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流太多汗,只拿毛巾擦不行,顾盼帮他把脸上的汗擦干之后,又走到护士站,询问护士骨折能不能洗澡。
护士说:可以,买个骨折用的防水套就行,不过1203昨天刚手术完,最好先给他擦澡就好。
顾盼说她现在就要帮陆隽擦澡,护士直接往陆隽的病房走去,先帮他把点滴停了,好让他换衣服。
护士离开病房时,顾盼还在病房外跟人说话。
病房外站着两个人,是早上跟着顾妄一起过来的生活助理,个头都很高,脸上时时带笑的叫作伊橙,面无表情的酷妹叫舒颜。
顾盼知道她们是保镖。
这是她半年前跟陆隽闹离婚时,顾妄帮她找的,但是后来陆隽回江城,顾盼就没把她们带在身边。
顾妄一得知她被绑架,立刻又把人带过来,并且吩咐她们都轮流守在病房外,手机二十四小时待命。
顾盼没有拒绝。
沈明彻还没落网,她担心沈明彻一知道陆隽受伤,走投无路之下会过来医院,跟陆隽拼个鱼死网破。
顾盼让伊橙去帮她买手术后专用的骨折沐浴防水套。
进到病房时,陆隽的病服半解,因为左手臂打着石膏,悬吊在身前,他自己操作起颇有难度。
他体型高大健壮,底子极好,身上薄薄的肌肉结实又不过分夸张,线条清晰流畅,就算皮肤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看上去依旧很有男人味。
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的发丝和皮肤都被汗水打湿,腰背以及胸腹肌都亮晶晶的,长腿有力。
不知道比当初在《绝对心动》里穿泳装时,还要好看多少倍,莫名带着吸引力,让人挪不开眼。
听到开门声,陆隽猛地回头。
那模样,还真是一抬眼就能将人魂魄勾走。
顾盼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下一秒,她回过神来,大步上前,有些无语地说:不是让你等我?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现在连换件衣服,动作都这么慢,陆隽身体明显一僵,清隽的眉眼透着些许懊恼。
他手臂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但他却像没事一样,牵过她的手,声音低沉:你打电话让简行过来帮我,或是帮我找个护工。
顾盼没理他,径自打开病房的衣柜,从里头拿出另一套干净的病服,伸手帮他解开骨折吊带,接着把他带到卫生间。
她弯腰,将卫生间墙壁上的折叠式座椅放下,一边帮他换下病服,一边说:坐好,我先帮你擦澡,等防水套买回来,晚上再洗澡。
陆隽从小就爱干净,有点强迫症,还有轻微的洁癖,小时候她发懒不想洗澡时,小少年还会连哄带骗地督促她洗澡,顾盼不用问也知道,他现在肯定难受得要命,才会那么急着想要换衣服。
顾盼转身拿毛巾,接着打开水笼头的热水,将水槽放满。
浴室很快就充满热气,镜子也蒙上一层水雾。
热气氤氲。
水声哗啦啦,陆隽低垂着好看的眼眸,默不作声地看着顾盼窈宨柔美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才终于慢吞吞地动作起来。
毛巾泡在热水里好一会儿,顾盼才它拿起来拧干。
一转身,就对上男人那双清冷温柔的桃花眼。
陆隽站在原地,深邃漆黑的眼眸盯着她漂亮的脸蛋,顾盼挑眉:不是让你坐着?随后,她发现了什么,耳根猛地一热,脸颊也慢慢红了起来,在浴室里柔和的灯光和热腾腾的水汽中,显得格外动人。
陆隽喉咙微动,偏头看了眼折叠椅:椅子有点冰,坐起来不舒服。
为了避免病患在浴室摔跤,卫生间空调的出风口比病房还要大,折叠椅冷冰冰再正常不过。
顾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废话,谁让你把最后一件也扔了。
男人臂膀肌肉结实,腰背弧度优美,一双腿又直又长,充满力量感。
苍白的肤色使他看起来有一股脆弱感,也衬得唇色格外鲜艳。
顾盼目光回到他脸上,短短几瞬,脸颊耳根的红就蔓延到了白皙的颈脖上。
陆隽看着她,眼睫微微垂下,表情无辜:都是汗,很不舒服,得换。
也得擦。
……顾盼听出他未尽之语,轻咬嘴唇,抬眸狠狠他一眼,脸颊又热又红。
她总觉得陆隽受伤之后,变得好会撒娇。
顾盼看着他没说话。
陆隽抿了下嘴唇,垂下幽深漆黑的眼眸,慢条斯理地说:盼盼,我想洗头。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人还站在吹风口下,顾盼担心他等等又发烧,拧眉,大步上前,将他按到椅子上坐好。
现在还不能洗头,等买好防水套才能洗。
她弯下腰,拿着热毛巾,开始专心帮他将身上的汗水都擦掉。
顾盼其实不太会照顾人,以前陆隽生病感冒了,她虽然会哄他,但那也仅限于抱抱撒娇,喂他吃药喝水之类的,这还是她头一次帮别人擦澡,动作难免生疏笨拙。
陆隽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满或是烦躁,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眸,无比专注地凝望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热烈,顾盼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得到。
你再继续看我……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纤细的手腕就被陆隽攥住。
顾盼愣了愣,抬头看他。
陆隽沉声道:接下来我自己来。
接下来?顾盼视线不受控地往下,意识到什么,脸猛地一热。
她胡乱地拉下他的手,回到水槽前,重新将毛巾浸巾再拧干。
陆隽掀起眼皮看她。
很奇怪,明明彼此间早就什么都看过,什么都做过,但此时此刻,顾盼的耳朵依旧很红,侧红也红彤彤的。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盼盼,是不是,也还有点喜欢他呢?陆隽坐在原地没动,没一会儿,手上就被塞了个热毛巾,顾盼转身,背对着他说:擦快点。
从陆隽的角度看过去,她的小脸粉嘟嘟的。
很可爱。
陆隽眼里溢出了些笑。
他就这么放肆地看了几秒,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重新隐藏起眸中阴暗的占有欲。
止痛药并不能完全让人感觉不到疼痛,陆隽握着热毛巾的手依旧有些发抖,只是他刚才在顾盼面前忍耐得很好,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想吓着顾盼,也不想让她因此愧疚,更不希望她是因为可怜自己,才对他这么好。
陆隽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干净。
顾盼又拿干毛巾帮他重新擦了一遍。
就跟刚刚一样,陆隽没一会儿就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我来。
她却继续。
盼盼?陆隽眼眸闪过一丝愕然,气息略微不稳。
顾盼弯着腰,发丝半落下来,遮挡住微红的脸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那股干净好闻的薄荷香味,她置若罔闻,接着下去。
陆隽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几分。
像是想制止她。
哥哥手是不是还很疼?顾盼突然问他。
陆隽的手的确还很疼,止痛药比不上止痛针,药效差很多,但是至少没有麻醉全退时那么痛苦难耐。
然而,骨头里原本那钻心的疼,已然被明显触感盖过。
他抿语,没说话。
耳根微红。
顾盼也没吭声。
不远处,水笼头的热水还在哗啦啦地流,上升的水汽模糊了两人的眉眼。
不一会儿,陆隽倾身,搂住她的腰,温热的身体紧挨着她。
他偏头,在她耳畔哑声道:盼盼这是在同情我吗?他喉结滚动了下:我不需要同情。
顾盼一声不吭。
红唇紧抿,神色很淡。
陆隽心头微沉,眼眸不受控地染上一抹红。
有些难堪,却又舍不得推开她。
他微微垂下眼睫,晦暗不明的眼眸,掠过她红得厉害的耳根时,微微一怔。
心跳突然加快。
眼眸里似有火在跳着。
顾盼的眉眼始终淡淡的,甚至有些冷意。
要不是耳根脸颊都是红的,陆隽都要以为她在生气。
这样的反差,真是太可爱了。
陆隽仰了仰头。
胸膛起伏。
昳丽的红爬上了他眼尾,视线开始模糊。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人都没开口,气氛安静。
他垂眸,看着顾盼长长的眼睫毛,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忽然抬手捏起她的下巴。
顾盼被他吓到,浑身一震。
纤白的手指微微`蜷`缩。
陆隽喉结滚动,闷哼一声。
声音低哑而又沉闷,却带着莫名带着吸引力,听得人耳根一热。
哥哥?怎么了?手还是很疼……她眉心微蹙,话都还没说完,他已经倾身,低下头,堵住她的嘴唇。
男人垂眼看她,温柔而又难耐地直视她的双眼。
顾盼心脏倏地一紧。
下一秒,心跳开始疯狂加速,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喊她:盼盼……他的声音比平常还要低沉喑哑,像是含`在`舌`尖`上打转一样,特别地温柔缱绻。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那模样,完全就是个男狐狸精。
顾盼抿着嘴唇,脸颊漫上一抹红,心跳得不能自己。
突然间,病房门被人敲响,伊橙说:顾小姐,您要的骨折防水套我已经帮你买回来了。
VIP病房虽然随时都有人会进来,但卫生间的门是能锁的,顾盼倒是不担心,只是当她听到外头的声响,心脏还是紧张得砰砰直跳。
顾盼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推了推陆隽,示意他快一点,好在伊橙也没有继续敲门。
不多时,陆隽终于换好干净的病服。
虽然只是简单的擦澡,但是陆隽明显觉得整个人清爽许多,连带手臂上钻心的疼痛都没那么难熬。
顾盼帮他重新扣好骨折吊带之后,便转身离开病房,去跟伊橙拿防水套。
伊橙看到她脸颊、耳根都是红的,愣怔片刻,什么也没问,只是笑着说:顾小姐跟陆总饿了吗?要不要帮你们买晚餐?顾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的确已经傍晚了,不过陆隽现在手应该还很疼,吃不太下去。
她让伊橙六点再去买晚餐。
顾盼的手已经洗干净,因为意外的关系,她后来又重新洗了一次热毛巾,帮陆隽重擦一遍,她也换了一套衣服。
刚才的时间拖得有点长,她有点担心陆隽晚上又会开始低烧,顾盼有些懊悔地抬手,捂住依旧微微发热的脸颊。
回到病房时,陆隽已经躺回病床,温暖的毛毯盖住他的身体,大概是因为擦过澡的关系,他的表情十分放松,眉眼间带着一点满足。
看到顾盼回来,陆隽慢慢坐起身,看着她,低声说:盼盼今晚还陪我吗?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又磁哑,还带着一点余韵,顾盼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热意,一下就又烧了起来。
她咬唇,刚要说什么,手机便响了起来。
顾盼低头扫了眼,飞快接起:祁骁哥?陆隽看着她,见她一接到祁骁的电话,就飞快离开病房,他慢慢垂下眼睫,重新躺回病床上。
双眼如墨般深黑。
病房外,顾盼低声问道:祁骁哥下飞机了?电话那头,祁骁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温柔,他轻笑:不,我中午就到了,只是出了一点意外,到现在才终于拿回手机。
顾盼没说话。
师妹,我是真的没看到你传的消息,刚才我一看到你给我发消息,我就立刻上微博帮你澄清了,昨晚约在那里,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我真的很抱歉。
祁骁突然顿了下,低声说了几句英文,像是在跟身边的人说话,很流利,而后,才又说:我看到你被人绑架的事,你还好吗?我看新亚娱乐发的微博,陆总手都被绑匪打断了,你有没有出什么意外?祁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与关怀,顾盼实在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别说只是听声音,以祁骁的演技,就算是两人是面对面说话,顾盼觉得自己恐怕也分辨不出来。
顾盼以前觉得祁骁是个很好的前辈,跟他相处也很轻松愉快,他是顾沉的朋友,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
但不知何时开始,她开始看不懂祁骁。
是因为她一直没有给予回应吗?顾盼其实也有想过要接受祁骁,但是不知为何,她对他始终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祁骁大概是怕顾盼误会,也不管自己打的是越洋电话,耐心且详细地跟她解释许久,直到六点,顾盼要去护士站叫医生过来给陆隽打麻醉,祁骁才终于挂断电话。
顾盼回到病房时,医生正在帮陆隽打止痛药,陆隽半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直看着她。
仿佛担心她随时都会跑走一样。
顾盼实在受不了他用这种无助的眼神看自己,走到病床旁,居高临下地看他。
我没有要回家。
陆隽抬头,仰望着她。
那眼神,像是担心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
啧。
顾盼摸摸他脸颊。
陆隽呼吸微滞,倏地牵过她的手,将她拽进怀里。
他下巴抵住她的肩膀,低声说:盼盼,我很爱你,在告白日之前,我的确不希望你选择祁骁,但是我没有威胁他。
男人声音低沉,轮廓俊美精致。
浑身上下总透着生人勿进的清冷,矜贵,禁欲。
不论她在哪,漆黑的眼眸都只看着她。
顾盼呆滞了一瞬,耳尖发热。
她发现了,陆隽不止越来越爱撒娇,越来越黏人,还动不动就喜欢跟她表白。
陆隽握住她的腰,手收紧。
盼盼。
他低声喊她,就像刚才在浴室里一样。
顾盼耳根微红,还是没说话。
神情非常很淡。
陆隽垂眸。
他倾身,低哑着嗓音,改喊她:宝贝儿。
……顾盼脸颊刷地一红,扭头瞪他:你喊我什么?陆隽又低低重复了一次:宝贝儿。
接着又学顾沉喊她:囡囡。
……顾盼觉得自己再不回他,这狗男人可能还能再说出更过分的称呼。
她咬唇:我知道,我相信你。
你对自己有信心一点行不行?陆隽将脸埋进她肩膀,轻声道:对你,我的自信永远都不够。
……顾盼简直快被他肉麻死:陆隽,这些土味情话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后别再跟我说了!陆隽抬头看她。
表情看上去有点委屈。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喜欢。
顾盼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下一秒,她忍无可忍地捶他一下。
反正以后不许再说!陆隽非常配合的倒回病床。
但是手指依旧勾着她的。
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也笑眼弯弯地瞅着她。
顾盼瞪他,目含警告。
四目相交。
没多久,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她还是不确定,陆隽有没有威胁祁骁,但是比起祁骁,她更愿意选择相信陆隽。
她的直觉告诉她,陆隽并没有说谎。
没必要。
也不屑用这种威胁的手段得到她。
陆隽要是想靠这种手段得到她,他根本不用答应跟她签字离婚,只要他开始往死里针对顾氏,或是在她半年回来之后,不择手段将她绑回家就行了。
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像当年爷爷那样霸道不讲理。
也没有对顾氏做出任何报复,不管是刚回国时,或是她提出离婚时,他都没有。
这个男人,看起来强势霸道,冷漠疏离,但凡是跟她有关的,他一直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温柔对待。
虽然当初他的方式有些错误,但不可否认,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或是她身边的任何人。
所以,她愿意再给陆隽一次机会,也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骨折就只有手术之后的第一天比较难熬,再之后虽然依旧会疼痛,但是之后的疼痛都在陆隽能忍耐的范围里。
隔天,陆隽就独自进到加护病房探望陆母。
接着又过两天,陆母终于清醒过来,就像顾盼当初告诉陆隽的一样,平安的离开加护病房。
顾盼推着陆隽的轮椅赶过去时,警方正在给陆母做笔录。
两人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陆母虚弱的声音:对,当时沈烟在跟她的哥哥沈明彻通电话,我听到她说,她哥哥绑架了盼盼……顾盼推着轮椅的左手突然被握住。
她低眸看了眼陆隽,陆隽也转身,仰头看她。
虽然他没有说话,顾盼却从他眼里看出深深的歉疚。
陆母的话无疑证实,顾盼之所以会被绑架,全是因为陆隽将沈明彻逼得太紧。
这件事,顾盼当初就告诉过两个哥哥,说她会绑架跟陆隽没关系,没想到陆隽到现在还过不去。
啧。
顾盼弯腰,嘴唇凑在陆隽耳边。
哥哥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好起来吧,别让简助理公司医院两头跑,天天帮你抱文件过来。
《逐明月》男主角也已经定下,是去年跌破众人眼镜,以黑马之姿一举拿下强敌环伺的影帝宝座,一炮而红的江朝宇。
再过几天,顾盼就得进棚拍定妆照,也没办法来医院照顾陆隽跟陆母了。
陆隽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好。
下一秒。
他忽然偏过头,薄唇印在她嘴唇上。
一触及离。
……顾盼被他偷袭得猝不及防,整个人愣了一下。
她咬牙切齿地警告他:陆隽!你别太过分啊!耳根微红。
陆隽垂眸,认错得很干脆:我错了,盼盼别生气。
……这个男人就是不能对他好,一对他好,就会开始得寸进尺。
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也不管到处都是人,就敢在病房门口乱来。
顾盼决定今晚就回家,让简助理陪他就好。
就在这时,病房里再次传出陆母的声音:那时沈烟很激动地说,让沈明彻立刻放了顾盼,她还说,我不是说过别动顾盼吗?很明显她一直都知道她哥哥想绑架盼盼。
我们之所以会摔下楼,也是因为我想回房打电话报警,沈烟不让我走,才会在楼梯口起执争……顾盼眸色微沉,刚推着陆隽进到病房,就看到原本拿着笔,在帮陆母做笔录的警察转头,跟身边另一个女警说:立刻去申请沈烟的逮捕令。
陆母看到陆隽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进来,左手还打着石膏,悚然一惊,急忙追问:阿隽的手怎么了?警察看了眼陆隽,简单地交待经过。
陆母得知陆隽是为了救顾盼,手才会被绑匪打断,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她看着陆隽哽咽道:阿隽,是妈妈错了,都是妈妈的错,要是我没有认沈烟当干女儿,你就不会吃这么多苦。
陆母刚动完心脏手术,情绪不能太激动,顾盼立刻推着陆隽上前。
陆隽握住陆母的手,轻声安抚:妈,您别想太多,我没吃苦,您刚做完手术,不能太激动。
陆母摇头,心中的悔恨让她止不住眼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初我在M国心脏病发,在街头昏过去时,救我的人根本不是沈烟,我一直以为是她,我一直把她当成救命恩人……陆母的情绪实在太激动,警方没办法继续笔录,顾盼也立刻按下呼叫铃。
值班医生很快就带着护士冲了进来,给陆母打镇定剂。
陆母打了镇定剂虽然再度昏睡过去,但是陆隽并没有离开病房,而是一直坐在陆母的病床旁守着她。
家里的保姆阿姨一得知陆母醒来,立刻买了许多水果过来。
这次来的不只有张姨,还有陈嫂,平时陆隽不在家时,都是她们俩个在陪伴陆母。
张姨一踏进病房,看到陆隽坐着轮椅,守在病床前,一手握着陆母的手,一手接过顾盼刚削好的苹果,忽然有种他们还是一家三口,顾盼还没跟陆隽离婚的错觉。
张姨眼眶微热。
陈嫂也无声地叹了口气。
-镇定剂药效一过,陆母也缓缓醒来,一睁开眼帘,看到的便是张姨。
张姨将病床升起来,接着倒了杯水给她喝。
陆母低头喝了口水,接着想起睡着之前的事,嗓音沙哑地问:阿隽呢?张姨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轻声道:夫人,先生就在那儿。
陆母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很快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隽。
他左手臂打着石膏,悬吊在身前;右手背上打着点滴,吊瓶就挂在一旁的医疗杆子上。
长腿交腿,姿态闲散。
他不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他身边还坐了另一个人,那个人,陆母也很熟悉,就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顾盼。
顾盼身上盖了件毛毯,眼睛闭着,睡得很沉。
陆隽的右手搭在顾盼身后的沙发椅背上。
从陆母的角度看过去,他微微低着头,脑袋跟顾盼靠在一块,像是在抱她,也像是在跟她说话。
张姨轻声道:太太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先生过去陪她,结果没多久也睡着了。
陆母看着两人,眼眶忍不住发热。
作者有话说:上一章的结尾修了一下QAQ24小时内小红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