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66 章

2025-04-03 04:15:50

蓬莱四面环海, 海面无垠,星河果撒入海中,会被海水带向四面八方, 也不知他费了多少工夫, 才能在一夜之间捞回这么多。

萧夕禾怔怔看着满目星河,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许久,外头突然传来敲门神:萧姑娘, 该更衣了。

萧夕禾愣了愣,才想起今天是成亲的日子。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抬高声音道:稍等。

说罢, 便直接赤脚下地, 将果子一颗颗捡起来收好。

谢摘星几乎将所有星河果都捞了回来, 铺得满屋子都是,萧夕禾捡了许久,好半天才捡完, 尽数藏在了床下。

屋外的人已经催了三遍, 正当快忍不住冲进来时,萧夕禾总算开门了:进来吧。

几个女子闻言, 拿着托盘鱼贯而入。

怎么这么多水?有人一进门就惊呼。

萧夕禾看了眼星河果留下的水迹:屋里太干燥, 泼点水保持湿润。

如果叫她们知道,谢摘星把代表祝福的星河果捞了回来,只怕她们要闹翻天。

蓬莱四面环水,干燥?带头的女子狐疑。

萧夕禾始终淡定:不行吗?女子对视一眼, 哪敢说不行。

萧夕禾见几人再无异议, 便配合地洗漱更衣, 只是一直心不在焉, 时不时就要往外看一眼。

眼下还没到谢摘星药浴的时间, 却一直见不到他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

难不成还在海里?一想到这种可能,萧夕禾有点坐不住了。

萧姑娘,你别乱动。

为她编发的女子忍不住道。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纠结半天后还是强行打断: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说罢,便起身要往外走。

眼看着好不容易编的辫子要散,几个女子顿时急了:今日是你和岛主的大喜之日,你能有什么事比这个重要?萧夕禾摆摆手,一只脚刚踏出门口,便迎面撞上了林樊。

少夫人,林樊先是一愣,回过神后笑了,你这样还挺好看。

蓬莱衣裳皆为荷叶中袖上衣搭灯笼状裤衫,露出手腕和脚踝,即便是婚服也不例外。

这样的衣裳与她时常穿的道袍相比,少了几分庄重多了几分利落俏皮,更符合她明朗温软的气质。

头发也好看,是不是还得戴个花环?林樊落落大方地夸奖。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没心情管自己好不好看:魔尊呢?林樊眨了眨眼:药浴呢。

不可能,萧夕禾蹙眉,他若去药浴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因为少主不放心你呗,怕你假戏真做了,所以让我来盯着你。

林樊答得流畅。

这倒是谢摘星的风格。

萧夕禾信了大半,但还是反复确认:你确定他没在海里?海里?林樊愣了愣,他为什么要在海里?萧夕禾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确定他不知道这件事。

萧姑娘,可以过来了吗?再不抓紧时间就要错过吉时了。

屋里的人愈发不满。

林樊乐了:快去吧少夫人,我保证少主现在好好的,没有上天入海的。

萧夕禾还在迟疑,林樊只能强行把她推回屋里。

眼看着快到晌午,几个女子愈发忙碌,萧夕禾像个小木偶一般任由她们摆弄,终于在吉时之前全部准备妥当。

少夫人,好看!林樊竖起大拇指。

萧夕禾无奈一笑,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是挺好看,漆黑的眸,嫣红的唇,白皙的肤色,两个松散麻花辫垂在胸前,头上还戴着清新又活泼的花环,这身装扮即便到了现实世界也不突兀。

可惜她现在无心欣赏。

收拾妥当,便要出门了,一个女子取来精致的面具,便要为她戴上。

……为什么要戴面具?萧夕禾不解。

女子看她一眼:这是规矩,新人都得戴,到了晚上洞房时才能摘下来。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心想那还费劲化妆干嘛。

赶紧戴吧,别误了时辰。

林樊催促。

萧夕禾无语:你还挺真情实感。

她们不知道是演戏,你还不知道吗?!多有意思啊,就当玩了。

林樊笑嘻嘻。

萧夕禾无奈地戴上。

面具是金银打造,却薄如蝉翼,延伸的花纹巧妙地遮挡了大半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唇,却不显沉闷笨重。

萧姑娘,岛主已等候多时,我们出发吧。

萧夕禾颔首,随众人一起往外走。

林樊见她神色恹恹,便笑着安慰:少夫人高兴点,说不定待会儿有惊喜呢。

萧夕禾顿了顿,刚想问什么意思,便被人拉走了。

林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一旁的女子终于忍不住问:你也是萧姑娘的妾?……我当然不是!林樊被她的问题吓一跳。

女子恍然:原来只是个通房。

林樊:……婚事在执事堂举行,萧夕禾刚走出客居,周遭便响起一阵欢呼,她深吸一口气挂上微笑,跟着引路人默默往前走。

越往前走,路两边围观的岛民就越多,众人挤来挤去吵吵闹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意。

而萧夕禾却满脑子都是星河果,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萧姑娘,请。

引路人做完最后一道指印,便退到了一侧。

萧夕禾余光扫见前方高大的身影,便垂着眼眸走了过去,与他并肩而站。

周围的欢呼声愈发热烈,不知是谁起哄牵手,于是所有人都跟着大喊。

身侧的男人顺应民心,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萧夕禾看着突然出现的手皱了皱眉,刚要拒绝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的手……好熟悉。

没等她回过神,旁边的人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索性主动牵住她。

周围人见状,起哄声愈发高涨,就连平日颇受限制的男子们也开始打趣玩笑。

萧夕禾呼吸都急促了,心跳声猛烈地敲击耳膜,周围的欢呼嬉笑一瞬间远去。

岛主夫人,大方点!有人哄闹。

萧夕禾默默咽了下口水,平复呼吸之后僵硬地抬起头。

虽然他穿着平日绝不会穿的衣裳,戴着平日绝不会戴的面具,可她还是仅凭一双眼睛、一只手,就将他认了出来。

也明白了林樊说的惊喜是什么。

……所以扶空呢?被他杀了?萧夕禾一想到这种可能,整个人都僵硬了,偏偏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生怕被哪个耳朵尖的听去了。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谢摘星抠了抠她的掌心,无声地牵着她往前走。

萧夕禾竭力冷静下来,压低声音问:扶空呢?还活着。

他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萧夕禾闻言,更紧张了:你把人囚禁了?谢摘星不语。

……真囚禁了?萧夕禾追问。

谢摘星低头看向她。

萧夕禾心头一凉,突然庆幸自己戴了面具,否则这会儿的表情肯定会被人看出端倪。

两人牵着手往前走,即将进入执事堂时,萧夕禾突然问:他不会突然跑出来吧?嗯?谢摘星看向她。

我、我说,要关就关得严实点,千万别让他跑了,万一他跑出来咱们就危险了,萧夕禾说罢,自己都觉得缺德了,唉,你怎么这么冲动呢,明明再忍几天就可以平安离开了,这下要怎么……谢摘星见她愁眉不展,只能忍着笑意开口:没囚禁。

嗯?萧夕禾茫然抬头。

是他让我来的。

谢摘星道。

萧夕禾与他对视许久,迟疑:唬我的吧?谢摘星眉头微挑,脑海蓦地闪过不久之前的事——今日是我与夕禾的婚期。

扶空道。

谢摘星眼神一冷:所以呢?扶空不急不缓地朝他走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激起无形的火花。

随着距离的缩短,两人之间的氛围渐渐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突然,扶空俯身下去,再起来掌心已经多了一颗星河果:魔尊大人又不是乞丐,怎么什么垃圾都要?听到他拿自己昨日的话呛自己,谢摘星眯起长眸:关你什么事?星河果是蓬莱的,我不该管?扶空看向他的眼睛。

谢摘星面无表情:我从海里捡的无主之物,你凭什么管?扶空轻笑一声:真成捡垃圾的了,魔尊就不嫌丢人?哄媳妇儿,有什么可丢人的,谢摘星扫了他一眼,不像某些人,想哄都没机会哄了,丢人。

扶空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

谢摘星在海上忙了一夜,整个人身心俱疲,也懒得与他废话,扭头便往院中走。

我没想到,你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扶空突然道。

谢摘星无视他。

看来她说得对,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一无所知,不该只凭所见所闻做评……扶空话没说完,谢摘星突然反身折回,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虽然没有灵力,但拳风凌冽刚硬,扶空的脸猛地侧向一边,后退两三步才稳住身形。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她才会如此回你?谢摘星黑着脸问。

扶空唇角绽开伤痕,血迹殷殷渗出。

他却毫不在意,抬手擦了一下后看向谢摘星。

我问你,你都跟她说什么了?谢摘星逼问。

看着他一瞬失了风度,扶空突然笑了:看来你与她之间,你才是更在乎的那个人。

至少萧夕禾没有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轻易气急败坏。

谢摘星见他不说,心里又一阵火起,攥着他的衣领便要教训。

扶空冷眼看他,在拳头又一次挥下来时突然开口:今日婚仪,你替我出席。

谢摘星的手猛地停在半空,面色阴沉地问:你又想做什么?不做什么,扶空平静地看着他,只是不想继续恶心你了。

谢摘星盯着他看了许久,确定他是认真的后,沉着脸松开他:为什么?扶空盯着掌心的星河果看了片刻,最后收进怀中:没有为什么。

欢呼声响起,花瓣雨从天而降。

谢摘星回过神来,顿了顿握紧萧夕禾的手:没有唬你,真是他让我来的。

知道他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自己,萧夕禾呼了口气,握紧了他的手。

身边人从扶空换成了谢摘星,萧夕禾倒是不走神了,但婚礼全程都屏着呼吸,生怕哪里露出马脚,好在一切都顺顺利利,没人发现面具下是谢摘星。

婚仪结束,两人便分开了,谢摘星去了婚房休息,萧夕禾则留在外头应酬。

他一走,萧夕禾就不用时刻担心露馅的问题了,索性放开心情吃吃喝喝,时不时还找机会提醒林樊,让他帮忙去看看谢摘星。

转眼就是晚上,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岛民们组起了篝火晚会,大有彻夜不眠的意思。

萧夕禾在众人的攻势下,已经喝得五六分醉,连走路都有些摇晃,好在有长辈及时制止,她这才解脱出来,扭头就往婚房跑。

本以为逃出篝火晚会,今晚就消停了,结果——为什么蓬莱还有闹洞房的传统?萧夕禾看着婚房门口七八个大肚子男人,脑子都快懵了……所以,他们是怀孕了,还是单纯的啤酒肚啊?不是闹洞房,是给岛主和夫人祈福,带头的男子温柔解释,我等是族里精挑细选来的,都是至少生过两个以上、且又要临产的男子,有我们为二位祈福,二位定能早日开枝散叶多子多福。

……嗯,看来是怀孕了。

萧夕禾咽了下口水,默默站远了点:那、那要怎么祈福?还请夫人开门。

男子说罢,众人识趣让出一条路来。

萧夕禾顶着众人的视线只能上前,伸手的瞬间突然想到什么,推门的动作顿时变成了敲门:……岛主,我要进来了,还带了其他人,你现在方便吗?她刻意加重了‘其他人’三个字,希望屋里的人能有所准备。

身后的大肚子男人们闻言直笑:到底是新婚,连进个门都这般客气。

人家这是体贴,哪像我家那死鬼,只会直接踹门。

听着他们捂唇轻笑,萧夕禾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在房门及时开了,她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眸。

岛主。

众人纷纷行礼。

……虽然戴了面具,可眼角和嘴唇还露在外头,这些人难道都瞎了吗?竟然连扶空和谢摘星都区分不出来。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迈进房门的瞬间膝盖一软,谢摘星及时将人扶住。

哟……夫人好着急啊。

再忍耐会儿,待我们祈完福也不迟。

男人们又是一阵调笑,萧夕禾面具下的脸顿时红得厉害。

虽然自家也有一个孕夫,可大约是谢摘星太强了,她偶尔会忘了他还怀着孕的事实,因此导致她实在不适应被一群孕夫围着,尤其是一群翘着兰花指捂嘴笑的孕夫。

好在众人只是笑了几句便进屋了,萧夕禾着实松了口气,刚要问怎么祈福,就看到其中一个月份最大的孕夫,直接爬上了铺了柔软被褥的床。

萧夕禾:?谢摘星:?正当两人茫然时,他竟然开始打滚……他竟然开始打滚了!虽然只是左右滚,但揣着这么大一肚子,就不怕把孩子给挤出来吗?!萧夕禾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连忙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孕夫:这就是你们祈福的方式?是呀,像这样来回滚几圈,我们身上的孕味就染在床褥上了,你们以后睡在这张床上,也会沾染我们的喜气、很快怀上的。

孕夫笑道。

萧夕禾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是有什么科学依据吗?什么依据?孕夫天真歪头。

萧夕禾:……没事,你们悠着点就行,别伤到孩子。

不会的,我们经验可丰富了。

孕夫信誓旦旦。

萧夕禾见状,默默退回谢摘星身边,看着一个个大肚子孕夫排队打滚,又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神奇,要是在现实世界,顶多看到一群啤酒肚油腻男耍酒疯,哪会有机会看到孕夫打滚。

你可不能学他们。

她感慨之际,还不忘叮嘱身边人。

谢摘星面无表情:我看起来像疯了?……不像。

萧夕禾莫名放心了。

谢摘星扬了扬唇角,悄悄勾住了她的小指。

萧夕禾心头一动,下意识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他面色平静地盯着打滚孕夫。

她无声地笑了笑,主动牵住他的手,谢摘星当即反客为主与她十指相扣。

气氛好像一瞬间升温,眼前的闹剧再与他们无关,只能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一整日的嘈杂瞬间消散,萧夕禾仿佛一叶飘了许久的扁舟,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的岸。

安宁,安定,却又透着一丝生疏的别扭。

闹别扭的事,星河果的事,两个人都还未有机会沟通,此刻虽然牵着手,可太多话还没说,难免会觉得隔了一层。

昨天是我不……谢摘星缓缓开口,一句话还未说完,床上正在滚动的孕夫突然脸色一变,蓦地攥紧了身下床褥。

该不会是……萧夕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哎哟怎么这个时候破水了,快来人呐!周家的要生了!萧夕禾:……谢摘星:……几个孕夫都是经验丰富的人,一瞬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于是叫人的叫人、安抚孕夫的安抚孕夫,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相比他们,萧夕禾直接傻了。

虽然一直知道蓬莱岛上是男人生孩子,可真当亲眼看到孕夫生产的这一刻,她还是本能地受到了冲击,尤其是看到男人身下有羊水渗出时,她眼睛都快直了。

男人……也有羊水?萧夕禾正茫然时,一群人突然冲了进来,她跟谢摘星都被挤了出去。

房门关上,屋里响起痛苦的尖叫,萧夕禾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去敲门:你宫口没开完之前,千万别用力啊!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不太对,于是迟疑地回头:魔尊,男人有宫口吗?什么宫口?谢摘星面露不解。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算了,他们肯定更有经验。

她没有给男人接生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还是别乱支招的好。

她叹了声气,心里莫名焦虑,尤其是听到里面的惨叫时,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正当她快忍不住冲进去时,谢摘星突然牵住她的手。

萧夕禾蓦地清醒:你怕不怕?我带你回去吧。

他怀着孩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阵仗,万一被吓出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谢摘星静静看着她的眼睛:萧夕禾,里面那个不是我。

萧夕禾一愣,正要说什么,屋里突然冲出来一人:不好了,周家的昏迷了,快叫人去熬大补汤!萧夕禾皱眉:大补汤至少要熬一刻钟,现在产妇……产夫昏迷,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现熬补汤怎么来得及?那怎么办?他突然要生,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那人都快急哭了,要不然先随便找点灵药给他灌下去?萧夕禾深吸一口气:我是医修,能让我进去瞧瞧吗?那人一愣:您是医修?……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不会还要顾及男女大防吧?萧夕禾皱眉。

当、当然不会了,快请进!那人连忙开门。

萧夕禾随他进屋,还不忘叮嘱身后的人:你若累了,就回去休息,我处理完就回去。

谢摘星微微颔首。

萧夕禾这才松一口气,径直冲进屋里。

谢摘星静站许久,累了便在廊下的台阶上坐定,靠着柱子看星星,并没有像承诺的那样回去歇着。

许久,他眼皮渐沉,于是在嘈杂的响动中沉沉睡去。

萧夕禾从屋里出来时,已经过了夜半,院子里静悄悄的,谢摘星靠着柱子安稳沉眠。

她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刚要去摘他脸上的面具,他便倏然睁开眼睛,仿佛从未睡过:结束了?嗯,怎么没回去睡?萧夕禾将不长的袖子往下拉了拉,掩盖住胳膊上的伤口。

不困,谢摘星垂下眼眸,放血了?……情况紧急,不得已为之,萧夕禾怕他生气,连忙补充一句,他们以为我是不小心划破的,不知道我是刻意为之。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谢摘星抿了抿唇:我没怪你。

哦……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萧夕禾小声道:等你生的时候,我来负责接生吧。

她现在也是有经验的人了。

谢摘星:……萧夕禾。

嗯?我不是蓬莱人,不会像他们一样躺在床上生孩子。

萧夕禾:……那要怎么生?直接取出来。

谢摘星道。

萧夕禾:???作者有话说:夕禾:家人们,把问号打在公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