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糯端着小托盘转身又回了厨房。
陆江河看出她的厌恶似的, 也没敢跟过去。
李阿姨瞧着江糯又回来,问道:怎么了?江糯道:人太多,我等会儿过去。
李阿姨道:那你帮我个忙, 把这盘子虾给你哥那桌放过去。
江糯朝着那边瞥了一眼,瞧见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想见对方, 不由瘪嘴,能不去吗?这一瞥倒是被喝多的何意瞧见了, 挥舞着胳膊道:妹妹在那儿啊,过来坐坐。
旁边的一些人也开始起哄。
自从江昌义去岛上之后, 江糯就很少见到他们了, 没想江昌义结婚他们又聚到了一起。
江昌义好像也喝的有点多, 挥着胳膊道:来来来, 快来坐。
一群人喊着,江糯便过去了,问了声哥哥们好。
何意哈哈大笑, 让了个位置道:妹妹好久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另一个人插嘴道:是挺久没见, 何意都二婚了。
何意扬着嘴巴道:去去去, 就你会说话。
江昌义拉着凳子让江糯坐在自己身边,江糯瞧着他旁边就是周牧野, 对方也没看她, 她有些不自在, 想找个借口离开。
其他人依依不饶道:妹妹快坐。
何意道:就是你们这群人不修边幅, 把妹妹吓到了。
其他人赶紧坐直了, 绷紧了表情。
江糯有些不好意思, 便赶紧坐在, 嘴里道:我哥结婚,你们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用管我。
何意在一旁笑道:看咱妹妹多懂事。
其他人也纷纷开始鼓掌。
江糯尴尬的笑了笑。
大家聊了几句。
何意喝的有点多,撑着下巴道:其实不瞒你们说,我一直挺喜欢妹妹的,要不是你太小,我肯定把你娶回家。
江昌义呵道:耍什么酒疯呢你,不会说话别乱说。
何意呵呵的笑道:开个玩笑嘛。
说着又叹道:咱们这好不容易聚一次,感谢江昌义同志结婚,不知道下一个结婚的是谁?有个人道:肯定是周牧野。
本来把玩酒杯的周牧野愣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淡淡道:怎么又扯到我了。
江糯夹了一粒花生米塞进嘴里,心想,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才半个月又交了新女朋友,伤风败俗,不要了。
那人也没说话,直盯着他的脖子,所有人都看过去,周牧野穿着白色的衬衣,开了一颗扣子,虽然遮的严实,但是依旧能看到脖子上的结痂掉落的透着粉色的皮肤,还有一些没掉的红色血痂。
江昌义也瞧了一眼,不由冷笑了声,离了部队就是不一样,都释放天性了。
其他人都一脸八卦的坏笑。
周牧野摸了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不小心磕了一下。
江糯一边腹诽一边嫌弃,懒得听他那些风流破事,准备起身离开。
又听见有人说:怎么磕的能磕出牙印儿来?教教我呗。
何意拍了下桌子,妹妹在呢,你们说话注意点。
江糯微愣,抬头,便瞧着周牧野衣领下的红色血痂,一股热血冲到了头上,她瞬间羞愤难以自拔,起身道:你们喝,我走了。
她也没管别人说什么,直奔厨房,这会儿李阿姨不在,江糯站在厨房的小阳台上深深的吐了口气,一直告诫自己咬了就咬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是自己,过去了过去了。
越是这么想她脑子越热,刚刚那些人的话一遍一遍的重复,她脸也跟着热,江糯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风一吹,脸上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了。
厨房传来细碎的声音,江糯还以为是李阿姨,她从小阳台走过去,没想到竟然是周牧野。
周牧野来厨房倒杯水也没想到会碰见江糯,自从上次彻底分手后,两人就没一丁点联系了,母亲告诉他收到了镯子,询问情况,周牧野精疲力尽无心回答。
今天又瞥见她,倒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脸上笑也没断过。
离了自己,她过的更好,更搞笑。
应该是不合适,自己一挑热,她又年纪小分辨不清感情,被自己逼的走到了一起,关玲不过是个引子,哪怕没有关玲,她改天想明白了也会分手,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江糯瞧着她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刚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上来了。
周牧野瞧着她那模样,大概是误会自己又跟着她,抬手在空中尴尬的比了一下,我倒杯水喝。
江糯心想你倒水就倒水跟我说什么。
见她没说话,周牧野自顾自打开了橱柜,拿出杯子,又倒了杯水,喝完了又把杯子放好,客厅人太多,这会儿他想在小阳台上透透气。
便往那边走。
江糯正好也要穿过厨房出去。
两人打了照面,厨房虽然不够宽敞,但是并排走两个人错错有余。
这会儿俩人面对面,说不出的尴尬,彼此看了一眼也不说话,要么一起往左要么一起往右,总之就是不说话。
这么两三回,江糯更烦,她站定,呵了句:别挡我。
周牧野果然站着不动了。
江糯从他身边经过,又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瞥到他脖子上自己的战绩,她咬牙道:你能不能把领口扣上。
周牧野解释道:刚刚喝了酒,有点热。
他这么说还是把扣子扣上了,虽然还留着一点印记,但是不仔细看不清楚。
难得对方这么顺从,跟只听话的大狗似的,江糯那股气砸在了棉花上,她气呼呼的抬腿就走。
出门又碰到了抓着一把松子的陆江河,江糯没给他好脸色,陆江河还是屁颠屁颠跟上去了。
周牧野在厨房瞧了一眼,又转头去了阳台,外面是暗下去的天空,还有浓密的垂柳,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还没死心呢。
周牧野回头,瞧着是江昌义,他玩笑道:你不去喝酒来这里干嘛。
怕你祸害我妹。
人家看我跟敌人一样,我祸害什么啊祸害。
江昌义拍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最好。
他抬手巴拉着周牧野的衬衣,新的旧的深的浅,没有章法的牙印,玩儿的挺野啊。
周牧野拍他的手,滚开。
江昌义多少对江糯打抱不平,这才分开多久就移情别恋,自己妹妹都伤心的要死你自己倒是逍遥自在,又皱起眉头,虽然你把自己提升的位置给了我,但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
周牧野皱着眉看他。
咬这么狠,不怕得狂犬病吗?周牧野懒得理他,转身离开。
江昌义继续埋汰他,哎,还是两小无猜比较合适,老男人不入流。
——江糯没去找章小诺,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自己吃,等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陆江河又出现了。
他十分热忱,大家都去闹洞房了,我们去看看?江糯道:尽喜欢看不健康的东西。
陆江河被不健康三个字怼的懵住了,他尴尬笑笑道:就是图个热闹。
那你去呗。
你去吗?不感兴趣。
陆江河坐在她旁边,那我也不去了。
江糯一脸嫌恶的看着他,你怎么没有自己的想法,人云亦云。
陆江河尴尬的笑笑,也没说话,就坐在她旁边。
江糯觉得他可真烦,像只蚊子似的缠着自己,虽然奶奶常说陆江河这里好那里好,但是她就是感觉不出来,幼稚又无聊。
江糯现在不想去凑热闹,主要是不想看到周牧野,只能在这个小角落呆着。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陆江河也告别。
江糯敷衍的跟他说了再见。
等人走差不多了,江糯才往客厅走,江昌义正在送那帮子兄弟,其中还有周牧野,大家相继离开。
周牧野并没注意到她,对方出了大门,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江糯还瞧着个女人的身影,不过一晃而过,她心里却被刀割了似的。
江昌义早注意到了江糯,回来便同她道:那个周牧野也太混蛋了,你们才分手他就乱搞,真不是东西。
江糯歪着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昌义义愤填膺,我刚刚已经替你出过气,狠狠骂了他,那个王八蛋简直过分,一点也不在乎脸面。
江糯心想,不愧是我哥,骂的好。
也不怕得狂犬病。
江糯抬眼,什么狂犬病?江昌义点点脖子,就那牙印,只有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才能干得出来,我以为他离开部队去工厂是为了创造一番事业,没想到是为了鬼混,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真是看错人了。
怎么又扯到脖子了,江糯尴尬的笑笑。
简直不知廉耻。
丢人现眼。
这种人就该被拉去浸猪笼。
江糯呷了口气,哥,注意素质。
江昌义握着她的肩膀道:我要是不注意素质,把他祖宗全问候一遍,祝他早日得上狂犬病,让他们两只疯狗咬个头破血流。
江糯:……江昌义骂的起劲,最后掉河里淹死才解气!哥。
江糯一脸尴尬,我咬的。
啊?!江昌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个软软糯糯说话轻声细语的妹妹能干出这种事儿,就算能,也没这么大力气啊。
江糯难为情的卷着衣服下摆,别骂了,是我,我咬的。
哦,是你啊。
江昌义竖起大拇指,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