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璟言并没有等到原初的回答。
几乎是钟声刚落下, 一旁等待多时的电视台记者就过来进行采访。
对着镜头,两人都足够收敛。
林璟言即便脸色微冷,也依旧很合作的回答着问题。
而原初则将花瓶的角色扮演的十分到位, 在镜头面前给足了林璟言面子, 没有挣脱他紧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安静的站在一旁。
这段时间,原初的名字和照片经常见诸报端,但还从未有人能拿到过她的访谈。
记者在问完林璟言最后一个问题后, 话锋一转:其实我还准备了一个问题给林太太,不知道能不能请她回答。
明显是在征求林璟言的意见。
她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原初。
原初不仅是我太太,还是在一家上市公司担任副董。
林璟言即便因为原初的沉默心情很差,也依旧向外界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接受或拒绝, 她有全部决定权。
原初看向林璟言, 目光中包含了许多情绪,十分复杂。
林璟言却没有回看她, 应当还有点不虞再次被拒绝。
可即便这样,他也依旧在镜头前处处维护她。
记者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但能在纽交所采访世界各地的商界大咖, 她的专业能力自然没得挑, 很快就转向原初:抱歉, 原女士。
外国人实在很难发好原这个音。
原初也不是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人, 没有让对方为难, 态度很好的对镜头笑了下, 因为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访谈, 还是面向受众全球的媒体, 略显生涩:没关系, 我都可以。
记者露出一个赞赏的表情:请问您对您先生这次无与伦比的成功有什么看法?您此刻心情如何?原初看向林璟言,没有任何犹豫或作假:过去几年,我见证了他对悦活付出的巨大努力,他值得今天获得的一切。
我为他感到自豪。
林璟言很久没从她口中听到过对自己的正向评价,即便心里累积了一些负面情绪,此刻却仍旧控制不住的嘴角微扬,被太太夸赞后的好心情,透过镜头传递给全世界。
原初没发现,自己在见到他再次松弛下来的表情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晚间有场盛大的欢庆仪式,谌麟甚至定了烟火秀。
可林璟言这个最该享受此刻庆祝的人,却没有出席。
当漫天烟火绚烂绽放时,林璟言和原初两人正在飞往阳城的高空。
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
原初坐在床上,对刚从浴室走出,头发还在滴水的林璟言颐指气使,不需要再演了,你去其他房间睡。
过去一段时间,为了在其他人面前演好一对新婚夫妇,他们一直是同房的。
但现在整个悦活团队都在彻夜狂欢,这架湾流上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林璟言:机组人员也在。
原初:他们是你的工作人员,一定有保密协议。
这些老钱家族最看重隐私,身边一切服务人员都有严格的保密条款,原初才不会被他糊弄。
林璟言不走心的点了下头,直接上了床。
喂。
原初连忙嗔斥,水都滴到床上了。
林璟言一改过去这段时日的绅士体贴,嘴上附和:是弄湿了。
动作却丝毫不含糊,掀了被子半躺进去,拿起杂志翻看:那我睡这边。
原初白眼要翻上天,她是在说让他睡被弄湿的那边吗?她明明是不让他睡这张床。
你去别的房间啦。
林璟言淡定翻书:那边有电源光,睡不着。
这个理由倒是可信度高了一点,他睡眠状况一直不好,房间里不能有任何光亮,这个卧室里的光源早就被原初用黑胶布贴上了,其他的就没有。
原初自觉是个很体贴的人,于是直接从被子里钻出来,抱起枕头,准备自己换房间,这间留给他。
林璟言微抬眼皮,看了她一下,没有制止,注意力又回到了杂志上。
原初抱着枕头离开三分钟后,就再次回来,门关的砰砰响。
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将枕头砸向他:林璟言,耍我好玩吗?林璟言准头很好的接住枕头,闷笑出声:老婆,睡觉了。
睡你个大头鬼。
原初跳上床,抽出枕头压在他脸上,恨不得闷死他,你让人把客房和书房的床都搬走了,我睡什么?林璟言掀开枕头,露出因为缺氧,略染薄红的脸庞,头发仍旧湿润,有水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路滑落至睡衣领口。
他上面的两颗扣子敞着,露出练得很好的胸肌线条。
引诱着人渴望探寻,连绵的水迹最终隐匿在何处。
他声音沙哑,说出的话更是引人遐想:老婆,你弄疼我了。
男-色惑人。
原初咽了咽嗓子。
前一刻还在心中燃烧的怒火,瞬间就烧到了嗓子眼,燎的人干渴。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跨坐在他腰上的姿势,十分不妥。
整个人落荒而逃般要翻身下去:你活该呀。
林璟言却上臂一捞,害她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倒,压在他身上。
林璟言闷哼一声,随即轻笑:是活该被你压。
这就是倒打一耙了。
原初觉得脸在烧,努力告诉自己是被他气得。
她狠狠拧了一下他腰侧,一点力气都没留,本想趁着他疼痛放松力道时起身,却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他仍旧牢牢将她锁在怀中。
林璟言平时的手臂没白练,直接抱着她翻身,两人变成侧躺的姿势:不闹了,睡觉。
原初:......你松开,就算要睡觉,也要跟前几天一样,各睡各的。
明明有两床被子,谁要和他抱在一起睡。
林璟言直接用行动拒绝了她的要求。
只见他动作迅速的探出半个身子,将另一床被子掀翻在地。
现在只有一床被子了。
那你就不要盖。
我是没所谓,只是生病的话,明天可能就没法见岳父岳母了。
林璟言。
原初大开眼见,她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这样,你无赖。
无赖现在想睡觉了。
林璟言不以为意,眼眸暗沉的看向她白皙的脖颈,和平滑的锁骨,以及向下延绵的起伏,幽暗的眼神和沙哑的声音将他心中的渴望外露的很明显,初初,还是你有别的想做?咸湿佬。
原初被他露骨的眼神激起战栗,立即抓住自己的衣领,不给他看,转了个身,不让他碰到自己,背对他不再说话。
林璟言听到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嘴角上扬,压抑住身体的反应,只克制的将手心放在她小腹上:BB,晚安。
两人到达阳城时,是原晓过来接的机:先回家,晚上有个庆祝晚宴,只当是回门宴了。
他说这话时看了林璟言一眼,明显是在点他。
林璟言很能闻弦音:婚礼已经在筹备了,定在林家在马代的一座私人岛屿,只等三个月后,初初的婚纱做好。
原晓表情好了一点: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开心最重要,只是结婚是大事,我爸妈从小宝贝初初到大,难免多想一些。
林璟言作为和他一样的人精,十分能听懂他的提示:我会和爸妈做好解释,也会争取他们原谅的。
原初:???原晓:......兄妹俩动作一致的转头看他,表情仿佛复制粘贴的写着你是认真的吗。
改口的会不会太自然了一点?林璟言当然是认真的,在原家门前见到原庆华和吴泠泠的第一眼,他就十分顺口道:爸,妈,我们回来了。
原庆华&吴泠泠:......两人一早准备好的下马威,被他这毫不见外的态度弄得措手不及。
原本想要对没办婚礼进行兴师问罪,也被堵在嘴边,双双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简直和兄妹俩此前一模一样,生动诠释了遗传基因的强大。
原庆华僵了一下,无奈摆手招呼:进去吧。
原初有了之前的经历,这时已经很能适应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原庆华身上。
甩开林璟言牵着自己的手,小跑着到原庆华身边,环住他胳膊:爸,感觉怎么样?会不会不舒服?不等原庆华回答,她又有些埋怨: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线都还没拆,应该再住一段时间观察的。
......林璟言扫过空落落的身侧,又看向原初叽叽喳喳环着原庆华往里走的背影,脚步顿了顿,最终面上没表露出太多,沉默的跟在后面,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