公主要的人,所以我那辆车上不但装着生活和野营用具。

还依公主的吩咐,带了不少的法术用物,将车里塞得满满的。

看来回有我得考虑换一辆大篷车才够用了。

离京前,我又亲自和公主摆出奇门遁甲阵,最终在中国地图上确认那五个人目前的大致方位。

一个在山西,一个在东北,一个在云南,一个在青海。

还有一个落在江南一带。

我看着这五个地方直咧嘴,这可好,东南西北中,差不多覆盖全中国了。

好在还没有落生国外的,不用大家再出国折腾了。

可人是长脚的,咱总不能奢望这五位个个都是植物人吧?所以最终还指不定他们会溜达到哪儿去呢!我们决定第一个去山西,因为这里离京比较近,于是开车上路。

一路行来,公主甚少言语。

心情也颇为悒郁,常常望着某一处地方呆呆的发怔,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落泪,有的时候发公主脾气,孙威私下里跟我说她不是抑郁了就是患了早期更年期综合症。

跟他这种俗人我也懒得解释,其实公主是出了什么毛病,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古代形容这种毛病有很多的诗词,比如‘国破山河在’、比如‘物是人非是是休,无语泪先流’等等。

当然这些句子公主肯定没听说过,想象有些穿越小说的主角,穿到了古代或者异世界,便会剽窃古人的诗词来臭显摆,我实有心效仿之,拿南北朝之后的中国文化精粹来往自己的脸上帖金,只要不抄到陶渊明之前的人的头上,估计它就发现不了。

不过一看孙威,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小子惯会拆我的台,要是揭穿我吹牛骗公主,那脸可就丢姥姥家去了。

一路上慢慢把这一千六百年来的历史发展讲给公主听,让她知道什么是贞观之治,什么是安史之乱,什么是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什么是康乾盛世......也没指望她去参加考试拿个职称什么的,我只是觉得,她既然法术高妙、洞识天机,实没必要如此感怀伤古,想让她更深的体会到,朝代更迭是命数,历史发展不可逆转,非任何人所能力挽,这样也许她心里会舒服一些。

几堂历史课说得我口干舌燥,公主却越听脸上越没有表情。

直到我说到鸦片战争、八国联军、日本侵华等等中国历史上最窝囊的那段,公主终于有了反应,愤怒后的脸上都带了凛然决绝的杀气,眼神也变得森然凌厉——这就是纵横沙场于百万军中取敌首级的将帅所特有的气势,令人甚至不敢与之对视!我的心里真个感慨,那一百多年的历史不但令有血性的中国人郁闷,连中国鬼都气着了!不一日到了山西,在太原休息了一天,住店的时候,将一应法术用具拿进宾馆,再次运用玄术将山西的这个的位置,确定在山西中南部,那里有盆地,还有莽莽的吕梁山、太岳山、太行山和中条山等。

毕竟时间隔的还是太久,我们要想更精确此人的位置,只有离得近些,再近些。

这叫一步步缩小包围圈,从省、到地区、到城市、到县乡村、到某家某户,最后,层层落实到个人。

嘿嘿,和国家政策贯彻下来的动作流程是一样的。

一想到要去的地方又是苍莽的大山,我就有些发悚。

实践证明,都市人多阳气旺盛,如非极凶或者怨念极深重,大多的妖魔鬼怪甚少喜欢在人群中驻足,所以能碰到一个鬼啦怪啦,简直能跟比熊猫稀罕,而越是深山老林,越是会发生离奇诡异的事。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一去,竟然一头撞进了人间活地狱之中——不,用‘活地狱’这个词来形容,都不能述尽我胸中的震惊和郁怒。

从小生长在城市中的我,真的没有想到,在生机盎然的祖国大地上,竟然还有存在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这样令人恐怖的地方。

在长白山、在燕山、在武陵山,即使遭逢绝境,群尸索命,我也没有怕过。

可是当在山西面对那些活生生却生不如死的人的时候,我的心都恐惧的在颤抖着,那不仅仅是怕,那是每一个血仍热着青年,都会有的深深的忧惧——看到这种场面。

我终于知道,在繁华的背后,在歌功颂德的背后,还掩藏着很多很多黑幕、血腥和罪恶。

接述前言。

在太原休息一天,补充了必要物品之后,我们便顺着法术的指引,向目标进发。

山西是我国煤炭大省,这些年国际国内煤炭价格不住上扬,在山西造就了一批暴发户,沿途常常看到与周围景色十分不协调的豪华建筑,既有活人的,也有死人的。

我们去的地方是一个县城。

这个县,在明朝时曾经有大规模的移民,以至于现在全中国尤其是河北、山东一带都有这个县的后人,至今有人提到祖籍在何处,还会说:山西xx大槐树。

这个县还因为一部戏剧中的某折,被几句脍炙人口的唱词提到而扬名海外,那折戏里有一位老解差,他的名字叫崇公道,上来就有几句道白:你说你公道,我说我公道,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

这几句话说的实在精彩。

中午,我们终于进入这个县的县界,在公路边一家野店打尖,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边吃东西,我边和公主说这部戏的内容:有一个妓女和一个书生相爱,书生进京赶考,鸨母偷偷将妓女卖给一位山西富商为妾,富商的大老婆与人私通,串通奸夫将富商害死,嫁祸于妓女,她被判了死刑,被押到太原复审等待问斩,路上老解差崇公道认了她做义女......后来与她相爱的那个书生得中高官,才回来为她申冤。

......这个故事被冤枉判死刑和押解去太原府受审的一段,就发生在我们目前所在的这片土地上,那个妓女一路走一路哭诉着‘九也恨来十也恨,XX县内无好人’......刚说到这里,在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嚎哭,那是个男子的声音,十分的惨厉,宛如受伤的母兽失去了幼仔,如若是夜间,突然来这么一嗓子,非被吓个半死不可。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哭声,店门被推开,走进来五六个年龄形貌各不相同的男子,他们有高有低,有胖有瘦,有的膘肥体壮,有的文质彬彬,但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全是风尘仆仆,眼怀忧色,脸上胡子拉碴,憔悴至极。

痛哭失声的是一个穿深蓝羽绒服的中年人。

他哭得涕泪横流,但同伴并没有劝慰,反而人人脸上一副恨不同声一哭的表情。

他们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上,过了半天,那个哭嚎的男子终于慢慢的止住悲声,几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听口音是河南人,他们每人要了一碗面条,埋头很快吃完,然后结帐离开。

做记者养成的新闻敏感,使我觉得这事实在有点奇怪!忍不住向店老板打听他们是怎么回事。

老板神色奇特的笑了笑,却摇摇头说不知。

这老板有鬼!他绝对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就是不说!我有心再追问,又一琢磨,自己的一身破烂事还抖落不清呢,就别没事找事节外生枝了吧!于是我们用餐之后,打听好方向,再次上路。

车开出没多久,就看到那几个人在前面步行着,我微一踌躇,仍然一踩油门驰过了他们。

我们没有进那个著名的县城,而是在城外绕了过去。

法术的显示,所查的目标是一直往南的,没过多久,我们就进了山区。

沿着一条乡村公路,一直开车向前,行了二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一条岔路,并没有路标。

我们打开地图看了看,上面也没有标明所去的地方,一时颇为踌躇,不知向哪个方向开去。

这段路一直是孙威开车,他眼尖:老俞,那边有个放羊的老头,问问去。

我也看到一处山坡子上,有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头倚着棵小树打盹,十几只羊在他身边散放着啃地皮。

嗯!我下了车,走了过去。

老大爷!我站在坡下喊。

那老头动也没动。

老大爷!跟你问个路啊!我提高了嗓门。

也不知道老头是不是年纪大了耳聋,仍然没有言声。

睡得还挺沉!也不怕人家把养牵走。

真想捡块石头把他睡了!爷们儿!醒醒吧嗨!要下雨了!仍是没反应。

*!老头不是打着盹就过去了吧?我有心在地上拾块大石头溜他,又怕把他砸坏了跟我没完。

啊呦喂!这谁的钱包啊?哪?哪呢?老头一骨碌就起来了。

嘿嘿嘿!我往山坡上走了几步,老大爷,跟您老问个路啊!请问您前边的这两条路,都是通哪儿的啊?老头翻着眼皮在腰里掏出个烟袋锅,开始装烟,根本不理我。

我一想,现在人都比较势利,象我们这么问路,碰到好心人也罢了,要是碰到坏的,还不定给指哪条沟里呢。

对了,按正常应该给这爷们上根烟,可是我和孙威又都是不吸烟的。

浑身上下一摸,只掏出一盒口香糖,尴尬的一笑:那个,大爷,要不您来一块?哈哩?药片?呵呵,这是糖。

老爷子,你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我边说边把口香糖塞到老头手里。

其实我这个举动实在不妥,甚至会被认为是存心羞辱人的。

好在老大爷虽然‘难性’,但毕竟比较淳朴,没有介意,乐呵呵的将口香糖揣到兜里,你刚才问啥哩?我想请问您,前面这一条岔路,都是通向哪里的?你是哪里来的?听口音......是上面来的吧?老头瞄我的车牌问。

是啊大爷!我们北京的!你们到俺这个穷乡僻壤来干啥?呵呵,我们是路过,这不,不认识路了,老跟您打听打听!碎嘴老头,问那么详细干嘛?相姑父啊?哦!老头点点头:左边那条宽的,是去XX市里,右边这条,是去XXX乡XX村。

(为了方便,以后我们称这个村为‘大王村’好了,当然,这是我随便起的村名,大家不用拿到地图上去找。

)谢谢了大爷!我跟老头告辞,很显然,我们此行肯定不是去城市,因此上车和孙威公主一说,大家都同意直接进乡,于是我开车拐上那条去乡里的公路。

在后视镜里,我看到老头站在山坡上一直对着我们的车眺望,车子拐过一个弯,再转过头来,我发现他还站在那里看。

老俞,你跟那爷们儿说什么了?怎么跟送情郎似的。

也没说什么呀?我也纳闷哪!难不成因为一包口香糖,还对我感激不尽了?回头看了一会儿,觉得好象有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便问:威子,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吗?咦?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头,可就是.....啊!那棵树!孙威大声说。

他这一提醒,我顿时省悟,没错!就是那棵树!我上山坡去问话时,老头是躺在一棵小树下打盹,等我们走时,他是站在树下眺望。

可是转过弯了,人还在,树却不在了!这令我想起抗日战争时,老百姓对付日本鬼子扫荡的一件东西——消息树。

那个时候,不少村子高处都有这样一棵树,放哨的人见到日本鬼子的影儿就把树放倒,村子里的百姓只要一见到这棵树倒了,立刻把粮食财物藏起来,然后拉家带口的转移。

莫非那棵小树也是消息树?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倒!怪不得他会问我是不是上面来的,八成是把我们当成下乡的干部了。

这年头,很多领导干部下乡连吃带喝带拿,在老百姓眼里,祸害程度不亚于日本鬼子。

难怪老百姓会拿消息树来对付,大家都被搜刮怕了。

我把这想法和孙威说了,孙威也认为是这样,公主反而不以为然,说自古到今官吏都是猛于虎,没有什么新鲜的。

我心里说话了:那能一样吗?你们是什么社会?我们是什么社会啊!一边说话一边走,没开出十几分钟,便见前方路旁站着一批人,当中是一个个头不高,比较富态的老头,穿着身西装,批件防寒服,颐指气使挺有派头。

我的眼光是被职业训练出来的,看人比较毒,我猜这人多半是个村主任村支书一类的,够不上乡级。

胖老头一干人,老远就对我们摆手。

孙威慢慢的把车子停下,摇下车窗,探出头去。

不等我们开口,胖老头迎上来:请问,几位是北京来的记者同志吧?嗯?我一怔,难道这老头也是一高人,能掐会算的?因为,我正是北京来的,职业也恰是记者啊!您是?我疑惑的问。

一位瘦小个子的人踏前一步:这位是我们大王村的支书周志汉同志,这几位是我们村委班子成员,早就接到通知,说有北京的记者要来采访,所以我们特意来这里等您。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笑话!数分钟之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到这里来,他们竟然能接到通知!哼哼!要说通知也对,肯定是推倒消息树的放羊老汉传回来的。

但是,他也不可能知道我是记者。

真是蹊跷!没有错!就是您几位!那个小各自仔细看看车牌,热情的说。

我只得下车来,周志汉同志上来与我亲切握手,然后盛情邀请我们进村,我有点哭笑不得,怎么解释自己不是他们要等的人,他们也不信,认定了我们是来暗访的,最后只得答应进村坐坐,跟着周志汉他们去了村部。

这个村子看样子经济状况不错,村子大部分都是新房,碰到的人虽然衣着谈不上光鲜,但在农村也算是不错的,这让我感觉比较不错——过去常年下乡,每走过一个贫困的山村,看到那么多贫困中挣扎的人们,心里都会有很久的不舒服。

村部是一排四间的平房,屋子里摆着沙发,我们刚一落坐,立刻便有人送上茶水,然后开始闲谈。

公主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这些天她虽然也见了不少的现代人,已经习惯了,但仍是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好几次周志汉们和她说话,她都不言语,实际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答话还好,答话反而露怯。

为了‘不伤害村里同志的感情’,我只好解释说她一路行来身体不太舒服,晕车。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理解,也就没有人再招惹她。

我们谈的无非是当地的风土人情、经济状况、农民收入、产业结构等等,这也许是大多数新闻记者的本能,每到一个地方,最关心的就是这些问题。

该问的问了,该回答的回答了。

对方一直比较拘谨,气氛总是放不开,搞得我也浑身难受。

自己本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于是刻意把谈话懂得气氛搞得轻松一些,跟孙威两个人一番扯淡的话说过,场面果然热烈起来。

U悠书擝 UutXt。

cOM 诠文字板阅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一章 妖舞艳 字数:4834村支书周志汉问:俞记者,您到我们村,是来采访什么的?我们是路过这里,跟你们说不是来采访的,你们又不信。

我笑着说。

同时心里也有点感慨,难怪很多骗子冒充记者行骗会屡屡得手,你们看,农民同志是多么淳朴啊,我们不是来采访的,楞被当成采访的,而且居然不要求查看证件,就这样无条件的信任。

您别骗我们乡下人了,跟您说,您一拐进路口,消息就一站站的传回来了,我们早就知道您是干啥的了!这么神奇?我身上又没写字!记者我们乡下人见得多了,就您这模样、口音,哪哪都写着那两个字呢!看来咱这个村子发展的不错啊!老有人来咱们这里考察吧?这村至少也是文明示范村一类的,是县乡专门用来接待上级视察的。

哪里哪里!周志汉谦虚的说。

一般上面来人,乡里都会打电话来提前安排,而且还得有人陪着,只有记者喜欢偷偷的进村,不声不响的到处乱看。

俞记者,你知道吗?前两天,一个什么什么报的记者,就因为这让人打死了!他说的这事我知道,今天是2007年1月25日,那件事就发生在今年1月9日,中国贸易报山西记者站的一位姓兰的聘用记者,在去大同黑煤矿采访时,被煤矿主派人活活打死,而且因种种原因,死后无处申冤。

(此系真事,有兴趣者可以查阅一下相关的新闻。

另,本段故事取材于前阵子震惊中央领导的一起恶性事件,那个事件实在令人心冷身寒。

)听周志汉提到那个被害的同行,我沉默了一下,周支书,这次您可真走眼了。

我们这次下乡,可不是为了任何采访,我们是来......一想。

我们来找人这事太不可*谱,任何精神正常的人听了,都会觉得我们精神不正常。

灵机一动......我们是来办点私事的,主要是来寻根的!想续个家谱!嘿嘿!‘要问祖籍在何处,山西XXZ老槐树’嘛!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哦!是这样啊!周志汉笑着点了点头。

对我们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没过一会儿,就借故走了,再没几分钟,屋子里的村委班子成员,也一个个都去了。

偌大个村部,就剩孙威、公主我们三个人。

怎么着老俞?这帮人全让你筛走啦?孙威说。

可不!就把咱们自己撂到这儿了!***!他们还真是势力眼,又不是我们非要来这个破村,是他们拉着不让走,现在把我们的时间耽误了,又搁这儿不管了。

眼看天黑,就别等人家撵了,问清楚路咱赶紧的走吧,得找个住的地儿啊!走什么走啊!这都几点啦,咱们今天还就住这儿了!谁知道赶到下一个地方还有多远的路。

黑灯瞎火,又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如就在这里住一宿,明天一早出发呢。

咱们先看看这村里有没有旅店。

我当先走出村部,孙威他们跟了上来。

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噔噔噔跑过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家有恐慌,有兴奋,有担忧,有幸灾乐祸......好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我职业养成的八卦性格尤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不由自主的跟着大伙往同一方向去了,再看孙威,早已经走到我的前面。

离得老远,就听到前面一家院子里有人唱大戏,我们挤进人堆里一看,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妇女,正叉着两腿坐在地上,一边拍地拍大腿,一边哭唱不休,人家的爹娘有钱花,你爹没钱还冻着哪,拿人一个破棉袄,白无常给爹一嘴巴......声音翁声翁气,却是苍老的男音。

晕了晕了,这不《白毛女》杨白劳给喜儿买红头绳那段嘛!倒挺合辙压韵的。

还提到什么白无常——我仔细一看,这咯妇女眼睛通红,眼光发直,面容铁青,上面黑气隐隐,啊呦喂!这不有鬼上身了嘛!公主,你同类嗨!我回头跟公主说。

不是!你再仔细看看!公主说。

我再仔细看,发现在老妇女面上黑气之中,还隐隐有三道淡金色的纹路,公主说的没错,果然不是鬼上身,而是——妖上身,而且是只道行不深的小妖。

妖怪修行高深之后,如果幻化成人,一般在外表上已看不出来了,象小妖这样带有金纹隐现的,修道不会超过五百年。

不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个会唱《白毛女》的小妖,呵呵,有趣。

这时,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冲了上来:娘,娘,您别闹了......两手插在老妇女的身后,就往起托。

周大良你这混帐的王八羔子,爹我死了这么多年,你一次也没来给爹送钱花,让爹在下面挨饿受冻,被人欺负,爹我跟你没完......娘,你说什么哪!可别吓唬我......周大良吓得脸都白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跑过来帮忙:奶奶,您别坐地上,地上凉!他拽着老妇女的一条胳膊,使劲拉。

老妇看见这男孩儿,不唱了,转音问:小虎,乖孙,我是你爷爷,过来过来,给爷看看......扎着两手就往孩子脸上摸,把孩子吓得直躲。

一个中年妇女急忙上来护住儿子,看样是孩子的妈。

她把小虎掩到身后,很不痛快的说:娘,你这是咋啦?有啥事回屋说去,别在这丢人了,家里饭不做,猪不喂,你闹什么闹!老妇粗声粗气:你是大良的媳妇吧?这事你管不着!我前两天在下面碰见你妈了,你妈说,她在你爹的那个破枕头里放了二万块钱的存折,让你别丢喽,那是给你娘家侄儿上学用的!中年妇女脸上又惊又气:妈!你说啥哪!我妈都死两念了。

你上哪碰见她去!这边说得不可开交,看热闹的人里有些上了岁数的人比较有见识。

一个老太太说话了,你们别忙了,我看,你妈这情况不太对,象是被什么上了身了。

周大良一家三口没答话,坐地上的老妇开口了:他二婶,老没见了,你可好啊?你们家大德托我捎话,说是房子给耗子盗漏了,让你们得空给他修修。

那老妇脸色一变,上前一步:你是......老东哥?是啊是啊!老妇粗声粗气的说。

老东哥,你......怎么回来了?咳,我这不没钱用嘛,所以下午跟着小虎就回来了!妈!你胡说啥哪!周大良听不下去了:二婶,你老没事就回去歇会儿,别跟我妈起哄了!二婶没理他:虎哇,今天下午你上哪玩去了?是不是上后山你爷爷坟那边来着?小虎脸都吓白了,点点头。

我跟大伙一块去玩的。

二婶点点头,跟小虎妈说:虎他妈,你给娘家打个电话,让你嫂子拆开你爹的枕头看看,是不是真有存折啥的。

小虎妈半信半疑的从在场人手里拿过一个手机,把电话拨回家,告诉接电话的人去爹的枕头里翻翻,没几分钟,她满脸惊慌的挂断手机。

不用她开口,大家从她脸色上就知道,那边一定是找到存折了。

乱哄哄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二婶也有点害怕了:老东哥,您......去了那么多年,就别回来了,都吓着孩子们啦!老妇口打唉声:他二婶,我也是没办法啊!活着时候大良他们不给我治病,死了这十多年了,他们也不给我送钱花,我在下面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不得不跟着孙子回来......二婶回过头对周大良说:大良,这可是你们办事欠火了。

老东虽然不是你的亲爹,可你娘拖着你嫁过来,他养活你长大,然后帮你盖房子娶媳妇,一样也没少做。

当初你们两口子对老东哥啥样,大家都清楚,这会儿也甭提了,可是人死之后,烧个纸啥的总是应该的吧?我......我们......周大良哑口无言,没话可对。

二婶又说:小虎,给你爷爷磕个头,说明天一早就给爷爷送钱去,请他老人家放心的走吧,别惦记家里了!小虎倒挺听话,上前给老妇磕了个头,照原话说了一遍。

不行!我不走!老妇本来翁声翁气的,突然尖锐起来。

老东哥,您还有什么心愿,说出来让大良他们办!我要他们每天供我两只鸡!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只小妖怪终于露出马脚了!一天供你两只鸡,开养鸡场也不够你吃的呀!那老妇眼睛立了起来,尖声尖气的喊:你是谁?你笑什么笑?嘿嘿,你是姓黄的,还是姓胡的?意思是问对方是黄仙还是狐仙,当然还有别的品种,不过在我印象里特别爱吃鸡的,首推狐狸和黄鼠狼。

你管不着!多管闲事,没你的好处!小妖怪还挺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摩拳擦掌就要奔我来。

喂喂喂,你可别冲动!我摆了个手印,是正宗玄门捉妖用的手势。

其实对付这种妖精附体,民间一般是使劲抽打或者用指掐针刺被附体之人,使妖精疼痛难忍,然后就逃了。

小妖怪挺识货,立刻站那儿不动了:呦嗬,看来你会一点本事呀!哪里是一点,我会好几点呢!啊哈,那咱们试把试把!看我给你来一个。

话音落地,老妇开始在地上跳了起来,边跳边叽里咕噜的喊拍子:一二三四,左腿右腿转身摸胸;二二三四,扭腰摆胯劈叉脱裤......它张牙舞爪,做出抚胸摸下身抛媚眼脱衣服的种种下流动作。

这表情,这举动,要是妙龄女子表演,现场肯定会有人流鼻血,可惜它是附在一个老妇女身上的,配上那副老态龙钟的身形,它简直是想活活让我吐死啊。

强!太强了!我在一边看着,眼珠差点掉出来!*!这小妖怪居然跳艳舞!它它它......不是混在三流脱衣舞团里修行的吧?迷昏了我!那边周大良两口子更是羞得恨不得一头碰死在墙上。

打住打住!停!STOP!我举手投降!小妖怪尖声问:你服了没?服了服了!我佩服的问:你打哪学来这招的?还没等小妖怪回答,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小孩儿说:小虎奶奶跳得不好看,上星期村东张二哥结婚,他们家请的那个歌舞团,里面的小姐跳的才好看呢!另一个小孩儿说:李爷爷出殡时,他们家请的那个班子才跳得好,衣服是全脱的,我爸说,有个女的一弯腰,大白馒头就差点掉地上!听听!这些孩子平时都受的什么熏陶啊!虽然早知道农村有很多草台班子,是*走乡窜村跳脱衣舞的色情表演来赚钱的,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不避讳孩子,而且这个小妖怪居然也被污染了。

唉!真是世风日下!不过,这事也没法说,同是穿着三点泳装在台上搔首弄姿,乡下草台班子叫色情活动,电视上播的那就是艺术——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服了还不快滚,少在这里罗嗦,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小妖怪得意的说。

公主眉一扬,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个符形,口唇微微嚅动几下。

我示意她少安毋躁,回头对小妖怪说:你这样说话我可不爱听了啊!一直给你留面子呢,你寻思我们当真怕你啊?U滺書擝 UUtxT.COM 诠纹吇板粤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二章 捉放妖 字数:4729吹牛叉谁不会啊?拿出真本事来才怕你!小妖怪彪乎乎的回答。

哎呀!这个修为浅薄的小妖怪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我暗自摇头,说: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本事,有种你不要逃!小妖怪冷笑:谁逃谁不是人!不行!这我太吃亏!我当然不同意。

它本来就不是人,这样骂人轮到它身上不等于是废话嘛!谁逃,谁天威轰顶,难躲雷劫,你敢不敢赌?翻译成白话,就是谁跑谁被雷劈死。

修行中人,不论修人仙、鬼仙、妖仙,还是其他的什么,最忌的就是天威,雷火之劫临头,度得过的,则修行层次一跃而升,度不过去的,则神形俱灭。

这不仅仅是仙侠小说里用的桥段,实际上修真到一定阶段了,也确实有这种天劫。

只是真正修行的人一般都避世而居,我们普通人很难遇到,所以绝大多数人一直对此半信半疑而已。

小妖怪果然深深避讳这件事,犹犹豫豫半天,才说:不赌雷劫不行吗?不行!我斩钉截铁的说:不赌个重的,你跑了怎么办!做为修道之人,一言一行都触动天机,绝不可以轻易发誓,否则早晚会应誓,只要它答应了,如果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我剥了它的妖怪皮,它也不敢跑,否则雷劫必至,更加死得惨不忍睹。

那——那我不赌了!我走了!小妖怪说。

哎,你别走啊!再说——你想走也走不了呀!啊呦,我凭什么走不了呀?我偏偏要走给你看看!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来追啊!小妖怪尖声尖气的挑衅。

话音落地,只见那老妇‘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然后就是一阵吱吱的乱叫声,空地上出现一个毛茸茸的动物,一身红毛光滑如缎,跟只小狗那么大,尖尖的嘴,长长的尾巴,尾尖呈银色,一双丹凤眼甚是妩媚,只是现在里面盛满了惊惶失措和愤怒。

它在地上四处乱窜,可是仿佛空中有无形的墙壁一样,走不出几步就被顶回来,撞得在地上一溜翻滚。

凭空多出这么个东西,围观的人全傻了。

周大良想上去扶他妈,也被我止住了。

居然是个狐狸精!我也挺意外,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呢。

哈哈!我说你走不了吧?我笑着问那小妖怪。

刚才它张狂的很,于是公主不动身色就布置下了‘三甲金刚圈’,这在奇门遁甲术中属于‘遁甲’范畴,可使一切异物现形。

当小狐狸下了老妇的身想溜走时,却被捆在三甲金刚圈内。

此时它一见想走想不了,立刻又奔老妇身上窜去。

可是老妇已被金刚圈罩住,它是再也回不去了,急得吱哇乱叫。

我没理它,找手叫过周大良,你们家有柳条筐吗?有!周大良必恭必敬的说。

拿一个过来!对了,再找一块红布,没有的话,红纸也行。

好哩!周大良说着,和老婆奔屋里去了。

没一刻工夫,拿了一只旧土筐和一大块红纸,您看,这个行吗,这纸是过年写春联剩的。

嗯!将就!我将红纸的四角折起,用手指在上面虚画了四道符,然后铺在土筐里,让小虎提着,告诉周大良:你叫几个人,跟着小虎去今天他玩过的地方,尤其是你父亲的坟左近,如果这筐突然重得提不起来了,就在周围仔细找,不出三尺范围,必有所获。

会......会找到什么东西?我看出周大良不大敢去,用下巴指指狐狸,看到没,就是这玩意的真身。

找到之后,把它装筐里带回来。

它这身皮毛成色不错,做个围脖啥的挺合适。

吱吱吱吱!那狐狸突然立起来,两只前脚并在一起做揖状,不住点头。

老俞,它说什么?你听得懂吗?孙威问。

求饶呗,还能是什么!要不,咱就放了它得了,反正它也没做什么坏事!孙威自打洛蓝变成猫之后,对待异类出奇的友好。

你干嘛?别当狐狸精都跟《聊斋》里是的,全是美女,这只狐狸精还是个幼齿,变不成人形呢。

只能附个体啥的,而且年轻力壮的人还附不上,最多附些个身体虚弱、阳气不足的小孩儿和老头老太太!看你说哪去了!我就是觉得吧,这东西可能比藏羚羊都希罕,咱连藏羚羊都保护,就不能容下它吗?藏羚羊可不会上人身要鸡吃!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狐狸精付下身子,对着孙威连连磕头。

它倒挺明白,知道从哪攻关。

老俞你看,它说再也不敢了!孙威说。

我其实也没打算将这狐狸精怎么样,它有没害人,只不过嘴馋而已。

你以后真的不祸害人了?不来人群里胡混了?吱!吱吱!是!是是!孙威又帮着说。

不行!我得听它亲口说!我顺手解开老妇的防护。

小狐狸在旁边看看,动也不敢动。

这态度比较让我满意,你暂时先回到老太太身上去,我还有话问你。

你说狐狸语,我们这里没翻译。

话音落地,狐狸突然不见了。

老妇打了个哈欠,从地上坐了起来,翻身伏倒在地:真人饶命!上仙饶命!你放过小的吧,我再有不敢了!声音尖锐而高亢。

无缘无故被封了个真人和上仙的职称,我听着还挺顺耳,你是打哪来的?小的一直住在山上,这些年才敢偷偷下山走走。

好端端的,你干嘛到村子里闹事?你差不多也得有五百年的道行了吧?你们狐狸家族不是贯会蛊惑迷人,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看你学的那叫什么玩意,丢不丢狐狸的脸的?我指的是它那吓死人的艳舞。

我......我也是跟人学的嘛!狐狸惭愧的说:这几年我偶尔下山看热闹,老能看到有些女人站在台子上这样作。

下面有一大批男的脸红脖子粗,还有流哈喇子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威力奇大的招术呢!倒有!这还是一只‘纯洁’的狐狸!处狐!那你也得挑个年轻好看的......我呸!我是说,你以狐身修行,不洁身自好,跟人家学个什么!差一点教它坏的。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狐狸认罪态度良好。

如果我放过你,你回不回来报复?我绝不敢回来的!小狐狸抬起头,一脸的讨好,看在我的眼里,其实是那个老妇满脸乖巧的表情,不禁又差点吐出来。

要不我立个誓?行了行了,我就信你了。

念你也没多大的过错,这次就放过你。

不过,这世界上高人多了去了,你不要以为有点道行就没有人能制住你,劝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以后少在人间晃,不然早晚会毁了这一身修行。

谨尊上仙教诲!小狐狸抬起头:还得麻烦您高抬贵手,解开禁制,容小的离去!先的它一口古腔,完全不似开始时那副小流氓的嘴脸了。

希望你记得才好!我刚要解除法术,一想这是公主布置的,怎么着也得征求人家的意见,回头看看公主,它并没有表示出不悦,于是我放心的施法解禁。

老妇立刻站了起来:周大良,你的养父托我带的话都传到了,以后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敢来了,要再来的,就是你老爹亲自驾到!该怎么做你自己斟酌去!仍是那个尖锐高亢的声音,余音袅袅中,老妇再次栽倒。

周家一阵乱,忙着去呼唤老妇。

旁边的众人,却满脸敬佩的望着我们一行。

我正想和大家打听哪里能住宿,大王村村支书周志汉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啊呦,俞记者在这里哩,刚才我出去安排晚饭,一回来就不见了你,好容易才找到你哩!哦!屋子里太热,我们出来走走!寒冬腊月的,热个鬼!其实我早就看到周志汉在人堆里看热闹了,但也没必要说破。

快请快请,到家去,你老嫂子和侄女侄媳妇都把饭菜弄好了,咱哥俩喝两盅!周志汉热情得让人受不了,一眨眼我不但多出个老嫂子,连侄女侄媳妇都凑齐了!我本待不去理他,但转念一想,反正也要打尖住宿,当村支书的家条件应该好些,不妨就住那里,明天走的时候,留点食宿费就成了。

于是点头答应,和孙威公主跟着周志汉去了。

周志汉家住在村中间的二层楼里,一进屋,他就不住的呼喝着让家里人端茶送水拿水果吃食,表现的十分好客,如非有先前的印象,我简直要被感动了。

但现在,却只想着一句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是,他是想求我什么呢?想想他是看到我们驱逐小狐狸之后,才突然换了一付嘴脸,呵呵,这年头,越是当官的,越是迷信。

上至各级政府官员,下到企业各层,是凡有点大权小权并能够以此谋点大利小利的,无不心虚,底气不足只下,也就越是想提前知道自己的前途,好驱吉避凶。

只是想不到,一个年纪已经不小的村支书,也有这打算,难道他还想当乡长县长啊?早超龄啦!心里有了谱,索性心安理得享受周志汉一家的热情款待。

我找机会仔细的看了看周志汉一家人的相貌,包括他,老伴、女儿、大儿媳、二子周二彪,三子周三彪,长子周大彪却不在家。

有些懂点相术风水的人,号称一下之下,便知此人生前身后事、前知几百年后知几百年等等,我觉得这事有点玄。

拿我自己说事吧,我如果给人看相推八字看风水,必定要仔细研究,绝对不会张口就来,总觉得事关人的命数运气,绝不可以掉以轻心,所以加着七分的谨慎。

而且我没那闲心,也没养成那职业习惯,随便碰上一人,就以职业眼光先相相他或她的面,看看此人运数如何等等。

在我眼里,一直是看人是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除非特意去留心,绝不往风水相术命理上联系。

现在既然猜到周志汉大约要求我什么事,便也稍微注意了一下。

这一看之下,不禁大皱眉头。

这一家人,相貌不同,自然福祸际遇也各不相同,这且不必细说,但是,引起我惊讶的,是他们全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面上或多或上的都有一层晦气——这种气色晦中带凶带煞,并非是因自身先天命数带来,而是后天多行恶事积累生成。

简言之,这一家人,损阴丧德了。

尤其周志汉,作为一家之主,脸色阴霾暗昧,法令深重穿口,印堂悬针纹上穿中正下穿山根年寿,穿中正主事业前途波折暗淡,穿山根年寿不仅主对自己的事业和身体有伤害,还对妻子儿女有刑克。

鼻头较尖,鼻骨多弯曲,泪堂子女宫阴鸷纹细而繁,这种相,一般是行为不正,既不利于子女,又受类于子女,流年至此而尽,诸事皆不顺,老来晚景凄凉。

此外,他肉色青而虚肿磨折是正宗做了恶事有损阴德而表现出来的气色。

一看清这个,我心中大是懊悔,好端端的,怎么进了这么一个人家啊!有心不跟这家人打交道,又一想,现在时间已不早了,唉!算了,对付一夜吧!不过言谈之间,态度冷淡了许多。

孙威见我突然变脸,只得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志汉说话,他家的女人都没上桌,只有两个儿子作陪,这父子三人酒兴甚高,说着说着,话风一转,周志汉果然把话拉过来了。

幽滺書盟 UUtXt.coM 全蚊子扳粤牍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三章 死不悟 字数:4763俞记者,先前你说不是来采访的,我还真是不大信,现在我可信了!是我看走眼啦!周志汉端起盅:来,我敬您一杯!对不起,我不太擅饮!人家拿热脸贴过来,咱也不能给人一个冷屁股,我只得端起酒杯,象征性的抿了抿。

俞记者,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上过省进过京,国外咱也去过,经历的事也不算少,可今天你摆那一道,才真让我开了眼了!呵呵!客气了!要说咱这个身份地位,不应该说那些封建迷信的话,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啊!要不是我睁着眼儿瞧着的,任谁给我说世上有狐狸精,我都得办他个妖言惑众!呵呵,这世上的事,说不清楚!!我敷衍着。

周志汉的老伴送菜上来,插了一句嘴:说起来呢,我小时候也看过仙附体,我本家一个姨奶奶,就被黄仙上过身......周志汉一声断喝:待着你的!这有你女人说话的地吗?看来这村支书当得挺有威严,他老伴立刻不敢言语了。

周志汉转过头来看向我:乡下女人没有规矩,老弟你别见笑——这么着吧,我也别俞记者俞记者的喊,就直接称俞老弟了,你呢,要是不见外,就喊我一声老哥得了!呵呵!我打个哈哈,笑话!认你这种晦气缠身的人当老哥,活腻歪了我?借着酒盖脸,周志汉居然还喊过儿子闺女过来叫俞叔孙叔,闹得我一阵手忙脚乱,才总算把他们按那老实坐着。

周家人自说自话的认了‘俞叔’,说话也热情随意起来。

我碍于面子,更兼吃人家的嘴短,觉得把架子摆得太大不合适,于是也把态度放随和一些。

又喝了一杯酒,周志汉说:现在咱们是一家人,哥哥我说话就不见外了。

老弟你是仙家,能不能帮哥哥看看,咱家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镇咒了?我没有说话。

孙威只得在旁搭了一句:哦?这话怎么讲?周志汉也没计较我态度冷淡,老弟你看,你大侄子和侄媳妇结婚六七年了,一直到现在也没个娃,到城里不少医院检查,都说两口子什么毛病也没有,就是坐不住胎。

二侄子老婆总算争气,嫁过来就怀上了,生个丫头。

我那大孙女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却是个傻子。

于是二媳妇又生了个二胎,还是个丫头,可是生下来就是个瞎眼。

俺家老二不死心,前阵子又生个小三儿,这回得个孙子,可是孩子是畸形,手脚长到一块了......大儿媳和周二彪羞愧的低下头。

还有三彪,是去年结的婚。

媳妇跟他是同许,两口子感情好着哪,可结婚没两月,媳妇下午放学,好端端的骑着车掉进沟里,摔成了半个植物人,唉!我们老三这命苦啊!我那闺女,你看看,多水灵的一个姑娘啊,前年搞对象不顺遂。

闹了个精神分裂,明白一阵糊涂一阵的......周志汉说着,还抹起了眼泪,我这四个孩子,咋就没有一个得好的呢?我能说什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家做的恶,老天全给你攒着呢,等到最后利滚利一块还你身上,而且恶业深重,不仅影响到全家,而且连累子孙后代。

这并非我空口白唬,举两个例子:公主身遭惨祸,即使自身精通法术,而且得天机门高人施偷天之术,仍然不能扭转噩运,就是因为慕容一家身居帝位,虽然是大富大贵九五之尊的命格,但多年来作孽也不少,在气势盛事当然无所谓,一旦势衰,则全体报应都找上来了,最后落到公主以身血殉。

还有在湘西碰到的秦叔,最后惨死在祖先布下的局中,虽然我们是送其命的经手人,但有未尝不是天命所为,是老天让他替先人偿债的。

不知道周家谁这么猛,居然犯下天怒,做出连累父母、兄弟、子女的恶业。

周志汉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只得说:周支书,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周志汉呆了一呆,神色带了点不安: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如果不信,那就简单了。

就当我三个外乡人在您这儿借宿一晚,明儿一早我们就走,房钱饭费一分也不会少,说实话,你家的便宜,我还真不敢占!跟这种恶人家拉上一头发丝的关系也会倒霉的。

那我要是信呢?信,那就恕我直言,请您家各位明白事的都扪心自问去,看看做没做过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事,不,这些事肯定比‘缺德’更严重,已严重影响了你一家,将来不敢说,至少目前的三代人,无一可逃此事恶报。

周志汉蓦然呆住,全家人彼此交换眼神看了好半天,他才嗫嚅着问:那......那依你的说法,我们家就没救了?求人不如求己!要想挽救,也不是没有法子。

我当然不可能逆天而为,运用法术为他们家扳回运道、驱除噩运,但是,既然是自身为恶,却可以从自身上解脱。

求求老弟您指点迷津,我们一家,都谢谢您了!周志汉作势欲跪。

我伸臂拦住,你不用谢我,我跟您说了,你们家要想挽救,还得从自身上着手。

平时多做善事,以阴德冲抵恶业,直到恶业被善功抵消尽净,你们一家才算有救了!那......那要多久才能转运?这要看你家里的恶业有多大。

要是仅仅占小便宜、偷鸡摸狗之类的,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

如果是以权谋私、为恶乡里、鱼肉乡亲、欺男霸女、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等等,甚至更严重的事,那就有得瞧了。

具体做了什么事,还得问你们家自己去。

我说。

周志汉脸上变色。

我又说:你看到你眉间印堂正中的这道悬针纹没?它上穿中正,下穿山根年寿。

这意味着你的前途黯淡和妻儿有刑克,不过如果多积善功,这么悬针纹会慢慢偏移。

啥时候它的下端从鼻子正中移到两侧,这算是功过相抵,你家运道才能得以扭转。

唉!虽然不想管闲事,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多嘴了。

不过,如果他们一家肯听我的,从此改恶从善,对于乡里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功德。

周志汉想了半天。

重重的点点头,老弟,我知道了!好!咱不提这个,来,大家喝酒!我笑着说。

平时常常感慨自己只是一个空有热血的现代青年,生活中只能自保,却没资格以法律、以权力、以武力的名义解决任何事情,这次如果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劝得恶人向善,实在也是一件乐事。

我们都是普通人,大家都会感觉到人生困惑、事事可疑、胸怀正义看到不平却无能为力,一天天忙忙碌碌。

日子却过得胡里胡涂,做人做事油头滑脑,碰到什么第一要做的是明哲保身。

即使碰到小偷,尽管义愤填膺,心中狂想着象英雄一样冲上去,但面对坏人凶狠的眼神,却仅仅是有心无立,因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如果自己挺身而出,会不会是孤军作战,还是有更多的人和自己站到一起——正义,往往敌不过人心固有的怀疑和戒惧。

不过,自从接触玄学术法以来,我感觉到自己变得太多,做事不再畏首畏尾,从前只有幻想里才能做到的事,现在我有资本做到了。

仗恃着那些玄妙奇奥的术法,仗恃着那些洞透天机的手段,我的人生仿佛打开了另一扇门,很多曾经以为重要的东西,都觉得不过如此。

轻生死履艰辛,粪土金银权贵,简直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嘿嘿!虽然见了钱财我仍然会两眼放光,可是,这也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

一顿饭很快吃过,我们三人被安排住下,公主和周志汉的女儿住一房,我和孙威住进另一间。

这一夜过得颇不塌实,老做噩梦,半睡半醒间,听到‘砰砰砰’的砸门声。

我猛的坐了起来,第一个念头是公主出事了,定神一想,不对,应该是公主‘惹’事了,就凭她的本事,妖来杀妖,鬼来砍鬼,只有惹事的没有出事一说。

急忙下床,开门一看,灯火通明中站着一个黑大汉。

这大汉可是真黑呀!连长什么样都没留神,就注意他全身从里到外透着黑气,猛一看,简直是黑熊成精。

你是?你就是从北京来的那个什么?黑大汉口气不善。

*!你才是‘什么’呢!你有什么事?听我爸说,你会看相算命是吧?来来来,给我算算,看我来这儿是什么事!呵呵,原来是踢馆的啊!*!就你那‘熊’样,都黑透了,不看都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老周家的晦气,九成九你是源头。

不用算,你是来赶人的!我打着哈欠说。

嘿嘿!你倒明白!明白了还不赶紧的提着东西土豆搬家,非让老子动手啊?我扫了他一眼:你是周大彪吧?是又怎的?你他妈的鼓动我爸什么了?他老糊涂,我可还没有!周大彪蛮横的说。

嘿!***今天老子还住定这里了!你小子要敢动手动脚,我就对你不客气!哦!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随手就要关门。

眼看周大彪来闹事,周志汉一家子个个都没有出面,知道吃饭时自己的一番劝诫算是白说了。

这就叫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周大彪上来薅住我领子,目露凶光:老子叫你滚,你听不懂?要不是我爸求情,老子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我左手二指往他腕子上一搭,轻轻用上三分力:放开!我这两根手指,连两三分厚的竹子都一掐就碎,何况他这一根肉骨头。

周大彪‘嗷’的一声怪叫,抖着手直蹦。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再见!返身把门关上。

孙威早就被闹醒了,倚在床头上看热闹:你又欺负谁呢?没欺负谁!睡你的吧!听到周大彪‘咚咚’离开的脚步,我重新上床,却心绪不宁,了无睡意,于是盘膝趺坐,一边打盹一边入定。

我平时很少正八经的入定练功,主要是天机门不论是法术还是修炼都讲究顺天而行、道法自然、不可强求,只要有心,行动坐卧都是在修身养性,不过我心性比较浮躁,平时喜欢的是那些古里古怪的方术,在养心方面下的工夫不多而已。

心一静下来,对于外界的动静就格外的敏感,冬天的风声、猫在屋顶上追逐的声音、远处猪狗的哼声,声声入耳,恍惚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听到去年的夏天蛐蛐的叫声——当然喽,这只是我的幻听,要是真能听到,那八成也精神分裂了。

心是静的,意识随心所欲的顺着‘精神分裂’的话题流下了去;精神病院有一位老太太天天穿黑衣打着伞在角落里蹲着,医生为了解她的病结,于是也穿了黑衣打着伞蹲到她旁边去,一天又一天,老太太终于对医生说了一句话,你也是香菇吗?想到这个笑话,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一时间心境是如此愉悦,全身都轻松舒适到五以复加......按现代YY小说的写法,此时此刻都应该打通什么什么脉,吸收多少多少天地灵气,然后功力大进了。

可惜我却没这感觉,只是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美好,活着是多么闲适快乐——如果不是老有不识相的人,老打扰我的话!優優書萌 UuTXT.Com 诠汶子板月牍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四章 放手搏 字数:3561有一阵繁杂却轻微的脚步声,正向着我们住的地方走过来。

凝神细听,五个!我自言自语,断定是周大彪小子吃了亏,找人来报复了。

一跃跳下床,想去找公主来——她虽然有一身法术,奈何借用的却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的身体。

这就好比一个技术超群的黑客,却用了一个配置极低的早期电脑286,只怕便是有天大的本事,想发挥出来也得费老劲了。

所以周大彪打算来蛮的,她仍然是比较危险的。

刚一打开门,却发现公主正负手站在门外,倒吓了我一跳。

原来你都知道了!公主点点头,面容平静:嗯!睡前我看东南方有云带遮你今日运星,推算丑时应有小难,因此过来看看。

我请公主稍侯,进屋把孙威拍起来,告诉他公主来了,把衣服穿整齐,别让公主看了不雅。

孙威发牢骚,那是我老婆,什么没看过我,有什么雅不雅的!你有本事当面对公主说这句话去!孙威也就嘴硬,他哪敢惹公主啊。

有几次忘了仍当那是洛蓝,注意不注意的碰碰它,公主马上大耳刮子抡过来。

阿呸一直在孙威枕边睡着,现在也睁着一双紫铜色的眼睛看着,他把它抱起来装包——出京之前他特意买了一个大大的单肩斜背式运动背包,布置得挺舒服,平时就把阿呸揣在里面带着。

由于怕打草惊蛇,我们一直没有开灯。

刚把公主让进屋,就看到墙角探出一个脑袋。

这人连头带脸被‘专用匪徒抢劫帽(套头帽)’罩着,一见到我在门口站着,立刻缩了回去。

我走过去招呼:别价,躲什么躲,又不是大姑娘,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墙角后面静了一静。

几秒钟之后,站出来手执武器的五个人。

当中一个哑着嗓子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的!你也别装腔作势的了,不就是周大彪嘛,脑袋包上马甲我也认识你。

周大彪把头上的布一揭,认识就好,我也不用跟你废话了,兄弟们,上!那几个小子奔我就扑上来了。

我照着冲在最前之人裆里就是一脚。

这一脚力道甚重,就算不帮他终生绝育,也教他后半生性生活不能自理。

在那人惨叫声中,第二个拎砍刀的人已扑到,当头一刀向我剁下来。

我脚底下麻利。

‘嗖’的一声转到他身后,左手食指在他尾尻骨上捅了一下,这人吭都未吭,当时就麻倒在地,这后遗症算是落定了,将来碰着阴天下雨有的他受的。

同时足尖在第三人的膝弯上题了一脚,这人腿一软,不由自主单膝跪倒在地。

孙威惯会打死狗,拎着张小圆凳从屋里冲出来,一家伙砸得凳子粉身碎骨,那人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第四个人见势不妙,转身要逃,被我薅着脖子拖回来,在他颈后的动脉上一按,扔到地上时已是昏迷。

心中感慨,人家修行,是越来越慈善,怎么我却是越来越狠毒呢。

基本是一招废一个,没留什么余地,就算他们不是好人,也不能这么办哪!不会是我《天机不泄录》学偏了吧?只一个照面,对方五人撂倒了四个,周大彪有点傻眼,一步步向后退去。

公主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边,指甲在门侧涂着墙壁膏的墙面上,迅速画了个人形,然后拇指在人形的眉心处轻轻一按,周大彪哎呀一声,翻身栽倒,痛得抱着脑袋满地翻滚,不住哀嚎。

这下子,周家人再也不能装死,周志汉当先跑了出来,抱着周大彪儿呀儿呀一阵乱叫,他们家人早已不认我这个‘俞叔’,女人扑上来对我连撕带挠带咬,周二彪打电话大声喊人支援,周三彪这白痴居然向乡派出所报了警。

*!别当我不敢打女人!我对值得尊重的女士一向礼敬有加,但如果碰上泼妇,也只有两个字——‘教育’,当然,对付这等女人,言语教育通常是不起作用的,主要还是给泼妇点小苦头尝尝。

没三下两下,周家女人就不敢再上来了,只是又哭又骂,缠着怕我逃走。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逃。

毕竟咱还在人家吃了喝了住了,事情闹成这样,绝非是我的本意。

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但甩手一走了之,也不是我这种好事之徒的本性,不管怎么着,总得善后才行,这会儿,我打定注意和他们家耗到底。

就这种霉的都快全体死翘的人家,我倒要看看他们凭什么这样横。

有点奇怪的是,周家动静闹这么大,村里却一点反映都没有,根本没有人跑来看热闹,这很不正常。

据我的经验,一般在农村,放个屁基本都会招来左邻右舍的探头探脑——我正怀疑大王村全体同仁一起嗑蒙汗药了,发现情况有了变化,一辆大卡车驶来,从上面跳下二三十条壮汉,闯进周家宅院,手执刀枪棍棒将我们围了个里外三层,有四人手里还牵着四条牛犊大小的藏獒。

这四条畜生眼睛发绿,发出唁唁的咆哮,拼命向前挣,想要挣脱锁链,扑向我们。

郁闷!对手如果是人,可以打服他。

但如果是藏獒,丫的号称中国第一犬,勇猛凶狠,只怕不宰了它们摆脱不了。

但——畜生何罪之有?我沉声喝道:周志汉,你当真要跟我动手么?信不信我让你一家死无葬身之地?此话纯属吹牛,要让人全家死无葬身之地的本事咱有,可是平白无故的不敢用——地主家也没余粮呀!我那点阴德实在损不起啊!周志汉总算还有点理智,急忙喝止两个儿子,别动手!等张所长他们来了再说!闻听此言,我也放下心来。

估计这张所长可能是乡派出所的,自古就是官官相护,张所长在这一乡土地独霸一方管治安,肯定和周志汉关系不错,否则关键时候周家也不会向他求援,所以他当然不会向着我一外乡人。

我之所以放心,是因为事件暂时不必进一步扩大,从而伤及更多的人,现在事情交官,则可以静观其变,想必这位张所长,不管怎么样,也不敢再替山西打死一个记者吧?OK!大家慢慢等吧!我也懒得理会。

奇怪,这些打手是从哪找来的?看样子平时没少了横行霸道,来的倒快。

周大彪还在地上翻滚嚎叫,周志汉大吼:快去找大夫来!找大夫有个P用,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真怀疑凭这智商当村支书,会把村子带到什么方向去。

你......你们欺人太甚了!你们到村里来,我好吃好喝的招待,结果你给俺家来这一手,今天我拼着一条老命不要,也不让你们活着离开大王村!周志汗红着眼睛吼。

我摇头叹息,周支书,你一家已大难临头,我本有心指点,照我的话行善积德或可挽回一些,谁知你家人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想要加害我等,唉!这真是天要灭人,人,怎么也不能逆天而为啊!周志汉哑然,面上悔色一现即逝,此时双方对峙,已无法下台。

正在僵持,夜色中驶来一辆切诺基,打着大灯冲到近前,两条灯柱直照到我的脸上,我被晃得眼晕,急忙用手遮光。

指缝间看到切诺基里跳下五人,问都没问一声,五人举着一把枪冲上来:歹徒在哪?放下凶器,举起手来,否则开枪了!*!我们三人手里连根针都没有,还放下凶器,难道让我们剁手不成?虽然五个人只一人举着枪,但咱是良民,自小就认为警察是代表政府代表正义的,从来没想过和警察对着干,何况还是带枪的警察——万一要给爆头了,可没处说理去,此类事国内也有先例。

再说了,就算运气好,能够沉冤得雪,咱也不能自己给自己用个法术,顶个开花的脑袋上法庭吧?所以我立刻举起手,同时示意孙威也快点举手,别给人制造机会,踹咱两脚打咱一顿,那可白吃亏。

警察打咱白打,咱打警察可是袭警,这罪过大了。

警察上来就给我和孙威上了铐子,我晃晃这对不锈钢镯,哗啦啦挺好玩,我还是第一次带呢,生活就得这样多姿多彩什么都试试才好!周大彪一见我们束手就擒,立刻来了精神,躺在地上打着滚的吼: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好家伙!真够蛮横的!我还真没看错他!当着警察的面都敢寒往死里打,也太不拿人家当回事了吧?就算这些警察是他们家养的,好歹人家也穿那一身警服,怎么着也得顾忌点吧?優u書擝 uutxT。

com 诠纹自坂粤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五章 真言咒 字数:3610我这里替警察同志不平,人家警察自己倒没当回事,几个人操着当地的土话,和周志汉打起招呼,内容无非是问问怎么情况,安慰他们一家,表示一定要严办我们几个云云。

话里话外,没一句阻止打人的。

果然那些打手就要上来打人,其中两个奔公主去了,公主脸上顿时如罩寒霜,粥手拇食二指相扣,三指并伸竖起来。

这个手印是道家常用的,道家有趋三避五之说,即三为生气,三生万物,所以要‘趋三’。

而五为死气,五行中五为土,地球是万物生于土,死了还要归于土,故要避开五这个数字。

这个手印一结,以我对公主的了解,她应该是准备运用奇门遁甲术中的‘奇’术,来惩罚这些人了。

这可不大妙,这姑奶奶过去纵横沙场,差不多也算杀人如麻,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这种作风带到现代,一旦她出手,非出人命不可——这样此事就再也不能善了,我跟孙威得进监狱去跳大神帮她找人了,这辈子能不能出来还两说。

急忙大声说:周志汉,看你儿子怎么了!这话说的含糊,咱是知识分子,当然不能在警察面前撂狠话,再拿他们全家的命来威胁。

心中默念咒语,稍加变化催动了先前公主布下对付周大彪的‘奇’术。

按说擅自催动改变别人的术法,这对同道中人来说是比较忌讳的,有逞强斗技之嫌,但我和公主师出同门,而且她怎么也是我前辈,应该不会为此而恼怒。

我抢在公主前面这样做,主要还是自己能够拿捏分寸,怕公主手重惹出事。

随着我的话音,周大彪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一头撞向拿枪的警察。

那警察措不及防,顿时被他撞翻在地,枪也扔出老远。

周大彪两手握着警察的脖子往死里掐,警察手刨脚蹬直翻白眼。

旁边四个警察见势不妙,扑上来抢救,一边两人拽着周大彪的胳膊拼命往外扳。

周二彪周三彪也抢上前来。

二彪抱着警察的腰,三彪抱着二彪的腰,用力往后拖。

这模样有点象我小时候听的故事——小白兔拔萝卜。

大家齐心合力,总算把那个警察抢救出来。

他缓了半天,气急败坏的骂道:周大彪,反了你了!把他给我铐起来!周大彪在众人的钳制之下,可着劲的撂蹶子,疯狂挣扎,挣扎不脱,破口大骂:张正杰,你这王八蛋,少他妈的在老子跟前装B。

你算什么玩意,平常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连他妈的玩女人都是老子给你包的,狗屁的派出所所长,你就是周爷养的一条狗,不,老子养的狗都比你强,狗还会跟爷摇尾巴......那警察张正杰气得直哆嗦,指着他一个劲的你你你......,就是说不出来咋地。

周志汉火了,上来就给周大彪一个嘴巴。

畜生!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周大彪转过来骂他爹:周志汉你个老东西,别当爷不敢骂你。

你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白吃白拿、贪污受贿,上星期你跟胡老三的老婆搞破鞋,被胡老三堵屋里出不来,还不是爷给你摆平的!还有老白家的大闺女、二叔的儿媳妇,村头的张寡妇......哪个没被你祸害过!操,你也有脸在这儿说老子......他这里骂人,那边‘咕咚’一声,周志汉老伴厥过去了。

然后又是一阵大乱,几条大藏獒一阵狂吼,那叫一热闹。

这周大彪,现在是‘腰里揶对牌,得谁冲谁来’,谁招他骂谁,东家长西家短,专门揭人隐私,尖酸刻薄,阴损毒狠,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很多人被骂得脸红脖子粗,暴跳如雷,摩拳擦掌的恨不能扑上来揍他。

眼看着他越骂越厉害,脸上的表情越是惊恐,我在旁边看着这叫一个开心。

幸灾乐祸啊,呵呵。

他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不由自己做主,而是完全被法术左右着。

刚才,我只是把公主的奇门遁甲巧妙的改变了一下,运用真言枉语术,强迫周大彪把平时在心里想的话、甚至连都没想过的话,全部来个竹筒倒豆子。

骂到最后,周大彪都已声嘶力竭,但仍然骂不绝口。

周志汉实在没招了,喝令众人按住了,亲自找了条手巾,上去把周大彪的嘴堵住了,还差点被周大彪把手指头咬下去。

嘴被封,周大彪双眼向上一插,昏死过去。

这番折腾,大家都被骂个狗血淋头。

总算安静下来,众人互相看看,想想自己刚才被揭发的底儿掉,神情都颇为尴尬。

张正杰气得都要疯了,这会儿正满地找枪。

可是刚才被掐住的时候,枪明明落在脚下,这一阵大乱,根本不知道哪去了。

找了半天没有,他额头上现出白毛汗。

警察的配枪要是没了,那可不是小事。

他大声吼着让人找枪。

警察和周家人打着大灯,找来手电,把院子里里外外、墙角旮旯都翻遍了,也没有发现枪的踪迹。

地面上没有,那可能就是被人偷藏了起来。

张正杰揪着周志汉的领子,硬说是他家的人拿起来了,让他交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不然把他们集体抓进去,一个一个审。

周志汉无奈,于是一声令下,让包括自己家人和全体打手在内的人,大家互搜,又闹了半天,仍然是一无所获,连根枪毛也没见到,周志汉和张正杰都傻眼了。

大家楞了一会儿,突然有人指着我们,大叫:就他们没搜了!张正杰目光调了过来,眼睛里充满希望:搜!*!我们一直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怎么可能拿到枪!警察当到这份上,真他妈的一废物糊涂蛋。

眼看真的有人过来要搜我们,我急忙开口:喂!你就是本地派出所的所长吧?张正杰横着眼睛问:怎么着?呵呵,不怎么!我说:只是想问一下,令郎是不是总在夜里惊啼抽搐,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说是有东西捉他?孙威在旁边好心的解释一下:令郎就是你儿子。

张正杰一怔,怎么着?令堂是不是心口绞痛,白天萎靡不振、胡里胡涂,晚上精神头头、四处转悠?孙威有解释:令堂就是你老妈!令尊是不是总摔跤,就算在椅子上坐着,好端端的也会掉下来摔那么一下子,而且只要摔跤,就必骨折?令尊就是你爹!孙威说。

张正杰脸上神色变了变:你们是什么意思?哪有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我们有闲心白天黑夜的监视你家?我上下打量他,张正杰胖乎乎的圆脸,带着点小来小去的富相。

可惜,双目精明外露,将面上这一点富气冲得四散,太阳发青,眉心发赤,正是心火旺烧,这种人是只有小富小贵的命,如果庸庸碌碌的活着,则一辈子平安适意,如果野心太大,超出命中所带,反而会因承受不住而为自己和家人带来灾祸。

或者折福折寿,或者干脆‘有命赚,没命花’。

张正杰面带狐疑的看看我,然后转头去问周志汉:老周,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周志汉张了张嘴:他们是......他说不下去了。

拉着张正杰到一边去窃窃私语。

我在心里猜度他会怎么样来形容我们——我们是什么人呢?北京来的记者?北京来的大师?北京来的骗子?趁这会闲着,孙威看看手上的铐子:老俞,我看你得在硬气功方面下下功夫了。

喀嚓一声,崩断了这玩意,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看比说什么都管用。

要弄开它还不容易?甭说高手,刚我就至少知道五六种方式能做到。

我说,有一种功夫特别的神,拿眼睛就能把它瞪下来!你说的是特异功能吧?用意念扭曲钢条什么的。

呃——你那是外国叫法,咱中国民间叫......我的话没说完,张正杰走了过来,拿半信半疑的目光打量我,您甭盯着我看!瞅我瞅不出枪来!那玩意不在我这里。

我的枪——在哪儿?张正杰问。

枪丢了,你只怕不仅仅是免职吧?我有意无意的晃着腕上的铐子。

你知道我的枪在哪?张正杰脸上带了一丝凶狠,我不怕你不说!呵呵,那你倒试试看!你这把枪,嘿嘿,不是我说,这本身就是一只惹祸的枪!什么意思?你那把枪,沾过血!而且是无辜人的血吧?张正杰脸上霍然变色。

U憂書萌 uutXt。

com 荃文字坂越渎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六章 望气术 字数:3281我此言不是瞎说的,我确实在他那把枪上,看到有明显的煞气。

枪本来是凶器,因此自身带有煞,但见过血的枪和没见过血的‘气’有很大不同,而且正义之枪的气和纯凶器的‘气’在细微处也不一样,这里面的学问大了。

其实不惟是枪,在中国的玄学中,人间万物,都有各自特殊的‘气’,但却分生气和死气。

这并非是某种神秘虚无的东西,在中国玄术领域,自古就有‘望气术’,术士以气推演于社会人间,有气运、气数之说。

更简单点的解释一下,气就是命运。

仅以风水术做一个说明。

丧葬看阴宅风水,就是选择有生气之地,以人死后可以感应至地气。

郭璞在《葬经》曾对此做详细解释:‘葬者,乘生气也。

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平地中而为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盖生者,气之凝聚,结者成骨,死而独留。

故葬者,反气内骨,以萌所生之道也。

’以此来说明:气‘感而应鬼,福及人’如果相阳宅,在生气和死气上则有另一番讲究。

这在《黄帝宅经》中说的比较详细:每年有十二月,每月有生气死气之位。

正月生气在子癸,死气在午丁;二月生气在丑艮,死气在末坤;三月生气在寅甲,死气在申庚......十二月生气在亥壬,死气在巳丙等等。

随着时间不同,则生气和死气的方位不同,玄门高手在运用时的方式当然也不拘一格的。

与郭璞齐名的江西派风水大师杨筠松看山川形式也最重‘畜气藏风得水’,判断阴阳宅‘畜气’吉凶。

最简单的方法是利用晨昏日出日落之时,观察宅顶上岚态状况。

这就是望气之术。

善于‘望气’之人,必用气功做基础,练功时瞄准目标的远处,半阖双目入静,似看而非看,目注而达心,久而久之,自然可以看到一中冉冉升腾,薄轻飘渺的岚雾,这就是大自然的环境之气和阴阳宅内气相沟通的气,也称之为晕。

初修习‘望气术’,最好选择水泽之地,因这种地方水汽充足,岚气变化比较明显易望。

春天是修炼望气功法的最佳时期,因春天三阳开泰,阳气上升,晚上子时,明月当空之际,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大地升腾之气。

缠绵于绿水青山的山巅峰腹之间的气,必是生气旺气,此种地方一般可以立穴建造,而寸草不毛之地的大气升腾,则为凶气死气,此种地方当然诸事不宜——除非存心谋害他人全家,或者养个僵尸什么的玩。

气的吉凶,一般可以从颜色上分辨。

各个方位气的颜色是:东方属木,气为青色;南方属火,气为红色;西方属金,气为白色;北方属水,气为黑色;中央属土,气为黄色。

一般情况下,金黄色为大吉之气,主富贵发达之宅;紫为吉气,主宅中人功名及第,春风得意,如若为官,则官运亨通,加官进爵,子嗣飞黄腾达,万事皆春;淡红色,平安健康之宅,久居家人发达;而赤红色为阳极太盛,主火灾预发的凶兆或有宅内有肺癌等不治之人;黑色中略带灰色,是阴气盛极、丁财两败之宅,主疾病缠绕,久治不愈,多在阴人应验;白色如薄雾,为阴煞缠绕,主此宅横祸官非或书丧事凶死之兆;紫红者,为吉气,经宅主人或子孙必有加官进爵之庆;而紫黑色者为恶煞突袭,主此宅主人牢狱官非,破财死伤之为近在咫尺。

望气术不单单指‘望’,有经验的人还常常配合以‘闻’。

阴阳宅不论新老年代,由于其山峦、砂水其内、外部结构和主人的阴阳五行命造等多种原因,自然而然形成了独有的场气,除了用肉眼可视之外,也可以闻到这种场气的各种不同气味。

静坐所要看的阳宅主厅或者阴宅之前,双眼微闭,嘴巴紧闭,呼吸放慢,鼻吸鼻呼,排除各种人为的气味干扰,几分钟即可以闻到属于宅子的气味。

凡属清香扑鼻,使人心旷神怡,有令人精神大振之感,或眼前呈金黄色、紫红色者,为大吉之宅,必主富贵发达、兴旺久远;凡气味清新而香淡,眼前涌现淡黄色者,为吉宅,必主平安久居,丁财兴旺;若气味带咸、涩、酸,使人有坐立不安者,必主此宅有人长病久卧,丁损财破,久居不迁,人丁冷退败绝;凡气味带腐臭难闻,如闻死鸡烂蛇之恶味,令人有呕吐之感,眼前又出现一片黑色者,必主其宅有绝症不治之人,或死伤牢狱之灾近在咫尺。

望气和闻气并用,就可以很准确的判断某家的凶方凶物应在谁的身上了。

比如一位朋友喜迁新居,他的这间屋子的气是黑灰色,虽是新居,可却总有一股酸涩味道,由此可判断这宅子阴气盛、丁财败,久居必有疾病降临宅内人身上,而且多应在女人身上。

但是这家里一共有母亲、妻子和女儿三个女人,究竟是应在谁的身上呢?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他家的灶位安置在正东,正对主卧的门,破坏了宅内气运流动,主卧是朋友夫妻所居,而且平时应灶主厨之人是朋友的妻子,由此可以判断这家的凶气必应在她身上。

旁敲侧击的问过,朋友之妻果然是自从搬进新居就大病小病不断。

这种宅子的破法是将灶位移开,在主卧室与厨房之间布置水族箱,水火相济从而可以慢慢扭转宅中败气。

其实望气不仅仅应用于风水术中,它也应用在相人术、相物术等方面。

玄门认为气是形相的根本,决定性情和福寿。

人的气来源于三个方面,一是禀承田地阴阳五得之气,与生俱来;二是后天的调摄修养;三是外界环境的熏陶。

气表现在精神状态、骨骼结构、声音素质、面布色泽中,有清浊、强弱、顺逆、厚薄、沉浮、缓急、舒结、静躁之别。

有经验的相师,一眼就可以根据人的气,判断出其人最近的吉凶祸福。

(老北很喜欢玄门中的望气术,因此多说了几句。

这其实是一种很简单的术法,应用广泛,修炼较易,‘望闻切问’再结合一定的经验,基本十拿九稳。

曾与两次见不同的邻居满面黑气,看上去甚是骇人,当时认为此人不久必死,未几天,果然如是。

还有一次朋友买了新车,邀我去看,我觉得那车带凶气,以朋友的福格根本镇不住,建议不要买,朋友不听非买。

半年之内发生四起大小车祸,最重的一次差点丢命,这才信了,将车便宜处理。

买他车的那位也是朋友,退伍军人出身,身材健壮,面若银盘,大眼高鼻,性格沉稳,福泽甚厚,他买了这车至今已快三年,连刮蹭之类的小事都没碰到过。

)好,说了一番望气术,现在闲话少叙,咱们书归正传。

张正杰的枪上,带着一股血色,红中带青,那是冤气,但是颜色淡薄,又非人命,因此我判断他这把枪,必定是打伤过无辜的人。

张正杰踏前一步:我的枪到底在哪里?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张正杰说:光凭那三两句话,我可信不着,你得露两手出来。

我笑了笑:好!想不到你疑心病还挺重!一本正经的在院子里踱了几步,一会抬头仰观星相,一会用脚尖在地上画东画西,一会嘴里念念有词,架子做族,突然一个大转身,指着四条藏獒中的一条,大声喝道:就是你,缴枪不杀!那只藏獒对我一阵狂吼,甚是不福,腾身跃起向我扑来。

幸亏被索子牵着,才没有扑上来。

这一扑,在它的肚皮下长毛下面,赫然露出一柄手枪。

众人惊倒!‘唰唰唰’全体用惊佩的目光向我望来。

张正杰让人赶开藏獒,捡回手枪,态度立刻变得十分的客气。

我故意仰头望天,做出神秘莫测的高人模样。

哈哈!其实刚才我所有的举动都是作唬人,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枪,其根本原因在于,在适才的混乱之时我看到那只枪被踢来踢去,最后竟然被踢到藏獒的肚子下面,被它乱蓬蓬的长毛一挡,遮了个严严实实。

大家找枪时,却谁也没有想到牵开狗往它们的屁股下面看看,更没有人想到利用狗灵敏的嗅觉。

不过,刚才找枪虽然是作弊的,但利用起局刻算来寻找失物,却正是奇门遁甲术的组成部分。

只是我既然亲眼见到枪的去处,当然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的算上一把了。

滺憂書萌 uuTxt。

CoM 全蚊自坂月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七章 无品官 字数:4601拿枪在手,张正杰的神情镇定下来,看着我们的眼神虽然仍是半信半疑,但态度却恭敬了许多,踌躇了一下:小张,小王,带......请这几位上车,回所里再说。

两个警察答应一声,刚要上来推我,张正杰突然又叫住他们:慢着!先把他们的铐子打开。

两个警察对望一眼,上来把我和孙威的手铐解了下来。

我恋恋不舍的看看,这对大铁镯子还有点没带够——对我这样的‘老实人’来说,这种经历可不常有。

小张,你们四个开咱们车回去。

你——张正杰对我说:开你的车,跟着警车走!OK!我耸耸肩,反正也不能在周志汉家待了,换个地方也无所谓。

跟孙威两个把东西收拾一下,先请公主上车,然后等张正杰。

老俞,你今天怎么这样老实?孙威抱着阿呸钻进车里,纳闷的问。

我悠然的回答:我不是个冲动的人!我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的的确确不是个爱冲动的人,比如刚才被人上了铐子,如果我性格稍微冲动一点,只怕当场就得翻脸和警察动手,虽然我有把握对付他们,如果处理的干净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总是要费一番手脚,爽是爽了,却未必是解决事情之道。

如今又不吃亏,小忍一下,事情反而比较简单。

孙威翻着眼睛看我:你确实不是个冲动人,但是,你冲动起来不是人!那边张正杰又跟周志汉交代了几句,便走了过来,一猫腰钻进车里,和孙威并排坐在后座。

我开着车跟在警车的后面,看看驶出了大王村,张正杰突然开口了:你会相术?我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回答:知道一点儿!你看我这把枪......张正杰故意不把话接下去,试探着问。

你这把枪——我在心里默默的推算了一下,出事应该是在去年腊月。

以目前我们所在位置来推算,地点是偏东北方,枪上的血气薄淡,聚而不散,伤的应该是个阳气比较弱的人,不是老人就是孩子,这个人虽然没死,但却伤势颇重,而且此事没有得到很好的安抚处理。

因此枪上冤气凝结,时时有凶气透出。

张正杰沉默不语。

张所长,老俞说的对不对?孙威问。

好半天,张正杰长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是今天才从外地过来,我会以为你们是故意摸了我的底,然后......他说:你说的没错,这把枪,在去年腊月二十二,伤过一个人。

那天上面来了几个朋友,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其中一个提议上山打猎,于是大家就去了。

当时快过年了,我一心想打几个野味,于是三走两走转到林子里,发现一丛乱草后有东西在动,以为是獾子之类的,就掏出手枪给了一枪,谁知,过去一看,乱草里倒下的却是一个孩子。

当时我的腿都软了,怕自己被折进去,没有采取任何抢救措施,而是鬼使神差一样收拾了现场,然后逃跑了。

后来听说,那个孩子是黄杨坡钱老二家的孙子,这一枪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因为抢救不及时,这孩子失血过多,导致闹受损,现在一直痴痴呆呆的瘫在床上。

张正杰顿了一顿,声音有些嘶哑:这件事情从发生到我逃离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你刚才的那几句话,真的是你算出来的?我不答反问:谁手你这件事没有人看到?张正杰一惊,失声道:难道当时现场还有别的人?我森然一笑:有没有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人的所作所为,都有天看到!举头三尺有神灵,嘿嘿,别以为做了亏心事可以逃,迟早都有报应找上门来。

张正杰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说:不错,发生这件事之后,我有说不出的懊悔,可是又不敢承认,从那天起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孙威冷冷的说:你才没睡过安稳觉?就不知道那个孩子全家,除了没睡过安稳觉,还会怎么样。

我看你也没有什么悔过之心嘛,周志汉老家伙一通电话,你不就马上带人赶来助纣为虐了嘛!我在一边冷嘲热讽。

张正杰勉强说:周志汉是大王村的村支书,他家的报警我怎么能不受理?我也懒得跟他废话了,估计他要和我们单独在一起,肯定是有事相求,这就好办了。

我口气淡然的问:你的意思是求我们帮你攘解禳解?是!张正杰的口气变得恭敬起来:自从那件事后,我的运气开始不好,而且就象您说的,我儿子、父母都变得古里古怪,我本来一直怀疑是中了别人的暗算,周围十里八乡的仙家也请过,就是不解决问题。

我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心疼自己的父母妻儿,怎么就不想想别人呢?实话跟你说吧,那个孩子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把你所为之恶全勾出来,然后老天一件一件的让你受报。

你自己承受不算,还要祸及亲人。

张正杰大惊失色:我的家人......会有生命危险?你觉得死是最大的报应吗?我反问他。

心中想起林茉和血婴树魅对付那个房地产商的手段——有时候,死亡也许是最仁慈的事情。

沉思片刻,张正杰必恭必敬的说:请先生指点!我沉吟不语。

张正杰虽然是个无品官,但从他来时的行为和周大彪的诉骂中可以看出。

这小子平时挺不是个东西,没少了仗着这身虎皮祸害乡里。

可是通过这一番说话,我觉得他做了亏心事,至少还知道良心不安,并且畏惧天威,也不是不可救药。

自作孽,不可活。

我当然可以不管他的死活,让他为自己做的坏事买单——以张正杰的所作所为。

轻则福偿,重则命抵。

不过,这却不是我的最终目的,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张正杰倒下,他的位置却不会空着,谁知道下一任的派出所长又会是个什么东西呢?以我走南闯北的经验来看,真正的好官比大熊猫还少。

所以,与其让他倒下,不如把他留下,威慑他多为乡梓考虑,办事秉持公心,也算是为一方百姓做点好事吧。

或者有人说,一个乡派出所的小芝麻,能有什么大能耐,你还指望他造福于民啊?其实,当你真正与低层的人们接触之后,你会发现,虽然高官腐败造成的损失巨大,但带给百姓最直接的痛苦的,却正是这些没有品却有点小权的芝麻官。

满街追缴无证摊贩的,是基层的城管队员;街头罚款扣驾照的,是普通交警;给办事人白眼冷脸的,是前台的办事者;到小商小户那里吃拿卡要的,是一般的办税人员;走手术收红包、开高价住院单的,是医院的医护人员......而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签署文件的决策者,不管是局长、院长还是市长省长什么长,也不管他养多少情妇、卖多少官位、贪多少钱财......却离百姓很远。

百姓恨则恨矣,终是很少有切肤之疼。

所以,有的时候教育好一个底层的‘服务’者,可以让很多的百姓舒心畅意思,事虽小,但善莫大焉。

考虑清楚了,我慢慢的开了口:这次我们可以帮你,但是,善恶存乎于心,你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自己招来的,就算这场灾我暂时帮你挡了,以你的所作所为,若不悔过从善,此后必有更大的灾劫,那时,报应更烈,而且只怕谁也无法可解了。

张正杰脸上青白变幻,终于点点头:愿听先生教诲。

好,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然后我详细为你推算一下。

妈的,好端端的一夜,让周大彪子给搅和了,连觉都没睡。

我开着车跟着警车边跑边说。

大师的脸皮往下一揭,又露出本来面目。

张正杰连声称是:好的好的!我家虽然在县城,但老家就在乡里,三位不嫌弃,可以去我老家住!、行!我回答。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已经驶进一个很大的村镇,是乡政府所在地。

农村人起的早,街上已有人出动了。

张正杰拿出手机对前面的警车做了安排,然后指示我们的车拐进一条街,在一个很大的院子前停下来,这就是张正杰的家了。

院内是坐北朝南的五间大瓦房,大门开在东偏南方位。

进门坐手是个猪圈,但是目前却没有养猪,挨着猪圈的有个鸡栅,里面也没东西,正中的大片空地象是花坛或者菜园子一类的,整理得很清爽,中间有个三平方米左右的水泥池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院子右角也就是东南方种着两棵树,冬天没有叶子,我也认不出是什么树,问了文,张正杰说是枣树和杏树。

房前左侧摆着口大缸,里面也没水。

门框上挂着两串红辣椒和几瓣蒜,还有一些玉米棒子,房右东北侧是一条窄道,闻着味道估计里面就是厕所了。

在晨色朦胧中,静静的看这座房子的布置,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本是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虽然在风水中说不上有多讲究,但也算平和中正,无大富大贵,但主殷实厚道,可惜此房之气白色如薄雾,中间杂以如丝如缕的灰线,看来这宅子气数极差,不日必将横祸加身,官败凶死。

房子的气运,是受主人影响的,看来这张正杰,身上的麻烦还不小呢。

幸亏他身为警察,身上正气不多,煞气却不小,暂时能抗得住,只不过,这点灾星,既然一时半会儿落不到他的头上,很可能会落在他最亲的人头上。

闲谈几句,知道张正杰的父母妻子现在都在县城的家里过冬,要到天暖了才回来。

这房子目前除了张杰,就没有其他的人。

然后不再多说,在张正杰的安排下,我和孙威、公主三人好好的休息了一下,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快正午了。

张正杰正在恭候着我们,见我们醒来,立刻打电话到乡饭店要他们把订的酒菜送来,整鸡整鸭的,全是‘硬’菜,不过我们旅途劳顿,菜油性太大,吃的不太爽。

公主更是吃不多,只随便对付了几口,孙威心疼洛蓝的身体,一个劲的劝菜,又差点把公主惹恼了揍他。

我没工夫劝架,这会儿正忙着跟张正杰白唬呢。

张所长,不知道你今年贵庚啊?我今年三十七,属狗。

生日是一九七零年农历七月二十一日,上午十点多一些。

张正杰挺有经验,回答很全面。

嗯!我点点头,手指在桌上划拉着,大致推算了一下,问:你的流年之中,水火难济,有民不服管,下级不服上级之象,是不是你手下有什么情况?张正杰神色不安起来,我们所有个副所长,一直有点想法。

他有点背景,老子是我们县人大的一个副主席。

哦!是这样!我再说:不过,你的麻烦不在他这里。

他的问题,有天干坐贵,可以化解。

你的五黄大煞在东南位,力士亦在东南位,立力士见五黄大煞主大凶。

张正杰面上一片茫然,显然我的‘专业术语’他没听懂,不过‘大凶’两字估计不会不懂,立刻有点坐立不安。

悠u書擝 uUTxT。

COM 诠纹字版粤渎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八章 消劫数 字数:3432碰上‘文盲’神仙也没办法,我后面的话只好翻译成现代白话文:你们家的院门在偏东南方位,来的时候,我发现院外正对大门十几米处有一口水井,向口动气方,见水即有损人命之忧,犯此凶者多为堕落、土埋所伤,或者是自然灾害,或者因建筑物崩塌。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那口井和你们家的宅子都不是近年之物,既然有这样的大煞挡门,你家的背字应该走到极点才对,怎么我看你和这房子的气运,只是近三年才开始转坏呢?这个......张正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说了实话。

原来他们家大门对面,从前是另一个贫困户的草坯房,张正杰一直嫌人家的房子挡住他老宅的光线和视野,前年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与村干部合谋,想法子逼着人家搬到村东头住。

然后把人家的旧房子扒了,自己家的门前倒是开阔了,可是人家院子里那口井却搬不走,于是因风动水,在张家门口形成五黄煞位。

好在张家人早就搬到城里,这房子没怎么住人,不然只怕早有伤亡。

不过虽然如此,祖屋是一家之根本,这房子仍然在影响张正杰一家的气运。

因此从前年开始,他的两个弟弟一个路过工地,被盖楼掉下来的水泥打到头,昏迷抢救了两个来月才醒。

另一个弟弟却是喝酒喝多了,回家不小心掉到路边的沟里,把腿摔折,到现在还跛着。

这还算是他们现在住的离老宅子比较远,才没要人的命。

孙威一边挑桌上的食物喂阿呸,一边窃笑:说来说去,原来都是自己找的啊!张正杰跳了起来:我马上叫人把井填了!填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笑了笑,看在他对我们还算恭谨的份上,且教他一个乖:这个煞局破解起来并不难,堵水不如动风。

你把你屋子里正对大门的这个风扇搬开,记住。

这个正对大门的方位,不能摆放任何空调、电视、洗衣机、收音机等等与电有关的事物,也不能摆放会动的物品,甚至钟表,而且最好换上摆上红色的家具,冲克镇攘。

先生请等等,我去找纸笔记下来。

等张正杰急忙找了纸笔回来,我接着说:因为水生风动。

你这套宅子,有黑煞病符星到中宫。

黑煞病符星又称疾病星,中宫就是整套房宅的中心点,从你家的格局看,就是院中那个水泥池子。

疾病入中宫,不死也是凶。

好在宅子的东北艮位建了个厕所,病死气被五谷轮回的脏气一冲,开成二七合九的格局,算是凶中有吉,你找六枚康熙旧铜钱——要真正的康熙通宝啊,假的可不顶事——用黄纸包好,埋入中宫之内,催动运星八白,记得切莫用红线缠系悬挂......忽又想起一事:对了,是不是有人教你用五帝钱镇克来着?张正杰想了一下:前年我父亲身体有病,一个仙家送了我一套五帝钱,让我用红纸包了压在门口的枣树下,说是能逢凶化吉。

难怪了!这些庸师害人不浅!我叹气说。

五帝钱,近代一般是指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可挡煞、避邪。

在民间传说的用法中,把五帝钱用红纸包好,放在门槛内,可挡尖角冲射、飞刃煞、枪煞、反弓煞、开口煞;或用红绳穿起挂在颈上,放在身上可以避邪,不被邪灵骚扰,还可增加自己的运气。

但是,五帝钱的这种用法在我天机门里却颇不认同。

在《天机不泄录》里,有我大爷爷的师傅施轩宇的亲笔记录,五帝之五属土数,沾着凶气,很多庸师不懂数理五行,滥用五帝钱,却助旺五黄煞,虽为无意,但也有害人之过。

一会儿你记着去把五帝钱请出来。

等开春的时候,把西边那个猪圈鸡栅的位置清理干净,盖个偏厦,记着窗子一定要开在东南位,但此窗却不可开关,是可死窗,这样可纳财不流。

这个地方是你这套宅子最吉的方位,用来养猪鸡牲畜太可惜——嘿嘿,你们家早些年养的猪一定是全村最肥最壮的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有点口干舌躁,于是抓紧时间喝了口啤酒然后吃菜。

张正杰一边狂点头,一边运笔如飞的记录着,写完,抬起头来,期待的看着我,等了半天,见我没表示,忍不住问:没了?没了!我说。

刚才那些事情你办好了,就够你一家老小顺风顺水了。

当然,这是我帮你改变家运,效果能维持多久,要看你是不是自己积德行善了。

这些我一定记得照您的吩咐做。

这样,您先前说我儿子夜里惊啼抽搐,父母举动怪异、病伤缠身什么的,也就都可以好转了吧?我摇摇头:这跟那没关系。

啊?张正杰张大嘴巴。

啊什么啊!这是两码事,你父母儿子,还是跟你这只枪有关系。

一听提到枪,张正杰的嘴巴合上了。

持枪打猎,误中路人,这孽是自己造的,总得还了才行。

不然,即使我改变了他的家运,报应仍然不会消失,只是不再落在无辜的家人身上而已,张正杰本人想要顺顺当当的活着,却是难上加难。

不过,是不是有命数消除这个劫难,却要看张正杰本人的,心动天才动,如果是我要他如何如何人,那是我强行改变他的命数,虽非大事,但也是逆天之行——天并非不可逆,但是逆天也有代价,轻则影响自己的气运,重则有生命之忧并祸延亲人,我可不愿意为个不相干的人赔上自己。

张正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我这人吧,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可除了平时吃点喝点拿点,也没做什么特别大的坏事,可是自从误伤了那孩子之后,我一想起来心里就难受,钱老二和我妈娘家还沾点亲戚,那孩子论辈份能管我叫爷爷,你说我伤了人却跑了,我算什么东西?上次去黄杨坡钱家看到那孩子瘫在炕上流口水的傻样,回来我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他在那耳忏悔,我心里却挺不是滋味,‘吃、喝、拿’三字,真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从一个无品的乡下派出所所长、村长,到极品的高官,都是张着嘴伸着手的,这简直已是中国特色。

张正杰絮絮叨叨半天,终于说到正题,问我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事帮他安置安置。

你打算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我问他。

我可以想办法给他们一些钱。

不过,却不能给他们知道孩子是我伤的,不如我的前途就毁了!张正杰倒也坦白。

这件事现在是陈案,被我压着,如果揭出来,警察持枪伤人,又利用职权压案不办,不用想也知道我是什么罪。

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那是那是,你的前途比那个孩子的多半生都重要!张正杰惭愧的低头不语。

我冷眼看着他,这家伙想要安置自己良心比安置那孩子更迫切。

不过,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一个,凡事先为自己着想也是人之常情,反正办事只看行为结果,我倒也不必管他是如何想法——罢了罢了,他的心性,由天去考核吧。

那孩子伤在哪儿?是在哪儿看的病?医生是怎么诊断的?伤在左肋,子弹打穿了,是县医院看的病,医生说没伤到内脏,只是发现的太晚,错过抢救时间,孩子失血过多,导致脑损伤,从此又瘫又傻。

一会儿你带我去打伤那个孩子的地方看看。

医生说是脑损伤导致孩子瘫傻,我却认为是张正杰那一枪,把孩子的魂魄打掉了,只要使他的魂魄回归身体,然后再以药物和饮食调理,孩子的少年体应该可以慢慢的恢复。

呵呵,科学与迷信对决,有什么真是一件无奈的事。

是是是!张正杰没口子答应。

办这件事,张正杰可不敢惊动太多人,于是我仍然开着自己的车,在他的指点下,向西驶去。

车子很快进了山区,山路不太好走,总算地方不太远,先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车停了,然后大家徒步上山。

我的本意是自己和张正杰来就行了,可是留公主和孙威在张家实在不放心——主要是怕公主出事,因为她老人家身份实在特殊,做事每每出人意料,是个惹祸的苗子,虽然目前还没出什么事,但只有把她房子眼皮子底下,牢牢的看着,我才能安心。

UU書擝 UuTxT。

COm 铨纹吇版粤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九章 暗香送 字数:4985张正杰误伤孩子的地方是一个山坡,这个地方林密草长,虽然是冬天,枯黄的草叶仍然有半人多高。

就是那里!张正杰指着其中的一块地方苦笑。

嗯!我相望一下山势,此处并非什么深山老林,距离最近的村庄不超过十华里,因此山气虽然寂静,但却并不阴郁。

此时是中午十二点多钟,按时辰计算,正是午时。

我走到那块地的中间,在带上山的物品中,找出一个酒杯大小的铜香炉(这东西别看小,花了我不少的银子,据说是正宗的宣德炉!),燃着五柱普通的草香,然后小心的在一旁看护——天干物躁、草深林密,只要一点火星就可能引起山林大火——同时心默默的计算时间。

青烟袅袅中,五枝长度同样一尺二寸的草香,燃烧的速度并不相同,一刻钟的工夫,燃出三长两短的香型:从左至右,第一、三、五枝香,大约剩余九寸,第二、四枝香,却仅余三寸不到。

我不禁大吃一惊,三长两短为凶,而这香长短之间如此悬殊,实是大凶之信。

以燃香预测吉凶祸福,在中国玄术中并非罕见。

我国民间自来便有秘门香谱流传。

应用时,于佛堂观宇之中,对佛像虔诚祷告,或消灾求安、或卜问吉凶,然后取长寿香三柱,燃着后平排直立于香炉之中,祭祀完毕看三柱香所余长短及排列,然后对照香谱检视,奇验灵应如神。

比如,三柱香烧得同样长短,为‘平安香’,主家宅平安无事;中间长,两边‘稍’短,为‘小天真’。

意神仙降临,吉祥如意。

而中间长,两边‘很’短,则为‘大天真’,那是佛祖光临之兆,你得赶紧的沐浴焚香,准备迎接了;再比如,从左往右,一二两枝香平齐,而第三枝略短,这叫‘孝服香’。

据说主七日内家中必有孝服穿。

而若第三枝燃的仅剩前两枝一半的长度,则为‘催命香’。

主月内有命终之人,或者年内有人口意外损失;依据三枝香的长短组合,还有‘赠财香’,香型排列:短、长、稍短,为十日内有进财之兆。

‘增寿香’,香型排列:一香二香平,第三枝香略长于前两枝。

(为叙述方便,以下香的排列从左到右,为一香、二香、三香)‘福禄香’,香型排列:一香短,二香稍长,三香稍短于一香。

‘小莲花香’,一三香平,二香稍短,主三日内有贵人来,而且吉事相望。

‘大莲花香’,一三香平,二香短,主七日内来喜财。

‘献瑞香’,一三香平,二香长度仅一半,三日内有吉祥之兆。

‘口舌香’,一三香平,二香极短,七日之内有凶人来争施肥......此外还有‘长生香’、‘消灾香’、‘疾病香’、‘恶事香’、‘盗贼香’、‘极乐香’、‘功德香’、‘天地香’、‘成林香’、‘催贡香’、‘增福香’、‘催丹香’等,俱因香长短组合各有其不同的预兆。

民间普通是以三柱香测祸福,而我在《天机不泄录》里学来的是用五柱香,此外还有用七柱香、九柱香的,这样燃烧的长短组合更多,测事也更具体细微,大到窃位失国,小到丢鸡丢鸭找不到另一只袜子等等,都有预测。

不过我没记的那么多——老实说,我也记不过来。

数学好的可以计算一下,七枝九枝香的会有多少种组合,何况还因长短比例不同,便有不同的含义呢。

比如上面的‘大莲花’、‘小莲花’、‘献瑞’和‘口舌’四种香,仅仅是第二枝香的长度差别,预测之事便有天壤之别。

反正平时也不常用,测五枝香也够打发了。

现在,这五枝香,三长两短,而且长的极长,短的极短,彼此相差悬殊,这以为着,血凶入宅门,家财败尽,人员死绝。

*!张正杰撒谎!丫的肯定是把那孩子打死了,否则不会招来这么凶的香信——不过,他枪上的‘气’又明明没有那么恶......这时,五枝香还在燃烧着,两短香已燃到尽头,火头闪了几闪,灭了。

另三枝香本来香头齐平,随着两短香的熄灭,也发生了变化,左边的两枝维持不变,几乎是一两分钟之内,第三枝香迅速的燃烧下去,转眼变成‘催命香’,再过一两分钟,第三枝香也烧尽了,另两枝香的火头一暗,瞬间熄灭,本来余下大约五寸左右的一截,齐齐的倒了下去。

香头的方向,正对着偏西南方向。

我脸上变色,跟公主对望了一眼,她神色凝重,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转过头问张正杰:张所长,你们这十里八乡,可曾出过什么怪事?张正杰一楞:先生是指什么样的事?乡下地方,希奇古怪的事情多着呢,比如上个月,柳树底村一户人家的猪生了窝小猪仔,其中有一个长得跟狗差不多,村上人都说现在啥都与时俱进,老母猪都学回和狗偷情了;还有,大窝铺村老刘家的媳妇进城打工三年多没着家,回来时抱个两个月大的婴儿,说是刘家的种,乡亲们都特佩服这媳妇,别人家都生孩子,他们家生哪吒......我无语。

这些事在农村也确实挺稀奇,足够大家茶余饭后嚼舌头根子了。

在心里排盘推算,延着香枝所指的方向,用步量出距离,所立之处是一片长满了乱草的粘土地。

回头问公主:是不是这里?我最近都是在和公主精修奇门遁甲术,因此才有这一问。

公主又是点点头。

张所长,你能不能找几把铁锨镐头什么的?最好再找几个人。

能!附近就是黄杨坡,我给村长打电话,让他派人送上来!不过——他迟疑了一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说:放心,这跟咱们的事没啥关系,孩子的事不会暴露的。

张正杰立刻如释重负,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气派十足的打起了电话。

在等人的时候,我在山上随便转了转。

放眼处峰峦叠远,山势蛇行兽踞,虽非风水佳地,却也颇具气韵。

没多久,山下走上来六七个抗锨肩镐的人。

大家碰面后寒暄几句,我才知道居然是黄杨坡的村主任钱万里亲自带队,看来张正杰面子不小哇!我接过一把铁锨,在刚才测定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子:哥几个辛苦辛苦,就这个地方,往下挖。

钱万里看上去朴实,却也有点农民式的小狡猾,所长,咱这是挖甚哩?咱这秦晋一带,土底下埋的可都是宝啊!要挖兵马俑,也不上你这儿来!张正杰说。

那是那是!不管挖什么,几位北京同志放心,咱来的都是自己人,绝对不会向外吐露半个字!钱万里眯着小眼睛说。

他们是当我要挖坟盗墓了吧?呵呵,目前这下面是甚。

我还不能确定,不过钱主任放心吧,不管挖出甚来,咱们按人头分配,绝不会亏待了哥几个!*!跟我讨价还价,一会吓死你丫的!呵呵呵,大城市来的就是有水平!钱万里笑成一朵花,挑着大拇指比了比,然后挥手叫大家干活。

人多力量大,何况底下这东西埋得也比较浅。

大约挖下去一米左右,便有木料露了出来。

果然是棺材!有人大声说。

挖上来挖上来!钱万里高兴的大声吆喝。

随着大家动作加快,有细心的人嚷了起来:咦?钉子上连锈都没怎么生,这不象是过去的玩意啊!看,这里有个标志,这不是咱村马老鞭的手艺嘛!我爷爷的棺材就是马老鞭做的......我伸头过去看,发现坑下是一个普通大小的棺材,油漆得还比较光亮,看样子埋下去也就一两年。

把棺材盖打开!我吩咐。

这个不好吧?掘人家的坟,太缺德了!钱万里一见是现代人的坟,有几分害怕了,而且估计也没什么油水,便不肯动手。

我看了张正杰一眼。

张正杰倒挺服我,立刻大声说:让你开你就开,罗嗦什么!钱万里犹豫一下,不情愿的命人启棺。

棺材盖一揭,里面的东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棺材里面一具死人枯骨,穿着普通的女式寿衣,奇怪的是人都烂得只剩骨头了,衣服却还完好无损。

在枯骨的脚部,还有一个人。

这人颈骨已断,头向下耷拉着,两手被朱红色的钉子钉在棺材壁上,呈跪姿,做低头认罪状。

令所有人心中寒冷的是,这是一个孩子!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全身仅穿一件红肚兜,肌肤颜色若生,上面以朱笔画着符,看上去似乎人还活着一般。

这是童男祭,但又不是普通的童男祭。

以活人陪葬,在我国古代及至世界的丧葬‘文化’中,都不罕见。

但是,在现代的社会,出现活人殉,就不是文化,而是犯罪。

女死以统童男为殉,男死以童女陪葬,据说可以为生人搬财运福,但在普通的丧葬中,一般都以纸扎童男童女焚烧。

而这具棺材里出现的童男,不但是人,而且百分百是活生生被害的!我找出两张符纸包在手上,小心的托起童男因骨折下垂的头,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还带着生前的稚气,眉心嵌着一枚大大的红钉,拉开他的肚兜,心口也有红钉子,而且孩子的小鸡鸡也被割了,在会阴处,也有一枚红钉。

孩子的口腔耳鼻里,还有棺中石灰的粉末,这证明了我的判断,这个孩子,是被活活的钉死在棺材里的!而且用的是五钉穿魂的邪术——其实我一直认为,术无分正邪,正邪在人心。

这五钉穿魂,本来是道家用来钉僵尸的,但现在却被用在了一个小小的孩子身上!我*他妈的!太残忍了!让我抓住这人,非千刀万剐之后再钉死他!张正杰在一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我强压着胸中的怒气,回头说:张所长,你唤人来吧!这事儿你处理不了!这是凶杀案,警方必须立案侦破。

男童是被残害的,从他身上画的符和五钉穿魂的手法来看,做这事的人,是身具玄术,普通警察只怕对付不了。

而且,我认为,这事儿牵涉进来的,绝不是一两个人,我也没权利直接取他们的命。

因此,我决定和警察联手。

张正杰连连点头,去一边安排。

我则托着孩子的头,问钱万里等人,你们认识这个孩子吗?听说过最近一两年,谁家丢过小孩子?钱万里等人胆怯的看着小孩儿的脸,相继摇摇头。

我轻轻的撤回手。

可怜的孩子,不管你是谁家的宝贝,叔叔都会帮你报仇的。

本来我是想找回被张正杰伤害的孩子的惊魂,谁知道却撞到这样的事情。

我觉得,这两件事情其实并非没有关系。

或者,就是这个孩子屈死的冤魂,想以这种方式引起张正杰的关注,好为自己申冤,因为,张正杰是个警察。

虽然他是个不称职甚至很猥琐的警察,但是,最后,这件血案仍然是因为他,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就是天意!(老北有的时候常常困惑,不知道天机究竟有多深,天威究竟有多难测。

本周三,一位认识却多年未见的人去世。

死因甚是......让人感觉‘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立即全报’。

这个人今年三十七八岁,是一个小老板,钱没赚多少,毛病却不少,据我所知,吃喝不算,还嫖赌,养小姐,生私生子......反正是没听说做过什么特别大的好事。

他的死,听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路过一间小学操场的时候,学校好端端的升旗杆突然倒下来,在操场上玩的那么多孩子都没事,单单将他砸死,而且脑袋被劈成两半。

老北无语,为这位朋友默哀一下。

)滺U書萌 uUTxt.CoM 诠蚊字板月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章 玄对玄 字数:4568照我看来,这件案子并不难破,线索实在太多了,有标志的棺材、去世的死人、丢失的孩子......只要顺着藤摸下去,很快就可以找到凶手。

张正杰拉拉我的衣服,先生,我有句话想和您说。

我看他的神色很郑重,有些奇怪,便与他走到一边:什么事?一会儿上头的人来了,肯定会问......不等听完,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正杰是担心会被问起,怎么知道这里有残害幼童案的。

这事还真是不好回答,如果是巧合,在这儿做别的事碰巧带出来的,只怕再笨的警察也不会相信,弄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挖地,就为了‘碰’出一件案子,就算人家相信‘碰巧’,还得问问,你在这儿挖什么吧?换句话说,我们必须对为何在此挖地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这桩案子的第一嫌疑人,就是我。

嘿嘿,张所长,你的岳父岳母的身体还好吧?我心里有了主意,笑眯眯的问。

啊?张正杰怔了一下,不明白我干嘛扯到他老爹老娘身上去,但仍回答:还行!那么——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健在吗?我姥姥快九十了,身体还挺硬朗,其他几位老人家都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嗯!那么,对于我们在此刨地的理由——我做出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你看,选哪一个理由好?是给你姥姥选墓地还是给你爷爷他们迁坟?卖活人还是卖死人,你挑!张正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对对!就说是给我爷爷迁坟选址,您是北京请来的先生,我请您来帮着看墓地的!当下唤过孙威和公主,与张正杰套好词——孙威自不用说,公主成了我老大难题。

按常规,她是肯定逃不出警察问话的,可您让这位姐姐怎么回答呢?与生人世界脱轨一千五六百年,她根本就没有与时俱进。

不会说现代人的话,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从诗经、史记、汉书里刨出来的,而且态度还不好,特横。

说几句对不上茬就瞪眼睛——跟警察瞪眼睛玩蛮,被当成神经病还算轻的,就怕警察爷爷们一生气,比她更蛮,然后事情一准儿就怎么糟糕怎么来。

如果公主是哑巴,那就省事了......我远远的瞄着公主,想偷偷的下下咒,暂时禁了她的言,反正她平时也不太爱说话,别人也不知道是真哑还是装的。

我一边犯愁,一边看那具棺材和其中的两具尸体。

最初的震惊和愤怒之后,冷静下来再看这些,发现的东西就更多了。

先曾说过,棺材中的两具尸体,躺的那具衣服完好无损,而皮肉尽腐,只余一副白骨。

我看那骨骼颜色发黄,骨质密实,牙齿结实,年纪应该不大,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从其入土的时间来看,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按正常来说,即使埋的并不婶,但此地风干物燥,应该不会烂得这样干净。

强忍着恶心,我折了两段树枝轻轻的挑开那层寿衣,在白骨的肋条之中,有一团毛茸茸的黑色物质,那应该是胃的位置,看来这东西是被吞进腹中,等胃腐烂之后,落入骨骼间。

我用树枝将那个东西挟了出来,大约有婴儿拳头大小,生着毛哄哄的头发,其它还没等看清楚,孙威吃惊的叫了一声:老俞!啊?这东西上面有五官!我手一抖,将那东西扔到地上,跳开几步细看,那黑球的一面,有几条细细的缝隙,离远了看,可不就象一个闭着眼睛没发育全的小脑袋嘛!*!我骂了一句,拿树枝戳了戳那东西,软软的挺有弹性,一使劲,将它捅漏了,里面流出一些油状的液体,球囊里还包着什么东西。

我又费事的把口子弄大一些,发现那里竟然是一个小纸包。

小心翼翼的打开,是用符纸包着的几片指甲和一撮土,符纸上隐隐的写着谁的生辰八字。

我急忙用手机凑近了拍下来,然后拿铁铣弄了些土盖上去。

这样的行径算是破坏现场,但是,我相信,就算我不破坏,那些警察法医也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甚至我也并不敢十分的确定。

我只是怀疑,这黑毛球九成是用来下传说中的降头用的,而且是降头术里的药蛊降。

降头术源远流长,法术诡异离奇,修炼和使用都恐怖而令人生惧。

在东南亚地区使用的比较多,在我国海南的黎族,也不乏精于降头的大师。

这样看来,这女人是被降头弄死的。

但不仅仅是降头,她还被放了一种诅咒术。

民间的诅咒术中,最普通的是以布娃娃、木人、稻草人等为载体,将被诅之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与此人的头发、指甲等物一起封在人偶的腹中,然后用朱砂将其面部涂红,于夜深人静无人之处,用三寸钉子定入人偶心脏位置,而被诅咒之人轻则霉运缠身,重则家宅丧尽,性命堪忧——其实,施术时还有其他的讲究,但民间很多愚夫愚妇只知其行,不知其深,在不同程度上坏了这门法术的名声。

而这具尸体,同样是一个载体,作用相当于布娃娃木头人之类。

事情有点扑簌迷离了——用降头术害死人,然后以其尸体来施诅咒。

又害死一个孩子放入棺中......这里面究竟还有多少人命。

这个施术之人,想要干什么?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这么大的阵仗?正琢磨着。

张正杰派出所的人带着上级公安局的人上山来了,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高个。

张正杰一看,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上去,许队,怎么您亲自来了。

那个‘许队’看了他一眼,打着哈哈说:张大所长亲自报案,我们能不来嘛!他瞄瞄我们几个人:怎么回事你这是?咳,这事说来话长。

我爷爷不是要迁坟嘛,刚好有一位北京来的先生是内行。

我请他们来帮着上山选个墓地,结果没想到,挖出那么个东西......他们在一边介绍情况,其他的人已经动上手了,四处侦查寻找线索,一个白大褂挺专业的凑近了棺材。

我和孙威躲远一些边嘀咕边看热闹,公主负手昂然而立,仿佛眼前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呃,本来也确实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嘛。

没多久,那个络腮胡子的‘许队’向我们走过来。

你们就是老张说的那几个北京看风水的?我和孙威看看他,没有接话。

*!就算你不叫大师、先生,也得称呼一声同志吧!你们认为我会相信吗?相不相信都是你的事!我淡然的看着他。

关键时刻,咱得摆出一副高人的嘴脸,嬉皮笑脸、点头哈腰的只会让人瞧着越来越可疑。

许队脾气倒不错,笑了一笑,案子发生了,由于你们是现场证人,需要跟我们回去做个调查。

行!我挺痛快的答应。

现场侦查很快结束,钱万里等人被询问之后,就放回去了。

我们和张正杰一起,一块儿上了警车被拉走了,我们自己的车则由一个警察开着。

尽管张正杰盛情邀请,许队也没答应去他的派出所,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地盘。

我因职业关系,也算走遍大江南北,无论是繁华都市还是乡里村镇,当地最好的建筑必是公检法国地税联通移动营业厅,此地也不例外。

十一层的公安局大楼富丽堂皇,刑警队占据了一层半——据说平均下来,该局连清扫卫生的阿姨都算上,人均办公室两间半。

许队的办公室是套间,外间是办公区,一张大桌,有一个档案橱、还有书报架、几盆花草等物,内间的门半开着,可以看到里面有床和一张麻将桌,上面堆着绿白色的麻将牌。

许队见我盯着麻将桌看,有点尴尬:昨天晚上值班犯困,兄弟们就搓了几把提神。

呵呵,许队是坐在东方吧?啊,你咋知道?我不但知道这个,我还知道昨天晚上你肯定输了不少钱!我看看他的脸色,皮肤发黄,有些倦容,眼睛里有红血丝——好一副电视里废寝忘食的刑警队长形象!可惜人家忙的不是工作,而是麻将。

你输了大约有——我扳着手指算了一下:最少两万吧!同时心里想:一个县级刑警队长,一年的工资是多少钱?看来他这队长当得也挺滋润呢。

许队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惊讶:来来来,几位请坐!这回他客气了很多。

那个——俞先生,您是姓俞的吧?您是怎么知道我输得挺惨?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张正杰在一边接口说:当然是看出来的!我不跟你说了嘛,先生是高人!许队亲自沏上茶:请俞先生指教!哈哈!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奥妙可言。

你这间办公室坐北朝南,而内室的方位是坐东朝西,子午线交叉处,是那一盆发财树,看看这棵树,叶黄枝萎,都快被你养死了,木主东芳,南离玄火北生金,再根据昨天晚上的时辰推算,那个麻将局,是东方大输,北方大赢,南方不输不赢,西方收获个烟钱。

奇门遁甲的小CASE,嘿嘿!那,先生又怎么知道我坐在东方,而且输了两万多?许队长恭敬的问。

错!错?许队长纳闷了。

我说错,是因为你把因果关系搞错了。

我是看出你输了很多钱,才推测出你坐在东方着个败家位置。

我进一步跟他解释:你的面容发黄,财帛宫肌肉塌陷,眼中血丝杂乱,左目血线细而繁密,右目的血丝却粗长简单,头尾部有结球状,这在相术里叫做日月无光,赌博必惨输。

至于钱数嘛,也是据此推测而来!我不是爱臭显,主要是露一手震震他,在这个案子里,他们离开我破不了,我离开他们也玩不转,双方需要通力合作,所以这会儿必须让他信服我。

许队长二话没说,先搬着他那盆‘破财木’放到门外去了。

我笑了笑:这个没什么用,人的运气是随时辰和方位变化而变化的,吉凶流转,得应时而测,不能一概论之。

那依您的意思,我以后打麻将之前还得请明白人算上一算?许队问。

哈哈!倒也不用那么麻烦,我教你一招,以后打麻将,虽然不会赢得百无禁忌,但却可以小小的扭转你的运气,使你输少赢多。

就是就是!有小赚就行,咱不贪大的!许队倒也知足。

呵呵,你附耳过来!许队兴冲冲的凑过头来,我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露出一脸的惊异,然后便是连连点头。

张正杰羡慕的看看我们,我对他笑了笑。

优幽書萌 UUTxT.COm 诠纹子版阅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一章 厉血破 字数:6319呵呵,其实我说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秘方,我只是告诉许队,以后打麻将的时候,屁股下面坐张报纸,怀里搂把壶就行了——这壶可不能是茶壶、水壶、烟壶,不然弄成差和、水和、赝和(假和),可不关我的事。

利用吉音冲煞,我国倒是常见。

什么枣生桂子、五蝠临门之类的,都算在内。

我是以报求爆、以壶催和,但这只是非常简单的一种方法,以无形中的心动而图天动,天动不动还要看老天的心情好不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所以当然就只能如我所说,只是小小扭转运气,减少输的机会而已——反正许队又不是职业的赌徒,如果老赢,谁还跟他玩啊?把这些闲话扯完,我问许队长:现在,咱们能不能聊聊那件案子了?说到正事,许队面上也严肃了许多,他先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了,然后压低了声音,问:俞先生,正杰老弟,这儿没外人,二位就跟我交一个实底,你们真的是上山帮老爷子迁坟选址的?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反正咱也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倒不怕他问。

正杰,几位,在咱这一亩三分地上,如果有什么事,小来小去的,全好办,要真有什么大篓子,那……那可得及早处理!当然,许哥,信不过别人,您还信不过我?张正杰嘴真够硬的,咬着牙也没承认。

我真的是请俞大师帮忙的,哥哥放心,真捅篓子的事,咱也不能干!那就好!说实在的,我先还当几位看中地下埋的什么了呢,要是那样,还真让兄弟不好办!这主儿明显是盗墓小说中毒症患者。

咳咳!我清清喉咙:许队长。

我们是玄门中人,和摸金发丘那拨不是一个流派的,这点你不用担心!那是那是。

我也是职责所在,不能不多想一步!许队长笑着搓搓手,对我说:俞先生,这两位是您的同门?他指着公主和孙威问,虽然说的客气,但是神色间总是带着点疑虑。

也对!我们那番说辞确实有点不能自圆其说:你帮人迁坟选址,既然走眼看到人家的坟头上,那还不赶紧的闪人,居然还把人家的棺材打开,谁家这么看风水啊?我一想,这样可不行!将来咱还得和他们合作,让人家心里带着问题可不好开展工作!许队长,这位是孙威,我的师弟,这位女士,你别看她年轻,却是我们师傅!我把自己和孙威、洛蓝的工作单位报给他,以此证明自己三人身家清白。

许队长一听洛蓝是我们师傅,顿时对她肃然起敬。

我师傅性子古怪,不爱说话。

您甭介意,当她不存在就成!先打预防针,叫他有事没事的少招公主,否则一旦惹毛了她大家吃不了兜着走!呵呵,三位请坐,我出去一下!许队长堆着笑走出门去。

老俞,你猜他去干嘛?孙威捅着我腰眼问。

往咱们单位打电话,核实身份去了!我拍开他的手:威子,咱可是请长期病假跑出来的,你说他这电话一打,会不会给咱们造成负面影响?那是必然的!孙威说。

说着话,许队长又笑容满面的进来了,整个一笑面虎。

三位三位,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孙威冷丁来一句:老俞他们领导怎么说的?许队长顺口回答:他说,确实有这么个记者,平时不务正业,得旷工就旷工……啊……他猛的住口,望着我尴尬的笑。

我也挺尴尬!虽然知道自己在领导眼里的形象不太好,可也没想到差成这样,我*!是我们单位谁说的?我们主任还是主编?妈的,那俩更年期的老娘们,等老子回京,半夜砸她们家玻璃去!嘿嘿,不好意思啊,这也是兄弟职责所在!许队长干笑着解释。

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孙威说:我们师徒三人,虽然是修行之人,可也得穿衣吃饭啊,那工作就是一安身立命的方式,平时不太敬业,您可别见笑。

哪里哪里!许队长说,话题一转:刚才我顺便去法医室看看,法医正在进行尸检,检查结果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依许队长的看法,这件案子,应该怎么处理?当务之急,要先弄明白,棺材里的人是谁,我的人已经摸下去了,线索很明显,应该不难找。

许队,你觉得,这是一件什么类型的案子?我得先弄明白对方的想法,才好做自己的打算。

许队长也是个精明人,身体倾过来:以俞先生之见呢?许队长,我认为,这可能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我喝了一口茶,看棺材里的布置,像是在搞什么妖法邪术!他没有言语,神气似信不信。

许队长,不知道你们县里有没有对这方面有研究的人物?许队长说:要说研究周易八卦的,我们县里还真有几位高手,最厉害的是县政协的周主席,我们县公安局这座大楼,就是他给算了之后破的土;还有,县委办公室的刘处长,那有挺厉害,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拈香起课,算算今天县长和书记的吉时吉位,然后再具体安排这一天的活动!你不知道,刘处长可信这个了,他办公室的陈设一天一变,人家办公桌、沙发、休息床……甚至洗手盆放哪儿都是算出来的……我听着不禁苦笑,虽然自己也是研究玄学术数的,但听到一级政府上下领导居然不思政事、迷信到这种程度,仍然感觉到一阵悲哀。

不愿意再听下去,我打断了许队长的话:还有其他的吗?当然县里还有少许的巫婆神汉,神神叨叨的,俞先生是怀疑他们?一切皆有可能!孙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说。

冬天天短,这番折腾下来,天又要黑了。

张正杰说:俞先生,许哥,今天事儿是办不完了,兄弟做东,一会儿去三源居涮羊肉怎么样?吃饭是次要的。

先找个酒店我们住下!那个凶手不抓出来,我还不走了!这个您放心,我马上安排!张正杰立刻打电话到一家宾馆订了房。

许队长亲自送我们过去——我老怀疑是不是这家伙怕我们跑了,所以看着我们哪!张正杰很会办事。

订的是该酒店最大的三人套间,刚好公主住右侧的房间,我住中间,孙威住左边。

安顿好了大家张罗出去吃饭。

我和孙威一向面矮,不好意思驳人家,于是答应了。

公主虽然没有说话,但因她爱清净,而且与我们这些俗人不合群,男人们喝点酒又嘴上没把门的,这种乱七八糟的场合搞不好她去了还会出事。

于是我自作主张的让她在宾馆休息。

孙威担心会饿到洛蓝的身体,又买了巧克力、火腿肠、饼干、面包等很多零食,嘱咐她饿了先垫补垫补,晚上回来再带东西给她吃。

总算罗嗦完了,我们哥俩揣着阿呸(孙威老怕公主把阿呸掐死,打死也不肯放她们单独在一起),跟许队长和张正杰出去喝酒,临行前我还多个心眼,怕公主跑出去,于是把房间的磁卡揣兜里,将公主反锁在房间里了。

在我的建议下,许队长又喊了刑警队的几个兄弟,清一水九个男人,浩浩荡荡杀进五源居。

酒真是个好东西,不论多么陌生的人,只要坐到一张桌子上,半斤下肚,立刻打成一片,见谁都亲。

酒桌上,我知道这刑警队的这几位,那个五十多岁的是老刘,高个子的姓冯,新从学校毕业的叫小马,个子矮小的退伍兵是老李,还有一个超级大胖子老赵,估计体重得上二百五。

大家虽然性格各异,可都是爽快人,所以这一顿酒喝的,简直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跟孙威醉个半死,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酒店的。

因为平时很少喝那么多的酒,所以睡的极不安稳,做噩梦的时候老觉得有什么东西窥视我,还不住听到阿呸的惨叫,然后就是脸上一阵剧痛,我迷迷瞪瞪的跳起来,发现阿呸蹲在我床头,正举着爪子往我脸上挠呢!我伸手在脸上一摸,沾一手血,脸上火辣辣的痛,顿时大怒,这个死阿呸,老子哪点对不起你?看让孙威惯的,居然趁半夜来毁我的容!正想揪过来,揍两巴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屋子,热的出奇!先还觉得可能是空调开大了,酒店供暖又好,所以会热一些,可是马上又觉得不对,这哪里是热一些啊,简直是一个火炉!肌肤有种被烈火烤炙的感觉,鼻端隐隐闻到一阵毛发被燎着的那种焦糊位。

我下意思的在自己头上胡撸一下,还好,自己的头发还是比较柔顺,被燎的不是我。

阿呸,你去把威子叫起来!他要不起来你也挠他!别偏心啊!我嘱咐着,向公主的房间奔去。

这酒店没准失火了,咱得逃命——关键时刻别说我自私,只有我们哥几个逃出去之后,才能想办法救别人!爱别人先要爱自己嘛!我砰砰的在公主的门上敲了两下,公主,酒店失火了,我们快走!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公主!公主!叫了两声没反应,顿时觉得不妙。

喝多了脑袋发木,考虑事情也不清爽,都没想到要在门上推一推,就用力撞上去,谁知道这道门并没有上锁,一撞之下,房门大开,我也踉踉跄跄的趴地上了。

晃晃昏昏沉沉的脑袋。

来不及喊疼,我就傻那了:这这这……这是谁的……脑袋?!我揉揉眼睛,面前的地毯上,躺着一颗人头,男性,看年纪有三十多岁,惨白的一张脸,五官抽搐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狞厉!可气的是,它居然跟我是近距离接触,差几厘米就是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嘴唇对嘴唇!本来就喝多了,再这么一刺激,我直接井喷,呕的一声,把肚子里没有消化的汤汤水水全倒在那颗人头上了!顾不得恶心,我跳起来就找公主,然而房子里空空如也,公主已不知去向。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当时脑门上就出汗了,残余的那点酒意顿时被吓没了。

要是把这位姑奶奶丢了没,那麻烦可就大了!我沉住了气,在房间里查看。

您别说,这屋子虽然少了个公主,却多了几样其他的东西:除了中间地上的人头,床上还扔着一只左脚,沙发上扔着右脚,电视上放着一只左手,房门后摆着一只右手。

两只脚上穿着高帮厚底的名牌运动鞋,那只左手上还带着一枚金戒指和腕表,手比较干净细嫩,不像是干粗活的。

虽然尸块扔得哪都是,奇怪的是房间中并没有血,我在屋子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其余的部分。

我强自克制着,仔细观察,五段尸块,虽然因为放尽鲜血而呈现出死白色,但细瞧之下,仍可辨认出,上面有极淡的青色符阵。

这头、手、足的五体,并非随意乱扔,而是按五行方位摆的,人头的位置是正中土位,其他四肢则分据在正东、正南、正西、正北,恰是木火金水之位。

当时我心里那叫一个惊哟!甭问,不管死者是谁,凶手都只有一个——我那位可爱的、亲爱的、敬爱的祖奶奶,公主殿下!《天机不泄录》上有写,这种以尸体行法,叫做厉血破,是一种极为狠辣的术法,据说施法之时,所用的肉体全部血液会在一瞬间化成万千血丝,只要和这具尸体生前有牵连,血丝便会附着在那些人身上,逃到哪儿也白扯!厉血破通常被术数中人用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报复,因为布局要用到仇人的尸体,而且手法狠毒,因此一向被列为邪术范畴。

可是我认为,其实法不分邪正,邪的只是施法之人的心术而已!这可不是我替公主辩解,主要是——他妈的,我把那只龙颜短剑交给公主,让她带着防身,谁知道她竟然用来杀人分尸,这件杀人案说什么大家也脱不了干系!是了,房间里这么热,原来并不是因为失火,而是因为人血为至阳至刚之物,公主布了这么一个血煞局,周围的气场被至热的血气改变,热得跟火炉似的,也就不难理解。

那么,这事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具尸体究竟是谁?因何竟然劳动公主用厉血破对付?尸体其余部分呢?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位闯祸精姑奶奶又到哪里去了?我站在房子中间心乱如麻!喝酒真是误事,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昨天回来的时候,房门是不是还被反锁着、公主是不是还在……难不成,公主是跟着尸体中间那截出去溜达了?倒了我!孤身追敌,她还当自己是万千军中取敌首级的慕容绝色了吧?!老天,她老人家用的可是洛蓝的身体,那只是一个都市中的普通弱女子,而且是她跟洛蓝借的!来不及细想,我奔孙威的房间就去了,阿呸叫他半天了,怎么还没动静呢?别他也出事了吧?闯进孙威的房间,还好,他睡得跟死猪似的,阿呸蹲在枕头上,喵喵的叫,却只是用尾巴去搔他的脸!洛蓝真偏心!我火大,毫不客气的照孙威脸上也挠了一把,孙威动了两下,还是没醒。

我也不客气,去洗手间接了一杯冷水,掀被子就泼进去了。

孙威惊得噌就跳起来。

干嘛干嘛?怎么了!我一把将他从床上拖下来:威子,来看新年大礼包!看什么看!大半夜的,你发什么臆症!孙威骂骂咧咧,直到我把他推进公主的房间,那张嘴大张着合不拢,我耳边才算清静。

好半天,他摸着脑袋:老俞,我没做梦吧?没有!我没好气的说,要是做梦就好了!这……这位哥们儿是谁啊?他指着那个人头问。

你祖奶奶呢?我也不认识。

威子,你把房子收拾一下,我出去找公主!我指着那几块尸体,嘱咐他:尤其是这位爷,得处理干净喽!咱哥俩这两天可跟公安的打交道呢!别,咱们一起去!孙威说:反正要出去,我去找个塑料袋,把这些东西打包带走,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扔下水道去!我一想,也对,不过扔下水道可不是好主意,万一哪天被人发现,照样东窗事发,还是先背着,等会儿找个地方放它一把火毁尸灭迹。

老俞,你脸怎么啦?孙威一边打包一边问。

我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那死猫挠的!那我脸哪?也是它干的!我说。

反正阿呸也不会说话!把房间整理一遍,确定不会落下个耳朵、手指之类的,我跟孙威出了酒店。

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我的精神一振奋,一直发昏的脑袋也变得清爽起来,整理了一下思路——目前,我们最主要的,是找到公主。

公主去哪里了?我仰头望着茫茫黑夜,寻着依稀的星辰,开始辨别方位。

就用公主教我的奇门遁甲,来寻找公主吧!幽悠书萌 uUtxt.COm 荃汶吇版阅牍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二章 活死人 字数:6505一般城市的夜空,都被各色的霓虹灯污染了,是基本看不到星星的,这里也差不多,而且由于冬天,城市上空还有烟雾沼沼,所以想夜观星相,还挺困难。

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屏吸凝神,仰面向天,费力的寻找着星座运转的轨迹,与记忆里的星象图对照,渐渐的,脑海中一片空明,也不知是眼睛看到的还是意识感觉到的,高蓝而深远的天宇间,星光或璀璨、或晦暗、或华丽、或诡异、,明明灭灭,各自循着令人几乎难以察觉的轨道运行着。

我被这壮阔的天象震撼了!美,实在太美了!面对无穷无尽的宇宙,总是能感觉到心境一片开阔,在那样的浩瀚无际面前,不足百年的人生,简直太微不足道,人世间争来争去,不过是求财求权求色,这些东西有什么重要的呢?偏偏世人看不开……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掐着手指,默默在的心中排盘布局。

现在是半夜两点钟,丑时,天盘九星流转,冲星在位,中盘丙奇过辛仪,公主的主命星色紫而弱,尾扫伤门,正对应着地宫的西南方。

在奇门遁甲中,伤门是破坏之门,大凶,通常情况下,强过伤门则易见血光,故一般避之则吉。

但是,在风水术数中,向有福祸难测、吉凶不定只说,伤门虽凶,却很适合渔猎、博彩、索债或围捕盗贼,利于刑事诉讼。

我心里稍安,公主是生魂夺舍,硬抢了洛蓝的身体不还,命星比较奇特,弱不不衰,虽入大凶之伤门,因伤门利围捕,她正是循这厉血破的指引追人的。

所以未必有险,只要我们向着西南方向走,肯定能找到她。

孙威捅了我一下:老俞,看嫦娥哪?嫦娥哪有你好看哪!我回了句嘴,向着西南方撒丫子跑下去。

我的车在酒店停车场放着,没去开。

一是不知道公主跑出多远,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开车可能还不如两条腿方便。

二是孙威我们哥俩离开酒店也没交代一下,万一明天张正杰、许队长他们来找,再以为我们哥俩跑了往歪处想,所以把车留下证明我们是有事夜游而非畏罪潜逃什么的!我这一甩开腿,那就是自幼练的草上飞功夫,反正深更半夜跑多快咱也不怕吓着人家。

嗖一家伙就跑出好几十米,孙威可就苦了,他哪跟得上啊。

老俞,你丫的等等我啊!孙威在后面喊。

我不耐烦的看看他:让你在酒店等偏不肯,出来就顶不住了吧!滚你的!孙威把手里拎的大塑料袋扔过来。

那断手断脚加断头都用床单包着,上称也得十多斤,我提着跑也不轻,而且还危险,万一碰上巡逻的警察什么的,还真是麻烦。

又跑了几步,正琢磨着把这东西扔哪儿处理呢,后面突然没动静了。

一回头,孙威围着街道拐角停着的一辆破自行车正转圈子呢。

我凑过去,嘿嘿一笑:干嘛呢?老俞你想办法把车锁给我弄开,咱借着骑骑!我一想,这招不错。

嘿嘿,这小子,就是有点小聪明。

咱虽然没偷过自行车,可着破车,挂的是那种老式的车锁,应该不难弄。

立刻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去扭,费了半天事,才喀嚓一声,把锁舌拧断。

孙威精神一振,把装着阿呸的包包往胸前一挂,上车就骑。

我立刻跳到车后座上,拍拍他的肩:GO!GO!GO!孙威就是骑上自行车,也没我跑的快,既然如此,只好我和他保持一样的速度——让他骑车带着我,当然是最省事的做法了!噢来噢来噢来!孙威一边骑车画龙一边配合,然后跟我打商量:我说老俞,暂再借人家一辆得了?我老觉着这车禁不住咱俩折腾,半道非散架不可!先走着看,咱中国天大地大,有人的地方基本就有自行车,到时候你还怕找不到吗?我们俩一边贫嘴,一边骑着偷来的破自行车,咣当咣当一路前行。

城市不比旷野,可以随便乱走,我和孙威一会儿走大街,一会儿钻小巷,为了保持西南方向,没少走了冤枉路、钻死胡同,总算前方楼群不再密集,房屋渐渐稀少,路边甚至出现一些菜地,这证明我们算是转悠出县城了。

老俞,快到了不?孙威骑着车,累得呼哧带喘的问。

我抬头看天,离开县城,天空也明朗起来,公主的命星虽然略有偏移,但仍然直指西南,没呢,接着走!还多远啊?不知道!孙威一听就罢工了,把车一扔,你骑,带着我!没你这么斤斤计较的啊!废话!你累傻小子哪!我只好扶起自行车,忽然想起一事,拍拍车把上挂着的大塑料袋:威子,你说这个主儿,如果咱让它自己在路上跑,会不会吓着人哪?什么意思?我想起一个小法术,可以驱使这些零件自己上路向组织*拢,可一想好端端的大路上,有个人头骨辘辘的乱滚,又觉得挺不*谱——万一给人瞧见,再吓死两个,那咱罪过可就大了。

孙威考虑了一下,说:你当任谁都跟咱俩似的,犯神经病,大冷天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外头溜达哪?语音一顿,再说,我觉得吧,找公主虽然重要,但是找到身体其他的部分凑个整儿,有是必要的!而且这两件事多半只是一件事!这话不错!我深以为然。

说干就干,立刻打开塑料袋,把床单包着的那哥们请了出来。

寻思一下:不能五肢全用,正一它们无组织无纪律,各奔东西。

我们还不好追,那么,用只脚吧。

在马路当中出现一只脚,相对出现人头和手来说,呃,比较正常!拿出一只断脚摆在地上,我跳到路边折了一根长长的干草叶子。

三下两下折了个草符,塞在鞋子里。

默念咒语:八方无极天地开,天地玄黄莫问来,元灵一道何须过,三阴寻主归无根……走你!话音刚落,只见忽悠一下,那只断脚就蹿出去足有十多米。

我急忙扶起自行车:威子,快!丫的一只脚也跑得挺快,黑灯瞎火的,不利索点就可能跟丢了!孙威急忙跳到车后座,我开始一路猛骑。

那只脚虽然没带眼睛,目标却很明确,一路之上蹦沟过坎,也不管有路没路,坚定不移的向西南方向跑去,碰到三岔路口,都不带犹豫的旷野之中,突然间平地涌起了浓雾。

黑色的雾,重浊的几乎令人窒息,耳边有雾流动时带来的嘶嘶声,眼前茫茫。

一米以外就什么都看不到,那只断脚上的草符散发隐隐的红色光晕,虽然微弱,但在黑雾中也能勉强看得清楚。

我除了能看到红光跃动,已经看不到路了,怕被那只脚把车带沟里去,急忙左脚支地:威子,小心了,这雾来的蹊跷!身后半天没言语,忽觉不对劲,回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自行车的后座上,空空如也,孙威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那里了!我们两人同乘一辆自行车,离得如此之近,但是,我竟然不知道孙威何时离开车后座的!这事情来得如此诡异,我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威子!我压低嗓子喊了一声。

良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喵!虽然分不出是不是阿呸的声音,可是我的心里仍然突的一跳,这猫叫虽然弱,却凄厉异常,我小时候有一次把鞭炮系猫尾巴上点燃,那猫的叫声都没这瘆人。

猫叫声,来自正南方;断脚的方向,奔着西南方。

两条路线,何去何从?迟疑了半秒钟,我丢下自行车,拎起车把上挂的塑料袋,奔着东南方下去了。

公主虽弱,毕竟有法术在身,心肠又狠辣,真碰到事,不见得会吃亏,而孙威是医生,总是怀有仁者之心,比较容易着人家的道。

雾越来越重,我在其中穿行,甚至觉得呼吸间吞吐的都是有形有质的气团,心脏开始变地闷闷的很不舒服,头也钝钝的疼。

这哪里是雾,南方的瘴气也没这么毒的!一想到瘴,心里一亮:莫非这真的是传说中的瘴气?中医中的瘴,指南方山林中湿热蒸郁能致人疾病的有毒知气,多指是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

可是,自己明明行走在晋中大地上,又是冬天,怎么会有瘴气?我举起袖子,按住口鼻,另一只手在身上摸摸,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鼻烟壶,倒出些粉末,在鼻子下面抹了两下,顿时头脑一阵清爽——这是自己配的醒神散,主要成分是冰片、麝香等,嗅之可以提神醒脑、驱邪避秽。

脑子一清,判断力也敏锐起来。

今天碰到所有的事全串在一起:先是山上启坟,发现棺材中的童男祭和被施了降头术和诅咒术的女枯尸,然后是公主剁了一个人施展厉血破而失踪,再然后是莫名其妙的起了本不该在冬天的晋中大地上出现的雾瘴,接着孙威又突然不见了——我们碰到的一切,都不会是凭空而来,而是背后有个人,在针对我们!不论是南洋降头术还是中国术法,大多都与施法人灵息相通,我们启坟毁了法术,施法者立刻便会感应得到。

于是他派人入侵我们的居处,虽然我和孙威不在,却瞒不过公主这个大行家,她斩了来人,艺高人胆大,立刻顺藤摸瓜的追踪下去。

而我和孙威出来找公主,突遭雾瘴,肯定也是这个人在搞鬼——此人既然会降头,弄些产生于南方的瘴气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么公主追人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断脚指引我们的是西南方?难道我判断错误,公主只是利用厉血破,根本没有驱使余下的尸段?可是剩下的尸块也不至于自个人溜达出去啊!心中虽然疑虑交加,我仍然打起精神,暗中这人不是庸手,得小心着——不过那人不会笨到以为凭这破毒瘴就能困住我吧?妈的!比法术。

谁怕谁啊!我左手掐灵诀,右章拈大莲花式,大吼一声:乾坤朗朗,涤妖荡魔,无极玄率,雷出天动!咄!一串密如爆豆般的细碎雷声响起,然后空气开始扭曲,狂风大作,黑雾形成一股股的龙卷风,在身周窜动,风力极大,我的头发都被吹得全都竖起来了,羽绒服也抵挡不住那透骨的寒意,一时间被冻得半死。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雷声好不容易渐渐的止了,黑瘴已经被刚才那阵狂风吹散,身边恢复平常夜色。

借着淡淡的星光,我定睛一看,不知何事,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奇异的所在。

我立身的地方是一条几近干枯的河边,细瘦的河水接着冰,河对岸是一片黑沉沉的密林,似乎掩藏这无数的秘密,更远处,是山脉环过。

这处地形,就象一只弓,山脉是弓背,枯河为弦,山北水南的怀抱中,是那一大片林子。

风水术中有说道,这种地形叫断弓砂,阴气虽然旺盛,却不是一块好风水地,人殁后若葬与此,有断子绝孙之虞,不过却比较适合别有用心之人养尸育邪。

呱呱呱!的一片鸣叫,一群寒鸦突然从密林中掠出。

根据咱自幼看书得来的经验,有鸟夜惊,必绳变故,虽然知道面前不是善地,可是自己一向好奇心重,更兼牵挂孙威和公主的安危,不论河对岸是什么,都必须得去看看的。

于是我没有犹豫,迈步下了河床,踏着冰向着对岸密林走去。

这只是一片普通的林子,根据数的粗细看,也就五六十年的树龄,都已掉光叶子,凭我本来并不丰富的植物学知识,只能从数皮的不同上看出树的品种很杂,但却分不太清都是什么树。

地上的枯叶不少,踩上去软软的,虽然是冬天,我不用担心突然在里面窜出一条蛇来什么的,可是却总认为脚下可能埋着什么机关——这可别怪我太多疑,实在是对中国的武侠电影、电视剧学习比较深,几乎每部骗子里,都有好人或者坏人闯进林子里,误中脚下机关,或者吊到树上,或者掉进陷阱里的情节。

我折了一根比较粗壮的枝杈,拿在手里探路,还不是轻轻戳戳身边的树干,反正不用担心惊动了谁——说不定人家正在暗中盯着我哪!大约行进了二百多米,前边开阔了一些,出现一片黑黑的树桩,虽然诡异倒也不罕见,也许这一片林子夏天被雷劈过吧?我随便拿树杈敲了其中一截树桩一下,忽觉不对,这树桩子怎么是——软软的?!再用力戳戳,没错,从枝端传来的感觉微带弹性,好象还有心脏的律动。

我头皮一炸,这东西是活的!上前几步,一边凝视戒备,一边在裤袋里摸出打火机,按亮了仔细观察。

树桩约有人高,外层包着树皮状的黑膜,静静的伫立着,说它是活的,却听不到呼吸声,只在胸口的位置,微微有着起伏。

如果不是出现的这样诡异,再缩小几千倍的话,就像包在茧子里的虫蛹,忽略形状说它是包裹在子宫里的胎儿也未尝不可!这是什么东西?树胎?树蛹?树人?我胡乱想着,好奇心大起,手下也没闲着,拿着树枝,三下两下,把那树皮状的黑膜捅了个口子,然后顺着一撕,嗤的一声,剥*了。

打火机亮光的映照下,膜里面露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眼睛半闭半睁,嘴巴张着,脸颊瘦得都凹进去了,肤色如蜡,身上穿着蔽旧单薄的衣服,双手交叉按在腹前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从衣着气色看非常落魄。

我屏息看了半天,这个人有微弱的心跳,却听不到他的呼吸,究竟是死还是活?咦,这难道就是活死人?关于活死人,在《天机不泄录》里记载了不少的制造法术,主要分为两个流派。

其中一种方法是使活人处于假死状态,让其虽然活着,但却生而无知,不能思不能言,一切听凭施术者控制。

还有的门派是把新死之尸利用起来,用法术驱使其如活人般行动,比僵尸容易控制,来为施术者谋财效力。

两个流派一用活人,一用死者,法术虽然不同,但制作出来的都是同一种性质的东西,称之为活死人固然恰当,称之为死活人也未尝不可!而后者虽然听上去更加的诡异可怕,但毕竟用的是绝命之人,相对于前者来说,却算不上有多邪恶。

想不到,我竟然在这片普通的林子里,碰到了传说中的活死人!阿哟,这一片地儿,像这样的树桩子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不会全是这东西吧?我匆匆撕开身边的另几截树桩上的黑色薄膜,果然,里面全是一些僵尸,年纪有大有小、有老有少,衣着不同,有的头脸还带着伤,一水儿又脏又瘦、受尽折磨的样子!想起活死人的制作方法,一股怒火冲上头顶。

根据眼前所见,我判断,这么多具活死人、半僵尸,全是用活生生的人制造出来的!不用着急,很快,你就是他们中的一个!贴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同时一股浊气吹进我的颈子。

我来不及回头,左手闪电般的反着扣去,心中发了狠,不管捞着什么,我当时就给他掐折了!身后,风声乍起,背后有人迅速跃开。

我两根手指捏了一个空,急忙向前一个翻扑,躲开可能会有的攻击,然后冷冷的回过身去——前方除了黑漆漆的活死人树桩,却什么都没有!U憂书盟 uUTxT。

cOm 诠文字扳月渎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三章 九剑诀 字数:8710我骂了一声:滚出来,别跟爷爷装孙子!丫的还跟我这儿装神弄鬼,以为混在活死人树桩里,我就找不到你了是吧?那都是爷爷玩剩下的。

周围一片寂然,连北风都似乎停止了,偌大个林子里,除了我的呼吸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都是业内人士,咱玩点儿高难度的行不?还非让我揪你出来?!我飞起一脚,将身边的一个活死人树桩踹倒在地。

左手并剑指,在树杈上顺势抹下,同时空中急急念动咒语:太上真君,与我神方。

上呼玉女,收摄不祥。

登山石裂,佩带印章。

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

前有黄神,后有越章。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这是正宗的龙虎山张天师九天驱恶咒,专门用以破除恶人邪法、驱逐心魔邪念。

随着咒语,掌心中的树杈微微一沉,上面若有若无的金光流动。

我反手一刺,树杈隔着黑色胎膜点向活死人的眉心位置。

眉心在人体三脉七轮之中,属于眉心轮。

主宰世俗灵性,支配心神。

以九天驱恶咒点人的眉心轮,可以驱镇邪术,对于活死人来说,能在一定程度上恢复神智,而如果对方是施法者,若被这种法术侵入大脑,则有散功反噬的危险。

所以,这种法术对活死人几乎无害,但暗中之人如果混在其中,是绝对不敢冒险让我捅他一下子的!黑色胎膜开始蛹动,这是被点中眉心轮的活死人,唤回了一点神智,在本能的挣扎着。

我顺手用树枝一划,将黑膜撕开一个口子,让内中之人透口阳气。

活人施法制作的活死人。

虽然歹毒,但比起死尸制品,高出不止一筹。

因其虽然心、脑都死亡,但躯体柔韧,与活人仍无大异,所以可派的用场也更多一些。

这里的活死人还只是半成品,虽然被法术禁锢了魂魄。

但其生理机能完好,有心跳,有微弱的呼吸。

有血脉流动,尽管已经是死了九成。

但毕竟还有一成的生机。

外层包裹的黑膜作用相当于胎盘,可以阻断阳气,吸收地脉阴气,将死人封在其中,抽走半成品身上仅余的阳气,以极阴之气养之。

这样七日之内,活死人生机完全断绝,从此听命于施术者,基本上没救了!我就奇怪了,暗中那人身怀高明的法术。

居然开个活死人养殖场,流水线生产活死人,他究竟想干什么呢?!心里想着,手下可不敢有一丝疏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神戒备,举着树杈点向另一个黑木桩的眉心,然后回手一拖,将黑膜撕开……我一连点了十六个活死人,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呀嚯!小子挺沉得住气啊!费这么多心血弄的活死人被我破了。

居然还不动声色,要么这人涵养一流,要么另有阴谋,要么……人家早就走了,剩我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一想到自己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不禁十分泄气。

不过,转念一想,此人也不太可能走掉!一来我一直在凝神提防,除了自己弄出来的动静,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其他声音……这人难道功夫高强到可以来去无声?呃……虽然他来的时候似乎确实没什么声,可那也是咱没特别留心的缘故,现在全力戒备,他还能瞒过我的耳目退去?除非是鬼!或者真是个高手高高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要真有那么高的功夫,只怕早就跳出来和我开打,还至于躲在暗中装神弄鬼!二来,不管我看不看得上人家,这个人确实有几下子,根据我的经验哪,一般身上有点能耐的人都特自负,对付敌人不至于这么虎头蛇尾吧!哼!如果他真的不战而退,那我可要瞧不起他了!所以,我断定,此人仍然在暗中埋伏着,这数十具活死人,我一具一具的破,难免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这人也许就是在等这样的机会,然后趁机给我一家伙!脑子一转,把手中的树杈折成小段,左手两根手指拈去一截,瞄准射出,目标是一下个活死人的眉心。

我虽然没有专门练过暗器,可是却常玩飞镖游戏,而且水平相当的不错,这是上大学时候打下的底子。

想当年下馆子打牙祭,我们宿舍的哥几个从来都是飞镖决胜负,谁输谁请客,我掷飞镖的准头一向不错,可没少了白吃白喝。

此时拿出当年赢饭局的尽头,树枝果然正中一个活死人的眉心轮,眼看着那活死人黑树桩有了挣扎动作,我很满意,多年不弹此调,手倒也不算很生!唉!只可惜鼠目寸光,如果早料到自己的人生会不走寻常路,当年就应该练练传说中的满天花雨,不然一大把树枝子甩出去,一次性解决问题。

不过现在用树枝当飞镖,跟武侠小说中的飞花摘叶,伤人立死似乎仅差一畴……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手底下紧忙活,手指连发,虽只是一段枯枝,好在咱左手两根金指功力不弱,一截一截的激射出去居然带着呼啸之声,声势甚是赫人。

估摸着被射中之人,就算不至于穿脑而过,也非得给敲给大包不可。

本来认为暗中之人是混在活死人之中的,所以才用张天师驱恶咒破法,想逼此人出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眼看着活死人黑树桩已经统统被放倒了,密林之中,仍然悄无声息。

http://hi.baidu.com/游牧之神我的耐心一向是有限的,弄不出来他,有点急眼了。

咱可没时间跟他耗下去,孙威和阿呸在我背后神秘失踪,就算不是这人搞的鬼,也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

而且不知道孙威有没有危险,非着落到这人身上找到他不可。

此外,这几十个活死人现在整个是几十个麻烦,他们身体虚弱。

被我救活了,不能再*地阴之气滋养,而且个个穿得破破烂烂。

有的甚至还半裸着,万一这大冬天的,再冻死几口子,或者闷死在黑色膜衣里,整出人命。

我的罪过就大了,必须得尽快救治……唉,当好人就是不容易啊!摸摸身上,因为急着找公主,离京时准备的法器符箓全放在宾馆没带出来。

手边就一黑塑料袋子,里面惟一头一脚一双手而已——嗐!咋还带着这玩意呢!本来是想找个荒郊野外把这东西处理了,就扔这儿得了!我打开袋口,将里面的零碎倒在地上,土是冻地,我也没空掘坑掩埋,可是令其曝尸于野也觉得不合适,于是将碎尸的手、脚块分别踢到草窝子下面,用草盖住。

心里暗想,这块地儿对于死人来说那是滋隐补肾、营养丰富。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可修炼成僵尸块,长着毛的手、脚、头、是不是叫僵手僵脚僵脑袋?别说,咱还真没听过也没见过这东西,将来有时间的话得专门研究一下尸块是不是能成僵。

剩下一个头处理起来有点麻烦——我虽然弄不明白中国量刑标准,也知道砍掉人的手脚和人头有本质上的区别,前者多说判个几年加罚款赔偿金,后者要偿命的!一边警戒,一边快速琢磨怎么样把这个断头处理利索。

足尖下意识的拨动着人头,猛地听到脚下传来一声呜咽,那声音短促而惨厉,好象猫被剁了尾巴的惨叫。

这声音太瘆人了!我微微一呆,声音传自足下,竟然是人头发出来的!难道是嫌我把它踩疼了?来不及琢磨,我一脚任意球,将那人头开了出去,淡淡星光下,人头带着华丽的弧线飞进前方树林!好球,真有贝克汉姆银月弯刀的韵味!我正为自己喝彩,人头呼的一声,又飞了回来,*!乌龙球!只见它须眉皆乍,大嘴张着,一口向我脸上咬来。

晕!难道丫地让我一脚踢出脾气来,还炸尸……炸头了?我急忙缩身躲过。

那人头在空中一个急转弯,带着风声砸向我的后脑勺,我迅速转身,并手指插向它的眼睛,谁料却插了个空,人头突然垂直下降,然后张着大嘴,利齿森森,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奔我胯下招呼。

一皱眉头,丫的冒充流星锤不算,还存心想让我变太监哪!飞起一脚空中拦截,踢在人头上,这人头喀嚓一口,咬住我鞋子,一顿猛咬。

好在咱登山靴质量好,靴面是意大利牛皮,虽然一时咬不透,但听它嚼得咯吱、咯吱仍然让我一阵恶寒,惟恐慢了一步被咬掉足趾成九趾神丐,急忙猛力向一颗树踢去。

连踢十几下,人头在树上幢得跟碎瓜似的,总算掉下去了。

好在天寒地冻,这人头里的东西都冻成豆腐了,倒也不怎么血腥,但还有好几颗牙齿牢牢的嵌在我靴子上,我忍着恶心,把腿弯回来,费了半天事才把那几颗牙掰下去。

还没等直起身,突然有悉悉索索的异声响起,这声音好象有千万条虫正在嚼食树叶,又如蚂蚁大集体搬家,这种密密麻麻的虫子是我最怕的,当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寻声望去,只见林中空地上,突然拱起一个一个的小土堆,密密麻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土堆仿佛是活的,一眨眼就变得很大,土不住的在里面翻涌出来,一层层的越堆越高。

这情形很像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鼹鼠的故事》里面的镜头。

不禁打了个寒噤,这么多的土堆,就算不是咱最怕的虫子,里面全钻出耗子来,那也不是玩的!眼看着自己站的这块地儿也不是净土,脚下正踩着两个土堆,这土堆仿佛活着,正拼命向上拱着,自己被顶得一寸寸升高,当下不敢怠慢,急忙伸手入衣里,撕下半幅衬衣,狠狠心在右手中指上咬了一口,血滋的一声冒了出来,急忙用咱这正宗处男灵阳血按九宫位以顺时针在残衣片上写下临兵都者皆阵列前行九个字,最后一个行字位于中心。

游牧之神手打。

同时飞身上前。

就近扶起一具正在挣扎的活死人,右手在其面门和心口虚画两道符,暂时定住他。

然后将其面向东北方向摆好,在衬衣血符上撕了一条塞在他的口里。

接下去又将七个活死人如法炮制,只是下于其身上的符箓不同,分别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

这九个字是正宗的中国道教流甲秘祝,后来传入密宗佛教。

变成密宗九字手印,再后来又被东洋忍者剽窃版权,结果还抄错了。

把列前行抄成列在前。

以至于现在人们都以为这九字真言是日本人的,真是令人愤怒!除了符箓不同,八个活死人面对的方向不同,分别是正东、正西、正南、正北、西北、西南、东南,和先一具的东北方,分据八荒之位,我自己则往中间九宫中心一站,这是六甲秘祝的行位,同时将残衣上六甲秘祝之行咬在嘴里。

然后,我左手握空心拳置于腰部如抚剑鞘状,右手并剑指,心里默念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同时剑指临空虚画,每念一字画一横线或竖线,奇数为横、偶数为竖,四纵五横。

画毕右手捏剑诀,食指与中指伸直,无名指与尾指弯曲至掌心,大拇指扣住尾指与无名指的指甲端,拇指紧紧的压制另两指指甲而使指甲不外露。

置于胸前,这在道教符咒手印中,叫做藏甲,是决定一个法术是否有用的关键点之一。

我刚才做的这一套手段,在奇门遁甲术里有个名目,叫做九字剑印诀。

通常用在因黑夜笼罩而不能辨别方向时,先做个宝剑出鞘的架势,然后瞑目而静心,再打出九字诀,既可以保护自己,也能够破除对方邪术,打退邪恶灵体。

六甲秘祝和九字剑印诀一出,仿佛形成一个防护圈,法术所及,身周五米方圆的土地迅速平整下去。

然而圈子之外,土堆仍在不住上翻,终于,有一个长到足够大的,发出1啵的一声炸开,从里面钻出一只磨盘大小的癞蛤蟆,带着条纹的皮肤,背上顶满流着白脓的疙瘩,肚皮还一鼓一鼓的,眼睛红得像两块火炭,诡异的盯着我,让人心里发寒。

紧接着,啵啵之声密如联珠,土堆里接二连三的往出冒蛤蟆,三五秒的工夫,林子里铺天盖地的全是这玩意,后冒出来的没地方待,就驼着前面的,甚至一个撂一个,场面很黄很暴力。

http://hi.baidu.com/游牧之神老俞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规模、大体形的蟾蜍聚会,身上一层一层的起鸡皮疙瘩,心里倒不十分害怕,这东西只是看着恶心,背上的白脓有毒,实际上应该不咬人吧?虽然安慰着自己,但在一片火炭红眼睛的妖异瞪视中,也有点发毛,就算它们不咬人,这大块头扑上来几个,压也压死人了!看什么看?相亲啊?别说,它们这要是来相亲的,咱还绝对侍侯不了!心里嘀咕,这块断弓砂风水就那么好?癞蛤蟆都养得如此肥大,火力这么壮,平时吃伟哥长大的?大冬天不冬眠跑出来撒野!我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冲着一只红眼睛就砸过去,只听昂的一声,那堆癞蛤蟆齐齐的发出一声大叫,一张张大口里,居然是两排森森利齿。

这吼声低沉而古怪,感觉如在密敲钟打鼓,声波散不出去,来来回回的激荡着,我被震得脑袋嗡嗡响。

被癞蛤蟆的大嗓门一震,我倒想起点事来:记得《天机不泄录》里记载,南洋有一种奇特的生物,当地人称做苏来那,翻译成中文意思大概是地狱来者。

苏来那的形状和国产癞蛤蟆差不多,只是口内长着巨齿,而且体形巨大,鸣声如洪钟大吕,因以尸体腐肉为食,腐尸之气郁结于体,其血液骨肉皆有毒,尤以背部瘤囊分泌的白液毒性剧烈。

据说苏来那最厉害的一点是,是其毒永远不消失。

被苏来那毒死的人和动物,其尸体同样带有剧毒,而不小心吃了这些带毒之体,也会被毒死而成为新的带毒体——金庸《射雕英雄传》中,西毒欧阳锋在大海中毒鲨鱼的那种蛇毒,和苏来那之毒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其毒,苏来那还是一些南洋邪术必用之物。

高明的巫师,不仅仅是要来杀人。

还会将苏来那的分泌物加矿物植物同炼,制成很多效用不同的稀奇古怪药物,其中之一,就是用于制造活死人,可以麻痹人的神经等等。

苏来那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生物。

其生长条件十分苛刻,而且繁殖不易,这些年已经濒临绝种。

听说在南洋,只有极少巫师降头师才会养几只。

产自热带的珍稀怪物,居然大批量出现在数九严冬的中国山西大地,让我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边防海关干嘛吃的?居然让人往中国带进这么多毒物?它们要是跑了,非惹出大祸不可!不过,断弓砂这种阴风沉水之地,不仅可以养活死人,还用以培养进口癞蛤蟆,实在是有创意,世上事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产自南洋的癞蛤蟆苏来那,倒和之前出的棺材里的枯尸对上号了。

那尸骨之中,我发现的黑毛球,是降头师下的药蛊降——降头术,不正是南洋一带盛行的法术么?正想着,一头苏来那后腿一蹬,发起进攻。

它虽然体形庞大,可是行动却很敏捷,扑击之间挂着风声,半空之中,白森森的牙齿间隙,长长的舌头已以蛤蟆捕虫之势激射出来。

厉害厉害!一招含三式。

身砸、牙咬、舌头卷,这洋蛤蟆就是和咱国产的不一样!先前我还不理解,为什么很多国人出去镀回金,甭管是去美国日本加拿大,还是越南印尼新加坡,回国之后立马觉得身价提升、高人一头,看这也不顺眼那也屈他的才呢。

现在看来,人家高傲的有道理。

外国玩意就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眼见洋蛤蟆来势凶猛,虽然身处六甲秘祝和九剑防护诀的保护之中,我心里也有点没底:中国正宗道法玄学对妖术邪法那是兵来将挡、有一杀一,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洋蛤蟆的物理攻击。

急忙左手抬起,准备一旦洋蛤蟆破了物品的防,就用点金指自救,拽它的舌头掰它的牙。

说时迟那时快,我刚摆好姿势,洋蛤蟆就扑到了,还没等我出手,咚的一声大响,它仿佛撞在什么东西之上,伸舌张腿的在半空中停顿数秒,竖着就掉了下去。

尚未着地,硕大的身体,突然炸开,洒下一蓬血肉碎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热的血腥气。

亲眼目睹同伴的惨遇,苏来那们被激怒了,它们接二连三的蹦起向我扑来,但见面前黑云压境、群舌乱舞,然后撞上我的法术防圈炸得血肉横飞,后面的却仍悍不畏死,拼了老命的往前冲。

洋蛤蟆的自杀式袭击,虽然不能直接伤害到我,但咱也没闲着——布阵用的八个活死人被洋蛤蟆撞得东倒西歪,我生怕他们顶不住倒下坏了阵,一会窜到东,一会蹦到西,这边急着加持法术,那边还得把活死人伫起来,忙活个满头大汗。

人家刘海是戏金蟾,轮到我还真不敢说是谁戏谁。

没多大的工夫,防护圈外就堆了一层厚厚的血肉,而其他的洋蛤蟆还在前赴后继,照这样下去,我就算不被它们咬死,也得被它们的毒药血毒肉淹死毒四,或者干脆被累死,还有可能是等我跟蛤蟆斗个筋疲力尽的时候,那个蛤蟆精——养蛤蟆的人再出面跟我斗法。

突然想起一件事:糟糕,洋蛤蟆在这里玩命,我虽然暂时不要紧,可是周围这几十个活死人,沾了其血肉剧毒,只怕一个也活不了!这罪孽造大了!后背上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汉汗。

(俞越注:这里介绍奇门遁甲中的两种方术,其一为,九字剑印诀。

这并非本人的杜撰,确为道家所用护身之法诀,此法不仅可以护身,而且还可以伤人。

另据说过去赌场风水布局都是招宝纳财格局,而对于赌客来说却是破财局,很多高明的赌徒下场之前,会在身上携带六甲秘祝护身,同时用九字剑印诀,来打破赌场的风水而求财。

游牧之神手打。

俞越撕衬衣在其上画六甲秘祝贺,也不是乱写的,这是根据井田式折纸符演化而来。

这个符咒的写法是用符纸裁成正方形,把九个字按顺时针从左书写起,最后一个行字于正中位置,再把符纸折成九宫图,九个字就在九宫里面了,在外来看好象写在一个井字呢。

据说这个符咒是姜子牙的所传秘法,号称把折纸符放于伤口处立即可以止血止疼痛;贴于漏水处可以止漏;把折纸符放于害鸟害兽出入道孔,可以驱于绝迹;放于枕头下可以退噩梦,无惧于病痛;放于船舱,在海上可以无覆船之虞等等。

不过是否真有神效,老俞我也没试过,所以建议万一碰到事情,大家病急乱投医,试着用符的同时,也别忘了同时采取辅助措施,比如割破伤口用创可贴、云南白药,闹了虫害用杀虫剂,碰到翻船赶紧的抢救生圈的是正经。

)幽u書擝 UutXT.cOM 全汶子扳阅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四章 大斗法 字数:6853我这人平时总没什么正经的——用句冠冕堂皇的形容词是具有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因此平心而论,虽然时间诡异,但即使在洋蛤蟆正面围攻、蛤蟆精暗里埋伏之下,我却并不十分着急,甚至还抱着几分好奇心,想看看蛤蟆精究竟还有什么新鲜玩意拿出来现,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采取被动防守的措施。

此时惊觉在场的数十条人命,都可能被洋蛤蟆毒死,情急之下,再也管不了许多,开始绝地反击。

身处在洋蛤蟆包围圈之内,周围是一道不住增高的血肉城墙,它们虽然冲不进来,可我也闯不出去——其血肉有毒不说,而且蛤蟆多势力大,死了一个上来一群,出阵和它们对打,咱还真占不到便宜。

脑子一转,想起一个词——撒豆成兵!撒豆成兵并不仅仅是一句成语,它还是坊间最为百姓熟悉的一种神秘法术。

历史上中国民间曾经有很多教派,其中最著名的有八个,如白莲教、明教、弥勒教、五斗米道、太平道、无为教、三一教、八卦教、其中白莲教和八卦教的看家本领就是呼风唤雨、拘神遣将、撒豆成兵、化铁为金,被过去官方认为是怪力乱神的左道旁门,诉之为妖术邪法。

清朝末年兴起的义和团和这八大教派并不相同,他们只自称得有神功,能避炮火,认为自己的刀枪不入是神术,和白莲教等使用的巫术有本质上的区别。

其实巫术也好,神术也罢,剥去那层被神化、妖魔化的外衣,本质都只不过是从奇门遁甲衍化出来的法术而已。

使风唤雨、拘神遣将、撒豆成兵、折草为剑、剪纸为马……奇门遁甲的诸般法术在脑海中闪过,我平时没有揣着豆子满世界跑的习惯,因此撒豆成兵是不行了。

不过在这山郊荒林,枯枝败草却信手可拾。

当下弯腰在地上薅起两把枯草,催动咒语闭目行发。

然后疾的一声大喝,再看掌中的几枝草,居然纹丝没动,叶还是那个叶。

我老脸一红,不是吧?演砸了?是折草为剑的法术根本不灵。

还是把咒语念错了?正纳闷的想重新试一遍,那几片草叶突然就起了变化,一条条如蛇也似。

从我掌心跃然而起,似乎只是眼睛一花的时间。

手掌上方已凌空悬着数柄利剑,淡淡星光下,修长细窄的锋刃有青森森的光芒流转。

我眨眨眼睛,奇门遁甲的法术也会有延迟?哇呸!当玩网游呢?还挺卡的!刚琢磨着先把洋蛤蟆干掉,自己好脱捆,叶剑已经破阵激射而出,把几只洋蛤蟆串了糖葫芦。

我哈哈一笑,顿时放下心,看开驭使这些剑也挺简单,用意志就行。

先还担心自己没练过辟邪剑法,不知道怎么玩呢!于是双手不住在地上拔起草叶,嘴里叽里咕噜,把一个折草为剑的咒语念得跟绕口令似的。

没多久,阵法之内的地表,已被我拔成秃子,但见树间林隙,寒光如电,成百上千口的叶剑龙行蛇走,所过之处如砍瓜切菜。

洋蛤蟆或者断头断肢,或者肠破肚裂,林地之中,肉块横飞,血流成河。

这下可好,活死人们非泡个毒血澡不可了!反正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无用,为今之计,我越快脱身损失越小。

心一横,用意志指挥着群剑满林子乱钻,不单穿洋蛤蟆,还要把蛤蟆精砍出来!头一次指挥这么大的战役,几百只剑全*我用意志控制,没多久就觉得有点心眼不够使,顾东顾不了西,叶剑们也不听话,四处乱窜,搞得我晕头转向,场面那叫一个乱。

急忙调整战略,把剑分成组,一组专门负责杀洋蛤蟆,一组负责在林间穿梭,逮着活的甭管是什么可劲招呼……这样有组织有纪律的屠杀之下,洋蛤蟆转眼间就被宰了一多半。

虽然只是杀蛤蟆,但这屠宰场实在太血腥,要是脆弱一点的人,非当场崩溃不可!好在我进行过非专业心理素质训练——当年和孙威闲得蛋疼,为了测试自己的变态程度,曾经边看《索多玛120天》、《困惑的浪漫》、《豚鼠系列》等世界级恶心片,边啃排骨涮火锅。

即使神经早被锻炼的坚韧无比,亲眼目睹这些血赤糊拉的肉碎,仍然感觉一阵阵的反胃,不过林中终于再次出现异样。

面前的血浆肉碎中,突然咕嘟一声,冒出一个泡,然后噗的破碎。

又是咕嘟一声,再冒出一个泡,很快又破了。

接下来肉碎里不时的冒出细密的泡泡,咕嘟、咕嘟、咕嘟……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老妈煮腊八粥,在慢火细熬之下,粘糊糊的粥面上,会不时慢慢的鼓起一个个的气泡——不过,眼前的情景跟腊八粥可半毛钱关系也扯不上,一个臭血烂肉的泡泡里,咕嘟一声,爬出一条虫,有半尺多长,灰白色,肉乃乃中间粗两头细,扭着S曲线向前爬!我*!这是一条大胖蛆!随着咕嘟之声,越来越多的胖蛆爬了出来,血肉之上白花花的一片,鼓蛹着向着我爬来,并且左一层右一层沿着我的阵边堆垒成墙,转眼间已堆起两米多高,看这势头是想把我连人带阵一起埋进蛆里。

丫是成心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哪!老俞我天不怕地不怕,惟一的毛病是怕虫,但我并不是所有的虫子都怕,而是怕密麻麻的小虫子,比如夏天雨前一见成堆的蚂蚁聚集搬家就全身起鸡皮疙瘩,但单独十只八只的蚂蚁却不在乎。

平时虽然也不喜欢没腿和腿多的虫,却远远谈不上怕。

此时望着面前白地毯一样蠕动的大胖蛆,倒也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

切!不就是南洋的虫降嘛!小样还有别的招没?弄帮蛆虫跟我斗法——草叶剑杀洋蛤蟆挺好用,可是切蛆就有点不对路——不过老子法术有的是,一把火烧你丫地!摸摸口袋,打火机倒是在兜里装着,可是这大冬天的荒郊野外,借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放火烧林。

一旦搞成山火就麻烦了,再说山西地底下可都是煤,虽然地面上的火不一定会烧到地下去。

可咱也不能冒这个险哪!我也没打算用凡火,对付这种恶心吧拉的降头术,非我中原奇术的三昧真火不可!大家对三昧真火这个词并不陌生,但很少有人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却融合了佛道二门的精髓,是佛道二派修行精进者才会使用的。

三昧源自佛门,汉语的意思是定、等持、息虑凝心等。

通常指远离散乱、昏沉的一切寂定心境。

而真火一词却来字道家的内丹修炼。

在道家,上乘真火号称以天地为鼎炉。

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铅汞银砂土为五行……情来归性为丹成修炼有成者,可以延长生命以问仙业。

更上乘的真火则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情净为丹基,无为为丹田,性命为铅汞,定、慧为水火。

窒欲惩忿为水火交……三元混一为圣胎,性命打成一片为丹成,身外有身为脱胎,据说修习到这个层次的,基本已经成仙了。

咱也没修仙成佛的伟大理想,对于我来说,三昧真火就是运用精、气、神,调动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目前其最大的作用,是把蛆降给我破喽!当下闭目垂首。

排除杂念,收摄心神,沉息静敛,尽力进入寂定之界,然后默思呼唤三昧真火,天地有定数,雷风亦相薄,山泽来通气,水火不相射……这段咒语起自后天八卦;天地指的是乾坤,雷风是震巽,山泽指艮兑,水火指坎离。

八卦重,南方为离,五行属火,随着我心思的沉入,南方离火位陡然升起一团栲栳大的淡红色火焰。

此时我面对的方向是正北,而且闭着眼睛在专心行法,按理说根本看不到背后的情景。

但是那团淡红色的火焰,却清晰的映在我的脑海里,我甚至能看到,它火焰闪耀,缓慢的游移,掠过的枝间有枯叶,还有一个残破的旧巢……一瞬间我是又惊讶又喜欢,喜欢的是自己挺争气,第一用就把三昧真火唤出来了;惊讶的是这以心看物的本事咱也没练过啊,咋把它——玄门所谓的心眼通——捎带脚弄出来了呢??一般凡火为黄色,普通的三昧真火为淡红色,三天三昧真火为红色,听说还有淡黑色的九昧真火,最强的九天九昧真火则是深黑色。

我招出这朵虽只是淡红色的,但我挺知足——不管怎么说吧,这一阵子虽然奔波劳累不省心,但修为却似乎颇有精进。

一高兴,咱也来个斗气升级、小宇宙爆发啥的,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天马流星拳!摆着架子催动那团三昧真火飞向蛆降之中。

那蛆降形成的墙壁,与三昧真火一碰,顿时撞出一个大窟窿,同时真火也化成千万朵火星,落在蛆壁上,一层淡红色的火焰攸的漫延开去,所过之处蛆墙轰然倒塌,胖蛆们被烧得滋滋声响,直往下滴油,同时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烤蚕蛹,焦糊里带着香气。

突然响起一声愤怒的嘶哑吼声:万花筒写轮眼!随着吼声,林中一颗树下,突然现出一个人,夜里也看不清长相,只是觉得此人身形干瘪,又瘦又小,手长脚长,全身漆黑,一头乱毛,说是人倒不如说像狒狒。

我被吓了一跳,自己只是嘴贫,随口用了句圣斗士的词也就罢了,这又哪儿钻出来一个神经病,冒充火影忍者啊!随着他的吼声,空中突然升起点点星火,火头如豆,呈现出诡异的绿色,在空中漂浮。

也不知道是磷火还是萤火,有几朵碰到我的三昧真火。

绿焰攸然大涨,三昧真火竟然被避退了一大步。

呀嚯!听说南洋降头术里有一种尸毒饲养的萤火虫,培养方法和中国制蛊差不多。

叫做什么尸毒之萤,莫非就是这些小绿火?萤火之辉也敢在日月面前装13!同理,本大师面前,又岂容一个狒狒得瑟!我运运气大吼,庐山升龙霸!三昧真火烈焰一爆。

顿时将那几朵绿焰压下去。

一时间,淡红、惨绿两色的火焰如有生命一般,你来我往。

胶着厮杀,夜空中烟花绽放。

看上去惨烈而美丽。

三昧真火毕竟是融合了佛道两派的正宗法术,虽然我练的不到家,可也不是尸毒之萤能与争光的。

绿火在红焰的攻击吞噬之下,逐渐势力衰微。

那小子一见情势不好,吼道:蛤蟆短刀斩!他说话虽然流利,但声调有点怪异,感觉像外国人学中国话。

吼的同时仪,两脚向天,双手撑地,一声粗鸣——这招倒挺出彩。

融合了中国武侠和日本动漫经典功夫自成一派:动作效法西毒欧阳锋,招数却还是火影里的。

林地中剩下的洋蛤蟆闻声纷纷跳起来,伸着长舌去捕捉空中的三昧真火。

每一朵真火入口,洋蛤蟆一声惨叫,几秒之内便化为一篷飞灰,然而真火也熄了。

真火渐稀,蛆虫又迅速纠集起来。

星云锁链!我再次乱七八糟的大叫。

刚才分心去招三昧真火,一时没顾得上,草叶之剑失去控制,一直在空中缓缓移动。

现在我重新用意志去指挥草剑投入战斗,剑光闪处,斩下一条条的洋蛤蟆舌头。

那小子也不含糊,喊出一声:蜘蛛缠丝!胖蛆们突然昂起头来,向空中喷出白气。

白气有若实质,缠到我的草叶剑上,顿时拽下来好几柄。

剑一落地,立刻还原成草片。

我一边指挥战斗一边好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谱的斗法!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太幽默还是缺心眼,过去有《关公战秦琼》,他现在居然铁了心跟我玩圣斗士战火影!一转念,我跟他的洋蛤蟆、白蛆虫、萤火虫纠缠个P呀,抽冷子给他一家伙,直接把他放倒不就搞定了!想到这里,我偷偷的祭起偷香定魂术——这其实也是一种法术,是房中采补为主的教派的不传之秘,虽不伤人,但中者立刻便身酥骨软、心神荡漾,任对方予取予求,可说是采花至宝。

当初我记下这个法术之后,一直想拿孙威试练,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因此始终未遂,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手里掐诀,心里默默诵法,同时为了扰乱那小子的注意,吼了一声:问候你妈!这招可不是借鉴圣斗士的,而是咱中国人的原创。

那小子倒也不傻,一愣神就反应过来,立马回了一句:问候你爸!话音未落地已经中了我的暗算,膝盖一软就趴地上了。

洋蛤蟆、蛆虫和萤火虫失去了主心骨,顿时乱了阵脚,茫然不知道所措,真火和叶剑立刻占了上风。

游牧之神手打。

卑鄙、无耻、不要脸、臭流氓……在一派音调稀奇古怪的谩骂声中,我装听不见,哈哈大笑着驭使法术进行大肆杀戮,片刻功夫便将对方的降术破的一干二净。

林间地上血成河、肉成山,除了我的阵法之内是块净土,外面遍地狼籍,根本走不出去。

无奈之下,我只能继续催动真火,将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

那小子还趴在地上骂不绝口,我奔过去,照着他脑袋踹了两脚,将他踢晕过去。

刚要转身去救治活死人们,又觉得不保险,这种时候如果不把敌人杀死,往往会产生变故,要么敌人逃脱留下麻烦,要么背后放咱地黑枪——不是我太多疑,主要是国产电影和电视都这么演的,咱可不能不接受教训,故意给人留机会。

于是用我天机门的手法,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千斤定和一道缚魂术。

前者是搬山移海之法,移山岳湖海之力,将人压住,比打倒在地又踏上一万只脚的威力何止强上千万倍!此人现在身重万斤,如果我不解术,这辈子都不能翻身——这招主要是怕我救人的时候没留神,有外人来救他走。

缚魂术则是用法术牢牢锁住他的魂魄,万一真有高人破了我的千斤定,只要我锁着他的魂,这小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直接变成植物人。

我之所以这么小心,主要还是担心这小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万一再来个帮手,我可没工夫搭理他们,现在救活死人是最重要的。

uu書萌 uuTXt。

CoM 铨文吇坂阅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五章 援兵到 字数:6084经过一场大斗,除了我用来摆阵的八位,其余的几十位活死人早都躺地上了,我奔向离得最近的一个仔细查看。

活死人们大多是破衣烂衫的,这个却穿着整齐的衬衣裤,只是从头到脚被洋蛤蟆的血肉浸染,结着一层薄薄的血冰。

我打着火机,在他脸上糊撸两把,把冰碴弄下去,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出这人双目紧闭、脸肌浮肿,面上带着一层隐隐的青气。

将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面试探,好半天,感觉到有微弱的寒冷气息吹拂,心脏部位也有极弱的起伏,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我心里稍安,人还活着就好,虽然似乎离翘辫子也不远了!从他面上的青色和呼出的气息寒冷来看,这人已经中毒颇深,之所以还没死,可能是因为制作活死人用的药物含有苏来那之毒,所以虽然他被毒血肉浸泡过,但有一定抗药性,不至于立刻就斃命吧。

只是,我的目的不仅仅是不让活死人变成真死人,还要把他们救成正常的活人,前者只需要解毒,后者却要做法,工程比较大。

好在也不用担心,解铃还需系铃人,咱那儿还扣着一个火影爱好者呢!忽然觉得这个活死人有点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一怔,忙仔细看,此人胖头肿脸,胡子拉碴,容颜憔悴……啊!想起来了!这不是几天前,在路边店吃饭的时候,碰到过的人吗?!那天在路边野店打尖,我正给公主讲《苏三起解》,忽然听到有人嚎哭,声音那个凄厉,简直撕心裂肺,然后打外边来五六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哭的是其中穿深蓝的羽绒服的中年人,当时我还挺奇怪,向店老板打听来着。

由于时间过去不久,我又曾比较关注,所以这个活死人虽然面部已经有点变形,但仍然可以认得出来,他就是当时痛哭流涕的那个男人。

人生真是无所不相逢,没想到在活死人里也能碰到熟人!我转过身来到火影爱好者面前,这小子虽然先前被我踢昏,但此时已经醒来,见我挨近,呸的吐过一口唾沫。

只是他被偷香定魂术、千斤定和缚魂术拘着,全身上下只有躺在地上翻白眼的劲儿,这口唾沫力道不足,吧嗒掉在他自己鼻子上。

嘿嘿!我笑吟吟的:你省省力气吧!你,偷袭!无耻!不要脸!X#%#x%……他愤怒的叫。

由于语音怪异,前几句可以勉强听出什么意思,后面便不知道骂的什么了,想来也不是好话。

这就算无耻不要脸?我踢踢他的脑袋:你害这么多人就不无耻?用洋蛤蟆围攻我就不无耻?我向你宣战了!我们是正大光明的斗法,我没暗中偷袭!这小子还挺理直气壮。

我一想也对,刚发现活死人时,他确实在我背后说一句:不用着急,很快,你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嗯,那个时候他如果不出声只出手,出其不意之下,我就算不被他撂倒也得弄个手忙脚乱。

切!你那算宣战?你那叫装神弄鬼!我说:说你傻还不爱听,你当时以为特有把握对付我吧?所以乐得装头大瓣蒜!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晚啦!古人说的好啊,为了莫装B,装B被雷劈!哎,我说,你是中国人不?这么高深的话,你听得懂吗?我一边气他,一边捡了几根树枝捆个火把点燃,火光照亮了很大一片空间。

这小子,离远了看瘦小干枯,像个狒狒。

现在离近了细看,皮肤棕黑,鼻扁眼大,嘴唇厚而向前突,一头乱发曲里拐弯,简直就是一狒狒!也瞧不出多大年纪,只是根据其对火影的熟稔程度,可以猜出年纪不大,不是七零后就是八零后。

这长相说什么也不像是咱中国人哪!世界四大人种,黄黑白花——呃,应该是黄黑白棕,咦?瞧这外形特征,莫非他是棕种人?棕种人又称澳大利亚人种,也称赤道人种,主要体质特征是皮肤棕色或巧克力色;头发棕黑而卷曲,鼻极宽而高度中等;口鼻部前突;胡须及体毛发达。

主要分布于大洋洲、新西兰及南太平洋岛屿,在东南亚,印度南部、斯里兰卡等地都有棕种人。

从南洋降术到南洋土生土长的棕色人种,我已经可以断定,这小子肯定非我族类,而是来自南洋的外国哥们。

不过他上咱中国干嘛来了呢?这么一个外貌特殊的外国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各方面注意,居然能够大规模制造活死人,怎么就没有人发现?!倒也!他不是被当地政府当作外国大款,糊里糊涂就引进来的外资吧?喂!你是哪国人?心里琢磨,打外国人搞不好会弄成国际争端,为了不给国家添麻烦,一会儿问完话,得把他好好处理了!X#%¥#@……那小子一通吼,也不知是什么南洋土著语言,我一句也没听懂。

我捅捅他脑袋:说中国话!刚才斗嘴骂人,你的汉语说得不是挺溜嘛!X#%¥#……那小子真够倔的,偏偏不按我说的办,一个劲拿南洋土话骂我。

喂,我告诉你说,我现在问你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别怪老子和你玩非暴力不合作!x#%#@¥%……*!对付这个死爹哭妈的拧种绝对不能犯温情主义错误,非给丫上点厉害的伺候不可。

逼供的方法太多太多,可是戕害对方肉体却非我这种高人所为,要害就害他的灵魂,让他脑残、灵魂残——会法术的人,最怕的就是这种毒招!眼睛向四周一望有了主意,先前在他身上下千斤定时,只求不让他有翻身反本的机会,因此动用了很少的法力。

现在我催动咒语,开始调遣周围山岳的力量,向他身上压去。

这是正宗佛门法术。

据说过去如来佛祖曾以此法调五行山将孙悟空压在山下五百年,我当然没如来佛祖那么厉害,不能移山搬石,不过却也可以凭法术之力将周围山岳的重量借来一用。

这种法术号称慈悲为怀,只囚禁。

不伤人身体性命,但被此法压住的人,如果得不到解救。

就算肉体烂尽,灵魂也是被困住不得解脱的。

其实我倒觉得,让人千年万载的活遭罪,还不如形神俱灭来得痛快。

法术将周围山川形岳的力量一点点转移到那小子的身上,他的身体渐渐向下陷去,肌肉扭曲,眼睛向外鼓着,简直都要脱窗而出,然后便是骨骼格格,嘎啪一声,也不知道哪根骨头折了。

没想到,那小子骨头不硬嘴挺硬。

疼得直咧嘴,就这样还跟我顶嘴:你无耻!说话不算数!这是暴力,不是非暴力!声音有气没力的,想来是知道我不可能不他弄死,因此一点不服软。

没办法,既然不用暴力,你就不合作,那我只好用暴力让你合作了!眼看他快要被压冒泡了还叫板,我倒也没辙,真要把他压死,事情还就不好办了。

只得暂时撤去一部分法术力量,那小子身上骤然轻松,立即露出一副料你也不敢杀我的得意样子。

我心头火起,抄起火把,去烧他的裤裆,你说不说?还不说是吧?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耻!不但无耻,还无鸟!*!你丫有种,逼着我不当高人当低人!那小子的裤裆处立刻冒起了青烟。

他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先还沉住气不讨饶,斜着眼睛向下看,直到裤裆上窜起了火焰……我屏息静气看他能坚持多久,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还没数到十,那小子杀猪一样叫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听不懂!我装糊涂。

切!你不是想英勇就义吗?看你还牛叉不!!救……救命……他狂喊。

你服了不?服……服了……救命……灭火……服了就成!告诉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我这儿还有更狠的!我一边威胁一边慢慢悠悠的灭火,火灭后,这小子下面已经黑漆燎光囫囵一片,也不知道那话儿烧糊了没有。

小子,你姓字名谁?打哪儿来的?打来处来……那小子瞪着我,眼睛几乎喷火。

呀嚯!还跟我犯贫!我立刻拿起火把凑过去,他倒也识时务,急忙改口,我的汉文名叫孟盁,我是马来西亚人!你到中国来做什么?我们……是来投资的!你们?你们一共多少人?具体点说!我们,是我们师兄弟三人!游牧之神手打。

我一皱眉,这小子自己都不太好对付了,却还有两个师兄弟!你们来华投什么资的?专业生产活死人?弄这么多活死人做什么用?这些人都是从哪找来的?你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孟盁委屈的问。

废话!再跟老子罗嗦,我让你千山鸟飞绝!我瞪着眼睛把火把插在他两腿之间,意思很明显,最好在树枝燃尽前把事情说清楚,否则被烧成太监可不关我事。

哎呀,你这人可真是个爆脾气!就不会好好说话么?你再跟我绕圈子,别怪我把你牙一颗一颗掰下来!然后一片片拽掉你的指甲,在你小JJ上钉钢针……你看过满清十大酷刑没?想逐一尝尝是吧?我……我看过南洋十大邪术……我在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捏住孟盁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然后石头落下,啪的一声,凿掉他两粒门牙。

孟盁一阵鬼哭神嚎。

砸两颗牙就喊成这样,你也是个爷们?我鄙夷的说,怕疼就给老子从实招来!孟盁目露凶光,嘴里叽里咕噜的冒一串南洋土著屁。

本来我就听不懂,何况他又掉了俩门牙,满嘴跑风。

是凡听不懂的话都被我视同骂人。

当下手起石落,又敲下他一颗呀,招不招你?这次孟盁连叫都不叫了,双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我觉得自己也没使多大劲。

他又不是纸糊面捏,怎么才砸他几个牙他就晕了,存心装他娘的死狗吧?这丫的一会儿穷横。

一会儿装怂,一会儿臭贫。

说精不精说傻不傻,跟他折腾半天,一句正经话没问出来,倒弄出我一身汗!正琢磨用什么手段收拾这块南洋滚刀肉,嗯~~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声音极低,在这静寂诡异的荒郊密林之中,充满着森森鬼气。

我攸然回头,做好了战斗准备,凝神体察良久。

然而身周却毫无异状。

正觉得奇怪,哎~~~哟~~~又是一声低吟。

这次我听清楚了,声音是发自那个中年活死人方向。

是他?中了苏来那毒又被变成半个多活死人,怎么就醒了呢?这个念头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急忙移步过去,果然,此人虽然仍直挺挺的躺着,但眼睛却睁开了。

你……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我下意识的凑过耳朵,别怕,我不是坏人!咱们见过的!……他嘴唇嚅动了几下。

在嗓子眼里挤出一丝声音,可能是体质太虚弱了,这声音比蚊子打喷嚏还小。

你说什么?我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不要着急,我马上救你们。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我……们是……他低弱的说着,眼睛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绿芒,两只手臂突然暴起,掐向我的脖子。

虽然事出衣料,我也不算全无防备,双手一个野马分鬃,将他手臂格了开去。

他上身一弹,坐了起来,我不等他再有什么动作,反手拇指在他眉心一按,中指点人种,小指点在他嘴唇下的承浆穴,然后手掌往下拖,又在他心口位置轻轻一拍,这一手干净利落,用的是龙虎山正传对付诈尸的安魂定身法。

安魂定身法一下,他挺了两秒,突然重重向后就倒。

我手疾眼快,扶着他的身子慢慢放下,刚才他突然暴起意欲伤我,并非他已经情醒,而是被人用法术催使,我当然不会跟他过不去——不过这却证明,又有人来了!我虽然在跟孟盁治气,却也以至留心林中情况,这人催动活死人,我竟然没有发觉,看来也是一高手!想起孟盁说他有师兄弟三人,搞不好来的就是其中的一位甚至两位。

难怪孟盁一直跟我装疯卖傻,原来是在拖时间,用某种南洋秘术招来救兵了!我回过头,望向孟盁,一见之下险些笑出声来。

一个身材高瘦的黑衣男子正跟那儿拔萝卜呢!只见他前腿弓,后腿蹬,运着气,瞪着眼,两手抄在孟盁的胳膊下面,拼命往上拽,差不多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孟盁却跟长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哈哈!如来佛收服齐天大圣的绝招,又经我泱泱大国历代高手改良的正宗法术千斤定,在本大师手里华丽登场,要是这样就让人破了,那我真得找块豆腐撞死,死了都不敢面见中华所有法术门派的列祖列宗,怕他们啐死我!那男子心理素质倒是挺好,明知道没暗算得了我,却连回头望一眼都没有。

我看了他一会儿,假装好心的问:用帮忙吗?那男子身子一顿,慢慢的放下孟盁,回过头来,语调阴冷:放了我师弟!哟!还挺不客气!他的汉语比孟盁流利的多,只是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我仍然觉得这位也非我族类。

你谁啊?这么脑残,当自己是个屁哪?说放就放的!我成天跟孙威磨嘴皮子,舌头毒着呢!这小子有两下子,二师兄先除了他再来救我!孟盁躺在地上说。

孟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谁能在我手上把你救出去,我给他当爹!你是什么人?我们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二师兄冷冷的问。

得!你可千万别提井水不犯河水的话,我好端端的走夜路看风景,是你们自己下瘴把我弄进这个林子!我事儿还耽误了呢上哪儿说理去!孟盁躺在地上嘴也不老实,有了*山,他也来了精神,跟我争辩:是你先杀了我们徒弟!不然谁认识你啊!我杀了你们徒弟?我一转念,啊哈!原来公主杀的那个人居然是他们徒弟!奇怪,我们刚在这块地儿落脚,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把这南洋降头师招出来了呢?!该!谁让你们派徒弟进我们房间呢!你要不乱挖乱掘,破了我们的阵,我们能派徒弟找你麻烦么?孟盁还想继续往前倒,二师兄听得不耐烦,一声断喝:够了!滺U书擝 UUtXT.coM 荃纹吇坂越牍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六章 施暗算 字数:5952我脑子迅速转动:挖什么阵?哦,你说的是昨天我们挖到的那口棺材?妈的我正找不着是谁干的呢,原来是你们!虽然通过南洋降术,已经判断那口棺材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可是听到对方亲口承认,那个被钉在棺中的男童惨状,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怒火腾的冲上顶门。

右手三指掐诀,心里默念咒语,然后右手怒张,掌心向外一送,我劈不死你!玄书掌心雷,专门劈畜牲!眼前蓦然金光乱闪,只听喀嚓一声,空气急速动荡,青烟过处,那位二师兄头发根根竖起,一身黑衣被劈成渔网,尤有火星闪动,他手忙脚乱的在身上一阵拍打。

不要脸!不要脸!又暗中偷袭!孟盁躺在地上痛骂!他骂人的水平太有限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一点都不精彩。

真怀疑他小时候得过大脑炎,他们做出那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就是要脸的,我只不过没打招呼给他们一下就是不要脸的,这都什么逻辑!懒得跟他做口舌之争,直接解决就完了!我简直雷震紫再世,一口气扔出二十多个掌心雷,劈得二师兄活蹦乱跳、哇哇暴叫,再不复刚出现时那个玩酷装深沉的屌样。

这一串大雷终于把那二师兄劈急了,他怒喝一声,在腰间拽出一指三棱锥形的武器,顶着雷向我冲过来!啊哟喂,你还随身带着避雷针!我嘴上气他,纵身跃起两米多高,脚在旁边一颗树干上一撑,又窜了两米,左手伸出,拇食二指搭住头顶一根粗树枝,借着树枝的微微一弹。

空中摆腿,踢他的脑袋。

二师兄身手还真是敏捷,上身向后一仰,躲了开去,挥着三棱锥扎向我脚底。

我急忙缩回腿,身形在空中荡来荡去:嘿嘿,够不着!有种你上来!二师兄被电得外焦里嫩一脸黑糊。

忽然抬头诡异的一笑:我不上去他身子一拧,三棱锥脱手而出,夺的一声,钉在地上。

我的心脏忽然传来锐痛,好象被扎了一刀,眼前一阵发黑,忍不住闷哼一声,险些落到树下,急忙二指加力,扣住树枝。

那二师兄狞笑一声。

又在身上摸出几柄小锥,飞快的插下去。

我在高处看得清楚,三棱锥钉住的,正是星光下我的影子。

顶轮、心轮、眉心轮、喉轮、脐轮、海底轮、梵穴轮的位置,都被三棱锥封住。

http://hi.baidu.com/游牧之神我高高的挂在空中。

暗暗叫声不好,一时大意。

被这丫的封了三脉七轮——南洋印度等地没有奇经八脉及十二经脉之说。

但在密宗里却有气脉的说法。

密宗和印度瑜珈术皆认为,只有三脉七轮是正宗的,中国道家的奇经八脉则不够精细完整。

我中华道家却又认为他们的说法粗疏简陋。

不值一晒(为免混淆,涉及南洋术法时用他们的三脉七轮,涉及咱中华奇术,老俞当然还是用祖宗传下来的说法)——虽然封住的只是影子,但民间认为影子是人的灵魂,南洋术法一向歹毒,行法手段邪气十足,被它定住灵魂,却也不可小瞧。

急忙深吸一口气,牙关紧咬,舌尖抵上颚,用意念收导这一团气在身体里游走——中华文化瑰丽多彩,很多类别虽然各成体系,但却互相影响与借鉴,不乏相通之处。

在中国武术中,有点穴,也有运功冲穴,而在中国玄术中,也有封脉囚魂和冲脉解困的法子,虽然用法有天壤之别,但道理差不多。

我因为自己得意忘形,中了招,只来得及提一口气,使其游走在身体脉络间,以抵消被封住影子脉轮带来的后果。

此刻,只觉从内到外都是空空的,身体好象只剩一张皮,五脏六腑、血液肌肉仿佛都被抽走了,说疼不疼说痒不痒说麻不麻,神智一阵模糊,一阵突如其来的困倦袭击,我挣扎了一下,却敌不过这强烈的疲惫感,仗着身体内的这团气,勉强保持一分清醒,眼皮沉沉的阖上。

忽然想起《天机不泄录》里似乎有个口诀,可以收心摄神、照返空明,正适合我现在这种状态,于是在心里默诵:……纳天地入丹田,吞吐三清之气,以太虚冥化驭之……玉帝真诏,元始传令,六丁六甲奉命,行风雷,制鬼神,祈禳驱恶……那一团气本来在我身体里规规矩矩的转悠,可是一经按着口诀催动,突然就跟发了疯似的,在四肢百骸里乱窜乱跑,东一头西一头瞎撞。

我全身的经脉立刻气血翻涌,当时就觉得脑袋大了三圈,不禁吓了一大跳,刚还好好的,咋突然就超速了呢!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瞧赶的这时候,正是大敌当前!一般垃圾武侠小说才这么写呢。

不过人家还写了,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主角人品爆发,修为更上一层楼的关键时刻!咱老俞有这人品吗?别没爆发好,再来个筋脉寸断,后半生不能自理……我挂在树上正吓得什么似的,二师兄却自以为得计,开始审问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与我作对!因为我是……韦德……突然想起一个人,便随口回答一句。

自己挂在树上晃晃悠悠的模样应该挺像的吧?我想方设法驯服身体里的违章气体。

迷糊!我说这团气这么不听话呢!原来被那老小子邪术干扰,我口诀记混了,后面那半段不是收敛心气的,而是请六丁六甲神的神咒。

韦德?二师兄重复了念了一遍。

孟盁在下面叫了起来:二师兄,他骗你,他在冒充蝙蝠侠!游牧之神手打。

二师兄顿时大怒,看来你是想死了!他口中发出一种奇怪难听的音节,附和着音节,身体左右摇摆起来,随着他摇摆的节奏,我的魂魄似乎都被他喊走了,心动神摇、烦躁恶心。

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向下沉去,左手扣住的树枝,似乎已经不能承受我的体重,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玉帝真诏,元始传令,六丁六甲奉命,行风雷。

制鬼神,祈禳驱恶……我下意识的大声念,用的调子是RAP,想大嗓门盖过他的声音。

念着念着,隐隐约约间,意识里似乎多了十几个人,男的皂袍金甲、威武健壮,女的轻衣玉带、秀丽端庄。

这……这很像传说中的六丁六甲神哪!虽然请六丁六甲神在道家是最普通的手段,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把这十二位招出来!幻觉。

一定是幻觉!拜托大家,过去几个,先把那小子嘴堵上!不管是不是六丁六甲神,求人也就张回嘴呗!底下那小子念的那是什嘛玩意儿!那哪里是二师兄,絮叨劲赶上唐师傅了。

也没见这些六丁六甲神有什么动作,就听得二师兄突然之间卡了壳。

咶噪之声突然止了。

我满心的烦恶立时尽去。

正又惊又喜的准备向几位哥们姐们道个谢,嘎啪一声。

借以稳身的树枝断了。

我重重的掉在地上。

身子底下还有什么东西硌着,出其不意之下,差点没疼死。

意志一乱。

六丁六甲神攸然不见。

我在地上哼了半天,抚着腰站起来,心里把这几位一阵痛骂,工作做到一半就走,也太不负责任了!眼见二师兄双手按着脖子,站在那喘气,我不等他再有动作,一个恶虎扑食,将他按倒在地,同时一怔,咱怎么能动了呢?不过这会也来不及琢磨,二师兄也跟我拼命了,我掐他脖子,他也反手来掐我,小子挺有功夫,力气大,我虽然出手在先,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好在毕竟有一双点金指,虽然弄不翻他,可他也奈何不了我。

一时间两人在地上你翻我滚,你揪我头发我撕你嘴巴……这哪是两个法师斗法,比之地痞无赖还不如,分明是两个农村老娘们打架!要论吵架贫嘴,那我是一流高手,近手肉搏却不是咱的强项,正感觉打得吃力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吼:老俞,闪开!我下意识的向旁边一闪,耳听得喀嚓一声,二师兄哽的一下就不动了。

我一回头,孙威腰里别着根点棍,双手捧着大石头,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身边,肩膀上蹲着一只大黑猫。

我大喜,跳了起来:威子,你死哪去了!叫我好找!孙威把大石头往边上一扔:*!有你这么骑自行车的嘛?走着道也能把我扔沟里去!要不是啊呸,我可让你坑苦了!什么?不是吧?你被掉沟了?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着?我有点惭愧,孙威丢那会儿,我正看着满天黑雾犯嘀咕,也真没怎么留心到他。

孙威叹口气:那也不能怪你!他看了下四周,你跟谁打架呢这是?此事慢慢说。

我弯下腰看二师兄,这小子让孙威一石头砸得满脸花,伤得不清,这会躺在地上四肢抖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丫要挂了,我们哥俩还不摊上个杀害外国人的罪名啊!完了威子,这人八成让你打死了!我直起腰来,发现原先钉着我影子的三棱锥都平倒在地上,联想起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差点被什么东西硌死,终于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能动了——掉下来的时候影子移位,三棱锥又被我砸倒,便封不住我的三脉七轮了。

你别逗了,我一医生,只会救人,哪会杀人!孙威俯身看了一眼,*!别说!还真玄!他皱着眉准备抢救。

孟盁打孙威来了就一直没敢言语,此时一听说他二师兄可能死了,顿时嚎叫起来:我的二师兄哎~哎~哎~~孙威瞄了他一眼:老俞,这哥们儿是谁啊?丫一缺心眼!我上去在二师兄头上的伤口处连连按下,做个小法术把血止了,他头上让孙威砸出一个大洞,就算不会丢命,也保不齐会变成傻子——不过这就不归我管了。

施完法术,我问:威子。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孙威胸脯一挺,骄傲的拍拍肩上的大黑猫:那还不全是我们的洛蓝的功劳!猫这种动物一向有灵气,黑猫尤甚通灵,看来洛蓝在黑猫身上附体时间长了,也有点神神叨叨了!我瞄瞄他,星光下,脑袋肿的跟顶着两个包子似的。

衣服也不知道被扯破了,小样挺惨!你出什么事了?掉沟里摔的?孙威面色一紧:不是摔的,老俞,我掉那地方邪气的紧,我领你开开眼去!你丫闲得慌挠墙去,别老没事找事!我其实也是一好事之徒,明知道孙威说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善地,但埋怨归埋怨,心里却好奇的很。

啥地方?http://hi.baidu.com/游牧之神咳,说不好!我觉得吧。

那地方没准是地狱!可不知道是第几层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地狱?我心里一动。

嗯哪!鬼那叫多,乌秧乌鸦秧的!孙威打一个寒噤。

这些鬼生前也不知道做什么孽了,混得那叫一个惨,都成鬼了,还给阎王爷打工卖苦力呢!我沉吟一下。

环视四周。

活死人都挺安静,救他们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磨刀不误砍柴功!那边孟盁老老实实在地上躺着。

二师兄正……头皮一麻。

威子,你刚撂倒的小子呢?这不在……孙威往下一看,也有点傻眼。

刚才还在这里。

怎么就不见了?没错!刚才二师兄还在我们脚下半死不活的倒着,此时,却已踪迹不见!我跟孙威互相看看,一股寒气袭上心头,太诡异了!一个大活人居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没了!不管是让人救走的,还是自己逃走的,只凭无声无息四个字,就够让我肝颤的!丫是尿急方便去了吧!我强笑一下。

放倒二师兄之后,我因为见到孙威心里高兴,而且他正在昏迷,所以一时疏忽没有再次施加法术,结果这人还就真的不见了!心里痛骂自己一百遍不长记性,居然又犯了电影电视里常有的错误!打人不死,必有后患,人家那都是经验哪!看看,教训来了吧!就是就是!孙威说,好在他虽然放尿遁了,这边还留下一个!向着孟盁努努嘴。

一想到跟孟盁逼供我就头疼。

跟他来软的,他跟你装傻;跟他来硬的,他跟你装死!真要下重手上大刑,咱又不是那种人!这小子傻奸傻奸的,问句话老费劲了!孙威在拍腰间:不招?不招给他上电棍!我们俩来到孟盁面前,这主儿被我打得跟猪头似的,正撅着两片香肠嘴,睁着一对眼睛东瞅西看呢。

我用脚尖踢踢呀,喂,孟盁,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哼!孟盁闭上眼睛。

游牧之神手打。

我也不管他想不想听,径自说:好消息是你那个二师兄没死,被人救走了。

坏消息救他那人只救一个,没管你的死活!孟盁立刻睁开眼睛。

看来人家没拿你当回事啊!瞧你这人缘混的!拼命在前,逃命在后,哎,我说,你平时特爱学雷锋吧?我假装同情的说。

我看是这小子不是傻,是心眼太实在!孙威跟我一搭一档往起拱,估计小时候没少被欺负,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师傅偏心,还被师兄弟打骂,平时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洗衣做饭刷厕所,人家不干的活他都干,人家不吃的东西他都吃……天生就一受气挨打的,而且受气不讨好!我说孟盁,你活着真悲哀啊!我叹息着说。

你师傅肯定特别不待见你,学功夫的时候是不是老挨揍了?他的绝招传给你没?想必不会传吧,不然也不至于被我打趴下,那样没准现在躺在地上求饶的就是我……孙威我们俩一唱一和的挑拨,好象说到孟盁的伤心处了,他居然有点眼泪汪汪。

刚才是谁救你二师兄了?是你大师兄吗?太不够意思了!两个师弟都在,你受的伤还重,他怎么能这么偏心呢!孟盁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不关我大师兄的事!二师兄是自己走的,他修炼过潜行移踪之术!潜行移踪我倒是知道,是印度瑜珈的旁门,有点类似奇门遁甲的五行遁术,因其不在南洋降术范畴内,我一直没往二师兄身上联想——不过这小子不是被孙威敲昏了吗?装死还挺像!哎!经验哪!下次打蛇一定要打死,打死再剁碎了,绝不给他翻本的机会!uU书擝 uUtxt。

com 全蚊自扳阅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七章 断弓杀 字数:5987这么好的逃命法术你怎么没学过?看来你师傅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心!他根本就没拿你当徒弟看待!放屁!胡说!孟盁激动的吼。

怎么胡说了?你二师兄……他叫什么来着?孟腊!对,孟腊!你先前是怎么把孟腊招呼来的?我师傅传授的心通术,修炼此术,如果一个人出了事,其他人便有心灵警示,立刻赶来相救!我们师兄弟三人都会!你还说我师傅、师兄不待见我,你看,我一招,二师兄就来了!孟盁大声说。

心通术,这法术不错,比手机好使!我们这行工作危险性大,关键时刻手机老没信号,我和孙威都练练这法术挺有用,还省电话费呢!你大师兄呢?他怎么不来?对了你大师兄叫什么?我大师兄孟迈,他正在对付一个女人,所以才要二师兄来帮我!你大师兄孟迈在对付女人?哪儿的女人?我怎么知道!心通术又不是打电话,哪能问那么详细!哼哼,大师兄要是来了,能把你们一个一个切片涮着吃喽!吹吧你!别说你大师兄,就你师傅来了能怎么的?看你们弄这些活私人,粗制滥造的,别给师傅丢脸了!怎么就粗制滥造了?!这些还没完工呢,就让你弄坏了!要是制作完成,功用大着呢!孟盁脸红脖子粗的跟我嚷。

切!这玩意能有啥用!组队踢足球?我继续套话。

连逼供带诱供,真累哪!看你也是道上混的,怎么就这点见识?孟盁居然很看不起人,我问你,听没听说过海地的黑巫术?YES!我说。

把活死人的来历简单的告诉孙威。

巫术在玄学范畴里占很重要的地位,它也分很多种类,海地黑巫术只是其中之一。

孟盁突然提到这个,我猛然想起海地黑巫的一个法术:黑巫们用河豚毒液和一些秘密材料制成一种药剂,放在别人的食物或水中,当受害人服用后,会出现假死现象。

然后他们在假死者身上施法,将他的灵魂禁锢。

经过一些步骤后,受害者就变成了一个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的奴隶!这……这不就是活死人吗?只不过一个是用黑巫术,一个是用南洋降术而已。

那么,孟盁弄这么多活死人,也是看中其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给自己当奴隶吗?你们制作这些活死人是用来干活的?当然啦,它们又不吃不喝、不开工资、不闹罢工,采个煤啥的多节约成本!孟盁得意的说。

采煤?没错,山西煤炭资源丰富,国企煤矿多,私人小煤窑更是遍地开花,要是有人丧尽天良用活死人采煤,那……那活死人的需求量可不小!这三个姓孟降头师,简直是三个疯子!我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孟盁言下之意,密林里这些,还只是半成品,那肯定还有成品!这些人是哪里来的?那个中年人,自己前两天碰到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现在却被害成了这个模样,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像他这样的还有多少?越想越是毛骨悚然,威子,你要带我去看的地方,全都是行尸走肉吧?是不是跟这些人似的?我指着周围东倒西歪的半成品活死人问。

孙威点点头:起雾那会儿,我本来好端端的在自行车上坐着,突然就觉得被什么拽下去了,头也不知道撞在什么上,当时就撞晕了。

等我清醒过来,就见自己是在个什么洞里,面前全是这类东西,数量极多,僵尸不僵尸,活人不活人,跟刚在煤堆了打过滚似的,全身上下连牙都黑的,翻着白眼珠瞪我,那瘆的慌。

幸好有洛蓝带着我……他摸着脑袋上的包,一脸的后怕。

我一听数量极多脑子轰的一声,这帮王八蛋究竟祸害多少人哪!左手食拇二指按在孟盁的两眼皮上:你最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然我立刻废了你一双招子!*!自己从来不崇尚暴力,这次实在是恨极了!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估计是被我的满脸杀气、眼露凶光给吓着了,孟盁好汉不吃眼前亏。

打哪儿开始说?从头说!再他妈罗嗦我抽死你丫的!哎,好,那我就从头说了。

孟盁说,我们师兄弟本来一直在家乡混,几年前,我二师兄应中国一个富豪之约来中国……他话刚出口就被远处一声巨响打断了。

轰隆!声音惊天动地,震耳欲聋,脚下土地都在颤动。

我身子一震,拔腿欲跑!孙威紧跟在我后边,惊问:怎么了?地震了?我去看看!那声大响,绝对不是地震,我怀疑是爆炸,或者什么坍塌——别忘了,在这片土地上,我们脚下很可能就是正被开采的矿井煤层!跑了几十米我掉头又窜回来,孙威差点撞我身上,气得直骂:你稳着点行不!跟个剁尾巴猴似的!事出紧急,我没心思跟他拌嘴,咱撒丫子一跑倒容易,可不能丢下这些活死人不理。

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做出更多的措施,想来想去,只用利用断弓砂的地形风水,起个阵式,暂时将这块地方封起来。

断弓砂阴气重,需得以血行法暂时克制其阴气——当然不舍得用我的血,放孙威的他肯定也不能让,环视一圈,我抓过孟盁在他鼻子上揍了一拳。

孟盁嘴又跑风,鼻子还被砸塌了,说话嗡嗡的:我都说实话了,你怎么还打!打你是轻的!我狠狠在他后颈上劈了一掌,在这儿吧你!将他砸晕过去。

没杀他。

一是因为自己不想手上沾人命,二来也担心万一将来有用他之处,手里留个活口也算留条后路——这小子虽然有点小狡猾。

但心眼不算多,好糊弄!我一边给孟盁放血,一边招呼孙威帮忙把孟盁衣服扒了,孙威这小子也损,本来孟盁的裤子就被我烧个大洞了。

但多少还能遮着点,他倒好,把孟盁扒个精光。

阿呸本来蹲在他肩上。

一见裸男,嗖的一声把脸转过去了。

顾不得别的。

我用血在孟盁胸前画了一张符,反正他被我用千斤定压着,也动不了,就当阵眼了。

又搬过几位活死人,同样在他们身上画了符,指挥孙威按照两仪四象方位将其摆到合适的位置,然后催阵法。

想想先前那个二师兄孟腊曾经催动活死人暗算我,怕不保准,又施了两个小法术将这些人也定住。

这个阵运转起来,不相干的人绝对进不来。

想把活死人弄走,除非破了我的阵——我还真不信就凭这几个南洋土老帽会破我堂堂中华奇门遁甲阵!看看差不多了,招呼着孙威一起向声音来处奔去。

老俞,咱不是逃命?是去看热闹?孙威边跑边问。

什么叫看热闹啊!咱们那是伺机救人!刚才那动静,要是地下真有煤矿瓦斯爆炸身边们的,咱得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救人的救人、摄影的摄影、抢新闻的抢新闻……你看要不要先向上级部门汇报?煤矿爆炸,那可不是小事!底下不定埋着多少人呢!孙威一听有可能涉及到人命,也正经起来。

出事地点似乎离我们没多远,先看看情况!我一边说一边向前跑。

一口气奔出十来里地,到了一处古怪所在,定睛细看下,不禁目瞪口呆。

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方圆极广,深不见底,坑口上方雾气缭绕,空气一股水腥味,坑周碎冰烂泥,一片狼藉。

孙威抱着阿呸紧跟在我的身后,累的呼哧带喘,一见之下也傻了:老俞,怎么回事?彗星撞地球了呗!不像!我觉得是地陷了,记不记得程咬金怎么当上混世魔王的?孙威掏出电棍当手电用,四处照着。

《隋唐演义》里有一段,瓦岗寨突现地穴、程咬金单身探险,得到一声皇帝行头,上来便被众家兄弟拥立为主,成立大魔国,号称混世魔王。

切!你又不是程咬金转世!有那么好命吗?就算有那命,政府能容你吗?别做梦啦!我蹲在坑旁,借着手电光可以看到,坑边上的泥还是新鲜的,似乎刚出水不久,还没冻实,有块泥上面镶着一条手指长的白鲢,还没断气,身体还动着。

我看这地方是一个大水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水漏没了!我拾起白鲢,无聊的凑到阿呸鼻子前,阿呸喵的一声,举爪子就挠,我攸的缩回手来,差点被抓出血来!该!叫你手欠撩拨她!孙威解恨的说,也凑过来:这水塘也忒深了!刚才那声巨响,会不会就是塘底漏了?有可能!我绕着坑边沿走,这个坑大体呈不规则的三角形,锐角方向直指前后,对边有河道,只是那河道里除了有点碎冰,一滴水也没有,但是河道底的泥和坑边的一样,都是新鲜湿润的。

我看看河道,又看看深坑,再看看两侧地形,越看越觉得心惊。

先曾说过,这块地方是断弓砂的风水脉,山脉半环如弓背,外有河如半月,封山而过,整体看来像一只弓。

而此地,周围两山相夹如弓断,水塘是位于峡谷底部,雨季两侧山溪水注入其中,水满的时候会溢出来,从一侧流出去,形成溪流,穿过断弓砂地形,看方向,是汇入最前方那状似弓弦的那条河。

有弓就有箭,如果把这个三角形深坑比做一只箭头。

溢水的溪流比做箭杆,养活死人的密林比做箭羽,那真是再形象不过了。

只是这箭是倒置的。

箭头搭在弓背,箭羽担在弓弦上。

断弓砂之地,阴气旺盛,活人固不可安家置业,死人若葬之于此也大大不妥。

主家族人丁丧尽,断子绝孙——这一般是指有弓没有箭的地势,如果弓上有箭。

则为断弓杀,并依据箭的方位角度各有讲究。

比如弓开如满月。

箭在正位的,虽然猪家宅疾病、鳏寡破财;至于这种倒搭的箭最凶,不论生人死人,近之则妇人不洁男子坏,父母贪毒子女败,在外凶死是非多。

刀杀身恶无处理。

这次我探看风水地脉的方法,用的是奇门风水术。

风水之术博大精深,普通风水师常用的是金锁玉关、八宅、玄空等,真正的奇门风水因为太过复杂,懂的人已经不多了。

奇门风水与奇门穿壬体系相同,地盘与金锁玉关有相似之处,排盘运用与玄空飞星有异曲同工之妙,人盘又与大六壬、小六壬金口诀相穿,而且还得有奇门转盘和飞盘的扎实基本功,论起来麻烦着呢!我也是参考着《天机不泄录》并在公主的指点之下。

才略通一二。

从这个漏光了的水潭,又联想起奇门风水所述的探水法,什么先天水、后天说、宾客水、龙水、绝水、十二长生水、桃花水、滚浪桃花水、黄泉水……讲究颇多。

威子,你看过河水倒流吗?我边观察泄水河道里的东西边问。

孙威一怔:怎么着?水本来是从潭里沿河道流到外面去,但是你看淤泥纹路和水草倒伏的方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在瞬间倒卷回那个深潭!孙威望望河道的方向,再看看深坑,点点头,同意我的判断。

在这块‘断弓杀’上,突如其来的河水倒流,可不是好事!这叫黄泉倒卷,传说出现这种情况,凶险异常,河水可以回头,人却后退无路。

有个词是银河倒泻,那是形容水从高往低倾泄下来,这黄泉倒泻却是水从低倒流回高处,奇门风水术对这种黄泉倒卷有形容:黄泉一条沟,流去再回头,形如一箭去,神仙无路走!按科学的说法,黄泉倒卷,是地质原因引起的,比如地底突然出现空洞,地面下陷,地表水自然就会倒渗下去。

典型的例子是如果地下有煤矿,煤和说处于同一个地质体,在采煤的时候自然会先把地下水排出,便打破了地下原有的自然平衡,地底由实变空,地表如果有河道,水一逮着机会,当然要补充到地下去。

游牧之神手打。

孙威跺跺脚下的土地,说:这有可能,晋中大地下面,别的不敢说,煤矿多了去了!他摸摸头上撞的包:老俞,我那会儿掉进的那个深洞,要是没穿过地球进非洲,那帮黑到跟炭似的僵哥们,就有可能是给人家害了挖煤的!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上面那些话里,最重要的是‘地面水逮着机会就会补充下渗’,关键是‘机会’两个字!你想啊,地底要被掏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水潭溪流都好端端的没事,干嘛突然就倒泄了?当然是出现变故了!可这又是什么变故呢?我一边问他,一边也在整理思路,迅速思考。

你刚才说了科学说法,是不是还有迷信说法?按迷信的说法——你丫别老迷信迷信的,咱这是国粹、文化遗产!老祖宗的东西,能传下来的,都是宝贝!我训了他几句,指着水潭说:就跟这下面的东西一样!什么?!孙威来了兴趣,老俞你把话说清楚!黄泉倒卷,虽然是因为地下空洞造成的,但这个空洞,却未必百分之百就是什么矿!它还有可能是地下洞穴、陵墓、地宫,甚至是被掩埋的古城密迹。

这块地的风水也有讲究,叫‘断弓杀’,如此凶煞险恶的地方,古代人如果不利用来干点什么,真白瞎这块好地了我边说边想,这是黄泉倒卷的根本原因,但直接原因又是什么呢?现在想来,刚才那一声剧响,不像是地震之类的,而应该是巨雷之声——晕!这时儿……有点说道了!孙威的神情顿时激动起来:还有这个可能?那说不定下面的古董奇珍多了去了!一切皆有可能!我很高深的回答,瞧你这点出息,一听说有值钱东西,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你少装蒜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是是是,你什么都没想,我可想了!孙威手一挥:我想,既然不是煤矿爆炸,管他什么黄泉倒不倒卷呢,都跟咱没关系,咱还是接着找公主,捎带脚再去看看那些被南洋人害了的哥们,就不下洞去观光旅游啦!嘿嘿!那咱走!悠優書萌 uuTXT.COM 荃纹字板阅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八章 巨蛇噬 字数:5352说是这么说,我才不走哪!还是那句话,水潭下面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突发情况,引起地下变动。

这突发情况如果是自然产生,虽然带不来多大的灾难,但断弓杀的煞气随水流顺地下泄出,近处的城市村镇人畜如果饮用这种受污染的水,轻则怪病缠身,重则性命堪虞。

如果是人为的就更可怕了,万一地下真是煤井,透水可是大灾难,井下指不定有多少人生命受到威胁呢。

此外,现在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和南洋的邪人邪术搭上边了,谁敢肯定这黄泉倒卷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害了这么多人,如过不收拾了这批混帐,我良心难安!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甩手一走。

只是公主不知道怎么样了,被乱事缠身,一直没顾得上她。

我抬头望天,此时已是早晨六点钟多了,虽然冬天天亮晚,却也已经群星渐隐,勉强可辨,如果天亮,再想借星象找公主就不容易了。

夜空中,公主的命星仍偏于地宫,地宫有黑色雾带缭绕,公主命星色紫而有晦色。

我不禁一惊,糟糕!公主有危险了!急忙掐指排盘:天芮星带贼,天英星带怪,天柱星带尸,主有极强对手出现,然而天蓬星带阳,天冲星带昌,天心星带辅、贤、禄,佐使中宫,又凶中带吉。

再看公主命星,虽然弱而带晦,但去风骨凛然。

磊落傲岸,透着一谷奇崛不屈之势,虽身处险境而不受人欺。

我心中稍安,公主虽然身弱灵虚,但可不是省油的灯,一般人想在她手里占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目前情况发展来看。

在这块地盘上,能和公主叫板的,估计就那几个南洋降头师了!孟盁被我撂了,孟腊让孙威开了瓢伤得不轻,不过还有一个大师兄叫什么孟迈的,一直未现身,孟盁用心通术求救的时候,他都没出现,孟盁说他被敌人绊住了,而且是个女人……绊住他的人,焉知道不是我们公主?一阵犹豫:是找公主帮忙打架,还是探查地洞透水事件救人?前者是私。

后者是公;前者涉及的是我和孙威关心的亲人,后者是很多不相干的人……可是。

事有轻重缓急,虽然找公主重要,但和这么多条人命比起来,她的事也只能押后处理了!咳。

这事要是放在英雄身上。

人家肯定脑袋一热,义无反顾的就选择后者!我那一犹豫,就表明这辈子也没有成为英雄偶像的素质了——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咱的思想境界还有待提高啊!狭隘个人主义还在我的意识里占有重要地位。

回头非上网下载几篇自纠自查廉政建设报告材料,解放思想,挖掘根源,深刻反思,净化灵魂……希望上级领导看我的实际行动吧!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孙威问。

没想什么!我嘿嘿一笑,咱走吧!http://hi.baidu.com/游牧之神走就走!孙威说。

说着走却谁也不动步,我们互相看着,同时笑起来。

孙威笑骂: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谁说的?我这里全是好意!我拍着肚子说。

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威子,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要是发现金银财宝,我就喊你下来搬,要是天亮了我还没上来,你就带着阿呸赶紧的走!废话!你不上来,我能走么?孙威没好气的说,要下当然是一起下!我不是让你一人逃命,我是让你去找公主。

如果我在下面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就只能是她了!我说:还有,公主现在可能碰到什么麻烦了,有没有危险还不好说。

她老人家自己是生魂,不怕死不怕伤,可要是洛蓝的身体受到伤害,那咱们哭都来不及。

我让你找她,也是对洛蓝负责!孙威摸摸肩上的阿呸,愣了一会,说:不行!公主那老鬼是你祖师奶奶,要是知道我把你扔在下面自己走了,非跟我玩命不可!我可对付不了她!你得舍弃小我,顾全大局……我继续劝说。

又争了半天,可孙威说什么也不走,恨得我真想踢他两脚。

阿呸嫌我们罗嗦,跳下孙威的肩头,迈着小碎步在地上溜达,甚至还好奇的走到坑边向下探头探脑,忽然发出喵一声凄厉嘶鸣,我们急忙回头看,坑边已经没有了阿呸的影子。

不是吧?阿呸跳下去了?不过听那声惨叫,估计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孙威我俩面面相觑,这下可好,也别争了,哥俩一块一下去吧!这么一耽误,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般的亮色,虽然如此,因为坑太深,又雾气沼沼,下面是什么仍是看不清楚。

游牧之神手打。

洛蓝!洛蓝!孙威趴在坑边向下喊,却一点回声都没有。

我们都担心起来,下面的情况不明,如果有什么凶险,猫就真有九条命,也不够造的啊!威子你得批评批评洛蓝啊!变成猫也不能转性子,挺聪明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变成傻大胆了!我一边唠叨一边在坑边转悠,想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向下爬。

这坑有点损,石质四壁陡峭如斧削,还不是那种直上直下的大眼井式,而是向内倾斜,呈坛子状,口小肚大,没有绳索等物辅助,要想徒手爬下去,那还不如直接跳井来个痛快。

唉!奇门风水有言道:塘形如三角,横死命不偿;又有:形如葫芦洋,儿郎往西方。

这个漏水的破洞,都占全了!老俞,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孙威趴在坑边,两只手抓稳,身体探出去,向下张望着。

*!少恶心我!听见这句话就想起一个欠扁的广告。

借着晨曦,我向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那是坑的锐角部位,也就是断弓杀的箭尖,沿坑边向下,二三米深的地方,似乎刻着什么图形。

因为坑壁向内凹,必须得把大半个身体探出去才能看到。

我趴在孙威身边,尽力往前探身,直到再往前一寸就得掉下去,又把脖子伸长,头上脚下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那到底是字还是画——这不能怪我没学问,咱中国古代象形文字和图画本来也没差到哪儿去!游牧之神手打。

我下去看看!我左手二指扣住坑边一块微微凸出的地方,慢慢的把身子续下去。

现在是要下坑而无路,好容易发现一点新的东西,当然要搞个清楚。

坑壁长年埋在水下,长满了青苔,虽然是冬天,但水刚退下去结了薄冰,仍然滑不溜手。

我全身悬空,重量都挂在两根手指上,总算点金指功力不弱,还能勉强稳住身体。

右手在裤袋里掏出打火机,打着了尽力伸手,费事的辨认着那幅图。

离得近了,终于认出来这幅图依稀是一幅石刻文字,在上面的时候因为是大头朝下倒着看的,光线又模糊不清,所以没认出来是什么。

这幅石刻横七竖八,共四十九个字,笔画匀称,字形美观,力透石内,铁钩银画,刚劲凝重,典丽峻奇。

可惜的是,便纵有千般好处,四十九个字加到一块,我也没认识几个!真是不看中国字,不知道自己有多文盲啊!有时间一定要好好补补文化课。

老俞,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什么东西?看清楚了,没啥,就是几个字,篆书!你少拿篆书蒙我!孙威探着身子说,一碰到不认识的字你就说是篆书!我哈哈一笑:甲骨文、金文、石鼓文、六国古文、小篆、缪篆、叠篆等统统都叫篆书,我就算长九个脑袋,也认不全哪!满篇文字虽然大部分不识得,但有几个笔画也实在简单,一个像日,一个像月,一个像水,还有一个曲里拐弯的像绳子——也不知道代表蛇还是龙。

辨了半天,终于认出几个字,顿时乐不可支,把打火机揣回口袋,又把手机拿出来。

准备把字拍下来,带回去拿给公主认认。

猛听得孙威大叫:老俞,小心!不等反应过来,便觉得背后恶风不善,有什么东西向我扑过来。

此时我身子悬空,只凭两根手指支撑体重。

根本躲无可躲,危急之中,身子硬生生扭过来,不管攻击我的是什么,爷爷面对面跟丫拼了!我的面前,是一条巨蟒,身子粗得跟头号大水缸似的,身上覆着黑色金花的鳞甲,泛着油光,腹部雪白。

三角形的脑袋有磨盘大小,头上两个隆起的包。

像两只角一样,歹毒的绿眼睛像俩探照灯。

张着血盆大口,喉咙黑乎乎整个就一下水道,两颗巨齿獠牙足有一尺多长,吐着红红的信子。

一谷臭气熏人欲呕。

*,我终于知道那个曲里拐弯的字代表什么意思了!绝对是蛇!也不知道它妈的这家伙有毒没毒!眼看巨蛇火红的舌头舔到脸上了,我连惊吓带恶心。

一哆嗦,直接把手机扔进它嘴里,不小心还把手机铃声按响了。

手机唱着歌向着巨蛇的嗓子眼滑下去。

形容人们惊吓过度的时候常常用倒吸一口气,巨蛇可能也有这毛病,我只觉得从它的方向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身体不由自主被拖拽向蛇口。

我抬腿猛踹它左边那颗獠牙,这死蛇的牙还挺结实,被踹了两脚根本没咋地,反而激怒了它,将头一摆,对着我拦腰咬下来。

此时我是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我*!丫也太狠了!哥们这一米八多大个子,合着是给你预备玩腰斩的!孙威在上面一看情形危险,急眼了,大吼一声:老俞!纵身对着蛇口就跳下来,半空中眼疾手快,张手抓住蛇的一颗牙。

游牧之神手打。

那蛇突然被抓住牙齿,吓了一大跳,身子突然往下收缩,我急忙右手一捞,却只来得及抓住孙威的裤腿!老实说,蛇没把我吓着,却被孙威这一跳给吓得魂飞天外,破口大骂:威子你他妈有病啊!给我殉情咋地!这当口,我只希望这条蛇没有蛀牙,否则牙齿一松动,孙威就危险!别废话了!快上去然后想办法救我!孙威抓着蛇牙大叫,蛇正拖着他往潭下缩。

我上去你个头!我就左手两根手指搭在石头上稳身,右手还得跟巨蛇拔河救人,怎么能上去?巨蛇力量极大,别说我只有一只手能用,现在我就算变成哪咤,长三头六臂,是不是能抢得过它也没一定!右手上传来的拖拽之力越来越强,更糟糕的是,因为着急,掌心全是汗,再加上热力融化,左手点金指扣住的那块石头越来越滑,眼看就要脱手而去……哥俩应该怎么办?我浑然没了主意,急得一脑门子汗。

哎哟哎哟!我裤子让你拽下去了!孙威这小子真不知道死活,这会儿居然还关心裤子!*!谁爱看你走光啊!我回嘴骂他,忽觉右手一松,嘶啦一声,手心里多了半条裤腿,孙威脱离我的掌握,呼的向下沉去。

我再也顾不了许多,借着力量用空身子荡回之际,双脚在洞壁上一蹬,扑了出去,在举蛇身子没入黑暗之前,跃到蛇头之上,伸手抓住它另一颗獠牙。

下巴上挂两一百多斤的大称砣,那蛇再有劲也支撑不住了,忽悠就落下去了。

只觉眼前一黑,身子迅速下沉,脑中微微一晕,竟然有点乘电梯刚启动时候的感觉,这下降速度也太快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噗的一声,身子已经落到底了,虽然没被摔死,但也墩够呛,眼前一阵冒星星。

我伸手一摸,着身之处虽然冰冷湿滑,但却带着特殊的软韧。

我脑袋被墩的全是乱码,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不像潭底烂泥呀!孙威哇哇大叫:蛇!咱们掉在它的身上!我用力晃晃头,发现那只拖我们下来的蛇已经打成饼状,一圈一圈的,蛇头缩在身体中心,我和孙威在它身上摔的半晕不晕,却都没松手,仍然一人抓着它一颗牙。

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这是个很大的空间,按正常来说,应该是水潭的底部,也不知道有多深,从水潭上往下看的时候,看不清,现在从下往上看,仍然什么也看不见,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光线,这里并不黑暗,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地面上有散乱的尸骨堆积,有人的也有动物的,*!这丫的到底吃多少人哪!完了,掉在这个漏底坛子里,我们哥俩想逃出去,势比登天!对了,不止我和孙威,还有阿呸!环视四周不见阿呸的影子,这家伙跑哪去了?不是被怪蛇吞了吧?想想它落下时那一声惨叫,没准不是失足落下,而是被蛇吸下去的——这样一推断,阿呸小命还真是悬!一时间心里哇凉哇凉的。

U憂书擝 uUTXt。

cOm 诠汶子扳越渎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九章 腹中行 字数:5400最初的惊吓过后,那巨蛇很快恢复过来,蛇头又高高昂起。

我和孙威撒手不及,再次被带上半空,瞄瞄脚下,足有四五米高度,我用力在蛇下巴擂了几圈,人家丝毫没当回事,唁唁的吐着信子,大脑袋左摆右摆,想把我们甩下去。

孙威撑不住了,双手一松,摔了出去。

我也给甩得头晕脑涨,情急之下,用力扳住蛇牙,双臂较力,来个后空翻270度,一个跟斗倒折进蛇嘴里。

大蛇一看食物自动送上嘴里,上颚立刻咬将下来。

我被从蛇喉咙里喷出来的腥臭气熏得差点吐出来,心一横,说啥也不能顺顺当当让它吃了!坐在蛇嘴里,双腿盘住蛇牙稳着身体,左手来个董存瑞炸碉堡式,托住蛇上颚,巨大的力量压得我胸口闷热,简直就要喷血了。

在身上一划拉,除了打火机,腰带上还有一串硬物,顿时心中一喜。

这是一串钥匙!包括我家的、我父母家的、办公室的、汽车的,有十几把。

钥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钥匙环上,还有一把小型的瑞士军刀!有刀在手,一瞬间我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英明了!因为一直用龙颜短剑,这把刀平时多用来启瓶盖开罐头啥的,然而现在,这把仅仅5.8厘米的迷你瑞士军刀,却成了我手中惟一的武器!我单手费事的把刀摘下来,用口咬着打开,先在巨蛇的信子上扎了一刀!妈的这东西实在太讨厌。

非礼我半天了,在我身上舔来舔去不算,还弄得我一身腥乎乎、湿答答的涎水!这一刀可惹了祸了!耳听得巨蛇喉咙传来愤怒的嘶嘶声,它深吸一口气,一股超强气流。

吸着我向它嗓子深处滑落。

惊惧之下,我也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就掉进食道。

眼看着就要滚下去与手机顺利会师。

我不甘心束手被吞,手刨脚蹬。

想要抓个什么东西稳身,可是巨蛇的食道光滑湿腻,根本无处着力,只得拼死把军刀捅进食管壁——能卡到食管中间也比吞进胃里强!可是这把军刀实在太短,一刀下去。

对巨蛇来说,多半就跟被鱼刺卡一下而已,随着它有规律的吞咽、收缩、滚动、缠绕,我被挤压得全身骨骼欲碎,几乎连胸中的最后一丝气都被挤出去了,眼前一阵发黑,几欲晕去。

妈的!早听说蛇胃是长条口袋,吃东西要先吞进去,想方设法把食物挤成条状,然后再消化的!今天咱算是亲身体会了!不过听说蛇消化比较慢。

一般也得个五六天的,要着这样哥们估计还能挺几天。

可是在蛇肚子里活着的滋味就舒服吗?就算到时候不被这条巨蛇给挤死。

亲眼看着自己的腿、手臂、身体一点点消化没了,只怕也得精神崩溃而死!不管怎么死吧,反正都不是好死!就算死咱也要死得英明神武!绝对不能给它白吃,兔子死前还得蹬蹬腿呢,老子咽气之前,先撑死它!再说老俞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挂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翻身返本的机会。

我抓着小军刀不撒手,扎在蛇的食管上,随着自己被慢慢的咽下去,一直往下剖。

听说蛇吞活物都是把活物咬死或者勒死之后,从头开始往下吞的,就是怕食物活着弄坏它的食道。

今天它算是失策了,一不小心吞了一个大活人进去,就算被鱼刺在娇嫩的食管上划这么长的口子,只怕也得疼死了吧?我就不信这蛇不长痛感神经!巨蛇显然神经俱全,我被紧裹在它肚子里,感觉到它的挤压和缠缩的动作越来越有力。

此时估计自己进胃了,身周全是粘糊糊的液体,发出刺鼻的味道,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空气重浊不堪!我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血往头上冲,脑袋胀得顶平时三个人,四肢越来越没力气,难受的要命,真想立刻晕过去!我只怕等不到被它缠死挤碎了,先要活活被它的胃气熏死、憋死!喵!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凄惨恐惧的猫叫!阿呸!我霍然一惊,蛇胃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喵呜!又是一声。

这声音虽然微弱,却近在咫尺。

的的确确是阿呸的声音!*!她果然也被这条贪吃蛇吞了!阿呸!别怕!我来救你!我努力把手臂抬起来,此时此刻,我不但要救自己,还要把阿呸——洛蓝带出去!我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别看它个子小,人家那也叫刀!有刀就好办了,咱给这条蛇来个从内到外的活体解剖!嘿嘿!这死蛇幸亏没听说过孙悟空和铁扇公主的故事,否则说啥也不敢活吞了我!原来老天爷让我被蛇吞,不是让我来送死的,而是来救阿呸的!要不怎么我就恰好带着一把小刀呢!天意啊天意!我一边感激老天爷,一边在蛇胃里选了个地方,卖力的猛挖,其间血腥龌龊不一而足,反正咱是大干快干,克服种种困难开展自救活动,具体自也不必细表。

巨蛇疼得不住翻滚,四处乱撞——爱撞不撞,反正我在它肚子里受不着皮肉之苦,只是它疼得打滚给我增添不少工作难度,在差点晕车的情况下,好几次找不到挖的地方,白做无用功,只能重新选址——估计蛇胃都快让我挖成筛子了!跟它滚了几回之后,我也学乖了,左手掐住蛇胃壁,用右手挖洞。

哈哈!任尔东南西北滚,我自巍然不动!蛇虽然大,但其肚子应该没多厚,可惜工具不顺手,而且施展不开手脚,蛇腹中又太黑——难怪人们老说腹黑腹黑,原来是打这儿来的——我看不见阿呸,但她一直不时喵喵叫着,仿佛喊加油又仿佛告诉我她很安全,不用为此分心,不过我也快坚持不住了,蛇胃内空气质量太差劲了,到后来我基本都没什么知觉了,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只是本能的一下一下挥动手臂……终于,一股新鲜的空气透进来,我顿时精神一震,睁开眼睛,蛇肚子上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微微的亮光透了进来。

我差点热泪盈眶,妈的!以为自己这辈子见不着天日了呢!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涛哥宝哥、感谢联合国……虽然曙光就在眼前,可碗口大的洞我是钻不出去的,只得再加把劲顺着洞往下剖,这个时候巨蛇已经不动弹了,它妈的!我让你牛叉,被开膛了吧?没脉了吧!回头非就此写一篇论文不可,题目就叫——《论如何在蛇腹中求生存》。

眼看蛇腹上的洞差不多了,我招呼一声,阿呸,快走!一只怪物嗖的从我身边窜了出去,身上东一块西一块仿佛患了斑秃——晕!这是阿呸?怎么这么惨?毛呢?钻出去一看自己,满身黄黄绿绿的粘液、红到血、碎的肉块……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被蛇胃的消化液腐蚀成乞丐装,都快不能遮体了——大晕!在蛇胃液里泡的时间太长,不是被胃酸毁容了吧!听得前边有嘭彭的捶打:我*你妈!*你妈!你吃老俞!我*你妈!让你吃老俞!我奔过去一看,巨蛇的头倒在地上,孙威正疯了一样的在上面拳打脚踢,边打边骂,蛇头没咋地,他拳头肿起老高!威子!别打了,我没死!连叫了两遍,孙威恍然未闻,仍然边骂边打。

我只得上去按住他:威子,我活着呢!没死!孙威满脸是泪,愣愣的看我半天,小越?你没死?忽然扑上来狠狠的在我胸口捶了一拳:你***是人是鬼!我明明看到蛇把你吃了!*!那是它吃我么?那是我用的一计,故意打入敌人内部,从里面瓦解它!又***瞎吹!不吹牛你会死啊!孙威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在脸上抹了一把,偷偷的把眼泪擦去。

我没有说破,心里真的很感动,孙威,我一辈子的好兄弟!!喵的一声,阿呸跳过来,钻进孙威的怀里。

孙威低头一看。

大喜:洛蓝!你跑去哪里了?下来就没见到你!幸好你聪明,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唠唠叨叨中再仔细一看。

顿时大怒:*,谁欺负你了?怎么成这样了!阿胚喵的一声,钻进他肩上斜背包里——这是孙威特意为她量身定做的安乐窝。

他一向不离身的——八成它是看自己身上没毛,怕羞了!我也没敢乐:没啥!洛蓝和我一起都是进蛇肚子玩无间道去了!你没看我也这德性嘛!孙威把自己的外套扔过来,我接过穿上:我小时侯看过一本书。

说巨蛇的眼睛是夜明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脑袋被蛇咬坏了。

童话也信!印度人是把夜明珠叫做‘蛇眼石’的!还记得不?当年咱们玩传奇,我还有一个极品蛇眼戒指呢,魔法1-4,魔防1-4……切!那只戒指还是我打的呢,到你手里没几天就被爆了……哎。

我说,你怎么又扯传奇上头去了!孙威在蛇头上踢了一下,你别指望蛇眼戒指了,这个大脑袋,眼睛都让我凿瞎了!我被摔在地上看你掉进它肚子,就跟丫拼了!顺手在地上划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棒子,趁这蛇不知道为什么满地打滚,扑上去扎它眼睛里了!好嘛!结果差点被它卷住缠死!幸亏我跑得快,丫身体又不大不灵活,否则我就跟你作伴去了!我一蓝。

蛇左眼上插着一根大腿断骨,连血带混浊液体流得哪儿都是——这肯定不是夜明珠了。

就算真的是,伤成这样也成残品不值钱啦!蛇的右眼也是混浊一片。

这蛇有白内障?我问。

孙威哈哈一笑,从包里掏出他的防身二宝之一——那装满胡椒粉、辣椒面又添加麻醉剂的双头防狼喷雾器——晃来晃去的显摆:这里头的东西,我全招呼进它眼睛了!还多亏你在它肚子里搞策反,要不我哪挨得上边啊!*!有法宝你不拿出来用,还让我来个蛇肚历险记!我一把抢过防狼喷雾器揣自己怀里。

这条蛇太倒霉了,吃我一回容易么?结果被我在里面折腾,孙威在外面折腾,看看挂了吧!下回投胎,别长这么大个了,尾大不掉的,容易从内部攻破!嘿嘿,那会儿不是着急,没想起来嘛!孙威说:回头我一定加强心理素质训练,争取下次碰到意外,不掉链子不麻爪……我不耐烦听他贫,打断说:这身蛇皮不错!带回去硝制了,能做身好装备!跟人一说是咱亲手打的,多牛!这个主意挺好,我一会儿去剥下来!孙威从我手中接过瑞士军刀,用指肚试试钢口,不太满意:刀不太凑手,将就了!你别把皮剥坏了,回去就没用了!我也就那么一说,他还当真了。

切!哥哥我天生就是玩刀的!这话不算吹牛,孙威是妇产科医生,开过的膛、剖过的肚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剥张蛇皮玩似的。

我们两个躺在地上闲扯,刚才和蛇玩命,力气透支,都有中要虚脱的感觉,因此虽然事情紧急,也不得不先休息下恢复体力——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呢!又歇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渐渐有了力气,我站了起来:我转转看有路没,咱得想办法出去!不管是上去还是下去,反正不能坐在这里观天玩。

孙威也一骨碌坐了起来,摆弄着小刀,竟然真的去剥蛇皮!这傻蛋,也不想想,这么大条蛇,剥下来的皮我们拿得走么?嘿嘿!先不提醒他,非等他忙活完了,无处可带的时候再气他几句不可。

喇叭形的山洞,从下向上慢慢收小,这哪是水潭,分明是个坛子,想上去我还真是没辙!唉!既然上不了天堂,那就下地狱好了!我在潭底四处溜达,潭底是厚厚的淤泥,也不知道积了多久,软沓沓一踩一陷,刚才我们跟巨蛇那阵折腾,把地面搅和得狼藉一片,有的低洼地方竟然出现一米多高的坑,我不禁暗自庆幸,幸亏现在是冬天,表面多少冻上些,不然和走在沼泽里有啥区别?倒霉!这么厚泥,就算潭地有出口也被盖住了!***,想来都怪在上面刻字的人,你说你缺不缺德啊?好么丫的在那鬼地方刻字,这不存心害人嘛!看地上这层骨头,没准就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好奇心特重,天旱水少或者什么其他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刻的字,伸着脖子看,然后被蛇弄下来的……有点奇怪哦,按说这水潭全*雨季山溪水蓄满的,淤泥应该不止这么多,可是潭底能泄水,则淤泥又不应该积这么厚的。

此外,潭底就算找不到出口,总能找到泄水道吧?还有一点,上面的字,虽然咱不太认识,可也证明这潭绝不简单,可是我都在潭底转了好几圈,竟然什么人工痕迹也没发现!Uu书盟 uUTXt.CoM 全纹子版月渎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章 双头蛇 字数:5189我不禁有些泄气,走了回来看孙威怎么拿一5.8厘米的瑞士迷你军刀剥蛇皮。

餐馆杀蛇,一般是先把活蛇敲晕,或者直接剪去头,控净蛇血后,从蛇颈处用力撕下整张蛇皮,剥出来的蛇白中透粉,十分干净好看,而金环蛇、赤炼蛇自尾向头剥离蛇皮比较容易。

还有一种杀蛇方法是从蛇颈部用剪刀通到肛门,从肛门以上约两厘米的部位剪掉蛇尾,然后从上而下直接撕下蛇皮即可。

以上方法皆不使适用我们这条蛇,它太大了,一身鳞甲坚硬异常,要想弄掉它的头往下撕皮,估计得预备特大号铡刀,要有《电锯杀人狂》里那种电锯就更好了。

孙威并没有在蛇头上打主意,他右手握刀顺着蛇腹部的豁口划下,边划边撕蛇皮,虽然蛇皮坚硬,但瑞士军刀倒也锋利,并非我想象中的困难。

老俞,别站那扒眼儿,帮把手,奇怪,蛇死了不挺尸吗?这家伙怎么还盘着?可不,巨蛇死了之后,上半截耷拉在地上,下半截还是盘成大饼状,令人纳闷的是,即使刚才我在它肚子里挖门盗洞的起劲折腾,它疼得翻来滚去,竟然都没有离开原地!我顿时来了精神,上去抓住蛇头就往后拽。

巨蛇体形实在太大,死沉死沉的,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点一点把它拽直了,终于传来哗啦!一阵异响。

老俞,快来看!孙威嚷。

我急忙过去查看,巨蛇的身下是一个白玉石台,怪不得它总是盘成饼状,原来身体竟然有四分之一被巨链锁着。

锁链一共七条,从上到下排列,穿过蛇身。

另一端锁在石台上,也不知道巨蛇在这里锁了多久,白玉石台都被它的身体磨出盘状的沟纹,足有尺许深。

锁蛇的链子粗如儿僻。

乌中带紫,一点水锈都没有,也不知道锁在蛇身上多少年了,已然和蛇的身体长在一起,伸手一摸,触手微温。

威子,这几条链子说不定老值钱了,似乎是紫金的!我虽然没见过紫金。

但却在书上看到过描述。

紫金?孙威立刻两眼贼亮:《西游记》老唐的饭碗就是紫金的钵盂,后来还跟佛祖换来不少真经,咱回头把这链子弄回去,也做套锅碗瓢盆用用!他伸手去拽,把链子弄得哗啦啦响。

要是连你都拽得动,这大家伙早就跑了!我也拉过一条链。

不过却没傻得往出拽,而是用来敲打石台,石台发出啌啌的声音。

这下面是空的!把一条大蛇用价值连城的紫金锁在潭底,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古怪了,而且下面居然还是空的……真是越来越诡异了!在民间传说里,一般保存天地至宝的地方,才会有灵兽守护。

古人说,三丈为蟒,七丈成龙,这条破蛇足有十几丈长。

就算不是神龙灵兽,但也相当罕见了。

那么这条蛇是在守护什么?细看之下,那七根紫金链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钉入石台的,这就不仅是单纯的禁锢,还用了某种镇咒法术。

我把石台上的土清理了一下,发现东北角的石台已经碎裂,石头的茬口很新,像是刚断不久,来不及深究是什么原因把这个本来挺结实的台子弄裂,急忙扒掉碎石。

一股雾气扑面而来,下面显出一个幽暗的洞口。

威子!我叫他。

把电棍给我!孙威凑过来。

在背包里把电棍拿出来,我接过来顺手把防狼喷雾器还他。

打开照明开关,一道雪亮的强光射向黑洞。

洞内,是一条青石漫步踏道,每往前移二三十厘米距离,就深一点,一直向下深入,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怕里面空气状况不好,我和孙威等了很长时间,估计气流差不多把地道里的雾气吹散了,才小心翼翼的下去,慢慢的向前走。

地洞里道路泥泞,水痕斑然,潭水无疑是在这里退走了。

我边走边拿电筒四处查看,这里不是天然洞穴,而是人工建造的,踏道、穹顶和墙壁是一种黑色的石质,在墙壁上还有白色石料镶嵌的花纹。

一侧的墙壁下建有排水口,想来修筑者也预防会有水流进来,因此一早做了打算。

往前走了大约一千多米,路到尽头,出现两扇白玉石门,石门上雕刻着古朴的浮雕,上部是一只凤鸟,翼张羽舒,甚是华丽高贵,下部是一头雄狮,鬃毛皆乍,神态威猛,只是凤狮都是在背景的火焰云纹中,也不知道象征着什么意思。

我试着推了推,非常沉重,孙威也上来帮忙,哥俩拼命往前顶,累得差点吐血,那门也纹丝未动。

然后我们又试着往外拉,想方设法拽了半天,仍然没有动静。

*!赶上铜须门了!孙威累得*在门上直喘气。

要是咱有炸药就好了!难道这门是封死的?我对着门左看右看,两侧石壁上方,各有一个突出的平台,一尺半见方,上面放着一对人俑,应该是用来安置火把巨烛之类照明设备的。

我后退两步,腾身而起,左手搭住平台,引体向上,仔细观看。

那人俑灯奴有一尺多高,青铜跪像,衣纹式样朴拙,面目栩栩如生,头顶开洞,火把或者牛油巨烛可以放置其中。

这青铜灯奴要是商周时期的可就太值钱了——不过凭我这点历史和文物鉴赏知识,哪里能凭灯奴的衣纹、铸造技术等等认得出来这是商周还是春秋战国的,知道是青铜器就不错了!忍不住伸手去摸,想拿过来仔细看看,一扳,没动,再扳一下,还没动。

不会吧?就算是青铜的吧,我也不至于拿不动啊!难道下面锈死了?我手臂较力,抓着灯奴左摇右晃,想把它扳活动了拿下去给孙威长长眼。

顺时针拧几下,不动,又逆时针拧,灯奴微微一动,有门!我加把劲继续拧,灯奴缓缓的转动,竟然和拧螺丝一样,慢慢向下沉去。

啊哟,情况不对,这不是什么机关埋伏吧?这地方一直在水面下,虽然密封着,但也潮湿的很,机关居然还能使用,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刚想喊孙威小心,便听喀啦,咕咚两声,然后孙威在下面喊:死老俞你干啥呢!他妈的差点摔死我!。

我向下一探头,两扇石门已经吊到上面去了,孙威*着门待着没留神整个人跌进门里。

我又惊又喜,怪不得这破门怎么推怎么拽都没动静呢,原来是上下方向开启的。

急忙跳下来,拿手电往门里一照,没看到孙威,晃眼瞥见两盏绿幽幽的灯和一个三角形的大脑袋,差点被惊掉魂:威子!吓得声都变了。

这三角形大脑袋实在太熟悉不过,就在不久前,我还打那儿进去来一次不愉快的蛇腹之旅呢!苦也!怎么就没想到上面那蛇不是鳏寡孤独呢!怎么了怎么了!孙威直着从门里蹦出来。

蛇……蛇!我指着里面说,嗓子都变哑了,依这时我们俩的体力,要是再来一条那么大的蛇,就得直接交代到着!*!那还不快跑!孙威二话不说,拽着我就往外跑。

跑出二百多米,身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俩又慢慢的停下来。

孙威喘着粗气,问:怎么没追上来?老俞,你不是看错了吧?废话!你要是进蛇肚子一回,还看错它吗?我没好气的说:没准这家伙也被锁着,想追却出来呢!嗐!要那样咱俩还跑什么!我一想也对,妈的都让丫吓破胆了:走,回去看看!我们又蹭回到石门外,壮着胆子拿手电往里一照,同时做好随时拔腿飞奔的准备。

这下看清楚了,没错,在石门里面,确实有三角形的蛇头。

它不仅比上面那只大了许多,还胜在数量上——门内不是一只蛇头,居然是一对!我跟孙威又吓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

心凉了半截。

从水潭上面逃生无路,本以为石门里别有洞天,不图有什么金银珠宝的,只求有条活路让我们哥俩出去就行,可是现在,别管里面是什么,都让门口这二位蛇爷堵住了!好在二位蛇爷似乎出不来,我跟孙威蹲在门口商量对策。

我看着右手电筒。

沮丧的说:这要是把冲锋枪多好,甭管多大蛇,直接就把它突突了!给你冲锋枪你会用是咋的?这辈子仿真枪都没碰过,还冲锋枪呢!孙威没好气,然后开始盘算在这潭底安居乐业:上面那条蛇,如果省着点。

够洛蓝咱们三个吃一个来月的,一会看看怎么保存起来,虽说是冬天,蛇肉时间长了也不新鲜……我苦笑:你还真是乐观,上面那条蛇吃完了怎么办?孙威一指门内:吃完了换它哥俩吃咱们!佛祖舍身喂虎!咱舍身喂蛇,这是什么精神?革命主义精神!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丫可能神经错乱了,嘴里叨叨咕咕唐僧念经,我实在忍无可忍。

站起来向门里走去:*!我现在就让蛇吃了吧!省得被你的絮叨逼疯了!孙威假意扑过来抱住我大腿,很文艺腔的喊:老俞你不要去!我用力把腿抽出来,嚷道:放开我,让我去喂蛇!孙威伸着头向门里瞪了半天,忽然跳起来:要死咱俩个一起死,在蛇腹中永生!大把向门里走去!我一把将他扯到身后:不许跟我抢,我走先!向门内晃着手电观察半天,终于小心翼翼的迈了进去。

门内,那两个巨大的蛇头,对我们视若无睹。

木然的对着大门,一动不动——事实上自打我发现它们以来,就一直没动过。

老俞,这东西不是在黑暗中待久了。

视力退化了吧?蛇本来也不是用眼睛看东西的,人家身上天生有红外线感应装置!此时离近了,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两个蛇头都是黑色的,上面还有白色的花纹,一个张着大口,利齿森森,一个却闭嘴吐着信子,蛇头往下数米之处,身子并生在一起……*!果然是假蛇!孙威骂道。

就知道你小子突然寻死觅活的,绝对是有问题!没错!这蛇是石雕的,而且还是双头蛇石雕,只是雕刻的栩栩如生,蛇睛不知道用的什么物,在手电的照耀下闪着幽幽的光。

嘿嘿!我可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我大言不惭的吹嘘:不管真的假的吧,不能不承认,咱是明知山有虎——呃,明知洞有蛇,偏向洞中行!打着手电四处乱照,却大失所望,这里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的建筑材料与外面的甬道一样,可是室内却空荡荡的!没想到费劲巴力弄个石门,里面除了这双头蛇雕,居然什么也没有。

没法子,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蛇雕上来,它伫到这儿代表什么意思呢?古代传说见到双头蛇者必死,还曾有一个叫孙叔敖的古代名人,小时候见到双头蛇,以为自己会挂,却惟恐别人又见,便将蛇打死埋了,一时传为美谈。

那么,这双头蛇是放到这儿吓唬人的?警告来人进门者死?这个地下密洞的建造中,不会像我想的这样脑残吧?游牧之神手打。

这条蛇也是盘着的姿势,不过与上面吃我的那条蛇盘饼不同,它是整体一块大石,盘柱而雕,连只蛇头,张着大嘴很打哈欠似的那个正对着门,而闭嘴伸舌头的则朝向略偏西北。

老俞,帮我拍几张照!孙威把手机丢给我,踩着蛇身一圈一圈的慢慢爬了上去,坐到蛇头上,伸着两根手指,很土气很夸张又很自恋的摆个姿势,一般国人照相都有这毛病,喜欢乱攀乱爬。

我一下子想起来在燕山绝脉下面,他也是要我帮忙和人皮虿囊拍照,结果一下把虿囊捅漏了,后来就不小心把公主带回北京了。

喂!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有了打开石门的经验,我觉得这双头蛇可能是什么机关。

赶紧喀嚓喀嚓拍了两张,快下来吧你!孙威却不下来,伸着头向蛇像的喉咙里面看:咦,这蛇是空膛的!uu書萌 uuTXt.cOM 全文吇坂越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一章 鎏金匣 字数:4030我一听,也比较好奇,便跳上去一看,果然如此,蛇喉里黑洞洞的,还有微微的凉风,这证明石蛇体内是掏空的。

分明是一条通道。

光溜溜的蛇喉盘旋向下,很像回旋式滑道,我心里直低谷,这谁敢进哪。

玩过滑梯的都知道,这玩意滑下去容易,上来难,尤其像这样角度极窄又一圈一圈的,如果没有辅助工具,基本上只要下去,就别想上来。

如果这个大嘴蛇头下面是通道。

那另一个是什么呢?我纵身一跃,跳过去,这只蛇头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抿着樱桃小嘴,一条细长的信子在口里弹出,如果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应该出在蛇信上。

我趴下去用手电照着蛇信,黑色材质,又细又长,前端分叉,向上扬着,与蛇吻相连处不过半尺,年深日久被灰泥封死,也看不出有没有缝隙,不过如果蛇信与头部是一体雕刻的。

舌根那半尺相连绝对支撑不住整条蛇信的重量。

我从蛇头跳到蛇信上,又蹦了几下,蛇信禁不住这么折腾,突然向下一沉,出其不意。

我差点被闪了下去。

倒!又把什么机关扳开了这是?只听孙威哇:的一声大叫:发财了发财了!老俞快来看!咱们发财了!声音沉闷却充满狂热。

啥!咱们‘又’发财了?我骑在蛇信上。

不太热切。

有了长白山和湘西的两个宝藏只许看不许拿的经历。

我对发横财早已经死心,那些东西,再价值连城,对我来说也不如手边挺括括的人民币有用。

一回头。

找不见孙威:威子你在哪儿呢?肚子!蛇肚子!孙威的声音从石蛇内部传来。

这下面是间石室,你快进来。

蛇腹石室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微一犹豫。

虽然担心进得去出不来,不过反正在外面一样没路可走。

还不如下去看看。

于是又跳回先一个蛇头。

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到没像我想象的那样一滑到底,在蛇腹外侧,凿有一排半尺左右的小阶。

类似旋转楼梯,上下虽然不特别方便,倒也不会出不来。

我在蛇腹中大约之转了三四个圈子,就到头了,又是两扇石门左右打开,没等进门便看到金碧辉煌,晃得我闭着眼睛适应了半天,才能睁开。

这个房间大约有二百多平方米,屋子从地面到墙壁、房顶。

全是用金砖或银箔覆盖着,壁上镶着珠子,在手电的照明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整个房间显得金雕玉砌,富丽堂皇。

除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屋子里还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青铜器、玉器、金器、瓷器、漆器……孙威坐在地上。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眼睛都不够用了。

我也眼花缭乱,看了般天,才想其一个词金银铺地,这在过去是迎接至高无上的佛祖光临才有的待遇。

哇靠!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有这么高的规格!石室正中,放着一座很大的白玉床,四柱上雕着雄师,帐幔如丝如锦,累累低垂,将里面遮盖的严严密密,什么也看不见。

这床上会是什么呢?最大的可能,会是一具尸体或者骸骨。

看床柱雕刻的狮子,男尸的可能行比较大。

我实在压抑不住好奇心,走上前去,将长子撩开一角,顺手又在指端捻了捻,料子柔韧异常。

绝非普通丝帛,有灿灿的金属光芒。

想起古代有一种工艺,能把黄金抽成极细的丝织进布料的,估计就是这玩意。

这个时候无暇细究,把帐子掀了起来。

令人失望的是,帐子里面的玉床之上,却只放着一枝银枪和一副堆叠整齐的甲胄。

银枪的枪缨已朽怀了,枪身过丈,镂有火焰浅纹,鸡蛋般粗细,一条金线盘枪身螺旋向上。

应该是增加摩擦防止手滑的。

枪头如蛇,一尺多长。

锋锐处是深褐色,虽然年深日久,仍可感觉到枪上带有凛冽的杀意。

我拾起来抖个枪花,感觉很沉,没把子力气休想舞得动它。

银盔放在铠甲上面。

头盔后部有护颈的顿项,我拿起来看看,沉甸甸。

又拎起银甲。

入手分量着实不轻。

铠甲式样比较繁琐,护肩护膝俱全。

身甲长约及臀,胸前与背后各有金属圆护,虽然蒙尘。

但仍可看出从前打磨的极为光亮。

盔甲下还压着一条银腰带,上面纹路清晰,镶嵌着进给的银质饰品,带扣完好。

我抓抓头,记得小时候曾经在小人书上看过不少中国古代盔甲。

这种铠甲式样应该叫做明光铠,因为那两个圆护和镜子似的,在战场上会反射阳光扰乱敌将视线,故名。

是两晋和北朝时期将士常用的。

这是哪位古代将军的遗物?看盔甲和枪的重量,绝对是一位猛将!想起这副装备陪主人纵横沙场,一时有些心动神驰。

自从掉进潭底,我一直觉得云里雾里,新闻五要素(何时、何地、何人、何事、何故),可以说一个也没搞清楚。

现在看到这副盔甲,貌似可以把时间确定在两晋南北朝时期了。

就算不对,也差不了上下一千年,嘿嘿。

从断弓杀掉到潭底,从潭底石台到地下通道,从地下通道进到石室,从石室蛇雕腹部进了这个房间,里三层外三层,一环套一环,怎么跟八重宝函似的!想到八重宝函,我心里一亮,这不就是个放大的八重宝函嘛!只不过外面的包装,不是直观上的盒子而已。

八重宝函层层相套,是古代用来盛放舍利等极为贵重之物的,可是这一层,只有这副甲胄,就算穿着它的主人生前功高彪柄,也不应该用放大版八重宝函保护,难道这屋子里面还有其它秘密?孙威爬起来抱住一个两耳三足的青铜锭鼎乐得合不拢嘴。

抱了半天没抱动,恋恋不舍的放下。

又去拿一个兽纽青铜镜。

接着又相中一个淡碧如远天的瓷瓶,然后去抓一个玉壶……我鄙视的看看他,这小子。

被宝贝晃花了眼睛。

最后非落个熊瞎子掰棒子不可!不过……这些东西要是能运出去,得引起多大的轰动啊!威子。

捡两件轻便又值钱的东西拿得了,多了咱带不走!哪个值钱?孙威头也不回,坐在地上抱着一个鎏金宝箱在那想方设法的撬。

这个——这些东西既是宝物又是文物。

价值还真是不好判断!痛下决心,回去非恶补古董知识不可,奶奶的。

这么多好东西放到面前眼睛都不识得,我也太逊了!你干嘛呢?我走过去看他撬箱子。

来。

帮我把这个弄开!我过来看看,这箱子两尺见方,是纯金雕铸,箱顶铸有一只雄师座像。

箱身上面镶慢红宝钿、绿宝钿、翡翠、玛瑙、绿松石等各色宝石。

四面箱角镶嵌珍珠宝石花朵。

华丽精美。

箱子被一把金锁锁着,孙威弄了半天都打不开。

要不算了吧,外面这些东西就够你拿的,别费那个事了!我也不是非拿不可,我就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孙威说:老俞,你说这里面放的会是什么呢?天地至宝?仙丹妙药?还是九阴真经、葵花宝典这类的?去你的,这都哪跟哪啊!就算有仙丹妙药,估计也过保质期了!还葵花宝典,真给你你练啊?话虽如此,但听他这样一说,我也动心了:你这么开可不行,古代人比较小家子气,放宝贝的盒子都有机关,无知莽夫一打开,立刻喷出毒水、药箭、钢针、飞刀什么的!对这些歪门邪道,咱虽然尚未亲眼见过,但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孙威一听,立刻离开箱子好几步,不错。

我一时财迷心窍,都忘了这个茬了!我先想办法把箱子卡住了,然后走到玉床边,拿起银枪,伸过去用枪头别住箱盖上的锁扣,双臂较力开始撬——此实乃破坏之举,不过谁让咱没别的招了呢!一、二、三!只听喀嚓一声巨响,简直山摇地动。

我一个没站稳。

直接就坐地上了。

第一念头是箱子里有火药。

被我引爆了。

抱着头一个就地十八滚,躲到玉床后面,可如果真是炸药爆炸,躲到床后有个屁用。

孙威惊得一缩脖子,跟着我滚到床后,趴倒地上眨眼睛:老俞,咋了?把雷招出来了?我一愣:你说是雷?不是爆炸?定定神,不错,刚才那一声巨响,确实不是爆炸,除了声势惊人,根本没有爆炸产生的火焰冲击。

耳听得稀里哗啦之声,室内的宝物坠地的坠地,倒塌的倒塌。

孙威咣咣给我两拳,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一下让你毁多少东西!我大人大量,没时间跟他一般见识。

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不对,刚才那确实是雷声,大冬天的打雷预示着什么?似乎有种说法叫什么雷见雪,人死绝的,可是那雷——不像是天雷,而是……我蓦地跳起来,向石门跑去,踩着蛇腹的石阶。

就往上爬。

孙威急忙跟在我后面:怎么了?你尾巴让人剁了?威子,搞不好咱们被活埋了!我语调沉痛的告诉他。

那声打雷不是自然产生。

根本就是法术招出来的。

而且,这已是今天第二次听到。

第一次,我跟孙威正在密林里对孟盁逼供,初听到巨响还以为是瓦斯爆炸,顺着声音找到断弓杀的箭头位置,却发现根本就是法术造成潭水黄泉倒卷,此后我们哥俩就进这里来了。

现在是第二次听到。

听那动静,我心里真的有点恐惧,因为我跟孙威此时深入地下不知多少米,万一那雷再把什么劈倒了。

把水潭填上,甚至再把倒卷的水整回来,则此地就是我们二人一猫的葬身之地。

听我简单一解释,孙威也面如土色,呆了半晌。

强打精神开玩笑:这个地方葬身我看也将就。

虽然比不上秦始皇陵,可也比住一只小匣子蹲八宝山强!那是,说不定过个百八十年,咱还能被养成俩僵尸,那可就威风了!说着话。

我的头已经从蛇口里探出来,因为蛇头正对着外层石门,所以通道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我们下蛇腹密室之前,这一层的空间,本来是漆黑的,可是现在,不但金光灿烂,还多了两个人!我一见之下,立即缩回头去。

孙威在下面直拱我,上去啊!怎么啦!?嘘!我制止他,钻到下面,抓起一个青铜爵,掂掂分量,轻重挺趁手,就是它了!抱着再次爬了上去。

外室,那两个人正在对峙。

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憂幽書盟 UuTxt.COM 铨汶子扳阅牍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二章 枪如电 字数:6018门内的这位正在蛇头之下,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团人形黑雾,我从上向下看,竟然觉得视线里的这个人相当模糊,别说看不清五官,甚至连男女都不能确定,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阴气森森,明明是活人,却带了七分鬼气,更加诡异的是,在他的身周黑雾中,竟然有数名男女孩童隐现簇拥,一个个张牙舞爪,神情狞厉——这人竟然养好多小鬼!再看门外的那位,是位年轻的女子,一身素净的衣服沾着泥土和血迹,脸寒如水,头发微乱,颊上有血痕,手握短剑。

傲气凛然,身上竟然有金光缭绕,观之虽弱,却祥和宁静。

金刚护体!这竟然是传说中的金刚护体!这并非中国传统武术中的气功。

而是奇门遁甲中的奇门妙术。

是通过施法,请上界金刚天神附身,达到增加自身力量,克鬼镇邪的目的。

可是,她……她自己也是生魂夺舍,怎么可以妄自请动金刚上身!所谓杀敌八百,自损三千,金刚护体之下,受伤害最大的是她自己。

这个人正是我们苦寻了一个晚上也没找到的公主,却没想到她居然会神秘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和她打招呼,我举起手中的青铜爵,照着门里这团人形黑雾的头部就是一家伙。

嘿嘿!在人家背后拍砖打闷棍,这种事情虽然不道德。

但我和孙威都比较喜欢做。

这个青铜爵正砸在黑雾的脑袋上,他闷哼一声。

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咕咚栽倒在地。

黑雾突然消散。

身周的小鬼吱吱一阵乱叫,扑向他的身体,没了进去。

我从蛇口一跃而下。

在那人身上重重踢了两脚。

没了黑雾鬼气,此人看上去简直有点惨不忍睹。

个子多说一米四,皮肤黑黄,五官拥挤到一块了。

脑袋挺打,被我砸得满脸血。

靠!就这模样还养小鬼哪?自己个儿都跟鬼差不多!瞧这德性就知道是南洋土人,咱中国人没长成这样的!公主!你怎么……我回过头跟公主打招呼。

却见她面色苍白如雪,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想笑一下,然而一条殷红的血线却从她唇边蜿蜒而下,然后身上的金色祥光倏然消失。

眼前一黑,我的心也一沉,公主已然控制不住护体金刚。

她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急忙打着手电,过去扶住公主,扬声叫道:威子。

你来把公主带到里面那间屋子去!我扶她可以。

她可不兴打我!孙威说着过来搀扶公主,也知道事情眼中,她受伤了吗?伤的是公主还是我老婆?那还不是一样的!她们两个,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帮着孙威把公主送上蛇口,看着两人缓缓落下去,然后回头对付这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家伙。

别以为把人打昏就没事了,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可能带来危险,尤其是修炼法术的,就算是挂了,都不能掉以轻心。

而且这小子用南洋养鬼术养了好几个小鬼,一般的方法根本控制不住,只要他意识存在,就有可能驱使小鬼自救、反扑。

想了一想。

忍痛在自己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左手打手电照亮,用灵阳血在这小子的七窍上画符作法。

把他的神智封住,然后又在他两腕的寸关尺和腿部足三里也下了符。

确保他醒不了动不了,这才放心。

南洋养鬼术其实源自中国大陆西南部,融合咧暹罗巫教和印度婆罗门教的相关法术之后,自成一体,形成降头养鬼术,已与中国茅山术有很大的不同,在东南亚十分盛行,尤其以马来西亚最为狠毒。

降头师可以驱鬼做任何事,但通常歹多善少,因此这门法术便被世人当成阴毒恶法,闻之则惧。

我拎着手电,走出门。

沿着通道上行,担心刚才那一声大雷又引起什么变故。

因此决定过去瞧瞧。

通道的尽头应该是锁蛇的石台,我走到地方一看,本来就沉到底的心。

又掉下去半截——我们进来的洞口,已经被碎石堵死了!还真没让我猜错,大伙儿今天八成要被活埋到这里!虽然如果不长翅膀。

从水潭上面逃生的机会等于零,但好歹那个地方与外界相通。

能见到天日,现在连天日都见不到了,就真的变成绝境了。

公主啊公主,今天这两声劈天开地的倒霉大雷,一个把水潭劈开。

一个又把它填上,可是你和这个南阳人斗法打架弄出来的?您老人家出手咋这么没轻没重呢!唉!我叹着气,苦笑的返回来。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公主,那小子相貌奇形怪状,身带南洋鬼童。

跟公主对峙居然迫得她不顾安危唤出金刚来护身拼命,绝对是个劲敌,打斗到关键时刻,又怎么能考虑那么多?换作是我,就算闯出再大的祸,也得先把敌人做了再说!咦?这南阳人会不会就是孟盁、孟腊的大师兄孟迈?想想先前孟盁说的话,几乎可以肯定。

九成是他了!正琢磨着,孙威的脑袋又在蛇口里伸了出来:老俞你干嘛呢?快进来看看,你师祖奶奶魔症了,哭得怎么也劝不住!哭啥!你招她了?不会是打架受伤疼的吧?疼也是洛蓝的身体疼,关她什么事啊!嗯,她妄招金刚护体,灵体肯定受损。

不过她生前被人活活剥皮,生魂又被血拘魂血炼了一千多年都没掉过一颗眼泪,至于为这点儿事情哭嘛!孙威一咧嘴:我哪敢惹她啊!我把她弄进来。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就开哭!我急忙钻回到蛇腹内室。

一进去就看到公主头枕在玉床之上,却悄无声息。

孙威一摊手:得!哭背过去了!我们俩急忙过去。

扳过公主身体,只见她面色淡青。

双目闭着。

牙关紧咬,已然昏迷不醒。

孙威忙又拍又喊。

又是掐人中的抢救。

我一看不好。

公主魂魄先前被护体金刚侵伤,虽然虚弱,但并无大碍。

可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有散灵的危险。

她本就是一缕生魂,灵体一散。

再也休想聚拢,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公主这个人——这个鬼了!她受什么刺激了这是?治疗这种散灵现象,输血输氧、运功疗伤都不管用。

我急忙念动咒语。

在公主身上连连下符,护住她微弱的灵脉,费了半天的事情,公主的灵体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慢慢的睁开眼睛。

公主,好些没?我心里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她。

可是她现在身体和情绪都欠佳。

直觉告诉我。

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别招惹她,不然倒霉的铁定是男人,这是我跟我老爸无缘无故被老妈骂了无数次的来的宝贵经验,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公主没有说话,目光缓缓的越过我,落到玉床那副甲胄上面,神情一阵恍惚,然后伏到床边,肩背轻轻的耸动,这种无声的饮泣比放声大哭更来得伤心欲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样心神激动,好不容易才安稳的灵体会再次受到震荡。

与身体很不利,静静的等了一会,决定再给她五分钟伤心时间,到点之后就算被骂也得劝她几句——不过我还从来没听过公主骂人,她一般都是伸手就打的。

我跟孙威对了半天眼。

觉得看着女人哭甚是无聊,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鎏金宝箱上去。

适才刚把锁鼻撬下来,就让那声大雷吓蒙了,还没来得及打开箱盖呢。

威子你躲远点!我抓起银枪,枪尖扣住锁环去挑箱盖。

纯金的盖子,非常沉重,我用了好大力气,才把箱盖挑开,一股淡粉色的烟雾弥漫,同时鼻子里闻到一股腥腐之气,说不出的怪异。

我一惊。

急忙掩住口鼻。

心中嘀咕。

莫非这箱子会放毒烟的?它的密封也不咋地呀,这么多年,怎么毒烟还没散净呢?另一只手擎枪向箱中探去。

公主被这股气味呛得直咳嗽,气息不够用,哭泣总算止住了。

她抬起头,正看到我拿枪往箱子里头捅,顿时脸色一变,厉声道:住手!啊?我停手望她。

她霍地站起来。

劈手夺过我手中的银枪。

怒道:谁让你动这枝枪的?她在枪头枪杆处轻轻抚摸。

一脸的痛惜。

动动怎么啦?你家的呀?一枝破枪而已。

我又没弄坏!我心中不爽,不就是拿枪当撬棍用了嘛,心疼成这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恋枪癖呢!公主袖子一展,抹去脸上的泪水,冷冷的说,它就是我家的!我瞪瞪眼睛:算了,就当它是你家的好了!女人一向不怎么讲理,公主这样的千年女鬼也未能免俗,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孙威却没我这么有风度,他不敢直接跟公主犟嘴,掉过头对我说:老俞,话可不能这么说。

凡事得讲究证据,我还说万里长城是我家的呢!人家也得信哪……这小子明嘲暗讽,是不把公主惹急了不住嘴,我敏捷的跳开两步。

免得公主急眼了打人,把我也捎上。

大胆!公主手中长枪一抖。

枪尖带着破空之声刺向孙威咽喉。

室内顿时宛如打了一道闪电。

我大惊,一路行来,这两人一直不怎么对付,孙威没事就爱撩拨刺激公主几句,公主也没吃亏,动不动就还以大巴掌,我从一开始忙着劝架灭火。

到后来装没看见,都习惯到麻木了。

可是此时就算孙威说话不中听。

公主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这不是存心想要了孙威的老命嘛!孙威也吓得呆住了,一时间竟然动也不动,眼珠凝滞的盯着那刺来的银电。

我脚下加力,草上飞的功夫发挥到极致,窜过去将孙威扑倒在地。

还没等我起身,公主的枪又到了,这次居然连我一块扎。

她是存心欺负我和孙威两个不会武术的,舞动长枪,一尺多长的枪尖呼啸着在我们身周穿刺。

招招不离我们两个的要害。

我们左躲右闪。

在地上爬来滚去。

眼睛被银枪带出的电光晃得眼花缭乱。

靠!这模样太狼狈了!我大叫:喂喂喂,公主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索性趴那不东,你丫有种就捅死我们哥俩!公主微微一笑。

枪改直刺为横扫,在我和孙威身上轻轻一拍,然后收枪定势。

气定神闲。

再次说道:这枝紫龙追电,就是我们家的。

这回孙威可老实了,他敬佩的说:公主。

我服了,你这一手枪法。

拍武打片绝对用不着上特技!我也暗暗佩服。

这枝枪我拎着都沉,公主使起来却轻松自如。

这绝对不是洛蓝的身体能做到的。

而是她千年女鬼的功夫。

公主,你说这枝枪叫什么?紫龙追电?我问。

中国古代。

名将辈出,几乎每一位纵横沙场的大将。

都有一件同样扬名天下的兵器,名将配名器,疆场拒敌,尽忠报国。

一直是正史上的佳话,演义中的热门题材,也为后辈热血少年们景仰崇拜。

单以名枪来说,就有项羽的霸王枪、三国赵云的龙胆亮银枪、西凉马超的虎头湛金枪、岳飞的沥泉枪、六郎杨延昭的芦叶枪、穆桂英的梨花枪、隋唐演义中第七条好汉罗成的五虎断魂枪等等,每一个人每一条枪都足以令我辈心驰神往,恨不能生于当代与之并肩浴血。

可是,紫龙追电枪。

恕咱见陋识浅,还真没听说过!公主缓缓的点头,爱惜的轻抚着枪身,轻轻的说:这条枪。

是我父皇少年时所用。

我惊讶的张大眼睛:这……这是慕容盛……你父皇的兵器?这条枪虽然不出名,但慕容盛骁勇刚毅、雄果英壮,身为后燕皇帝慕容垂之孙,在父亲被岳家所害,国破家亡之后。

忍辱负重手刃父仇,复兴燕国,在历史上绝对算个出色的人物。

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公主跟南洋小个子打架,作法召唤神雷。

随随便便劈出一个地洞,然后里面居然就是她老爸用过的枪?这地方是慕容盛的衣冠冢?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想到天机莫测,我悄悄的打了个寒噤,心里油然升起一种无力感。

如果真有天意,人这一辈子,从生到死,是不是每一件事都不能由自己掌握?是不是人的一生,早就被那种叫做命运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安排妥当了?是不是不论怎么挣扎、怎么努力、怎么发奋都是徒劳的、可笑的?难怪有大智慧的人都要跳出三界,要看破,要顺天应命、随遇而安……换句话说,这不就是教人认命吗?可是不认命又如何?孙猴子都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人又岂能逃脱命运的安排,努力的挣命,徒为天意所笑罢了……我越想越胡乱,越想越颓废,越想越悲哀。

血气翻涌,脑中一阵晕眩。

啪!的一声,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定定神,却是孙威见势不妙,上来给我一巴掌。

老俞,傻了你!他骂道。

没事!我感激的看看孙威,刚才要是放任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就算最后不厌自杀。

也非脑中风不可!公主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

她沉默了片刻:其实你也不必执念于此。

管他有没有用天意,大丈夫立于斯世。

做自己想做的事,生尽欢,死当醉。

痛快淋漓的活一场。

又何妨!而且……她笑了笑:你以为我进到这个洞是天意所使?错了!这个地宫是偶然发现的,但这个地方却必然存在,是我上窥天机,特意找来的!我有点迷糊,偶然和必然,公主在讲哲学?想再详细问问。

转过头去。

却正对上她一对幽黑的眼眸,那双眼睛如一对深潭,盛满了沧桑旧事,却又波澜不兴,便是这么一对视之间,她的瞳孔却突然射出两道奇异光芒,我头脑微微一晕,蓦然身体一轻,如落古井,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转身间便看到自己站在那儿发呆,带着一脸迷茫……晕。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看到自己。

莫非是灵魂出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转念,顿时大怒!靠!一不留神被公主算计了!丫居然对自己人也用勾魂摄魄术。

把我的灵识摄入到她的意识里去!勾魂摄魄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催眠术,只不过。

现代催眠术中催眠师和被催眠者,为施者和受者的关系。

而勾魂摄魄术除了可以对对方进行精神控制,还可以实现双方意识的交流,甚至将两人的意识合一,拥有共同的经历和回忆。

随随便便就把人的魂魄弄走控制,那也太缺德了吧?好歹也跟我商量商量嘛!公主盘膝坐下,双目微垂。

不知道她究竟打什么主意,最好是想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啊,让咱偷窥偷窥!不过。

对面那傻头傻脑的小子真的是我?平时自我感觉挺有风度的,就赛不过刘德华吧。

也能气死个英国憨豆先生啥的,现在怎么跟痴呆儿郭靖似的,真是胸口碎大石啊,哥哥我吐血了……正在胡思乱想,又是一阵微眩,定定神间。

发现时间倒退,我的意识来到了一个房间,咦?这不是我们下榻的宾馆吗?顿时明白,有些事情公主怕说不清楚,所以让我在她的意识里自己去观看。

这样也好,咱就当看立体电影了……(下面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公主的经历,但鉴于其对我们这个时代并不了解,很多现代事物都不认识,尤其是对现代名词描述不清,所以。

就由我老俞替她解释了。

各位看官别扣细节。

比如某段文字写到电动伸缩门一类的现代词语,您说公主哪认知这东西叫什么,应该写成拦在门栓之间会自动伸缩的钢管怪物云云,那咱这小说也别写了,我先回去给公主上几天课,教她读读现代知识大全再说。

所以啊,只要不是张飞站岳飞的原则问题,大家就千万别跟我较真,嘿嘿,再说了。

老俞这不进入公主的意识里了嘛,公主不认识,咱老俞认识啊,偶尔出来点拨一下她嘛!)u滺书擝 UUtxT。

com 荃蚊字板粤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三章 斩妖徒 字数:6349……那些人终于离开了,公主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段时间,但是面对太多陌生人的时候,她仍然觉得不适应。

甚至有点紧张不安。

只是,做为一个曾经统领千军万马征战四方的公主,有着菲比常人的镇定和自控能力,她是不会让这种胆怯被外人看出来的,即使是那两个年轻人也不行!倚着长窗,望向窗外,那里跳跃着各色霓虹。

还有万家***,夜色里有种妖媚的温暖——自从国破家亡之后,她几乎都已经忘记温暖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从她的世界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没有一份温暖是属于她的!她不喜欢这个世界,这里所有的东西她都不懂。

他们说的话她听不明白,他们做的事她觉得奇怪,他们怎么样她也不关心,这个世界与她一点点关系都没有——除了自己门派中后辈和这具身体的男友。

说起这位叫俞越的晚辈弟子,油腔滑调,玩世不恭,嘴硬心软,有时爱惹是生非,有时又胆小如鼠。

有时糊里糊涂、大而化只,有时精明毕现、心思缜密,口口声声事不关己绝不多管闲事,但碰到不平之事还是会激动的扑上去拼命,就可惜法术学得一知半解,功夫练得马马虎虎,所以碰到事情美美险象环生,老在阎王身边溜达!总算他先天命相磊落,如明珠出海。

日月并辉,有三星拱卫,而且命中凶险于幼年时便为其祖父以大法力化解,所以一生倒也有惊无险,逢凶化吉。

而且他生性乐观豁达,人品忠直纯和,志气高傲但深知圆融变通。

心善而不愚。

先天后天命格都不错,所以不用担心这个不长进的弟子会中途夭折。

实在的说,俞越的性格有些浮滑,不太适合修习玄学秘术——不过看他似乎也没潜心修行、刻苦上进的意思,学法多半都是因为好奇、贪玩。

唉!想不到天机门传承数千载,竟然落到这么以为不着调的人手里。

真是后继无人。

人以类聚,他那个叫孙威的朋友也一样油嘴滑舌,难道这个时代的人都市这副模样吗?公主心绪紊乱,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成天听那两个小子斗口贫嘴觉得烦,可他们丢下她一个人跑去喝酒,她却有种强烈的孤独感。

盘膝坐在椅上,慢慢的呼吸吐纳。

她也并不喜欢这具硬抢来的身体。

先天条件不好。

也没经过后天的锤炼,一点潜能都没有。

相貌仅仅人中之姿。

实在太普通了。

本来再找一具好的把它还给那个孙威也无所谓,可她偏偏就不还,没有为什么,就是不高兴还!公主有些蛮横的胡思乱想,奇怪,平时可以很容易就入定,今天心绪怎么这么繁杂?她从椅上站起来。

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却还是静不下来。

玄门一向有天未动心感知的说法。

精通术数或者感应敏锐之人,眼中偶见。

耳中偶闻,心中偶动。

都可能预示着某件事情,类似现在人们口中常说的第六感。

她这样心烦意乱,是有什么不平常的事情么?公主打开旅行包。

在里面找出九面小旗及符咒铜钱等应用物事。

默祷之后。

排盘列局。

她将小旗按九宫位插好,八门以符定住,铜钱代表五行。

念动咒语,只见盘局九宫之位涌起了薄雾,雾聚而不散,渐渐凝成茶杯粗细的一股,在半空中徘徊旋转良久,投到惊门中去。

惊门的符一接触到这雾,竟然无火自燃,与此同时。

土位的铜钱倏然跃起一尺多高,落下时正在西南方位。

这一盘局,天英落离九,八门独开惊。

血肉土中藏,遁在西南方。

天英落离九,是指天英星落在九宫离火位,天英星是右弼星,主有与自己密切关系之人在饱受煎熬;惊门为惊恐怪异之门,此门大开。

意有惊恐慌乱之事;后两句比较好理解,是那人被隐藏在西南方地下。

公主掐指一算。

顿时心中大震。

震动的是,她虽然推算出与自己有关的人正在受难,但却算不出这个人是谁!盘中所列血中带煞,凶中有吉,兆示模糊。

而且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与自己对抗,阻挡她更进一步的推演,因此无法算出此人是亲是疏、是敌是友——这个世上还会有她的亲友?如果有,那也是上千年的魂魄。

难道亲友之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灵魂不安,受了千多年的苦楚?或者,这根本就是仇人之一现身了!她蓦地站了起来,不论是亲是仇,不管上天入地,她都要把这个人挖出来!房门被俞越和孙威反锁住了,公主烦躁的在房间里转了几个***。

却根本静不下心等他们回来。

她轻轻咬咬嘴唇,俞越那小子还算不错,把龙颜留下给自己防身,这把短剑切金断玉,用来破门而出再合适不过。

她握着剑来到套房的外间,比量着刚要下手,却发现门上的手柄慢慢在向下转动,门外却悄无声息。

虽然不太明白这个时代锁的构造,但她也知道手柄这样滑动。

是有人在开门。

公主秀眉微蹙,这是谁呢?不会是那两个小子,他们嘴没那么老式,一般情况下是没见者人,先听到掐嘴架的声音了。

她反手握剑,正想着,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出现在门口,正与公主打个照面,两人俱各一怔。

那男子反应倒也机敏,一步跨入房中,反手将门锁了。

两人差不多是贴身站立,公主只得退后一步。

顿时发怒。

她昔年纵横沙场,从来不曾退过半步,今天居然被迫让人,实在有些恼火。

她沉声道:什么人如此无礼!那男子并不开口,探颈向房中看了一眼。

突然伸手卡向公主的喉咙。

公主微微一惊。

头向后仰。

猛然旋身飞腿踢向男子下阴。

如果这是公主自己的身体,这一脚就算不踢死他,也能把他踢成太监。

可是别忘了。

她现在霸占的是洛蓝的身体,一个根本没有受过任何技击训练的身体!拿现在的话来说,这具身体版本太低。

纵使装入高级软件——公主的灵体,也根本运行不了!本拟势如闪电般的一腿。

击出速度却又慢又虚软无力。

总算招式精妙,那人又出其不意,仍然踢个正着。

虽然这一踢没什么力道。

好在那男子的小弟弟也不是金打铁铸。

疼得一弯腰,张着大嘴啊啊痛叫,却又担心被别人听到。

硬生生忍住,使出捂裆派绝招,双手护住下体直蹦。

公主一看,就凭自己这具半残身体,根本就别想跟谁直接交手。

动手过招也有输没嬴,抓住机会,转身奔向套间的内室,快速将门锁住。

她握剑守在门边——其实龙颜短剑一直在她手中,一直背在腕后没有亮出来,是因为她战斗经验丰富,知道洛蓝的身体和那男子相较。

绝对处于弱势,当敌我双方力量悬殊时。

能留一手就留一手,决不能把己方实力全部暴露。

虽不明白那男子是怎么打开客房门闯进来的。

但如果他敢用同样的方法进入内室,却等于送死了!这把龙颜当年饮尽仇人血。

埋没千年后却落入一个婆婆妈妈的后辈手中,虽然是缘分注定,可是想必它也很寂寞吧?手打网,提供最新文字版小说阅读今天,龙颜可以重展神威,会不会很高兴?公主手指在剑锋上轻弹,微微一笑。

门外男子疼得别别跳了半天,终于有点缓过来。

他面目狰狞,连连咒骂。

握着门钮试探着向下压了一下,打不开,开这种普通门锁虽然不算什么难事,可那女人胆子不小,居然不喊不叫,说不定在里面搞什么鬼呢!这样也好,师傅本来就命令悄悄解决,半夜三更的,弄出动静惊动宾馆其他人,反而坏事!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在掌心一些灰色的油膏。

收起小瓶后双手互搓,一双手渐渐的变灰、变黑、虚化变淡……公主凝神倾听,室外怎么没有声音了?突然鼻子端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门上出现两团黑烟,烟越来越重,凝成一对鬼爪。

渐渐伸了进来。

鬼降!公主眨眨眼睛,有些意外,她还真是小看了那男的,他居然还会这种来自极南蛮荒之地的邪法。

玄门众人一向忌讳以法术对付常人,但是现在,那人居然先用邪法,那就怪不得她了!公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男的是自己在找死!动手,她或许打不过他,就算打倒了也只教训教训他就好;可是他竟敢妄动法术,这天下,论法术谁能挡得住她!不夸张的说,凭她一千六百多年的岁数,当之无愧是这个世界全体玩法术人的老祖宗!鬼降,最初是从龙虎山一派传下来,后来传至暹罗、天竺,结合了当地的巫术,演绎而成,但万变不离其宗。

就跟中国烧饼传到国外变成披萨一样,其实就是那么点事。

之所以称之为邪术,是因其所用媒质实在歹毒阴狠,最主要的一种是残害幼儿,在其身上提炼油脂,使用的时候将这种油膏涂在身上。

便可活人鬼化,破墙穿壁,掠财劫色,杀人于无形。

鬼降听着邪乎。

实则不堪一提,是一种最基本的小妖术,只要心够狠毒。

修炼使用都没什么难的。

公主看到来人居然动用鬼降之术,顿时动了杀机。

她先前排盘,卜出与己有关之人罹难,但想再进一步推算。

却被某种某名的法术阻挡,不能深入。

本来就在心中焦躁,现在冒出一个懂法术的,说不定便与自己的事有关系,就算没关系,她也迁怒于他了!www.sdxsw.com,下载最新TXT小说呸!就凭这个该死的鬼也叫懂法术?太高抬他啦!不过。

他为何无缘无故找上门而且要致她与死地?是谁在主使?这个主使。

会不会就是阻挡自己推演排算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公主心思转动间,那个男人的上半身已经探了进来,他望着公主诡异的笑着,一双手已掏向公主的小腹。

这招式甚是下流。

公主怒目圆睁,不退反进,左手并剑指突然一点,虚按在他的眉心位置。

迅速划动,在他面部画了一个符,然后顺手一绕,在他颈上切过,然后挽手后撒。

那男子顿时如被勒住喉咙。

眼凸舌伸,回爪去抓颈部。

这一手功夫叫做空丝绞,据说是某位长于追鬼拿妖的前辈高人,从吊死鬼那儿学来的。

也不知真假,但只要是被这空丝绞勒住的脖子,一般就跑不了!虽然这男人利用鬼降术,现在相当于半人半鬼,可毕竟不是死的,眼看再勒一会就真的挂了。

公主稍稍松了手,留他口活气。

那男人被夹在门里连连咳嗽。

望着公主的眼神又凶狠又胆怯。

公主厌恶的看着他:是你自己招,还是我让你招?她手一扯,那男子脱门而入倒在地上,门却仍然完好无损。

这一扯又勒得他直翻白眼。

他仍然不服气,嘴里哇啦哇啦念动咒语,鬼降催动。

身子向公主扑来。

这等雕虫小技公主如何放在眼里。

剑尖在他身上连连划动。

横直刚正。

曲线流转。

一个定身咒,将他定在当地。

然后毫不留情,一剑下去,割掉他的左手掌,冷冷的问:谁派你来的?那男人眼见自己左手被切断,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从他的腕部喷出大量的鲜血,公主短剑横膝,双手迅速结印,在短短的时间内打出九九八十一个手印。

随着手印布成,那男子的鲜血竟然一滴都不落地,悬浮在半空,慢慢凝成千万条血线。

然后经委交叉。

缓缓游移。

那男子眼前一片血色,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并不是因伤而喷流,而是在被一种神秘妖异的力量吸走。

照这样下去,不用杀,流血也流死了!他大骇。

叫道:是师傅……我师傅派我来的!公主一皱眉:把话说清楚!白天我师傅正在密室修行,突然坛上的一个小棺材无缘无故的碎了,里面的东西也烧没了,师傅就很生气,说他的法术被几个外乡人破了,然后他就要我来杀你们!你师傅是什么人?我师傅是……那男子刚说了四个字,语调突然变得怪异阴寒:我就是他师傅!这个没用的东西!随着他的话音,那男子闷哼一声,突然缩成一团。

身上穿出成百上千支钢针,像刺猬一样向公主撞过来。

公主急忙闪避,挥出一剑,又将那男子右手斩了下来,又连着两剑,将他双脚剁下。

你狠!怪声丢下两个字。

余音未绝。

转为那男子的声音狂叫:救救我,别杀我……张着大嘴向公主咬去。

公主反手剁下他的头。

这男子全身的血液喷上半空,公主轻喝一声:去!万千血丝,在空中连闪数闪。

倏然间涓滴不剩。

公主看着脚下的尸块,被抽净了全身血液的断肢呈现出一种死白色。

却犹有余温。

她淡淡一笑,心中毫无怜悯之意。

这个世人多有可杀可鄙之人,这男子便是其中之一!他那个师傅也不是个好相与,为了控制徒弟,居然在他身上下了针降,一旦感应到徒弟心生叛意,便可随心所欲将之出去。

端的是阴险狠毒。

当初……当初自己要是也狠下心来,如此这般处理,就不会被自己视同姐妹的侍女背叛了吧?她轻轻的叹一口气,拾起尸体的五肢,按照五行方位摆好,头部放在正中土位,默然行法布阵。

精通术数的法师,从来不认为肉体的消灭就是死亡。

因为人还有魂魄。

这个男人魂魄未散,完全可以拘来问话,只是需要设坛布法,公主根本不耐烦,于是在最开始,便决定用另外一种比较毒辣的法术。

在斩断男子左手的时候,她布下厉血破血煞局,抽出他体内全部血液。

化作血煞,自动寻觅生前与其有重大纠葛的人,附着在那人身上,所以,只要顺着血煞招引。

背后的人已然呼之欲出。

用五个断肢定好局,公主收拾了一些法器、符纸等用具。

放在包里背在身上,又把短剑带好,打开窗子,那没了五肢的身体上扎的全是钢针,都成筛子了,她在尸体腔子里塞了一张符,念动咒语。

尸段迟疑了几秒钟,呼的一下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艺高人胆大,等不及那两个贫嘴小子回来,也没有想方法通知他们。

打开房门,偷偷的走出去,一个人赶着尸块追了下去。

这具没有手脚头颅的身体,光着两个腿杆,歪歪斜斜的行走着,穿街过城。

感应本身血煞的方向位置,一蹦一窜的向西南方向走下,公主心中更是笃定,这个方位,恰应了天英落离九,八门独开惊。

血肉土中藏,遁在西南方的最后一句。

她一边追踪尸块,一边心想:这个死人太也窝囊,他师傅怎么会派这样一个废物来?是太过托大还是存心利用他来试探的?刚才虽只短暂交锋,却可看出那师傅有几分功夫,不知是什么来头!嗯,是了,这死人说他被派来杀人,是因为白天破了他师傅的法术。

那应该是指俞越、孙威为别人攘解驱难的时候,挖到的棺材了!公主仔细回想白天挖棺材的情景,虽然她没有就此说过一句话,却看的清楚。

棺中是一副女人的枯骨和一个五六岁男童的尸身。

那男童。

以五钉穿魂之法活活钉毙。

而枯骨的衣下腹部,暗藏黑色毛球——这是俞越的说法,其实这毛球是药蛊人头降,用降术咒语和秘药将人腹内刚刚形成的婴儿胚胎缩小炼成微尘状,被落降者吞下之后。

人头降慢慢成长,会在短时间之内吞尽落降者的肌肉脂肪。

这种人头降,与鬼降和针降手法相同。

都是源自中华秘术,又被传到暹罗、天竺。

结合了当地的巫术,创新演变而来,虽然已与公主那个时代有很大的不同,但却逃不过她的法眼。

何况,公主为了指导俞越,又参习了《天机不泄录》后世门人弟子添加的知识,见识比在世时高出许多,是以一见之下便确定了。

令公主感兴趣的是,除了来自极南蛮荒之地的降头术,这口棺材里还用了正宗的中国道家法术和民间法术,比如男童是被五钉穿魂钉死,这五钉穿魂便是道家用来钉僵尸的。

而人头降内,有指甲、土和生辰八字等物,又分明是中国民间常用的诅咒术。

看来。

这个人既通蛮荒邪术。

又精中华秘法,是个强劲对手呢!公主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一瞬间似乎又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沙场上血旗猎猎、战马嘶鸣,长鞭所指。

部队踏着尸骨追杀敌人溃军……PS:隆重向大家推荐手~打小说网(w_w_w.s_d_x_s_w.com),全文字阅读及下载。

幽U書盟 UUTxt.COm 全蚊自扳阅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四章 除恶人 字数:5003前面是一堵灰秃秃的墙,顶有花檐,足有四米多高,在黑暗中如蝙蝠展开的双翼,向两侧延绵过去。

尸块也不带眼睛,走着走着,呯的一声撞了上去,好在它并不知道疼,直直的起来,在墙下一蹦一蹦的往上窜,想要跃过去。

公主伸手一拍,将尸块定住。

墙里面是什么地方?她站在墙下打量。

高墙在山坡上顺势而建,东高西低。

看其高度和气势,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

她想了想,毫不犹豫驱使着尸块沿墙向西行去。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转到大门的位置。

高大的门柱上,柱顶是两只麒麟,招财纳福,挂着明亮的门灯,两侧是一对汉白玉石狮,取的的是双狮镇宅,大门前面,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路的正中有旗台。

立着三支旗杆,旗杆没毛病。

有毛病的是其居然位于大路的正中。

这是三箭夺口之局。

将整个庄园的风水格局打开一个口子,从而阳气外流邪气渐侵,久居于此,必全族病侵。

家宅不宁。

门柱内侧,是一间保安室,点着灯,里面却没有人,门是特制的电动伸缩门,这种门公主见过,知道其控制开关应该在那间保安室内,只能由里面操纵才能打开门。

她微微蹙起了眉,看来想要不惊动别人悄悄进去,不太容易呢。

摸了摸袖中的短剑。

直接上去叫门,等有人出来,再乘机杀了他们?这样会不会惹麻烦呢?自己虽然不在乎,可是俞越和孙威两人胆子却很小,看见猫狗死了也要婆婆妈妈的半天……公主正在沉吟,忽然听到远处有汽车正向这里驶来,她心中一动。

伸手入怀,摸出一对小旗,指挥尸块隐入暗中。

汽车越驶越近。

拐过一个弯,一辆本田越野车停在了门前,车窗摇下。

司机探出头来。

www.sdxsw.com,下载最新TXT小说当然,公主一眼认出开车的那个司机,正在在大王庄被大家收拾很惨的周大彪!她微微一晒,这个姓周的不是好人。

晦气缠身、命犯华盖,已是凶煞临身,上次自己等人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呢?公主感到有些奇怪。

周大彪见保安室里没有人。

骂了一句,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汽车喇叭,几分钟之后,一个人跑了过来。

边提裤子边说:来了来了,是彪哥啊。

老赵,你***拉裤子里啦?这么半天不开门!周大彪骂着。

嘿嘿,晚上吃的东西不太新鲜!这不一听到喇叭声,马上就来了嘛!那个老赵说着,拉开保安室的门,走了进去。

几秒钟之后,电动门慢慢的缩了回去。

然后他又走出来和周大彪说话。

趁着他们说话,公主已经把手里的旗子插入地上。

左手食指迅速凌空划太极圈。

周大彪和警卫老赵,只觉得平地挂起一阵怪风。

飞沙走石,登时被迷住了眼睛,两人眼泪长流,一边闭目伸手去揉。

一边痛骂这风来得好损。

公主便趁这个机会,带着尸块从他们身侧悄然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庄园,依山而建,占地甚广,庄内满是树木。

修剪的倒也整齐,左侧有很打的赤字。

夜里也看不清楚是钓鱼池还是游泳池,一条宽阔的路在林间穿过,隔不远就有路灯照明。

远远的可以看到半山处有一座四层别墅,别墅仅仅一楼亮着灯。

黑黢黢的背景下,灯光虽然明亮,却并不觉得温暖,反而有说不出的诡异。

公主在一棵大树后稍等了片刻,等周大彪的车驶过去之后,才继续施法。

那尸块毫不犹豫的穿林本着前方的别墅而去。

周大彪的车停在别墅门前,人已经不在车内。

别墅一层是落地窗,***通明,却听不到人声,从外面看去,厅里没有人。

公主谨慎的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其它异状,于是她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尸块停在那里,自己悄悄欺进。

躲在窗下,公主悄悄的探头向别墅内望去,一楼的客厅装修的富丽堂皇,厚厚的地毯、水晶吊灯、豪华的皮质沙发……不过这些外相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看在她的眼里,她的目光,透过长窗。

落在客厅一角摆放的一座木质雕像上。

那座木雕有一人多高,通体漆黑。

尖嘴巨目。

满面皱纹堆叠,牙齿尖利。

身躯肥胖,造型古怪,有三分像个老女人,却有七分像之大马猴,还披着一件印度女人日常所着的纱丽。

雕像的位置在客厅的西北角,紧挨着楼梯。

这间客厅原有的装修虽然豪华,但布局并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主人不懂还是有人故意使坏,五行之中旺金而缺水,主家宅富而不宁,轻者伤病不断,办事不顺,重则凶灾横祸,劳役死亡;从大门前的三箭夺口,到客厅的金水失调,这座宅子是建来住人的还是玩人的?木雕像应该是后来摆入的,因为它和客厅整体装饰风格完全不同,却正好放在客厅总局的主财位,暂时镇住全厅的破落格局。

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调集全宅的财运,使布局之人一夜暴富。

但正所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就好比银行卡的透支功能,家族财运就这么多,在短时间透支使用,将来就得连本带利的加倍偿还。

一般情况下。

除非是绝户,否则很少有人敢轻易使用这种急功近利的布局,因为这种手法下,家族在大量敛财后,会从此一蹶不振,子孙不知道多少代都得穷困潦倒,直到偿还提前预支的财运。

才有翻身的机会。

这一手风水定克布置并非有多难,只要精通玄空飞星便可做到。

客厅里没有人,于是公主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水晶吊灯的光照下,那木雕像的眼珠像活的一样,滴溜溜的跟着她的身形转动。

公主注意的看那座古怪雕像。

它十分的丑陋狰狞,简直毫无美感可言,孩子们见了甚至会被吓哭,可是看的时间久了,却会觉得雕像一双乒乓球大的眼睛居然灵动自如。

眼波流转间十分的妩媚妖冶。

公主侧头看看楼梯角的丑雕像。

伸手在它眼前弹了弹,它居然眨了眨眼睛,然后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公主顿时觉得不高兴,这不是木像成精,而是一种术法。

类似于先前在宾馆杀人之时,那个师傅借徒弟身体说话的手法,只不过这里是借木像的眼睛监视整个大厅,如果发现什么异状。

主人会立刻警觉。

她在背包里摸出两枚钢针和一张纸符,不客气的将针插进雕像的眼睛里,噗噗轻响,瞳孔里流下两道血水,本来是立姿的雕像蓦地扭曲成一个虾米,张开大嘴。

似乎要喊了,她立刻将符塞进去。

然后托起它的下巴往上一抬,雕像顿时被噎住了。

格的一声闭上嘴。

木雕像的眼睛居然能流血,而且还会疼痛欲嚷,这事十分的离奇。

如果是俞越和孙威,肯定要停下来研究评论一番。

说不定还会在雕像身上踹几脚甚至把它拆开看看,然而公主却丝毫没有当一回事。

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别人。

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雕像背后露出的墙壁。

墙是咖啡色的板壁。

在公主的角度看去,雕像的阴影洒在墙上。

使这部分的墙壁颜色微深。

奇怪的是,此时雕像已经身形扭曲,但拿到阴影仍然保持原有的姿势。

一点也没有摇晃变动。

公主推了推雕像,入手异常沉重。

她想了想,于是伸手到木像的腰部搔了几下,雕像突然颤抖起来。

身子大幅度的摇晃,仿佛一个人小的前仰后合,然而。

它身后的影子仍然动也不动。

公主将手掌贴在阴影的七窍上,疾叩七响。

又在其印堂、檀中和丹田位叩三响,然后再敲一下,墙壁竟悄然向两边滑去,雕像后面。

露出一道暗门。

公主立刻闪身而入。

门内是一道铺着地毯的大理石阶,头上是镶嵌式顶灯,两侧的墙壁都做着软包装,沿着台阶走下去,拐两个弯。

是一间大厅,面积上和上面的客厅差不多打,中间有舞池,灯光幽暗,布置得金碧辉煌,很有几分的奢侈淫靡。

同样,在大厅的一侧,有一个房间,房门很讲究,做着精美的包装,可以很好的隔音。

这里仍然一个人都没有,公主的身形被灯光拉成一个巨大的黑影,随着每一呼吸,影子似乎都在簌簌的动。

整个大厅都显得古怪而阴沉,似乎在暗中潜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事物,令人不由自主的就要屏住呼吸、握紧拳头,把一颗心儿提到嗓子眼里。

没有一点安全感。

www.sdxsw.com,下载最新TXT小说空气中有种淡淡的香烛味道,公主按了按短剑,迈步走向那扇包装精美的门。

她的手刚放上去,那门便无风自开,眼前光线刺目,公主下意识的侧头举手遮眼,忽然有一个黄乎乎的东西迎面向公主扑来,她蓦地后退一步,短剑往上一撩,声如裂帛,定睛看去,一幅黄色的布幔被斩落在地。

目光所及,从顶到地垂着无数幅黄色的厚重幔帐,其中一幅只剩下半片,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会突然飞起来扑人,但可以肯定。

开门带出的风绝对吹不起这么厚的帐子。

而且就算带起来,也绝不会只吹起一片。

站在门口,看不清帐子后面是什么,公主左手捏了个法诀,然后食指在自己印堂迅速点了几下,为自己暂时开了天眼,目中所见立刻不同:每一幅黄色的厚幔上。

都以朱笔写着一串字,似符非符,似图非图,字体幼稚,形如蛛爬,说不认识吧,又有三分面熟,说认识吧,又潦草古怪。

公主辨认半天,不禁大摇其头,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些朱字应该写的是茅山散魂符。

只是写字之人似乎不太会用毛笔,字迹七扭八歪。

笔力虚弱,还夹杂了许多奇怪的字符。

搞成了四不象。

(散魂术、驱魂术、显灵术等都是茅山弟子必练的基础功夫,流传甚广,在应用之时。

还配有咒语。

如散魂术相应的是茅山五鬼散魂咒,据说咒语为:天灵灵,地灵灵,弟子XXX拜请东方五鬼到坛前,南方五鬼到坛前,北方五鬼到坛前,西方五鬼到坛前,本境五鬼一齐到坛前,拜请迷魂童子摄魄童郎,散魂五鬼随吾旨令。

急急出门,收斩某某地方某某人三魂七魄。

擒魂捉魄令其不得长生,魂飞魄散不留情,吾奉茅山祖师敕令云云。

一般大家在鬼片里,看到道士捉鬼时总是念念有词。

那不是在耍酷,而是真正的茅山咒语,只不过是普通级的而已。

至于茅山符咒的具体用法,此处不做详述。

)发现茅山散魂符。

公主更加确定自己是找对地方了,一边猜测着这散魂符是不是那个师傅所下,一边用剑拨开层层幔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在幔帐包围之中,有一座祭坛。

祭坛正中是一座半身雕像,双面四臂,正面是一个年轻女子像,长相如何且不说,上半身赤裸,胸部高耸,公主脑筋很封建,十分看不惯,顺手又斩下一块布幔披在它的身上。

转过去,座像的另一面是熟人,长得跟上面客厅那只披纱丽的木雕一样,就是小了一号而已。

公主不认识这位双面像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

只猜其多半是什么旁门左道崇拜供奉的偶像。

围绕着双面像。

是一圈白色的蜡烛,正面还有一个香炉,燃着上好的檀香。

袅袅的吐着淡香。

此外,坛上杂七杂八的放着不少其他的东西。

除了毛笔、朱砂、糯米等作法之物外,还有用钉子串着的纸人、被红线绑着的草人、扎着针的布偶,还有七口手指长短的黑色小棺材和一些散乱的灵牌,每个物品上面都画着朱符,背面还有名字和生辰八字,笔迹与布幔上的符相同,但字形却更怪异。

已经很难辨认出是什么东西了。

诅咒术配纸人、草人、木偶、布偶等咒物,在全世界的巫术中基本都差不多,一般都是用来摄魂害人的,比如为咒死对方,偷对方脚印土、头发、指甲等剪碎,与咒物一同诅咒,然后或偷埋在对方家里,或者用钉钉之,或用刀砍碎等等,这等小伎俩当然不放在公主这个大法师的眼里,至于被诅咒散魂的人是谁,也毫不关心。

她随意用剑尖挑开几口小棺材的盖板,发现里面只是些头发指甲之类的,想起被杀那男子曾经提到过的话,不禁微微冷笑。

这里是七口小棺,算上破碎的那个,应该是八个,如果每一口都对应着一具白天挖到的阴尸仙童棺,那么,这就不单纯是人头降、诅咒术和五钉穿魂之术了,而是以八棺定位,利用法术激发横死之人的冤气煞气,布为咒阵,形成刑伤空碎之局,以打到控制和牵制某种无名厉煞的意图。

伸手到包中,拿出符纸,用桌上的毛笔醮了朱砂,现场画了几张符,然后把符凑到烛上点燃,扔进小棺。

小棺一碰到符火,仿佛涂了鱼油,立刻腾起惨蓝火焰。

烧得吱吱作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公主一口气将七口小棺全部点着。

既然已经注定是对手,当然要不遗余力的破坏对方的东西。

她打量着其余的纸人布偶灵牌等,每一个都对应着一副灵魂,要不要把这些灵魂释放出来?PS:隆重向大家推荐手打小说网(www.sdxsw.com),全文字阅读及下载。

滺滺书擝 UUtXT.COM 铨蚊自扳阅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五章 灭魔雷 字数:4642正在考虑。

眼睛的余光看见,七口小棺的灰烬上,突然各自跃起一朵蓝焰。

七焰幽幽惨惨,形如骷髅头。

升空之后,向公主面部迅速飘来。

公主一闪身,七焰在她脸侧掠过,一绺发丝却被燃着,火焰立刻援发而上。

公主急挥剑割下那绺头发,断发贴在短剑上,蓝火骷髅延着短剑向她的手部爬过去。

公主1眼睛蓦地大张,左手并二指在剑柄处连下二道灵符,一溜红光立刻向蓝焰窜去,瞬间将之逼退。

那朵蓝焰再次跃上半空,与其同伴回合,狰狞的向公主攻击。

公主理也不理,红唇微抿,在包里抽出几张符,穿在剑上,望空连刺。

剑势十分的诡异,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地。

她竟然不对自己做任何防护。

蓝火趁机欺进,焰光一闪一涨。

七只蓝焰骷髅竟然从公主的七窍钻了进去。

公主的脸瞬间蓝如靛色,连眼睛、嘴唇都呈现出墨水般的深蓝。

便在此时,那只串在剑上的灵符突然无火自燃,爆出金红色的焰。

剑尖上,宛如粘着一只金刚圈,流转着强烈而不刺目的金光。

金色光芒照耀下,公主面部的蓝色迅速退走,从下颌到颊际到天庭。

蓝色退如潮水,最后凝缩成指肚大小的一点靛蓝。

停在了公主的印堂中,啵的一声,蓝靛被金焰吸了出来,在空中不住挣扎。

转眼间被金光吞没,光线一暗,金焰蓝火同时消失不见。

她微微一笑,笑容为敛。

便觉四肢、颈部和腰部同时一紧,低头看去,有七缕极细的灰白色烟气不知何时,已悄悄的缠住她,向四面八方拽去。

公主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量。

意欲将她肢体扯得四分五裂,脖颈欲断,几乎不能呼吸。

她沉住气,剑抱于怀。

将双手一直一横的合掌,足踏罡步,急急念诵咒语:紫极乾破,月主入坤。

星罡正阳。

八方天音……祭台上的檀香仍在袅袅的吐着香烟,烟雾如缕勒入公主的身体,随着咒语声,烟气似乎不堪重力,渐渐绷直。

越抻越细,到最后已变得若有若无,然后嘣的一声。

祭台上的檀香全部折断,烟气四散,公主的颈部、手腕等处留下淡淡的红色勒痕。

她迅速上前,将那把檀香拔了起来,倒插入香炉之中。

还没等回过身来。

猛觉脑后有恶风扑面,她一低头,躲过攻击,反手剑向后刺去,却刺了个空。

公主斜着跃出三布,迅速回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人,正是那进到别墅后就不间踪影的周大彪。

公主慢慢的退后。

同时盘算着对策。

周大彪一脸的杀气,眼冒凶光。

手中提着一把三棱刮骨刀,狞笑着一步一步逼上前来。

两人绕着祭台兜了两个***。

谁也不说话,周大彪终于不耐烦了。

挥着刀向前冲来。

公主突然出手,掀起身边的香炉,扑面打向周大彪。

周大彪用刀一磕,将香炉拨到一边,然而,炉中香灰却洒了他一头一脸,顿时迷住了眼睛。

公主要的就是这个,她一跟步,短剑闪电般出手,扎进周大彪的右肋。

然后顺势往里一送,斜斜上挑,刺进他的心脏。

周大彪愕然的低头看看,突然垂下两行泪,脸上的香灰被泪水冲出两道小沟,慢慢的委顿倒下。

从出现到挂掉,时间不到五分钟,一句台词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死前有没有后悔。

公主反手把剑拔出来。

目光在室内逡寻。

密室很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风,西边黄幔却突然抖动一下。

公主的目光刚射过去,东边的帐幔又飘了起来,等公主看过去,南边的也动了,接着满室的帐幔开始满天飞舞,密室内宛如卷起一道道黄色的巨浪,帐幔上蜘蛛爬的符文宛如活的一般,张牙舞爪。

十分凄厉。

公主的视线完全被扰乱了,她一皱眉,顺手在祭台上抓起只蜡烛,抛向帐幔,嘭的一声,顿时烧了起来。

这屋子满室都是易燃物,这一着起来。

火势迅速的从一个符帐烧到另一个,顷刻间,大火漫天。

密室之中点火,公主也不怕把自己烧死呛死!此时室内温度直线上升。

眼里全是燎天大火,浓烟滚滚,如果照这样烧下去。

整栋房子都会被引着了。

她提起祭台上的朱砂笔,在衣襟上写了六个梵文字,字迹秀而有力,正是唵嘛呢叭弥吽的六字真言。

说也奇怪,六字真言上身,本来十分凶猛的烈火浓烟。

烧到公主身前五尺的时候,竟然纷纷退了开去。

大火又烧了三四分钟,突然哔剥一声,莫名其妙的火收烟散。

公主轻轻挥挥手,赶开眼前的烟雾,发现在烧得七零八落的布幔之后,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非常矮小的黑衣矮人,身若孩童,黑棕色的脸,三角眉四白眼。

五官跟包子似的挤到一起,面带阴鸷戾气。

十分不讨喜。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形如鬼魅,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甚至残落的幔帐都没动一动。

公主仔细打量他片刻,目光落在其身后。

*墙的位置,摆着五把椅子,每个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正中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白白胖胖,坐得笔直,头向下微垂。

似昏似睡。

他的身边是一个中年妇女,一个二十七八的男青年和两个不同年纪的女孩。

这四个人同样挺直的坐着,只是有的头向前倾,有的头向后仰,有的歪在一边。

眼神恍惚,表情痴呆,嘴角流着涎水。

这些人相貌很有几分相似之处,像是一家夫妻和子女。

公主又把眼光移回来,重新看着面前的小个子。

带着三分好奇:这几人也是你徒弟?小矮人阴阴的一笑:你倒猜猜看!公主淡淡一笑:我们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却派人来啥我们,忒也无理!小矮人阴测测的说:远日虽然无冤。

近日却是有仇!破我的阵,坏我的事,你的命都不够赔的!他看看躺在地上挺尸的周大彪,骂了一声:蠢材!公主扬眉道:徒弟是蠢材。

师傅也……话说一半,一笑住口。

小矮人冷冷道:我先前倒小看了你,可究竟谁是蠢材,要试过才知道!他口中急急念出几个音节,从身体往外渗出黑气。

黑云缭绕之中,有九条人影阴现,五女四男。

一大八小。

公主咦了一声:九子鬼母!巫法之中,有养鬼术。

养鬼的方法在很多的道门秘派中都有。

后来自我国云南、四川等地流传到南亚、东南亚一带,形成与我国完全不同的降头养鬼术。

小矮人的九子鬼母就是用降头养鬼术饲养培育而成的。

养鬼一般都养童鬼,因为童鬼听话。

易驱使,不会反噬,也没有那么多的厉气,虽然如此,一般法师最多也只养二三个小鬼。

因为养多了也有控制不住的危险。

而这小矮人,居然养育了九个鬼,除了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女子,小的死男四女都是孩子,大者看上去七八岁。

小的也就一两岁的样子。

九子鬼母是极凶煞的厉鬼。

是用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们一起炼成的。

一些穷凶极恶的法师,为了追求鬼之厉气,会弄来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孩子,使之不住怀胎,然后在胎儿生长的时候,选择合适的时辰。

用法术将之催下。

封存婴尸。

摄取婴灵祭炼,那做鬼母的女孩因为身体连受摧残。

一般命不久长,法师看其生命将到终点,令其怀上最后一胎,再将母子一起弄死。

炼成九子鬼母。

有的女孩身体弱,怀不到第九个胎儿的时候,就死了,那也逃不脱被炼的命运,只不过不叫九子鬼母,而是七子鬼母五子鬼母什么的,威力也较九子鬼母差。

九子鬼母练养方法太残忍,母亲身前受尽折磨,死时怨气极大,婴儿没有投胎就被害死,更是一腔仇恨,因此凶厉异常。

极不好对付。

你倒识货!小矮人厉叱一声,公主只觉一股阴风扑面,人便陷入黑云之中。

耳边响起吱吱咯咯的恐怖笑声,震得心中烦恶。

几张惨白的脸,乌青的唇,血腥之气扑鼻,在她身上不住嗅来嗅去。

公主嫌恶的避下了身子。

扬剑劈在一个头颅上。

如切豆腐,那头颅应手而碎。

然后又合二为一。

不住诡笑。

另一只鬼女趁机冲上来,伸着鬼舌头在她的脸上舔了一口。

公主反剑将之砍退,又踢翻了一个抱着她腿的鬼童,再反手消了两个小鬼的萝卜头,打得小鬼哇哇哭叫。

那鬼母一看孩子们受欺,厉啸一声,率领八个鬼子先后攻击上来,公主握剑左右支绌,却又砍之不死,弄了个手忙脚乱,急切间连作法收伏的机会都没有。

幸亏她衣襟上写着六字真言,九子鬼母虽然凶狠,却也一直不能真的对她造成伤害。

小矮人盘膝坐到祭台之上,左手掏出一面小鼓,嘭嘭嘭的开始击打,鼓声忽而沉闷,忽而尖锐。

每一声鼓响,都有种摄心夺魄的力量,九子鬼母在鼓声的催动下,越发的狰狞,有几次竟然不顾真言威力,差点咬到公主的身上。

公主何时吃过这个亏,终于被惹急了,心一横。

将剑咬在口里,不顾九子鬼母的攻击纠缠,左手掐一个紫微伏魔印,右手五指成莲花状。

口中急急诵道:今奉玉诏。

与天相逢,借我雷电,光耀八极。

五天魔鬼,亡身灭形。

急急如律令。

正是召唤灭魔神雷的咒语。

令出之后,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走、压缩。

空气突然变得动荡起来,半秒钟之内,传来一巨响,也不知道落在何处,远远的仿佛天崩地裂。

雷音传来,小矮人的鼓顿时被震碎了。

他跳起来,抽身就走,九子鬼母呼的一下缩回去,附着在他的身上。

公主暗暗奇怪,自己这灭魔神雷,是抽调天罡之阳气,合地岳之阴气,形成施放。

按正常来说,应该直接把小矮人轰死,怎么只是把他的鼓震碎,刚才那一声巨响又是怎么回事?眼见小矮人逃跑。

她如何肯放过他,提剑在身后就追。

两人一先一后,追追打打奔出密室和别墅,追入黑暗之中。

小矮人身形敏捷,在山间林地奔跑起来十分的迅速。

公主跟不上。

好在先前为自己暂时开了天眼,小矮人身带九子鬼母的黑气,不论跑多远,都逃不过她的锐目。

两人一边打一边追逐。

公主虽然法术厉害,但小矮人诡计多端,连施暗算,她吃亏在体力不行,有几次差点中计,总算见识高卓,才逃得性命,但身上也带了伤。

天已经亮了,小矮人终于被逼到死角——游牧他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无奈之下,他也拼命了,九子鬼母呼啸连连,全力攻击。

公主一夜奔波。

身体又受了伤,虽然伤势不重,但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在九子鬼母的疯狂扑击之下,一没留神,脚下一滑,竟然掉进了深坑。

危急之中,她也顾不得许多,不惜灵体受损,在半空中招出金刚护体,同时向小矮人再次发出灭魔神雷。

灭魔神雷威力实在太大。

这一声响过。

周围山川坍塌、巨石崩落,小矮人立足不稳,也被震落坑中。

公主在金刚护体之下。

安全落到坑底。

嘴角被震得沁出鲜血。

小矮人被九子鬼母拉拉扯扯的,落地时跌进泥中,竟然毫发无伤。

头上巨石塌落,两人落到潭底,顾不得别的,发现有一个地道,立刻仓皇的奔了过去……幽優書萌 uutXT。

cOm 诠文吇板月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六章 大头婴 字数:5900我在公主的记忆里,看得惊心动魄,直到她跟小矮人两相对峙,谁也不敢先行出手,然后有一个黑影出现,在后面狠狠的将小矮人砸昏过去……咳!接下来就是咱亲自参与演出,不用转播了啊!我伸个懒腰,将自己的神智在公主的记忆中剥离出来。

嘿嘿,我跟孙威在这里玩命,公主居然也在出生入死,老天爷爷您对我们真好。

不但让公主召来这两下闯祸的灭魔神雷,还让我们在这个见鬼的地方胜利大会师!不过。

我在公主记忆里看到的东西,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那个小矮人究竟是不是孟迈,周大彪怎么会和他掺和到一起,密室中那一家五口又是谁……唉!都怪公主办事缺乏专业精神,碰到事情的时候,多几句嘴,就不用我现在伤脑筋嘛。

想了许久,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好在外面还躺着一个小矮人——那个九子鬼母分明是南洋降头养鬼术,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他是不是孟迈,回头咱给他过一堂,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嘛。

威子!正想让他帮忙把那南洋小矮人弄进来,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鎏金宝箱看。

那箱子在刚开盖的时候冒出大片粉色烟雾,我们没留神吸进去不少,似乎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就是味道那叫一难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霉了!箱子里有东西!孙威指着箱子说。

有东西有什么奇怪吧?要是没东西才奇怪!这么贵重一纯金箱子,本身就是宝物,又锁的挺严,当然里面会放有东西。

不过闻那散发出的味道。

似乎不会是金银珠宝类的——没听说金银珠宝也腐烂发霉的!孙威瞪了我一眼,重新说了一遍:箱子里有活的东西!刚才我看到有个什么东西往外鼓了一下!啊?我凝目望过去,看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正要走过去瞧瞧。

箱子里冒出一片血红的物体。

半圆形,很光滑,表面有一层细蒙蒙的粉雾。

它似乎有生命一般。

悄悄的探出了头,左看右看,然后又倏的缩了回去。

孙威大奇:这是什么怪物?凑过去想看看。

等等!我说。

孙威太冒失,也不想象,以公主老爸的遗枪推断。

这东西被锁在箱子里至少一千六百多年,居然不死,能是普通的东西吗?转头想拿紫电追龙捅一下,却见公主望着宝箱出神。

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似诧异、似激动、似心酸……公主!公主!叫了两声,她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怔怔的。

孙威等不及,拾起边上的一枚铜盘,向箱子里扔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

铜盘似乎砸在什么东西上了。

公主怒瞪孙威一眼:你干嘛!孙威理直气壮的说:我砸死它!它又不会咬人,你砸有什么用!公主冷哼了一声。

走到宝箱边向内看去,我和孙威早就好奇的要命,急忙也跟过去。

鎏金宝箱分两层,内层还有一个紫檀木箱,漆得锃亮,在满室的珠光宝气里显得光可鉴人。

木盒里长着一种奇怪的东西,赤红如血,上有粉色荧光隐隐。

如冠盖一样。

铺铺拉拉一大片。

覆盖着木盒,好像人来疯。

长的挺快,指甲大的叶,说着话的时间就长成硬币大小,有长得快的叶片已经挤出鎏金宝箱了。

蘑菇?有毒的?孙威叫道。

游牧他倒是记得蘑菇颜色越艳丽毒性越大的说法。

别不懂装懂,人家长得像蘑菇就管人家叫蘑菇啊?!我训孙威。

孙威大是不福:*!长得像蘑菇不叫蘑菇叫啥?大象?老虎?你二大爷?你还别顶嘴。

这东西还就不叫蘑菇,人家叫血芝!孙威眼睛立刻瞪得贼亮,什么血芝?这东西能吃吗?也许可以长生不老呢!嘿嘿,要吃也成,采回去红烧凉拌均可,只要你不怕恶心!血芝,是尸蕈的一种。

尸蕈,也称做冥芝、尸芝、棺芝等,一般都生长在停尸之处。

在我国河北、山西等地的地方志上均有记载。

冥芝有长在人尸和兽尸上之分。

一般而言,兽尸冥芝,比如长在狐、狼、獾、狗等动物尸体之上的。

带有剧毒,常人误食,捱不过半人日必全身腐烂而斃。

人尸冥芝据说大多数都在木棺中出现,生长在尸体的坤位,喜阴冷,一般出现在口部的位置;若是因肺病或支气管病,以及心脏毛病而死。

则可能出现在胸口;战死尸身,冥芝多出在壕沟边上的木段上。

对人尸冥芝有不同的说法,一说必得死者生前啖膏腴食美味,日日海参鲍鱼、人参鹿鞭的好吃好喝。

死后尸身营养丰富,才能生长出芝;另一说长冥芝的尸体,肯定是含冤而死的。

最好还得是喷血而亡,这样冤气极大。

死后才能化煞,拱而成芝——这种冥芝也被称为鬼芝。

极为罕见。

绝不可食。

如误食,需用香灰和符水冲服,再灌麻油,泄尽尸气,三月内不可食血腥荤物。

否则,必身体紫胀,咳血而亡;而血芝,暗红色,生长在意外而亡的年轻男人尸体上,这样才血气旺盛长得出冥芝。

孙威一听血芝是在尸体上长的,吃的兴趣没有了。

却跃跃欲试想把这东西带回去研究研究。

我没心思理他,越来越觉得奇怪。

既然血芝出现,那么毫无疑问,这木盒里盛放的是一具尸体,只是。

外层鎏金箱才两尺见方,里面又放了木盒子。

这么小的空间,放得下什么尸体?小动物的还是小孩子的?公主静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寒冷。

把血芝剥下去!我早就等这句话呢,先前不动手只是看公主和这地方有点关系,所以不好自作主张。

血芝在没有开箱见风的时候,生长极为缓慢或者根本就不长,而我刚打开箱子,便迅速疯长,典型的憋时间太长精力旺盛。

我可不想用手直接接触它,万一再顺杆爬长到我手上!这个时候,血芝已经长得挤满整个箱子,要照这势头发展下去,长满整个室内也是指日可待。

于是找了个就手的东西。

皱着眉头,忍着难闻的气味,将血芝连拨带挟剥了开去——血芝包裹的,是一具小小的尸体。

尸体本来本包裹在锦缎之内,但年深日久。

锦缎已经腐坏,尸体平躺着,有一颗硕大的头颅,但身子却小如婴儿,它从头顶到脚底的皮肤被剥得干干净净,露着鲜红发黑的肌肉和白色发亮的肌肤。

血管、筋膜完整,非常新鲜。

尸身上。

眼窝、鼻洞、耳洞等处长着大大小小的数棵血芝,被我刚才拨的时候弄损了,变成几个血洞。

这种剥皮尸体,有点像医学院解剖房里的那种。

威子,你来看这具尸体。

是不是什么大头怪婴一类的?研究孩子。

还得孙威是专家。

孙威探过头来看一眼,肯定的:不是,这不是孩子!你看那个头颅,是成年人的!喂,你把它嘴掰开,我看看它牙齿磨损程度……*!自己去!知道孙威是想看牙齿判断这尸骨生前的年龄,可咱也不能伸手去掰人家嘴啊。

这既然是成年人。

那么肯定是被什么药水或者法术炼过。

万一犯邪,咬我一口咱上哪说理去。

不用看了。

他去世的时候,二十有六!公主的声音颤抖。

我跟孙威一起回头瞧去。

公主面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不得不用紫电追龙枪抵在地面。

支撑住身体。

你怎么知……我猛然住口,这大头怪婴。

不会是公主的老爸吧?可是我记得慕容盛被叛乱部将害死的时候是二十九岁,难道是史书记载错了?回头看着大头怪婴,心中一片茫然:怎么搞得?莫非不是衣冠冢,而是慕容盛的真墓?很有可能哦,公主先前曾算出。

有与自己关系密切之人的血肉土中藏,遁在西南方。

这可不就是在西南方的土地下藏着血肉么!要真是慕容盛。

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死后尸身居然被弄成了一个怪婴,难怪公主会伤心,只是他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呢?正满心疑惑,猛地发现那大头怪婴似乎笑了一下。

它全身的肌肤都没有了,尸身鲜润,但头部却仅剩一层干皮。

眼窝空空的,鼻子瘪得只剩两个小黑洞,虽然没有嘴唇,牙齿却一直紧紧的咬着。

可是刚才,我却觉得它咧嘴笑了一笑。

揉揉眼睛。

怪婴的大头却仍然好端端的放在那里,根本都没动。

是我眼花了?我心理嘀咕,凑上前细看:它身长不盈尺,头上除了嘴巴的六窍,双肩、心口、腹部、双手心、下阴、双膝等重要位置全是乌黑的血洞。

血芝就是在这些血洞里生长出来的。

嗯,这情景好像在《天机不泄录》有描述,叫做……尸俎。

俎是古代一种礼器,为祭祀时切牲和陈牲的用具,据说是现代桌案类家具的始祖。

尸俎,就是以尸身为祭具,以血肉为供品。

血芝是被故意植入尸体的。

它以人的血肉为养分,但是在生长的时候,又用自己的煞气毒性维护尸俎不会腐烂干枯。

形成一个自身的小循环系统。

尸俎常用在古代的墓葬中,因制作方法不同。

种类繁多,血芝尸俎只是其一,被做成俎的人肉生生世世受折磨,灵魂也永远不得安宁。

慕容盛起码也当过皇帝。

居然有人用他的尸身为俎,那得多深的恨意哪!嗯。

其尸体之所以变得这么小,估计便是千百年的时间下来,被血芝把身体精华消费掉了——也不对。

这个推论有破绽,因为装慕容盛尸身的盒子太小了。

他应该是在被打包之前,就已经缩水的……正想得出神。

没注意。

那大头怪婴猛地坐了起来,大脑袋差点撞上我的鼻子。

出其不意,我给它吓得啊~~~的一声惨叫。

大头怪婴一呆:啊~~~竟然也张嘴大叫起来。

然后突然跳出鎏金宝箱,转身就逃。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头。

它被我吓跑了?!不是吧?难道自己又无师自通一门功夫?原生态的音波虐杀还是佛门狮子吼?我也忒天才了我!下次谁跟我比嗓门大。

老子吼死他!我那一嗓子不但吓蒙了大头怪婴,孙威也差点被吓死,扑上来左瞧右瞧:咬哪儿了咬哪了?没,没咬着!我定定神。

公主。

你老爸……父皇……跑了!一指那个大头怪婴。

丫的正被我吓得在室内乱钻乱撞,可是这屋子里从上到下金砖银箔的铺着,耗子洞都没一个,它能逃哪儿去?谁说……他是我父皇……公主容颜惨淡,勉强控制着自己。

不是?我大奇。

瞧公主这副模样,要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鬼都不信。

那是谁?他……他是威扬将军……威扬将军……听着耳熟……咦?不就是与公主共同遇害的那个少年将军段冷吗?记得他是和公主一起。

被仇人施以血拘魂,活生生的剥皮残害。

公主还说,她用尽方法都找不到他的,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公主有些情况没跟我们坦白呢?这事情虽然谈不上有多诡异离奇。

但其中曲折肯定不少,我八卦之心顿起。

只是似乎涉及到公主的隐私,不好直言相问。

大头怪婴还在害怕的吱吱叫着,室内乱转。

想找个地方躲进去。

公主将紫龙追电枪放到玉床之上,双手五指微拢。

做莲花手印,嘴唇微微嚅动,大头怪婴突然停住乱跑。

藏到玉床后面,半晌,慢慢的探出个头来。

公主盘膝坐在地上。

凝视着它。

神色木然。

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

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伤心,得转移注意力。

当初。

段将军不是和你一起……被害了嘛?段冷和公主被活活剥皮,皮囊被安放在燕山地脉下,制成了人皮虿囊,段冷的魂魄不知所踪,公主的灵魂则被封在黑曜石睛之中。

被我跟孙威两个贪财带回北京。

这才有了她夺占洛蓝的身体,并引发后面这些事。

嗯!公主展袖石试去眼泪,轻轻的回答。

那这大头……咳,它又是怎么回事?他……他是段将军的……身体……身体?我疑惑的问,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猛然醒悟,顿时头皮一麻。

你是说,段将军的灵魂虽然不知道被恶贼镇在哪里,但他的血身却被制成了这个?我指着大头怪婴问。

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公主点点头。

那……那你自己的……我说不下去了。

外面石门上的雕刻,是雄狮和丹凤,室内玉床的柱子上,雕刻的是雄狮,如果狮子代表威扬将军段冷的话,那么丹凤又代表什么呢?是公主吗?公主的尸身。

难道也在这个地方?原来公主推算的血肉土中藏。

不仅是说段冷,还应在她自己身上的!只是,段冷的尸体被制成尸俎,公主的呢?她的尸体会被怎么样处理?此时的公主。

哀伤尽去。

容颜冷厉,眼睛里全是杀机。

唉!这事搁谁身上不急啊!活生生被剥皮残害。

生魂被拘去受折磨,尸体被糟蹋,偏偏隔了一千多年。

被复仇的苦主亲眼看到了。

要是我。

说不定得把仇人上下十八代都从地底下掏出来,然后雇一百个流氓,有尸的奸尸,没尸的奸鬼!***,再怎么报复都不为过,要怪只能怪此人生前太过狠毒,不给祖宗子孙积德。

还断了自己的后路!孙威捅捅我:老俞,不是说这地方是慕容盛的地盘么?怎么又变成段冷了呢?这个我也解释不了。

先前之所以认为这是慕容盛的衣冠冢,是因为公主说紫龙追电枪是慕容盛的,谁知道段冷又打哪儿冒出来了呢!公主缓缓的说:当年父皇去世之后,这枝枪一直在我身边,国破之后,我便赐给段将军,盼望着他能持此枪光复我大燕天下。

玉床上的盔甲,也是段将军当年所用之物!u優书盟 UutxT。

COM 铨文子版月牍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七章 顾旧情 字数:5398公主,这个地宫,是不是当年害你和段将军那几个人建造的?公主面带寒意,这个地宫的布置,暗九沉阴,亢而为害,掘土生金,金生丽水,正是拓拔流云的手法。

这个人名我从公主嘴里听到过。

刚认识公主的时候,她说到要找五个仇人。

拓拔流云正是其中致以。

而且就是他,用血拘魂摄出公主和段冷的生魂,并将二人的皮制成人品虿囊,连公主的灵魂一起,封在燕山之下。

这个拓拔流云究竟是什么人?他是奸贼高云的异父同母弟弟,自幼拜山中奇人学术,高云被我设计除掉后,他做了叛逆冯跋的国师!高云是公主的爷爷慕容宝的养子,公主父亲慕容盛去世后。

由慕容盛之叔慕容熙继位,其后高云和好友冯跋叛乱。

杀慕容熙自立。

后来冯跋又杀死高云自立为王。

史称北燕。

我抓抓头,古代人际关系太复杂,头脑不清楚的很容易搞迷糊。

我也是认识公主之后。

才啃了几天五胡乱华时候的历史书,不过那时候中国实在太乱,我也没耐心去记,因此只弄了个大概就扔哪儿了。

算了,爱谁谁吧,只要知道仇人是谁就行。

孙威比较爱刨根问底:公主,那样算来,拓拔流云和冯跋应该有杀兄之仇,怎么还会帮冯跋害你?公主不答,仰头望着室顶。

似乎在回忆多年前的旧事。

好半天才冷冰冰的回答:不除掉我,他怎么能甘心呢!孙威看着公主,愣了一会儿,突然吐出三个字:三角恋!公主一怔:什么?我跟孙威打小就在一块儿,别看我们办正事时总掐,但起哄架秧子的时候看法却是惊人的一致,因此一听到那三个字。

立刻就明白他的想法,解释道:威子的意思,拓拔流云喜欢你。

你却喜欢段将军,他因爱生恨,所以宁肯杀兄之仇放在一边,也要报复你和段将军。

提到拓拔流云。

公主神情比较奇特,强烈的恨意杀机之中。

还带着点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又不会掩饰。

因此我跟孙威直接就往爱极生恨上蒙。

要真是这个原因。

那个拓拔流云太也的怨毒偏执,人家不爱你,你就这么残骸人家?活剥皮虐杀还不够,还要让人家魂魄永远受罪。

甚至尸体都永世不得安生。

我*!忒变态了!公主闻言,气得双目杀气爆涨,脸上涌起一片怒红。

我跟孙威怕挨揍,急忙退后好几步,躲她远远的。

公主却没有扑上来打。

而是痛苦的闭上眼睛,片刻之后,颊际的红潮退下,代之以如雪的白。

她不再理我们,目光又落到大头怪婴身上。

眼里的神色复杂又凄凉。

大头怪婴虽然长相恐怖,但胆子却小的出奇,一直躲在床后不肯出来。

我有点糊涂,这东西还能算是段将军吗?段冷的魂魄不知去想,就剩下一具剥皮尸体,可如果说它是成了精的血尸吧。

它又似乎有自己的思维,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威子。

你说周文王吃了伯邑考的肉。

吐出的肉团变成兔子。

那兔子还能算是伯邑考吗?这是《封神演义》里的故事。

说的是周文王被囚。

其子伯邑考去朝歌向商纣王求情,结果被狐狸精妲己看中,对他百般调戏,伯邑考却严守贞洁,誓死不从,最后妲己命人将之杀了剁成馅,包成肉饼给周文王吃。

文王精通八卦推演,已算出儿子遇害,但为了顾全大局。

含悲将肉饼吃掉,待监视的人一走。

便吐出几团肉丸,肉丸落地变成兔子……兔子。

吐子也!孙威也皱起了眉,考虑了半天,说:兔子是另一种生物了,这个大头怪婴,当然不能算是段冷!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公主没完没了的伤心难过,想提醒她一下而已——就算公主没看过《封神演义》,但文王八卦是我们这一行必修之课,她总不会没听说过周公吐哺的故事吧?公主,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大头怪婴。

只好含糊过去,咱们时间紧任务重,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她曾经多么果断沉毅、名冠三军,很多时候还是改不了婆婆妈妈的天性。

公主的目光转向我。

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忽然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还没等弄明白是什么,一句话冲口而出:不行!老俞,什么不行?孙威问。

你问她!我指着公主说。

怎么不行?公主皱眉问。

不行就是不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主是想把这大头怪婴带出去!别说我们埋在地下自己能否出去还是个问题,就算能出去。

你让我拿这大头怪婴怎么处理?是给它弄身皮当猴子养还是在它身体套上时装冒充芭比娃娃?如果我偏要带它走呢?公主冷冷的说。

那咱们就一拍两散,你和大头自己爱干嘛干嘛去,孙威我们哥俩打道回府!我转过头:威子,洛蓝的身体咱们不要了。

哥哥我给洛蓝找一具好看的,中国的外国的咱随便挑,歌星影星AV星随便选,我还就不信,没有臭鸡蛋。

还做不成槽子糕了!不要怪我心肠硬,公主一个人之神都令我提心吊胆头疼不已,要再弄出个大头怪婴带身边还不要了我的老命!虽然到目前为止,大头怪婴还表现得胆小怕事,可这东西毕竟是异类,真捉了带到人间,别说害不害人,它这模样出去要不吓死几口子,我跟它姓!*!咱干脆撞墙死了得啦!玩自虐也没这么干的!着啊!孙威一拍大腿:你要早出这主意。

咱们至于费这么大事嘛!走走走。

咱们找路回家!他拍拍一直抱在包里的黑猫阿呸:洛蓝。

老俞说了,给咱另找一具身体,你不是喜欢香港那个舒淇吗?回头让老俞想办法把她的身体给你换上……呃,换舒淇的身体有点难度,再说我也喜欢她,真换成洛蓝咱就得避嫌了,因此提议:香港那地儿人生地不熟,咱换个大陆的怎么样?还猪哥哥里有个大眼睛的我看挺好……阿呸从包包里跳出来,爬上孙威的肩头。

喵喵叫了几声,听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孙威说:切,你别拿国产的糊弄我们!至少也得出口转内销的!我们这里胡说八道,公主越听越怒,她重重的顿顿足,向着大头怪婴走去。

我跳上去拦住她:你干嘛?我就要带着它一起走!公主倔强的说。

我可不是威胁你啊,有它没我们,有我们没它!我简直苦口婆心,再说它也不是段冷——虽然DNA是相同的。

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你看它吓得这小样,明显不认识你,所以你也没必要当它是自己人……你不懂!公主淡淡的说。

绕过我继续向床边走。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他乡遇故知嘛!咳,你想带它走,也得看看人家乐不乐意啊!说不定它觉得在这里待着,比到人世间打混强嘛!孙威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也拦在公主面前。

公主冷冷的看着我们。

眼睛里精芒闪耀。

得!要内讧!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把公主弄迷昏得了!反正刚才她没打招呼就勾魂摄魄我一次,正好扯平……你为什么一定不让我带它走?公主寒声问。

对,老俞,你不让带这东西走。

给公主个理由先!孙威是习惯性阵前倒戈,我要是跟他生气,早让丫气死了!我慷慨陈词:第一,因为它已经不是段冷;第二,我得对全人类负责任,不能把这不明生物带到人间;第三,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未知。

带着它有弊无利……好!鼓掌!为了全人类。

绝对不能带着异形走!孙威拍手喝彩。

这话我听着心里蛮不是滋味。

听着像讽刺多过于称赞!沉默了片刻。

公主缓缓的说:要是这个东西的前身,是俞越你的大爷爷。

孙威你的母亲,你们怎么办?我……孙威我们两个顿时被噎得没词了!没错!将心比心,它要是我们亲人变的,那不管是啥也得带到身边才安心!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了路:好吧!如果你能说服它跟咱们走,就带上吧!孙威也移开了身子。

公主微微一笑。

刚要举步。

一道黑影从她面前掠过,准确的落到怪婴的大头上,怪婴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们定睛一看,那道黑影却是阿呸!它本来是蹲在孙威肩上的,不知为何突然发飙。

身上被蛇胃液腐蚀如斑秃的毛都竖起来了,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拼命在怪婴头上抓挠撕咬。

我跟公主同声喊了一句:逮猫!黑猫通灵,民间一向认为尸体遇到黑猫,便会尸变。

孙威囔道:阿呸回来,那东西不能吃,没消毒哪,不卫生……奔上去刚要抱阿呸,大头怪婴跟颗炮弹似地,呜嗷一声,蹦了起来。

阿呸被摔到墙角。

它伸着两条小胳膊,细小的指骨上是锋利的黑色指甲,撞向孙威的腹部。

情急之下,我飞起一脚,踢在孙威的屁股上,将他铲了出去。

大头怪婴一头撞在一耳光九转八宝金丝缶的大肚上。

咚的一声,脑袋穿进缶肚。

这要是撞孙威身上,非当场把他撞漏了不可!大头怪婴头上套着缶在室内晃晃悠悠转了几圈。

两只细手骨插入缝隙,两边一分,真没想到那两个跟鸡爪子似的小手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喀嚓一声。

将九转八宝金丝缶掰裂,然后一蹦五尺。

双手在身前成爪。

向我撞过来。

我*!丫当自己是超人哪!我拧腰闪过。

这东西长不盈尺,我心里总有三分的瞧它不起,碍于其指爪尖锐、力气惊人,不便正面对敌,身形一转间。

伸足在怪婴的腰上借力一拨。

它转了个方向,一头顶在玉床上,顿时将床撞的塌了半边。

大头怪婴什么事没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转了转脑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也瞪着它,忽然想试试咱刚领悟的原生态狮子吼,于是运足气。

啊呜一声大吼。

大头怪婴直接被我吼得跳起来。

在半空中也是啊呜一声大叫,不等叫完。

两只利爪撕向我的脸部。

我急忙在公主手里夺过紫龙追电枪,凌空一抽,把它从半空中抽了下去。

怪婴一落地,又弹了起来,扑向公主。

公主躲闪不及,被抓住右腿,她往后一撤,嗤啦一声,牛仔裤被扯下半条腿,怪婴张开黑糊糊的嘴就咬。

我急忙刺出一枪,怪婴喀的一口,咬在枪头之上,一尺多长的枪尖顿时被咬掉一截。

我*!这家伙的牙口也忒好了!这时孙威也站起来了,捂着屁股骂我:***老俞。

你不会轻点踢啊!尾巴骨都让你踢折了!顺手操起一个金盆,扑上去就往怪婴头上一扣。

怪婴动作极为迅速,不等他金盆到顶,斜着滚了出去,翻身上了孙威的后背。

两只小鸡爪子掐向他颈两侧。

阿呸闪电般从墙角蹿出,在它脑袋上啃了一口,撕下一块皮,然后马上跳开。

趁着这会工夫,我持紫电追龙棍(没了枪尖,只能当棍用了)横扫而过,将它从孙威身上打下来,怪婴一把抓住棍的另头,向后夺去。

威子,帮我抢!我扎着马步,双手握棍嚷道。

怪婴的力气真是不小,这条棍在我手里,简直重逾千金。

孙威急忙上手。

双方较力,棍身拖着我们两个渐渐的向怪婴移去。

*!抢不过!公主,快做法收了它!我挪出一只手。

在自己这端的棍身上写了个泰山符,压住棍端。

公主一阵迟疑:我……你什么你!你舍不得,我可下手了啊!这小东西已经异化,那是决不能带出去了!其血肉为血芝消耗,如果能够得到活人血肉的进补。

身子便会慢慢的长大。

现在它身高仅一尺都这么凶猛,要是真长大了。

必成大害。

为了免除后患,只能将它彻底打散消灭。

威子,你先顶一会!我垂目跌坐,双手虚心合掌,二手小指、拇指相对,其余手指略屈,如莲花开放,同时口中念道:吒噜吽邬瑟尼洒娑嚩贺……这是佛教密宗的如意宝印,非常刚猛,真言读音为TNUMUSNLSASVAHA,功能降魔护法,斩除邪祟。

老俞……你快点……我……顶不住了……孙威急得直囔,虽然有泰山符压阵。

游牧他一张小白脸也涨得通通红。

看来连吃奶劲都用上了。

我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自己都觉得这一笑很有几分庄严宝相的味道。

仿佛蕴含着大智慧大慈悲——奇怪,这会儿的我还是我吗?咱只是混在北京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普通小市民,碰到乞丐都不太愿意给钱,小聪明小仁义是有的,什么时候长出的大智慧大慈悲?掌心突然一热,有明黄色的光芒在掌间腾起。

光芒越来越盛,两只手掌连手臂都变成金色。

那边孙威终于挺不过了,连武器带人都被怪婴拖去。

我一跃而起,双手微微拉开,抢在前面握住枪杆。

悠幽書盟 UutXt.CoM 全纹子扳月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八章 蓝精灵 字数:3901一道金光蛇也似地顺着我手臂延枪杆向怪婴蹿去。

怪婴不知厉害,好奇的伸手去触,一团金色火焰顿时烧上它的身体。

它惨叫一声,瞬间被烧得焦黑,疼得在屋子里乱蹦乱跳,幸亏这里面没有什么可燃物,不然非起火灾不可。

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欺身上前,在我后背悬枢穴上轻轻一按,我只觉一股寒气入体,激灵灵打个冷战,真气顿时滞了,大头怪婴身上的火焰立止。

它不再蹦跳,转过头盯着我们,身上被火烧焦的皮肉一块一块掉下来。

身体内的骨头竟然也是黑紫色的,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两只光脚板踩在地上。

发出秃秃的声音,金砖铺就的地面上,竟然被它踩出寸许深的小脚印。

完!没烧死反而把它惹急眼了,丫又进化啦!我在《天机不泄录》里看到过。

这种东西叫紫魔胎,极其凶狠狞厉,一般的法术都对它无用。

唉,换成网络游戏的话吧,它魔法防御太高,简直忽视一切魔法攻击。

我恨不得打公主一巴掌!咱好心好意为她办事。

她却多我暗中下手,丫是存心坏事来的吧!这老娘们真是莫名其妙,生前杀人无算。

死后又惨受折磨。

应该怨气极大,越来越恨才对,怎么就如此心软!*,她心软倒不打紧,我们哥俩招谁了这是,要陪她玩这个死亡游戏!老俞,她干嘛这是?*!她有毛病,咱哥俩在这拼命,她却当咱是卖孩子买猴——玩哪!我抓起枪杆。

不能等着挨扁,还得跟丫打过啊!威子,抄家伙,咱跟它拼了!好嘞!孙威把阿呸抱过来塞包里。

伸手把电棍拽出来。

狠狠瞪了公主一眼:你到我们身后来!公主自知理亏,没好意思生气,神色凝重的拔出短剑。

一步、两步、三步……大头怪婴一步一步向前,我们三人一步一步后退。

后背已碰到宝物陈列架。

我试着拿枪杆去捅它,它握住枪杆一端,随手一扯,若非我撒手的快,差点被它拽个跟头。

赤手空拳不是咱的强项,急忙伸手一划拉,在身后宝物堆里摸出样东西,举到胸前一看,我呸!居然是个蝇甩子——拂尘!拂尘的柄似玉非玉。

呈现出墨色,前端是飘飘扬扬的黑丝,也不知道是头发还是什么金属的。

隔了一千六百多年都没坏,看样子也不是凡品!这玩意在佛道两教中都有应用,佛教戒律中允许比丘执拂尘。

在佛教经典中也屡有菩萨或长者执白拂的记载,禅宗以之为庄严具。

由主持或代理者手执拂子上堂为大众说法。

即所谓秉拂。

在道派中,拂尘是道场中的一种法器。

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然后又道人将其又演变成奇门武器,也是道门中人外出云游随身携带之物。

人们熟知的太上老君。

太乙真人,八仙中的吕洞宾,皆以拂尘壮其神。

在武当派中,还有《武当太乙拂尘》传世,动作以劈、缠、拉、抖、扫为主,兼具刀、剑、鞭、镖等动作特点,软硬兼施,开合紧凑。

舞动起来如天马行空。

洒脱飘逸。

闪展跳跃,灵活多变。

绵绵不断……可惜啊可惜,这劳什子再厉害,却跟老子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既不能拿着它给大头怪婴当堂说法,也没专门练过拂尘功夫,它对我唯一的功用就是——赶苍蝇!公主,你会用拂尘吗?我跟你换短剑用怎么样?这东西以柔克刚,挺厉害的!我刷刷刷在身前甩了几下。

公主脸色微变,还没答话,大头怪婴已来到我们面前,我一脚蹦向它的大头,只觉其头如钢浇铁铸。

脚上传来一阵剧痛,趾骨如裂。

抱着脚跳几下,再看大头怪婴,晃晃脑袋,连地方都没动一下。

大头怪婴伸出两只鸡爪小手,掐住我脚脖子,用力一拧。

我心中大骇。

妈的它力气太大,这一下非把我腿拧折了不可!急忙顺水推舟,依其拧势旋身,大头拎着我风车似地甩了几圈,孙威猫腰一电棍捅到它肩窝处,大头怪婴哆嗦一下,啪的把我扔出去。

我脑袋一下撞到门口的台阶上,咱可没大头怪婴那个铁头功,这下差点被摔冒泡喽!眼前顿时群星灿烂,全身骨头喀嚓咔嚓的响,一口气转不上来。

差点晕过去,躺在地上心想:完了完了,脑袋撞震荡了我!耳听得孙威连连大叫,急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胸口一疼,我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胸前心脏部位踩上一只脚。

还以为是大头怪婴,不禁一惊。

再多看一眼,发现脚上穿着鞋子,青布白边,厚纳千层底。

说它是三寸金莲有点夸张,多说这鞋子也就二十一二号,一般是小学初级生们穿的。

我顺着鞋子往上瞧,发现一个全身黑衣的小个子,五官都皱巴到一块儿,满头是血。

脸上全是怨毒。

这小蓝精灵是哪儿来的?我被摔得有点傻,一怔之后才想起来。

他不是一直跟公主斗法,适才在外面被我砸晕了的南洋小矮人嘛!那会儿被公主勾魂摄魄到她的记忆中去看电影之后。

我认为,他就是孟盁和孟腊的大师兄,孟迈!*!我不是把他神智和四肢都封了嘛,丫怎么还能起来?是他太牛叉还是我的法术又MISS了?看看孟迈,再看看被大头怪婴追得乱跑的孙威和公主,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我悄悄的往起抬抬身子,孟迈脚下用劲,低下头,满面煞气的盯着我。

我勉强笑了一下:嗨!你好!丫的法术不低,确是个劲敌。

不比大头怪婴好对付。

孟迈眼神极为歹毒,看得我背上直起鸡皮疙瘩。

就像被蛇盯着一样。

我今天可能犯烂蛇煞,先被蛇吞,后进石蛇腹,现在又被一双蛇眼盯着。

老俞。

救命啊!我尽力稍稍抬头,只见孙威哇哇大叫着狂冲过来,大头怪婴之神的鸡爪小手离他大腿不到三寸远,我们两人的眼神一碰,同时霎霎眼。

孙威向着孟迈撞过来,孟迈身形一错闪开。

我趁其分心之计,左手点金指抓住他的细脚踝一甩,撞向大头怪婴,同时自己纵身跃起。

*!就他这小蓝精灵的身材。

还想学人家大侠的派头,凭一只脚就制住爷爷?!我累死他!立定身子喘口气,和孙威两人看看热闹先。

孟迈还真不白给,被我出其不意扔出去,眼看就要与大头怪婴撞车了。

危急之中,他握住对方伸过来的一对鸡爪小手。

猛的一拉,两个同时坠地,滚做一团。

我和孙威立刻冲上去捡便宜,孙威一电棍捅到孟迈腰上。

我抓起大头怪婴,闪电般塞入孟迈的怀里。

嘿嘿!狗咬狗,一嘴毛。

这俩小不点谁输了我都高兴。

大头怪婴张嘴在孟迈手臂上撕了一块肉下来,孟迈狂吼一声,伤口涌出鲜血。

大头怪婴折腾半天,终于尝到一口新鲜的血肉,顿时乐不可支。

激动的一张大嘴紧着向孟迈身上招呼。

孟迈掐着大头怪婴的小细脖,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它啃,可是大头怪婴这怪物力气实在是大得惊人,又长着一身铜皮铁骨,近身肉搏,他哪里是对手,眼瞅着孟迈就要被当成人肉刺身生着吃了!我一想,不能让孟迈就这么挂了。

大头怪婴得了游牧他的血肉滋补。

肯定会发身长大。

剩我们三人一猫就更对付不了,还不如先救下他。

好歹现在是同仇敌忾。

先把大头怪婴撂倒了,再互斗不迟!一转头,发现公主正望着被大头怪婴撞塌的玉床发怔。

我顺她的目光看去,发现玉床下面,又露出一扇石门。

现在来不及管石门的事,我找到刚才扔到一边的拂尘,拎在地上翻来滚去的两个人面前,用拂尘细丝在他们脸上一扫。

啊嚏!阿嚏!这两家伙同时打起了喷嚏,我趁其劲力一松,对着大头怪婴的耳朵一通狂吼,它立刻伸着脖子跟我对吼。

孟迈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念动咒语,什么ABCDEFG……的反正咱也听不懂,他手掌在自己手臂的伤处一划,鲜血立止,伤口竟然也慢慢的收缩,转眼间就只剩下几个乌青的牙洞。

然后身周忽然涌出黑云,本来室内珠光宝气甚是明亮,此时也变得暗晦起来。

我吼得差点缺氧。

斜眼盯着孟迈,他的身体已经隐入到黑云中去,黑云里隐隐多了数个人影。

好家伙!出法宝啦!又把小鬼招出来了!孟迈的法力不弱,就我所见先前他和公主的斗法中。

招鬼现身相助后,竟然迫得公主不惜损伤自身的灵体。

祭出金刚护身,足见其小鬼有多威猛。

黑云中人影绰绰,我数了数,一共是九个。

五女四男,九子鬼母,正是孟迈和公主相斗的全明星阵容,看来这小子还挺瞧得起大头怪婴,上来就全力以赴!大头怪婴也喊不出声来了,该!我憋死你!正幸灾乐祸呢,它奔我张开大嘴。

哎。

你别冲动!我掉头向孟迈就跑。

刹时陷入黑云之中,只觉得冷风阵阵。

耳边响着阴恻恻的笑声。

一张张惨白的小脸在我身边旋转,好多双手在我身体乱抓乱拧。

好像在挑肥拣瘦的找地方下口。

急忙大叫:老孟,咱们的账待会再算,现在先解决这家伙是正经!否则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孟迈念咒之声一停又起,抓我的几双手也稍稍顿住,我趁机一个箭步窜到他的身后,眼看大头怪婴也撞了进来,九子鬼母立刻围上去。

黑云本来是流动的气团。

突然就静止了。

几秒钟之后,就跟开了锅似地,不住翻涌。

咱是局外人,又没长一双火眼金睛。

看不进黑云里去,也不知道小鬼和大头怪婴谁厉害。

它们要打起来,一个是鬼体无处着力,一个悠悠書盟 uUtxt.COm 诠汶自板月读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九章 自作孽 字数:6405家坐到地上休息,孟迈离我们远远的。

公主兀自望我看她一眼就不再理会,反正不认识上面具体的字,等有时间有心情的时候再问吧!转念一想,闲极生事,不能让孟迈歇着,否则说不定他又起心思跟我们反脸,还是趁刚刚合作完毕,跟他来个亲切友好的会谈,转移他的念头吧!老孟,我说你是叫孟迈不?我虽然认定他是孟迈,可也得他亲口认了才行。

是又怎么样?孟迈眼睛一翻,反问。

他汉语说的比孟盁流利,但是及不上孟腊。

我说,老孟,你功夫可真不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双修南洋降头术和中国民间法术,而且还把这两门奇术结合得这么完美的!我明明把你封住了,你居然能自己破了我的法重新站起来,了不起呀了不起!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生平仅见过三人用南洋降头术,分别是孟盁、孟腊和孟迈,三人之中,当然孟迈最强,所以此言虽然是溜须拍马,但也不算厚颜无耻地夸张。

孟迈为人阴沉,我这马屁可能没拍对地方,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现在咱们一起被关在这里,弄不好还得一起死在这里,按中国的说法呢,也算生死之交了,喂,临死之前,有件事想请教请教,我们几人好好的走路,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非找我们麻烦!难道真就因为我们无意中起了你布的阴尸仙童棺?跟孟氏三人对仗,一直是莫名其妙地。

我到现在也搞不十分明白,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好端端地咋就跟他们三人打得你死我活呢!似乎孟迈本来不想说话,不过可能平时自大惯了,此次连番受挫,心里十分的憋屈,忍了半天,终于冷冷一笑:你们懂什么!那棺一破。

整个阵局就破了,再要补上,费事费力不说,效果还不一定多好!你们坏了我的大事,你说,我该不该杀你们?布个刑伤空碎局有什么难的,你早说呀,我赔你十个八个的,至于要我们命嘛!其实我就是这么一说,自打发现那口棺材里的幼童尸体。

就注定我要跟他们死磕倒底。

何况后来又发生山庄殊死搏斗和大规模活死人事件,我们之间更是势成水火。

他们自动上门最好。

省得我还得费事找他们。

只是这些事情都太零碎,虽然每一件事都和孟氏三人有关,却缺乏一个合乎逻辑地过程,来解释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

哼!我那阵局,岂是你能做得来的!切!老孟这我可就不佩服你了啊!那东西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诅咒术、人头降加五钉穿魂嘛,整个一大杂烩。

根本就没用!看着挺厉害,用到阵局之上,等于画蛇添足!你懂个屁!孟迈阴冷地说。

八棺定位,刑伤空碎,如果不用法术激起死尸的戾气煞气,如何能克制驯服地下众多活尸!我心中一凛,地下众多的活尸?莫非是指活死人?做出一副惭愧的样子:这个我还真不懂,我师傅没教过。

你猜,当我看到那具棺材里又用诅咒术又下降头又五钉穿魂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孟迈横了一眼。

没有理我。

孙威适时接下茬:怎么想地?我假装很无知地说:咳,我还以为是谁家泼妇二奶。

为了扶正,请了歹毒法师,把大奶和大奶的儿子一起害了哪!孟迈脸上露出不屑地表情。

八棺定位,应该是用八熟女和八童男吧?你在哪儿找到那么多孩子和女人?孟迈冷冷地看看我,脸上突然绽开一丝阴笑:当然是中国人自己提供的!啊?什么意思?这等粗事,我们没有必要、也不方便自己动手,那些人都是徒弟们找来的,否则我收他们干什么!没错!如果不是有当地人相助,凭他们几个南洋鬼,借几个胆子也搞不出风浪来。

我们碰到的那些活死人,也是你徒弟们弄来的?我突然甩出这个问题。

孟迈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他阴阴地笑说:当然!他们很能干地,拐骗绑架不少人来,否则我们还赚不来这么多的钱呢!我想起公主在宾馆杀的那人和在山庄杀的周大彪,心中不禁悲凉!不怪南洋鬼瞧不起我们,都怪国人里老出汉奸!妈的!这些南洋鬼可以一刀杀了,那些汉奸割千万切碎了喂狗,狗都不吃,嫌臭!见我一脸愤怒,孟迈居然反过来劝我:你也不必生气,我徒弟那种人渣在哪个国家都有,又岂独你们中国!不用你安慰我!我悻悻地说。

想起他的所作所为,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徒弟帮你办事,你反而在他们身上下降,一旦稍有忤逆,立刻就弄死,我呸!孟迈也不生气:我们在中国发财,当然要为中国做些事,清理垃圾,人人有责嘛!就当在密林你没杀我两个师弟的报答好了!原来他虽然一直和公主打斗,但在密林里的事情却也知道,想来就是心通术的作用了。

*!合着我们政府还得为你颁发一个环保锦旗呗?丫的无耻快赶上我了听孟盁说,你们制造活死人是为了采煤?这事虽然从孟盁那里听到过,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

孟迈没有回答。

别他妈蒙我了!你当我们中国政府没长眼睛啊?就你们这鬼头蛤蟆脸地,只怕一踏进中国境内,就被国家安全部门盯上了,别说正式开矿。

就算非法采煤都不给你们机会!我故意激他,*!南洋人真不咋地。

就会吹牛叉!孟迈盯着我,脸上露出隐隐怒色。

老俞,我觉得吧,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几位南洋哥们有可能夸大其辞,但未必真无其事!孙威笑嘻嘻地在一旁搭话:我说老孟,我看你这人挺不错。

先前误破你的阵,虽然事出无意,但终是我们理亏,咱们两拨人马打了个天翻地覆,谁也没捡着便宜,反而还把大伙都赔进去了!目前情况你也看到啦,陷在这个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大家是合则两益,分则两损。

依我看,咱也别打了。

做对手不如做朋友,刚才对付那个大头怪婴,合作挺愉快地,咱交个朋友继续合作如何?孟迈看了孙威一眼,沉吟未语。

孙威一看有门,继续扮红脸忽悠:人活着。

不就是为发财么!开个破非法煤矿,成天提心吊胆的,这财发地忒累!孟大哥你是行家,看看这屋子里面,哪一样东西拿出去都价值连城!咱把这东西倒腾着一卖,立刻富可敌国!我听着直想吐!天下无耻之徒,孙威认第二没人敢当第一,连孟大哥都叫出来了!孟迈闻听此言,在身边的宝物堆里抓了一把,放到眼前仔细观看。

然后忍不住点点头。

不行!这些财宝都是咱哥们的,干嘛平白无故地分他一份!我立刻及时提出异意。

孟迈目光一转。

落到我脸上,满是戾气。

老俞,话不能这么说,这里的东西太多了,凭咱哥两个,几辈子都吃不完,孟大哥人不错,咱有财大家发!凭什么呀!我不依不饶。

孙威又假装劝了半天,我终于勉强同意分孟迈一份。

然后又在分脏数量上产生争执,我提议密室财宝分五份,我们三人一猫占四份,孟迈占一份。

而孟迈则认为我们是三人,他也是师兄弟三人,应该各分一半才是合理,吵来吵去谁也不让,差点和我当场动手。

孙威做好做歹,软破兼施,讨价来还价去,最后说得孟迈同意他们拿一半财宝就立刻回马来西亚,做为补偿,把在中国的煤矿送给我们哥俩。

我挺不高兴:你那非法小煤矿,才值几个钱!今天这儿查明天那儿罚的,我们哥俩还不够跟着操心地呢!哪比得上珠宝文物实在!孟迈诡异地一笑,谁说我们非法?我们是正宗合法,手续一道不少,公章一个不缺!吹牛吧你!你采矿证有没?安全许可证办没?营业执照写的啥?公司法人是谁?年产量多少?我跟你说,别看咱没开过矿,可你也蒙不了我!我说。

孟迈很是看不起我:切!你什么都不懂!*!我当然什么都不懂,我就懂如果这煤矿钱容易赚,你绝对不可能让给我们!我虽然没有亲自采访过山西煤窑,但听不少同行说过其中的黑幕,因此绝非一无所知。

孙威在一旁怂恿,孟大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把事情说明白不就完了嘛!怎么这么不爽快呢!孟迈一指公主:你问她,在我们山庄,见没见到有个中年胖子一家?我回头看看公主,想让她搭句话,她正抱膝沉思,完全没理会我们的意思。

我想起在公主记忆里看到的情景,山庄密室火熄之后,挨墙边一拉溜坐的那一家相貌相侯的老少五口,便回过头来:见到了!不但见到胖子,还见到其他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四口子。

孟迈嘿嘿阴笑:那个胖子,就是煤矿的原主人,吴德生!其余的都是他家属!你把话说清楚……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把吴德生一家老少,用降头术控制了?孟迈地包子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你的确聪明!幸亏此次合作之后我们就回国了,不然,我真地不能容你活着!在你家客厅地下室的祭坛上,那些纸人草人布偶都是控制吴德生一家的?孟迈淡淡地说:不全是!还有几个垃圾徒弟,和一些煤矿主管部门的人。

他们动不动就来矿上检查罚款,送上贿赂便万事皆休。

否则便要封停矿山!哼哼!我是那么好威胁欺负地吗?孙威没听太懂,问:你们二位谁能把话说明白了吗?让老孟说!正好我也学学!*!发财道路千千万,我咋就没想过用老孟他们的法子呢!我不得不佩服孟迈他们地狠辣阴绝!当下尽力装做与他沆瀣一气,先麻痹麻痹他,就冲丫办这损阴丧德的事,等他一大意。

咱就下手活捉丫的!这不能怪我太坏,可以肯定,孟迈心里打着与我一样的主意,只要逮到机会,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孟迈为了要把煤矿抵给我们,也,索性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

孟氏三兄弟从前都在家乡做降头师,尤其大师兄孟迈,得师傅真传,又深入到中国西南边疆学习中国巫术。

在南洋当地颇为有名。

有一年,老二孟腊无意中认识了山西一家煤矿企业老板吴德生。

并替他做了不少上不得台面之事,此后便被吴德生高薪聘往山西,待若上宾。

他在中国享福发财,也不忘了两位师兄弟,一个电话打回去,告诉师兄弟们此地钱多人傻。

速来,于是孟迈和孟盁商量之下,立刻卷着包裹跑到中国。

吴德生一开始很看重这兄弟二人,以同样的高薪礼聘,可是他一个普通生意人,哪有那么多地业务需要动用法术的,降头师养一个足够,三个就多余,孟迈和孟盁久久无事可做,吴德生山西人固有的精明劲便露出来了。

觉得雇了他们白花钱,想要打发二人。

他可没想到。

请神容易送神难,孟迈察觉到吴德生的想法,招集了两个师弟说道:咱们在中国,待遇再好也不过就是一高级打工仔,得看老板脸色做事,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做老板。

另两人当然同意师兄所言,当下三人一核计,索性把吴德生一家老小都下了降头,让吴德生做傀儡摆设,只要他们不死,偶尔露下面,不让人起疑,这煤矿生意就可以一直运转,自己三人舒舒服服做幕后大老板。

三人想到就做,于是用茅山草人降把吴德生一家老少魂魄散掉。

山庄客厅地下室本来是吴德生建来招待有关人员淫乐地,孟氏三人就地取材,将之改成密室祭坛,用以收押吴家老少及其魂魄。

同时把吴家山庄的风水格局改掉,准备不顾一切大赚几年甩手就走。

这一切进行得非常隐秘,吴家地亲信员工都不知道,偶尔有人起疑,孟氏三人便把吴德生推出来,这一家人心魂已完全被控制,当然三人让怎么样他们就怎么样。

如果这样人家还是不信,则怀疑者立刻便为三人降术所害。

孟氏三人计划的挺好,事情办得也利落,可是事情办完之后,才发现想法和实际有太大的差距。

在中国,不论你是正正经经办企业,还是走歪门邪道,除了表面的经营事务外,还有许多潜规则,这孟氏三兄弟虽然凶狠,但必竟是外国人,哪摸得清这些。

一个好好地煤矿企业,在三人的胡搞乱弄之下,几乎天天有各部门派人来查,又打又罚,企业效益直线下降,工人也开始三天两头闹事罢工,搞得三人焦头烂额。

三兄弟怎么也摆不平,商量之下,觉得要想发财,还是得扬长避短,不能放弃老本行啊!心一横,哪个部门地谁再来找麻烦,他们就对其下降头,让这人全家都不好过。

罢工的工人太多,不好批量处理,索性就慢慢辞退,然后将家不在本地的制成活死人,下入煤井没黑天没白日地做苦力,看他们还罢工闹事不!这种方法一用,煤矿的产量骤增,金钱源源滚滚而来,煤矿原有的活死人不够用,为了提高产量大干快干,他们还特意挑选了一批不要脸的中国人,收之为徒,指使其出去绑架也好、诱拐也罢,弄来大量活人,制作成活死人下到井里。

当然,为了怕这些徒弟背叛,他们也都被下了降头。

活死人本身便是残阴残阳之物,又长年深埋地下不见天日,煤井之中自然阴气益盛而阳气日衰。

为了怕矿井之中阴气盛到极点,活死人变成真僵尸,影响煤炭产量,孟迈又在煤矿附近选择合适地点,以八棺定位下了刑伤空碎局,用地表阵局地厉煞气,牵制地下的阴气,形成一个小平衡,以维持煤矿的正常运转……听孟迈说到这里,我才明白,怪不得我们无意中挖了一个棺材,他就气得想要我们的命,原来是怕地下活死人异变,影响他赚钱!孙威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们南洋人真牛叉,居然敢组团来中国做这种事!虽然把事情大体弄清楚了,可咱得架子做足,当下不住地摇头叹气,状甚不满:不行啊老孟,你们做的事太神人共愤,这个煤矿很烫手,弄不好我们哥几人得栽在上头!孟迈面露讽刺:你们还打算传子传孙?本来就是赚一大票就跑的生意,只要平时小心,下手不留后患,麻烦上门之前,早赚得腰包肥满一走了之了!孙威在旁边开口:老俞,我看老孟说的还是很可行的!算了,这事我做主啦,咱就这么办!他回过头对孟迈说:孟大哥,一会儿咱把这里初步清点一下,包括地上墙上的金砖银饰,咱二一添做五,一家一半!O!孟迈费了这么半天地事,终于达到目的,也挺高兴,阴沉地包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我仍然满脸的不乐意。

孙威说:老俞,你也别太小气了,咱在国内变卖这些东西不容易,将来还得仰仗孟大哥在国外帮咱牵线做生意,就当交个朋友嘛!唉!好吧!我长叹一声,装做勉为其难的样子,终于同意了。

滺幽書盟 UUtXt.cOM 荃纹子版粤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四十章 立体图 字数:5786在达成一致意见,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就得看看能否了。

我伸个懒腰,站了起来:先别忙着分东西,要是出不去,财宝有个鸟用。

孟迈说:我们分头找找,看有没有路!行!我跟你一路去外面,威子和公主一路检查室内!我说。

这个分配最合理,我跟孟迈互相监视,谁也别想捣鬼!我本来想拿电棍照明,转念一想,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得给孙威留下一个防身之物,便从公主的背包里摸出一叠符纸揣怀里,提了紫龙追电枪杆对孟迈说:走吧!孟迈没动,目光落在鎏金宝箱上,恋恋不舍。

宝箱好半天没有动静了,也不知道里面闹成什么样子!不过借两个胆我也不能让孟迈开盖检验,便劝他道:我知道你炼成九子鬼母不容易,现在也没办法,如果咱们有命出去,再想办法重炼吧!心里话:炼这东西得伤害多条人命,我绝不能给你机会了!孟迈无奈地点点头。

我们俩沿着石蛇腹上的台阶,先后爬了出去。

爬出石蛇口,外面仍然一片漆黑。

我抖出一张符纸,使用自燃术点着,加持了法术之后,将符纸抛在头顶三尺处,随我的步子移动做照明。

孟迈不甘示弱,双手轻拍,三叩三合,嘴里又哇啦哇啦地念了一通,一团拳头大的绿火燃了起来,碧油油的光照得他满脸惨绿。

虽然知道出口处被堵住了,我仍然不死心,想要仔细检查有没有可能重新清理疏通出来,至少那个地方上见天日,比闷在罐头里有希望。

两人沿着甬道出去,没多一会儿就走到尽头,一看之下大失所望,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连条缝隙都没有。

我拿紫电追龙枪杆往土石里捅,竟然只插进去一尺来长,就再也进不去了。

估计能把出口堵到这程度,上面那个大肚坛子就算没全被填满,也得盖住得差不多!哎呀!公主的雷忒厉害了!真是纠结啊!我重重地叹口气,和孟迈往回返,边走边敲打,想看看墙壁上有没有暗门之类的。

老实说,我还真的不认为自己一干人会被活埋在这地宫里。

原因很简单,出口明明封得极严,可是这么长时间,我们根本感觉不到空气混浊呼吸困难,这证明地宫一定有通风口,能找到通风口在哪里也是好的。

潭水漏下来,是流入甬道。

然后顺着墙边的排水口流走的。

我一路沿着排水口找下去——也没指望拓跋流云那么弱智,会留排水口供人出入。

可是看看总没关系吧!这条排水道沿着墙根开凿,宽高都三寸左右。

和北方百姓家里冬天烧煤炉用的铁皮烟差不多,刚进来地时候惊魂未定,都没留意,现在仔细一想。

奇怪了嘿,这么一条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排导上面整个大肚坛子里的水?我弯下身子,借着符火的火焰。

把手掌探下去比了比,水道的高和宽差不多都是三寸三分,这莫非是潜龙在渊局?《天机不泄录》里记载过这种蟠龙地局,说龙潜于深渊,玉口大张如噙珠,尾收回气通九幽。

我认为,所谓潜龙,应该是地下河,如果把地面那个大水潭比做噙珠的话,倒真是形象的很!那么,尾收回气通九幽是不是指地下河水流深远,一直通到地狱呢?如果真连接地狱,别说是黄泉倒卷,便再加上天际银河倒泄,潜龙也一滴不漏地笑纳了。

唉!如果我们非要去地狱定居,走这条水路正好顺道!这潜龙在渊还有一个妙处,它和屏风一样,将地面的断弓杀局隔断,自潜龙在渊而上,是凶煞的断弓杀局,其下地地局却转为其它。

形象点说,断弓杀是一楼,潜龙在渊是地板,下面却还有格局完全不同的地下室。

排水道一直从甬道穿过石壁,进入石门内。

我和孙威先前打开石门的时候,被蛇雕吓掉半条命,只是草草地看了一遍,除了双头蛇雕,什么都没发现。

此时我举着符火又在石门里仔仔细细地搜查一圈——*!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连那条排水道穿过石门之后,都神奇地消失了,门内竟然一滴水渍都看不见。

我想趴在地上看看,又怕孟迈施暗算,便扬声说道:老孟,你来看,这是怎么回事?孟迈没我心眼多,闻言立刻弯下身来:什么东西?啊,你看,就这个!这里!看到没?我本来骗他的,哪里是发现什么东西了,因此随手乱指。

咦?这是什么?孟迈说着趴了下来,聚精会神地瞧。

丫装得跟真的是的,不是也骗我呢吧?我半信半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啊!侧过头刚要张嘴眼前微光一闪,似乎有一条青蛇一跃而逝。

我一怔,急忙凝神观看,左看没有,右看没有,歪着脖子一看,有了!在粗糙漆黑地石质地面上,有一幅圆环套圆环的图案,线条打磨得光滑幼细,如果不是角度特殊,又恰好光线反射,极难发觉。

图案最内地小圈只有碗口大,最外一圈大如城市的水井盖,如投石入水激起地水纹,圈套圈环套环重复排列,就是这么简单的图形,多看几眼竟然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伸手去摸,感觉也就是摸石头而已,提着枪杆在上面敲打敲打,声音沉实,下面也不像是空的。

看看别处还有没有图案!好!孟迈答应一声,我们俩小心地在室内转了一圈,连个耗子洞都没发现,又在圆环套圆环处碰面,双方同时摇摇头:没有了!我重新打量这幅图,一圈一圈水平排列,看着杂乱无章,但又似有规律可循,正琢磨,突然眼前又跃起数条青蛇。

我现在有见蛇恐惧症,一惊之下往后一缩,眨眨眼再看,青蛇又不见了,地面上仍然是那幅圆环套圆环。

怔了怔,模模糊糊地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思索片刻,我伸出右手食指放在面前,调整视角。

眼睛看着食指后面,发现手指已变成两个时,把视线水平移到地面图画上。

图画突然变得清晰明亮,圆环套圆环完全退缩为背景,背景之上,有无数星点闪烁,竟然是一幅完整地立体星象图。

看上去寥阔而深远;第三层画面上出现成百上千条青蛇,蛇头攒动。

在地面上盘桓,姿态各异。

青蛇之上。

又有第四层画面跃然而出,一名青衣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颔下微须。

形貌清俊、衣冠飘逸、神态潇洒、道貌岸然。

他背插拂尘,腰悬宝剑,左手拇指掐中指中节,中指尖向上。

其余三指自然舒展,捏成一个玉帝诀置于胸前;右手成剑指,手心向上,斜指侧方,呈真武诀。

四层画面底色相同,但完全不相干涉,各自独立成画,栩栩如生。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幅图看着诡异,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我不知道这种图在古代有什么玄而又玄的称呼,但在咱们现代,它的名称叫做三维立体画!没错!这只是一幅三维立体画而已,只要把眼睛调成斗鸡眼,便可以看出画内玄机。

我自己闲得没事,还用制图软件做过几幅呢。

嗯,这副画制作得太精美了,构图复杂,层次分明,图像逼真,人物神态惟妙惟肖……端的是上乘之作。

只是,评人书画不能只说纸好墨也不错,关键还得弄明白星象,青蛇和那男子,代表着什么意思!唉!有难度哦!《蒙娜丽纱》谁都看过,可她那神秘地微笑到现在都是谜,人们争论了五百年,对达芬奇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还是莫衷一是。

青衣男子背后背的拂尘墨柄黑丝,看着眼熟。

我反手后摸,把腰上揶着的拂尘拽出来,对比之下,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件东西。

这就有趣了,看来这青衣男子不是想像出来的,也许真有其人呢!这么英俊潇洒,是经过艺术加工了还是写实照搬的?我很怀疑他就是传说中地那个拓跋流云!同时,也对这只拂尘的价值重新定位,急忙卷起来揣出怀里。

把看图的方法告诉孟迈,又想起曾在哪里看到过一个民间故事,说有个富翁死时只留给子孙一幅画,后来有聪明人照着画中人手指的方位挖掘,挖出财宝的故事,立刻精神一振,顺着图中青衣男子的手诀、剑尖、拂尘所指,甚至眼神所看的方向,敲敲打打东摸西看,折腾半天一无所获,只得消停下来。

老孟,你看出这图是什么意思来没?孟迈沮丧地摇摇头。

进去问问我同伴!让公主来看看这图,如果真是拓跋流云,她应该认识。

我和孟迈又沿着石蛇上去,从蛇口爬进蛇腹。

咦?威子和公主呢?揉揉眼睛,石室内空无一人,孙威和公主竟然无影无踪。

我顿时出了一头汗!刚刚出去不过半个多小时,怎么两个大活人就不见了!第一个念头是大头怪婴越狱把孙威和公主吃了,往鎏金宝箱那儿一看,上面的东西还是好好地压着,一点异常都没有。

再看室内,也没有特殊打斗挣扎的痕迹,心里安慰自己——公主不是弱者,孙威是宁肯手上吃亏也不能嘴上跌份地主儿,这两人绝不会无声无息地就失踪的!可是,石室内一览无余,奇怪,他们去哪了呢!关心则乱,我在室内乱找,恨不得把瓶瓶罐罐都砸开,看看孙威和公主藏在里.找来找去,看到玉床后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想到也许会有一些线索,偏咱一个字都不认识,不禁上去就是一脚。

本以为这下就算脚不肿也得疼半天,谁知着足之处软沓沓的,身子一闪,差点跌个跟头,急忙右手在碑上一撑,如按稀泥,噗地一声闷响,连右臂带右腿。

半个身子陷进石碑,卡往了!哎哟我*!这倒霉石碑什么玩意做的?不存心坑人地嘛!我试着动了动,如陷沼泽一样,有些胶滞,奇怪,看上去仅一尺多宽的石碑,内部却仿佛空间极大,同时有股古怪地吸力,将我往里拉。

心中一动。

莫非孙威和公主是不小心被这怪石碑吸走的?没弄明白之前,不能妄动!怕越陷越深,不敢挣扎,伸出左臂喊道:老孟拉我一把!孟迈嗯了一声,一双干巴巴地手青筋暴露,握住我手腕。

我心中一凛,知道情况不妙。

丫的小蓝精灵没怀好意,这一下。

正扣在我左腕的寸关尺上。

寸关尺是中医切脉地位置,阳出阴入。

以关为界,这一被捏住,我顿时全身发麻。

*!大意了!本来一直防着孟迈地,刚才竟然不察。

给他可乘之机。

我勃然作色:老孟,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过河就拆桥,早了点吧?我虽然也一直没对他存什么好意,不过给他先得手。

就是不爽!孟迈呲牙一乐:金银珠宝,真是诱人哪!瘦骨嶙峋的手用力一捏,我只觉酥地一下如过电,全身的筋都软麻了,若不是卡在石碑里,非瘫在地上不可。

心念急转,这会儿硬拼是不行的,咱有心没力,当下装得若无其事:老孟,你太心急了!没搞清楚状况就动手!先动手再搞清楚状况也不迟!孟迈阴沉沉地说。

切!懒得跟蠢材废话!来来来,你动手吧!这一屋地东西全归你了!恭喜你发财啊!我装得满不在乎地说。

孟迈人很精明,做事阴险果断,我的话未必能骗得了他,但一般阴狠之人都多疑,至少他不会马上下手。

看来我是押对宝了,孟迈的小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耐烦地说:痛快点行不行?*!咋跟女人似的?你不是退休地老人妖吧?瞧你那模样,比三寸丁武大郎还挫,当人妖估计得赔死!孟迈目露凶光:找死!左手上来想抽我嘴巴。

可惜他实在太矮,我一米八多的大个,就算卡在石碑里,也不是他一个挫地炮能轻易够到脸的,因此孟迈只能跳起来。

这样一分散,捏我寸关尺的力道顿时松了。

我左手猛地一翻腕子,点金指反钳住他的小细胳膊,使劲一拧一抖,就把他右臂从肩部卸了下来。

孟迈疼叫一声,顿时萎了,我左手二指在他右手寸关尺上一弹,将那条软绵绵的胳膊荡开,然后海底捞月,趁机又把他左臂握住,往上一顶往下一拖,把这条胳膊也拽脱臼了!嘿嘿,个子高就是占便宜啊!别看我一只手,中国擒拿术的动作也没做到位,但卸他胳膊仍然跟玩似地。

孟迈反应也快,膀子虽然耸拉下来,两条小腿可没闲着,飞脚踢起边上的一个双耳三足方壶向我头上砸来。

我无处可躲,左手一抄,刚抓住方壶,孟迈又踹过来一个铜马,眼看如果被砸中,不死也得满脸开花,也顾不得文物不文物了,丢出方壶来个空中拦截,把铜马撞到地上。

紧接着,什么紫花盆彩灯、白玉佛像青铜钟、苏妲己地骑马布、秦始皇御用金调羹……是凡那小个子踢得动的,全向我身上招呼。

我是单拳难敌两腿,再加上石碑内部很强地吸力,没几下子,就被砸进石碑里了!我这个气哟,肚子里拼命祝愿孟迈全家都……,可是人都进来了,也无可奈何。

石碑内部依然胶滞,正在想办法,忽觉足踝一紧,左脚腕子已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用力往下拖!我吃了一惊,飞起另一只脚就踹,可惜阻力太大,宛如电影里的慢动作,就算踢中也没什么杀伤力!唉,意思意思,聊胜于无吧!老俞疯了你!瞅准了再蹄之!正是孙威的声音。

闻听此言,我顿时乐了,精神一松,只觉身子一沉,叭地一声掉到了实地上,摔得我屁股生疼,顺着孙威手电所指看去,顿时就傻那儿了!额滴那个老娘咧!咱今天是掉进神龙岛了是咋地!俺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蛇啊!幽憂书盟 uUTXt.Com 荃文字扳越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四十一章 冯贱人 字数:5202前是个巨大的洼地,跟个大盆子似的,里面全是蛇,着一个蛋一个蛋的:有的蛇头呈三角形,有的呈倒三角形;有的尾巴粗短如铲,有的细长如绳;有的颜色斑爛鲜艳,有的看上去就一堆泥土狗屎;有红有绿有带圈的带环的顶冠的长毛的有毒的没毒的长的短的……那真是鳞光闪闪,腥涎阵阵,红信吞吐,S曲线哪!这些蛇花里胡哨,品种齐全、式样繁多,要是被蛇类研究专家看了,估计得乐屁颠屁颠的!可是哥哥我哪,却眼泪哗哗的——突然掉进密室没什么可抱怨的,值得抱怨的是这个鬼地方竟然是蛇窟!天啦,难道咱老俞人品就这么差?还是上辈子没积德问候过蛇神的妈?!回顾身周,立身之地是一处黑色高台,孙威正笑嘻嘻地看着我,公主则神色肃穆,一言不发。

顾不得说话,四顾找路。

*!才穿过一道石碑就进了两重天地,还是外面的空间好啊,有金银财宝,还有小蓝精灵等着我去扁哪!转了一圈,心凉半截,这个黑色的高台是圆形,大约十几平米,位于蛇盆之中,四周黑漆漆的只见蛇头攒动,就象蛇海中的孤岛一样,根本就没有退路。

想想自己似乎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立刻抬头上看,顶上同样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老俞,你看出什么来没?当然看出来了!我随口蒙他:这个地方,叫做万蛇池。

始建于公元一千六百年多前——哎,你还别跟我抬杠蛇的寿命有没有那么长。

哥哥我也没给它们掐万年历——它们孙生子子又生孙,虽然不晓得计划生育,但住房面积狭窄,又忍饥挨饿,生活条件不好,‘蛇口’数量也没有暴涨,因此克服重重困难。

一代一代传承至今……别瞎掰了,留神公主抽你!她抽我干嘛,我又没招她!哎,我说,你们进这地方怎么不打个招呼,看刚才把我急地!我是公主推进来的。

她是自己走进来地!孙威简单地说道。

对了,刚才我看你骂骂咧咧,骂谁哪?孟迈呢?我就骂他呢!*!我是让他砸进来的!我也不怕丢脸,把刚才的事情说了,把孙威乐得直蹦。

扯了几句,我去看公主,她老人家自打在上面看到石碑,就一直怪怪的,此刻又站在高台边上发呆,真怀疑她神经突然出现有问题。

打算跳蛇盆里自杀。

公主!公主!喊了两声。

她仿佛没听见一样,我想了想。

伸手入怀。

把那柄黑拂尘摸了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公主回眸看了我一眼。

流露出憎恶的神情。

公主,这个东西是不是那个拓跋流云的?公主似乎很不愿意提这个人的名字,迟疑了一下,才冷冷地点点头:这是他随身武器之一。

他是不是也用剑?公主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把在上面潜龙入渊处看到地图描述一翻,公主沉思一下,眼神有些恍惚。

半晌,她冷笑一声:他对那贱人倒情深义重,居然用‘金龙登天’和‘玉带环腰’来护她!那个青衣人像真的是拓跋流云?我好奇地问。

哪儿又冒出个贱人?公主叹了一口气,在包里拿出一张符纸,迎风一抖,符火自燃。

她随手将符抛在地上,就见我们脚下迅速烧起一道火线,跟点着导火索似的,火头迅速窜了出去。

火线蜿蜒,很快,脚下石台之上出现一个火的图案。

这图案我认识,正是放大了的清净神煞符。

随着火符的完整现身,蛇窟顶部正东方,突然篷地迸出一团火焰,紧接着,正南、正西、正北也顺时针依次亮了起来,然后是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地逆时针方向也有火燃起,火焰四壁游走,也就两三秒的时间,蛇窟光线大亮,在四壁的山岩上,纵横曲折,呈现无数的火焰道符。

在我们正对的方向,几十米外出现另一个石台,两个石台正是太极图黑白双眼的位置。

那个石台呈灰白色,台上有一张腰形玉床,轻纱低垂,明珠点缀,在火光的映照下,床上隐隐约约躺着一人。

此人侧卧着,背对着我们的方向,腰肢纤细,臀部浑圆,曲线惊人。

这就是那个贱人?公主淡淡地说:这贱人是逆贼冯跋的女儿。

!冯贱人?不也是当初害你的五人之一吗?记得她说过,那五个人是拓跋流云、她地侍女还有冯跋及其妻女。

公主轻轻嗯了一声!我皱起眉头,突然冒出个冯贱人,把我先前地推论全部打翻了。

初时还以为既然发现段冷的血尸,那么根据狮凤雕刻推断,下面应该是公主地尸体才对!咳,其实倒也没错地太离谱,这不真的出现一具女尸嘛!虽然不是我们这位公主慕容绝色,但冯贱人,好歹也算是个北燕公主啊!公主,你刚才说什么?拓跋流云布下‘金龙登天’和‘玉带环腰’来保护冯贱人?公主点点头。

金龙登天和玉带环腰是两种地局,金龙是山脉,玉带是水脉,前者本指穴地前有上天梯形砂,望之如拾阶而上,后者指有水护穴,如风吹罗带。

在这座地宫风水中,金龙登天和玉带环腰又被实化了。

以蛇为龙,即有巨蛇水怪,又有双头石蛇盘柱,还出来一个蛇窟,简直龙气十足。

从最上面地水潭一直到蛇窟,地宫一层比一层低,如梯升阶抬,意为登天。

此外上面还有潜龙入渊,化为玉带护穴。

据我分析。

公主被害之时不惜两败俱伤布下血拘魂,拓跋流云虽非庸手。

却也无法可解,因此只得想出一些办法来抵挡,这地宫说不定便是他特意为冯贱人建造的保险箱。

就算破不了血拘魂,也希望以煞挡煞,让其报复不是那么凶残狠厉。

咦,我们先前还猜拓跋流云暗恋公主不成,因爱生恨。

所以残害她和段冷,可是现在看来,他对冯贱人真不错,嘿嘿,搞不好还有奸情!公主,这冯贱人和拓跋流云是什么关系?公主苦笑一下:这贱人是拓跋流云地表妹。

是段冷将军的师妹!我摸摸头,似乎辈份有点乱,他们代关系不像咱们现代这么简单清晰,我也懒得追纠。

不是也涉及什么四角恋爱醋海生波地,反正问了公主也不会回答,就别自讨没趣了。

公主,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要她!公主向前一指,说。

我目测了一下距离,两个石台大约距离五十米左右,中间蛇头济济。

我是蹦不过去啊!呃——这个没办法!我没长翅膀!公主凝视着我:让她自己走过来!啊?这不太好吧!我有意见。

公主,您得有这个认识。

我们三个每人只有一条小命。

离那些危险品越远越好——这具尸体可不是什么好相与!您老人家不就是想出气吗?我建议咱想法子把那死倒儿五雷轰顶、千烧万炼,您看怎么样?公主眼里带了一抹讽刺:你胆子可真小!我那不叫胆小。

叫谨慎,是不威子?就是就是,我也不赞成冒险!公主手一摊:可是清净神煞符燃起,逃跑已经晚了呀!孙威捅捅我:老俞,对面那个美女在动哪!我向对面望去,不知何时,本来背对我们的冯贱人,竟然变成面对我们,只是轻纱朦胧,看不清相貌。

窟中的蛇不知受到什么打扰,突然骚动起来。

我心里打了个突,就知道把尸体处理得这么美观漂亮,绝对不简单,和孙威面面相觑,同时苦笑摇头。

公主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

自从进入地宫以来,她神色一直郁郁不欢,这还是第一次有点开颜呢。

我忽然有点心疼的感觉,唉,公主也够可怜了,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喜欢,随便她想做什么就做吧!这时,对面台上的冯贱人已欠身而起,她倦倦地伸个懒腰,一只手支在床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掠了掠头发,然后耳边传来清脆的钗环碰撞声,就如美人春睡初起,说不出地娇慵诱惑。

老俞,你确定她真的是死人?还是一千六百多年的死人?孙威张大眼睛,忍不住问。

当然,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不过是一具艳尸而已,再艳也是尸!那不是普通的尸体。

公主凝重地说:想不到为了逃脱血拘魂的追杀,拓跋恶贼竟然在这贱人死后,将她的灵魂直接封在原体内,不让其坠入轮回,你看,这尸体到现在栩栩如生,行动如常,就是因为生机虽断,灵魂却没有离体地缘故。

她冷冷地说:拓跋流云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她了,真是可笑。

此时,冯贱人已经坐了起来,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撩开轻纱床帐,试探着把腿伸下床站了起来。

她面容姣好,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穿着鲜红的裙子,同色的绣花鞋上用墨线绣着花朵,初时动作有点僵硬,可能是躺太久的缘故,但在石台上活动了一会儿,便利落多了。

我不禁摇头叹息,这么漂亮一大姑娘,当初咋就那么狠毒,参与残害公主和段冷呢!害了别人自己又落什么好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么年轻就夭折了,也没比公主她们多活几年嘛?再说了,公主魂魄虽然被封在燕山下受苦,她也没舒服了,灵魂不一样被封在地底下动弹不得嘛!时间也一点没比公主的短!真是的,害人图什么啊,就落个当时乐呵?公主慢慢地拔出龙颜短剑,在自己的左臂上轻轻一划,顿时渗出一串血珠。

孙威大惊:你干嘛!借来的东西,不要随便损坏。

公主哼了一声,右手中指蘸了臂血,望空一弹,化为一片血影向对台飞去。

闻到血腥气,冯贱人的脑袋倏地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公主又连续蘸血弹了数指,冯贱人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几步就跨到台沿,然后噗嗵掉了下去。

她所在的高台,距离蛇窟地面大约四米多高。

我兴灾乐祸地想,照这么直愣愣地走下来,还不跌折腿啊!往下一看,冯贱人砸在蛇堆里,跌了个四脚朝天,随即有无数地蛇爬到她地身上,正怀疑会不会就这么被蛇吃了,没过一两秒,她直着弹了起来,肩上头上直往下掉蛇,嘴里还咬着两条蛇尾巴,顺着嘴角往下流液体,她摆摆头,继续一步一步踏着蛇向我们这里走来。

趁这机会,公主迅速在地上按奇门九宫摆了八面小旗,自己往旗中间一坐,又拿出一张符纸,撕成人形,摆在死门位置,然后她右手持剑横膝,左手捏诀,说道:那贱人虽然已死,可是灵魂尚在,我要摄其魂魄,将我所受百倍千倍与之,你们二人替我护法!然后眼帘轻阖,口中念念有词,八面小旗和纸人,倏地立了起来。

唉,反正不遂了公主的意,这事就总也完不了,我也不与之争辩了,直接准备开打。

先前那枝紫电追龙枪杆被扔在密室里,我现在赤手空拳,无奈之下,把那只五厘米地迷你瑞士军刀又掏出来了,虽然刃短,但抽冷子给丫一刀估计也挺疼。

老俞,守住台子,不能让她冲上来阵地战!孙威说,掏出电棍埋伏在台边。

正做着准备,冯贱人已来到我们地台下,也不见做势,身子倏地拔高数米,正与孙威打个对脸。

孙威呀地一声,电棍就捅过去了。

冯贱人却不怕电,嘴一张,咬住电棍,喀嚓就咬碎了,嚼了两口,大概觉得不太好吃,又吐了出来!孙威倏地缩回头来,我冲上去,对着那张美人脸就是一刀,噗地从腮帮子捅进去了。

冯贱人神色狰狞,喀地抓往我手腕,向蛇窟甩去。

我急忙左手扣住高台边沿,大叫:威子,她骚扰我!老俞,闭住呼吸!孙威把防狼喷雾器又祭出来了,对着冯贱人连连喷了数下,喷雾器里却什么都没出来。

*!上次打蛇全用了!他一把将喷雾器塞冯贱人嘴里。

我差点让他气死。

眼见冯贱人白咔咔的脸,吐掉喷雾器张嘴向我颈上咬来,着急之下,啐地吐她一脸唾沫。

她嗷地一声大叫,咕咚栽了下去。

u优書萌 uuTXT.CoM 全蚊吇版越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四十二章 摄魂魄 字数:4526想到,不怕电不怕刀的冯贱人,居然被我这口唾沫啐又惊又乐,忍不住吹牛道:威子你看我,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嘿嘿!咱这正宗处男,全身都是阳气,死贱人还摸我手,我克死你!孙威探头向下看:老俞你等会再吹吧,搬个板凳来看热闹了!又怎么了?我当然不认为一口唾沫就把冯贱人啐死了,伏在台上,全神戒备向下看。

冯贱人立于高台下,一张漂亮的脸被我唾沫所带阳气烧的满是黑麻子,她连声厉啸,双臂伸展,身体再次升了起来,自腰部以下,蛇爬了满身,大大小小的蛇一个衔着一个,群蛇涌动,鳞光闪闪,宛如穿了一件极其宽长华美的裙子,蛇之裙裾拖得长长的。

孙威对着她吐了一口唾沫:老俞,吐她!淹死她!我怕累死!这傻小子,也不见冯贱人多大的个子,居然想用唾沫给她洗澡,也不怕唾尽人亡。

冯贱人升到平台之上,对着孙威俯冲下来,一边冲一边噼哩啪啦往下掉蛇。

我一看这可不行,先别说冯贱人好不好对付,光她弄来这批有毒没毒的蛇,就够我们手忙脚乱的了。

急忙双手一挫,念动咒语,召唤出掌心雷。

***,你不是嫌电棍电压低嘛,老子现在是天雷教教主,率领雷公电母,左手六万伏的掌雷烤蛇,右手八万伏的电尸!一时间,高台上雷声滚滚、电光窜动。

空气中充满着烧蛇地味道,冯贱人被我大雷赶得跟猴子似的到处乱跑,身体虽然没大事,衣服和头发却被烧得七零八落。

以往我们碰到的僵尸,通常只会掐、咬、掏、抓,全仗着力量大、速度快嚣张,而冯贱人却完全不同,她的灵魂被封在体内,等于尸妖。

此刻被雷得急了。

发出一声尖厉的怪叫,那声音极度刺耳,如尖针般从耳膜扎进脑子,我头脑一木。

掌心雷发不出去了,冯贱人双臂暴长,两个大手如蒲扇,一把拍向我的脑袋。

我躲闪不及。

只得呸地一声,往她一只手心里吐口唾沫,趁那只手缩回去的空隙,就地一滚。

躲开了她另一只手的攻击。

那边,孙威也吐了她一口。

可惜孙威这口唾沫没什么威力,徒惹人生气耳。

我、孙威、冯贱人。

你看我我看你。

谁也没往上冲。

她是连着几次没占到便宜,有点胆怯。

我和孙威其实也没底,硬拼是拼不过,还怕不小心滚台下去喂蛇,最好能拖到公主完成任务,摄走她的灵魂,剩下一具破尸体就好办了。

冯贱人五官挪位,在台上绕着我们疾走,一股极阴地风随着她身形,在我们身边窜动,阴风越来越盛,夹着呼啸之声,我只觉冰寒入骨,情不自禁地簌簌发抖,一低头,脚下竟然结了厚厚的冰,身体也被吹得东倒西歪。

我和孙威对望一眼,暗暗叫苦,如果这会儿她冲上来,我们四肢僵硬,还真不一定躲得了。

然而,此刻冯贱人的注意力已不在我们身上,她睁着一双怪眼,专注地打量着公主,神情里有疑惑,但是更多的是凶怨之气。

啊哟!我跟孙威闹这么大动静,就是想把她地注意力完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给公主留下做法的时间,可是,她还是注意到了!我偷眼看去,公主仍然端坐在那里,眉梢发上都是白霜,嘴唇不紧不慢地嚅动,身边的八面小旗被吹得发出猎猎的声响,也不知道进行到什么速度了。

晕啊,公主怎么还没完活呢?冯贱人似乎对公主有着天生地恨意,看了几眼,嗷地一声蹦起来,向她扑过去,十指弯如钩,插向公主的头部。

我一看不好,已来不及念咒催雷,急得在身上一摸,伸手从怀里把黑丝拂尘掏出来,嗖地当飞镖扔过去,也不指望能对她有什么伤害,只要容我缓过手来就行。

冯贱人的手指离公主不到二寸的时候,拂尘砸到她地脑袋,她反手抓过,看了看,满面的凶气顿时一收。

咦?都成尸妖了,还能认出拂尘是她生前表哥的武器?这份情谊,用刻骨铭心都形容不来啊!趁她发呆地功夫,我急匆匆咬破右手中指,在左掌心画了道灵符,嘴里叽哩咕噜了几句咒语,五指箕张,一道银光从掌心发出,射向冯贱人地咽喉位置——容易嘛我,都逼得用血剑了。

银光透冯贱人咽喉而过,穿出一个乌洞,她摸摸喉间,嗷地一声吼,声音好像从漏气地破风箱钻出来,呜啦呜啦的,双掌指甲伸弹出尺许长,挖向我地心窝。

看我一脉神剑!我挥着左手,银光乱射,可是这贱人根本就不在乎,我把她身上都射透光了,也没拦住。

眼见她的长指甲已撕衣而入,胸口上的皮肤一阵刺痛。

我心里一凉:完!这就交待了!呜呼!虽然魂魄可以学公主一样去夺别人的舍,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这身旧皮囊!孙威惨叫一声:小越!身子向前一扑,抱住冯贱人的脚往后拖,我就势滚开。

冯贱人反手抓住孙威后心,阿呸钻出包包,用力在她的爪子上咬了一口。

冯贱人理也不理,抓住阿呸就要捏死。

我大惊,在地上拾起拂尘,往冯贱人面上一抽,想起她适才看到拂尘的样子,灵机一动,顺口叫一句:表妹!冯贱人顿时一呆,手一松,孙威和阿呸从她掌握中漏了出去。

我眼角瞥见那二位快速逃到台子的另边,看来他们没事,稍放下心来冯贱人看了我一会,眼睛又冒出凶光。

叉开十指向我抓来。

我向后一跳:表妹,是我,我是你流云表哥!冯贱人又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打量着我,满面的疑惑。

我一看挺灵,立刻冒充拓跋流云,跳来跳去,拿着拂尘不停地在她面前晃:表妹表妹表妹表妹……嘴里起劲地念叨。

不知道是听觉疲劳了还是看出破绽来了,冯贱人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烦地样子。

尖利的手指又抬了起来。

孙威在边上瞎支招:老俞,这样不行,没看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啊!你得对她亲热点,说‘亲爱的表妹。

我想死你啦’,就跟过去地主在街上调戏民女似的!去!你少起哄!我回了一句嘴,转头对着冯贱人用京剧腔调说:啊呀,表妹。

多年不见,你~~你一向可好么?表哥我甚是思念哪!公主他们那个时代好像不是这么说话的,不过这话太肉麻了,好好说我也张不开嘴啊!嘴里念着台词。

我又配上动作,当真模仿着恶少调戏民女的样子,用拂尘一端去挑冯贱人的下巴:表妹。

你可越长越漂亮啦!没想到冯贱人居然是个贞洁烈鬼。

我这不庄重的举动。

惹得她发飙了,双臂倏然抓住我。

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差点被摔散架,坐在地上骂:威子瞧你出这馊主意!冯贱人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又将我拎了起来。

我拿着拂尘拼命摆动,却因为脖子被掐说不出话来。

孙威猛地跳过来,在冯贱人面前一晃,叫一声:表妹!趁冯贱人又是一呆之际,从我手中把拂尘接过去,用拂丝在她脸上抽来打去,大声唱道:表妹呀表妹,我爱你……冯贱人静静地听了片刻,正当我们心中暗喜地时候,她另只手突然暴起,把孙威的脖子也掐住了。

*!咋突然就学精了呢!早知道她不再上当,咱也不能用同一招啊!冯贱人把我们高高地举起,我们哥俩同时闭眼,祈祷她千万不要把我们丢去喂蛇。

危险时刻,公主身前死门上的小旗,突然冒出一股青烟,然后噗地点燃了。

冯贱人身形倏地一顿,硬生生地转地身去,面向公主。

死门之旗一燃,那黄符撕成的纸人也活了,它飘飘悠悠绕旗疾走,公主双目一睁,神光湛然,左手在龙颜短剑地脊上轻轻一抹,一剑刺在纸人的心脏上。

冯贱人啊地一声怪叫,从心口处喷出一股黑血。

她松手把我跟孙威抛在地上,双手按向伤处,一步一步向公主走去。

我跟孙威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挡住冯贱人。

*!我一脉神剑在她身上穿那么多洞,也没穿出一滴血,真郁闷。

公主左手如按琴弦,轻轻连挥,封住纸人头顶、七窍、檀中、丹田等位置。

冯贱人突然站住不动了,从头顶、檀中和丹口钻出三缕黑烟,接着七窍又逸出七道白烟。

黑烟白烟脱体而出,茫然在上空转了几个***,便向四处疾窜。

公主急急念动咒语,然后大喝一声:赦令!宝剑在纸人头上虚虚一砍,那十道黑白烟倏地投入到纸人上去。

与此同时,死门上的小旗突然冒出一个大火花,然后化为灰烬,另七面小旗则突然倒地。

然后,冯贱人的身体也直直地仰面摔倒,身上鲜润地肌肤迅速衰老枯萎,几秒钟的时候,就抽成一具干尸。

公主拎起纸人看了看,那个小纸上出现清晰的五官,面容和冯贱人一模一样。

她将纸人折成一卷,放在掌心,右手并指凌空虚画,然后吹了一口气,纸卷无火自燃,瞬间便烧成灰,她把符灰放入口中,用力地吞下去,面上露出恨绝凄厉的表情,好半天才慢慢恢复平静。

孙威奇怪地问:老俞,她干嘛?我有些不忍心地说:她把冯贱人地魂魄锁在自己的身上,以后贱冯人随便她怎么折磨作践,都逃脱不掉啦!孙威担心地问:你把话说明白,是锁在洛蓝的身上吗?不是,是锁在她自己地魂魄上,以后冯贱人就是她地鬼奴,随她心意处置,和洛蓝没关系!孙威放心地点点头。

我又想起一事:公主,要不要搜搜冯贱人地尸?搜尸?你不是说个什么祖传宝图,以人墓术下在仇家身上吗?公主微微一笑:图我已经拿到了!它附着在仇人的魂魄之上,如今这贱人地魂魄尽入我掌握,我随时都可以令图现出来!我非常想看看那副图是什么模样,可那是公主家的祖传之宝,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们找路出去吧!我看看地上冯贱人的枯尸,想想刚才还新鲜如生,现在它却只剩一副枯骨,唉,真是人生无常。

本想把拂尘带走,想了想,决定把它留在贱人身边,骂我心软也好,娘们也罢,只要自己心安就行了。

公主也没有意思要赶尽杀绝,于是我来到干尸旁边,将拂尘放入它的怀抱,然后转头和公主研究出路。

孙威突然紧张地说:老俞,情况不对!你看那些蛇!悠U書擝 uuTxt.COm 全文子扳越镀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四十三章 逃生天 字数:5937往蛇窟里一看,下面数万条蛇变得极其烦躁,到处乱咦?又怎么了这是?又出什么变故了?不管怎么样,总之不会是好事情罢!咱们得快点逃走!我话没落地,孙威一声惊呼:小心!我一回头,冯贱人的干尸已直挺挺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向我们乱扑乱抓。

*!亏我刚才还把拂尘给你,真没良心!此时失去魂魄的冯贱人已不尸妖,而是一具普通的干僵尸,没什么可惧的。

只是台上面积小,它这么捣乱,有几次差点把公主和孙威挤到台下去,我狠狠心,一脚把它踹进蛇窟里。

干尸行动迅速,力气也大,脑袋还一根筋,我刚把它踢下去,它又蹿上来,我再踢下去,它又上来,几次三番,把公主惹恼了,她念动咒语,双手怒张,一个大雷劈下,只听喀嚓一声,干尸被劈成一截人形焦炭,可是它并没有消亡,仍蹦蹦嗒嗒地追着我们跑,只是动作迟缓了许多。

不过,这会儿我们也顾不上它了,全都看着高台发呆。

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公主把雷打!刚才她那一下子,居然又把这个高台劈开了!这已经是公主牌神雷,继劈得水潭黄泉倒卷和坍塌封门之后,第三次大显神威了!高台沿着先前火符的线路,东一块西一块地掉下去,下面出现一个黑黑的洞穴,我还没考虑好怎么办呢。

周围群蛇疯了一样地涌上来,忽悠一下,把我们三人带焦尸一块挤下黑洞。

只觉一条条冰凉滑腻的东西在我的衣服里爬进爬出,我顿时魂飞天外。

妈哟!这年头蛇也造反哪!看来最终还是逃不掉喂蛇的命!惊慌半天,发觉有点不对,这些蛇似乎没有咬我的意思啊?只是不停地向前游窜,怪了,难道它们是吃素的?试探着叫了一声:威子,公主!老俞。

快出来!耳听得孙威在前面大叫,我忙混在蛇堆里,奋力向外挤去。

眼前忽然一亮,我定睛一看。

耶!居然回到那间满是财宝的密室里,可惜的是此时室里全是蛇,挤挤挨挨,都埋到腰了。

我身上全是鸡皮疙瘩。

孙威和公主运气好,正站在一个高高的金塔上……对了,孟迈呢?室内地宝贝也看不出少没少,这小蓝精灵两条胳膊都被卸了。

不会丢下财宝跑了吧?可是他也得跑得了啊!我奋力往起拔身子,想要就近找个高的东西踩上去,可是还没等拔高几寸。

顶上一个东西吱地一声怪叫。

在我脑袋上掠过。

若非我摆头得快,脸上就得被挠出几溜沟。

我以为是孟迈。

顿时大怒,刚要骂,猛地觉得不对,攻击我的这个,一身红黑色的肉,新鲜紧致,脑袋干巴巴没有皮,七窍就是七个黑洞,两只跟鸡爪子似地手干枯锐利……倒!这不是大头怪婴嘛!啊哟喂!屋漏偏逢连阴雨!我们这儿又是蛇,又是冯贱人的焦尸,本来就忙活不过来,谁手这么欠把大头怪婴放出来添乱哪!甭问,肯定是孟迈舍不得他的九子鬼母,终于忍不住开箱了!嗯,看来和九子鬼母的一战,是大头赢了,嘿嘿,虽然大头六亲不认难对付,但在某些方面来说,它好歹也是自己人,赢了南洋小鬼,我还是忍不住开心。

不过,孟迈哪去了?而且大头怪婴怎么长个了,原来长不盈尺,现在看上去得有一米多了!啊哟!它不是将孟迈也啃了吧!咳,你别说,咱大头怪婴长高了,和孟迈真有七八分相似,整个是爷俩!我正瞎琢磨,又一双黑爪子掐向我,回头一看,却是冯贱人地焦尸。

*!它怎么就相中我了哪!我陷在蛇堆里,一边忍受蛇在我身上钻来钻去的恐怖感,左手点金指掐住焦尸手臂的秃骨,生恐斗不过它,右手捞起一把蛇塞进焦尸的嘴里,意思别让它嘴闲下来咬我。

这边还没弄利落,大头怪婴又扑过来奔我下了爪子,两只小手跟奇门兵器鸡爪镰似地,招招往我脸上招呼。

我给这两个怪物逼得实在没路可走了,一赌气,将焦尸捅到大头怪婴怀里。

俗话说正邪势不两立,其实俩怪也不能并存。

我这边一给它们撮合,这俩家伙当场就掐起来了,只见二位一个是下山虎,一个是出海龙,一个是土行孙,一个是黑李逵,一个007,一个是战斗机……打得那叫一个热闹:爪过处,肉末横飞,牙咬处,血花四溅——咳,这室内的蛇们算倒足了霉啦!怕它们拳脚无眼误伤我,急忙一步一步挪向密室的门那里,这儿根本就出不去了,被蛇堵得那叫一个严。

也顾不了许多了,把公主和孙威喊过来,我用掌心雷开道烧蛇,孙威他们两个往出扒拉蛇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杀出一条血路,从石蛇腹道逃了出来。

我坐在石蛇头上,气还没喘匀觉有什么在我衣服里爬,还以为是漏网之蛇,反正今不咬人,便伸手往出一抓,毛哄哄尖嘴长尾巴,妈呀!一声就扔了,耗子!公主点燃一张符纸做照明,孙威地声音也变了:这么多老鼠!我一看,头发也竖起来了,脚下身边,黑压压一片大耗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只,全都瞪着绿豆小眼,安静地在那坐着,仿佛等着听我们发表演说。

天哪!前时我们检查地时候,这里明明连个耗子洞都看见,它们是从哪儿钻出来地?莫非是从我判断的那个通气排水口来地?怎么我就找不到这个道口呢!然而,此时令我担心的。

不仅仅是老鼠打哪儿来地问题,还有它们出现的原因。

蛇鼠一类的东西,对地底的变化最为敏锐,据说它们可以提前很长时间就预感到地震来临,那么,出现这样的异常,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地下出现大变动了?可是老鼠为什么在这里趴着,是逃不出去了吗?威子。

阿呸呢!也不知道洛蓝附体的黑猫阿呸,还会不会抓耗子。

屁!我们阿呸不吃老鼠!我嘿嘿笑了两声又停住,心里愁的够呛,实在笑不下去了。

公主突然开口:拓跋流云的那幅画在哪里?我一指:就在那个角落。

老鼠下面!公主在包包里拿出一张符,撕成一个小纸人,口中念动咒语,小纸人晃晃身。

个头慢慢蹿高,长到一人多高。

公主连续做了几个法诀,把法术加持在纸人身上,然后伏在它的背上。

指挥着向三维图方向走去。

老俞,你怎么就不会这些法术?孙威问。

我那是不会么?我是不爱用!说着话,公主已到了图画前。

她命纸人赶走老鼠。

然后俯头凝视看图。

看了半天,又仰头看屋顶。

右手五指屈伸,默默地计算着。

我也跟着她抬头看上面,却什么也看不见。

脑海中回忆那幅三维画,最上层画面是拓跋流云耍酷,没什么好说地;第二层是青蛇堆——这个已经应验了;第三层是星图……咦,我可真够粗心的,怎么就没往这上琢磨呢!抬头望着屋顶,脑海中映现出那个星象图:紫微垣、太微垣、天市,三垣分列;苍龙、玄武、白虎、朱雀,四象罗陈;二十八宿自西向东排列,与日月同向运行……中国古代占星术本就在《天机不泄录》占有很重要的篇幅,我回忆着书中所述,依样画葫芦,也伸着五个手指计算排盘,然后几乎是和公主同时,指着西北角说道:那里!不禁与公主相视一笑。

没错,我们两个根据同一本书中所教,同时找到了这个潜龙入渊局的生门所在。

拓跋流云那副图,是用天象之力,镇压潜龙,以使地气流转不泄,保证地宫气脉平衡地。

整个地宫的布置是很高明的手法,只是依据拓跋流云的为人行事来看,不明白他为何要留下星象图来提示生门所在。

以我之心度他之腹,这里埋藏着无数秘宝,说不定是拓跋流云故意留一条生路,以备自己甚至后人取宝出入方便——就像我们把长白山和苗疆拿不走地宝物就当存进银行一样,只是我没留下什么指示图而已。

我也不愿意走进老鼠堆里去,便用符纸撕了两匹小马,有样学样做法术使之长大,然后和孙威一人骑一个,淌过老鼠,来到西北角。

可恨孙威,愣说我撕的这个马不马驴不驴,说是兔子还比较像,气得我恨不能把他从马背上掀下去。

公主已经将西北角的老鼠赶开了,在符火的照耀下,黑漆漆地地表毫无异状,我一偏腿从纸马上跳下来,单膝跪地,分别以拇、食指间的虎口和拇指到中指的距离做标尺,在地面上测量,找到紫微七星地位置,然后据此分排九宫,找到了准确地生门位。

这个生门和双头石蛇成犄角,布置甚为巧妙,却也难不住我天机门当世仅存地一点五位高手,不知道当年拓跋流云是怎么开启的,反正我们是用天机秘术。

我打量一下两个蛇头,和公主对望一眼,两人同时点点头,盘膝背对背坐在生门之上,孙威也凑热闹,*着我们盘膝坐下。

公主左手手心向上,拇指尖与中指尖相搭,右手手心向下,拇指在内,食、中、无名指相并在外套入左手拇、中指形成地环中,然后右手拇指中指相搭,捏成一个太乙混元诀,口中念念有词。

我则虚心合掌,二无名指,二小指指甲相合于掌中,二食指附著在二中指背,并竖拇指,成三目之形,作光聚佛顶手印,同时碎碎念:莫~~三满多没驮喃~~坦陵~~帝儒囉施~~瑟尼洒~~娑嚩贺~~(真言读音:namahsamanta-buddhanamtriusnlsasvah两人同时祭起佛道两家的法术,未几。

从石蛇方向传来喀啦、喀啦地声音,我睁眼看去,只见盘柱的双头石蛇,突然由静而动,两只蛇头相向缓缓移动,蛇口相对,左面蛇口的长信正好伸出右面张嘴的蛇口里,两个头咬在一起,如接吻状。

我刚嘀咕得半句:拓跋老家伙太邪恶。

弄个机关居然是自己搞自己……便听得身下轰隆作响,地面突然下沉,刚要开口叫大家小心,头顶上的老鼠蜂涌而上。

吱吱地争先恐后跳到我们所在的位置上。

我被惊得差点跑魂,又***怎么了这是!急忙闭嘴,生怕一不小心,有不开眼的老鼠会钻进我嘴里。

顶上噼哩啪啦如下饺子。

老鼠们还是拼命往下跳,没几秒钟,我全身都被埋在老鼠堆里了,感觉到老鼠的爪子在身上抓挠。

尾巴在鼻子下扫来扫去,要打喷嚏又不敢张嘴,呼吸一下就顺着鼻子往里钻老鼠毛……那份罪真不是人受地。

我简直要崩溃了。

苍天啊。

大地啊,我今天可什么坏事也没干哪。

你干嘛让蛇鼠一窝一窝地来折磨我啊!我不知道公主和孙威怎么有那么大毅力,居然忍得住不吭一声,反正我是不行了,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疯狂地拳打脚踢,想把老鼠赶开。

可是没想到,它们竟然宁肯被我打,也坚决不肯退后半步。

地面一直在下沉、下沉,忽然之间,我拳脚过处不再是肉乃乃的老鼠,定定神,发现下沉已经停止了。

眼前一片漆黑,身边火光一闪,公主点燃了一张符,火焰的照耀下,只见公主和孙威小脸煞白,头上身上到处是鼠毛,还粘着不少黑黑的老鼠屎,估计我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时间想笑又笑不出来,不笑又难受,只得移开目光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地洞,两边都无限延长,黑幽幽地不知道各自通向哪里。

孙威突然说:老俞,我们跟着老鼠走!好!我立刻同意。

他说地没错,那帮疯老鼠肯定是感觉到危险了,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出逃,在这黑洞洞的地下,只有它们才知道,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们根据地上老鼠留下地痕迹,向前行去,这条路蜿蜒曲折,没走出几十米,忽然从上面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声响,随即是一阵强烈的颤动,震得我们脚底发麻,然后头顶开始往下掉土,身侧的石壁也直掉渣。

糟糕!弄不好是地宫塌陷了!我大叫一声:走!什么也顾不上了,左手拽住孙威,右手拖住公主,拼了命地往前飞奔。

草上飞地轻功使发了性儿,即使带了两个人,也不见得比刘翔慢多少。

轰隆隆之声越来越近,狂奔之中,我回头一看,身后出现一条混浊的水龙,在我们身后汹涌而来。

是地下水突然暴涌!我肚子里大骂:拓跋流云这设计太缺德了!进地宫,必须抽空地下水,才能显露门户。

可是一旦离开地宫,地下水便会回升。

回升就赶紧的归位得了,在地下乱跑什么!这又不是地下河道——晕!不是经过一千五六百年,他设地机关失灵了吧?!后面是地下水地怒潮疾流,前面是我们三人地逃命鼠蹿,只差几米,我们就要被洪水吞没,情势危险之急,要是拍成电影,绝对不亚于好莱坞灾难大片。

跟着老鼠逃命无疑是正确选择,这条地洞是渐渐上行的,虽着地势地抬高,地下洪水的速度减慢了,我们再接再厉,又奔出十几公里,水的声音渐渐小了,我回头一看,水线终于不再往上涨,心里一松,把孙威和公主往地上一扔,腿一软就趴在地上,哇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老俞,你怎么样了?孙威爬起来抱住我。

我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这一轮狂奔,差点跑死我!本来奇门遁甲术中有神行符的,可是刚才的情况下,脚步稍慢一点就会被洪水拍底下,哪容得停下来做法贴符!公主替我把把脉,摇摇头:没有内伤!我喘了半天,苦笑一下:没事!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一点力气,慢慢地站起来,感觉腿肚子直哆嗦。

我们不敢久留,公主和孙威两边架住我,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走,这条道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抹微光,我们精神大振,三步并做两步地奔过去,搬开挡路的碎石乱草,眼前大地空旷、林茂草黄,头顶银河流转、繁星灿烂,好一幅萧杀寂寥的冬晚旷野图!呆立片刻,我和孙威欢呼着拥抱在一起,知道这一次,我们哥俩又活着出来了!悠憂書擝 uUTXT.CoM 诠汶自坂粤渎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四十四章 拂衣去 字数:4670知道这是哪里,山风一吹,透骨的冷,我们几经生死几不遮体,根本就抵挡不住强劲的寒风,不过谁又在乎这个?只要大家都活着,冷又怕什么!在咱们中国,只要不是深山老林,到处都是人烟,尤其是这历史悠久的晋中大地上。

我们抬头看看星辰,向着北方走下去,大约走出二十多里,天际都发白了,终于看到公路,大家立刻跑到公路上拦车。

不过我们模样实在太狼狈了,三分不像好人,七分倒像逃犯,一连拦了好几辆车,都没有人敢停,有两次看着要停了,等我们往前一*近,司机一脚油就蹿了,差点把我们撞着。

最后,孙威我们两个决定耍无赖了,孙威往公路中间一躺,我抓着石头在边上埋伏,一边准备截车,一边防备万一碰到个眼神不好的司机真的人。

没多久,迎头驶来一辆拉煤的东风大卡车,司机看前面躺着人,减慢车速,却没有停下来,我抓住机会,蹭地蹿出来扒上踏板,一石头把车窗玻璃砸碎,喝道:停车!司机一哆嗦,嘎噔车停了,哭丧着脸说:大哥,我身上钱全归您,您留条命给我吧!倒!他还真把我们当劫匪了!就是这劫匪惨了点,哪有拿石头劫车的!我又好气又好笑:别废话,我们不要钱也不要命,把我们送到最近的县城去!一听我们不谋财害命,司机有点放心了。

他讨好地说:大哥,这条路上人来人往,太打眼,您几位……还是找条人少地路……孙威一咕噜爬起来,跑到车边: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你只要把我们送进城,我们不但给路费还赔你修玻璃钱呢!不等司机答应,我先钻进驾驶。

然后公主和孙威也挤上来,把小小的驾驶室挤得满满当当。

这样子十分危险,但是司机没办法,只得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一路无话。

前面人烟渐渐稠密,我们终于到了最近的一个县城。

司机把车停住,哭丧着脸说:各位大哥行行好,我这车真的不能进县城。

超载了,一进城准给抓住,这车煤赚的钱都不够罚款的!我一听是这个理,咱也不能太为难人家:好!我们下车!谢谢你了兄弟!习惯性在身上一摸。

什么也没有。

威子你带钱没?给这位兄弟留点路费!虽然我态度不咋地,但还真不好意思欺负劳动人民。

孙威也在身上找了一下:我钱夹也不知道丢哪了,这么着兄弟。

你给我们留个地址。

回头我把钱给你寄去。

不客气不客气!前面路边不远就有个修车厂。

我自己处理就行……司机受宠若惊地推辞,等我们一下车。

立刻开车走了。

随后,我们三个人跟叫花子似的,溜溜达达进了城。

打听了一下,这已是另一个县,离大家先前停留的那个县城有七八十公里,而且时间也已过去两天多了。

想不到我们挺能折腾,两天两夜的时间居然跑出这么远来。

大家早都饿得受不了,可是又没钱,不好意思去吃霸王餐,三人蹲墙根商量了一下,孙威说天下警察是一家,提意大家去吃警察。

我一想,对啊,有困难找警察嘛!小孩子都知道地道理!忙跟路人打听了公安局的办公地点,找了过去。

这会正是上班的时间,公安局门卫大哥范儿挺足,看我们哥几个坷碜,非打发我们去救助管理站。

我把邻县刑警队的许队长搬出来,又费了不少地唇舌,总算有一位同志半信半疑地打电话给邻县公安局,找许队长了解情况。

此后公主和我们哥俩的磨难算炼到头了,先饱餐一顿,然后被安排进公安局的招待所美美个洗澡又睡了一觉,直到被服务员喊起来说有客人,才起床。

出来一看,许队长、张正杰,还有在酒桌上认识的干警老刘、大冯,小马、老李、胖赵全来了。

别看相识不久,这哥几个还真不赖,见面就问长问短,说起我们无故失踪,好生担心云云。

我也寒暄了几句,话题一转,带到正事上来了。

其实我和孙威公主早就套好说辞,探地宫地事当然一个字都不能说,公主杀人的事也不能提,能说的就是孟迈三兄弟的。

我从那天酒席散罢讲起,说回到宾馆之后,发现师傅不见了,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因为我们无意中挖到那个阴尸仙童棺坏了某些人地事,于是他们绑架了我师傅,并约我们去一个树林子见面。

我们情急之下,来不及通知警方,便去赴约,在密林里发现居然有南洋人在捣鬼,便与他们打了起来,打倒了其中的一个,却寡不敌众,被抓到一个山庄,并无意中发现了南洋人的大秘密,然后差点被南洋邪术所害,幸亏运气好,终于逃了出来等等等等。

许队长他们听得目瞪口呆,虽然没有开口,眼神却充满着疑问。

我坦然地望着他们,这一番话经过多角度排练,每个都补好了,滴水不漏,绝对经得起任何专业非专业地怀疑和盘问。

孙威在一边信誓旦旦,拍着胸脯马上就要带他们去抓人。

许队长说,滋事体大,吴德生是本县名人,他地企业也确实备案聘请有姓孟地马来西亚人,要查他们得上报有关部门允许。

我说,咱也别忒被规章制度绑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你这头让人打着报告,我那边带大家抓人先。

同时呢,你还得派人通知海关,估计那个孟腊见事已败露,肯定会逃走。

许队长考虑了片刻。

心一横,同意了。

剩下的事便是警方地雷厉风行了,跟我们三人关系不大,不过为了善始善终,我们三人仍然全陪到底,这里简单交待一下:当天,我们跟着许队长他们的车赶回去,一刻不停,直接码了人杀奔吴德生的山庄。

顺利找到吴德生全家人口。

虽然都是傀儡,但好歹还有口气,许队长神色轻松许多。

接着又在地下室祭坛上查获孟迈他们害人用的草人木偶等物,看了上面写的名字。

有的许队他们居然还认识,大家自然惊惧愤怒不已。

此外,大家还搜查到许多的证物,自也不必一一细表。

值得一提的是。

周大彪的尸体还在原地我硬赖是孟腊杀人灭口地,反正丫早就没影了——后腊早在我们抄庄的前一天。

便转移了财物乘飞机逃回马来西亚了,时间推算下来,他是在密林脱身之后立即就着手逃命的!算他腿快!***!我又带警方去密林。

把先前布地阵打开。

孟盁和半成品活死人还都在原地待着。

于是孟盁被抓了起来,活死人们被送进医院。

说实话。

孟氏三兄弟我对孟盁印象最好,孟迈阴毒,孟腊狡猾,只有他相对淳朴一点——不过老实人活该倒霉,那也没办法。

怕他在监狱出什么妖蛾子,我只得封了他的法术,让他老老实实地等待接受中国人民的审判。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忙碌,警方把孟氏三人地帮凶能抓的都抓起来了,又在吴德生企业的矿井下找到了被孟氏三人弄下去当苦力的活死人,有五六百个,老地老小的小,一个个面容枯槁气若游丝。

我和公主负责救治,然后交由政府相关部门想办法安置。

按说这是件轰动新闻,可是为了不影响安定团结,引起人们不必要的恐慌,消息被严密封锁,全部事情都秘密进行。

忙活完活死人,我抽空找到被孟迈用来定位镇矿地另外七口棺材,里面果然是用同样手法害死地女尸枯骨和男童尸身,全部交由警察处理,但我替这些被残害地冤魂做了一场小法术,超渡了它们,希望他们来生平和喜乐,永远不要再遭受这等惨事。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又找时间把张正杰的事处理了,替那个被他误伤地孩子重新安置惊落的魂魄,只要慢慢调养,这孩子就会慢慢地恢复的。

本来还想去大王庄看看周志汉一家子,毕竟周大彪是公主杀的,后来一想,命数三分天定七分自作,他们家就算没有和周大彪串通作恶,也有知情不举之嫌,将来还是看天安排吧,用不着咱多那个嘴!把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了,还有两天时间就是2007年春节,我和孙威商量着赶回家过年,于是跟许队长他们辞行,该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亲自设宴给我们送别,同时一再要求我们,千万不要扩大这件事。

我明知他们有私心,也只得答应绝对不以记者的身份报导这起案子。

酒宴过后,大家在酒店门前握手而别。

我驱车出县城,驶上回京的公路。

开出数公里,却见前方有三辆警车在路边恭候,伸头一看,正是许队长、张正杰等一行人前来送行。

我跳下车,未等说话,从警车上冲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枯瘦少年,咕咚一声跪在面前。

我吃了一惊,这位是熟人,正是那个曾经在小店大哭,又差点被害成活死人的大哥!我们虽然已经见过数面,但还未曾聊过一句半句的。

那少年也依稀有点面熟,似乎是在煤井下解救出来的活死人,只是当时太没有人形,所以我也认不很真。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热泪盈眶:恩人,您救了我和我儿子两条命,我们给您磕个头吧!那少年也呜呜哭着将头砰砰地往地上磕。

我忙和孙威上前搀扶:大哥,您可别这样,小弟我承受不起!费尽唇舌,才把这爷俩搀起来。

又问了几句,知道他是河南人,儿子有一天上学突然失踪,为了找孩子,他几乎走遍中国,后来摸到一点线索,说是孩子被拐卖到这个县,便找来了,路上又碰上不少同样寻找失踪亲友的人,大家便结伴一起走村串乡地访察,前不久投宿到一个大王庄,睡下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我一听大王庄,就知道肯定是周大彪捣的鬼,不过这家伙已经死了,也算恶有恶报。

当下又和大家说了几句,眼看太阳已经偏移,再耽误下去今天就走不了,便不顾大家的热情挽留,上车告辞。

车开出好久,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大家挥手的影子。

我不禁十分感慨:威子,做好事的感觉真不赖,是吗?孙威抱着阿呸,叹了一口气: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老俞,前几天你们忙着,我惦记那些财宝,又去水潭看了,唉!可惜整个水潭都塌陷了,你说我怎么那么笨,当初就没想着往兜里揣一把珠宝啥的!我忍不住哈哈一笑:有命出来就不错了,你也别老财迷心窍的,我算看透了,咱哥俩骨头太轻,根本就没发横财的命!公主坐在后座,突然开口说道:这个,不知何时,掉在我的衣服里!她慢慢地把拳头伸到前面,一个一个手指地张开。

我和孙威侧头一看,眼都花了,在公主的手心,有一颗鸽卵大小的粉红色钻石,纯净剔透,切割成梨形,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美丽如她明亮的眼睛……砰!车头撞到行道树上!孙威脑袋一歪碰在车门上,疼得直骂我:老俞你血压高啦?不过是一颗粉钻而已!留神心脏病再犯喽!我没有理会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去,粉钻的光芒下,公主的手心竟然出现一幅图,极淡极淡黑色线条,绘着半座山岭,怪石嶙峋,浓淡相宜,十分的逼真传神。

是你祖传那幅图的五分之一?我问。

这啥也看不出来哪!找到另外四个人!公主说话是一贯地简洁。

只是目光如冰似箭,仿佛越过万水千山,即使经过无尽的轮回,某些人在那双凌厉的眼睛之下仍然无所遁形。

一切都已注定……優幽书盟 UuTxt.Com 诠文吇坂月渎第五卷 战佛摘冠 第一章 闲极生事 字数:5299朝霭藏晖,客袍惊暖,天巧无竟。

杳杳谁知,包含间瑞。

儿童欢笑,忙来花下,便饮九春和气。

急拿舟,高人乘兴,江天助我幽思……神州北地,上元之夜,雪。

三丈红楼,半位高人,一分残酒。

窗外,天气阴霾,北风呼啸,漫雪飘飞,近树死寂,远山迷濛,天地间静而无声,一派白茫茫的琼瑶世界。

窗内,有人凭栏看雪,左手放在背后,右手执一盏纯白的杯子,低声地吟哦着词句,神态间一派悠然自在,暗地里绞尽脑汁:下面……下面是什么句子来着……啊!啊!怎么想不起来了!要是记得周全的,那么,有新雪,有妙词,有美酒,雅士风流,莫过于此……死老俞,把窗户关上,这么大雪,想冻死人啊你!恶!我满脑子的怡情雅事立刻被这句话赶到九霄云外,不爽地咣当一声,把窗子拉上:*!透透气都不行!别说,附庸充雅还真不是件容易事,东北的雪天实在冷,刚把窗户打开一小会儿,身上就被寒风吹透了。

窗户一关,凛冽的寒意被挡在外面,室内重新温暖起来,冷热交替之下,我打了个哆嗦,回过头:你知道我刚才念的是谁的词吗?孙威正坐在桌边,很无聊地和黑猫阿呸玩扑克,头也不抬就来了一句:景德镇的!呸!亏你还当医生,连这都不知道!我踱到桌边。

把桌上地牌胡撸乱了。

孙威瞪我一眼:谁跟你似的,动不动就装大瓣蒜,‘耗子啃尿盆,一嘴臭瓷(词)’。

我一边洗牌一边说:切!那叫臭词儿?今天我教教你啊,刚才那首词,不是江西景德瓷,不是福建德化瓷,也不是湖南醴陵瓷,而是北宋黄裳词。

哎。

我说,黄裳你知道不?这人老有名了,他最著名的作品是……《九阴真经》!金庸射雕三部曲里有。

孙威说。

咳,《九阴真经》是副产品。

他主要‘生产’的是一部《万寿道藏》,那书老长了,五百四十函,五千四百八十一卷。

第一卷主要是……五千四百多卷,我打算详详细细、一卷一卷地给孙威胡诌,不让他崩溃我不姓俞!唉!不是我心理有毛病,实在是闲的太无聊了。

要是不跟孙威找找乐子,身上非憋出毛来不可。

今天是2007年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和风微熏、春花初绽。

可是就在昨天。

北方地区突降大雪,雪势极大。

一天一宿便深可过米,公路、铁路全部断交,于是我、孙威、公主和黑猫阿呸,被困在黑龙江北部的一个镇子上,动弹不得。

我们三人一猫,这个组合看上去有点奇怪,可是一直跟着老俞我走过来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咱最近的主要工作是为公主打工、替洛蓝赎身。

前面说过,公主名字叫做慕容绝色,是五胡乱华时期后燕国地一位公主,亡国后与属下段冷将军一起被仇人以残毒邪法杀害,她老人家自幼学习我天机门术数,虽不能逆天而为,但临终时反戈一击,在仇人魂魄之上下了恶咒。

去年冬天,我和孙威无意之中将封存公主魂魄的黑曜石带回京城,结果丫趁机侵占了孙威未婚妻洛蓝的身体,而把洛蓝的魂魄打入黑波斯猫阿呸地身体里,并说只要找到转世轮回的仇人,就归还身体。

我和孙威被逼无奈,只得带着她老人家天南海北的跑,目前惟一的希望是快点找到她要地人,然后将之打发走。

年前,我们在山西九死一生,把公主仇人之一的魂魄给逮到了,赶回北京过了个春节,可是只待到正月初六,公主和孙威就整天催命要向下一个目标出发,我争不过他们,只得再次整理装备上路。

据我们用奇门遁甲推算,公主的仇人忒损,这一世居然落生在祖国大地的东西南北中,除了山西地那个,余下有在东北的,有在云贵的,有在青海地,还有在江南地。

商量了一下,大家决定先去东北地区转转。

带全了应用物品,仍然是开着我那辆二手车上路——开车虽然累,却很方便,大家倒是想坐飞机、乘火车呢,可是就冲我们带这些东西,木刀铁剑、香烛纸符、鸡毛狗血地什么都有,就算不被当倒卖凶器的,也得给当成传播封建迷信地,铁定连安检那关都过不去。

这一路行来,如果谁不知道什么叫传统行业与高科技相结合,尽可以买票参观我们哥几个。

在我那辆破车上,经常性地是公主坐在后座掐着手指头用奇门遁甲排盘推算方位,孙威坐在副驾驶位,抱着笔记本电脑对照卫星地图引路。

就这么着,我们一路算一路走一路打听,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于昨天,来到目前所在的这个小镇——这个镇子是名符其实的小,小到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我们之所以能找到它,还得感谢昨天突然而至的一场大风雪。

雪下得那叫大,我开着车走着走着,突然找不到北了,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大雪把什么都盖住,根本分不清路在哪里,车子也差点陷进雪窝子出不来。

挣扎半宿,最后被这场大风雪赶进了这个镇子。

这个镇子太小,但位置不算太偏僻,位于黑龙江省北部,距离一个湖泊风景区不远,北依小兴安岭,往南是一个著名的城市,往西行一百多公里就是内蒙古,咱姑且叫它龙口镇(嘿嘿,老俞我把地理位置描述出来,有兴趣地可以到卫星地图上找下大概位置,具体地名您就别费劲了。

肯定是找不到,龙口镇三个字是我注册的)。

镇子不大,一条街贯穿南北,建筑布局和普通地东北小镇也没什么区别,简陋而朴实。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镇倒是什么买卖都有。

沿街两侧的房屋,建筑相对较好。

有开超市的、有开饭馆的、有卖种子农药化肥的、还有开卫生院和药房的……眼看着如果风不停雪不化,我们是别想走了,沿街一溜,找了龙口镇一间赫赫有名的龙宫大酒店——其实也就一座大车店。

楼下是小饭馆,二楼是客房,四个房间,目前房客只有我们三人一猫。

公主住在最里面的房间,我和孙威则住着总统套房。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多一点,孙威跟我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淡。

实在无聊地狠了,孙威说:老俞,你也别闲得蛋疼。

跟我这儿吹牛叉了。

今天元宵节。

咱哥俩怎么着也得应应节气,下楼喝一杯去吧!我看行!我立刻同意。

与其高傲的发霉,不如低微地喝酒嘛!抓起外衣,跟孙威走出房去,拍拍公主的房门:公主,我们哥俩下楼喝酒,你去不?良久,房里传出公主清冷的声音:不!那好,着吧!回来带份炒饼给你宵夜啊!她不去正好,省哥俩别扭。

说着话,跟孙威两个下楼,我左脚踩在第一级台阶之上,右脚刚伸出去,突然膝盖一软,一脚踏空,骨辘辘顺着楼梯滚了下去,然后一头碰在墙角,撞得我眼前发黑,直翻白眼。

孙威乐得跟什么似地:老俞,你发癫了?这一家伙摔的我半天没起来。

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捂着脑袋慢慢站起来,孙威兴灾乐祸的样子让我恨不能踹他两脚。

可是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刚才抬腿迈梯的一瞬,眼前突然一黑,莫名其妙就栽下来了。

不是太累了,身体虚了吧?一边琢磨一边骂骂咧咧地下楼。

天上雪仍然下个不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马路上地雪白天镇子里组织清扫过好几次了,现在仍然积了一尺多厚,要照这么下着,明天一早起来,非大雪封门不可。

龙宫大酒店的总经理、董事长、大厨子和服务员,全由店老板两口子兼任,店里平时晚上人都不多,何况这又下着大雪,根本没客上门,店主夫妇早猫屋里看电视去了。

我们又现把他们喊出来,到厨房捞了盘卤山鸡冻,一个素炒菜,枹子肉炖蘑菇,又切酸菜、海带、冻豆腐、白肉、血肠、豆泡、丸子什么的装了一小什锦锅,放在店里中间取暖用的炉子上,然后整了一瓶二锅头,守着炉火两人开喝。

仍然是一边喝一边瞎侃,孙威跟我吹他刚当妇产科医生时候地事:……我把胎儿在孕妇肚子里取出来一看,嚯!是一只畸形胎!刚取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我那会儿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当时就有点发傻,只见这婴儿张开小嘴……张开小嘴就喊了一声‘妈’?放……那个什么气!你刚出生会说话?那他张开小嘴干啥了,把你吓成这样?他……孙威话没说完,咣当一声,小饭馆地门被推开了。

我们俩同时望过去,从门口闯进来一伙人,一水地精壮汉子,全拎着木棒,高矮胖瘦有大约二十来口,痞子哄哄,气势汹汹就奔我们冲了过来。

孙威吓得一跳,伸手抓起酒瓶子摆开架势:老俞,抄家伙,有土匪!我也顺手抄起火勾子——这东西是烧煤炭地炉灶必备之物,形状跟阿拉伯数字7差不多,平时用以勾煤捅火,关键时刻当奇门兵器鸡爪镰用,刨人家脑袋也不含糊。

心里真有点纳闷:虽然东北民风剽悍,可咱刚到龙口镇,根本没来得及得罪谁呢,怎么就有人来找麻烦?店老板两口子还以为有人抢劫来了,一个拎着菜刀一个拿着擀面仗冲出来:嘎哈嘎哈?来人当中一个有乐了:哥们你虎啊?想干仗咋的?我们到你这里,除了吃饭能嘎哈?看张曼玉你这有啊?噢!来吃饭地啊!老板一听也乐了,擦着汗把菜刀放下,吃饭的啊,早说呀!瞧哥几个进来这虎劲,还真把我吓一跳!老板娘也挺爽快,擀面仗利落地往腰后一别:几位用点什么,别看咱店小,山珍可不少……那边老板两口子热情招待客人,这边孙威和我也重新坐下。

心里纳闷,这伙人是干嘛的?瞧这架势,可不像善良之辈!看他们年纪大多在十八九二十多岁,个个神情剽悍,往那儿一坐,把手里的木棒往桌边最顺手的地方一倚——这个动作不定得有多少打架经验才能训练成的,可以保证一旦有突发事件,用最快的速度抄起棒子反击。

再看那一根根木棒,尾部直径大于头部直径,一米多长,粗细刚好一握,硬杂木的材质,打磨的崭新光滑——这可不是普通的木棒,分明是一根根的镐把。

镐把这东西,大家不陌生吧?它出身于一种刨土的劳动工具,但却扬名于大大小小的民间战场,是无数平民百姓心目中的草根武器!我国对于枪支和刀具管制严格,普通老百姓有了打架需要,想找一把合适的武器非常困难,菜刀、水果刀、西瓜刀之类虽然锋利,却在应用中也有很多的限制,因此使用起来不够随心所欲。

而镐把,其长短、粗细都很趁手,杀伤力大,不论是想要打死还是致残,出手轻重容易把握,关键是携带起来方便,人拿着一根搞把在街上走和拎着一把大砍刀在街上走,产生的后果果绝对不一样,后者就算不被请进局子里,也得被警察把刀没收喽!因此,无数产生于民间的械斗,都选择了镐把为武器,在社会的阴暗面,甚至搞起了镐把崇拜,很多地方出现所谓镐把帮、镐把队的,其成员手执镐把,在大大小小的争地盘、护场子、复仇、追债……等等斗争中,凶猛狠辣,制造的血案绝对不比什么斧头帮、大刀会差。

(老北注:关于镐把帮,并非老北胡说八道给咱社会主义抹黑,数年前的一个冬天,老北曾跟随着某地的公安干警和武警深夜出动,打散了当地两大黑社会性质团伙的大械斗。

那场大战,打斗双方出动共三四百人,其中的一方,就是一码拿镐把的。

)二十多个精壮汉子,清一色的装备镐把,这可不像是简简单单的打群架,而多半是黑社会玩火拼——东北人剽悍重义、恩怨分明,打架个个都是宁肯不要命也把对方往死里整的主儿,这场架打起来,不定有多热闹呢!我跟孙威正闲得蛋疼恨不得没事找事,还从来没见过黑社会火拼哪,这次算是赶着了!一会儿要是方便,悄悄跟过去看看。

笑嘻嘻地端起盛酒的白瓷茶碗:威子,喝!跟他碰了一下,拿到嘴边便要一饮而尽,眼角一瞥,白瓷酒杯里有一点黑色,我以为是炉边的煤灰掉进去了,拿了一枝木筷用另一头去挑,筷子头还没等沾到酒面,那团黑点突然涨大,杯子里呼地涌出大片的小虫。

小虫黑壳亮甲,如潮水般从小小的茶碗里喷涌而出,像一匹黑色的缎子,从我执杯的手往上漫延,眨眼间便把我大半个身体包裹在其中。

老俞我天不怕地不怕,老爸老妈不怕,单位的更年期领导不怕,就他妈怕这种密麻麻的虫子!一瞬间全身长满鸡皮疙瘩,仿佛连五脏六腑都哆嗦了。

眼见小黑虫往我口鼻七窍钻进去,啊呀一声向后仰去,连人带凳子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

U憂书盟 uUTXt.COm 荃汶字板阅渎第五卷 战佛摘冠 第二章 雪夜惩凶 字数:6702怎么了?怎么了老俞!孙威急忙来扶。

我定定神,刚才那一跤跌下,黑虫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没……没什么!椅子质量不好,腿断了!我一边扶凳子一边摩挲着手臂颈项,往下撸鸡皮疙瘩,心里犯嘀咕:真他娘的奇怪,似乎……最近的事……有点不妙啊!这几天以来,我就腰酸背痛腿抽筋,外加整夜失眠辗转反侧,时不时的出点小状况,刚才居然还出现幻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秘密泄露的太多了,老天的惩罚来了?我刚才摔的那一大跟头,算是给那二十几个黑社会的哥们捡乐了,他们有的起哄直拍巴掌,有的连乐带损我,老成一点的就光笑不说话——刚说要去看他们打架的热闹,却先让人家看戏了!*!今天我的运气咋这么背呢!老俞,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办事稳着点行不?瞧你刚才那一脚,差点把炉子掫(读音为‘周’,方言,意为从物体一端掀起)喽!这一炉火再加一什锦锅要给你当了浇头,我看你以后基本也没脸见人了……这个碎嘴!吵死了!我在桌子下面给了他一脚:有完没完你?那二十多个S在一边看我笑话也罢了,你小子也来落井下石。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孙威强忍着笑,咱们继续喝酒!他自己去墙角的桌子上拿个新茶碗,重新给我倒上酒,来来来,压压惊,最近你都不对劲,估计是太累了,咱赶紧地喝,整多了好回去睡觉!我也确实需要喝口酒稳定稳定情绪,端起茶碗。

先仔细看看,这个碗没什么异状,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酒凑到口边,一边盯着看,一边喝了一口。

热辣的酒水入肚,一团火焰从胃里上冲,我又吃了一口凉的卤鸡冻,总算慢慢地平静下来。

老俞。

你怎么啦?孙威关切地问。

没事!我说。

可能触了什么霉头,一会儿回房里得给自己去去晦气。

威子,刚才你说形胎怎么来着?我转移话题。

噢,那个畸胎呀。

长得非常恐怖——小脸上居然长了一个鸡鸡!他……他爹妈肯定嘴损,骂人家潜水看贴不回的来着!看看!被反诅咒了吧?我说。

网络里常有一些衰人,在S上发个贴子,然后在后面注上一句看贴不回,生女儿咪咪长在背上、生儿子鸡鸡长在脸上云云,老实说,这种诅咒除了恶心人之外,其实一点用处也不起,可是看贴的人却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万一有会些法术的人。

反诅回去,那么应验发贴者身上的可能性就极大了。

(包括在Q群这一类公共聊天工具里面乱发诅咒贴的在内,别怪老俞我在这吓唬你啊!哼哼!)你丫又传播封建迷信!孙威表情很不屑,我告诉你说,这种情况是寄生胎,你懂什么叫寄生胎不?懂!我用一个字切断他的知识普及,你们管那统称为寄生胎。

干我们这行地称呼就多了,按类型分有魔胎、鬼胎、妖胎……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贫,黑社会那帮哥们也不闹了,让老板两口子给煮了两大锅热汤面,又切了几盆凉菜。

其中一个像头目的人说:先将就着吃碗面热乎热乎,等事情办完,咱再好好整两瓶!众人点头称是,一时间,饭店里响起一片踢哩秃噜吃面条声。

我越看他们越觉得奇怪,不知道这样的大雪天。

这帮哥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但可以断定的是,这些家伙绝对不是本地人。

根据我多年走乡窜村的经验,农村的乡亲们联系比较紧密,三庄五里的人基本都互相认识,东绕西绕地大多数人还能攀上亲戚,就算有不认识的也能混个脸熟——可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镇子,店老板两口子却对这些人连一点熟悉认识的意思都没有,所以,可以推断他们和我们哥几个一样,是打外头来地。

可这就更有趣了,我们是怀有目的而且被大雪赶进镇来的,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刚才那人说事情办好再喝酒什么的,究竟是什么事呢?看这些人的神态,事情是比较重要,所以人人都带了镐把,但是似乎又不难办,这一点从他们的轻松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此外,按照常理来说,我都被这批人引起了兴趣,店老板两口子更应该好奇才对,可是他们夫妻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惊吓之外,此后根本没有露出半点疑惧之色,如果他们不是武侠小说里的那种深藏不露的高手,就是——他们知道这伙人的来历!可能是我多看了几眼,引起了那批人地注意,那个像小头头似的人突然握住镐把站了起来,旁边另一个小白脸使个眼色制止了他,自己拖着椅子坐到我跟孙威身边,把手放在火炉上烤了烤,搭讪着:这雪真大,有好几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是啊!我回答。

听新闻说,北方大部分地区都在降雪范围内,有不少地方都断交了。

我们本来是奔内蒙去的,可是愣被这场雪赶到这里!这家伙是来探我们底的,嘿嘿!你们想去内蒙古?跟这里可是两股道啊!咋跑这儿来了?我们哥俩在北京弄个小生意,寻思着过完年了,一路跑来收购点东西,正准备去内蒙谈一笔羊肉买卖,可没想到,开春了还碰上大雪,幸亏运气好来到这个镇子,不然就被困在国道上了,前后不着店的,不冻死也饿死了!说着话,孙威又拿过一个茶碗,给他也倒了一杯酒,热情地招呼:哥们一块儿喝一杯!你们也是被大雪撵过来的吧?咱碰一块,仨字——缘分哪!啊!不了不了,我们一会还有事,不能喝酒!小白脸摇手谢绝。

这人目光闪烁,心术不正,但是言谈举止彬彬有礼。

一看就是有文化地流氓。

就这么大雪,你们还想赶路是咋的?不如在这镇上待两天,雪化了咱一起上路!孙威很傻很天真地说。

这话装得有点过,这拨人往那一戳,智商没问题的都能看出其绝非要赶路的!我赶紧接一句:小白脸笑了笑,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他摸出手机。

看了看,脸上的颜色微变,站了起来拱了拱手:两位慢喝,我们有事先走了!我跟孙威急忙拱手相送。

这礼节挺别扭,古不古今不今地。

他跟那个小头目打个手势,对着手下招呼一声:兄弟们,时间差不多了,咱先办事去!那群人轰然答应,不管吃没吃完,全放下筷子,操起镐把,一哄而出。

我回头看看,对店老板说:老哥。

他们还没给钱哪!没事!回头找他们老板要去!店老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

我顿时来了兴趣:啊?老哥你认识他们?看这架势可够能唬人的!他们可不是光唬人!老板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们是什么来头?孙威问。

老哥,忙差不多了一块过来喝几盅呗!店老板刚要开口,老板娘狠狠掐了他一把,叹了口气:你们两位先生就啥也别问了,等天晴雪化,你们几位继续上路,我们两口子照样做买卖。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都不关咱的事。

说说有什么关系,就当无聊逗一乐呗!这可不是逗乐地事!老板娘说。

搞不好会出人命的!我越听越好奇,追根究底的职业毛病顿起,顺口说:威子你先吃。

我出去放水!站起来就向外走。

呸!我也放!孙威立刻站起来,老板,撤桌,饭钱走时一块儿结!跟着就走出去。

老俞你干嘛去?我吃多了,散散步消化消化去!离开热乎乎地炉火进入到漫天的风雪中,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望着雪地上那群人凌乱的脚印,有点犹豫为了看热闹而吹风受冷,到底值不值!孙威一向比我爱惹事生非,他哆嗦着说:我也需要消化!当先顺着脚印走下去。

朔风销骨、劲雪横飞,东北的雪夜,那是贼冷贼冷的。

我跟孙威都冻死鬼托生地,打一下雪就把全套装备穿后了,外面还加着羽绒外套,但也无法挡住北地风寒,如果不是闲极无聊生出一腔八卦热血,早抱着头跑回房间去了。

我们俩跟在这批人的屁股后面,淌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几百米,拐进边上的一条胡同,继续往前,两侧的房屋渐渐稀少,雪越来越厚,树木也越来越密,看样子已经逐渐走出镇子。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依我们目前地速度来看,最多也就离龙口镇中心的龙宫大饭店三四公里,前面终于出现情况。

雪地尽处,出现一道围墙,我们跟着那些纷乱的脚印延着墙行不到百米,面前出现两扇铁片焊的门,那帮人全部聚集在铁门外,用手上的家伙咣咣砸门,边砸边吼:出来!不出来老子扒房子活埋了你们!我跟孙威躲在五十多米外的树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那扇铁门两侧各有一盏路灯,灯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门上挂着一块木匾:龙口中学!我有点吃惊,社会青年进学校打架倒是常见,可从来没见过半夜三更黑社会跟老师孩子过不去的!正想着是怎么回事,那扇大铁门突然打开了,从门里冲出二十多个人。

昏黄的路灯下可以看到,大门里冲出来的那一群人,在前面地是十几个男的,年纪从五六十到二十多都有,大多数都戴着眼镜,一个个文质彬彬,却都在手里掐着砖头。

后面是五六个女的,也是年龄不等,她们拿着扫帚、拖把,有的拿教鞭、黑板擦,更有甚者,还有一个握着两把粉笔头的,想来暗器功夫了得,上课没少拿别人的脸当靶子。

这群人个个神情激愤,拉着胳膊闯到铁门外。

一个六十来岁的矮个小老头冲在最前面,愤怒地喊:我们出来了!你们想干什么!有文化地流氓小白脸越众而出:崔校长,我们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们搬个地方,把龙口学校这一亩三分地让出来!不搬!崔校长怒声说,我都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搬!小白脸阴声说:崔校长,据说您是龙口镇最有学问的人。

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大半夜的来这里,不是求你搬家的,而是来‘替’你们搬家地!想赶我们走。

也得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崔校长身后一个四十多岁地眼镜挥舞着砖头怒吼。

这个动作看得我流出一身瀑布汗!如果我判断无误的话,从铁门里冲出来的这二十多位男女老少,应该是这座龙口中学的教师!而这二十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书呆子,正想凭着手中的砖头、粉笔头跟那些黑社会地流氓决一雌雄!!!一时间,我不知道还是笑好。

中国教师要都是这么单纯,教出地样子的?有一腔热血,肯舍生取义,勇于牺牲?还是不长脑子,认不清形势,不会保护自己?流氓头目冷笑一声:既然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

那我们也不客气了!另一个年轻的老师喊:就不信你们还敢杀人!头目一声不吭,一镐把向这位年轻老师的脑袋抡去。

我不禁一闭眼睛!这一镐把下去,还不把书呆子地脑袋拍了!那老师啊一声,头一偏,镐把砸肩膀上,顿时被砸翻在地。

老师们急眼了,崔校长大喊一声:男老师跟我上。

女老师随后!当先向流氓堆里冲过去,紧接着,男老师拿着板砖教鞭、女老师牙咬爪挠地和流氓们拼上了,那帮流氓下了狠手,镐把向书呆子们招呼过去。

镐把之下,棒棒见血。

老师们虽然不甘示弱,可惜以卵击石,三五分钟之内就被人家放倒一片。

昏黄的灯光下,老师们被打得在地上不住翻滚,雪地一片狼藉。

到处溅着血。

再问一遍,你们让不让?那个小头头用脚踩住崔校长问。

不让!不让!不让!崔校长的脸都让血糊住了,但仍然十分硬气,就是不答应。

小头头狠狠地脚踩下去,崔校长大声惨呼。

小头头咬着后槽牙:妈的!废了他们!旁边的人也下了毒手,抡着家伙向老师们的要害招呼过去!我远远地看着,简直是义愤填膺。

这帮流氓手太黑了,是存心要把这个学校灭门哪!真要杀了人,这大雪荒天的,尸体往后山上一扔,只怕用不到天亮,就得被野兽啃光了。

孙威忍不住了,跳了两下,从旁边松树上撅下一根树杈子,举着就想往上冲。

我急忙一把拉住:威子,你干嘛?我***帮忙去,再不上手,这帮老师全得让他们灭喽!你去也不顶事,他们连你一块灭!我说。

*!我报警——这么大雪,路都断了,等警察来了,估计正赶上替咱们收尸!我拽住他不放,不能蛮干!等我想个办法……孙威跺着脚:你赶紧地想,再磨蹭,就得给他们办超渡了!别急!我想着哪!我心里比孙威还急呢!按理说,我跟孙威两个外乡人,不应该掺和当地人的私斗,可是眼见老师们受流氓欺负,又忍不住热血沸腾。

尽管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更不知道孰是孰非,只是按本能理解,流氓打老师,肯定是流氓的不对。

尤其是老师们被打趴下了,不论男女老少,满身上血受伤惨重,却没有一个怕死讨饶地,凭这一点,就值得我冲上去帮老师们一块斗流氓。

可是话说回来,我口口声声说老师们是书呆子,其实我和孙威也没比他们强哪里去。

要是就这么冲上去,在这二十多个职业流氓的镐把之下,下场多半是地上躺着的再多两个而已,根本于事无补。

所以,要冲也得讲个策略。

再有,孙威我俩在饭馆和流氓们朝过相,一般情况下,雷锋精神有言道,做好事坏事都是不能留名的,像这种可能惹火烧身的事情当然就更不能留名露脸——SO,要冲之前,先得让敌人认不出来是谁。

我在衣袋里摸了摸,袋里就是从饭馆出来的时候,顺手揣起擦嘴的一张餐巾纸,灵机一动,把餐巾纸撕成一件长衣,可是手冻僵了不好使,衣服撕得跟破麻袋似地。

压低了声音说:威子,我去救人,你藏好了别让人家看见,省得事后他们找上咱们哥俩!行!你多加小心!孙威好奇地瞄瞄我手中的纸巾,估计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情势紧急,也没有时间多问。

我把纸衣平放在左掌心,右手在衣上迅速画了一道符,然后便见纸衣上涌起一小团白雾,雾气翻滚,纸衣凭空而起,渐渐长大,转眼间长成一件长袍大小,在雾中若隐若现。

我急忙钻进那团雾里,纸衣呼啦一声,竖着向我兜来,我急忙伸手捞住,往自己身上一拍,白雾倏然散去,纸衣已经和真正的袍子一样,穿在我的身上。

由于撕纸衣的手艺不高,这东西穿着很不合身,长一块短一块,该肥地地方不肥,该瘦的地方不瘦,飘飘悠悠,看着十分的可笑。

我着上戴着冲锋衣和羽绒服的两层帽子,孙威又从脖子上把围巾拽下来,往我脑袋上一包,围巾两头耷拉下来,半挡住脸。

又伸手到地上捧了几把雪,拍在我的头上,退后一步看看,觉得还不够,又把刚才撅的那跟树杈拾起来,揪几丛松针,直接插我脑袋上,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模样出去,就算你妈来都认不出你!!——————————————————————————————————————————老北一直不是个有意志力地人,所以才会把这本书拖得半死不活。

昨天有一位小兄弟对我说,不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写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不仅是对你自己的交待,也是对一直都在的读者的交待。

这句话让老北很惭愧,老北不是好人,任性而为、放纵自己玩游戏、没毅力、做事虎头蛇尾……晕!我面壁去了!※您下载的文件来自http://txt.nokiacn.net糯米社区 由会员 (瓶子要汽水) 为你制作【糯米社区-TXT论坛】-立志要做最新最全的txt文本格式电子书下载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