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又不是那等看重家世的人家, 只要姑娘人品贵重,就算是宫女也不妨事。
梅伯试探道。
但我不喜欢。
梅淰眔将珍珠万花冠捧在手心,喃喃道。
唉。
梅伯叹一口气, 小主子啊香香软软的小主子啊,到底在哪里呢?梅伯从一堆风格各样的钗子, 手镯, 步摇里选了一根荷花簪子, 那荷花簪子是用羊脂玉雕刻, 纹理天然,栩栩如生。
少爷说那姑娘是宫女, 想来一些过分璀璨的首饰不好佩戴, 这荷花簪子小巧, 不引人注目, 想来那姑娘能够佩戴。
送人礼物自然要送一些能够真的用上的物件。
梅淰眔没有抬眼,还是盯着手里的珍珠万花冠,找个盒子放吧。
哎, 梅伯看着少爷手里价值不菲的冠子又来了精神, 这是哪里来的冠子?如此精巧!一眼看去就是女子的冠子。
我买来玩, 不行吗?梅淰眔梗着脑袋。
这冠子可值足足五百金,鬼使神差的, 当时偏偏觉得这冠子不贵,花钱买下了, 买了这么贵的冠子也不曾得个好脸, 卫毓秀居然甩袖走了,谁惹她似的?梅淰眔看着手里的冠子, 如今只觉得十分烫手。
也不是不行。
梅伯眉毛一动, 觉得有门, 这一定是买给一个姑娘的,家中没有适龄女子,那少爷肯定是在外面有心上人了。
梅伯再看少爷的面色,有些许迷茫还有些许苦恼,这不就是初遇心上人的征兆吗?梅伯又是没年轻过,于是他露出了然的微笑,少爷喜欢就好。
少爷知晓我年轻时是如何追到阿崔的吗?梅伯喋喋不休分享自己的爱情心得,梅淰眔本来就心绪纷乱,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老人家一片好意又不好打断。
于是梅淰眔被迫听了一下午的梅伯情史,怎么梅伯的感情之路如此顺畅?吵架也是梅婶先认错?梅婶怎么那么贤惠?梅淰眔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羡慕的情绪快要翻成巨浪。
☆言尔玉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沉疴已去,走到窗前,外面正是夏日的好光景,檐下的美人蕉叶子翠绿,还开出了橙红色的花。
呼吸了几口带着暑气的空气,言尔玉伸了个懒腰,往外间走去。
阿玉!刚走到外间就听到这一声。
对着她的是卫奕带着笑的脸。
卫奕放下手中的笔,三步做两步走上前来,揽着她的腰,还好吗?头会晕吗?会不会觉得疲累?孙喜,把姜太医请来。
是。
言尔玉抬起食指,轻轻放在卫奕唇上。
她手指葱白,像是沁了水色的白玉,鬼使神差地,卫奕伸出舌尖,舔了舔。
触及带了湿意的热,言尔玉触了电般地收回手指,脸上染起绯色。
但她还是努力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阿奕,我真的好了,你不要这么紧张。
言尔玉上前抱抱他,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不是对于亲密动作的不适应,而是自她中毒以来,他一直绷得像拉开的弓弦,直到现在,也没有放松下来,现在宛若惊弓之鸟,她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紧张地叫太医。
嗯,我知道。
卫奕确实知道,但他承担不起任何一点失去她的可能,他不能不怕,也不敢不怕。
揽着言尔玉腰的手,逐渐收紧。
姜太医把了脉,确定言尔玉是真的好了,余毒已经清干净了,如今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听了姜太医的话,卫奕暂且放心了,便回他的书桌旁处理折子。
乾正宫是有御书房的,皇上也实在不必在寝宫批折子。
当时支起这张批折子的桌子,是因为娘娘危在旦夕,皇上寸步不能离开,如今娘娘已经大好了,皇上还是如此安然地在寝宫批折子。
孙喜张口,想说点什么,又吞回了自己的话,许是皇上一时高兴忘记罢了,皇上冷静睿智,应该很快就会回御书房了。
言尔玉看着卫奕忙碌的样子,转身去了小厨房,吩咐小厨房做了些养生的膳食,他熬得整个人瘦了一圈,她看着心疼。
☆鸿胪寺,靖国的使臣聚在一间房里,看着九皇子打开那个镶嵌着珠宝的盒子,这盒子上珠宝璀璨,里面的东西只怕是更价值不菲。
打开一看,是黑漆漆的一团东西,有刺鼻的味道。
这就是国师说的能让曜国从内里烂起来的宝贝?有人捂着鼻子发问。
就...还挺其貌不扬的。