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哥, 你拉疼我了。
周牧野回头看着她一脸委屈,赶紧松了手,自己真是被气昏头了。
他想起刚刚的画面, 年龄相仿的花季少男少女,青春懵懂, 仿佛两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说不出的嫉妒,说不出的生气。
江糯揉着手腕道:牧野哥, 你是不是生气了?周牧野现在没心情跟她说这些,压着气道:走吧, 送你回家。
江糯道:我的衣服还没换。
周牧野皱着眉看她:你是想换衣服还是想见人。
江糯瞧着他一脸怒气, 心想, 我又没干嘛, 你发的哪门子脾气,你把我手腕捏疼了,我都没生气。
回家就回家。
江糯憋着口气, 快步走在前面。
周牧野瞧着那倔强的背影多少有些无奈。
回家的路相对僻静,岛上的路灯还没普及, 只能借着月光, 海风呼呼的吹,远处传来海浪跟汽笛声。
江糯不敢走太快, 又赌气似的一定要走在周牧野前面, 两人谁也不说话说, 两条影子被拉的老长, 耳边是细碎的脚步声。
江糯走着, 又回头看了眼周牧野, 虽然天很黑, 江糯还是能看出他阴沉沉的脸。
江糯道:牧野哥,你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周牧野自嘲:我生什么气,凭什么生气。
江糯往回折了两步,走到他面前道:双双姐带我来看表演,弹钢琴的小刘出事不能表演,我这是临危受命,那个花我也没要。
顿了一下,江糯又道:你知道我琴谁教的吗?周牧野没理她。
江糯跟在他旁边,周阿姨教的,我弹的好不好?不好。
江糯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型呢,好看吗?一个姐姐给我编的,还扎了蝴蝶结,他们都夸我好看。
就那样。
江糯干笑了两声,哄不好算了,她便不再说话,脚步也放慢了跟在他后面。
海风呼呼的吹,带着咸咸的味道,周牧野肚子里的火气被散了一半,瞧着她别扭的模样,问道: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江糯回的敷衍:没去哪儿。
晚饭吃了吗?嗯。
对不起,我刚刚态度太差了。
周牧野想要摸摸她的头顶。
道什么歉,晚了,江糯躲开他的手,别把我头发弄乱。
生气了?你能生气,我为什么不能生气,江糯道:你别说话,我不想听。
我为什么生气?我又不是你肚里蛔虫,不知道。
江糯突然加快了脚步。
周牧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江糯吃痛,嘶了声,周牧野没计划松手,只是小了几分力气。
我走之前跟你说了什么?忘了。
江糯的目光开始乱瞟。
我给你三年时间,让你下次见面给我答案,你还跟我拉钩好了好了,别说了,我想起来了。
江糯羞愤的打断他,她不是忘记了,纯粹逃避。
答案呢?不知道。
你这三年时间干嘛了?江糯道:你松手,我现在开始想。
三秒,给我答案。
你抓着我,我想不出来。
把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告诉我,嗯?江糯抬眼看他,眸子里倒映着天上的月亮,牧野哥,我真的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我哥,对我很好。
你哥?江糯满眼真诚,嗯。
周牧野倒是笑了,你哥给你补课?没有。
你哥给你处理学校问题?没有。
你哥给你洗弄脏的衣服?也没有。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的江糯喘不过气来,脑子都无法思考,这种压迫感莫名让江糯有些烦躁,她想马上结束这段对话回家睡觉,睡一觉,明天依旧如常,他还是哥哥的战友,自己还是那个没啥烦恼的孩子。
周牧野没打算放过她,又问道:你嫌我比你大太多?不是。
不是你喜欢的长相?不是。
工作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江糯提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方言说,如果喜欢一个人,见到他会脸红,会心跳加快,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我见到你……她顿了一下。
周牧野道:见到我怎么?见到你害怕,还有丢人,第一次姐电话被他嘲笑,后来他给自己补课也是,他特别凶,显得自己不仅无知,还很愚蠢,终于在她慢慢习惯之后,他又走了。
再次见面,意料之外,但还是那么丢人,江糯回想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不说话了?江糯往回抽胳膊,该说的都说了,你松手,我要回家了。
她的话很奏效,周牧野果然松手了,只是江糯还没反应过来,周牧野又双手捧着了她的脸。
江糯急了,抓着他的手道:别摸我脸。
他力气很大,江糯掰不开,又气呼呼道:周同志,你注意形象!周牧野定定的瞧着她,我教你个脸红心跳的方法。
我不听,把手拿开。
江糯费了吃奶的劲儿,整个身体往后倾,试图摆脱束缚。
但是在下一秒,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江糯的脑袋瞬间空白,唇上一片温热,她一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似的,心脏砰砰砰的跳,血液沸腾,整个身体仿佛都在发烧。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周牧野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吸口气,憋坏了我会心疼。
江糯赶紧别开了目光。
有感觉了吗?江糯想低头,却被周牧野箍着脸,她只能把垂着眼皮看向别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江糯还是垂着眸子不说话,周牧野低头努力让双方平视,那我们现在就是男女朋友了。
哪有这样的啊,江糯小声嘀咕道: 你这样像电视里严刑逼供犯人。
严刑逼供可没这么温柔。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那你说就犯吗?江糯鼓着小脸不说话。
周牧野道:我已经亲了你,你要是不跟我在一起你白吃亏,我们先在一起,等你以后不愿意了,我们再分手。
江糯想了想又道:怎么都是我吃亏。
那你再亲我一下,我们扯平。
不要!你脸红了。
没有,是衣服衬的!周牧野噗嗤一声笑出来,把人抱在怀里,又说:没关系,我也脸红。
骗人。
他垂着眉,不信你看。
江糯不好意思抬头,况且这黑乎乎的大晚上,他皮肤又黑,要多红才能看出来,她两手放在他的胸口前推了一下,周同志,你注意点形象,不要在路上搂搂抱抱。
没大没小。
你又凶我,每次都凶我。
江糯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我每次见到你特别害怕。
周牧野不可置信道:有吗?他觉得自己对她已经很温柔了。
江糯盯着他衣服上的一颗扣子,有啊,我第一次接电话,太紧张说错话了,你还笑话我。
什么时候?不记得就算了,那你后来还拿走了我的书,还有。
江糯把他推开,你给我补课的时候,就这样。
她努力的学着周牧野看她写作业的样子,沉声皱眉,是不是还啧嘴,她又道:我问你我是不是做的不对,你还说继续。
你还说我笨,叫我去读小学。
而且你还骗了我两盒桃酥。
周牧野挑眉,说起桃酥,你是不是还欠我两块。
没欠,后来我补了你一毛钱。
我不记得了。
江糯看他:就野餐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划船,还有海燕姐姐。
周牧野瞧着她的脸蛋,在温柔的月光下,红扑扑,仿佛夜色里诱人的苹果,她那双眼睛里带着诚挚跟认真,那股孩子气还没褪去,他放缓了声音道:对不起,以前是我对你太严肃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江糯摊手:算了,都过去了,我也是大人了,不跟你计较。
谢谢江小姐,大人有大量。
以后还望经常提醒,免得我造次。
回家吧。
江糯转过身。
周牧野跟上去,自然的牵了她的手,江糯颤了一下,想要抽手,又被他那是宽大粗粝的手掌握住,江糯看向周牧野,又问道:牧野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想要亲回来也行。
江糯咬唇,她才不要。
周牧野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攥着她的手,有些微微冒汗,便把手撑开了,又瞧着她指缝上有红色的印记,便道:指甲受伤了?江糯瞧了一眼道:不是,我今天染了指甲,刚刚弹琴的时候又摘了,留下的痕迹。
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在双双姐领居家看电视。
周牧野撑开手掌,两人十指相扣,你真是没良心,你哥上次拿了一大包牛轧糖在部队分,我只分到个糖袋子,你这次来是不是就没想着我。
江糯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糖,我给你留了两包桃酥。
在哪儿?你家客厅的柜子上,你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