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岛主, 扶空。
小安小声提醒萧夕禾。
话音未落,对方便也看了过来,萧夕禾与他视线交错, 只觉自己明显呼吸一慢, 而心跳声仿佛大了十倍,咚咚咚咚敲得耳膜生疼。
扶空似乎认出了她,惊讶之后下意识上前一步, 接着又被闹哄哄的人群围住。
交错的人影挡住了两人的视线,萧夕禾却还在发愣。
小安瞧出她的失神, 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说吧, 岛主是蓬莱第一美男子, 你见了定会为他倾倒。
说罢, 他又想到什么,不由得叹了声气,可惜, 你就算后悔也已经晚了……你说什么?萧夕禾回神。
小安干笑一声:没什么。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 正要说什么,前头的人群再次爆发争吵, 而扶空站在人群中, 尽管清冷依旧,却没有半点不耐,时不时会在众人言语的空当,轻声安慰两句。
声音温柔磁性, 与外表略有反差, 萧夕禾的心跳更快了。
……她不会是看人家貌美如花, 就动心了吧?萧夕禾脑海蓦地浮现另一张貌美如花的脸, 顿时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闹剧一时半会儿似乎不会停下, 人堆儿里的扶空虽然时不时看过来,却始终没有再往前一步,最后只是眼神示意小安,带她先去执事堂。
小安是个十足的岛主控,收到命令后立刻带着萧夕禾走了。
一刻钟后,萧夕禾在窗明几净、简单雅致的执事堂正厅坐下,小安手脚麻利地给倒了茶:萧道友,你先喝口水,岛主他还得一会儿呢,外头那些人至少得闹上一个时辰才罢休。
萧夕禾听到他如此笃定,不由得心生好奇:他们经常来闹?不是他们经常来闹,而是经常有人为同样的事来求岛主主持公道。
小安耸耸肩。
萧夕禾细细品了品他这句话,顿时无语了:这么说来,你们这里经常出这种抛……夫弃子的事?没办法啊,男子身如浮萍,一旦所嫁非人,日子少不了鸡飞狗跳。
小安叹气。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那你们岛主一般都是怎么主持公道?还能怎么主持,劝呗,小安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道,有道是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只要没到罪无可恕的地步,还是得好好劝的,毕竟男子不像女子,一旦和离便不好再找下家了。
萧夕禾眨了眨眼:刚才那个女子,算罪无可恕吗?当然不算。
小安立刻道萧夕禾:……可她打人诶。
女子本就冲动,她家夫君还又哭又闹一直激怒她,她会动手也正常,小安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也是男子,一样觉得那男子不对,怎就学不会冷静点好好说话呢?萧夕禾:……他老婆都要纳妾了,他能冷静吗?他自己生不出女儿,还不许妻子跟别人生,是不是太霸道了?萧夕禾:……才来蓬莱半个时辰,世界观就已经受到巨大冲击。
她无言许久,诚心求问:那什么情况才算罪不可恕?小安想了想:自然是杀人放火太花心之类的……你先等一下,萧夕禾哭笑不得,你们‘花心’的标准是什么?都能纳妾了,也无所谓花不花心了吧?一生有五个男人以上,便算作花心,小安见她一脸无语,忍不住为自家仙岛辩护,你别看我们以女子为尊,实际上我们对男子的保护也不少,像那种有过五个以上男人的女子,在蓬莱是不准再娶妻的,她的夫君也能提出和离,像女子一样自立门户。
你们怎么确定对方有五个以上男人,这种证据也不好找吧?萧夕禾表示怀疑。
小安轻哼一声:我们就是有办法。
说罢,他又想到什么,对了萧道友,你希望岛主知晓你的秘密吗?他说的秘密,便是她并非萧夕禾原身的事。
他这几日赶路的时候想了许多,也渐渐意识到这种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才多此一问。
萧夕禾闻言挑眉:我若说不希望,你便替我保密?……嗯。
虽然有点对不起岛主,可这样似乎更好,一来能保护萧道友,不辜负她对自己的信任,二来岛主也能尽快走出来,不必再挂念死去的那个‘萧夕禾’。
萧夕禾都做好应对的准备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善解人意,当即表示务必保密。
好,那待会儿岛主来了,你也要同他好好说,千万别伤害他。
小安认真道。
萧夕禾微微颔首,正要再说什么,下一瞬门外透进的光线一暗。
她下意识扭头,当即对上一双清风朗月般的眉眼。
萧夕禾心跳缺了一拍,本能地站了起来:……你好。
扶空顿了顿,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多年未见,你倒是比从前拘谨了。
萧夕禾没有原身的记忆,闻言只是尴尬一笑。
扶空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她看,厅内一片寂静,只有光线下的灰尘无声跳舞。
小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于是匆匆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他一走,厅内愈发安静了。
扶空走到主位坐下,萧夕禾也顺势落座,刚斟酌好措辞想要开口,扶空便先一步问:你如今修炼得如何了?萧夕禾一顿:尚可。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这一句像极了谢摘星……不愧是魔尊大人,果然无处不在。
那便好,总算没有辜负你一腔抱负。
扶空静静看着她,眼睛里的光如点点碎星,说不出的好看与清冷。
萧夕禾一对上他的视线,便有些走神。
扶空盯着她看了许久,仿佛没有发现她的走神:这次叫小安出去,我其实没有抱太大期望。
萧夕禾回神,默默看向他。
前两天本想着便亲自出去寻你,结果岛上临时有贵客来,只能暂时耽误了,扶空说完停顿片刻,清冷的眸子泛起点点的笑意,如今看来倒是缘分,我还未去,你便来了。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那还真是巧。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扶空看向她时,声音下意识放轻了些,像是怕惊扰了她。
萧夕禾一抬头,便对上了他略显小心的视线,顿了顿后有话直说:扶空岛主,实不相瞒,我这次来蓬莱,是来退婚的。
扶空微微一怔,突出的喉结动了一下,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萧夕禾歉意一笑:抱歉,我真的……扶空!扶空!你在不在!女人粗粝的嗓音伴随着一阵吵闹而来,萧夕禾一扭头,便看到一个妇人带着一胖一瘦两个姑娘来了。
扶空看到她们,好看的眉眼顿时蹙起,却还是主动起身打招呼:姨母,两位姐姐,你们怎么来了?你装什么傻,我们为什么而来你不知道?妇人叉腰问,前几日跟你说的事,你也该想明白了……话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正在喝茶的萧夕禾,妇人瞬间瞪大了眼,这是个女人吧?是个女人吧!萧夕禾:……应该挺明显的吧?她胸又不小。
扶空!妇人怒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与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我们这一族还有何颜面立足蓬莱!你当真是要丢尽老祖宗的脸吗?!姨母休要胡说,我与她是清白的。
扶空不悦,眼神愈发清冷。
连生气都温温柔柔的,不像魔尊大人,平日再好的脾性,一发火都像个疯子。
萧夕禾心里又一次忍不住拿他跟谢摘星对比,回过神后吓出一身冷汗……她有罪!妇人冷笑一声:谁信啊?今日是我撞见了,你们才清白,我若没撞见,你们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娘,你也别这么说,扶空他身为族长,是该亲自招待客人。
妇人身后的胖姑娘劝道。
瘦姑娘立刻接话:所以男子当族长到底是不像话,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传出去也有损名声,将来嫁人都不好嫁。
确实如此,胖姑娘叹了声气,继而看向扶空,你也是,虽然已有婚约,但该注意还是得注意,咱们族里有的是壮年女子,何必要让自己过得这么辛苦。
所以早就该识趣点,将岛主之位让出来,也省得叫其他人看笑话。
妇人冷笑一声。
萧夕禾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些人合着是逼宫来的……逼宫都这么简单粗暴,看得出蓬莱真是相当简单的社会了。
虽然扶空岛主在三人一唱一和下显得有点可怜,但萧夕禾不打算掺和人家族内事,于是老老实实坐着,一句话也不掺和。
扶空在三人的围攻下,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我还有事,三位还是请回吧。
你赶我们走?妇人不可置信,我可是你亲姨母,你竟然赶我走,是想造反吗?!说罢,直接往地上一坐,我不能看着你败坏家风而不管,你今日若不将岛主之位让出来,我便不走了!萧夕禾心里啧了一声,余光扫到扶空攥了攥拳,又突然松开了。
即便是让,也不该让给你们。
扶空清冷开口。
什么意思?妇人狐疑。
扶空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萧夕禾。
萧夕禾:……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他便开口了:我的未婚妻已经回来,您说我是什么意思?妇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当即看向萧夕禾,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萧夕禾?萧夕禾没想到看戏也能引火烧身,干笑一声后点头:是,但我……话没说完,便对上了扶空沉静的目光。
……总觉得她这一刻否认,他会当场死在这儿。
萧夕禾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回过神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否认机会。
不、不可能啊,你都走这么多年了,没在外面成亲?妇人怀疑。
萧夕禾刚要回答,扶空先一步打断:她身上尚有婚约,不能与旁人结契,即便成亲也做不得数。
我不信,你肯定是假冒的!妇人不死心。
开玩笑,若是萧夕禾回来了,扶空就等于有了妻主,即便让出岛主之位,也轮不到她这个姑姑继承。
你是不是扶空找来冒充的?刚才和善的胖姑娘也忍不住了。
萧夕禾到底干不出见死不救的事,闻言直接反问:有婚约在,能冒充吗?听到她承认,扶空眸光浮动,又多看她一眼。
她这般大方,三个女人顿时心虚了。
姨母,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时候差不多了,扶空冷淡送客。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妇人还想说什么,瘦姑娘赶紧拉住她:娘,他未婚妻已经回来了,还是算了吧……萧夕禾:……像极了同村准备吃绝户、结果撞见人家男丁回家的恶亲戚。
在蓬莱,一个男人有了女人,便等于有了免死金牌,不仅可以守住自己的财产,还能在亲戚朋友面前挺直腰杆。
而现在,扶空显然就是这个有了女人的男人。
妇人盯着萧夕禾看了许久,终于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于是一改先前凶恶的嘴脸,讪讪说上几句好话,这才带着两个女儿灰溜溜离开。
刚才,谢谢你没拆穿我。
扶空认真道。
萧夕禾耸耸肩,坦然与他对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将婚约解除了吧。
扶空没想到她还这般坚定,眼底闪过一丝怔愣。
很快,他回过神来:后天行吗?姻缘石前两年搬到了最西边的海岸上,要走上大半日才能到,蓬莱刚来了贵客,我要亲自招待,这两天没时间随你去。
行,那便后天。
萧夕禾想了想,果断答应。
扶空勉强扬了一下唇角:那这两日你先在客栈住下,后天我去找你。
可以。
萧夕禾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扶空看着她利落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恍惚,终于在她即将踏出门口时开口:夕禾。
萧夕禾不解回头,眼眸清清亮亮的,看向他时只剩坦然。
扶空与她对视许久,问:你这么着急解除婚约,是有喜欢的人了?萧夕禾笑笑,直接离开了。
扶空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好半天苦涩一笑。
萧夕禾出了执事堂,刚走出不远小安便急匆匆赶来了,一看到她忙问:那些人又来找麻烦了?谁?岛主的亲戚?已经被打发走了。
萧夕禾回答。
小安这才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跟岛主怎么说的?就直接说啊,他已经答应了,后天就去。
萧夕禾笑道。
小安紧张:他有没有伤心?没有,挺正常的,萧夕禾说完,见他还一脸担忧,当即笑着给他一拳,安心啦,他不会伤心的。
小安吓一跳,连忙后退两步,紧张地看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才松一口气。
……你不要讹人啊。
她根本打得不疼。
小安不满:萧道友,这里是蓬莱,你不要动手动脚的,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萧夕禾:……哦。
也是,他都这么多年没见过萧夕禾了,估计也没剩太多情分,小安叹了声气,总之他没伤心就好,等后天解除婚约,你回去娶魔尊,他再另觅良人,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说完,他又高兴了,走吧萧道友,我带你去客栈。
萧夕禾颔首答应。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小安将萧夕禾送到客栈便离开了,之后一直没有再回来。
萧夕禾独自在客栈待了两日,终于因为太过无聊,在第二天的晚饭之后出门走走。
没有了灵力和修为,她彻底变回了原本体力不太好的自己,独自在仙岛上散着步,欣赏着四周的风景,看着同样悠闲的岛民们,竟然有种自己在现实世界度假的感觉。
管管管,成天就知道管我,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干点别的?一个四面通风的酒肆里,一个女子将身边的男人训得都快哭了。
旁边的女人还在起哄:你确实是妻纲不振,就我家那几个,哪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女子闻言呵斥得更大声了,男人无地自容,捂着脸哭着跑了。
萧夕禾:……看来跟现实世界还是有区别的。
她走得累了,干脆也到酒肆歇脚,继而听到旁边人在大聊特聊,而话题的中心便是岛主大人——岛主是挺能干,这些年将蓬莱管得井井有条的,若非是个男人,我定支持他做一辈子岛主。
男人怎么了?能力强不就行了,你还在意什么男女啊?你懂什么,男人能力再强,也是得回家生孩子的,哪像女子这样,能心无旁骛地治理蓬莱。
说得也是……萧夕禾嘴角抽了抽,默默远离他们,继续在岛上游荡。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海上升起一轮圆月,安静地挂在天空,不远处海浪拍礁岸,水花碎成清脆的声响。
萧夕禾看着四周美景,突然遗憾没带谢摘星来。
如果他也在就好了。
她叹了声气,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人突然拦住了去路。
生子泉重地,不得擅闯。
拦路的女子五大三粗,声音也极为粗哑。
生子泉?那个传说中像女儿国的河一样的神奇泉水?萧夕禾没想到自己随便走走,竟然走到这里来了,顿时好奇这种泉水长什么样,于是伸头努力往里面看,却只看到层层树丛草木。
正当她准备换个视角时,拦路的人不高兴了:登徒子,你看什么看!……我不是登徒子。
萧夕禾说完,自己都心虚了。
再不走就对你不客气了!女子恐吓。
萧夕禾果断转身就走。
女子继续像山一样守在小道上,而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穿过层层树丛与草木,便是一汪流动的温泉。
谢摘星坐在泉中双眸紧闭,突然睁开了眼睛:我似乎听到了夕禾的声音。
少夫人?林樊停下往泉里撒药的手,怎么可能,你听错了吧?谢摘星蹙了蹙眉:也许吧。
想她了?林樊打趣。
谢摘星扫了他一眼,重新闭上眼睛。
就说带着她一起来嘛……林樊嘟囔一句,也不说话了。
另一边,萧夕禾一直走出好远,都在时不时回头,结果因为走路不看路,差点撞到人。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萧道友?小安惊讶,你怎么在这里?萧夕禾笑了:我散步,你呢?小安扫一眼周围,神秘兮兮道:听说有贵客借用生子泉,这些日子蓬莱所有人不得靠近……我想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排场。
萧夕禾眨了眨眼:那你不用去了,有人把守。
啊……到底什么人啊,这么神秘。
小安更好奇了。
萧夕禾笑了笑:你问岛主呗。
岛主不说。
两人一同往客栈走,走到一半时遇见有男子拿着棍,将一个女子从家里撵了出来。
萧夕禾来蓬莱两天了,还是头一次见男人这么支棱,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被撵出来的确实是女人?她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小安。
小安一脸鄙夷地看了眼狼狈的女子:是啊。
为什么?萧夕禾惊奇。
小安啧了一声:十有八九是太花心了,正室自立门户了,我们这儿自立门户的男子,是能像女子一样继承家业、娶亲生子的。
萧夕禾想起他们‘女人一辈子只能睡五个男人’的奇葩规定,不由得咬了一下舌尖:……所以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生子泉呗,小安得意,我们的母亲泉可是无所不知,有过五个以上男人的女子,触碰泉水时会使泉水发黑。
萧夕禾:……原来如此。
还真是简单粗暴。
两人又同行一段,到人多的地方便各自分开了,萧夕禾独自回了客栈。
客官,您回来了?客栈老板娘殷勤上前,给您备了热水,已经送去房间了。
没有了灵力,便意味着不能再使用除尘咒,要老老实实用水洗澡了。
萧夕禾闻言道了声谢,便要转身上楼。
老板娘忙追着问:要点心吗?茶水呢?可还需要别……谢谢,什么都不用了。
萧夕禾无奈。
由于蓬莱鲜少有外人来,客栈生意一直不好,以至于好不容易来一个,老板娘真正做到了对待客人就像对待上帝一样。
老板娘见她拒绝了,便识趣没有再跟着,萧夕禾松了口气,直接回屋了。
屋里,浴桶里满满的热水还冒着白烟,萧夕禾伸手摸了摸,水温刚刚好。
她轻呼一口气,解下衣衫直接下水,热水蔓延至脖颈,浅淡的药味萦入鼻尖。
萧夕禾顿了顿,拘起一捧水嗅了嗅,又觉得是闻错了。
翌日清晨,她早早就来了执事堂,结果还未进门,就撞见扶空姨母在院子里发疯。
我已经知道了,你未婚妻这次回来,根本不是为了娶你!她是看不惯你一个男人抛头露面,来跟你退婚的!姨母,我现在有贵客在,凡事能不能之后再说?扶空眉头紧蹙。
妇人冷笑:什么贵客?我怎么没看见?该不会是编出来骗我的吧!真的有客人,眼下正在厅内坐着,还请您顾全大局……你一个小小男子,没什么见识的东西,还敢叫我顾全大局?当真是笑话!不是有贵客吗?那正好叫他评评理,看你一个男人霸占岛主之位到底成何体统!妇人说着,便要进屋去,扶空只能拦住她,妇人当即怒喝。
正吵得热闹时,扶空瞥见萧夕禾的身影,当即蹙眉看向她。
帮我。
他无声地看着她,眼底是丝丝恳求。
萧夕禾的心跳又快了一瞬,却还是迟疑地站在原地,扶空眼神一愣,脸色愈发苍白。
萧夕禾纠结许久,到底还是走了进去:你干什么呢?!妇人听到声音下意识松开扶空,看到是萧夕禾后目露不屑: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与他解除婚约后便是外人,没资格管我们家的事。
谁告诉你我们要解除婚约的?萧夕禾反问。
妇人冷笑一声: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是不是要解除婚约,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清楚,萧夕禾似笑非笑,但我现在清楚的是,你一直在为难我的未婚夫。
妇人一愣。
扶空趁机道:姨母,我与夕禾感情甚笃,不会解除婚约,不管你是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都不要当真了。
而且你再敢来闹,我定要对你不客气!萧夕禾呵斥。
话音刚落,厅前突然传来几下掌声,院中人同时抬头看了过去。
看清是谁后,萧夕禾眼前一黑。
感情甚笃。
谢摘星玩味地重复一遍扶空的话。
萧夕禾:……死了算了。
作者有话说:夕禾:刺激,哧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