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疼我,昊哥儿马上甜滋滋地朝陶灼说甜话,一副小马屁精模样。
陶灼就故意逗她,那你三姨不疼你,上回谁给你买的好徽墨了?昊哥儿看看太好看的陶宝琼,三姨也疼,四姨都疼,就是昊哥儿手疼,太小,写字多了不好。
陶灼听得笑喷了,那改日小姨母也更疼你,给你买字帖来。
这话顿时换来昊哥儿哀怨的眼神,陶灼指着她对陶岚玉笑,大姐姐,他这可真不随我大姐夫,不好写字,她大姐夫曾经可是个书呆子。
也不知随了哪个,陶岚玉笑着,忽然皱了眉,捂住嘴。
卫氏正慢条斯理地吃菜,见状忙放下筷子问,这是怎么了?忽然有些不舒服,陶岚玉揉了下心口,可还是有些想吐,又捂住了嘴,旁边丫鬟忙扶着她,少夫人要不要喝些温水?陶岚玉摆摆手,神情就有些愣怔,然后又有些惊喜。
她这样子,让卫氏所有所思,问了句,莫不是怀上了?她这话让席上其他人都把目光唰地投向陶岚玉肚腹处,她们都知道,大姐自从有了昊哥儿后,便一直没有动静没再怀上身孕,比她成亲晚的二姐生完大姑娘后接着就有了身孕,生下一个儿子。
因为这个,邵氏还特意让陶岚玉回伯府,给她找了个专看妇人病的女郎中,不过女郎中说她身体无恙,没怀上许是缘分未到。
陶灼惊喜地看着陶岚玉,难道大姐姐怀上了?便听大姐姐道:月事的确迟了几日了,只是一直怀不上,她便一直忘了没往这方面想过,若不是方才心中犯呕,她也差点忘了这回事。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你胃口的缘故,不过还是找个郎中诊脉看看,若不是也别太失落,有的妇人两胎间隔会长好几年,卫氏怕她期望太多,万一不是怀孕,会不好受,提前劝慰。
陶岚玉自然想再生育子嗣,虽然她与蔡祺盛感情好,婆婆也没催,但她觉着昊哥儿一个太单了。
蔡夫人没催的缘由,也是因为蔡祺盛不是独子,是幼子,上面还有两位兄长,每一房都有三四个儿子,虽然有嫡有庶。
陶岚玉却知道,蔡家虽然看起来已经是很清正和顺的人家,可妯娌之间的矛盾依旧存在,比如她二嫂,因夫君妾室好几个,对她这个夫君只她一个,才生了一个儿子的弟妹,便言语挤兑过好些回。
不过,长嫂是个宽厚大气的人,她夫君只有一个老通房生的庶子,并无其他妾室,跟陶岚玉关系处的倒不错。
至于说蔡夫人,她夫君不是没纳妾,只是因为蔡夫人头上公婆走得早,她没有婆母压制,没让妾室生出儿女来。
这京城如同陶虹珠婆家一般,真正家风清正到男子不许纳妾的少之又少,倒是有人家规定男子不纳妾,但却有期限,四十无子便可纳妾。
陶岚玉也没耽误,只说自己胃口不适,叫丫鬟拿了对牌去请郎中来。
她自己吃不进去了,其余人还没吃饱,左右都是娘家人不必多客套,便去了梢间歇息。
蔡府隔壁街上便有医馆,差不多卫氏等人吃完饭撤下饭桌,郎中便到了。
陶灼眼巴巴看着郎中给陶岚玉把脉,把脉时间有些长,她差点忍不住问。
等郎中收回手后,忙急急地问,我大姐姐她怎么了?郎中先安慰了陶灼一句,姑娘莫急,然后问陶岚玉,少夫人上次月事是何时来的?可过了时间未来?陶岚玉道:是迟了几日,我这……她声音里带了些许期待。
少夫人脉象是滑脉,只是不太明显,谨慎起见,少夫人若胃口不适,便少食,吃些清淡饭食,先不用药,待过上十日左右,我再来为少夫人把脉看看,便可确定是否喜脉。
卫氏便问:她这有几分把握?现下还不十分确定,还是过几日再确定为好,郎中也不把话说满了。
但卫氏也听出来,陶岚玉这多半便是喜脉了,便对她道:那就听郎中的话,多注意着些,过几日再把脉看看。
陶岚玉点头,让丫鬟给了诊费送郎中出去,那婆婆那边先不说,等过十日再说。
卫氏看她有成算,知她性子稳重,也放心。
若是怀上了,那昊哥儿就是兄长了,昊哥儿吃完饭就被抱着午休去了,陶灼看着陶岚玉关切地叮嘱,大姐姐可别让昊哥儿往你身上扑,他那力道可不小。
好,陶岚玉看着为自己操心的小妹,灼灼放心,我有分寸。
卫氏便道:那你快歇着去,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大哥哥马上成亲,府里这几日也忙得很。
陶岚玉也没再挽留,本想往外送她们,被卫氏拒绝,别送了,我们去你婆母那里告个别,自己出府便是了。
陶岚玉便让自己的嬷嬷去送她们。
从蔡府出来,坐上马车,陶灼便道:希望大姐姐这次是怀上了。
她们四人乘了两辆马车出来,陶灼与陶宝琼一车,卫氏则在跟马车里跟陶如珍说上午相亲一事。
陶宝琼点点头,是啊,只有昊哥儿一个,子嗣上还是太单薄了些。
她们的马车才过去,从张府便走出一位穿青翠袍子的男子,却是那张铭举,因风流成性,正妻未娶小妾一屋,看着行驶过去的马车,问门口老仆,方才过去的车架看着像是承宁伯府上的?回公子,正是,老奴忙回,这位主可是老太君心头肉,他可不敢怠慢,小的见承宁伯老夫人带了几位姑娘去蔡府做客。
因是一条街,这老奴自然便看到卫氏几人被送着出来踩脚凳上马车。
哪个姑娘?有没有一个长相极其美艳的?张铭举一听,这心就跟猫抓似的勾了起来。
虽然他也早知道陶宝琼定亲,可因前段时间无意见了她一面,那模样身段竟出落的愈加美艳出挑,让他怎么也忘不了。
那老奴一听,心道这还了得,那可是承宁伯府正经姑娘,可不是外面楼子里或者小门小户人家的,他家这公子哥难道惦记上了人家,忙道,这个,老奴没看清楚,只远远看着,年岁似乎不大。
张铭举一听年岁不大,就一下想到了陶灼身上,顿时有些扫兴,甩了下袖子下了台阶,该不会是那个胖丫头?晦气。
那个牙尖嘴利的胖丫头,忒讨人嫌。
***伯爷这是喝醉了?卫氏带着三人回到伯府,才从前院下了马车,便见又一辆眼生的马车驶进来,却见端砚从上面扶着陶益靑下来,忙走过去,让身边丫鬟去帮忙。
大哥哥?陶灼看着陶益靑一脸醉醺醺模样,你这喝了多少酒啊?看这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忙问端砚,晋王没喝多吧?端砚扶着陶益靑,回道:晋王殿下醉的也不轻,本来小的让店家熬了醒酒汤给两位爷用,可喝了不管用,只能赶紧送回来,晋王也被送回王府了。
好,快扶着大哥哥回去躺着,陶灼没想到两人吃个饭还喝醉酒了,要是自己跟着还能看着些。
陶益靑醉成这样,卫氏也不放心,让陶宝琼几个先回后宅,她跟着去了他院子里,指挥着下人把陶益靑安置妥当了,才回后宅。
伯爷您醒了?端砚听着里间里有动静,忙过去,见陶益靑按着额头有些难受,忙道,您喝醉了,要不要喝点温水,小的让人煮了醒酒汤。
好,陶益靑觉着头胀的很,没想到今日竟吃醉了酒,晋王如何?跟您一样,也醉的不轻,贺侍卫将殿下带回王府了,端砚一边端来温水,问道:是不是您与殿下空腹喝酒,喝得急了,还是第一次见伯爷吃醉酒。
是喝得急了,陶益靑也记不具体了,只模模糊糊地说灼灼长大了,后头喝着就晕乎了,看了看漏刻,已经近酉时了,这么晚了,对了,母亲和三妹她们早回来了吧?回了,正好小的跟伯爷回来,老夫人也带着姑娘们回了,老夫人还过来把您安置好才回后院。
取醒酒汤来,我喝半碗,差不多就缓过来了。
等精神恢复了些,便打算去给邵氏和卫氏请安,顺便问问陶如珍亲事。
等去了松鹤堂,卫氏也在与邵氏说话,见他过来,问道:中午喝多了,现在可难受?劳烦母亲惦记,已经无碍,陶益靑坐下后,问,四妹妹相看如何?我正与你祖母说呢,十有八九就定下了,只等男方中意上门提亲。
那便好,陶益靑点点头,大妹妹做事牢靠。
陶岚玉是邵氏养大,她或许又怀上了这样的喜事,卫氏自然也要告诉邵氏,只是郎中说还要过些日子才能确定,不过儿媳看着此事八九不离十,母亲这下可以放心岚玉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邵氏就惦记着陶岚玉生完昊哥儿一直没动静,闻言十分欢喜,若是珍姐儿亲事定下来,岚玉也怀了身孕,那可真是双喜了。
是啊,大房几个姑娘算是都有了着落,卫氏笑道,等过些日子,新妇进门,儿媳就真成了老夫人了,可以跟母亲似的颐养天年了。
你还年轻,邵氏被她这话逗得直笑,总跟我这老婆子比什么?如今,老大因为被人哄骗给琼姐儿胡乱许亲后,被大儿媳妇好生管教起来,如今虽然还住在庄子上,但总算是安分下来了,好上了养鸟钓鱼。
她过段时间就去庄子上看看他,也顺道散散心,倒是也算安宁。
日子过的越发舒心,邵氏气色比前两年还好。
作者有话说:陶益靑:晋王这酒量也不如何啊!祁晔:……他为谁而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